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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俠~第二部 作者 自在(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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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1:30 | 顯示全部樓層
異俠  第二部   第十九集



之十六 同學會


熟睡中的思語,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大明的衣服,只是她本人卻還尚未察覺,衣服的主人早已經離去。

思語在是林家宅邸遠處的樹林裡被發現,當時她身上批著一件外套,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樹下。搜索的保鏢們一發現她,立刻將思語送回宅裡。

因為思語失蹤所引發的騷動,使的宴會提前結束,客人們也己經全都離開。屋子裡的黑衣保鏢也跟著增多,四處充滿了濃厚的戒備氣氛。

「我請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在客廳內,林父為了思語的失蹤正怒不可擋的發火著。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思語竟然從自己的家裡面被綁走,那他請這些保鑣、警衛們還有什麼意義在。

莫言和伊達等正在外頭搜尋思語的下落,只剩下留守在客廳的保鏢們可憐兮兮的承受著林父的怒意。

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挺冤枉的,畢竟這次對手的行動計畫遠超出了一般人認知的常理之外,讓人根本是無從可預防起。

這時客廳裡最冷靜的的人,反倒是孩子的母親。

「小姐,妳沒事吧?」

筱琉有點擔憂的看著詩函,因為詩函表情冷靜的過於異常,完全不像個孩子失蹤的母親應有的態度,這讓筱璃不禁擔心,詩函是不是急到精神錯亂了………

「我沒事。放心吧,思語也會沒事的。」詩函拍拍筱琉的手,柔聲的說著。

反過來被本該最急躁的人安慰,筱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不久後,有個保鑣匆匆忙忙的跑進客廳,大聲的說:「找到小小姐了!」

這個消息讓客中內的眾人為之欣喜若狂,連帶詩函臉上也有種鬆了口氣的表情。雖然從伊諾那,詩函得知思語是和她的父親在一起,但要說完全不擔心思語那是騙人的。

熟睡的思語在伊達的懷抱中被保鑣們圍著簇擁而來,林父也立即喚來了醫生,經過一番診斷後,確定思語只是單純的睡著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眾人才終於放下那顆擔憂的心情。

事後,林父領著伊達和莫言到書房裡去再次發火,要求兩人盡快改善屋子的保安措施,並查清思語是怎失蹤的,他不希望看到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至於林母則負責指揮著屋內的眾人處理善後,留下詩函和琉璃三人在房間內陪著思語。

此時思語手上還抓著大明的外套,因為不管誰去動那件外套,思語的小手就會用力的抓的很緊,熟睡中的眼眉也會跟著皺起,一副死都不放開的樣子,所以眾人也就隨她去了。

唯獨詩函在照顧思語的同時,眼神不時的打量著那件外套。

這應該是………「那個人」的衣服吧?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紫色外套,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口袋裡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讓詩函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還是一直扯著那件外套在手中玩弄著。

就這樣,母女倆一人分拉著外套的一頭,詩函若有所思的直至天明。

等到思語醒過來發現大明不見,也已是天亮後的事了。



當大明護送思語回家時,半路上正巧碰見林家外出搜索的保鏢們。由於對方人數眾多,大明也不願和他們碰面多做解釋,因此將思語放在某顆樹下,確定她被安全送回家後才離去。

大明與思語分手後,回到了夏寒居住的公寓。

因為大明堅決不肯讓優二他們跟去,所以三人都先留在這裡。當時王怡君還擺起架子硬要跟,搞的大明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王怡君是被優二安撫住,這才作罷。

優二知道他這小舅子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既然他堅決不肯讓眾人同行,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在。從遇到的那兩個怪物來看,此行想必會遇上常理無法解釋的凶險事物,優二自知自己對這些並沒有把握對付,怡君和夏寒去也是扯大明後腿而已,所以便聽從大明的建議留在公寓裡。

只是三人留在公寓內也不怎麼好過,畢竟等待的時間是相當難熬的。等三人看到大明回來,這才鬆了口氣。

「事情結果怎樣?」優二看大明外表並沒有受傷,想來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才對。

「算還好吧。小孩子沒被綁走,不過我也同樣一無所獲就是了。」

想起巴力毗珥,大明就感到一陣心有餘悸。若不是那個叫做「小雪」的小女孩突然出現的話,結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

但相對的,大明也對自己越來越感到疑惑。

那名謎樣的和服小女孩不但很明顯的認識自己,而且關係十分親暱。

如果真照美幸所說的,自己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記憶。那麼,真實的自己到底又是個怎樣的存在………

回想起那隻佈滿藍鱗的手爪,和自己所擁有的超乎現實想像的能力,隱約間有句話在大明腦袋裡迴盪著。

「我是個怪物………」


因為事情比預想中的還要棘手,優二先暫停下手邊一切的行動,準備去找某些熟悉這類事物的朋友來幫忙,夏寒也暫且離開避避風頭,畢竟他曾被血燄找上,還是離開一陣子的好。

至於大明和怡君,則回到了父母家中。

大明同時聯絡PACO,血燄這次的行動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而且也將由他們和思語的家人來接觸,確保小女孩今後的安全,在處理這類事情上他們是專家,因此大明很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做。

PACO那邊自有人會去和林家接洽,並不用大明出面。加上這次對血燄方面的追查並無斬獲,大明想查下去也是無處著手,所以一時間大明變的無事可做,成天就在家裡面發呆。

看著天花板,大明想了很多事。

想著戒指、想著和服小女孩、想著那隻藍鱗手爪、想著自己的能力、想著美幸、想著他所遺忘的記憶、想著………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以前的他,為了尋找心中所缺失的那塊而外出流浪,過著渺茫、明天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日子

現在的他,卻對眼前所發生的諸多事物感到迷惘。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但大明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將它們拼湊或串聯起來,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紛亂毛線一樣,到處都是死結,怎解也解不開。

哪種情況算比較好,大明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過後者的情況,勉強算是一種進步吧。至少事情已經有所改變了,有煩惱種比沒煩惱的好。

只是………事情演變成今天的模樣,已經完全超乎了大明的想像之外,畢竟越接近事情的核心,大明越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

可話又說回來。

人生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不是嘛…………

事情開始新的變化,是在思語綁架事件後的第十天下午。

這時的大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盯著牆上的某對掛飾。要不是最近這段日子他整天坐在客廳發呆,無聊之下到處亂看,也不會注意到這東西。

那是一對角。

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啥亂七八糟動物的角,所以一直沒去遇注意它,直到看了這幾天下來,大明才感覺到疑惑。

剛開始是因為無聊,所以大明拿這雙角對照了一下他腦海裡所知道的動物,結果卻是沒有一種動物能符合,這點就微微的挑起了大明的好奇心。

那對角外型有點像是鹿茸,分叉出了數條支幹,但是比鹿茸粗壯了很多,而且一隻角的長度大概就有大明一隻手臂長,另外枝幹頂端全是銳狀的尖角。

詳細看上去,會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氣勢。

大明越看是越好奇,但他以為那是別人送給他父母的禮物,所以一直不敢把它拿下來研究。不過,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把它拿下來………

「掛號信,印章!」

這時郵差剛好騎著機車,停在大明的家門口喊著她老媽的名字,同時大明也斷了剛興起的念頭,轉身找印章去。

大明從郵差手上接過幾張信封,除了掛號信外,還有幾張電話帳單,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因為他們家都習慣把信件一起放在電視上的壁櫥,所以大明當然把收到的東西也拿過去放,並順手把壁櫥上那疊厚厚的信封拿起來一張張的看著。

可很意外的,他看到一張淡黃色的小小信封,就是一般聖誕卡或賀年卡的那種。但讓大明訝異的是,這封信上面的收信人寫的居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這幾年他都不在台灣,自然有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互動往來,所以會有人寄信給他,真的讓大明覺得相當奇怪。

在疑惑的心情下,大明將信封拆了開來,裡面是一張樣式蠻普通的邀請函。上面則是註明了某某國中,第幾屆,幾年幾班的同學聚會,另外還有聚會的日期與地點。

「真是見鬼了………」大明看到後只是笑了一笑。

他離開台灣這麼久,也最近才回來而已,居然就讓他接到一張同學會的邀請函,這也太巧了。

大明在看了幾下,然後把邀請函放入信封裡收起來。

老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去的念頭。

在國中時期他的朋友並不多,而且都在畢業受就失去了連絡,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大部分的人早已被大明所遺忘,想必大明自己在其他人的記憶裡同樣是被遺忘的角色。

對了,那時他們班有個女孩子還被稱為是校花的,叫啥來著………

大明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只是連那女孩子的面貌,他也不怎記得了,只知道她很漂亮而已。想必那位女孩應該嫁了個好老公,過著幸福過樂的日子吧。

會寄這封信給他,大明也只能說主辦者有心了。

不過,以前的他就是那種不怎被歡迎的人物,所以不管有沒有他,對這個聚會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倒不是大明在妄自菲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物,既不喜歡說話,也不善於人際關係的交往,個性上十分彆扭,所以久了以後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被團體所排擠。

只是大明現在也不會去在意那些。

先別說那段日子都已渡過了一段不短的歲月,現存的只是人生中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再來,以前他的個性如此,現在也是一樣,以後還是會繼續彆扭下去………

大明絕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要和他交朋友真的有點難度。因為他太過被動,很少興起主動想與人結交認識的念頭,所以大明的很多朋友都是非常主動的人,例如阿德那一類型的人物。

既然沒想見的人,那這個聚會也沒有去的必要,大明是這麼認為的。

本來他隨手就要把這封信件給拋棄,但想了想又收了回來,覺得就這麼丟掉好像不太好,再怎說也是一封難得收到的信件。

結果同學會的事還是讓大明留上了心,連牆上那對怪角的事一時間也給忘了。

幾天後的傍晚,大明站在同學會舉辦的小餐廳前。

因為那封信是三個月前收到的,大明拆閱的日期離舉辦的時間並剩沒幾天,結果反覆思考下,大明還是跑了過來。反正離他家很近,想說過來看看也好。

「結果還是忍不住跑來了………」大明對自己的矛盾心情感到有點好笑。

這時餐廳門口有兩三個人聚集在一起,大明看上去依稀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敢確定,於是就先進了餐廳找個角落坐下。

由於餐廳今天被包下當作場地專用,在裡面的全都是當初畢業時的同班同學,大明環顧室內開始一個個認了起來。

有的大概還有個印象,不然就是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其他則是依稀還記得長相,但如今大明叫的出名字的,還真的是五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隨著越晚人數越多,餐廳裡也更加的熱鬧。不時的有人發出雀躍的歡叫聲,或是喊著原來你是某某某,或是誰和誰來了沒有。

連獨自坐在角落的大明,也很自然的感受到了當中歡樂的氣氛。

雖然有些人注意到了在角落的大明,但也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因為他們同樣想不起這傢伙是誰,所以也不便上前打招呼。

也難怪,那麼多人裡,可能就數大明的變化最大吧。

然而過了一會,大明發現蠻多人擠在門口,似乎是誰來的樣子。

「誰那麼受歡迎啊?」大明有些奇怪,他們班是哪位這麼有魅力。

因為被人群包圍著,所以大明並看不見來人,只是他也不想和人參擠的過去觀看,所以依然坐在原位。

到最後,整群人移到了餐廳另一邊找位置坐,大明還是沒看到來的人是誰。

「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相信大家彼此都好久沒見過面了才對,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我。」

這時有人拿著麥克風上台說話。

大明還認得他,他同時也是這次同學會的發起人之一。在國中時期當過班長、風紀、康樂等等幹部,是個品學兼優的帥氣男孩,而且善於帶動氣氛,是班上十分受歡迎的人物。

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想必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才是。

「不記得的話沒關係,我們來個小活動相信就可以喚醒大家的回憶。現在,我們開始來『點名』,請叫到名字的同學舉手喊『又』!」

接著,台上開始喊出一個個人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通常會舉起手來喊聲「又」,大方點的甚至於站起來揮揮雙手,這時總會引來其他同學笑鬧的噓聲和注目。

「王大明同學………」

喊了幾個人後,輪到了大明的名字。可台上的人看了看會場,裡面似乎並沒有這位王同學的身影,印象中他那龐大的噸位應該很好認才是。

正當台上的想唸下一個人名字時,有人舉手了。

「又!」

有不少人轉頭看過去,可看到的卻是個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子,當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變的好多啊,真的是他嗎?」

「嗯啊,真不敢相信。」

面對大家議論紛紛的話語和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大明只是裝做沒看到。

台上的人接著喊了幾個名字,然後………

「接下來這位同學,我想大概沒有一個人能忘的了她。他當過我們的班長、學藝股長,同時也是我們全校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女孩子,林詩函同學──」

聽到台上這樣介紹,坐在餐廳另一頭的詩函顯得有點尷尬,但還是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向四週微微點頭致意。

「過了這麼多年沒見,她現在越來越漂亮,現在一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早知道當年就該行動的。」

「嘿嘿,你這有色無膽的傢伙,想到死吧。有勇氣的話,現在就過去告白啊。」

幾個男同學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傳進坐在隔壁的大明耳裡,因為他見到詩函第一一眼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呆住了,接著一陣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對!他們班的校花就是外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怎會想不起來呢。

大明暗自在心底說著,除此之外就無任何特殊感覺了。也許有,但是大明並沒有注意到。

相比之下,大明遇見詩函及遇見美幸的反應可說是兩極化。這也是因為詩函對他而言是個無可取代的人,兩人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牽絆,所以三聖靈對大明、詩函、無痕三人間下的封印是最重的。

說來可悲,但是現在大明對詩函的感覺,卻是完全比不上美幸,充其量只是在看一個很陌生的國中同學而已。

這場聚會採自助餐式,當台上主辦人輪流說了幾句後,大家就開始自由活動。

大明在裡面繞了兩圈,看看當年的同學現的模樣,雖然有人過來和他說話,但也只是閒聊兩句,互問一下近況如何。

忽然間,人群裡面又起鬨了起來。原因是剛剛台上的那位男生,宣佈了和班上某位女生準備結婚的消息。

班對的出現,惹的大部分人都擠了過去,向準新人祝賀著。這時原本聚在詩函周圍的一票人馬也轉移陣地過去湊熱鬧,讓她得以鬆了口氣。

詩函和大明一樣,一開始都沒有意思想來參加這個同學會。只是當她遇到伊諾後,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發生在她的過去,在手邊苦無線索下,詩函抱著些許期待的心情參加了這個同學會。

雖然詩函和大明就在同一個會場上,詩函卻是因為滿懷著心事,甚至連大明也沒有看到。

那日思語醒過來以後看不到大明確實是很失望,但失落的心情平復下來後,隨即抱著母親和她說了很多有關於父親的事。

從思語興奮的形容她父親是多麼厲害的話裡面,詩函知道思語相當的崇拜她這個父親。但相對的,也造成詩函心裡面小小的不平衡感。

是的,她有點在嫉妒自己的小女兒。

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但是詩函卻連他是長的什麼樣都還不知道,也難怪詩函心中會有所失落。

也是因為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詩函來到了這場國中的同學會。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但總是抱著希望來看看。而且這次她還是偷偷的自己跑出來的,畢竟前陣子才發生思語被綁架的事,家裡的人不可能放任身體不好的她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聚會。

「詩函,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同詩函坐在一起的女生發問著。她們是國中時期和詩函比較親密的朋友,看到班對的出現,很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帶到感情發展上。

只是這個問題讓詩函覺得很難回答。

她目前是沒有男朋友,應該只有「老公」一個,而且還有個六歲大的女兒,只是她卻把她老公給忘了………

想到這,詩函又下意識的去摸食指上的戒指,這動作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妳少呆了,沒看到詩函手上帶著戒指嘛,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妳居然這麼早就結婚了,真是讓人意外,美女果然都是留不久的。哪像我,都二十六了,周圍連個好點的男人都沒有。」

「唉啊!我都沒注意到。」

「好漂亮的鑽石戒指,價錢一定不便宜吧。真好,不知哪天我也能找個捨得花錢在我身上的老公。」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焦點放到詩函的戒指上來,只可惜人就在附近的大明並沒有聽到。

當聚會結束後,不少人吵鬧著說要去KTV續攤唱歌,詩函坳不過興致勃勃的眾人,硬是被給拖去。而大明反正沒事可做,也就順便過去看看熱鬧了。

就這樣子折騰了一晚下來,散會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左右。

詩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尤其在KTV那種吵鬧喧囂的包廂內更感到難過。在好不容易等到結束後,詩函整個人臉色已是略顯蒼白。

本來是不少人自告奮勇要送詩函回家,但都被她委婉拒絕了,因為琉璃倆人就在這附近準備接她。於是揮別了眾人後,一個人往琉璃倆等待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一段距離後,詩函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連帶腳步也虛浮不穩了起來,忽然間詩函身子頓感乏力,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小心!」

幸好這時有人出手將詩函給攙扶住,而且出手的還是恰巧與詩函同路的大明。

「身體不好的話,剛剛就別硬撐了。」大明在包廂裡就注意到詩函的異狀,散會後又剛好同路,所以特別留上了心。

「我通知妳家裡人來接妳回家吧。」

大明扶著詩函的手臂和腰部,而詩函則是整個人往大明身上靠,情況看起來確實是蠻曖昧的。

「不,不用了。」詩函慌張的想站穩身子,她從沒和男人有過這麼親暱的舉動,奈何雙腳就是不爭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大明看詩函臉上尷尬的神色,也知道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有點不妥。只是他雖然想努力的幫詩函站穩住,但是詩函的身子卻老是軟綿綿的向他靠過來,大明也不能把她丟著不管,這下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兩人分開八年後,第一次的擁抱。

雖然大明自己是覺得感覺很不錯,但由於不想被當成色狼看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目前的窘境才行。

「妳自己能站起來嗎?」

可以的話,詩函也想啊,但她就是渾身使不出力氣,於是也只有搖了搖頭。

「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到前面的街口,有人在那接我。」

「這沒問題。」大明小心翼翼的扶著詩函,往她所指明的街口走去。

一路上,因為兩人都蠻尷尬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所以彼此間都是默默無語。

至於詩函,則是在一開始的抗拒消失後,慢慢習慣了大明的懷抱。感覺………還不算討厭,甚至於是有點懷念。

為什麼會這樣,詩函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溫暖………原來有個胸膛可以依靠是這麼好的事。

那瞬間詩函有點沉醉了,但很快的就清醒了過來,並且蒼白的雙頰染上的淡淡地嫣紅。

對方不過是個陌生男子,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詩函揮去心底奇奇怪怪的想法,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大明的長相上,這也是詩函第一次看到大明的這模樣。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長的還不錯。雖然不是那種帥到天昏地暗的角色,但是會讓人放心的很想去依靠。

不過詩函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明這個模樣,若硬要說對他有什麼感覺,也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我們……認識嗎?」詩函回憶起剛才大明所說的話,似乎是早已認識自己一樣。

「我說同學,我們才剛剛聚完餐,唱完歌解散,有必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嗎?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大明語氣有點自嘲的說。

「很對不起,但你是哪位我真的想不起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呵,不用記在心上。反正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妳說的就是這裡吧。」

這時等待已久的琉璃倆見詩函被人攙扶而來,趕緊上前接下。

「小姐!妳怎麼了。」筱琉緊張的問。

「身體有些不舒服。」

大明忽然見到一對雙胞胎出現,也是略為吃驚,因為他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兩個女孩子。

「快點帶她去看醫生吧。」大明在將詩函交給琉璃後,打聲招呼便離開了。

「小姐,他是誰?」筱璃有點疑惑的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什麼。

「一個同學而已。」

筱璃聳聳肩,也沒說什麼就坐上車子的駕駛座。

只是在車子行駛出十幾分鐘後,經過機場時,筱璃突然緊急的踩下煞車,並且放聲大叫著。

「我想起來那男的是誰了!他就是在機場裡和小小姐說話的那個人。」

詩函只感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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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06-1-18 09:42:05 | 顯示全部樓層
之十七 監禁


大明和詩函的相遇,結果雖然離個「好」字並沾不上邊。但再怎說,事情也總算是有了根本的變化。

相比之下,無痕這邊情況就慘淡多了。

雖說有四方龍女齊聚一堂,外加個年紀五百歲的不老劍仙,陣容看起來是很浩大沒錯,但實際上卻是一點用處也都沒有。

四個女人最近老是擠在一起商討,但卻連個比較可行的辦法也沒有想出來。加上牧童帶回來的壞消息,眾人的心情更是直直的往下沉。

「那個叫伊諾的真有這麼厲害?」傲氣最重的練霓裳顯然不怎相信,居然還有人比她還要囂張的?

「確實是很厲害。」

牧童也不想多說,伊諾的可怕只有自己經身經歷過才知道,在解釋也沒用。他五百年的道行在對方眼中彷若無物,真不知道這些元素體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蒼龍之原上由風寒霜教導八年後,練霓裳對現在自己的實力相當的有自信,因此對牧童的話半信半疑的,但也沒再追問。

「伊諾雖然不是站我們這邊的,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敵意並不是很明顯,感覺上比較像是惡意在捉弄一樣。這是比較値得慶幸的地方,至少他不會是我們目前所需要對付的敵人,只是有他們來淌這趟混水,大明的下落恐怕是更難找,我想詩函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原本我是想安排詩函和無痕見面的,目前看來是不可行了。」

牧童心想詩函那邊情況可能比較糟,無痕這裡至少還有他了解整個事情的始末,詩函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牧童還不曉得詩函已經和大明接觸過,目前的情況來說兩邊是各有優劣。

「一定非要找到那個傢伙不可嘛?」

練霓裳到現在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就算對方是初始之龍也是一樣。

「寒霜姊姊的意思,也是希望我們能先找出無痕的夫君。」風清兒收起手上類似手機的東西說著。

那是當初老孝留在蒼龍之原上的通訊器,雖然她們三人已經無法回到蒼龍之原上去,但是憑藉著這個還是可以和風寒霜連絡。

她已經把這裡發生的事轉告給風寒霜知道,風寒霜的意思也是要她們三個先協助無痕。再怎說絕也是蒼龍之原的主人,和龍族間有著莫大關聯,這件事並不能置之不理。

風清兒轉述完寒霜的交代,霓裳的氣焰也消了下去,畢竟風寒霜是少數幾個能讓霓裳心服口服的人。

「蒼龍之原不能無人顧守,所以寒霜姊姊對目前的情況也是無法幫上忙,萬事也只有靠我們自己了。」

與崑崙來往的通路被封,眾人所能得到的助力確實有限。

無痕她們雖然是上位龍族,但也無法任意調動世間的龍族來幫忙尋找。主要是因為塵世間的每一條龍都各司其職,掌管調和水、火、風、地以達平衡,隨意調動它們都可能造成異象或災禍的發生。

龍族因數量減少,導致天地失常出現異變的問題,已在蒼龍之原復甦後慢慢獲得穩定。近來龍族們感到身體裡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且新生的龍族數量明顯的增多,雖然要成長到獨當一面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歲月,但情況已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剩下的只看時間了。

所以現階段,四龍女們更不可能任意調動底下的龍族。

算算,目前能動用的人力,除了四位龍女外,還有一位劍仙,一隻貓加一隻狐貍。

如果是要去打架的話,這樣的戰力是很可觀沒錯,但現在是要在茫茫人海內找一個人,在厲害也顯得派不上用場了。

「我會盡量讓葉家的人幫我們留意看看。」這是牧童所能做出的結論。

有伊諾在一旁攪局,並不能保證可查察到什麼,但是目前能做多少就多少吧。

牧童預感伊諾的插手只是個開始,後面一定還會有其他事情發生。

「那我們繼續找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玉真和清兒一致的點了點頭。

無痕從頭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話,唯有滿懷愧疚的看著眾人在為她的事情傷神,並且小小聲的自問著。

相公,如今你的人到底在哪裡………

至於大明的人,現在則坐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在同學會結束回家後,大明就接到了美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解開記憶封印的線索。當下大明二話不說,直接拿證件就跑到機場坐飛機去,並和美幸約好見面的地點。

也因如此,讓大明避過了詩函前來逮人的大隊人馬。

在不知道大明姓名的情況下,單憑穿著和外貌,詩函打電話向出席同學會上的同學一個個詢問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大明的名字。

接著林家的情報網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大明家的住址,然後大批人馬直接殺過去,只可惜這時大明早已經坐上飛機了。

大明的父母看到一群穿黑衣戴黑墨鏡的人士突然跑來家裡,還以為是哪的黑社會,嚇的兩老均有點不知所措。王怡君雖然比較鎮靜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起初還以為是血焰的人找上門來了,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

只是詩函由琉璃倆攙扶著出現在她面前時,怡君又是感到一陣奇怪。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位王大明先生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和他談談。」詩函對著王怡君說。

因為事情非比尋常,所以詩函不顧身體的不適,堅持要親自趕來。

「呃……他不在家。」王怡君很老實的回答。

「那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詩函顯的十分焦急。

「妳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小子最近才失蹤了八年回來,而且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聯絡不到人。他剛剛神色匆忙的說要離開一陣子,天曉得他這次要多久才回來。」

詩函聽的直有想暈倒的衝動,幸好有琉璃倆扶著她。

「那知道他是去什麼地方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怡君實際上是有聽大明提起說要去日本,可對方是什麼來歷她全然不知,自然不敢冒然的告訴她們大明的行蹤。

「那對不起,打擾了。」詩函沉思了一會,便擺手讓眾人離開。

「請問……我那個傻弟弟做了麼嗎?」

「不,沒什麼。」詩函微微一笑後就離開了,但是那笑容中卻有著很深邃的失望和遺憾。

如同伊諾所說的,他們夫妻相逢的道路不會太好走,這點詩函現在已經深有體會。

明明就已經見面了,結果兩人卻是擦身而過,這種感覺比什麼都不知道還來的惱人。那心理面的酸和苦啊,就像要溢滿出來了一樣………

若不是現場人多,詩函的眼淚恐怕早已流下了吧。



京都,原意也就是天皇居住的都城。

自從西元七九四年從奈良遷移到現在的京都,至西元一八六九年遷都東京,千年來一直就是日本政治文化中心的所在。

其數量眾多的寺院、神社、庭院造景則成了現今主要的名勝古蹟,每年都吸引了不少遊客前往。只是到此的大明並非為了觀光而來,再說以他現在焦躁的心情,也無法靜下來欣賞這座古老城市的美好風光。

自關西國際機場和美幸會合後,美幸就預先安排大明在京都的飯店內休息,畢竟現在時間才凌晨三、四點多,不是個適合拜訪他人的時機。

「真對不起,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給妳添麻煩了。」在飯店內,大明對著同處一室的美幸歉然的說。

當初他接到美幸電話時是一頭熱,啥也沒多想就直接衝了過來,也忘了問美幸現在人在哪,方不方便走開等等的。算算時間,她現在應該是還留在PACO的總部陪喜樂才對。

只是美幸什麼話都沒說,反倒默默地配合大明的任性,立刻從英國匆匆的趕到日本和他會合。美幸外表雖是風塵僕僕略帶疲憊的樣子,但是看向大明的眼光卻依然是那樣的溫柔,讓他心中有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如果他真的和美幸很早以前就認識的話,想必她也是這樣溫柔的包容著不成熟的自己吧。

「沒什麼。」美幸搖了搖頭:「別看我這樣,我現在焦急的心情並不會比你好到哪去,心中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解開。所以聽你要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怎麼了嗎?」大明聽的不太明白,美幸有什麼比他好急的。

「因為夢。」

「夢?」

「從在英國和你分手後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景象,因為這樣的事過去並不曾發生過,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很困惑。我想,這會不會和你有關係………」

「能說一下夢境的內容嗎?」大明被美幸的話引起了興趣。

美幸想了想說:「夢境的內容很雜亂,我記得總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其中以一位黑色長髮和一位水藍色的長髮的美麗女子最讓我在意。對了,那位水色長髮的女子耳邊,好像有著白玉般像鹿角一樣的東西,小小的如同裝飾。」

水藍色的頭髮?白玉鹿角?

大明聽的有點皺眉頭,世界上有這種女孩子嗎?

「以夢境裡面的情況,我似乎是和她們生活在一起,一起在廚房作飯,一起聊天。那種感覺真實的不像是個夢,比較像是一段回憶一樣。」

「還有嗎?」大明似乎隱隱約約間想到什麼關連。

「另外………在夢裡,和我們生活的還有一個男子。」說到這美幸臉上就紅了一下。

有句話她沒敢說,就是這個男子佔了她所有夢境的八成以上,幾乎所有的夢裡都有這個男子的出現。就算美幸再遲鈍,也發現這名男子對自己的意義並不尋常。

只是很奇怪的,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晰,唯讀這男子的樣貌卻是怎看也看不清。

「呃……那個男子妳認識嗎?」

大明本來是想問那個男的是不是自己,但發覺這種問法太過唐突了些,也很奇怪。聽起來,那男的簡直就是生活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大明自付以前的自己絕無這樣的條件搞這些。

美幸搖了搖頭。

「我連他的樣子的看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男子有著一頭深藍色的頭髮。」

深藍色?是染髮嗎………。大明心裡這樣想著。

「不過………有一幕讓我印象非常深特。」美幸回想起那一幕,眼神就變的有點悲傷。

「我不曉得那時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我抱著那個男子的右手臂哭的很傷心,而且那種感覺心好痛。就算醒來後,那種感覺也一直持續在我心中無法散去。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那個男孩子對我而言,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就算………他異於一般的人類。」

異於一般人類?

大明不太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妳說的異常是指?」

美幸對這問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當時我抱著他的右手臂,不過那並不是一般正常人的手臂。而是………一隻長滿藍色鱗片,看起來像是妖獸爪子的東西。」

這個答案讓大明頓時愣住了…………

不過美幸並沒有注意到大明的異常,依然自顧自個兒的說著。

「但很奇怪,那隻手臂看起來明明那麼恐怖,可我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我想,我真的是忘記了些什麼了………」

美幸說完,才發現大明一臉傻愣愣的。

「怎麼了嗎?是不是我的夢境太誇張,所以你笑傻了。」美幸輕輕地搖了一下大明。

「噢,沒什麼,我沒這個意思。」清醒後的大明急忙辯解著。

美幸所說的內容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震撼。那隻手爪的樣子,不就和他當日所見的那個幻景一模一樣嘛?差別只是在於左右手。

之後兩人再聊了一會,美幸看天都快亮了,也就隨即起身要離開。

「我想你也很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會盡快安排和『那個人』的會面,相信她應該會有辦法幫助我們。」

由於大明太在意美幸說的那些話,以至於連美幸要帶他去見誰都沒問。

當美幸走後,大明坐在床上面對著化妝台,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關於他所看到那隻藍色手爪的幻影,大明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所以當聽到美幸的夢境裡也出現相同的東西時,他心中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美幸夢裡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大明雖然不能肯定,但心中多少也有點底了。

只是……那麼多女孩子是從哪來的?和他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大明腦袋裡完全想不起任何事,難道說那個他所不知道的自己竟是情聖不成?

不過這樣想想也對,他身上兩枚戒指的另一半持有者,應該是女性沒錯。美幸剛剛說有一個黑髮和藍髮的女孩子讓她特別注意,也許……她們就是戒指的主人吧。

撇開戒指的事不談,那如同妖物般的手爪,也是大明內心的一塊心病所在。

他看到了,美幸也看到了,所以某種程度上大明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然而現在鏡子中的自己,只是一個假象嗎?那真正的自己又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

大明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不過,當然不會得到的回答………

就這樣,大明一直望著鏡子裡面的人影。

忽然間,他發現鏡子裡的人外貌開始產生變化。

一片片藍色的鱗片開始從他臉上身上長了出來,還夾雜著藍色的毛髮,整張臉漸漸變的猙獰醜陋且不復人型,衣服也被變化後漲大的歧嶇體型所撐裂,就像是………妖怪一樣。

那瞬間,大明的心跳彷彿停止了跳動。



「是作夢嗎?」

大明一張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全身冒著冷汗。他坐起身來看向化妝台上的鏡子,不過鏡子裡的人卻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夢境。」

淡淡的說完這句,大明走入浴室內洗了個澡。

到了下午,美幸再次來到飯店和大明見面,並要他做好準備。

他們所要去見的似乎是很有身分地位的人物,因為美幸特別帶大明去買了套衣服,並仔細的整理他的儀容。

「我們是要去見誰啊?」

大明看著一身西裝筆挺的自己,心想這也太正式了吧,他這輩子穿這麼正式服裝的次數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你知道曜日、明月、隱星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我記得妳提起過,那應該是三個日本地下宗教派別的名字吧,勢力好像很大的是樣子。」大明聽過美幸提起她是明月本家的人。

「其實也不算是宗教團體,應該說比較像擁有奇特力量的三個大家族吧,所以自古以來地位上就比較特殊。如果把這份力量分為陰陽道術和式神兩種類別的話,隱星的力量就偏重於式神上,而陰陽道術的研究則以曜日一派最為淵長,明月則是兩者兼顧。」

「那我們要去見的,應該就是曜日的人吧。」從美幸的話裡,大明很自然聯想到這點,也難怪兩人要穿著這麼正式的服裝。

「嗯,本來那個人照理來說應該是無法輕易見到的,我也以為我的請求應該會在十天半個月之後才會有回覆,畢竟三個派別之間的感情不能說很好,甚至於說互有爭執。只是很意外的,我請求見面的消息剛送過去,對方馬上就接受了,並要我們盡快過去。」

美幸對此也感到很奇怪,但是並沒有想的太多。

「我們要見的人是?」

「曜日的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同時也是近代陰陽道術上的奇才,她在這方面的鑽研與造詣,目前還無人能出其左右。如果說目前的情況有誰能幫上我們,我想也只有她了。」

車子一路駛出京都市區,慢慢的開進山區內部。京都三面環山,其中座落的寺院神社也算不少,大明他們的車子在進入山區較為深處的地方後,就停在某座山腰,在附近則有一道很長的石砌階梯,看來是要走上去。

在美幸打發計程車回去時,大明趁機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裡地點十分僻靜,一般觀光客是很難找到這個地方來,看上去感覺甚至是有些荒涼。

「這裡是?」大明走近美幸身旁問著。

「曜日的本家所在地,往這走。」美幸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拿在手上。在大衣底下,美幸穿著的是一身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

在沿著階梯往山上走時,大明看著四周問:「雖說是本家,可是看上去好像完全沒人在守衛。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不過這座山上被無數的結界所壟罩著,而且越往核心處越是凶險,甚至於有式鬼守護。所以除了這條路外,想從其他地方潛進是不可能的,況且從我們踏進這座山開始,山上的人就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所以你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些東西是大明所不了解的另一個領域,因此他也只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走了約十來分鐘後,終於到達了階梯的頂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神社,不!該稱為神宮才妥當的建築物群,其佔地之廣,建築物精美的程度,真讓大明為之大開眼界。

正如同美幸所說,山上的人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因為在階梯頂端已有人在那裡等候著。美幸在上前以日語問安交談後,兩人隨著侍者一同進入了神宮內部。

穿過細緻秀麗的日式庭院,大明和美幸被安排在神宮後半部的和室裡等待。和室內部的擺設雖然簡單,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高雅,拉開的紙門外還能看到庭院的景色。

「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歷史源遠流長的團體,風範的表現上果然與眾不同。」

大明走過世界上不少地方,也看過了不少建築和古蹟,所以更能體會這份文化所表現出的細膩與美感。

「如果你喜歡這地方的話,改日不妨到明月的本家來看看。明月地處北國,所以老是下著大雪,和這裡相比又是不同的風格情景。」

美幸轉過頭看向門外的庭院,又說了一句。

「那裡,也就是我的家………」

兩人在室內等待良久,直到太陽都下山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雖有人送來了晚餐,但不管美幸怎樣問他,得到的都只有推託之詞而已。

但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也只好等下去了。可隨之時間越來越晚,兩人心中也越感到疑惑。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好吧,再怎說我們都是外人,不方便在這裡隨意走動。」美幸對大明的提議並不感到贊同。

這時兩人發覺有人往這走來,連忙坐好。

「妳好啊,御堂家的大小姐。」

進來的是個臉型方正的高碩男子,看的出頗有年紀,只是臉色卻不怎麼和善。

美幸心下奇怪,但也不表露在臉上。

「您也好,渡邊長老。」

大明雖然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但也學美幸做了個禮。在外人看來,大明不過是美幸的隨從而已。

「請問,貴派的宗主閣下呢?這次我來是因為有點事,要請求與她商談的。」

「宗主她可忙著,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那就遺憾了,小女子是有些道術上的疑惑想請教她的。不是小女子唐突,只是渡邊長老所專精的並不在此道上,所以………」

美幸這話說的渡邊頗不自然。

渡邊在外的風評並不太好,是個喜歡靠武力解決事情的男人,雖然他很武勇沒錯,但是卻沒啥大腦,做事毫不深思,是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想當然,這種人在陰陽道術上的成就自然不會太大。

若非八年多前曜日內亂,人才實在是缺乏,渡邊也不可能被提拔當成長老。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的確有他的用處就是了。

「既然宗主閣下事務繁忙,那麼我們改日再來打擾吧。」美幸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心想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不急不急。老實說,最近和明月間發生了點小摩擦,御堂大小姐在這是最好不過了,還希望靠妳調解一下。所以這幾天,要委屈妳在此小住了。」

美幸聽的有點愕然,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嘛!?

「既然這樣,我想請問一件事。我到這來的消息,宗主閣下她知道嗎?」

「宗主日理萬機,怎會注意到這些瑣碎小事呢。」渡邊不懷好意的笑著。

果然………

美幸想以曜日宗主做事的風格,怎也不會做出擄人要脅這種事,看來是渡邊這傢伙自作主意的吧,果然是個莽夫。

只是,明月和曜日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致使渡邊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美幸已有陣子不曾接觸明月的內部事務,所以也無從了解起。

渡邊指了指大明說:「對了,為了避免誤會,你那位隨從如果有攜帶什麼武器的話,還是請他先交出來的好,免的到時產生不必要的遺憾。」

同時還有四個帶著武士刀的男子走了進來,從那精俐的眼神和氣勢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就算大明聽不懂日語,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對,於是很配合的讓他們搜身,反正自己身上也沒有帶刀槍之類的東西。

替大明搜身的男子搜不到東西,便向渡邊點了點頭。

「如果有事情的話,直接跟他們交代無妨,他們會守在附近保護妳的,告辭。」

渡邊這話說的雖好聽,但誰都知道那是安排來監視美幸他們的。

等渡邊和他手下都離開後,大明和美幸面面相覷的對看著。

「呃………我們被軟禁起來了?」大明想,這還真是個充滿意外的發展。

「抱歉,看來是我連累你了。」美幸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子。

「別放在心上。現在要怎辦,逃走嗎?」大明對類似的情況愈多了,自然有他應對的方法。

「要逃離曜日所掌握的領域,似乎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

美幸苦笑了一下,這可是曜日的大本營啊,哪能讓你來去自如的。再說,這次她本以為是很單純的會面,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準備,連護身的式神也沒有。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離開的。」

大明怎說都是自己帶來的,美幸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

看著美幸用那麼堅定的表情和他說話,大明心裡面真的感覺怪怪。向來只有他保護別人的份,哪有人嚷著要保護他的,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也許我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我認為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喔,尤其是我心裡所在乎的人。美幸姊,不管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認識,但現在的妳對我而言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怎說我都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聽到大明的話,美幸一下子臉就紅透了。

見這情況,大明暗自想著。

呃………自己的話是不是讓美幸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算了,現在還是想辦法離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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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06-1-18 09:42:23 | 顯示全部樓層
之十八 晴川


「反正,現在先離開這裡才是重點。」

大明在門外探頭觀看,發現有兩個渡邊的手下守在庭院的角落,想要從大門偷偷溜出去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美幸雖然覺得這樣有點莽撞,但想到自己會被拿去威脅明月,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御堂家的人這麼沒用的話,傳出去是會被人笑的。

別看美幸性子那麼溫柔,一但固執起來,絕對比她那頑固爺爺還要厲害。

「既然前門行不通,那我們就走後門吧。」大明笑著說。

「後門?」美幸聽不明白,這和室哪裡來的後門。

「只可惜了這間建築物,應該有很久的歷史了。」

大明一邊嘆息,一邊化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直接在和室後方的牆壁上剖出個人高的大洞,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接著大明小心翼翼的推開被切下的木板牆壁看向外面,確定沒人後才將木板拿開。

「走吧。」大明對著美幸招了招手。

「這也太………」美幸很想說野蠻兩個字。

她見過大明憑虛化物的能力,所以對那把短刃的出現還感覺不到訝異,但是大明接下來的行動真的就………

「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現在才是趕快離開才要緊吧。」

美幸聞言也不好說什麼,便趕緊和大明從洞口離開。只是她有預感……這座已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今晚恐怕難逃過被摧殘的命運。

也許是因為神宮處在重重的結界保護內,所以神宮內部的警備相對的就比較鬆散,大明和美幸悄悄的走了一段距離,路上碰到巡視的護衛都是有驚無險的避過。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兩人均不知路徑,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走才好,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美幸來帶路。

再怎說,她應該會比大明熟悉日式的建築風格才對。然而事實證明,通常一般人認為「應該」的事情,總是會和想像中的有所差入。

要不是美幸堅持,大明早把這棟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拆開直接輾過去了。但大明還是在不少地方的牆壁上開洞以玆紀念,可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一方面要避開守衛,一方面又要摸索出路。漸漸的,自己也不知該怎走的美幸,帶著大明走入了神宮的更深處。

就在大明切開一堵圍牆走入當中的庭院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四處張望的不知在搜尋什麼。

「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美幸疑惑的問。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有危險發生一樣。」大明自認自己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這些年來幫他渡過了不少難關。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也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但表情隨即變的驚疑不定。

「這種感覺,我們應該是踏進了某個結界的範圍裡。」

「嘖,亂拆別人房子的報應嗎?還來的真快。那現在我們的行蹤是不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個結界的效用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不管怎說,先退出去吧。」

然而當兩人回頭時,進來的那個洞口卻已經消失,整面牆壁完好如初的找不出絲毫痕跡。

大明先是一陣微微驚愕,但手中的短刃立刻又向牆上劃去。只是不管大明怎做,都無法對牆壁造成任何傷害,就如同在切割水面一樣。

「沒有用的。所謂結界,就是改變或製造空間來達到施術者的目的,所以我們現在可說是被困在異空間裡了,除非找到破解的辦法,不然我們是出不去的。」

「看來這一帶應該是很重要的區域,所以才會設下結界保護。」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帶路才會………」

美幸歉然的說,他們本來應該是要離開的才對,怎料越跑卻越接近核心區域。

「不用說對不起啦,反正我們又不知道路,這裡也不是什麼觀光地區,會有意外發生是很正常的。再說,被困住的話,只要找路出去就好了。」

大明說的雖然輕鬆,但美幸知道事情可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大明的話還是舒緩了她內心不少緊張的壓力。她感覺只要和大明在一起,天底下似乎就沒有什麼値得好擔憂的事。

「有法必有破。既然有人可以設立結界,那應該就有辦法破去吧?」大明看向美幸問,在這方面的認識上,美幸可比自己懂得多了。

「一般來說,結界基本都設有支撐和提供力量來源的媒介或物件,只要將之毀去,那麼結界也就會跟著破去。但我們現在是在曜日的內部,我想他們的結界並沒有那麼好破解。」

「先四處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大明雖然感覺到有危險,但現在什麼都不做也不是辦法。

「嗯,不過要小心一點,我們不知道會碰上什麼。」美幸雖同意大明的看法,但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一句。

雖說他們是在結界內,可周圍的環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大明用手上的短刃對身邊的景物砍了幾下,但刀刃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別說破壞,就連個痕跡也沒有,這也算是他們身處異空間的一個證明吧。

另外他們搜索了附近幾間房屋,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悄然。該怎說呢………那種感覺就如同絲毫感應不到半點生氣,整座空間冷冰冰的有若死域般。

「好像人都死光了一樣,只留下這麼一大間的空房子…………」大明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

美幸聽到大明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思了一會後說。

「我記得,我好像有在哪看過。傳說曜日的神宮分表裏兩面,裏之神宮是以咒術和結界所構成的無人空間,不過用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因為那只是則古老的傳說,也沒人證實過,曜日本身更加不會對外說明,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吧。」

「有這麼危險的地方應該早點說的。」大明一臉苦笑。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才不敢到處亂開洞。

「對不起,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美幸又很自然的把錯全推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啦。」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便轉開話題:「這麼看來,這座裏之神宮,應該是一種禦敵措施吧。」

「我想也是。」

就在這時,在屋內的兩人聽到屋子外傳來輕微的聲響,立刻衝出去一看。

只見庭院中站立著十來個巨漢,並慢慢的向他們包圍過來。

那些巨漢身高二到三公尺不等,穿著灰衣,全身肉色慘白,臉上並無面孔,僅有一組像是符咒的記號。

「是式鬼!」美幸在大明耳邊說著。

式鬼是比式神層次還低的東西,一般是用人形、動物形等紙張為媒介所化,道術高深者可以以咒力直接形成,是一種並無真正實體的存在,能量耗盡後式鬼也就跟著消失。

此外式鬼無自我意識,只會很忠誠的執行施術者所賦予的命令,同時也具備有某種程度的力量,可以為施術者提供相當多的服務,是一種相當具有實用性的法術。

大明兩人眼前的式鬼數量雖多,但動作卻相當緩慢,趁著還沒被包圍,大明拉著美幸的手立刻從式鬼群中鑽了出去,途中還閃過好幾隻拍過來的大手。

只是不管大明跑到哪,都有式鬼從地面、牆壁、天花板或柱子等各式各樣的地方慢慢成型。美幸因穿著裙子的關係並不利於奔跑,身子漸漸的變成在給大明硬拖著,於是大明伸手一撈,兩手把美幸抱了起來。

「硍!數量太多了。」大明踩在一個剛從地板成型的式鬼腦袋上,跳起越過一群式鬼的包圍,但跟著眼前又出現了新的一批。

於是大明改為左手抱著美幸的腰,右手則化出一把巨劍,在式鬼群裡劈砍出一條路來,而被劈砍中的式鬼都是直接化為無形消失。

動作遲緩的式鬼並不難對付,隨便一下就能把它給解決。然而每消失一隻,就會有另一隻產生遞補上來,這樣結果根本是沒完沒了。

「這些式鬼是因為裏之神宮的咒力而生,除非破壞神宮的咒力核心,否則會一直再生下去。」美幸大喊著。

大明也知道情況相當不利,現正也拼命的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脫困。

這樣下去我早晚會累死…………,對了!!

忽然間大明巨劍甩手而出,將兩個式鬼給釘在牆上。接著抱著美幸跑到較無式鬼出沒的空間將她放下,雙手開始在口袋裡尋找著。

只見大群式鬼越來越靠近,大明也是越來越急,最後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東西。

拜託,一定要成功啊。

大明暗自祈禱著。

那瞬間,一把光劍自大明手上冒出,大明毫不猶豫的往身前的式鬼群大動作的斜揮而下。

光劍所到之處,式鬼一一消散無蹤。但重點是,光劍所砍過的空間被切出了一條痕跡,並且裂痕漸漸擴大到容人可過,洞口另一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明沒多想,抱著美幸就衝過去。

這把光劍的名字是次元斬,具有切割空間的能力。

自從上次對上巴力毗珥後,大明就買了很多能力稀奇古怪的卡片來試驗,這張次元斬也是其中的一張,不過大明至今還未曾實驗過。

所以切割出的空間會通到哪,大明並不知道,也許情況會變的更糟也不一定。大明只是緊緊的抱著美幸,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然而兩人卻是碰的一聲,似乎是掉到什麼水池裡面,並且還熱呼呼的,大明趕緊將頭冒出水面,查看目前是什麼情況。

可大明張眼所看到的,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身材玲瓏有緻很有美感,皮膚白皙誘人,兩腿間的神秘之處芳草萋萋………

至於為什麼大明會看的這麼清楚………

原因在於那女孩子身上未著寸縷,畢竟有誰洗澡還穿衣服的。而且她的姿勢還是抬著一隻腿正要踏入浴池的姿勢,所以全身最隱私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大明眼前。

換句話說,大明和美幸是掉到人家浴室的浴池裡了,並且連帶把人家要洗澡的女孩子全身上下給看個精光。

大明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情況,那女孩子也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雙手甚至連遮的不遮一下,直到美幸跟著從水裡冒出頭來,才懂得放聲尖叫。

「宗,宗主閣下!?」

美幸看到那個女子,樣子顯得十分吃驚。那個被兩人看光光的女子,居然是曜日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

看到這情況,美幸急忙爬出浴池,試圖讓晴川安靜下來。而晴川看清美幸的樣子後,也脫口而出說:「御堂美幸!?」

看起來,事情好像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啊………

大明邊想著,一邊悄悄的沉入水底。

他還是直接淹死在這裡好了。


「事情的經過,我明白了。」

燈火明亮的廳堂上,首位坐的是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身上帶有著一股威嚴與氣勢,顯然是一位慣於發號施令的領導者。

實在是很難想像,她與剛在浴室裡表現驚慌失措的是同一個女子。

大明和美幸則坐身其下,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

「渡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對於他利用我的名義做出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同時對兩位能逃出裏之神宮感到讚揚。但是相對的,你們也做出了令人無法饒恕的事情。」

看台上的安倍晴川滿臉怒氣沖沖,大明知道自己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候發落會比較好,看到時要怎麼樣在來做決定。

「先是在數百年歷史的神宮建築內到處破壞,造成神宮無法彌補的損失,而且還………」

晴川說到這臉上就顯的紅暈,打死她也不可能把剛剛浴室內的情況再一次的形容出來。被看光就算了,而且居然還是那麼羞恥的角度和姿勢…………

「總之這事,兩位必須給我個交代。」晴川的話裡已有殺意。她還是處子之身,手指碰都沒讓男人碰過,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可能會放過大明。

「很抱歉,但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我們並不知道會闖入………」美幸急忙替大明辯解,可看晴川暈紅的臉色,也知道下面的話不該再說下去。

「你認為,我該怎處置你才好………」

晴川將矛頭指向大明。

「呃………」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這是一場意外,可他對晴川做出的事,就算人家要把他殺了也是很合情理。

但是大明現在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因為他身上還有太多的謎題尚未解開。萬一弄到最後真的要動手的話,他也只有努力逃命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靜待著晴川開口。

「御堂,他是妳的隨從嗎?」

殺個隨從的話,明月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吧。

美幸搖了搖頭:「不是,是我的朋友。」

「男朋友?」

基於某種原因,這個身分會惹起晴川更大的殺意。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這男人非死不可。

「不!不是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這話連美幸說的也有點心虛。她對大明是什麼感覺,美幸自己也說不清楚,但絕對不僅僅是個朋友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晴川看著大明。

「亞格斯。」大明很自然的報出這個名字,在外行走時他都是使用這名字居多。

「美裔華人?」

「喔,不!老家在台灣,這名字只是慣用而已。我本名姓王,王大明。」

那瞬間晴川臉上顯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大明看。

良久後,她整個人彷彿垮了一樣,幽幽的說:「一切都是命啊………」

見晴川身上殺氣全消,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晴川說完叫來了在堂外等候的侍女,並交代下去備好房間,並禮遇好兩人。這突然的變化讓大明和美幸是面面相愕,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晴川還是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的首座。

「我居然沒認出他來呢,虧我還立誓為他守身。他說過不要我的,結果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還是他。唉,命啊………」

晴川一個人落寞的自言自語著。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還記得大明。

當日晴川自己為條件,請求大明幫助她重振曜日時,大明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後來還是間接的扶了晴川一把。

可是晴川卻反作來利用這點,散撥大明和自己曖昧的謠言以取得權勢,讓大明氣的甩手而去。也是從個那時起,晴川就默默地把自己當成大明的人了,盡管對方不接受,晴川已有終身不嫁的覺悟,並全神專注於耀日的重整和發展。

「叡麟,妳有認出來嗎?」

「有一點點,只是主上封印被下的很重,連我剛開始也無法察覺。」

忽然間晴川身邊出現一個年紀小小的童子說著,他身上服飾做男性打扮,粉撲玉琢的十分可愛。

叡麟,也就是天帝前把配劍,天之叢雲的劍靈。

叡,指的是智慧。麟,則是指她的本型為麒麟,公為麒、母為麟,所以叡麟實際上是女的,只是偏愛做男性打扮,加上年紀尚小看不出性別,所以通常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是男孩。

但對叡麟來說,做男裝打扮只是方便行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雖說叡麟擁有廣博的智慧,但行事作風上死板的一絲不苟,又很愛嘮叨主上注意這注意那,以致天帝私下常稱呼她為頑固不知變通的男人婆。至於是不是為了擺脫她,天帝才動了想換佩劍的念頭,以致蒼冥出世,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辦法解除封印嗎?」

晴川當初就是有叡麟的幫助,才避過記憶被封印的遭遇。只是那時期情況十分混亂,四處都有天人在暗中巡查,所以晴川就依照叡麟的提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那些天人雖被恐懼和疫病宰光,但是叡麟也同樣告知晴川這兩個元素體的存在,並且表示以她的能力並無法對付,在不知對方的目的下,叡麟告誡晴川先不要有任何動作。

也因如此,晴川的存變並沒有被兩個元素體給注意到。

後來晴川雖有派人悄悄的去尋找大明等人的下落,只是那時大明早已在世界各地過著飄流的生活,而無痕人在崑崙根本不可能讓找的到,所以晴川最多也只能從隱星收集到一些詩函、美幸等人的近況而已。

明明知道一切,但卻什麼也不能做,晴川心中一直感到很無力。加上那時曜日內部諸事繁忙,慢慢的晴川也把這件事放下。

但她怎也沒想到,今天大明會自己出現在她面前,還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

只是看大明從頭到尾的表情都不像認識自己,晴川就知道大明與詩函她們一樣,都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沒看過主上的情況,所以並不清楚。但是能將天帝的力量禁錮到連我都差點察覺不出來的地步,表示這個封印不是地面上現存的力量可以解開的。」

叡麟搖了搖頭,目前地面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破除這股封印。

也許那兩個元素體能辦到,但是在叡麟的認知裡,他們是大明的敵人,並沒有理由幫助大明。

「那我們要怎麼辦?」

「看情況如何在做打算吧。主上目前暗地裡依然有敵人存在,我們不宜太早曝光。」說著,叡麟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晴川望著空蕩蕩的廳堂,再一次嘆了口氣。

雖然八年多前絕的事蹟從眾人的記憶中被抹去,但是御堂三郎這個三宗共主的身份卻依然存在,只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就是。

可能是當初煉獄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恐怖深刻,所以現在眾人所知道的御堂三郎,是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以絕對霸道的實力被推舉為三宗共主,成了傳說中的神祕人物。

至於為什麼他會變成傳說,則是因為御堂三郎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露臉後,至今沒有人在見過他,就連他出身的明月本家也是找不到人,隱星那邊也沒人記得御堂三郎和詩函的關係。

因為如此,三宗共主這位置也就成了可有可無之物,就算明月想藉此發號施令,也是沒有人理他。相比之下,晴川被謠傳為御堂三郎的女人,對三宗的影響力還大一些。

目前三宗之間的關係,基本是回復和以前一樣。只是曜日經過八年前的內亂,勢力已是大幅的衰退,月星兩派當然少不得做些趁火打劫的事。

例如這次美幸的事,就是徹一郎那老狐狸使計吞了曜日的地盤所引起的。

為了處裡這類的情況,還有曜日內部本身的問題,美幸已有點心力憔悴了。因為人才匱乏,晴川事事都得親力親為,身邊沒幾個人可以替她分擔的。

偶在夜深人靜,或諸事繁忙的閒暇之餘,晴川總會羨慕起詩函等人,因為她們身邊總是有個有以依靠的臂膀。

或許………

她可以把大明留在自己身邊,畢竟她這輩子可能接受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

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連晴川自己都嚇了一跳,很快的就被推翻。

雖說大明現在忘了以前的事,要設計操弄他不是不行。

但是之前在式神大會上,晴川設計大明的舉動已被他所厭惡,要是這次晴川再這麼做,大明清醒後對她的感覺只會剩下憎恨吧,晴川不想和大明之間的關係演變到如此地步。

今夜是自己怎麼了,怎麼會胡思亂想這些事呢?

晴川暗自問著自己。

大概是今天在浴室發生的那些尷尬事情,讓晴川喚起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吧,也發現了自己的懦弱。

只是,連一個普通小女人都所能擁有的幸福,對晴川來說,也僅僅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大明和美幸渡過了困惑的一晚後,隔天終於又和晴川見了面。

「只要你保證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那麼我將不在追究。」晴川經過一晚的休息,神態已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那個………恕我唐突。但以常理上來講,宗主閣下似乎並沒有饒過我的任何理由啊。」

如果說沒有特殊原因,大明打死都不相信晴川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而且昨晚看晴川聽到自己姓名後的表情,大明就開始在猜測,這個宗主閣下是不是……早就認識自己。

「難道說要你把命留下來,你才高興嗎?」

「也不是,只是我有一點小小的疑問,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大明越想越奇怪,而且晴川一開始就是用中文和他們對話,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

美幸也接著說出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正當晴川想回答所有實情時,突然間卻猛烈的咳嗽起來,讓她急忙用手掩著。接著喉嚨從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大量的鮮血自喉間湧出,噴灑的她手掌和白衣上都是血跡。

這個情況不但晴川自己感到愕然,連大明和美幸都嚇到了,急忙跑到晴川身邊。

「不許說喔,漏網的小傢伙,雖然對妳能瞞過我們的能力表示讚賞,但七孔流血的死法是很難看的。目前事情的發展我們看的很開心,妳把一切都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所以乖乖的,怎說小命也只有一條而已。」

晴川感覺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些話,而且是個女人,心下不禁大駭。再看看天之叢雲,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美幸張口要叫人來,但是晴川早已差開這附近所有的人手,就算把房子拆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躺在美幸懷中的晴川則是制止了她的舉動。

「先讓我……把話說完。」晴川這時臉色慘白,氣息也是出多入少。

她抓著大明的手說:「你來決定………」

「決定什麼?」

「我…該說……還是不說。」

晴川早已立誓此生屬大明,若是大明選擇要她說出一切,晴川也願意為了大明捨棄性命。

聽到這,大明就明白晴川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但同時他也隱約察覺,如果晴川說出一切的話,她會立刻死去。

「不……別說,我會自己想辦法找出答案。」大明覺得真相是好是壞還不得而知,不該有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晴川笑了一笑。

「去找……」

本來她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但是大明馬上摀住她的嘴巴。

「一但把事實說出來,妳會死吧?我不要事情變的這樣。答應我,別做傻事。」大明態度相當堅決。

晴川點了點頭,大明才將手放開。

「美幸姊!妳照顧宗主,我去找人來。」說著,大明便跑出廳堂。

他現在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一切都是有股力量在幕後操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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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發表於 2006-1-18 09:43:09 | 顯示全部樓層
之十九 衝擊的相會


大明在日本逗留了幾天,確定晴川沒事後才動身回台灣。

根據曜日方面醫師檢查出來的報告,晴川是中了某種猛發型的新病毒,這種病毒至今還沒有人見過,晴川能好起來也被當成是種奇蹟。

為此,曜日還特地把整座神宮上上下下消毒了一番,搞的所有人雞飛狗跳的。

這期間大明和美幸去看過晴川幾次,但每次看到晴川躺在病床上那種虛弱的樣子,大明心中總是會有一股歉意。如果他們沒來找晴川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別放在心上,反正早晚都是會發生的,我已經躲的夠久了。倒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事也沒做。」

「如果會發生這種事的話,我很慶幸還好妳什麼都沒有做。」這是大明的由衷之言。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以前你很討厭我的。」晴川甜甜的笑著。

「不會吧!?」大明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這個女孩子為了自己連命都能不要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看待她的。

「等你想起來時,你自然就知道怎回事。」想起以前的事,晴川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寞落。可是那自己所選擇的路,所以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我還能回想起來嗎?」

「會的,因為還有人在等著你啊。回去吧,這裡並沒有你所真正想找的東西存在,美幸對你意義是很特別沒錯,但還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這是晴川所能透露的最大底線了。大明也不敢多問,怕晴川出事。

另外,大明要離開時,晴川送給了他一個長約五十公分的長方木盒,裡面有把樣式非常古老的金屬劍,其上鏽跡斑斑,看的出來有很長的年代了。

「拿著,這是當初你放在我這的東西,我想有一天對你會有所用處的。」

晴川所交給大明的正是天之叢雲,只是從她吐血那天後,天之叢雲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但靈氣盡失,叡麟也沒再出現過,與廢鐵並無兩異。

雖然晴川知道叡麟和自己同樣中了招,但她也是毫無辦法可施。所以倒不如交還到大明手上,再怎說他也是這把神劍的主人,說不定天之叢雲在他身邊會有所變化。

大明知道晴川有她的用意在,也就收下了。

於是大明就在抱持著滿腹疑問與失望的心情下,回到了台灣,就連要一同隨行的美幸也被他所拒絕。

自從晴川的事情後,大明發現其實待在他身邊的人處境是最危險的,不知什麼時候會因自己而受傷,所以大明當然不可能讓美幸和他去涉險,尤其是他和美幸的關係越來越明瞭的時候。

也因這樣,大明連要不要回家都很思考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家看看。

一方面,是因為晴川話裡提到要他回去,表示自己真正想找的,應該還是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才對。另一方面,那股幕後的力量似乎只對知情的人會有影響,這樣他的家人應該是沒事才對。

然而大明還不知道,在台灣那邊,最大的驚喜正等著他。


自從大明出現了以後,林家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大明所有能拿到手的資料。包含出生証明,在學紀錄等等,然而這些資料只有到大明十九歲為止,之後怎查再也查不到了。

看著國中畢業紀念冊上的大明,詩函在比照一下前幾天所遇到他的樣子,這之間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樣說雖然蠻失禮的,但是照片上的那個人,怎看也不會是自己會喜歡上的對象。她、她也是會以貌取人的,可沒不挑嘴到這種地步………

若是前幾天看到的大明,詩函還可以接受,但這個就真的………

詩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筱琉看到大明的照片,反應倒是很直接。

「死胖子,小姐怎可能會喜歡上這種傢伙。」

看來筱琉潛意識裡依然很討厭大明。

滿桌子的資料,大概可以知道大明是個怎樣的人。

家世普通,成績平平,沒有麼特別的長處,也不擅與人交際,詩函看不出這人有什麼地方能吸引她的。

「恐怕是筱璃認錯人了吧………」詩函也只能這樣想著。

「還是……」突然詩函冒出一個更恐怖的想法。

難道說,她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懷孕的嗎?例如……強暴。

但詩函隨即猛搖頭讓自己擺脫這想法。

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那麼在意孩子的父親才對。況且像思語這樣乖巧貼心的女兒,詩函怎樣都不相信她來的會如此荒唐。

「到最後,還是自己一個在胡思亂想啊………」

詩函趴在桌上,同時動手玩弄著桌上那件思語帶回來的紫色外套,心情一直上下浮擺不定。這時她想起牧童所說過的話,心中不禁又浮現出另一個新的問題。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記得任何事了吧。」詩函自言自語著,那到時自己又該跟他說什麼呢。該是先打他兩巴掌,還是先抱著他哭………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人找到再說,想這麼多並沒用。

說到這個,詩函就想起伊諾所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大概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找到吧,唉………

但意外總是來的這麼突然。

詩函不知道就在她失魂落魄的現在,她們家的保鏢們已經盯上了回到家的大明。

關於詩函發現大明這件事,琉璃姐妹倆絲毫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向林氏夫婦回報,畢竟她們有過一次不良的前科,林父曾狠狠的告誡過,再有類似的情況就讓她們回隱星去。

林父當時就下了命令,要保鏢們二十四小時守住大明的家,一但那個小子出現馬上把他綁過來,就算到時搞錯人了也不要緊。

筱璃憑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張大明的素描發下去,讓眾保鑣們保證不會認錯人。所以當大明出現在家門口時,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A小隊和B小隊準備。記住,捕捉時不得傷害目標。」

出於本能,大明在靠近家門時腳步就停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附近有人對他不懷好意,而且數量還多的嚇人。

大明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不禁自己笑了起來。大概是在日本發生過晴川的事情後,自己就有點過於神經質了吧。

可突然間,大明家兩旁的住宅裡卻衝出一堆黑衣人,他們清一色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打扮,簡直就像是黑社會一樣。

不過重點是,那群人現在正向這邊蜂湧而來,任誰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大明這下在也笑不出來了。

家裡出事了嗎?

這是大明第一個想到的念頭。

雖然他很想衝進家裡一看究竟,但是一層又一層黑衣人擋在他身前,就算大明自認在會打,也不可能解決那麼多人。

這不,兩旁民宅衝出來的黑衣人根本沒完沒了的,還有好幾台車出現堵在街頭巷尾,車上下來的黑衣人也往這邊包圍了過來。

要逃嗎?

這個想法隨即被大明給否決,他的家人目前情況如何還不知,自己不能丟下他們跑掉。

就在大明思考的這當時,他已經被黑衣人給團團圍住。

怎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明當然不會知道,以前的他就常常被這種陣容給綁走。

「你們把我的家人怎麼了?」大明放聲的說著。反正那麼多人,總會有一個會站出來說話。

「請放心,我並沒有對你的家人如何。只是我們老闆想見你一面,所以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當中有個黑衣人回答著。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大明看這陣仗,自然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善了,不過聽到家裡沒出事,這點就讓他安心了許多。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大明也許會想辦法逃走,但對方都找到自家門口來了,他又能逃到哪去,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吧。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是屬於哪個勢力,大明完全不知道,這點他必須先搞清楚才行,之後再做打算。

剛說話的黑衣人見大明沒有抵抗便揮了揮手,隨即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人站出來,把大明給架上車去。跟著所有人都以最快速度離開現場,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四周圍的鄰居看到這情況早嚇的躲了起來,直到黑衣人散去後才冒出頭,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至於大明的父母,則完全沒發現兒子就在自家門口被綁走。

大明在車上被人一左一右的擠在中間,車子前後方還有車隊隨行,就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高官出巡也沒有這種排場。他雖然嘗試著開口提出些問題,但這些黑衣人一個比一個還酷,根本沒人理他。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車隊駛進了山區較為偏僻地帶的私人土地,停在一棟大的不像話的豪宅面前。

而大明比較意外的是他知道這個地方,因為這裡就是思語的家啊。前陣子他才來這附近過,怎可能那麼快就忘掉。

難道是因為思語的事情?

大明暗中猜想著,可他記得把這件事交給PACO去辦了,不知道結果處理的怎樣,這陣子他都沒和PACO那邊連絡過。

駕著大明的保鏢可說是不怎麼客氣,一下車就直接把他拖進屋內,然後打開某扇門扉把他給丟了進去。

大明向前衝了幾步才站穩身子,同時心想著:「這裡的人到底是怎回事?」

這間房屋空間很大,裝潢也非常豪華。大明一抬眼望去,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女孩子,而這次他就真的感覺十分意外了。

「同學,妳怎麼在這裡?」大明看到的人自然是詩函。

林思語,林詩函……

大明默念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忽然發覺她們樣子其實很像,這下子才恍然大悟,她們根本就是母女啊。

「這個……你先請坐吧。」詩函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她才剛接到消息,根本沒時間做好準備,大明人就出現自己眼前了。

「妳是為了思語的事情才找我來的吧。」大明猜測的問。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猜了。

「咦!?」這句聽在詩函心中又是不一樣的解釋。

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真相,居然還丟下她們母女倆這麼多年!

當時詩函真的有想甩大明兩巴掌的衝動。

「我是不知道PACO有沒有找你們談過,但思語目前的情況還算是很危險,想抓她的人依然存在,以我的經驗,建議你們還是帶思語隱秘的去其地方暫時居住才好。這方面PACO應該可以提供,不然你們心中有理想地方的話也是可以。」

大明可不知道詩函現在在想什麼,自己自顧自的說的。

「為什麼會有人想抓思語?」

詩函見大明後來說的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加上牽扯到思語,也就暫時壓下了怒氣。

「那個……你們應該有發現吧,思語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她似乎天生擁有一種………」大明停頓了一下,續說道:「可以窺探他人內心的奇妙能力。」

詩函聽到這已有些明瞭了,不過她還有別的事想證明。

「那請問,你是怎麼看待思語的。就我所知,人類通常會很排斥他們所不知道的事物。」

「我並沒有用異樣眼光來看待思語的意思,事實上我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因為她給我的感覺有點特別,只是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罷了。而且我們之間還很有緣份,在這次綁架救她之前,我們就曾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以我的立場,是想盡全力去保護她的。」

大明的回答讓詩函感到相當滿意,要是剛剛他有絲毫異樣看待思語的語氣,不管他是不是思語的生父,詩函都會把他轟出去。

「思語的事情我會和你再做商量,但現在………我想先來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這麼大明就真的迷糊了,他和詩函之間能有什麼事好談的。

詩函握緊拳頭,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然後,她把拳頭攤開,讓大明看裡面握著的東西。

是那枚白色的鑽戒。

那瞬間,大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整個世界也跟著化為一片寂靜,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枚戒指的存在。

看到大明的這個反應,詩函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只是為何……她眼淚會一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你有見過……相同的戒指嘛………」詩函顫聲的問。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大明解下脖子上的兩枚戒指給詩函看。

詩函無暇去顧及那枚水藍色的鑽戒,因為那枚白鑽戒指已經吸引住她所有的心神了。最後,詩函再也忍耐不住,掩面大哭了起來。

大明自己本來就手足無措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詩函。在隔壁房間待守的琉璃姐妹聽到異狀,立刻趕了過來。

筱琉一進門就先白了大明一眼,筱璃則是看到桌上三枚戒指中兩枚成對的白色鑽戒,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他了嘛………」筱璃抱著詩函安慰著。八年來累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撫平的。

詩函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啊!你這臭小子。」筱琉比較火爆,早已飛身撲上去扯住大明的衣領,看來是準備暴打他一頓,替詩函這八年來所受的苦出出氣。

大明現在也是陷入半失神狀態,對筱琉的舉動根本毫無反應。

「姊,住手!再怎說他也是小姐的丈夫,只有小姐能決定怎麼做,妳別亂來。」

聽到筱璃的話,筱琉忿忿不堪的放開了大明,而大明則是被筱璃「丈夫」兩個字給震驚住,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琉璃倆拼命的安慰詩函,然後等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雖然他此刻有很多疑問想提出來,但是看到三人的模樣,應該沒有人有空回答他吧。

「不行!我不能再待這裡………」

大明赫然想起晴川身上所發生的事,立刻站了起來。

只是在琉璃倆的眼中,大明的動作卻成了在逃避責任的行為,馬上一左一右的上前把他制住。

「放開我!我不能害了她,和我有關係的人是會死的,懂不懂!放開啊───」

大明彷若發狂了一樣,琉璃用盡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行,眼看著就要讓他掙脫。

「那讓我死了吧………」

突然大明感到背後一陣溫柔的觸感,詩函抱住了他。

「我不能把你放開,就算會死也是一樣。這八年來猜忌不安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人了,我必須找出真正的答案來說服自己,不然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聽到詩函這話,大明停止了掙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我也是快瘋了啊………,這八年來我一直拼命在找尋我心底所失去的那部份,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找不到。有好幾次我面臨絕境時,都想著說就這樣死去會比較好,但每次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一但就這麼放棄,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我比誰都渴望知道真相,但我更害怕會因此害了妳,這樣我八年活下來就毫無意義了。」

「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能找出真相,我都不怕。」詩函堅定的說。

「但是我怕………」大明在這時候很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

「你是個男孩子吧,怎麼能這樣畏畏縮縮的,勇敢一點。」

「如果代價是會失去妳,我會很高興當個懦夫。我想不管是那個記憶被封印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最期望的也只有妳的平安無事了。」

「男人真是自私的動物,難道就不會考慮到女方的心情嗎。這種生活在繼續過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相對還比較輕鬆些。」

「不要提死字好嘛,好不容易才見面,別這麼不吉利的話。」

「那你給我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我想,我們會有很多事情要談。」

大明最後還是坳不過詩函,直接投降了。

「你的戒指……是從哪裡來的。」等雙方都冷靜下來後,詩函開始發問著。

「這裡。」大明摸著自己的心口。見詩函和琉璃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便更進一步的解釋。

「也許妳們不會相信………」大明將這戒指是如何發現的情況說了一次。

「那個傷痕,能讓我看看嗎?」詩函聽完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問著。

大明無言,只是解開上衣的紐釦,將那恐怖的傷痕展現了出來。琉璃倆看到後均是一陣低呼,詩函則是有隱隱落淚的痕跡。

「這兩枚戒指一定對你非常重要吧。」詩函看著桌子上的三枚戒指,接著說:「這一枚,和我是一對的。那另一枚藍鑽戒指,是代表著另一個女孩子嗎?」

詩函感到奇怪,正常人應該是會吃醋的,可她卻好像沒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現在我遇上的只有妳而已。至於第四枚戒指在誰手上,我並不知道。」大明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第四枚的藍鑽戒怎想都應該會是在女孩子手上,只是這樣一來似乎就變成了三角關係,也難怪大明會難堪。

「你……似乎很花心的樣子。」詩函提出了質疑。

「這句話我就真的無從反對起,畢竟那個被遺忘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還是不知道,也許他是個很花心的混帳傢伙也說不一定。」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的話,大明會選擇把自己給埋了吧………

「我會找到答案的,但如果你真的被著我搞外遇,也請你自己該有所覺悟,我不會客氣。」詩函也不是生氣,她只是很理性的在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大明苦笑著。

「雖然應該是能確定了,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筱琉,妳去請許醫師來,準備做DNA鑑定。」

DNA鑑定?大明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時他看到思語推開門小跑步衝了過來,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然後甜甜的叫了聲:「爸爸。」

大明當場石化………



我的天啊!

大明被丟在一間豪華的客房裡,不過他完全沒有心情去管這間房間華麗不華麗,只是不停的在房內來回踱步著,並且已經連續了好幾個小時。

也難怪,他今天一天裡突然就多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就算他心臟在強恐怕也是難以承受。而且重點在於他完全想不起來他和詩函之間有什麼糾葛存在,這才是最讓他煩惱的地方。

雖然大明不認為詩函會開這種離譜的玩笑,但這件事真的是………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詩函。

「你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好。」詩函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正常人遇上這種情況,應該沒個會感覺好的吧。」大明又在苦笑了。他活到現在這年紀,苦笑加起來的次數也沒今天的多,整張臉都快成了苦瓜。

「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證實思語和你的確有血緣關係。」

詩函話才說完就聽到碰的一聲,大明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

「怎,有這樣的女兒很委屈你嗎?」詩函眉頭微微的上揚。

大明趕快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坐在詩函對面。

「我沒這意思,只是……我還很難消化目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突然間多個女兒出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很懷疑我自己能不能當人家的父親………」

「你會疼思語吧,照顧她、愛她?」

「這個當然。」大明點了點頭。

以前的他是不知道,但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了,他不管怎說都得負起責任才是。

「那好,相信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要給思語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為了這一點,你做點事情也是應該吧。」

「嗯。」這點大明相當同意。

「很好,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親愛的老、公、大、人。」詩函站起身來,拉著大明的手掌握手著。

「這、這是什麼意思。」大明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意思就是說,我們結婚吧。」

詩函這個回答讓大明聽的是目瞪口呆。結、結婚!?

「你不用想的太多,就算以前我們關係再好,但現在的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喜歡也沾不上邊。這份婚姻只是為了給思語一個完整的家而已。身為思語的父親,我想你是不會有任何反對吧。」

詩函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則橫越桌子往前傾,氣勢迫人的盯著大明看。

「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想一下。」

大明自己從未有過想結婚的念頭,雖然他現在是多了個老婆和女兒沒錯,但在他認知裡,自己一直是單身的。再來,他和詩函現在根本就是彼此完全陌生的兩人,突然說要結婚,這也未免太倉促了。

「很遺憾,沒時間了。我父母自從知道你出現後,已經拋下手上的工作火速趕回來中,當初我未婚懷孕,連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的反應可說快氣炸了,但是後來因為我身體變的不好才沒發洩出來。但現在,既然你出現了………你應該能想到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吧?他們可是一直忍耐到了現在。」

詩函這席話讓大明瞪大了眼睛,並且全身開始冒冷汗。

他現在也是當人父親的,自然知道自己女兒遇上這種事時,反應會有多火大。

「現在的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詩函瞪視著大明。

就在大明神色依然猶豫不定時,詩函給他了最後一記重擊。

「還是……你看到思語在背後都被野種、野種的叫著,你心底會比較高興?」

「誰敢!」

大明頓時拍桌怒喝一聲,表情變的十分嚴肅恐怖。詩函也被大明的樣子給突然嚇到,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發覺自己反應過於失態的大明,表情也沉寂了下來,好半响後說道。

「就照妳的意思去做吧。」

看情況他是同意了。

只是,大明突然想到那枚藍色的鑽石戒指。

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另一個女孩子需要他來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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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發表於 2006-1-18 09:43:34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 怠惰重返


林父和大明的見面,比詩函想像中的還要火爆。

當時林父只是淡淡的問了句詩函是不是他,就在詩函點頭回答的瞬間,林父一拳揍向了大明的側臉。

這一拳林父可是用盡了全力,加上大明又不敢閃躲,所以下場自然十分淒慘,不但被一拳撂倒在地,嘴角還泛出血絲。

「王八蛋!」

林父本來還想繼續追打,但卻被林母和詩函給拉住。

「好了,先別動手,有事慢慢說。」林母開口勸阻著。

只是盛怒之下的林父就像頭發狂的公牛,對週遭的勸阻根本是置之不理。而且因為現在要談的是家事的關係,琉璃和其他傭人全都被遣開,根本沒人能幫忙。

忽然間林父聽到一陣哭聲,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原來是思語被這突來的變化給嚇到,哭了起來。

「爺爺……你不要打爸爸啦………」思語哭的十分傷心。

林父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看到寶貝孫女哭的唏哩嘩啦地,心都快碎了,哪還有心情管躺在地上的那混小子,趕緊安撫乖孫女去。

「你還好吧。」詩函伸手扶起大明,並拿出手帕將他嘴角的血跡擦掉。

「嗯, 沒事。」大明還是只能笑苦著。雖然他覺得亂無辜一把的,不過事實卻讓他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笑好看點,你的臉看起來還真像苦瓜。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在忍耐一下吧,就算是為了思語,好嗎?」詩函央求著。

「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思語是他女兒的事假不了。既然如此,大明就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推卸責任。

「你坐下。」林父沒好氣的瞄了大明一眼。

「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我也不管。我只有一句話,現在這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會負起責任………」

「你要拿什麼來負起責任。」林父大聲的打斷大明的話。

大明想想,其實林父說的也是事實,他真的還沒有什麼事能做到的。林家家大業大,詩函和思語的生活自然不乏人照顧,他還能做的又有什麼呢………

「爺爺,不要這麼兇啦。」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思語,小手拉著林父的衣服說。

「我想過了,我們準備結婚。」這次是詩函開口說。由她來說這件事,怎看都會比大明來的好。

「不準!」林父直接了當的頂了回去。

像這種糟蹋他女兒,來歷不明的傢伙要當他女婿?別妄想了!

「這是為了要給思語一個父親。」詩函輕輕嘆了口氣,他父親這關果然沒那麼好說話。

「想當思語父親的人,外面多的是。我隨時可以給妳找一個全天下最好的,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親,但就是不要這王八蛋。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他當年將妳給棄之不顧,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回頭。」

林父對大明的感覺可說是壞到極點。

「但他們都不是思語的親生父親………。再說,你也認為你女兒有這麼下賤嘛,男人換過一個接一個。」

詩函這回答態度極端強硬。林父知道再說下去一定會吵起來,而且詩函依然會我行我素,因為每次都是這樣。

「妳還愛他?」林父的態度軟弱了些。

「不、我不愛他,甚至於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會做這個決定,是純粹為了思語好,思語只承認這個父親,也喜歡他。」

聽到這,林父微微正視了大明一下。

關於這個人的資料,他已經在飛機上全看過了。感想和詩函一樣,這個外貌本事全無的男人,怎可能會讓他女兒喜歡上。若非DNA檢定結果證實,林父打死都不相信。

「你現在是從事什麼行業?」

「現在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大多時間都是受人僱用處理些事情,工作範圍十分廣泛,地點也相當不固定。」

「那就是無業遊民嘍。」林父冷冷的回了一句。

大明這八年來的資料一直都查不到,所以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問。只是聽到這回答,林父覺得大明這八年來還是一事無成的樣子。

雖然林父這句話是實情,但大明還是被說的感到有點尷尬。

「爺爺啊───」思語扯著林父的衣服,一臉央求的樣子。

林父對思語的這副模樣毫無抵抗力,沉思一會後態度終於軟化。

「思語,妳要這個爸爸嗎?」林父摸著思語的額頭說。

「嗯!」思語很用力的點頭承認。

「那好,就給你一個父親吧。」林父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給思語玩具一樣。

「你們想怎麼做就這怎麼做。但是,我依然不會承認這個人是我的女婿,一切都是為了思語好。」

就這樣,大明和詩函的婚事被認可了。

只是除了思語外,就連當事人的大明和詩函,沒有一個人會為這件事情感到喜悅………



婚事的籌備相當簡單,也可說是幾乎沒有。

大明和詩函僅僅是到法院公證一下,見證人還是琉璃倆。既沒有公開的儀式,詩函連穿婚紗禮服的機會都沒有,以林家的家世來說簡直寒酸到了極點。

外界知道大明成為林家女婿消息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就連大明也沒敢通知他的家人,因為他實在是不知要怎麼開口。

林父對這件事更是連理都不理,直接離開回到工作的地方去,表示他對這場婚姻的不滿和抗議,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這人是他的女婿。

林母和林父有著同樣的想法,她也是不太同意詩函所做出的決定,只是沒說什麼就是了,跟著林父一同離開。

從現在開始,大明就在林家住了下來,往後也是一樣。詩函說一家人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大明也無從反對。

大明雖然有點錢沒錯,但還無法提供給她們母女像林家這樣優渥的生活環境。再說,她們都在這裡生活好多年了,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並沒立場要她們離開和自己走。

目前大明先找了個藉口向家裡搪塞,說是到朋友家住段日子,至於以後的事也以後再說了。

只是住了幾天下來,他和詩函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冷漠。

到底雙方都是彼此陌生的人,但他們卻有個女兒,這種關係委實讓兩人感到尷尬,而且兩人之間也沒有話題能談開。

就算他們有心找回被遺忘的真相,但兩人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是莫可奈何。

相比之下,大明和思語相處的情況要比詩函好太多了。

思語本來就很惹人喜愛,個性又乖巧很好相處,很快就和大明變的熟捻。

這會兒大明正在思語房間內陪她說話,他世界各地跑了這麼多年,見過稀奇古怪的事物也多,隨便挑個幾件說就足以讓思語兩眼發光了。

雖然思語生長於富裕之家,但也就是林家實在太過有錢了,思語一直被人保護的很好,根本沒出去見識過外面世界的機會。坦白說,她就連離開這棟豪宅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

「吃飯了,還在說個不停。」

詩函一開門進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在那比手畫腳的說著,神情興高采烈的樣子。

老實說,詩函有點在吃醋,不過是吃大明的醋。大明才來幾天而已,思語就黏他比黏自己這當媽的還緊,怎叫詩函沒有感覺。

「來了。」思語高高興興的跳下椅子,一手拉著大明,一手牽著詩函。最近這幾天,可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因為林家裡都沒什麼人,所以餐廳裡那張超豪華的長方大桌幾乎不怎麼用的到,詩函一般和思語用餐,都是在餐廳隔壁的小房間。

她的童年是在那張長方桌上渡過的,那種寂寞和孤獨的感覺詩函比任何人還清楚,她發過誓不會讓思語體會到和她一樣的感覺。

那張長方桌上,人與人的心只會變的越來越遙遠,詩函不想在思語身上看到當年冷漠的自己。

不止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說到這,詩函才想起,她那種灰暗的個性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國中時期的她,還是個冷漠看待一切的人,這當中也包括了自己。似乎在上了高中後,她的個性才變的開朗多,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詩函想不起來。

算算日子,那應該是她懷思語的那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才對,是因為這個人嗎………

詩函看了看大明。

只是她無法確定,也無法否定。

「好香啊!」

思語一進廚房,就聞到菜香撲鼻而來,琉璃姐妹倆則在幫忙擺碗筷。琉璃倆都是詩函母女最親近的人,所以平時都是一同用餐的,再說人多吃飯感覺也會比較好。

大明坐下後往桌面上一看,稍微愣了一下,因為桌面上的菜全都是他喜歡吃的菜色。大明夾了幾樣嚐嚐,味道雖然不錯,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感覺怎麼樣?」詩函開口問著。

「這些菜我都很喜歡,但是感覺上有點怪怪的,不是有點淡就是有點鹹。」大明老實的回答。

「小姐好不容易親自下廚,你居然還這樣挑三揀四的,別太過分了!」筱琉出言頂了回去。

「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大明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微變,急忙辯解,不知道詩函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可詩函不怒反笑,讓大明搞不清楚是怎回事。

「算你還有點良心,記得我做的菜。」

詩函本來只是異想天開,在做的菜裡面稍微做了點變化,沒想到大明還真的嚐了出來,讓詩函心底感到有點甜甜的。

為此,她給大明加上了點分數。也許有一天,她會再度喜歡上這個男人也說不一定。

在這段時間裡,大明的心情又是一種很複雜的變化。

他喜歡思語,也不討厭詩函,只是他這些年來自由慣了,實在是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一大堆的傭人女僕對著自己必恭必敬的,事事替他照料到好,讓大明覺得自己好像沒手沒腳一樣。

另外,就是這些傭人保鑣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輕視………

雖然他們表面上對著自己相當尊敬,但是大明這幾年也不是白混,這些人實際上是怎麼看待自己,大明知道的一清二楚。

詩函和大明結婚的事,宅子裡的人已經知道了。另外關於大明是思語生父的事情,也慢慢的流傳開來。

在眾人的眼中,大明只是個拋妻棄女,不折不扣的負心漢。尤其這宅子裡的人都很疼愛思語,所以對思語有這樣一個父親,都分外覺得不能原諒和厭惡。

想到以後要成日生活在這種眼光下,大明就感到痛苦。有好幾次他都有想偷跑的衝動,但是想到思語,結果還是硬忍了下來,繼續在林家的米蟲生活。

但凡事都會有它的底限,該爆發的還是會爆發。

這一日,大明剛起床走出自己的房間,就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起先大明也沒在意,只是在經過他時,身體側面忽然感到警訊,大明連忙踩步迴避,一記強勁的拳風剛好從他腹部擦身而過。

從那力道來看,大明知道對方是來真的。

「反應不錯,但是你這種人並沒有資格擁有她!」

那男子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後,繼續出拳攻擊大明,而且每一拳都充滿了破壞力。大明當然不會站著讓他打好玩的,也還手拆解掉他的攻勢。

交手數回合下來,大明發現這男的實力很強,底子又厚,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也就是不知來歷,大明也就不好下重手,戰況漸漸變的不利於他。

突然間大明右肩露出了個空隙,那男子趁機一拳猛攻。雖然大明伸掌在右肩擋住了他的拳頭,但還是被打的退後,整個人一口氣撞上牆壁,發出很大的撞擊聲響。

「你的實力只有這樣而已嗎?」

男子嘲笑著,可回應他的卻是大明揮來的左拳。男子揮手擋開,但腹部隨即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大明的左拳只是個幌子,右拳才是攻擊的主力。

大明常被抓去和丹羅對打,而且是不取巧硬碰硬的拳擊方式,所以耐力好的很。眼前這人力氣在大,也沒丹羅那怪力男強。

「我討厭打毫無意義的架,更討厭被扁的毫無意義。把原因說清楚,你想打,我陪你!」

大明立刻欺身上前主動進攻。但那個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剛剛是他一時大意,接下來就難說了。

「伊達!你在做什麼,兩個都快給我住手。」

聽到騷動前來的筱璃看伊達和大明打了起來,立刻放聲叫著。

兩人見到筱璃衝了過來,硬碰一拳後就相互罷手退開。

「為什麼要打架!伊達,你明知道這是小姐住的地方,是不能在這裡鬧事的,況且你知道他是誰嗎?」筱璃質問著。

「我知道,我以我才不能原諒他,一個拋妻棄女的負心漢。」

伊達這句話像跟針一樣,狠狠的扎在大明心頭上。

「伊達,住口。不管小姐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你都沒那個資格去干預和批評。他再怎說也是小姐所決定的人,你不該對他做出這種事。」

「但是我不承認。」伊達傲然的說。

「小姐不需要你的承認。記住,你並不是小姐的什麼人,什麼都不是!」

筱璃有點生氣,她們知道伊達對詩函有種狂熱的執著,只是一直以來伊達也沒做什麼,眾人也就沒理他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伊達很明顯的過度干預詩函的私事。

「那是我的問題。」筱璃的話讓伊達表情有點受傷。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找小姐說去,不要在這動手動腳。」

「我會的。」伊達看了大明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筱璃看著大明問。

「嗯,沒什麼問題,那個男人……是詩函的仰慕者嘛?」大明從伊達的態度看來,也只能有這種想法。

「算是吧………。不過你就要和小姐結婚了,別想那麼多。」

「那妳又是怎看待這段婚姻的?真的認為這樣就好嗎?」大明雖然已經答應了詩函,但還是對這段婚姻抱持著相當大的疑問。

「那是小姐的決定,我們做下人的不能說什麼。」

筱璃十分公式化的回答,讓大明心中又是感到一陣失望,這段婚姻果然是不被祝福的。

「不過,我陪伴了小姐那麼多年,知道小姐常常總是在想念思語的生父,有時甚至會難過的落淚。所以我想小姐並不是隨隨便便做出這種決定,我不知道兩位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請你……不要辜負了小姐她的心意。」

筱璃這段話讓大明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浪跡天涯,為了就是尋找心中所缺少的那塊地方。如今雖然找到了一半,但是現在他的處境並沒有比以前來的要好。

相對的,身上的責任越加感到沉重。

大明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懷念起以前的冒險生活,雖然危險不穩定,但每一刻都過的很充實。

在這裡待的越久,大明發現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只是………實在是走不開啊,還是過陣子看看情況再決定吧。

從那天起,大明就沒看到伊達出現在自己前面。雖然不曉得詩函和他說了什麼,但是大明也不會去過問。

米蟲生活依然持續著。


「爸爸,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思語最近聽大明故事說多了,連帶對外界也變的很嚮往,老是央求著大明帶她出去。以前是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所以思語都不敢要求這些,現在有個見多識廣的老爸,哪還不趁機纏上去的道理。

「少來,我亂帶妳出去玩的話。不只妳媽,你爺爺奶奶、妳筱琉阿姨、筱璃阿姨,這家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會把我給宰了。」

大明發現這家裡的人都把思語疼的跟命一樣,還好思語乖巧的很,沒變成一個被寵壞的小孩,不然大明就傷腦筋了。

「可是人家好想出去玩。」思語使出百試百靈的撒嬌功夫。

「行,只要妳老媽同意,我就帶妳出去玩。」

大明把問題推給了詩函,不料思語真的跑去問,而詩函也點頭答應,但條件是她也要一起去。

「這樣比較像是一家人。」

這是詩函的說法。

「妳的身體還好吧?」大明看詩函這幾天有點小感冒,不禁關心的問了一下,覺得這女人身體還真是虛弱的可以。

只是大明沒和詩函談過,也不知道這是詩函懷孕後所留下來的後遺症。

「嗯,出去走走也好,成天在家裡會覺得悶。」

也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琉璃姐妹再三的交代大明照顧好詩函,甚至是語出威脅。沒辦法,誰叫詩函不讓她們跟呢。

臨時出門,大明也沒想到什麼地方好去的,跟琉璃借了台車後,打算帶思語去市區走走逛逛。

對思語來說,去哪都無所謂,因為今天有爸爸媽媽陪她,她開心極了。

大明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所以直接想到的就是百貨公司的玩具部,一般的小孩子應該都喜歡那裡才對,大明想把這幾年來欠思語的禮物一次還清。

只要是思語喜歡的,就算把整間百貨公司般回家去也沒關係。不過思語生活那麼優渥,想來是不缺這些東西才對,想到這點就讓大明很傷腦筋。

經過童裝部門時,詩函牽著思語的手進去裡面看看,順便挑了幾件衣服在她身上比一比。雖說思語的衣物都有專人負責製作,不過這樣挑挑看看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大明也拿了件比較可愛的衣服給思語比了一下,只是詩函看到衣物上的標籤後卻搖了搖頭。

「思語只能穿純棉的,其他質料的衣服她穿都會過敏。」

「妳這小傢伙真是好命的讓人羨慕啊,連這點都跟妳媽一樣,只能用好東西。」大明羞了羞思語的鼻子。

「聽起來語氣有點酸喔,不過出生在有錢人家也不是我的錯,難道說我應該為自己生活環境比較好而感到愧疚嘛?」

可詩函想想不對:「我只能穿純棉的事是誰跟你說的。」

這件事只有她身邊少數較為親密的人才知道,例如琉璃她們,此外連詩函的父母也不曉得這件事。

「呃………不曉得,剛很順口的就說了出來。」大明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你還知道些什麼?」詩函斜眼看著大明,表情有點懷疑的樣子。這傢伙是跑去探聽她的隱私嗎?不過她不認為琉璃會這麼大嘴巴跟他說這些。

可仔細想想,既然自己會知道大明喜歡的菜,那大明會知道一些自己的私事也是很合理的,只是不清楚他了解到什麼地步。

「等想到在告訴妳。」剛那句話只是大明無心說出的。他應該知道很多關於詩函的事情才對,不過目前想不起來。

雖說發生了這段小小的插曲,但是大明他們接連逛完兩間百貨公司,卻還是什麼東西都沒買,兩手依然是空空如也。

不是大明捨不得花錢,而是詩函對要買給思語用的東西要求都很高,光是個布娃娃她就能指出二到三個不及格的地方,讓大明看的是搖頭苦笑,這也未免寵過頭了吧。

「你們家的保鑣今天有跟出來嗎?」

走著走著,大明冒出了這一句。

「我想沒有吧,怎會這麼問?」詩函有點奇怪的看著大明。

「喔,只是我們被跟蹤了,才會想說問妳看看。」大明輕描淡寫的說。

「跟蹤?」詩函聞言看了看周圍說:「我打電話問看看。」

說完後拿出手機撥給了琉璃,一會後臉色有點不對的把電話掛上。

「筱璃說她們沒有派出任何人來。她叫我們等一會,她們馬上就會趕到。」

「我想那太慢了。真是的,第一次出門逛街就碰上這種事情,看來我們這一家還真是不得清閒的命。」

「乖女兒,我們又得逃命了。」大明邊說邊抱起了思語,同時把另一隻手伸向詩函。

「把手給我。」

詩函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伸出手來讓大明握住。大明的手很寬厚,而且暖烘烘的,另外還有一種詩函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不討厭。

對方也知道大明發現了他們,於是慢慢的靠攏了過來。大明帶著兩人快步走著,希望儘可能先離開這裡再說,他不敢拿詩函和思語的安全來開玩笑。

然而在走入停車場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彷彿就像是突然沉入水底一樣,所有的喧囂聲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静的有點可怕。

詩函也知道情況不對,身子更向大明靠攏,思語抱著大明的手也更緊了。

這種環境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在日本時也遇過了一次。

「又是結界!」

情況讓大明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自己身上唯一一張的次元斬已經在曜日的裏神宮用掉,這些日子又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大明根本無暇去找尋類似的能力卡。

「等下大概會有點危險,好好照顧她。」大明將思語交給詩函抱著,自己好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時,一個人影慢慢的從柏油地面上擬化成型。他穿著寬大的白色衣袍,臉型相當俊美,甚至於讓人有點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你想做什麼?」大明往前站了一步,挺身護住詩函母女兩人。

「出於某種原因,我想請三位乖乖的跟我走,請合作一點,我不想動粗。」

那人桑音有點尖銳,不過還是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就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兩隻式鬼出現在大明三人的左右方,像是在威脅一樣。

「我拒絕!」

大明化出把長刀,左右晃了兩下就把式鬼給砍翻。

倒地的式鬼在碰觸地面的瞬間轟然消失,那人臉上也是佈滿錯愕,顯然沒料到捕捉目標的實力如此強橫。

「我想你還是乖乖放我們離開,我不想傷害你。」大明橫刀於前,臉上隱約已有殺氣。

反過來被目標給威脅,那男子的臉色顯得不怎麼好看。

「道貞,退下!他是我的。」

名為道貞的男子旁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大明對他絕不陌生。

「巴力毗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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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3:57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一 雪姬發威


巴力毗珥身上依然是做魔術師的打扮,大概是因為他能力的關係,所以才選擇了這職業作為掩護吧。一個會變來變去的魔術師,外人怎看都很正常。

「上次是有人插手。這次我找來道貞這結界師佈下結界,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看來巴力毗珥似乎並沒發現,上次那場異樣的暴風雪是大明懷中的小雪搞出來的。

大明悄悄拿出小雪的卡片,但卡片上的小小人影依然是緊閉的雙眼,彷彿熟睡般的樣子。自從那日小雪消失後,卡片上的圖樣就一直是如此,任憑大明怎樣呼喚,就是不見小雪的身影出現。

「要是有小雪在就好了………」

大明收起卡片,尋思該怎應付巴力毗珥神出鬼沒的異能,要是他跑去偷襲詩函和思語的話自己就頭痛了,得先想辦法封印這傢伙的能力才行。

片刻間,大明就想好了應對計畫。

「好了,該怎解決你呢。」巴力毗珥獰笑著,同時雙臂異化成粗壯恐怖的熊爪,道貞同時也招喚出數隻式鬼散佈在四周。

「反射鏡壁!」大明隨手拋出一張卡片,一座透明且會發光的牆壁包圍住了詩函和思語兩人。

「這點小把戲沒有用的。」

巴力毗珥雙爪一揮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準備先將目標的小女孩抓到手再說,可是很奇怪的,他出現的地點卻是在鏡牆外,並沒有辦法進去自己所想的地方。

當時巴力毗珥感覺到奇怪,於是又瞬移了幾次,但那面牆就好像會把它給彈回來一樣,巴力毗珥身影出現的地方都是在鏡壁之外。

「這種東西!」

最後巴力毗珥被激起了性子,一拳往鏡壁揮去。

不料在打擊鏡壁的瞬間,一股強勁的力道也跟著反震回來,巴力毗珥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力量給打中,整個人飛退了出去,而且還吐了不少血。

反射鏡壁是一面會將外來一切全都彈開的牆壁,不管是物理或非物理性質的東西。另外,當攻擊這面牆壁時,攻擊在這面牆壁上的力量也會原原本本彈回到攻擊者身上。

巴力毗珥就相當於是自己揍了自己一拳,而且還是打在他尚未獸化的肉體上,所造成的傷害自然相當可觀。

不過這面牆畢竟不是無敵的,每攻擊一次耐久度就少一分,所以花點時間和代價還是能加以破壞。

「還不只,詛咒圖騰像!」

大明握著一張卡片單手高舉,瞬間一座模樣怪異的圖騰柱出現在他身後。

巴力毗珥無暇去想那是什麼,他傷勢十分嚴重,看情況肋骨斷了好幾根,如果是異化後的強韌肉體,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這時巴力毗珥卻愕然住了,身體無法異化………

大明可不給巴力毗珥時間多想,隨即提刀砍來。

巴力毗珥本來想瞬移躲開,但發現連他瞬間移動的能力也跟著失效,膽顫心驚下舉起手臂來格擋。

虧巴力毗珥皮夠厚,大明這一刀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只是如果不趕快制止傷勢惡化下去,不用大明出手,他自己也會倒下去。

那根柱子有問題!

這是巴力毗珥最先萌生的想法。

「道貞,攻擊那根柱子!」巴力毗珥放聲嘶吼著,自己也衝上了前去,不過被大明擋了下來。

道貞雖然想招換更多式鬼來幫忙,但發現他所有的能力全都失效,只好驅使在場的式鬼攻擊圖騰柱。

這根圖騰柱只有一個效果,那就是所有異能都不可使用(已經使出的不算)。

除非時間到或被破壞,在此之前不管是巴力毗珥變身、瞬移的技能,道貞的陰陽道術,甚至連大明的俱現化異能也無法使用。

大明知道反射鏡壁和詛咒圖騰像的時間有限,他必須把握機會解決掉巴力毗珥才行。當下也不管攻擊圖騰像的式鬼,全力劈殺巴力毗珥。

在式鬼粗大的拳掌拍擊下,圖騰柱顯得是搖搖欲墬,但大明以是無力顧及那邊。

他知道,如果不將巴力毗珥解決,小思語的生活將永無安全可言。想到這點,大明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畢竟是自己女兒,那種想保護的感覺又是不同。

巴力毗珥一失去所賴以橫行的兩個技能,情況顯的狼狽不堪,一直被大明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與初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根本是天壤之別。

雖說他有兩條刀槍不入的臂膀作為護盾,破壞力也很強大,但是大明才不和他硬碰硬,專挑他防禦力低的地方下手。

只是巴力毗珥也實在會撐,大明一直找不到機會給予它致命的一擊,心裡也漸漸開始著急起來。

這時轟的一聲,圖騰柱倒下了。

糟!

大明沒想到圖騰柱會倒的這麼快。

巴力毗珥放聲嘶吼,整個人瞬間異化成熊樣,接著兩掌一個拍擊,夾斷了大明的長刀。

大明一個後翻避過了巴力毗珥的追擊,接著往前衝向它懷裡。

巴力毗珥仗著異化身體的強韌性,毫不理會大明的舉動,雙掌抱拳捶下。

但這次巴力毗珥又大意了,胸前傳來的巨力將它整個身體給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這時大明雙手正握著一把長愈三公尺,寬七十公分的巨型刀狀兵器。

斬艦刀,顧名思義連戰艦都能斬,是大明特地弄來招待巴力毗珥的。

在巴力毗珥佈滿粗硬熊毛的胸膛上,有一道斜斬過整個上半身的巨大切痕,連內臟部位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這一刀帶來的創傷有多大,就算是異化的妖魔肉身也承受不了。

不過這一刀還斬不斷巴力毗珥,老實說大明感到有點意外,這把武器攻擊力指數高達二十五以上,連這樣還砍不死它。

道貞看到這情況,心裡直大叫這人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異能,另一方面則招喚出更多的式鬼全力猛攻反射鏡壁,希望快點抓到詩函母女。

雖然式鬼每打反射鏡壁一拳,自己也會受到反彈傷害,大約三到四拳就報銷一隻,但是道貞連續招喚式鬼,補充數量比消耗的還快,不久後,鏡壁就被打出了裂痕。

思語看這情況,更是害怕的緊緊的抱著詩函。詩函表面上雖然強裝鎮定,但內心實際上也是慌的很。

就在大明要給予巴力毗珥最後一擊時,耳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嚇的回頭一看,幾乎心神俱裂。

反射鏡壁被攻破,大批的式鬼正向詩函母女湧去。

就算大明想救,也是來不及了。但大明還是拋下巴力毗珥,全速往詩函那邊衝去,不管來不來的急,都得先做在說。

那種近乎崩潰的絕望感,大明發現自己以前似乎感受過。他心中有種東西一直想爆發出來,但就是被什麼給壓抑住了。

思語都被式鬼給嚇哭了,詩函也是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女兒。

突然間詩函母女身前的空間出現扭曲,一道帶著強烈電流的光圈從中竄出,將她們母女倆身旁的式鬼斬殺殆盡。

跟著穿越空間扭曲而來的,是一個外觀奇特的人型金屬盔甲,全身銀白閃亮,氣勢凶神惡煞。

那團帶著電流的光圈一飛近這盔甲的身邊,隨即解體變成兩把寬厚大刀,盔甲兩手一接,握著雙刀又衝向式鬼群裡。

「雙刀鬼武者!伊達來了!」

道貞看到後不禁失聲叫了出來,看來應該是知道這金屬盔甲的來歷與厲害。

跟在雙刀鬼武者後的,有伊達和琉璃姐妹倆,藉由隱星術士的幫助,終於成功的破開結界送他們進來。

「沒想到會設下結界來埋伏。」

伊達進來後看到情況比他想的還危急,立刻指揮著鬼武者斬殺式鬼。式鬼在鬼武者的雙刀面前均走不過一招,一照面就化為了飛灰。

看到有己方人手來援,大明總算是稍微放下了心。可當他回頭看向巴力毗珥時,它的身影卻已消失在原地。

「小心!」大明吼著。

伊達和琉璃都不明大明的意思。直到伊達感覺背後有勁風傳來,連忙翻身閃避,卻是晚了一步,給巴力毗珥一拳揮打了出去。

雙刀鬼武者感覺強敵接近,刷的回身砍了兩刀,但砍中的卻是空氣。

當下鬼武者本能的又一刀往身後砍去,巴力毗珥舉手格擋。這刀入肉三分,刀上所挾帶的強烈電流更是電的巴力毗珥齜牙咧嘴,不過巴力毗珥還是咬牙忍了下來,靠著蠻力一腳把鬼武者給踢飛出去。

這樣一來,保護在詩函前面的只剩下琉璃兩人了。

琉璃姐妹第一次面對這麼可怕的怪物,巴力毗珥身上的嚴重傷勢讓它更顯的恐怖猙獰,不過琉璃姐妹卻是毫不退縮,手上持著一把小太刀繼續護在詩函母女身前。

但對巴力毗珥來說,兩人連威脅都算不上。琉璃倆功夫在好,對這個刀槍不入的怪物也是莫可奈何。

巴力毗珥隨手拍了兩下,琉璃倆人就被打了出去。這樣一來,它和詩函母女之間在無阻隔了。

詩函眼下四處無助,只有抱緊了女兒,拼命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脫離困境。

危急時刻,一小段文字浮現在詩函腦中,詩函很自然的將它小聲唸了出來。思語聽到母親所唸的字句,擦擦眼淚,也跟著唱誦起來。

片刻後,母女倆均抬起一隻手掌對著迎面而來的巴力毗珥,齊聲喊道。

「魔導術,火焰爆擊!」

瞬間數團火燄在巴力毗珥身上炸開來,將它整個人包圍在火燄裡。

火燄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當火焰散去時,巴力毗珥渾身皮毛被燒的焦黑,發出陣陣的惡臭,咚的一聲半跪在地上。

物理性防禦超高的巴力毗珥,在水、火、風、冰這類自然元素法術的抵抗力上顯然偏低,加上本身傷勢已經非常嚴重,詩函和思語母女倆這下子剛好給了它最致命的一擊。

這時大明已經衝到詩函兩人面前保護著。伊達和鬼武者,琉璃姐妹都站了起來,雖然他們身上都帶著傷,但勉強還能行動。

只是所有人都對這變化感到愕然,怎在場最需要保護的兩個懦弱女子,實力居然是最恐怖的?

詩函應該是最被嚇到的人吧,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擁有這種能力。

「太可惡了,你們這些人,老子跟你們拼了!」

巴力毗珥接連中招,理性以幾近崩潰。

就算上次對上大明不敵逃跑,也沒現在的這麼狼狽,更何況他還是信心滿滿來堵人的,可現在是誰堵誰反而難說了。

忽然間巴力毗珥的身形急速膨脹,就好像在灌氣一樣,身上被燒焦的熊毛也快速的長了出來,只是顏色變的更為怪異。

瞬間大明想起利末安森變化成巨蛇的樣子。

「有沒有方法能出去?我們要趕快離開。」大明問著筱璃。

「沒辦法,外面的術士只能送我們進來,剩下的得靠自己了,除非能解決佈下結界的人。」筱璃搖頭回答著。

大明聽見後,手上的斬艦刀往道貞一指喊著:「幹掉他!」

道貞嚇了一跳,只見眾人將矛頭指向自己,殺氣騰騰的衝了來,急忙招喚出更多的式鬼護身。

可是在大明的斬艦刀面前,一排四、五隻的式鬼刷的一下就沒了,鬼武者刀勢凌厲,看一隻砍一隻,持棍棒的伊達也不落人後。

琉璃姐妹倆雖然對付不了巴力毗珥,但對付式鬼可是綽綽有餘。就連思語也用著剛學到手的魔導術,仗著天生靈力充沛對著式鬼亂放,根本忘記了剛剛的害怕,就好像在玩煙火一樣。

道貞所招喚的式鬼根本比不上被清理的速度,加上招喚式鬼也是需要法力的,又要維持住這座結界,道貞以是漸感力不從心。

突然震天一吼,巴力毗珥最終異化完成,正闊步衝向大明這邊。

巴力毗珥異化後的形體是一隻巨熊,光四肢在地面奔跑就足以引起劇烈晃動,頭部離地面至少超過六公尺,站起來還會更高,嘴巴還留著口水。

原本還玩的開心的思語,一看到巴力毗珥的兇樣,嚇的又躲回詩函身邊去了。

道貞則是趁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移行換位到了巴力毗珥身後。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但巴力毗珥以這種形貌出現,將沒人可以控制住它,包括巴力毗珥自己在內。而且這種力量的暴增後遺症十分嚴重,可說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事後不死也殘了。

看到解決道貞逃出結界這辦法也行不通,大明立刻對琉璃倆喊著:「妳們保護詩函思語往後退,越遠越好。」

琉璃雙胞胎無從反對起,立刻帶著詩函思語向後退,大明則是握緊斬艦刀迎上巴力毗珥。

伊達對大明的舉動猶豫了一下,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嗎?面對這麼巨大恐怖的怪物竟然一點遲疑也沒有。

藉著衝力和刀身的重量,大明一刀橫斬在巴力毗珥右前肢部份。但是寬七十公分的斬艦刀身才砍入十來公分而已,這讓大明微微吃驚了一下。

巴力毗珥隨即前肢一甩,大明的斬艦刀脫手而出,飛地老遠的插在地上。接著右前肢一抬一壓,準備將大明壓成肉餅。

大明側身滾開閃避,上前的伊達和鬼武者剛好卡位。

鬼武者雙刀刀柄併攏,跟著迴轉甩出,激電圈環打中了巴力毗珥的顏面,雖然有造成傷害,但是效果不大。

在雙刀回手後,巴力毗珥的熊掌也追著壓在鬼武者身上。鬼武者雖然舉刀擋下,但是以巴力毗珥的重量,遲早會將鬼武者壓成一堆廢鐵。

大明拿出卡片翻找著,看有哪張能派上用場。忽然間他看到小雪的卡片,上面人影不但眼睛睜開了,而且還在笑著。

「小雪!」大明喜出望外的叫著。

隨著大明的叫聲,他手上的卡片開始散渙成光點,當光點集結後,從中出現了小雪小小的身影。

當場大明有抱著小雪親吻的衝動,不過小雪動作比大明還快,已經搶先撲了上來。

「小、小雪,先等等。」大明兩掌抱著小雪的腰將她舉了起來,小雪的熱情總是讓他習慣不了。

「雪姬!」

琉璃和伊達看到大明所舉起來的小女孩,一致叫了出來。雪姬是和御堂三郎一起失去下落的式神,怎會出現在這!?

大明才不知道這些,對著小雪說:「小雪,妳有辦法對付那大傢伙嗎?」

「好大的布娃娃………」

小雪的回答讓大明為之倒絕,但她馬上從大明手上跳了下來。跟著衣袖一揮,四面八方出現冰雪將她給包圍住,瞬間一個大雪人出現在大明身前。

在大明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雪人從中裂開成兩半,跑出一個……………超級性感噴火的大美女!?

大明噴鼻血了。

他記得他在夢中見過,那個胸部超級大,衣著特別漂亮美豔的女孩子。本來他還以為那是他欲求不滿所做的夢,沒想到卻是真有其人,而且還是……小雪!?

雪姬靠近大明,趁大明還在發呆時輕輕的親了他嘴唇一下。

等大明發現嚇一跳時,雪姬已經笑著飛起離去。

看到這一幕,詩函發現自己竟然有種酸酸的感覺。思語也是和母親有一樣的看法,那個壞小孩又來搶自己爸爸了,而且、而且還變出那種模樣來!

小思語氣鼓鼓的,看看雪姬的胸部,再看看詩函的,接著在摸著自己的胸部。結論是,她和媽媽都輸了………

這時鬼武者幾乎到了極限,眼看著就要被資源回收,突然間雪姬殺入戰局,指揮風雪化為冰岩凍住巴力毗珥的前肢。

有了冰岩的支撐,鬼武者迅速的脫離巴力毗珥掌下,並且發現了雪姬這個同為荒獸的同伴,不禁感到欣喜,因為它已經有八年多沒見過荒獸了。

鬼武者並不受三聖靈的術法影響,因為荒獸們是憑氣來感覺絕的存在,因此在大明力量被封印的現在,鬼武者和迪蘭朵一樣認不出大明就是絕。

八年前大明給鬼武者的指令,就是讓他暫時跟著伊達。雖然鬼武者不會為時間的流逝感到焦急,但它還是渴望知道王的下落,而最直接的來源,就是尋問著同為荒獸的同伴了。

興奮的感覺讓鬼武者戰意高昂,連伊達也發現鬼武者有點失去控制的樣子,正感到不明所以。

巴力毗珥被雪姬來這下,憤怒的掙脫了冰岩。雖然他已喪失理智,但潛意識裡還是知道,上次玩冰塊的那傢伙又來了,於是把目標鎖定在雪姬身上,跟著身軀站起嘶吼著,表示進入戰鬥狀態。

突然巴力毗珥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來到雪姬背後,一掌拍下,就好像在打蒼蠅一樣。

身在半空中的雪姬幸好閃的快,但情況也是驚險萬分。

看到敵人的能力,雪姬雙手一振揚起大風雪。風雪不但隱藏了她的身形,也擾亂了巴力毗珥的視線。

一但失去目標,巴力毗珥的異能再厲害也沒用。

這時鬼武者的身形悄悄在風雪中出現,在巴力毗珥腳後跟砍了幾刀,接著又引入風雪的掩護中,氣的巴力毗珥跺腳四處橫衝直撞,就是拿它沒辦法。

雪姬在風雪中還不時夾雜著冰柱攻擊,更是讓巴力毗珥難以集中注意。

道貞看到這情況,知道巴力毗珥實力增強也討不到好處,於是又聚起法力,招換了幾個式鬼要去抓詩函思語。

雪姬見狀後只是隨手一招,要比小弟多她可是不輸任何人。跟著一隻隻的霜妖從雪地中冒了出來,簡簡單單的就解決了式鬼,讓道貞看的嚇的趕緊躲起來。

鬼武者在風雪中神出鬼沒,專砍巴力毗珥腳後跟,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地方,大明看見了也是有樣學樣,拿回斬艦刀後遁入風雪中。

在兩人專攻一個地方下,巴力毗珥皮在硬也是受不了,終於身子攤倒在地上,一隻腳的腳後跟幾乎被砍斷了一半,血肉翻騰的樣子十分嚇人。

這時霜妖工程部隊也已架好數座冰晶砲台,在雪姬讓風雪散開的同時,霜妖隊長也下令開砲,數道淺藍的光線打在巴力毗珥身上,漸漸的將它凍化。

直到巴力毗珥被凍成一個大冰雕,雪姬這才彈了彈手指,將所有的霜妖給收了回去,現場的風雪也平靜了下來,跟著雪姬落在詩函和思語面前。

對於這個剛強吻了自己老公的女人,詩函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也不知要說什麼,這時反倒是雪姬先開口。

「詩函姊姊!」

雪姬叫的好親熱,還上前緊緊的抱住了詩函。這樣的變化不禁讓詩函感到愕然,這個女孩子………跟自己很熟嗎?

思語見這女人搶完爸爸後又來搶媽媽,小手更是死命的巴著詩函不放。

琉璃和伊達都是默默無言的看著,怎他們大小姐認識雪姬?還有那個威力強大的法術,又是從哪學的?

大明這也走了過來,於是雪姬放開詩函,轉向大明說。

「雪要走了,王的力量還不足以讓雪待在這世界太久的時間。但是雪相信,王總有一天會解開身上的封印,雪很想回到以前和大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有詩函姊姊、無痕姊姊、侍劍姊姊、美幸姊姊,還有雷鳳和深藍他們,那真的好開心……」

雪姬輕輕的擁抱著大明,然後慢慢地化成光消失。

雙刀鬼武者慌忙的衝上前去,想詢問王的下落,就連伊達也無法制止鬼武者的舉動。雪姬則是以以荒獸語回答了:「等待,不久王將再次甦醒,並以真正王者的面貌重臨。」

這回答讓鬼武者安靜了下。

不過這句話,也是雪姬從別人那聽來的,她只是轉述而已。

直到雪姬完全化為光芒消失,所留下的也只有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小小人兒又是雙眼緊閉的沉睡面貌,不知何時才會甦醒。

大明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他身上依然存著相當多的秘密尚未解開。

「詩函、無痕、侍劍、美幸………」大明默唸著雪姬離去前所留下的名字。

詩函和美幸他已經找到,無痕和侍劍現在又在何方呢?她們其中有一人就是另一枚水藍鑽戒的持有者吧。

只是……為什麼全都是女孩子!

大明很想敲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他到底是生活的!

「老公,看起來你很『博愛』喔………」

詩函語氣酸溜溜的,剛才雪姬的話她都有聽到。

他這老公看來很花心啊,一堆女孩子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那時的自己都沒意見嗎?

詩函對自己抱持的疑問。

大明正想求饒辯解時,眾人耳邊傳來啪茲啪茲的聲音,所有人都嚇的立刻轉過頭去看巴力毗珥的冰雕。

巴力毗珥的冰雕正在崩解中,可是冰雕下卻不見巴力毗珥的巨大身體,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眾人都感到奇怪,也全神戒備著。

只有道貞眼尖的看到巴力毗珥躺在碎冰中的人型軀體,不過那也不能稱的上是人了,破破爛爛的身軀不如說是一團肉塊還比較妥當。

道貞也無遲疑,趕緊救了人就溜走。

這票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個雪姬,難道傳說中的御堂三郎就在那裡面嗎?

道貞本來是屬於曜日本家的結界師,在曜日內鬨後叛出加入血燄,所以對伊達和雪姬都有所認識。

這消息不回報不行。

道貞撤掉結界,整個人也跟著一同消失。

結界一撤掉,大明幾人當然立刻回到人聲鼎沸的現實世界,結界內所破壞的一切和地上殘留的冰雪也自然完全不曾存在過。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當然成為注目的焦點,雙刀鬼武者的外型和氣勢,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你們先走,這裡我會處理。」伊達在大明耳邊說著。

經此一役,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認同大明,但是已有很大的改觀。

大明也不廢話,直接拉著詩函思語和琉璃倆回到車上,開車揚長而去。伊達則是和附近的隱星人手留下來負責善後工作。

看著車子遠去的形影,伊達沉思著。

這個人………和御堂三郎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雪姬的出現,恐怕又會掀起曜日、明月、隱星三個流派之間的風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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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4:19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二 幸福與不幸福


這次發生的事件,琉璃姐妹也照實的報告給林父知道。只是由於過程太驚心動魄,也發生了很多常人所難以理解的事情,因此琉璃姐妹很委婉的寫上綁票遇襲等較簡單的字眼交上,其他有就沒再多提。

大明第一次全家出遊就發生這種事,林父的憤怒可想而知。也因此,大明一家三口都被禁足了,任何形式的出遊都不被允許。

思語倒是不在乎這種事,因為她現在全部的心力都專注在那個新學會的咒文身上,不過詩函也告誡她不要輕易的使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小思語也沒敢到處放煙火,否則林家恐怕早被她給燒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思語那日回來後整個人都累的快虛脫,畢竟一下子消耗了大量的靈力,這不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所能負擔的起的。

玩過頭的下場,就是思語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禮拜,讓詩函心疼極了,所以她特別囑咐女兒別再亂來。

但另一方面,詩函則是一直在研究這個咒文。她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如同外表那樣,軟弱的手無縛雞之力,她也是有能力來保護女兒的。

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詩函更是努力的研究著,而且研究中連帶的回想起其他幾個較為簡短的咒文,讓她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有那麼多可以挖掘的秘密。

當然,最後這些咒文詩函還是全教給了思語。畢竟思語一直是被人覬覦的目標,多點自保之道總是好的。

既然大的小的都有事做,大明也沒閒著。

雖然思語被人覬覦的事他一直有掛在心上,但這些日子來事情太多,大明反到忽略了這點,可接連的遭襲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事情的嚴重性。

大明先是專心的繞遍了整座宅邸,以自己的眼光和經驗觀察何處地方有所疏失,接著向莫言提出保安上的漏洞與建議。

對於這個外來者的舉動和批判,林家眾保鑣們感到相當不滿,而且他們本來就不喜歡這人,只是大明所說的地方都有他的道理,眾人皆是無可反駁。

莫言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思語接連兩次遇襲以讓他有相當大的警惕,當下揮揮手讓手下照著大明的話去做。

「你在這個家裡並不受歡迎。」

等房間內只剩大明和莫言後,莫言很坦白的開口說。

「我並不是來給你們歡迎的,我是來這裡盡到一個當父親,當丈夫的責任。你們有什麼看法,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要做的只有保護好詩函和思語。」

大明已經看開了,思語的安全比自己的感受更加來的重要。

「我希望這句話你能說到做到。老實說,當我知道你就是思語的父親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你腦袋轟掉。」

對這句話,大明除了苦笑外什麼反應也不能做,他給人的形象還真是差啊。

「要是你對出任何傷害小姐或小小姐的事,我保證,林家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人會饒了你。」

「這點我相信,但我也以我的性命保證,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

大明說這句話時臉上失去了笑容,而是一臉的嚴肅與堅定。

「但願如此,只要那種事不發生,你依然是林家的姑爺,我們會給你應有的尊重。」

莫言的意思,算是有點認同大明了吧。

除了加強宅邸的安全外,大明也準備聯絡PACO的人。

要讓小思語真正的安全,根本的解決之道還是得把血燄除去才行。大明一人的能力有限,借助PACO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個組織之間立場是對立的。

「少爺,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筱璃敲門後走進說著。

自從巴力毗珥的事件後,琉璃對大明的態度改變了很多。本來大明應該對這個轉變感到高興才對,只是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的很奇怪,彷彿心中有話又不敢問一樣,情況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詩函讓筱璃去請大明,是因為客廳裡有自稱為了思語而來的人。

「丹羅?」

大明一進客廳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熟悉巨大背影,於是用英文開口叫著。

「亞格斯!?你也在這裡。」丹羅聽到大明的聲音顯得蠻驚訝,高興的站起身來擁抱著他,並留下感動的眼淚。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相逢啊。」

這怪力肌肉男,跟他說多少次了,這樣抱是會死人的………

大明感覺他快被丹羅給勒斃了。

另外一個和丹羅來的人一聽到大明的聲音後,也跟著站起回身。

「薇妮?」

這個人就讓大明真正感到意外了。

「很久不見了,亞格斯。」薇妮出聲問好。

她這老公,還真是知交滿天下啊…………

詩函起先被丹羅的魁武體型和身高給嚇到,而且肌肉男和美女這種組合真的蠻怪異的,他們又說不清從哪來,只是說為了思語的安全,感覺上搞的神神秘秘。

可沒想到,大明和兩人會是認識的。

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這是詩函心裡第一個反應。

也難怪,大明身邊的女人真的多了一點。雖然詩函目前一個都還沒見過,但多少會有點憂患意識,再怎說大明現在身分是她的丈夫,兩人身分證背面還互相寫著彼此的名字。

「丹羅,為什麼薇妮會跟你在一起?」

大明這點就真的弄不明白。自從那日和薇妮分手後,他就再也沒聽過這女孩子的消息,怎會突然出現在這?

「喔,你離開了PACO有一段日子了,所以不知道這件事。薇妮加入了PACO,現在是PACO的正式一員。」

丹羅回答著。

這次要見的是世界財富排行有名的人家,所以由家世同樣上榜的薇妮來拜訪,自然顯得比較妥當。超級千金小姐對超級千金小姐,再搭配不過了。

「呃……她加入了PACO?」

「我想,我也是有能力能幫上忙的吧?」這能力自然是指薇妮自身的異能,因為大明驚疑的表情讓她有點不高興。

有需要這麼小看自己嗎?好歹她在非洲時也和異化的利末安森戰鬥過,應該足以證明自己了吧。

薇妮加入PACO後打聽到了不少大明的事蹟,在她驚異的同時,心裡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被這個男人給看不起。

「問題不在這裡,妳自己也明白妳是被血燄所盯上的目標,這樣在外面亂跑,似乎不怎適合吧。」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薇妮應了一句。

「在下也會捨命保護她的,在這一身力量與美的肌肉見證下,邪惡勢力是無法傷害………」

當場丹羅又發起瘋來要脫衣展現他那身恐怖的肌肉,不過馬上被大明給扯住。

開玩笑!在詩函面前做這種事,是會被當成變態的。琉璃姊妹就在她身邊,恐怕會立刻拔刀砍過來。

這會走進來的思語,一開門就看到個有如鐵塔般的肌肉巨漢站在那。丹羅看到思語後張大嘴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無瑕的牙齒,而且還會閃閃發光呢。

頓時思語倒抽口冷氣,整個人退後貼到門板上。

「丹羅,你嚇到小孩子了。」

大明連忙伸手將丹羅推後退幾步,讓他離思語遠點,接著將思語抱了起來。思語看見爹,自然是將大明摟地緊緊的。兩人的大小比例實在是過於懸殊,丹羅光胳臂就快比小思語粗了,怎叫思語不感到威脅害怕。

「喔,我不是有意的,可愛的小女士。」丹羅急忙擺手搖頭解釋著,可惜思語還沒開始學英文所以聽不懂,自然不知道丹羅在說些什麼。

「你們是為了思語的事情而來吧?可為什麼現在才到,我記得我報告送上去有段時間了。」大明一邊安撫著思語,一邊開口詢問著。

「PACO裡最近發生了點事,和血燄起了幾場小衝突,所以才拖到今天才來。」丹羅摸著鬍子說。

「沒什麼傷亡吧?」大明關心的問。

「還好,遇上的都不是什麼棘手的角色,而且薇妮的能力派上了很大的用場。託她的福,這次並沒有人員損失,但下次就難說了。我感覺血燄的勢力已準備開始浮上檯面,從這幾次他們正面的挑釁就能看的出來。」

大明想了一下:「浮上來也好,這樣也不用再跟他們東躲西藏,要解決他們也比較方便。」

「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亞格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保護這位小女士的嗎?」

「那個,我來介紹一下………」大明想想,還是決定說出事實,丹羅沒什麼事情好瞞著他的。

「這小寶貝是我的親生女兒,林思語。那邊那位是思語的母親,也就是我老婆,林詩函,同時也是那枚白色戒指另一半的持有者。」大明用手指了指。

丹羅和薇妮聽到後都瞪大了雙眼。

是他們從大明胸口取出了那兩枚戒指,所以反應更是與別人不同。尤其是丹羅,他知道大明長久來一直在找尋著什麼,沒想到還真給他找到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

「我從亞格斯胸口拿出戒指,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戒指配對的主人,我實在是太幸運了。」薇妮握著詩函的手,看到她手指上的鑽戒時,神情有些激動。

這是怎樣的緣分啊………

「這是命運的邂遘啊!」丹羅感動的握拳發抖,還留下男兒淚。

「我必須說聲謝謝。若不是你們,我們夫妻也沒有再見面的一天。」

雖是在陌生人面前,詩函眼框也有些泛紅了,並且站起來深深的行了個禮。

「不需要這樣。那一箭正中亞格斯的心口,我本以為他會死的,沒想到卻找出兩枚埋藏其中的戒指。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就算不是我,也會由其他人拿出戒指,命中期許你們注定相逢的。」

詩函沒聽大明提起中箭的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可大明卻左顧右盼的裝做不知道。

現場較冷靜的,除了大明和什麼都不懂的思語外,就屬琉璃姐妹倆了。

「丹羅,這件事我想就你們兩個知道就好,先別跟PACO裡的人提起。」大明囑咐說。

「嗯,我不會說的。」丹羅雖不知大明的用意,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宅子我看過,思語住在這裡安全上並沒有疑慮,所以也不用從PACO那邊調派人手過來。目前主要癥結還是落在血燄上,一日不能解決這個神秘組織,薇妮、思語及其他許多異能者的安全都無法保障。」

大明提出他的看法。

「我也是這麼想,那萬惡的根源不除去不行。」丹羅點了點頭。

「你讓馮多花點心思注意血燄的事,有什麼消息就通知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出手。」大明這句話的決心,是表示要和血燄幹到底了。

「你肯出手的話是再好不過了,那等於多了萬人之力啊。不!不止萬人,上帝之手的能力是無可估計的。」

丹羅很高興大明做下了決定,這樣PACO的實力將大幅提升,到底一般異能者的程度還是差大明太遠了。

詩函在巴力毗珥事件時見過大明俱現化的能力,所以隱約知道丹羅所謂的上帝之手指的是什麼。不過這件事她還沒和大明談過,而且不只這件,她和大明之間有太多的問題沒有談清了。

大明和丹羅談了一陣子後,丹羅也不多做逗留,急急忙忙和薇妮趕了回去。和血燄開戰在即,需要做好準備的事可多著。

當丹羅和薇妮走後,大明也想回到自己房間,不料被詩函留著下來。她支開思語和琉璃姐妹,準備和大明好好談談。

「剛剛薇妮說的中箭是什麼意思?你幾乎不曾提到過往的事。」

「真想知道?」

詩函點了點頭。

大明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不願自動提起過往的事。但是既然詩函問起,大明也就不想瞞著她,遂將剛果雨林的遭遇和利末安森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話說完,詩函的眼中也已泛著淚光。

「所以我就說別問。看吧,又再流眼淚了。我欠妳們的實在太多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讓妳們不再為了我而流眼淚。」

大明抽出桌上的面紙,輕輕的擦去詩函眼角的淚珠。同時心裡感到些微的異樣,記得……最後那一句話,自己好像不知說過了幾次。

最後,我還是只會讓她們流淚………

大明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原來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那是因為我們誰都不願意開口啊,彼此都太陌生了………」

「在那種情況下,你心裡想到的都是什麼?」

「不管在中箭的那剎那,或是在面對利末安森的巨蛇異變體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來』,因為我心裡還有空缺等著我去尋找。幸好我一路堅持了下來,所以才能找到妳們。」

詩函抱著大明的手掌,輕輕的在臉頰摩擦著。

大明的手掌有點粗糙,但很溫暖。因為他經過了無數的冒險犯難,並且始終堅持下去,最後找到了她們。所以詩函不討厭大明粗糙的手掌,而是很喜歡,這是一雙為了她們母女倆而努力過來的手掌。

「懷著思語的那段日子………妳不好過吧?」這次輪到大明開口問。

那時詩函未婚懷孕,更扯的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受到的責難與艱苦大明根本無法想像。

「是啊,差點就死掉了………」

詩函想起那段日子,就不由的感到一陣心酸。

面對著家人的指責和旁人異樣的眼光,詩函雖然能坦然面對,但心中並不是毫無感覺。加上懷孕中期後,詩函的身體健康快速的虛弱下去,惡化的程度讓她幾次面臨頻死,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和死神苦苦搏鬥著。

那種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痛苦與折磨,的確非常人所能想像的,但詩函還是咬牙撐了過來。

「對不起,讓妳受了這大的苦。我應該在妳身邊保護妳的才對,原諒我沒做到這點。」

大明第一次聽到詩函提起這事,自己也是淚眼滿框,不會比詩函好到哪去。

這時詩函上半身在不知不覺間靠在了大明懷裡,大明也伸手將詩函擁著,一切就是那麼的自然。兩人以這姿態互傾這些年的遭遇,發覺有好多話說也說不完。

在門外偷看的琉璃倆人也悄悄的闔上門扉,給他們屬於自己的天地。

經過這次,兩人心與心的距離拉的更近了。



大明和詩函打開心房後,兩人的關係可說是越變越親密。而且隨著相處下去,他們發現其實兩人都很清楚對方許許多多的小習慣。

例如大明習慣以一杯茶做為一整天的開始,詩函知道如何去準備大明的喜好,而且隨著天氣好壞來做變化。至於詩函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或節目,大明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諸如此類的例子多的無法勝數。

他們並不是由腦袋裡的記憶知道,而是身體很自然的就做出這種反應。不需交談或記憶來佐證,他們早已深深的了解對方,就連三聖靈也無法將這點抹去。

「我們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在某天早晨,大明在廚房邊喝著茶邊嘆息著。

「你說誰老了?」在流理檯邊洗碗的詩函聞言雙手插腰,擺開了茶壺架式。

現在詩函已經熟悉到能和大明笑鬧了,兩人間的隔閡正漸漸遠去,除了以往的記憶不復返外,他們與真正的夫妻並沒什麼差別。

不過當然,詩函和大明還是分房睡,誰也沒勇氣闖過這層關卡。

「只是有點感嘆。我們相聚也才幾個月,彼此卻熟悉的像是對七、八十歲的老夫妻。若這時有人跟我說我們不是夫妻的話,打死我也不信。」

大明說著,又喝了口茶。

最近這些日子都是詩函在幫他泡茶的,除了喝起來特別好喝外,也找回了些被遺忘的感覺回來。

詩函倒是同意大明這句話。

這些日子來她漸漸習慣什麼事都自己做,不管是煮飯洗衣服打掃,都是事事親力親為,不用下面的人伺候。

感覺上,好像以前她都是凡事自己來的。如果再有間小房子的話,他們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想到這,詩函心裡便有了疑問。

「我們,應該曾有個家吧,不是在這裡。」

她不覺得大明是那種喜歡被伺候的人,大明不習慣林家的生活她是知道的。若以前她要和大明在一起生活的話,應該是另有間房子才對。

「我想也是,這地方我不可能住的一輩子,所以應該還會有一間房子的才對。只不過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妳有想起什麼嗎?」

詩函聽到後也只有搖頭的份。

「或者這麼說吧。妳心目中理想的家園,會是個怎樣的環境。」

大明的想法激起了詩函的興趣。

「嗯………。我想那是一棟坐落在山林之間的房子,是三層樓的花園洋房,雖然不豪華,不過坪數蠻大的,採光也好,住起來非常舒服,而且旁邊還有個游泳池。重點是它的庭院,整片山林都是院子所在,我就能在裡面種種花草,而且做研究時也不會吵到人。」

詩函不知道自己所勾畫出的,就是他們以往的那個家。

沒有華麗的裝潢,也沒有保鑣僕人。有的,只是溫馨的一家人。

「啥研究?」大明發覺詩函最後一句話有點怪怪的。

詩函想了一想,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應該是……這種研究吧。」

這會從詩函的手掌心中,慢慢的聚起一團小水球,接著淋在大明的頭上。

「好妳個野蠻妻,撒野撒到為夫的頭上了,看當夫君的如何懲誡妳。」

大明佯裝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往詩函抓去。詩函尖叫了一下,連忙四處逃開。

可不知怎回事,兩人突然都被頭上落下的水團砸到,變成了兩隻落湯雞,只剩思語一個人在桌邊偷偷的笑著。

「妳這小ㄚ頭,造反了。」

大明和詩函見狀,兩人均往思語撲去,嚇的思語邊笑邊逃命,玩的好不開心。

一家三口,日子過的幸福且融洽。

當然,有人幸福,也就有人過的不幸福。

與詩函比起來,無痕的處境就真的只能用悲情兩個字來形容了。

任憑牧童和三位龍女用遍所有的方法,連根大明的毛都找不到,無痕知道週遭的人都在為了自己而辛苦,更是硬逼著自己要堅強忍耐。

只是這種做法,不但絲毫未減無痕內心的憂傷,反而讓它變的越來越加劇烈。外表看來毫無異樣的的無痕,情緒要爆發要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這事牧童知道,三位龍女也知道。

所以她們最近都很勤勞的帶無痕外出走動,名義上是找人,但實際上卻是毫無目標的逛街罷了。茫茫人海,要恰巧碰上想找的人,那機會何其渺茫啊。

然而不管怎樣,只要有能讓無痕分心的事就好,這是四人一致的念頭。

過了這些日子,房子早已經被無痕整理的換然一新。只是房子再怎乾淨,它的主人們卻是依然沒有回來。

無痕在大明房裡翻閱著那本婚相簿,這已經是她每日起床打掃完後必做的事。

每每看到相簿上自己甜蜜的笑容,無痕內心就感到一陣痛楚,最可悲的是她連自己那時幸福的感覺也想不起來,照片上的她彷彿就像是別的陌生人般。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真的不想要這個丈夫,畢竟除了只會給自己帶來心痛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但是,內心就是割捨不了啊………

「能不在乎你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痛苦………」

無痕對著相簿唸著,並且手指一直刻畫著大明的影像。

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的練霓裳終於受不了,立刻衝進門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無痕強拉出門,並且招來東方玉真和風清兒作伴,在順便從大明房裡拿走他留下的信用卡。

下一刻,一票娘子軍立即橫掃過各大百貨公司,手上信用卡毫不留情的一路刷到底,反正這些錢是大明的,練霓裳花起來也不會心疼,更不會替他省。

無痕都被那傢伙害成這樣子,哪還需要管他死活啊。

練霓裳賭氣,下手更是不容情面,專挑貴重物品買,管它有沒有用。還好大明和老孝、阿德那時期挣的錢多,還禁得起練霓裳這樣浪費。

就在無痕搞不清楚狀況時,雙手已經堆滿大包小包的物品,而且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拉去試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後四人光鮮亮麗的走在街上。

四大龍族美女精心打扮的結果,殺傷力可是非同小可。一出現在大街上,回頭率是百分之百不說,行進中的汽機車駕駛也跟著失神回頭,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四人所到之處,意外發生指數急遽攀升,可真是害人不淺。

「看到沒有。」練霓裳停下腳步指著身後一大票失神的男子。

「就算妳不要妳老公了,想娶妳的人依然是大排長龍,沒必要整天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不是沒了妳丈夫,整個世界就會毀了。」

練霓裳拍了拍無痕的臉頰。

無痕知道練霓裳的用意是在激勵自己,不過讓那麼多人跟在身後真的亂不好意思的,當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之間,有好幾個自稱星探的人上前搭訕。

看著玉真和清兒忙著打發他們,練霓裳忽然有個想法。既然她們找不到大明,為何不讓大明自己來找她們呢?

只要她們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媒體自然會大幅報導,曝光率也會攀高,相信那傢伙一定會注意到的。

那怎樣才能讓眾人注目呢………

練霓裳看著四周圍觀的路人,他們注視的眼神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沒錯!

她們要成為明星,而且還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會整天讓媒體追著跑的超級大明星。

就因為練霓裳一時的想法,閃耀國際的巨星團體,即將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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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4:48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三 災厄的前哨


人在林家的大明,自然不知道霓裳這個突然想到的驚人之舉,以及後續將造成的影響力。

他只是日復一日的在林家生活,偶爾打個電話回去報報平安,但依然不敢跟家裡人提起他有老婆孩子的事。

大明的老媽接到電話時,都會唸著大明年紀都不小了,他也該成家立業穩定下來,害的大明都不知怎開口,跟他老媽說其實她有個六歲的外孫女。

照大明的想法,是想先和詩函的感情基礎到一定的地步時,才跟家人說這件事。而且詩函的父母對他也不諒解,大明也想努力爭取他們的認同,不然這樣下去,他和詩函的婚姻真的是不被任何人所祝福。

大明覺得詩函已經為他苦了八年,不能再讓她受到這種遭遇,所以他要加倍努力才行。

可話是這麼說啦,但林氏夫婦長年在國外鮮少回來,大明連見他們都很困難了,更何況還要扭轉兩老對自己的印象。

所以,這件事成了大明最新的煩惱之一。

這日,大明一人坐在庭院裡,想著該如何去爭取林氏夫婦的認同。

現在是詩函和女兒研究法術的時間,所以兩人暫時都不會來找他,大明也樂的清閒想事情。

可突然間,大明心裡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跟著大明身旁的花壇突然百花齊放,異樣生長的花朵傳遞出了某種聲音。

「亞格斯,幫我。」

迪蘭朵!

短短幾個字讓大明瞬間跳了起來,他絕不會忘了這個聲音與它的主人。

盛開的百花在傳遞完訊息後,就迅速的枯萎凋零下去,彷如用完了所有的精力一樣。看到這情況,大明知道迪蘭朵那邊出事了,而且十分嚴重的樣子,不然她也不會特地用這種方法來向自己求助。

「該怎辦………」

在怎說大明都受過迪蘭朵的幫助,以他的立場,應該去幫迪蘭朵才對。但是他又不能拋下詩函思語不管,尤其在思語的安全有所威脅的時候。

整個上午,大明在原地沉默了。

「我想去非洲一趟。」

午餐時間,大明當著詩函思語的面前宣佈著。

這間房子的警備他看過,而且還有伊達和琉璃在守護。只要思語不離開的話,基本上安全是不會有什麼疑慮。

只要自己快去快回的話,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可是……這點連大明自己也無法相信。迪蘭朵會跑來向自己求助,表示事情已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這趟能不能回的來真的很難預料。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詩函和思語,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但現在卻又有可能永遠的離開她們………

只是,迪蘭朵那他也無法丟下不管啊。

大明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這也是他想了整個上午的原因。然而結論,大明知道自己一定得去才行。

「思語也要去!」

不知原由的思語把小手舉地高高的。她聽大明的冒險事蹟聽多了,對外面的世界自有一番嚮往。

「不可以,爸爸這次不是去玩的,以後有機會再說好嗎。」大明搖頭哄著女兒。

這次思語出奇的沒纏上大明撒嬌,大概是察覺到了大明心中的那股不安吧。

「有危險嗎?」

對詩函的問題,大明不知道該怎回答才好。實際上應該是「非常」危險才對,對自己能不能回的來,大明沒有把握。

「這件事我反對!」

詩函光看大明答不上話,一副臉色為難的樣子,就知道這次事情的危險性有多高,當然是不可能讓大明去送死。

這樣一來,思語會沒了父親,自己會沒了丈夫………

「詩函,有人需要我。」大明已經猜想到詩函會有所反彈,可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

「思語就不需要你嘛?你是她的父親啊。」詩函說話變的有點大聲了。

我也需要你啊………

這是詩函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

很不可思議的,詩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習慣了有大明陪伴的生活。如今大明要離開,詩函知道自己只是在拿思語當藉口,其實她是最不想大明離開的那一個人。

她在害怕,害怕會失去大明。

「我知道,但有些事還是非得自己去做不可。」大明左右為難,一直想給詩函一個解釋。

「就算要丟下家人也是一樣?」詩函冷冷的說。

「我不是這意思。」

「隨你高興吧,但是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這裡並不是你喜歡來就來,走就走的地方。」詩函丟下這句,隨即起身回自己的房間,而且還是用小跑步的,顯然情緒相當激動。

在隔壁的琉璃看到詩函這副樣子跑出來,不禁感到愕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接著她們又看到大明衝出廚房,追著詩函而去。

「老婆!」大明在後面叫著詩函想解釋,但是詩函理都不理,跑回房間後用力的甩上門,大明的臉差點遭殃被壓扁。

「聽我說。」大明隔著門板說,有些事他非讓詩函知道不可。

「我不想聽!」詩函靠在門板上吼了回去。

「既然你心裡面沒有我們,那留著你又有什麼用。你走吧,這些年沒有你,我和思語兩個人都這樣過過來了,往後沒有你還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妳們。」大明感到相當無奈,詩函這句話很傷他的心。

「但現在你要拋下我們去涉險,你能保證你可以平安回嗎?思語不會失去她的父親嗎?」

詩函的指控一針見血,大明有好一會答不上話來,因為這件事他真的作不了保證。

「我只能說我會盡量,這點請相信我。八年來不管什麼危險我都熬過來了,這次也會一樣,因為我有家人在等著我。」

「要是沒熬過怎辦?要我們母女倆再一次嘗到失去你的痛苦?如果你真的會為我們著想,為了思語,為了我,留下來別走。」

「詩函,男人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別說的那麼好聽,男人任性的自作主張,為什麼就要讓我們女人來承受痛苦。」

大明知道在說下去,詩函依然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如果這次我沒回來的話,有件事我想讓妳知道。很謝謝……妳生下思語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兒,還有……對不起。」

這是大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靠在門板上的詩函早已是淚眼盈框,在大明離開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爸爸,你真的要走嗎?」

思語也發現到父母之間不對的氣氛,心情也跟著低落了起來。

在自己房間裡收拾行李的大明聽到後,摸了摸思語的頭說:「只是離開幾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這幾天爸爸不住,妳要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思語雖然點了點頭,可卻看著大明的行李箱不知在想什麼。

大明沒什麼行李,只有些隨身的衣物和證件,另外還有晴川交給他的木頭盒子,所以那行李箱小小的一個而已,不過……空間足以容的下一個小孩子就是了。

整理好一切後,大明提著行李準備動身。可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琉璃姐妹堵在門外。

「小姐有交代過,不能讓少爺離開。」

琉璃倆人的表情都很冷漠,聲音也十分公式化。

「抱歉,我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大明說了一句後,直接穿越過了兩人。

可突然琉璃倆一起動手,拳腳往大明身上招呼著。大明丟下行李箱,一一用手撥開兩人的攻擊。

「小姐說必要時,就算使用武力也不能讓少爺離開。」琉璃姐妹異口同聲的說,大明也只有苦笑的份。

詩函就這麼不想讓他走嗎…………

「可否通融一下。」對著琉璃倆,大明完全沒有想打起來的念頭,而且那也沒有意義。

「只要是小姐的命令,就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再來,林家的所有保鏢都接到了同樣的命令,莫言說過他們對少爺絕不會客氣,因為少爺傷了小姐的心,所以他們請少爺皮繃緊一點。雖然不能用真槍,但麻醉槍已經很夠用了。」

「不會吧!」大明聽的傻眼,急忙從身旁的窗戶向外看去。

果然,不但警衛人數比平常多了好幾倍,而且個個身上都背著把類似麻醉槍的東西,就算監獄也沒這麼嚴密的戒備,大明看的頭皮都發麻了。

「少爺,小姐是真的很擔心你,你就別再傷小姐心了。」筱璃上前一步勸說著。

「妳們以為我很喜歡這麼做嗎?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非自己去做不可的。當然我意思不是說傷害詩函是可以的,只是我………」

大明不知該怎解釋下去了,嘆了口氣後,拿著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間。

琉璃互望了一眼,繼續守在門外待命。

雖然大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此放棄。

他從電視上看到報導。非洲剛果那帶正出現異變,大批的雨林動物離開它們生長的環境,湧入了週遭的鄉鎮或城市,彷彿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大明知道這件事和迪蘭朵的求助一定有所關聯,那裡正有什麼在發生著。

不過重點是,現在他得先離開這裡再說。

詩函,對不起了………

等我回來,妳要怎對我我都沒怨言,只是這件事我真的不得不插手。

大明在心裡默唸完後,開始尋思著該如何逃離開這。

當天晚上,林家內突然警報聲大作,固守在大明門口的琉璃倆立刻一腳踢開房門,可是房內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只有打開的窗戶,和一條用撕開被單綁成的繩子。

「他居然真的跑了!」筱琉跑到窗戶邊看著繩子陲到地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那傢伙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著逮他嗎?

詩函聽到這警報後,發現自己並不感到意外。可能是太了解大明了吧,所以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

這時詩函心中所想的,只是冀望著大明能平安回來。

「A3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坐鎮指揮室的莫言聽取著手下的報告,在他面前的整片牆則全是監視器銀幕,讓莫言能掌握住林家內外的一舉一動。

「記住!小姐交待過不得傷害目標生命。」莫言對著耳機上的麥克風說。

「那不小心下手過重怎辦?」那頭的人這麼一說,所有同一頻道上的人都笑了出來,因為他們都很想下手過重。

「我會裝做沒看到。但是記得分寸,畢竟他是小姐很在乎的人,誰敢惹小姐哭了,自己知道下場。」

「是的!老大。」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A3小隊報告,目標以中槍,相信跑不了了。」

這消息讓眾保鑣們一陣雀躍的歡呼。

小子,我說過,要是你敢惹小姐傷心的話,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莫言看著牆上的螢幕,眼神有些發寒了。

「B7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D1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G6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就在莫言以為事情要結束時,接連幾個好報告進來,搞的他一頭霧水。這些小隊分屬不同區域,怎會同時發現目標呢,除非那小子會分身術。

「目標現在到底在哪裡?」

莫言才問了一句,就有好多人搶著回答說目標在他們那邊,監視銀幕上也多處出現騷動,並明他手下說的並不是假話。

這情況讓眾人開始慢慢的慌亂起來。

明明目標只有一個,怎會跑的到處都是?有的小隊甚至碰上了兩個大明,還以為是眼花了。

「都先靜一靜,我馬上過去。」

莫言也被這情況一氣,立刻奔出指揮室,趕緊前往現場了解,同時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會分身術?

沒錯,大明是真的用了分身術。

他準備了十幾張自己的照片,然後從窗戶溜出後,就四處俱現化出一個自己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才會有一堆「他」在林家到處亂跑的情況。

雖然生體俱現化上還有瑕疵存在,不過大明只是為了吸引開別人的注意力而已,所以也不用太注意細節。

經過五分鐘的胡鬧後,時間到的誘餌開始一個個的消失。

本來一大群的保鏢在後面追著假大明跑,可因為時間到的關係,假的大明忽然跑著跑著就眾人眼前消失不見。或是被保鑣們堆疊壓制在底下的大明,突然就這麼沒了蹤影。類似的事情一直在各個地方上演中。

「有鬼啊───」

那瞬間,所有的人都喊出了這一句,鬧的整個林家雞飛狗跳的,整晚不得安寧。

至於真正的大明,則是在車庫「借」了台車,趁著騷動,光明正大的從無人看守的大門出去。

離去時大明看了林家一眼,他告訴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大明並沒浪費時間,離開林家後就直接上機場飛抵非洲,中途還和馮聯絡了一下,請他安排一些事情。大明打算像上次一樣直接闖進雨林的中心,這樣時間上可以節省很多。

一下飛機,大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直奔和馮約定好的地點。

可不知為何,自從下飛機後,大明發現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好像有壞事即將要發生一樣。

大明看向天空,無數地群鳥正朝著雨林的反方向飛去,就好像在避著什麼似的。

由於數量龐大的鳥群遮住陽光的關係,雖然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但看起來卻與灰濛濛的陰天無異。底下的民眾看到這異狀,心情也連帶的消沉到谷底,不安的情緒迅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自古以來,每當有重大天災異變時,動物總是比人類還要早察覺逃離的。這次史無前例的獸群狂奔,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凝重。

大災難要來臨了………

看來情況遠比電視上報導的還要嚴重啊。

大明發現街上都是準備要逃命的群眾,一個不好還會變成全面性的暴動。

想到著,他更快地朝會合地點前進。

異變的區域正慢慢的擴大中,除了雨林動物跑出雨林範圍橫行外,雨林週遭的區域也開始傳出各種災情。

至於造成這樣的原因是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全世界關注此事的人也越來越多。

實際上,PACO也是注意到了森林不尋常變化的其中一員,馮就是來到此處調查的,只不過還是找不出原因就是了。如今他聽大明自願進森林去,那可真是再好不過,自然是全力支援他的行動。

「亞格斯,關於這次的現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也難怪馮會懷疑。森林異變後大明就突然提起要進去,要說兩者之間沒有關聯,恐怕沒人相信。

「不,我不知道。」

大明一面清點他托馮準備的物品,一面回答著。他是為了迪蘭朵的請求而來,對於森林發生了什麼事,心裡根本沒有個底。

「那你進去做什麼?」馮倒是迷惑了。

「一個朋友的求助,我不能坐視不管。」

「喔。」馮只是應了一聲,接著說:「進森林的飛機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祝你好運。」

「謝謝。」大明和馮握了握手。

在馮離開後,大明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桌上,接著將它打開。

那瞬間,大明當場呆立住,下巴差點捶到地上,然後開始渾身流冷汗,顯然嚇的不輕。

讓大明受到驚嚇的,是個如同天使般的存在。她抱著一隻雪貂,屈著身體熟睡的樣子,說多可愛就多可愛。

但是……地方不對啊。

為什麼思語會睡在他的行李箱裡面!

大明發覺自己快瘋了。

他沒心情去想為什麼思語沒被悶死,還有是怎樣通過海關檢查的。

目前的實際情況是,思語竟然躲在行李箱裡面,跟著自己跑到非洲來了!

要是大明心臟在無力點,可能會當場休克吧。

現在、現在…………

大明在室內來回踱步著,思語的出現打亂了他全盤的計畫,現在他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對、對了!先打電話通知詩函再說。

大明手指有點發抖的撥著電話號碼,林家上上下下會把他給宰了吧………

接電話的是筱琉,她二話不說的直接把電話給了詩函。

「思語現在人是不是在你那裡!」

詩函是用吼的吼出這一句。

林家這邊早已經是整個鬧到天翻地覆了,裡裡外外都找不到思語的人,只有她房間裡留下的一張字條。

我會把爸爸帶回來。

詩函她們又一直聯絡不上大明,著急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打電話回來。

「她、她躲進我的行李箱裡面。」大明可憐兮兮的說,他也是被害者啊。

「思語有沒有出事!」詩函關切的問。

「沒!她只是睡著了而已。」大明趕緊回答著。

「王大明!你給我聽著,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沒了。」

「是!我知道。」大明發現他招誰惹誰了,好想哭啊。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立刻過來。」

「我們在非洲的………」大明說了一個靠近剛果雨林的城鎮位置。

「你跑到那種鬼地方做什麼!」詩函顯然也看到了電視上的報導,知道那一帶環境產生了劇烈變化,政治環境也變的極不穩定。

以現在的不利情況,趕過去都得好幾天了。

「妳別過來,這地方人民快要暴動了,未來情況會怎發展還很說,我會負責把思語安全帶離開的。」

這一帶並不是什麼穩定的優良法治區域,很容易說變就變的。

「你帶思語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詩函快暈了。

「都說了思語是自己躲進我行李箱裡面的。」大明討饒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跟你說…………」

詩函才說了幾個字而已,電話就斷掉了。

「喂!大明?」詩函拿著聽筒,臉上俱是不安的表情。

這時大明這邊發生了劇烈的地震,他立刻拋下電話衝過去抱著行李箱。

地震持續搖晃了好幾分鐘才結束,雖然造成的災害不大,但外面的街道上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因為這個地帶鮮少有地震,所以所有人都把它視為不詳的徵兆,準備逃命去了。

大明拿起電話想在打,可發現怎撥也撥不通了。

真糟糕………

看街上亂成一片的樣子,大明就算想和思語離開也辦不到,當然更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進森林去。要是可以聯絡上馮的話,那事情還好辦,可是電話線路都斷了,大明也是無計可施。

這時思語揉揉睡眼爬了起來,臉上一副累壞的樣子。也難怪,她躲在行李箱中一路顛過來,全身骨頭都快散光了。

「爸爸!」思語看到大明,高興的叫了起來。

大明這時雖然有很想打思語屁屁的衝動,但是看到她的笑臉後哪還打的下去。

「思語,妳不乖啊。」大明歎著氣,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兒。

「思語要負責帶爸爸回去啊。沒爸爸的話,媽媽會很傷心的。」思語理所當然的說。

「妳喲。」聽到這句話,大明哪還氣的起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慢慢再想怎麼解決吧。

大明抱起思語,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問說:「告訴爸爸,妳是怎跟來的。躲在那箱子裡,悶都悶死人了吧。」

想到這大明就不寒而慄,還好思語這亂七八遭的計畫沒出意外,不然這時他打開行李箱看到的恐怕會是………

想到這大明就不敢想下去了。

「奇奇幫思語很大的忙喔,沒有它,思語就不能呼吸了。」思語高舉著手中的雪貂獻寶著。

那隻雪貂是一隻荒獸,而且是風屬性的風獸,能自由操控和產生風力,所以同樣也能製造出空氣提供給思語。

至於海關方面,則是大明那行李箱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沒被查出來。他從事的行業比較特別,有時都會帶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才從PACO那做了這個行李箱,避免了很多的麻煩。

像上次從日本回來,晴川給的那把劍就是放在裡面,過海關時一樣沒被發覺。不過思語為了讓空間廣一點,那把劍和盒子都拿出來留在家裡了。

大明看著那隻雪貂,嘴上又問著。

「那喝水哩,而且總不會躲了這兩三天都沒上廁所吧………」

「水的話思語能自己做,上廁所也是偷偷去,有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呢,還好奇奇夠機警。」

大明想起前陣子他才在廚房被思語淋的一身濕,自然不疑思語的話,只是沒想到這能力居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那沒東西吃,肚子總是會餓吧。」大明斜眼看著女兒。

說到這個,思語就不好意思的訕笑著,她實在是快餓扁了。

大明無奈下,先起身替女兒找吃得去。

看著思語和雪貂吃東西的畫面,大明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

他記得迪蘭朵說過,那隻雪貂很可能和它是同屬於一個叫做「荒獸」的物種,也央求大明帶這隻雪貂去見它。

這次趁這機會,他應該能完成迪蘭朵的請求才是,只不過……他是不是也該帶思語去見迪蘭朵一面呢?

大明隱約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帶思語一起去的雨林的念頭開始在他心裡萌生,反正現階段他無法送思語離開,也不可能留下思語一個人在這裡。

「思語……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叢林裡冒險?」大明試探的問著,可他不認為生長在溫室裡的思語吃的了那種苦。

「真的可以嘛!」

思語眼中閃閃發光,一副非常嚮往的樣子。

於是乎,父女倆的雨林之行就此定案。

「希望詩函知道後不會掐死我…………」

大明暗中為了自己這個決定祈禱著。雖然,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過反正情況為何,他都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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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7:12 | 顯示全部樓層
異俠    第二部   第二十集



人物介紹


[主軸人物]

王大明:二十六歲,力量和記憶雖被三聖靈所封印,但是仍擁有極為特殊的能力,目前為PACO組織裡的一員。為了找尋失去的東西,在世界各處排回漂流中,外文名為亞格斯。

林詩函:二十六歲,生育了思語後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大部分時間皆在家靜養不怎出外走動。為了找尋她生命中缺少的人,目前正積極的投入搜捕大明的行動中。

水無痕:被放逐到崑崙的她,與人間一隔八年,沒有大明記憶的她,除了終日追問牧童外,就是整天以淚洗面。但是她現在回來了,在牧童的伴隨下踏上了尋夫之旅。

林思語:大明和詩函的女兒,因為詩函懷孕兩年才生下,所以現在才六歲。當初因不會說話,所以取名為思語,但這點在遇過大明後就產生了變化。繼承雙親特殊的血統,思語天生就有著很特殊的能力,同時也是個貼心乖巧的小女孩。

[親友]

王怡君:已經育有一子,但是卻沒有隨之增加了母性光輝,反而潑辣程度更上層樓。

工藤優二:王怡君之夫,典型妻管嚴的男人。

軒轅牧童:活了五百多歲了童顏不老劍仙,為了無痕和大明的事,再次仗劍歷遊紅塵。

琉璃姐妹:原本是詩涵的私人保鑣,在思語出生後更成為了保母,對思語十分溺愛,但是個性依然驕縱。

林氏夫婦:曾為了詩涵懷孕而鬧的雞飛狗跳,但是思語出生後卻十分疼愛這個外孫女,惟對思語的不能言語十分掛念在心。

[PACO]

PACO:Peculiar ability chivalrous organization的縮寫,由特異能力者所聚集的騎士組織,中譯為「異俠」。

亞契:英國貴族,PACO的職位不明,個性固執,極度講究生活品質,為尋找大明來到台灣。

碧琪:大明的秘書,主要替大明提供任務簡報以及補給物品。

丹羅‧維斯德:肌肉發達的挪威巨漢,個性奇異,擁有「植物操縱」異能的原伐木工人,現為大明的搭檔。

薇妮‧馬爾蒂朗:大明在一次任務中所救的女子,擁有「治癒」的異能力,後加入PACO。

馮‧阿爾卡特:PACO情報部門負責人,是個精明幹練的瘦長法國籍男子,那大大的鼻子是他最明顯的特徵。

[敵對]

利末安森:嫉妒化身,為血燄秘密研究的產物,七個原罪化身之一,代表動物是蛇。

巴力毗珥:怠惰化身,為血燄秘密研究的產物,七個原罪化身之一,代表動物是熊。異能為瞬間移動,另有熊人變身。

[元素體]

亞格斯:前代「絕」之名,七大元素體之一,冠以毀滅之名的男人。

伊諾:七大元素體之一,恐懼元素。對大明的態度似敵非敵,似友非友,雖然所做的事看上去像是在單純的惡作劇般,但沒有人知道他腦袋裡真正所想的是什麼。

莫菲絲:七大元素體之一,疫病元素。目前所出現的元素體中唯一的女子,目前和伊諾結伴一起以玩弄大明為樂。

亞瑞特:七大元素體之一,災厄元素。七個元素體中年紀最小的存在,雖然喜歡纏人,但因為自身的能力,就連其他元素體也避而遠之。

狂怒元素:被大明封印於體內,目前下落不明。

[荒獸]

迪蘭朵:木、土、閰黑多重特殊屬性,一級始祖荒獸。在叢林石窟內負責保護荒獸之石的安全,直到王的再臨。

小雪:能自由操控風雪的雪女。擁有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和冷豔絕美、身材火辣到令人噴血的成熟美女兩種外貌,心地純如白紙,個性單純惹人憐愛。

奇奇:風屬性的風侯一族,貌似白狐,是種優雅且高傲的族群。奇奇陪伴了思語多年,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暗地裡也在護衛著思語的安危,四級風屬性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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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7:38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四 荒獸風侯


當飛機飛近雨林地帶時,起初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越往內部前進,地面上的景色也開始慢慢出現變化。

原本如同綠色地毯鋪在地表上的森林,這時出現了一塊又一塊變色的黃斑,從空中看去十分的顯眼,那是樹木枯死後的乾黃。且隨著飛機的深入,樹木枯死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闊,深綠的地表也慢慢的轉為黃綠交雜的世界。

這變化讓飛機上的人感到相當不安,紛紛交頭接耳私語著,猜測著森林為何會出現這種不祥的變化。

大明默默地不發一語,將思語繫在自己身前,並檢查好行李和降落傘,靜靜地等待機組人員的指示。當指示燈響亮起直,大明拍了拍思語的背部說:「把眼睛閉上。」接著照機組人員的指示從機艙一躍而下。

可他這女兒顯然並不怎配合,一雙明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裡滿是驚喜。對思語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高空跳傘的經驗。

只是在空中緩緩下降的同時,大明注意到地表上有很多土黃色的蜿蜒痕跡,感覺上很不協調,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大明注視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

底下的痕跡正是散佈在雨林的河道,只是如今河水卻是完全的乾涸,剩下土黃的河床。但照理說不可能整片地帶的河水全都乾涸,所以大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很不協調,畢竟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河水到哪去了?大明疑問的想著。

控制著降落傘,大明和思語平安的落到一塊平坦寬廣的乾涸河床上。彼此上次落在林間的驚險鏡頭,這次無疑順利的多了。

「乖女兒,會不會怕?」

大明一邊解開降落傘,一邊看照著思語臉上的表情。

思語搖了搖頭說不會,一張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這是她第一次從那麼高的天空落下來,激動的心情一時半會內還沒那麼快能平復下來。

看思語並沒什麼異狀或害怕的神情,這讓大明安心了不少。不過也同時尋思著,他這女兒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要是詩函看到他帶女兒玩跳傘的話,恐怕這時已經昏過去了吧。

對於帶思語來的這件事,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這點大明並不能肯定。然而事到如今,也無法回頭了。

望著河床兩旁乾黃的枯木,大明在地上抓了把泥土,鬆細的土粉很快的從他的指縫中留漏出去。

看來這片土地乾的很徹底,連一絲水份也沒留下………

此時一陣風吹過來,將大明手上剩餘的泥土給吹的一亁二淨。

與其說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雨林,大明覺得不如說是荒漠還比較恰當點。

「走吧。」

大明鎖定方向後,牽著思語的手出發了。

現在猜想在多都沒用,找到迪蘭朵後自然會有答案。然而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一直靜靜不說話的思語突然的發言道。

「好安靜………」

也難怪思語會突然這麼說。他們走了這些時間以來,一路上別說鳥獸了,就連大明上次來遍地都是的蛇蟲蚊蟻,今次卻連一隻也沒見著。

整座森林空蕩蕩的,一點生氣也沒有的樣子。翠綠的林間到處散佈著枯黃的死木,情景讓人更加感到悽涼。

大明知道是有大批的動物逃離雨林,但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難道說僅僅是因為乾旱的關係,就逼迫所有的動物都不得不逃離生長的家園嗎?

沒錯,目前看來這場乾旱的確是很嚴重,但不可能嚴重到所有動物和昆蟲全都跑的一亁二淨,連半隻也沒有留下。

這事大明越想越奇怪,但能肯定的,動物的逃離和這場乾旱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可這個想法,在兩個小時後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給推翻了。

那雨勢之大是大明生平所罕見,雨水彷如瀑布般自天空傾倒而下,短短時間內地上積水就淹到大明膝部。大明只能抱著思語躲在較高的樹幹上,並找了一個小小的樹洞讓思語避雨,眼下根本連移動也不能移動。

雖然大明上次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和眼前的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無法相比。

這是哪門子的乾旱……………,簡直是水災啊!

大明將防水的衣物披在思語身上,並抱著她往樹洞裡面靠,讓思語不至於被雨淋濕。他身強體壯的,就算被雨淋也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思語可不同,萬一思語淋雨後有點感冒發燒的話,別說詩函不會放過他,大明自己也會很心疼。

不過那樹洞才小小一個,思語能擠進去已經很勉強了,當然就更別提大明,他能做的就是用身體堵在樹洞口當思語擋雨。只是被這麼大的暴雨淋在身上,根本就和浸在水裡沒什麼兩樣,呼吸間嘴巴鼻子都會跑進不少雨水,所以大明每隔段時間都會從嘴巴噴些水出來。

「爸爸……你好像金魚喔。」思語童言無忌的說著,而且是快淹死的那種。

大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不孝女,這麼小就會糗她老爸,將來還得了……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連帶地上的積水也一同消退的無影無蹤。短短十來分鐘而已,天空上又是一片萬里無雲的狀態。

「在搞什麼………」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物,一邊看著湛藍的天空。他以前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也沒誇張到這種程度。

正當大明搧著身上的濕衣時,迎面而來的灼熱焚風吹的他臉苦的跟苦瓜一樣。

思語因為抱著那隻貌似雪貂的風系荒獸,所以有荒獸操控風力保護著思語,既沒被風吹到,也沒有被雨淋到,但是大明可沒那麼好命了。

高熱的焚風很快的將大明身上的衣物給吹乾,就算連穿在裡面的內褲也乾的跟啥一樣。從皮膚上冒出的汗水還來不及凝成水珠,就直接蒸發在焚風中,可見乾躁的程度。

剛被雨水滋潤過的土地與樹木,也因為這場焚風變的乾巴巴的,有下雨同等於沒下。

若是這些還不夠,接下來的冰雹絕對有讓人叫救命的衝動。

一顆顆棒球大小的冰雹自天空無情的進行區域性的轟炸,雖說只有短短數分鐘,但已足夠讓這帶的森林化為千瘡百孔。

大明開始了解為何原居在雨林的生物會想跑了,因為現在連他也是冒起了想逃離的衝動,這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簡直是………亂七八糟。」

怎一堆天災都擠在同一個地區發生,莫非是開天災博覽會不成?這情況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怎看也不會是應有的自然現象。

若這就是迪蘭朵所指的「不好的事」,那事情就真的是很不妙了,只是這些異常不知和迪蘭朵有沒有關聯。

大明估算了一下,到迪蘭朵那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希望她的情形不會更糟糕才好。

為了儘早趕到,大明揹起了思語迅速的在林間竄行著。

對於林內狀況已不算陌生的大明,行進速度有如飛奔一樣,動作比猿猴還靈活敏捷。路上的障礙均藉著樹枝或樹藤躍盪而過,腳下片刻也不停留。

「好快啊──」思語雙手緊抓大明驚呼著,那隻小雪貂則是縮在思語的肩頭附近。

瞬間,一大一小兩人均已遠去。

「居然連絕也到了這邊,這下可熱鬧了…………」

高空處,疫病和恐懼兩人正望著地面的世界交談著。

「現在要怎麼辦?」

大明會出現在這,委實出乎莫菲絲的意料之外。

「還能怎辦。既然老大來了,這事就讓他去解決吧。還是說……妳想自己去叫災厄起床?」

伊諾壞壞的笑著,看來他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

想到接近災厄的下場,就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莫菲絲也會感到不寒而慄,只是她也有她的顧慮。

「不過以絕目前的情況,恐怕無法應付即將甦醒的災厄。萬一要是弄不好,事情可能會變的更糟糕。」

「那也無妨,就算鬧到天翻地覆也沒我們的事,災厄會甦醒自有它的原由,這點你我都不宜插手。絕想處理就讓他去吧,我們到時見機行事。」

總而言之,疫病和恐懼是打算將事情全推給大明了。

越是深入森林,出現在大明和思語前的世界就越顯的死寂。活著的樹木越來越少,氣候的異常和地震也越加頻繁的出現。

不知不覺裡,兩人終於踏進了只有褐色存在的世界。

曾經翠綠且生意盎然的森林,如今只留下整片光禿禿的枝幹死木,掉落的枯葉在地上堆的厚厚的一層,踩過時還會發出沙沙的碎裂聲。

到此,整座森林已經徹底的化為死域。

灰霾的天空裡,不時有閃電轟轟作響著,偶爾還會劈中地上的死木,火苗在乾躁的枯林間很快的竄燒開來,直燒到暴雨來臨或其他變化才會熄滅。所以這一路上,大明和思語見過很多場大火留下的痕跡。

看著眼前生機盡滅的淒涼景象,說是地獄恐怕也不為過。

本來抱著有點遊玩冒險心情的思語,看到這一幕後情緒也低落的很多,成天黏在大明身邊不放,可能也是開始感到有點害怕了吧。

這幾日下來路途雖然不好走,無常的怪異天氣和頻繁的地震總是隨時隨地會出現,但是大明依然是儘可能的趕路著。

本來約再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達,可這時大明卻突然停下腳步來。

原本只聽的到風聲和雷聲的死亡森林內,這時風聲中隱約夾雜著另一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鳥類的啼叫。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看樣子是朝他們這邊來的,就連思語也都注意到,正好奇的四處張望。

「那邊!」大明抬頭望向右側的天空。

遠處,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正從空中朝他們俯衝而下。

起初還好,可隨著那隻鸚鵡飛近,大明額頭上漸漸的浮現出數條黑線………

那隻鸚鵡也太大點了吧!

光是目測,雙翼張開的長度少說有數公尺長,而且臉上的神情十分地兇猛,雙眼泛著紅色的血絲。

大明見對方的神情並不和善,立刻扛起思語就跑。

那隻巨型鸚鵡立即拍動著雙翼追了過來,同時雙爪大張,顯然是要擒住兩人。雖然大明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被那銳利的爪子一抓,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大隻的鸚鵡!爸爸,它是吃什麼長大的啊?」被扛在肩上的思語驚呼著。

大明可沒空回答她,看情況要是不快點溜,那隻鸚鵡要吃的就是他們父女倆了。

只是這帶的森林光禿禿的,他們跑到哪都被天上的鸚鵡看的一清二楚,並沒有什麼適合躲藏的好地方。

那隻鸚鵡不知為何故,攻擊竟然是兇猛異常,每次撲擊都是用盡全身氣力撲下,撞的枯木殘枝四處飛濺,彷彿有血海深仇一樣,大明一時間也拿它沒輒。

「奇奇!」

突然間思語手上的雪貂從她手中跳開落在地上,並對著對著那隻鸚鵡吱吱叫著,而且全身毛髮都豎直了起來,彷彿在警告般。

但體型那麼大的鸚鵡,怎會在意一隻小小的雪貂。根本是連看都沒看到,整個軀體直直的撲了過來。

對此,奇奇的面孔變的有些猙獰可怕,雙眼連帶泛出奇怪的光芒。

霎那間,狂烈的強風在奇奇身邊捲起,整個往巨型鸚鵡侵襲而去,轉眼就把鸚鵡吹出的老遠。可那隻鸚鵡卻是不感到害怕,翻身又衝了回來。

發覺事情不對的大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奇奇產生異變的一幕。

在狂風中,奇奇的身形逐漸的變大,直到有一隻狼犬大小為止才停下。

這時奇奇的外型看起來像一隻優雅的白色狐狸,但是又有點不同,不過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四肢腳踝附近,長出了類似鐮刀的ㄑ型刀刃,長度約一公尺長左右,看起來十分鋒利。

奇奇擋在大明兩人之前,對著逼近的鸚鵡咆嘯著。

雖然那隻鸚鵡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但凶暴化的情緒讓它只想撕裂所有侵入它領域內的東西,反而對本能的警告置之不理。

見嚇阻無效,奇奇身旁突然發出兩道風刃往鸚鵡的翅膀斬去。

那隻鸚鵡說到底也只是體型較大,但本質上還只是一隻鸚鵡,哪會是擁有神祕力量的荒獸的對手。

風刃削下鸚鵡腋下的大片羽毛,讓鸚鵡突然失去飛行的能力。於是衝力不減的鸚鵡失去了準頭,哀鳴一聲後筆直的衝撞在地面上,連帶撞倒了不少枯木,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事情的逆轉變化讓大明感到一陣愕然,這時思語已經從大明身上跑下去,抱著奇奇的頭在親熱了,看樣子她對奇奇這個模樣並不陌生。

大明知道那隻小雪貂擁有很不可思議的力量,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爸爸!」

沉思中的大明聽到思語的叫喚,抬頭一望,卻發現思語正往那隻鸚鵡墬下的地點跑去。

「思語!小心危險,別過去。」大明一邊出言警告,一邊追了上去。

途中,大明看到那隻白色荒獸

墬落的鸚鵡和一堆斷木雜枝絞成一團,同時掙扎的要立起身子,只是這一摔帶給它的傷害實在太大,動個幾下後又癱倒回到地上。

聽著鸚鵡的悲鳴,思語心下感覺有點不忍,腳步不由的靠近那隻鸚鵡幾分。

但那隻鸚鵡身子突然暴起,尖嘴直接往思語啄去,幸好在她身後的大明及時將思語拉入懷中閃避,不然可就糟了。

奇奇對這件事顯然相當憤怒,齜牙咧嘴的想直接了結掉那隻鸚鵡的生命,不過卻被思語給阻止了。

「奇奇!不要。」

聽到思語的勸阻,奇奇原本要發出去的風刃中途停止了下來。

「爸爸,沒事的,放我下來。」思語拍了拍大明。

大明雖然奇怪為何思語表現如此鎮定,但還是依言放下了她,不過戒備絲毫沒有鬆懈就是了。

「對不起,因為奇奇的緣故讓你傷的那麼嚴重,只是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也沒有做什麼。」

思語站在鸚鵡前,攤開雙手問著。

他這女兒……,簡直是天真過頭了。

大明搖頭心想,那隻大鳥怎可能聽的懂她說的話,天真無邪是件好事,但過於天真就………

不料那隻巨型鸚鵡蹄鳴了一陣子,像是在回答思語的問題。

思語側耳傾聽,然後拉著大明說。

「爸爸,那隻鳥爸爸說它巢裡的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偷走,連鳥媽媽也被殺死了。所以它在這附近找了很久,後來發現了有我們,所以認為說我們是兇手。」

也難怪那隻鸚鵡抓狂。

現在環境變的如此惡劣,連要存活下去都變的是件很困難的事,尤其它的伴侶正在孵蛋,就算想遷移也辦不到。

因為異變的緣故,在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上什麼都沒有,找食物也變成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當它好不容易從大老遠外找到食物回巢時,卻發現它的伴侶消失無蹤,而且巢內正在孵化的蛋也不翼而飛,只有地上散落一地的羽毛和蛋殼,很明顯的是巢被襲擊了。

驚慌的鳥爸爸嚇的要死,但也知道它的家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於是追著襲擊者留下的痕跡打算復仇。然而追了許久,鳥爸爸卻什麼都沒發現,直到遇上了大明父女。失去理智的它直接把兩人當成罪魁禍首,因為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大明的出現顯得特別的可疑,最後被奇奇給打了下來。

聽完來龍去脈,大明腦子裡想的並不是那隻鸚鵡的事,而是他女兒。

「思語……妳聽的懂它在說什麼嗎?」大明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他這女兒身上滿是靜待發掘的秘密。

「嗯,思語能聽的懂動物說話喔!不過媽媽不知道這件事。」思語有點靦腆的笑著,像是被揭破了一個小秘密一樣。

這時大明忽然想到,思語擁有讀取他人心思的能力,只是沒想到她能連動物的心思也能聽取,並且互相溝通。

「爸爸,現在要怎麼辦?」思語看著倒地不起的鸚鵡,對它的遭遇內心感到相當同情。

「妳問我我也………」

大明看著鸚鵡,自己也是大傷腦筋。

這隻鸚鵡看起來傷勢頗重,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他們也沒辦法留在這照顧它。再說,難保這隻鸚鵡不會再次攻擊他們,安全上實在是有待考量。

大明沉思了一下,然後蹲下來對著思語說。

「我知道妳很同情這隻大鳥的遭遇,但是我們並沒有能力去照顧它。幸好這隻大鳥並沒有傷及性命,我想休息一陣子之後它會自己回復行動能力的,它不是寵物,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思語,現在的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說著,大明摸了摸思語的頭頂。

思語雖感到有些難過,但也知道大明說的話並沒有錯。兩人又逗留會後,繼續往目的地出發了。

留在原地的巨型鸚鵡掙扎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立直起身子,但突然一條巨大的長條黑影從旁竄出,一下就把它纏的死緊。巨大鸚鵡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下更逃不開黑影的糾纏。

黑影纏住獵物後開始慢慢的縮緊身體,準備將鸚鵡給勒死,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慢慢的往它頭頂罩去。

看到留在黑影嘴裡的紅色羽毛,鳥爸爸知道是誰襲擊它的巢了,只是現在知道也沒什麼用,因為它也即將面臨和它家人一樣的遭遇。

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神,是鳥爸爸在這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死去的鳥爸爸只能任由黑影將它緩緩的吞入口中。

黑影吞食完獵物後,將頭轉向大明離去的方向。

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離開的大明父女倆,因為已走出一段蠻遠的距離,所以後頭發生了什麼事並不知道。倒是思語似乎有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幾眼。

「怎麼了嗎?還在擔心那隻鳥爸爸?」大明俯下身問道。

「不,沒什麼。」思語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大明的手說:「我們快走吧。」

大明向她說過,這次他會來這裡,主要是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向它求助,所以他不得不趕過來,至於詳細情況大明就沒提起了,思語也沒好奇的追問。不過也不是大明不想說,因為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接到迪蘭朵的求助後就趕了過來,這要他從何說起。

現在大明能做的,就是找到迪蘭朵,相信她應該會有答案才對。

「爸爸,你看!」

當大明邊走邊想事情的同時,思語高興的拉著大明大叫著,而且手指一直比著前方。

遠處,有著一抹他們睽違已久了翠綠,那是一片還活著的森林。

對見慣褐色世界的大明兩人來說,這就像荒漠中的一片綠洲一樣。父女倆相望笑了起來,然後往那塊土地奔跑而去。

「好大的樹!」

思語站在一顆巨木下,努力的抬頭仰望著。只是頭都抬到最高了,還是看不到巨木的頂端。他們所踏進的這森林,生長著很多這樣的巨木,給人的感覺上來說氣勢很不尋常。

當然,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是很不尋常才對。想到這,大明拉著思語小心翼翼的走進森林,並且打量周圍的環境。

森林裡的樹木大致可分為三種,除了巨木外,還有一些形狀怪異的古木,雖然這些古木和巨木相比下十分矮小,只有數公尺高,但年歲上看上去相當古老,形狀特異,十分顯眼,另外則是一般的樹木。

有一點很奇怪,巨木的排列井然有序,就好像是人工特意種植的一樣,古木則是零星的散佈在巨木與巨木的空間裡。

讓大明疑惑的是,這麼一座巨林的存在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是,但他來的前兩次卻從未發現過,也沒有聽過類似的傳聞,那這座巨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和這次的大異變有什麼關聯嗎?

「離…開…吧……人類,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當兩人走進森林一會後,悠遠低沉的聲音在樹林內響起。

大明抱起思語戒備的看著,但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而且那種語言很怪,不在任何他所知道的語系當中,也不像正常人說話的節奏方式,聽起來比較像是沙啞渾厚的緩慢低吟,但大明和思語就是聽的懂低吟裡的意思。

頓時大明有種錯覺,好像就是這整座森林在跟他說話一樣。

「很抱歉打擾到你,但我們只是有事要路過而已,並沒有想要做什麼!」

大明大聲的用中文喊著,也不知它能不能聽的懂。

「不能……不能在……進去了………」

看來它是聽的懂大明說的話,但還是表示拒絕。

「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只要一下下讓我通過就好,我想並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的。」

和這座古怪森林為敵是一件相當不智的事,大明儘可能的想透過協商解決事情。

「這座森林……已經危在旦夕,災難將快要降臨。人類啊………不想被牽連……就快離去吧。」

大明循著聲音發出的地點尋去,但卻看不到任何像會說話的東西,現場除了樹以外還是樹。不過對方說的這句話,卻讓大明將所有的事聯想在一起,如果能問出騷動的原因那在好不過了。

「你說的危險,是和環境劇烈的異變有關嗎?那這又是由什麼所造成的?總不會無緣無故發生吧。」

「一個強大……且危險的古老力量……將要甦醒,它將會為這片土地……帶來難以想像的巨大災害。」

古老力量?那是啥東西?大明奇怪的想著,這時他也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顆十分蒼老的古樹木。

樹會說話?

大明雖然訝異,但在看過那隻巨型鸚鵡和這座巨林後,樹會說話好像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天曉得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怪事。

「那個……請問你是?」

雖然和一顆樹打招呼很奇怪,但禮貌上還是要問候一下,順便弄清楚對方來歷。

「他們叫我……野槐,我是……這座森林的牧樹人。」

古樹木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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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06-1-18 09:48:16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五 封印顯現


隨著古樹木張開眼睛,它原本緊縮的身體也跟著緩緩的舒展開來。伸展後的古木彷彿人型般有手有腳,且還慢慢的俯下身體看著大明他們。

「爸爸!樹,樹在動!」思語驚呼著,同時一直扯著大明的衣服。

大明抬起頭,神情也是很不可思議的望著牧樹人的臉。

怪事年年都有,但今年可還真的特別多。

「人類……這塊土地已經無法挽救了,為何你還堅持要留下來。」

野槐望著大明開口說。

樹人的眼睛是翠綠色的,而且神情顯得相當滄桑。當大明看著它的眼睛時,心中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那雙眼睛能看透一切事物一樣。

「我是受人所託。你知道這附近有個地下洞窟嗎?我是應洞窟主人的請求而來。」

「洞窟………你們是為了聖者而來的嗎?」

也許是話說多了,野槐說話方式漸漸的流利起來。

「聖者,你指的是迪蘭朵?」

大明認識迪蘭朵雖久,但不知道她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稱謂。

「是的,那是聖者的名字沒錯,只是……你要如何證明你是應聖者招喚而來的?也許你是別有所圖也說不定。在我的認知中,人類可是相當狡詐的一個種族。」

野槐的猜測合情合理,大明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我沒法證明自己,現在只有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為了幫助迪蘭朵而來的。」

大明苦笑著。

老實說,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拿來說服別人,可不料這時樹人有了動作。

「若你們是聖者的友人,那由我送你們一程吧。」野槐伸出了手掌攤放在地上。

「就算我拒絕,你們應該還是會強行進入森林,而且說不定還會和其他牧樹人起衝突,那並不是我樂於見到的,尤其現在面臨了這樣的事,其他牧樹人都變的十分的暴躁。至於你的話是真是假,我想守護聖者的矮人自會有所分辨。」

大明想了一下後,抱著思語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有牧樹人送行的話,接下來這一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才對,再說大明自己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它。

野槐將大明倆放在肩部的樹幹上,囑咐他們抓好後便邁開步伐前進。

「這座森林是怎回事,我也曾在這裡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是卻從未發現到這塊地方,照理說如此巨大的森林,應該十分顯眼才對。」

途中大明抓緊機會發問。

「那是因為聖者的緣故。聖者曾經教導我們如何隱藏起森林,可是那份力量已經隨著這次的大地的變化而消失。只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浩劫將至,這片森林到時大概什麼也不會剩下。」

野槐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大明問什麼就答什麼。也許是樹人生性溫厚,不會懂得耍心機,也可能是這座森林毀滅在即,再也沒有所謂的秘密可言。

一路上的慘狀讓大明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糕了,但從野槐的話聽來,最壞的情況恐怕還尚未發生。

「浩劫?是什麼浩劫。我們一路走來這,看到沿路上的森林因為環境劇烈變化的影響正慢慢的枯萎,直到最後化為一片寂靜的死域。我以為情況已經夠糟了,難道說接下來還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

「那只是前奏。沉睡在大地底下的那股力量,它甦醒後所帶來的破壞遠遠不僅於此。我感覺的到,這片土地將面臨十分可怕的災難。」

「難道就沒辦法阻止那股力量的甦醒嗎?」

「我們……無能為力。」

樹人個性雖然溫厚,但心志極為堅毅,不然也無法長久以來一直默默刻苦地照顧這座森林,畢竟一顆樹要成長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更何況是整片森林的茁壯。

但如今樹人的語氣分明是完全放棄在等死而已,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

「迪蘭朵也拿不出辦法?」

「事情來的太突然,聖者也是想不出辦法。能離開的已經全都離開,留下來的也已經有所覺悟。」

「那你不離開嗎?」

「樹人……不走。數千年來我們傾盡心血照顧這片森林,這裡是我們的家,樹人又能走到哪去。再說,如果我們這種族能被外面世界的人們所接受的話,我們當初又何必將森林隱藏起來。」

野槐的話讓大明沉默了,這時野槐又舉起手來指著。

「南方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越來越加濃厚,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人類啊,若有機會,就帶聖者一起離開吧。樹人因為土地的束縛而接受命運,但聖者不一樣,請記住我這句話。」

迪蘭朵也不肯走嗎………

這下大明可鬱悶了,只是他所鬱悶的還不只如此。

野槐所指的南方,同時也是他心中不安感的來源方向,而且隨著他們的靠近,大明心中的不安變的越加劇烈。

………有東西快要出來了。

有樹人帶路下,大明等一路上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依據野槐的說法,這片森林內原先也居住了不少異變生物,只是大難來臨都以各自散去。大明想他們原先遇上的那隻巨型鸚鵡,該不會也是這森林的原住民吧。

當接近洞窟的時候,樹人腳底下開始出現司卡博萊矮人族的身影。

它們看到樹上大明的身影時,幾個小傢伙開始蹦蹦跳跳了起來,而且慢慢的有更多的小矮人往野槐的身邊聚集。

「看來這些小東西很歡迎你,你真的是聖者的朋友。喂!小心點,被踩扁我可不負責。」

野槐邊踏步邊說,腳下則是一堆小矮人竄繞跑來跑去。思語睜大著眼睛,好奇的打量底下的小傢伙們。

「很謝謝你……」

野槐抵達後,用手將大明倆從身上放了下來。原本大明是想道個謝,但一群矮人不由分說的抬起他們就跑,讓大明連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

望著大明兩人遠去的身影,野槐緩緩地轉身準備回去,只是這時森林間傳來一陣低沉的鳴聲,那是牧樹人用來互相示警的方法。

有東西闖入了森林裡。


「你們這些傢伙也跑慢點!」

被矮人簇擁的大明放聲叫著。洞窟內的通道並不是什麼寬敞的地方,而且有很多突起的銳利物,加上一堆矮人又橫衝直撞的,讓大明抱著思語緊張的左躲右閃。

不過熟知路徑的矮人並沒有花很長的時間,很快的就把大明他們運送到目的地,緊接著矮人們一哄而散,所有人都跑的乾乾淨淨,洞窟內再次回復寂然無聲。

「爸爸,好黑喔。」

思語不像大明那樣有良好的夜視能力,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地方自然會感到害怕,一雙小手死命的抓著大明的衣服。

思語話才說完,周圍立刻亮起幽幽螢光。雖然亮度並不強烈,但已經足夠讓思語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這讓她變的安心不少。

「很高興你能趕來,亞格斯。」

這時迪蘭朵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大明等身前,並且滿心歡喜的說著。

「看來你還帶著客人前來。」

當迪蘭朵出現時,一直被思語抱著的奇奇突然從她懷裡跳了出來,並且便回成原來的樣子,俯身屈膝向迪蘭朵行禮著。

迪蘭朵震驚了一會,然後也跟著微微俯身還禮。

「我有很久……沒看過同伴的存在了。亞格斯,謝謝你所帶來的驚喜,我現在真的很高興,只是現在這情況下並不是長談的好時機,請跟我來。」

迪蘭朵轉身向洞窟深處飄去,大明也牽著思語立即趕上。雖然大明對這洞窟算是蠻熟悉的了,但內部深處卻是他從未進去過的地方。

因為大明知道,迪蘭朵一直待在這的理由就是在保護著某樣事物,而這事物所放的地方就在洞窟的最深處。至於迪蘭朵在保護什麼,一直以來她並未提起過,大明也從未好奇多問。

如今迪蘭朵卻主動帶大明進去,看來事情很不尋常。

「接下來妳有什麼打算?我從野槐那聽說了,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迪蘭朵,難道妳和這些小傢伙都沒有遷居的打算嗎。」

大明看著身前的迪蘭朵,也不知她現在心底有何打算。

「我在這裡待了數不清的漫長歲月,對外界完全一無所知,又能上哪去?矮人們是這塊土地的精靈所化,與這塊土地共生共存,離開這裡後同樣無法活下去。」

雖然大明看不到迪蘭朵的表情,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有點窮途末路的感覺。

「那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妳可能住不慣,但至少我還能夠照顧到妳,而且說不定可以另外幫妳找一塊適合的地方安置下來。」

迪蘭朵才小小一個,大明要帶著她走並不是問題,只是對於矮人們,大明就顯得無能為力了。

矮人的情況和樹人很相似,但卻比樹人糟糕了許多。

樹人因為森林的束縛而無法離開,但是矮人卻是依靠這塊土地而生,所以無法遷移離開這裡,大明根本無法可想。

「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我的安危並不是重點。這次會請你過來,是有件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忙,因為我想到能託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就是為了守護這件東西,迪蘭朵漫長的歲月來從未踏出洞窟一步。

在這近乎無限的等待日子裡,大明是少數幾個能到此拜訪的人之一,其他人則已是早早隨著歲月的洪流被掩沒消失,所以迪蘭朵能想到的也只有大明一人。

但也不僅僅是這一點。

就迪蘭朵的感覺而言,她相信大明,也相信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選,而且大明身上隱約有絕的氣息,說不定和絕之間有什麼關聯。

在迪蘭朵的帶領下,大明和思語來到一個蠻寬闊的洞穴。在洞穴中有四座石臺,每座石臺上安放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寶石,並綻放著不同色澤的光芒。

圓形的土黃色寶石,倒三角的翠綠寶石,菱形的深黑寶石,星型的白色寶石。

四種形狀顏色各異的寶石,在黑暗的洞窟中散發著夢幻般的光芒。饒是大明這幾年遊走各地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寶石。

可大明直覺感應到,這四顆石頭並不止於外表看來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洞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又是一次地震來襲。這次地震的威力頗大,搖的動窟頂上不少碎石落下,遠處甚至傳來坍塌的轟隆聲,大明迅速地將思語拉到腳邊並用身體遮掩著她。

大約經過數分鐘後,地震才停了下來。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亞格斯,請將這四塊寶石帶離開這裡,並且儘可能的保護好它們,這就是我的請求。這四塊荒獸之石是我們一族的命脈僅存,也是我長久以來一直所守護的東西,如今我就交託給你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行嗎?」

大明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從迪蘭朵的話聽來,這四顆石頭可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帶著四顆荒獸之石根本走不遠,況且我對外界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我所能託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迪蘭朵的表情十分認真,加上她的請求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所以大明也就沒有拒絕。

「我知道了。思語,妳幫爸爸去把那邊那幾個亮亮的石頭拿來。」

大明讓思語去拿其他幾顆荒獸之石,自己則伸手往最近的白色星型寶石抓去。

「那妳準備怎麼辦?」大明不經意的問著。

「我想留下來………」

迪蘭朵的話還沒說完,大明的指尖就碰上寶石。就在那瞬間,強烈的白光從寶石中爆開,整個洞窟被照的比白天還要亮。

「怎麼可能………荒獸之石被開啟了!?」

眼前的反應讓迪蘭朵感到相當不可置信,畢竟能開啟荒獸之石的只有「絕」一個人,這是當初就設定好的,目的就是確保沉睡中的遺族能回歸到荒獸之王的身邊。

相對於迪蘭朵的訝異,置身光芒中央的大明卻是苦不堪言。

雖然大明是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但身上多少都會有些微絕的氣息。這些氣息的量也許不夠讓迪蘭朵認出他的身分,可要開啟荒獸之石卻已是綽綽有餘,因為只要有開頭的氣息為引,荒獸之石會像海綿一樣自動吸收絕的力量。

可這麼一來,身在其中的大明可就慘了。

身在光芒中央的他,只覺得那塊寶石好像突然變成一個無底的漩渦一樣,全身的氣力從指尖源源不絕的被那塊石頭給吸走,而且他的手指就好像被黏在寶石上,任他怎樣也甩也甩不掉。

僅僅片刻間,大明腿就軟的站也站不住,全身力氣蕩然無存,身體也往前傾倒靠在石臺上。

一顆荒獸之石相當等於一個微小型的異世界,那所需求的能量不是被封印後的大明可以供給的,這樣下去大明很有可能被吸成人乾。

但就在大明快被吸乾的同時,突然感到有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從體內出現,並迅速的被荒獸之石吸去。

可能大明自己還感覺不到怎樣,但一旁的迪蘭朵和奇奇感受就不同了。

它們很清楚的能察覺到,大明身上突然很明顯的散發出絕的龐大力量,而不是像以往般那樣的若有若無。

「怎可能………」

迪蘭朵傻了。

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到,自己長久以來所等待的人……就在她眼前而已。

也難怪,若不是因為荒獸之石的緣故,絕的力量也不可能衝破封印被激發出來。

此時,光芒中央又有所變化。

那顆星型的寶石好像突然溶解了一樣,慢慢的融入大明的指尖當中,最後整個消失不見。隨著白色寶石的消失,洞窟裡的光亮也跟著暗淡下來。

這白色的荒獸之石是屬於特殊屬性,所以並不需要璐考妮雅當初所說的那些條件,只是如今回收到大明身體後會發生什麼事,恐怕也只有璐考妮雅它們才清楚。

但事情還沒完。

絕被激發出來的力量在供給完荒獸之石所需後,跟著逆流回衝到大明身上,和三聖靈的封印衝突了起來。突來的衝擊讓大明渾身一震,整個世界在那瞬間變的寂靜,大明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想衝破封印,一個則是努力想壓下絕的力量。兩者以大明的身體為戰場展開纏鬥,結果讓大明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不清。

神智渾渾噩噩的大明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耳邊接著又傳來另一種聲音,那是沉悶的金屬敲撞聲。

大明突然覺得身體好沉重,手腳連動也動不了。他看向自己身上,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知為何纏滿了無數條粗壯的鐵鍊,每條鍊上還刻著奇形怪狀的符號。

然而這不僅僅是大明的幻覺,因為在場的思語、迪蘭朵、奇奇都看到了。

那怪異的鐵鍊是突然憑空出現在大明身上,看上去若實若虛,給人一種半透明的感覺,而且那鐵鍊緊緊地束縛住大明的全身,呈放射狀向外擴散,鐵鍊的末端消失在虛空當中,大明整個人就這樣被牢牢的綁死住。

迪蘭朵雖然沒看過這種東西,但至少知道這是某一種禁錮。這同時也讓迪蘭朵知道為什麼她感應不到王的氣息,因為絕被封印了………

在懵懵渺渺間,大明隱隱約約聽到吶喊聲。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發自他心底。

那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大明卻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只感覺到那聲音很憤怒,又很悲傷……

此時大明的身體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掙脫這身該死的鎖鏈。

隨著大明雙手用力一扯,巨大的碰撞聲在洞窟內迴響起來,而且震的洞窟頂碎石紛落,威力可不亞於剛才的地震。

饒是如此,大明身上的鎖鏈依然絲毫無損。

而在大明耳邊的吶喊這會卻是越來越清晰,連大明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喊了起來。那起初還只是細微的吶喊,到後來卻變成了滔天的狂吼聲。

「殺了你………」

這是大明被封印前,對三聖靈殘留的最後一個印象,也是最深刻的。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對三聖靈的無邊怒意這時化成了大明衝破封印的衝動,每喊一句,大明就扯動一次鎖鏈,而且力道遞次俱增,在洞窟內引發的迴響也越來越大,這樣下去洞窟坍塌只是早晚的事。

「太快了吧!?」

原本靜靜在觀察災厄的伊諾和莫菲絲,都感應到了大明力量的波動,絕很明顯就快要掙脫封印,這比他們所預計的時間要早太多了。

「唉!唉!有災厄這傢伙在,事情果然都是朝最糟糕的情況發展。」伊諾歎息的說。

「這下可好了。」莫菲絲也跟著搖頭,事情的走向以超乎他們所預料的。

察覺到絕的氣息的不光是恐懼和疫病,災厄元素也和絕的力量起了共鳴,正加快甦醒中。

現在最糟的情況,莫過於兩個剛復甦的元素體幹上一架。剛甦醒的元素體可不知道什麼叫自制,出手更不會有所保留,那到時遭殃的不只這片土地,就連世界崩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目前為止,這並不是恐懼和疫病樂於見到的發展,因為時機還沒到。

反觀大明這邊,在絕的力量和怒意暴發下,大明兩手上的鎖鏈已見裂痕,鎖鍊的束縛也越來越寬鬆,緊接著轟然一擊,大明的左手掙脫鐵鍊而出。

可掙脫出來的並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佈滿深藍鱗片的一隻臂爪,尖銳的爪尖依然是深寒的嚇人。

思語哪時見過大明這副模樣,先前大明失去理智的狂吼聲就已經把她嚇到了,這下又突然冒出一隻恐怖的手爪來,當場把她給嚇哭。

小女孩的哭聲讓大明神智一清,手邊掙脫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了下來,三聖靈的封印趁這時機反攻回去,再次束縛緊大明的身體。

到最後,大明依然沒有衝破封印。

當絕的力量消退而去時,大明身上的鎖鏈也跟著消失無蹤,左手的異化也回復正常,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除了大明左手碎裂的衣袖。

變回原樣的大明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哭著的思語心裡雖然依舊感到有點害怕,但還是帶著眼淚跑了過來。

「別哭……爸爸沒事的。」大明用著虛弱的聲音說。剛才發生的事他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碰了那顆白色的寶石時發生了異狀,接著人就倒在地上。

然而話說沒兩句,大明倒頭就昏了過去,這下子思語哭的可更兇了。

眼前的情況連迪蘭朵也感到亂糟糟的,發生的事太多,也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雖已能確定大明就是絕的身分,但對於大明身上的封印她卻是無法可想。

可能老天爺嫌事情還不夠糟,或者災厄的霉運傳了過來,一群矮人從洞口跑了進來,而且還咭哩咕嚕的叫著,意思是說有很兇猛的東西闖了進來,而且正朝這邊前進中。

雖然這座洞窟設計上是座迷宮,但是大明剛才搞的驚天動地的,哪可能不被發覺他們的所在。

看著躺在地上的大明,和在旁哭個不停的思語,迪蘭朵對著奇奇說:「我送你們離開,往後王就拜託你照顧了。」

奇奇點了點頭,現在的情況能依靠的也只有它了。

迪蘭朵高舉手上的三顆寶石,奇異的光芒符號隨即出現在大明等身下,並且組成一個光圈。

這個光圈能將他們傳送到地上任意一個位置,這是迪蘭朵的能力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至於她本身則是選擇留了下來,也許是在這裡待久了,和矮人們有了感情,所以迪蘭朵自覺不能放下矮人們不管。再則她的任務就是守護荒獸之石,直到它們回到王的手上,這點迪蘭朵已經做到,所以她也沒什麼遺憾。

隨著迪蘭朵唱誦咒文完畢,光圈裡的光芒越盛,眼看著就要開始傳送,但這時矮人們卻有了異樣的舉動。

矮人們像在疊羅漢一樣,一個個的疊了起來,直到有迪蘭朵漂浮的高度,然後一起用力把迪蘭朵給推進光圈裡去。

「你們………」

當迪蘭朵轉身要出時已晚了一步,傳送陣法已經發動。

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則是一條巨蛇從洞口竄出,四處張牙撕咬的畫面。

迪蘭朵連一聲「不要」都來不及喊出,就被傳送法陣給帶走。



當大明醒來過後,已經是半天的時間過去。

「王,您醒了。」

這時迪蘭朵飄了過來,自從知道大明是絕後,連帶對大明的稱呼也跟著改變。

大明本來就姓王,所以一時間也沒想的太多,加上剛醒來腦袋還不是很清醒,所以並沒有發覺迪蘭朵的異常之處。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石頭太古怪了,才碰一下居然讓我就昏了過去。」

大明不知道他昏睡已有段時間,而且他會昏倒是因為絕的力量和三聖靈的封印起衝突的後果。

迪蘭朵知道大明就是絕,也知道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大的封印,所以千頭萬緒不知要從何解釋起才好。

還有就是他們目前的處境,現在真的很!糟!糕!

原本迪蘭朵的法術是要把他們傳送到地面上才對,但卻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居然把他們給送到災厄的巢穴裡來了,而且還………

「等等!思語,思語到哪去了?」

大明左顧右盼,就是看不到思語的身影,這下驚慌的跳起身來。

迪蘭朵的樣子則是十分的自責,不知話要從何說起。

「很抱歉,傳送法術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不單把我們送到災厄元素的沉睡地裡,那位小女孩也和我們一起失散了。」

大明心涼的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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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8:41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六 嫉妒復活


恐懼和狂怒兩個元素體沉睡的地方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該地會形成陰穢氣息沉積之處,這是由它們本身所引起的現象,而且其他幾個元素體也都有著相同的特性。負面的陰穢氣息經過長久的時間後,會慢慢衍生成魔物,所以兩個元素體所沉睡的地方皆是魔物竄流之地。

但是災厄的情況則不一樣。

雖然同樣是陰穢聚集之地,不過災厄的領域內卻幾乎沒有魔物的存在,因為大部分的魔物早已經遠遠的逃離開這裡。

災厄元素體,它的能力從字面上來看就是災難集合的化身,擁有驅使災禍的能力。

可如果讓恐懼和疫病來形容的話,災厄………不過是個超級衰神合體罷了,跟它當鄰居可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一但被災厄的氣息所感染,尋常人小則諸事不順,重則性命難存。對土地或海岸來說,則是天災人禍連綿不絕。

對魔物來說,性命還是要顧的,所以住在災厄的領域內並不是什麼明智的事。

走到哪哪個地方就倒楣,最要命的是這個能力根本是敵我不分,人人有獎,就算是絕本身也無法倖免。

所以就某方面來說,災厄是凌駕於絕之上,最強的存在。

也因如此,災厄往往被其他元素體所排斥,是個極不受歡迎的存在。

有次災厄跑到疫病的實驗室去玩了一下,搞的疫病一個實驗中途出了無法理解的差錯,不單整個研究室跟著全毀,從中四散出去的病毒更是肆虐了整片土地,連帶操控疾病的莫菲絲自己也被病毒所染,躺了好幾千年之久。

但最可惡的是,災厄那小子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才是讓莫菲絲最咬牙切齒的。

以上諸如此類的例子可是多的很,所以大家對災厄向來都是能躲就躲,看誰倒楣被纏上而已。

恐懼和疫病也因此不敢太過於接近,怕被纏上才是重點。災厄一但真的醒來,他們恐怕跑的比誰都要遠。

因為這樣,沒有人願意和災厄在一起,沒有任何人………


迪蘭朵的傳送法陣在災厄的力量牽引之下,非但改變了原本的目的地,連思語也和大明等分散開來,變成落單一個人。

當迪蘭朵發動陣法時,思語還在為大明的突然倒地驚慌哭泣著,所以根本不知迪蘭朵在做什麼事。思語只知道當時光芒一閃,而下一秒她人就出現在這了。

沒有爸爸,也沒有奇奇,完全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爸爸………」

那瞬間,思語嚇的連哭泣都忘了。佈滿淚痕的小臉慌張地四處張望,並張口呼喊著大明。

只是,沒有東西會回答她。

在思語周圍的,只有冰冷的岩石和無盡的黑暗。

「爸爸………」

喊了良久後,思語終於認清自己孤單一人的事實,隨及腿軟的跪坐在地上。

一直以來,思語都很單純的把這次的旅程當成郊遊一樣輕鬆,因為有大明、奇奇陪在她身邊,所以思語從來不需要擔心什麼。而且思語從小被眾人捧在掌心呵護到大,並沒遇過什麼危難,像這樣孤零零一個人迷失在異域還是第一次。

不能哭,思語不可以哭………

盡管內心非常恐懼及害怕,思語依然告誡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可以在哭出來。

在大明帶她進這座森林時就有交代過,這一趟的旅行非常危險,如果發生什麼緊急的情況,甚至於是和大明本身走散的話,千萬不要慌張,這種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冷靜下來。

在黑暗之中,唯有思語懷中的那三顆荒獸之石所帶來的光芒,能讓思語感受到些微的安全感。

思語解下背上的小背包,裡面有一些水、乾糧和急救用具,這是大明當初準備給她的,可沒想到會真的派上用場。

接著思語把那顆黑色的荒獸之石放進背包中,剩下的兩顆則是留著用來照明。她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保管好。

然而現在………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思語默默無助的坐在地上,現在的她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大明曾說過,如果兩人萬一分開的話,要思語保持冷靜,儘可能留在原地的等他到來。畢竟大明不可能毫無防備的就帶思語來這種蠻荒之地,思語所穿的衣物和身上所帶的項鍊裡都有裝上發信器,這樣萬一走失的話,大明至少還有個線索能找到思語。

這一等,就是數小時過去。

但這段期間卻依然沒有任何人來找自己,這點讓思語越來越不安。尤其是大明昏厥倒地那一幕思語一直謹記在心,所以胡思亂想著大明是不是出事了。

自己是為什麼偷跑出來的?不就是為了將爸爸帶回媽媽身邊嘛。

想起了當初離家的目的,思語心中一股小小的志氣油然而生,於是忍著想哭的衝動站起身來,準備出發去尋找自己的父親。

思語静下心來,努力地發揮自己與生俱來的本領。

隱隱約約間,她察覺到了大明的位置,只是那距離卻非常遙遠,使的思語的感應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已經能知道大明所在的方向。

背起小背包,手上握著充當照明用的荒獸之石,思語小小的身影前進到未知的黑暗當中。

而當大明醒來後,也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

醒後的大明知道思語失蹤,急的跟什麼一樣,迪蘭朵也是在旁頻頻道歉,責怪自己的無力。大明那段時間雖然昏倒在地,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但也沒有責怪迪蘭朵的念頭,反過來安慰她不要過於自責,現在的情況還是先把思語找到再說。

想到自己在思語身上留下的發信機,大明趕緊從背包裡把追蹤儀器翻出來,打開後這才總算鬆了口氣,儀器顯示上的邊緣還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紅點在閃著,表示還追的到思語的位置。只是訊號這麼微弱,看來他們思語分散的相當遠。

於是大明趕緊起身收拾東西,自己昏去已有段時間,這期間思語想必一個人孤零零的,對她這樣的小孩子來說嚇也嚇死了。而且這鬼地方給他一種相當不安的感覺,不知思語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

「先委屈一下妳了。」

大明將迪蘭朵放在胸前的口袋,準備好後就開始跑步前進,一旁的奇奇也跟著立刻竄上。

只是一人一獸才行進沒多久,眼前就出現了第一道阻礙。

那是一條寬兩、三百公尺的巨大裂縫。

這條裂縫不但深不見底,左右兩側也綿延的看不到盡頭,就這麼橫擋在大明身前。

若是要繞道而行,想必得花費上不少的時間,但大明現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能浪費在這。自己的女兒正單獨迷失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若是思語出了什麼事,不單詩函不會原諒他,大明第一個就不能原諒自己,因為是他把思語帶進這危險之中的。

正當大明尋思手邊有什麼方法能渡過裂縫時,奇奇則是快一步叼住大明的衣領,帶著他要飛渡過裂縫而去。

依照迪蘭朵的記憶,這種貌似白狐的荒獸叫做「風侯」,是種優雅且高傲的風系屬性荒獸,而且這個種族擅長於「術」,尤其對風系屬性的法術最為專精,是個偏向於法系的族群。

當時大明只感到腳下一虛,接著整個人被騰空提起,抬頭一看卻是奇奇正帶他飛渡過裂縫。

忘了這傢伙會飛,這下倒是幫了大忙了。

眼看著也快到達對面時,突來的一陣怪異狂風從裂縫底猛烈的吹了上來,就連奇奇也冷不著的中了暗算,身體被怪風擊中飛退了老遠。

不會吧!

頓時失去奇奇支撐的大明這下可傻了眼,在半空中無依無靠的身子很自然的往下直落,眼看著就要被無底的深淵所吞食。

倉皇之間,一條白色的鏈影自大明左掌中爆射而出,並且釘纏住一塊突起的岩石。大明左手下意識的握緊白鏈,整個人下墬的身形一滯,搖搖晃晃的吊在半空中。

只是吊在岩壁旁的大明望著自己的左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這條奇怪的白色鎖鏈是從哪來的?大明記得他身上並沒有攜帶類似的卡片,而且………這鎖鏈居然還是從他掌心中冒出來的?大明心裡感到一陣怪異,他手掌心啥時藏了這樣一個東西在。

「呃……這下要怎麼收回去,用塞的嗎?」

大明心念剛動,白色鎖鏈就慢慢的收回掌心之中,連帶的將他身體慢慢的往上拉抬上去。

先前的異變裡大明雖然沒有衝開三聖靈的封印,但當時所掙脫的左手已在封印上留下了破綻,因此多多少少都會回復大明一點能力和記憶,不過尚需要時機觸發就是了。

可目前情況的發展,讓一無所知的大明只會呆呆的愣著,尋思難不成他真正的身分是蜘蛛人的遠親?

被風吹遠的奇奇這時也飛了回來,叼著大明回到裂縫邊上。

看著慢慢收回掌心直到消失的白色鎖鏈,大明是很想好好的研究一番,但想到如今下落不明的思語,也明白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在弄清楚吧。

於是大明叫喚上奇奇,一人一獸再度往思語所在的方向前進。

對於剛剛那陣怪異的狂風,大明感覺上似乎有點不安,因為那好像是直接衝著他們來的,看來往後的行程可不是那麼好打發。

只是想到這,大明又不禁越加擔心思語的安危,她一個小女孩碰上危險要怎麼辦才好,於是腳部更是加快了幾分。

當大明出發的這會兒,思語已經一個人走了好幾個小時了。

累了,就坐下來休息。渴了,就拿起水壺喝點水。

一路上地勢的障礙能過的就過,過不了的就繞路而走。偶爾跌倒或是擦撞傷,都是鼓勵著自己強忍痛楚,傷勢嚴重的話則是自己拿出應急藥物處理,這些事這些天來大明都有教過,包括基本的野外求生,思語也都很用心的在學。

但這些遭遇豈是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孩所能忍受的,更何況又是孤獨一個人在無盡的黑暗中步行著,那種壓力更是難以言喻。

思語眼框中淚水盈溢,但就是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一個人緊緊的將兩顆荒獸之石擁抱在懷中,小腳印一步一步的踏行著。

雖說如此,思語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危險,除了一開始被些偶爾呼嘯的怪異風聲給嚇到,不過久了自然也就習慣。

在黑暗的洞窟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加上思語身上並沒有手錶之類可以顯示時間的東西,所以思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此時的她只感到又累又餓,於是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會。

拖著疲憊的身體,思語找了一處石縫鑽了進去,只是在拿出背包裡的乾糧咬沒幾口後,思語就累的靠在岩壁上沉沉的睡去。

小女孩畢竟體力有限,思語能走到這都是靠毅力苦撐的。

睡夢裡,思語夢到了她母親。

她從未和詩函分開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思語現在真的很想念她,也想念家裡的每一個人。

睡夢中,終於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也不知睡了多久,思語忽然聽到耳邊隱約傳來哭聲。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在哭,可又發覺並不是。

思語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可四周黑暗的空間依然寂靜,哪有什麼哭聲。思語對此也並不在意,收拾東西後又繼續上路。

經過休息之後,思語的情緒好轉了些許,大概是已經有點習慣目前的環境,而且一路上什麼東西都沒碰到,所以也就不再那麼感到害怕。

就這樣思語又慢慢的走了一天。

此時思語能感應到大明的距離比以前近了很多,這樣下去的話很快地就能和大明他們會合了,這個結果讓她十分開心,髒兮兮的小臉上也開始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思語停下了腳步。

是哭聲,似曾相識的哭聲再次在思語耳邊響起。

雖然現在的思語已經很累了,但還是忍不住循著哭聲的來源找去。

因為在哭的那個人,給思語的感覺,非常傷心的樣子………

哭聲的來源有點遠,不過思語還是很努力的在找著。在找了老半天後,思語終於在一堆亂石中發現哭聲的來源。

那是一個哭的唏哩嘩啦的小男孩。

真的很小,那小男孩的年紀甚至比思語還要小個一兩歲。

小男孩臉上有著不少塵土,不過還是看的出來長的十分清秀討喜,而頭髮則是思語不曾看過的灰色,至於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怪異,就像一塊奇異色澤的布料直接披在身上。

感覺上,像是一個被遺棄的髒小孩。

「你怎麼了嗎?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思語根本沒多想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一個小男孩,她只是走上前去然後開口問著。小男孩則被突然走出來的思語給嚇到,哭泣的聲音頓時小了不少,那明亮且帶著淚水的雙眼好奇的看著思語。

「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嘛?為什麼沒有人陪你,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也不知道聽不聽的懂思語的話,呆呆的一點反正都沒有,兩眼旁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

「先別哭了。」

思語拿出手帕輕輕的將小男孩臉上的淚水抹去,順便將他髒兮兮的小臉給擦乾淨。

這時小男孩已經完全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著思語在自己身上做的一切。

「你肚子會不會餓,我這裡有水和一點餅乾。」

思語跪坐下來脫下背包,從裡面翻出所剩不多的水和乾糧。身前的是個比她還小的小孩子,所以思語很自然的覺得自己應該要照顧他才對。

小男孩先是對思語遞過來的餅乾疑惑了一下,直到思語在嘴邊比了比吃的動作後才雙手接了過來,並且放在嘴邊慢慢啃著,不過眼框裡還是淚眼汪汪的樣子。

「你能聽的懂我說的話嗎?」

思語也不急,先讓小男孩的情緒安靜下來後才問著,然後拍拍地上讓他也坐下。

小男孩點了點頭,然後怯生生的移到思語旁邊坐著。

「那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雙手拿著餅乾咬住,想了老半天後還是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嘍?」

因為思語本來就是莫名奇妙出現在這,所以認為別人和她有一樣的遭遇這並不奇怪。

思語這句話又讓小男孩點了點頭。

自從他有意識開始,就是一直在這裡哭泣,但為什麼哭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心裡十分的傷心難過,卻又不知道為何而傷心。

「這樣的話別擔心,思語……會有爸爸來接我,不會……有事的。」

小女孩累了一天,到現在還能睜著眼都是苦撐的。這下心中一沒有牽掛的事,立刻蒙睡神寵召,靠在石頭上沉沉的睡去。

小男孩這時只是咬住餅乾,整個人淚汪汪的看著思語,現在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繼續呆立去下。

就這樣,時間又一點一滴的過去。

但是,大明那邊可就沒這麼平靜了。

先是沿途險要的地勢不斷,一路上拔山涉水不下話下,險死還生的遭遇如同家常便飯一樣。

可路上的阻礙並不只這些。

災厄的領域內本來就是魔物鮮少,但這時不知為何,大明就是會倒楣到一一碰上,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能在災厄領域上存活的魔物可都不是弱者,以目前大明的力量,就算有奇奇的幫助也沒什麼勝算可言,所以路上都是靠迪蘭朵的指引,能閃就閃,能衝就衝。

可在怎麼躲避,正面衝突畢竟還是難免的。

這會,大明和奇奇就與一隻大型的魔物陷入混當中。

魔土元素,純淨的土元素受陰穢之氣污化後所形成的魔物,另外又有個名稱為魔土人偶。

魔土元素並無實體存在,看上去像是一團暗黃色的氣體一般,極為重視領域觀念,會主動攻擊所有入侵它領域內的東西。

通常魔土元素會將自己匿藏起來隱蔽於地面下,一來是不容易被察覺,二來魔土元素最擅長於出其不意的突襲。在魔土元素的領域內,所有石塊泥土都可以隨它的意志變形攻擊敵人,或是組成威力強大的傀儡石人附身,是相當棘手的魔物。

當時的情況,就是突然間有一堆石刺從地面爆起而出,要不是大明一路上都在全神戒備,兼有奇奇機警把他叼飛到空中,這會大概已經變串燒了。

「這又是什麼東西?」

一路上面對著魔物時,都是靠迪蘭朵淵博的知識在引導(活的久還是有好處的),點明魔物類別、特性及弱點,所以大明才能有驚無險的走到這。

所以這下事出突然,大明最先詢問的自然就是迪蘭朵的意見。

迪蘭朵很快的辨明出眼前的魔物,並隨即將魔土元素的特性說了一遍。

可照理來說迪蘭朵身兼闇、土、木三系屬性,就算這隻魔土元素再擅長於隱蔽,也不可能躲的過她的探查,這點連迪蘭朵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為此,迪蘭朵凝神注意的周圍的情況,終於讓她找了出點頭緒。

但與其說是魔土元素躲過自己的探查,倒不如說是這空間中有股力量正在干擾著,所以迪蘭朵才沒發現到魔土元素的存在。

魔土元素暗算不成,又丟出了些石刺石塊攻擊,但都被大明和奇奇合力給破解。

大明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指明方向讓奇奇叼著他飛過去。但魔土元素一路上緊追不捨,石刺石塊不斷朝他們紛飛而來,情況盡是險象環生。

「魔土元素的領域範圍很廣,這樣下來還沒衝出去,我們就要先倒在這了。」

迪蘭朵擔憂的說。

「得把這傢伙引出來解決掉。」大明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現在的情況他們隨隨便便挨上一擊就得完蛋。

大明手上這握著類似球棒般的物體,正隨手把朝他們飛來的石塊石刺給打擊出去。在問明魔土人偶的弱點和特性後,大明讓奇奇漸漸把速度放慢下來,假造成快飛不動的樣子。

對智力低下的魔土元素來說,做做樣子騙它已是綽綽有餘了。

果然,在大明他們身前不遠處地面慢慢地隆起,岩石和泥土組合出一個高十來公尺的怪異石巨人出來。

這時巨人雖是人型,但上身長滿了銳利的石刺,就像是刺蝟的毛一樣。

大明從迪蘭朵那得知,這個石巨人也不過是個傀儡而已,就算將它砍的稀巴爛,可只要沒傷到藏身於內的魔土元素,這個石巨人怎樣也死不了,四周的岩石泥土隨時能復元它的身體。

不過石巨人強歸強,但是大明有迪蘭朵指點,並不是毫無辦法可言。

這時奇奇將大明的身體往上一甩,變成大明坐在它背上的姿勢,雖然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的,但為了活動方便就不管那麼多了。

準備好後,一人一獸往石巨人衝了過去。

通常魔土元素會將自己藏身在石巨人胸口或腹部等防禦最堅強的地方,所以想要攻擊到它,則必須先想辦法穿透這層防禦才行。

為了這點,大明手上化出了一把長約三公尺的紅色長槍,槍頭如火燄般的橙紅色放射外型。這把槍的特點在於穿透力強,而且會使擊中的目標物爆炸,但也因破壞力太強,所以聚現化時間只有一分鐘左右,大明得在這期間之內解決魔土元素,最低程度也得讓它負傷逃跑才行。

雖然石巨人動作緩慢,但身上的石刺彷彿飛彈發射器一樣死命的亂射,而且射完一根還會自己再長出來,簡直是沒完沒了。

要不是奇奇的反應靈敏的閃躲著,要接近它根本是件天方夜譚的事。

趁著石刺射完尚未補充的空隙,大明和奇奇抓緊時機,紅色長槍猛烈的往石巨人的胸口突刺而去。

火焰槍尖貫穿石巨人的防護,深深的紮入胸內。

片刻,石巨人的胸腔整個爆裂開來,飛濺的碎石在大明身上留下的些許傷痕,而且爆炸的威力還把他和奇奇給吹開。

得手了嗎?

大明看著停下動作的殘破石巨人。若是魔土元素負傷遁走,或是被解決的話,石巨人失去支撐的力量來源很自然的就會崩解。

可很遺憾的,這時石巨人又慢慢的動了起來,連身體的傷勢也在緩緩回復修補中。

「看樣子是失敗了,奇奇!我們再來一次。」

大明高聲喊著,他手上的長槍可剩沒多少時間,僅僅只能在做出一擊。而且這一擊過後,他身上就沒有類似的武器可代替了。

把握石巨人尚未完全回復時間,大明對準石巨人的腰腹進行攻擊。

可就在要得手之際,石巨人身上的石刺突然一齊爆射出來。奇奇見狀急忙側身閃避,但這樣一來卻讓大明失去了準頭,長槍插入了石巨人的腰腹邊緣。

大明順勢放開長槍,並讓奇奇升高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這次爆炸後,石巨人右腹處被開了個洞,而且身型搖搖欲墬的,雖沒崩毀,但也沒在自我回復。

「看來魔土元素應該受了重傷,我們趁這機會走吧。」

大明對迪蘭朵的話表示贊同。既然這傢伙無力在追上來了,也就不用把時間多浪費在它身上。

但在這時,大明、迪蘭和奇奇都同時感應到有東西快速接近,而且是帶有深沉敵意的東西。

就在那瞬間,一條超大的巨蟒從旁竄出,張口就把石巨人的腰腹處咬掉,將魔土元素給吞下肚子去。

看到來蛇,大明驚慄的喊。

「利末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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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9:02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七 無痕的尋覓


當大明和思語各自陷入危機時,無痕這時也正面臨著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挑戰。

當日練霓裳的餿主意可不是想想就算了,而是真的在付諸行動。

玉真和清兒那邊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她們也覺得這樣蠻好玩的。可無痕臉嫩,自小家教也非常死板,要她出去在外拋頭露面,這事說什麼她也不可能會點頭答應。

「難道妳就要這樣漫無目的的等待下去嗎?既然妳想早日找回妳相公,就不覺得自己該去做些什麼嗎?等待,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能去改變的只有妳自己,現在選擇權就在妳手上,行動和不行動,就這麼簡單。這些年除了哭泣和毫無目的亂找外,妳捫心自問,自己究竟付出了哪些?做到了些什麼?」

最後還是練霓裳說了重話激她,無痕這才點頭答應。

理所當然的,牧童則被拉進來當了四個人的經紀人。

而且牧童身後還有個葉家在,在各界上的人脈關係可是相當深厚,這點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至於資金方面,大明的印章存則都留在房子裡,錢多的怎花都不是問題。

雖然這主意是練霓裳的突發奇想,但是做起來她還是很有計畫的。

四龍女的首次曝光是在一隻手機廣告上,因為練霓裳不想太過急躁的踩進演藝圈,她認為先把名氣打出來最重要。

先不論內在,單憑外貌條件,練霓裳就有自信做到這點,在怎說也是四位龍族的公主,樣貌在崑崙也是赫赫有名的。

可沒想到,廣告的迴響比練霓裳所預計的還要轟動,各方人馬打電話到廣告公司或電視台頻頻詢問她們四個女孩子的來歷,連網路上也出現熱烈討論的盛況,甚至是成立了她們的專屬網站。

不過關於四個女孩子的姓名、來歷、身分,卻依然全是個謎,廣告公司那邊也沒有人可以查的出四個人的資料。

在這段時間內,四龍女們又接拍了幾支廣告。由於全然未知的神祕身分,對這四個女孩的討論與追尋也越來越熱烈,連帶的也將她們的名氣拉抬至最高點。

眼見時機成熟,練霓裳開始著手踏進演藝圈的準備。

雖然有不少經紀公司開出優渥價碼要招攬四人,不過不想受制於人的她們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來成立一間經紀公司來應接工作,而且工作性質也可以由她們喜好來選擇,如此一來也能避免掉一些她們不想做的工作,這任務理所當然的就丟給了牧童來處理。

自從四個女孩子要組成團體,踏進演藝界的消息在網路上發表後,整個網路上就鬧的沸沸騰騰的。

比起去拍電視電影,練霓裳選了當歌手這條路,反正四人都是天之驕女,歌聲自然不在話下,而且這樣要打進演藝圈成名比較快。

藝名方面,四龍女都認為用本名就好,不需要再去取什麼藝名。反正她們在人界什麼資料也沒有,別人就算要查也查不到。

團名嘛………則以玉真提出的意見通過表決,叫做「尋覓」,這同時也是這個團體成立的目的,為了找尋某一個人。

而今天,正是她們公開出道亮相的新歌發表會。

舞台設置在人來人往的繁華東區地段,這裡日假時本來就有很多歌星的表演或簽唱會,所以選在這裡舉行新歌發表會是蠻正常的事。

但讓人沒料到的是,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新歌發表會,所吸引的人潮卻讓週遭的交通完全癱瘓掉,最後市政府還不得不派出警隊封鎖週遭的道路並進行管制,這才將混亂穩定了下來。

「好像……有點太多人了。」

身為始作俑者的練霓裳看到舞台周圍一整片廣大的人海時,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本來以為有幾千個人應該就很了不起了,可這人數卻遠遠的超出自己所預計的,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四位龍女的魅力。

「這表示很成功啊。」牧童看著手邊的資料說。

目前已有不少想找她們拍廣告的廠商和電視節目和經紀公司這邊接觸,工作多的跟什麼一樣,讓他有點不知從何下手。

近來牧童已經全神融入經濟人的這個角色,而且也很認真的在做著,大概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吧,所以覺得蠻新鮮的。

雖然他外表只是個小孩子,不過他找了幾個葉家的弟子來幫他的忙,表面上尋覓的經紀人是這些人,但真正決策的還是牧童。

練霓裳笑了笑,快步的走到舞台上,才一出場就帶動了所有觀眾的氣氛。

以練霓裳為首,玉真和清兒都已出場獻唱過自己的個人新歌,引起了廣大觀眾熱烈的迴響,接下來就輪到無痕了。

躲在舞臺後的無痕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早已是嚇的半死,哪還敢上台一步,而且她對自己也沒什麼信心,她唱的歌真的會有人喜歡嗎?

「妳在害怕嗎?」

風清兒站在無痕身前看著她,然後牽起了她的手。

「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妳的歌聲是我們四個人裡最好聽的。不要想的太多,只要誠實的將自己現在的心情表達出來就好。妳很想見『他』吧,那就得拿出勇氣來才行,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到他身邊。」

有了清兒的鼓勵,無痕這會也振作了起來,慢步的向台上走去。

看著底下躁動歡呼的群眾,無痕雖然心底有些退縮,但還是硬著性子走上前來。

因為,自己有無論如何都想要見的人………

這天四位龍女全都是穿古裝亮相出場,畢竟要她們穿露肚肚的小可愛和熱褲,無痕第一個打死不幹。而且這些古裝都是平時她們在崑崙習慣的穿著,一舉一動都顯的自然優雅,更能突顯她們的氣質出來。

「這首歌,我想獻給我所一直在找尋的那個人,希望他能聽的到。雖然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但我祈求,這首歌能傳遞到他身邊………」

無痕這句話說完,音樂的前奏也跟著響起。

四龍女的所有歌曲都是由清兒所編寫,因為她在詞曲方面的造詣在龍族內外可是赫赫有名。這次她為了無痕寫的這首歌,歌名就和團體名相同,同時也是無痕長久以來的心情。

「尋覓」

就在無痕唱沒多久,四周的人聲開始靜了下來,歌聲中的哀傷與思念之意包圍了現場每一個人,更甚者有人當場落淚了起來。

要怎樣唱才是一首好的歌曲,無痕並不知道,她只是將自己此刻的心情給唱出來而已。當一曲唱完,無痕抬頭緊閉著雙眼,但四周依然是壓卻無聲的反應。無痕自問已經做到最好,就算觀眾們不喜歡她也不後悔。

良久,台下聽入迷的觀眾這時才漸漸開始回神,並爆出零星的掌聲。隨著回神的觀眾越多,報以的掌聲和歡呼也越來越熱烈,聲勢是之前三個龍女所無法比擬的。

「她會成為大明星的。」

慕後的三個龍女和牧童笑了,這計畫看來會非常成功,捧紅無痕才是她們最主要的目的,其他人都是插花的而已。

至於台上的無痕,這時則是深深的鞠了一個恭,以謝謝所有觀眾熱烈的支持,但這時她心裡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相公,我此刻的心情……………你聽到了嗎?



只是很遺憾的,遠在非洲地底的大明什麼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只有想叫救命的衝動。在好不容易解決了魔土元素後,沒想到突然間又殺出一條利末安森安森出來。

那條巨蛇的外型顏色,都和大明印象中的利末安森一樣,只是形體似乎更為大上許多。可大明記得,當時它不是被龍牙辰正所化成的青龍拖到河裡消失了,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時可容不得大明多想,利末安森已經氣勢凶猛的往他們衝了過來。

其實大明也不可能會想的到。

當日利末安森被龍牙辰正化出的青龍打的奄奄一息,照理來說應該離死不遠才對,可偏偏這時救了它的,就是災厄元素的氣息。

妖孽為亂也是災禍的一種,所以災厄的氣息很自然的找上垂死的利末安森,不但治好了它,而且還讓它的力量增強了許多。

不過有一點,利末安森早已喪失理智,變成一條只知破壞為亂的蛇妖。

可是當初大明幾人對它的所作所為,卻變成一股深刻的怨恨記在利末安森的身體裡。所以當它在獵食巨型鸚鵡途中偶然發現大明的身影後,復仇的本能隨即被燃起,此後就一直跟隨在大明身後伺機獵殺。

當大明在迪蘭朵的洞窟內消失時,利末安森還為此抓狂了好一陣子,幸好矮人們熟悉地形逃的快,所以死傷很少。

接著利末安森被災厄的氣息所引,本能追著這股氣息來到災厄的沉睡之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大明。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時利末安森兇性已被完全激起,看來不把大明拆解入腹絕不罷休。

大明雖然不知道利末安森為何會在這,但依目前的情況看來,今天不做個了斷是不行了,如果就這樣把它引道思語那邊去,說不定會傷害到思語,大明並不能冒這個危險。

「讓我下去吧。」

大明拍了拍奇奇的背,在奇奇的背上一味的閃來閃去,他自己也不好作戰。利末安森不比魔土元素有些詭異的技能,加上大明有過和它作戰的經驗,自然懂得怎麼應付它。

奇奇依大明的話將他放下,之後隨即飛昇到高處對利末安森進行攻擊,可惜利末安森皮粗肉厚,尋常風刃之類的攻擊對它也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這個蛇妖給我的感覺相當奇怪,應付時請多加小心。」

迪蘭朵感覺到這條蛇妖不只外表看來的如此簡單而已,不免出言提醒大明小心。可這時大明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去回答迪蘭朵的話。

大明知道這時躲到哪都沒有用,因為他身後這條怪蛇會用體型上的優勢破壞掉一切阻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過,不是大就是好,有時候這也會成為盲點所在。

大明這時腦子裡打起了歪主意,一直在利末安森的周圍繞圈子逃竄。利末安森的身體可是長的很,因此追逐中難免會有交疊的地方,不過它完全沒發現到這是大明特意在引誘它的。

利末安森目標全放在大明身上,可卻忘了還有個奇奇飄在空中。

突然間十來顆風壓彈從側邊襲向利末安森,打的它的頭偏翻了出去,並且頭暈目眩了好一陣子,這正是奇奇做的好事。

既然風刃無效,奇奇自然改用另一種方法來進行攻擊。

雖然驅使風力捲起岩石來砸巨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那實在是太過於費力,砸沒幾下後可能就自己先累倒了。而現場的環境顯少有自然的風力讓它驅使,所以能使用的法術和威力就很有限制。

這種風壓彈和阿呆的絕招風彈原理都是一樣的,都是將空氣密集加壓,增加質量及破壞力,不過阿呆的風彈裡有參入自己的妖力,所以破壞力會遠勝許多。

如果阿呆的風彈是大砲的話,那奇奇的風壓彈就是機關槍了。雖然破壞力上有所不及,但數量及連射性絕對是奇奇佔優勢。

就在利末安森倍奇奇的攻擊打到呆掉的一瞬間,大明突然轉身,手上一具長弓以拉至滿弦,並搭上了三隻羽箭。

這具弓箭大明曾交給過薇妮,沒想到今天會再次拿來對付利末安森,就是會爆炸的那副弓箭。

大明弓弦一放,三隻羽箭全往利末安森的嘴巴射去,炸的它嘴巴直冒煙。有一隻箭更是直接釘在舌信上爆炸,痛的利末安森肝膽欲裂。

只是這麼一來,利末安森的身體很自然的回想起過去曾遭受過同樣的傷害,對大明的殺意也變的更加的濃厚了,雙眼甚至是因為暴怒而變的血紅。

不過大明才不管那麼多,手上的弓箭具現化才三分鐘而已,現在當然是把握機會多造成一點傷害。

在受到大明的攻擊後,利末安森也不管身上的傷勢,張牙直撲大明而來。

只是大明當然不可能會站在原地讓它咬,立刻又鑽到了別處去,並順手再賞了它幾箭。大明知道光靠手上的弓箭並不足以解決利末安森,當初怎說當初也是靠龍牙辰正化出的青龍才幹掉它的,可惜這會他手上沒有相同的卡片。

利末安森這時只顧著追逐大明,卻沒發現到它整個身體在大明特意引誘下糾結成一團,等它發現時已經太晚,身體完全纏死在原地動彈不得。

大明轉身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突然生起一股熟悉感,好像自己以前也有做過類似的事,不過怎想也想不起來。

最抓狂的還是利末安森了,大明就近在咫尺而已,可偏偏就卡在那動不到他,而且那傢伙居然就在它面前開始發呆。

被徹底瞧不起的利末安森氣的用頭直敲撞地面洩憤,可是它越是用力掙扎,身體就纏的越死。雖然現在這情況並不是無法解開,但肯定得花上好一陣時間才行,誰叫它身體這麼長又這麼大。

大明拿出身上所有的卡片,然後一張張的挑著,看要怎樣料理利末安森才好。

偶然間,大明看到小雪的卡片臉的人物表情張開了眼,知道現在又能招喚出小雪了,不過目前的情況大明並不打算讓小雪出來幫忙。

小雪不是他的工具,雖然大明知道小雪不會拒絕自己的任何請求,但讓一個小女孩老是捲入危險的事情裡,這怎樣也說不過去。大明寧願小雪出來是陪他聊天,也不願她出來就是要戰鬥。

在掠過小雪的卡片後,大明忽然看到一張卡片,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隨著大明抽出那張卡片,一座巨大的銀色砲台也跟著出現在他身邊。

轟神砲,不可移動式座砲,威力顧名思義連神都能轟殺,具現化時間十秒鐘。

這張卡片當初也是因為實驗性質才放的,不過一直沒有用上。因為這台座砲無法移動,而且也沒哪個目標會死死的定在那讓它打,大明又不想破壞大自然亂放砲,所以就一直收著了。

不過對利末安森可就不同了,那傢伙現在正纏死的無法動彈,體積又那麼大,怎瞄都一定會中,拿來實驗是在好不過了。

利末安森看到身前突然出現的一座超級大砲,而且砲口還正對著自己,嚇的連眼珠都快掉下來了,再怎說它也曾經是個人,多少還記得眼前的是什麼東西。

雖然轟神砲聚現化才十秒鐘,但射擊準備等已經一切就緒,處於隨時都可發射的狀態,十秒已經很夠用了。

大明拍了轟神砲一下,巨大的藍白色光束隨即從炮口內射擊出去。

光束貫穿過利末安森,直往它身後的黑暗空間奔去。

「威力……好像強過頭了。」

光束射擊只持續了兩秒鐘就消失,之後一切歸於寧靜。

利末安森的身體經過光束貫穿後,所剩體積已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被光束命中的部份已化為飛灰,剩下在地上的只是一節節還在扭動的殘軀,包括利末安森的頭部在內,那不甘心的雙眼還一直死盯著大明。

連大明自己也沒想到這玩意竟然有這種威力,一時間也呆住了,但隨即驚覺不對。

這麼大一股能量在這地下世界爆發,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就在大明剛想完,強烈的地震立刻襲來,搖晃程度的甚至讓他站不住腳,光束消失的那端則傳來不絕於耳的轟隆聲,看來那頭的空間已經整個垮掉了。

大明暗罵自己居然在這種密閉的地方拿這麼危險的東西出來亂玩,還好光束射去的方向和思語所在的地方相反,不然這下他可就恨死自己了。

這時大明也沒時間自責,他頭頂的岩石也開始砸落下來,於是趕緊和奇奇逃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利末安森,誰也沒心情再去惦記著它。

轟神砲所造成的影響不只於地下世界,地表上也因此而引起巨大地震,大地甚至均裂開來。

雨林內多處土地均已死去,棲息於內的生物也都跑的精光,所以並沒什麼死傷出現。

只是神祕巨林的牧樹人長老野槐哀傷的看此異變,心中若有所悟。

毀滅的前兆………已經開始了。

同樣的地震,也驚醒了睡夢中的思語。

思語醒來後,發現那小男孩還雙手捧著餅乾坐在原地,急忙牽著他的手要去尋覓一處安全的地方躲避,因為她們這裡頭頂上也不停的砸下岩石。

兩個小孩在地震中搖搖晃晃的走著,站也站不穩,周圍的石柱石壁也隨著地震慢慢的頃倒,狀況十分危急。

「小心!」

只是兩個小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跑不到哪裡去,突然思語眼見一根巨大的石柱往他們倒來,立刻將小男孩推離開………

良久後,地震才平息了下來,但各地這時以是滿目瘡痍的景象。

地面上因為地層崩潰,所以地型產生了極大的變化,雨林週遭的城市和國家也因這次的巨大地震搞的人心惶惶。

森林枯死的變化和先前出現的各種異象,早已讓民眾心理的不安漲到最高點,於是大規模的逃難人潮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社會機能停擺,人民四處奔散,小一點的國家甚至於可說是面臨了亡國的狀態。

在新聞媒體的傳播下,恐懼與不安的心情迅速的壟罩在整個世界。

若大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無意所造成的,真不知會有何感想。只是算起來,災厄也脫離不了關係就是了。

只是對某一部分人來說,目前在非洲所發生的大規模災難,並不是什麼值得需要去注意的事,反正不是在自己門口發生。

例如明月掌權的那位御堂老爺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雖然電視上每天都在報導有關非洲那邊的異變,但他老人家可沒心情去注意那些事,現在要煩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御堂徹一郎,明月派流裡最高的實質掌權者。

明月對內掌握著日本全國一部分大大小小的神社,旗下術士、異能力者不計其數,實力非常雄厚。對外則是以三月印財團而聞名,是日本前三大的財團之一,財力之龐大可想而知。因此明月在日本政界、經濟界、甚至軍界都有一定的影響力,其實質掌權的御堂徹一郎,更是個跺跺腳就足以讓日本天翻地覆的大人物。

曜日、明月、隱星三雄鼎立,是屬於日本不公開的另一股地下勢力。

以往三方各自都是有所競爭,但這局面卻在八年前有了改變。

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明月的御堂三郎力壓群雄,以一個名為「煉獄」的超級恐怖式神震攝了所有人,在無法反駁的實力下,這個人成為了前所未有過的三宗共主。

可是御堂三郎卻在式神大會結束後就消失了,任誰都找不到他。所以名義上三宗雖然已被統合,但實際上大家還是各過各的,誰也不聽誰的號令,情況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但是最近,在三宗裡流傳著一則消息,而且是有人特意放送。

內容是在台灣那裡,出現了一個使用式神「雪姬」的男子。

三宗裡人人都知道,「雪姬」的所有人,就是那個已經失蹤的御堂三郎,無端曠職八年的三宗共主。

所以這個消息一出來,在三宗內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當然這個消息,御堂徹一堂沒理由會不知道。只是因為三聖靈封印的關係,在徹一郎的記憶裡御堂三郎是他的一個養子,至於大明的事情則是全被遺忘掉。

這會兒,明月三大家族的高層們全聚在一起,為的就是御堂三郎的事。而出席的人當中,包含了御堂美幸、神宮千代、草薙葵等三個當年和大明相處過的女子,不過她們都一樣忘卻了當年發生過的事。

御堂三郎這個人,對明月來說意義非常重大。

雖然這個人失蹤了八年,但現今的明月御主依然是掛著他的名字,反正實權都是掌握在御堂徹一郎的手中,御主有沒有人其實並沒差異。而之所以還將御堂三郎奉為御主,主要還是看他三宗共主的這個地位。

當年御堂三郎因為失蹤,所以三宗的統合並未進行,但他三宗共主這個地位還是有效的,所以御堂三郎只要回來明月,曜日和隱星都無疑將被明月所統帥。

為此,明月三大家族多年來就一直在尋找御堂三郎的下落,只是長久以來並無任何收穫。

這次雪姬出現的消息,立刻讓三大家族招開了緊急會議。

「已經確定消息的來源處嗎?」

御堂徹一郎坐在首座上發言,八年的歲月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那雙眼睛依然是精明的嚇人。

對御堂徹一郎的問題,負責情報網的草薙家那邊則是站起個人來報告著。

「消息的來源是由曜日叛離的一個術士放出來的,詳細經過並不清楚,但聽說隱星的伊達也在場目睹到了雪姬,所以可信成分應該很大。」

「能聯絡上隱星的伊達求證嗎?」

「聯絡了多次,但目前隱星方面推說找不到人,想來其中必有內情。」

徹一郎揮手讓那個人坐下,自己則是沉思了一會。

「這次的事情不論真假,都要查個清楚。若是真的,一定要把三郎給帶回來,美幸、千代、葵,這事交給妳們去辦,有需要什麼不用通報自行調度,本家這會全力配合妳們。」

「嗨!」三女莫無表情的點頭應聲,沒有任何異議。

「三郎對我們明月有多重要,我想就不需要再強調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將他給找回來。」

御堂徹一郎環顧著室內,眼中盡是冷然的目光。

所有人躬身齊聲應和著。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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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9:45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八 亞瑞特


沉寂的黑暗地下世界中,小男孩的哭聲再次響起,而且這次哭的更為淒厲。

雖然小男孩自身毫髮無傷,但思語在他眼前被岩石掩沒的那一幕,讓小男孩想起了很多他不願回想的過去。

這樣的事情到底是重複第幾次了………

許多靠近他身邊的人總是會莫名奇妙的遭遇到不幸,輕則驚嚇一番,否則傷重人亡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很多時候,小男孩都被視為災星而遠離。

到最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留在小男孩身邊,也沒有人願意與他在一起,所以他永遠是自己一個人。

小男孩知道這全都是因為他自己的緣故,但他也不想的,他根本從未想要傷害任人,可是他天賦的能力就只有帶來不幸而已。

到最後,小男孩學會的唯有哭泣………

「你怎又在哭了?」

思語的小臉突然從亂石堆下冒出,在手上荒獸之石的光芒照耀下,臉色顯的特別的蒼白。

剛剛她身邊幸好有塊大石頭抵住了倒下的石柱,所以思語才沒被壓到,但那危險的情況已經夠讓她嚇的滿臉蒼白了。

小男孩看到思語突然冒出頭來,忽然間自己也楞了一下,不過隨即跑到思語旁邊去,幫她搬開身邊的石頭。

兩個小蘿蔔頭忙了好一會後,思語這才從石頭底下鑽了出來。

「剛剛好危險。」

思語驚魂未定的說,要不是有塊大石頭擋在那,她這條小命可就得掛在這了。

小男孩看見思語無事,臉上也逐漸露出了笑容來,只是他臉上的淚痕還未乾,模樣看上去頗為怪異。

思語看到這情況,便拿出手帕將他的眼淚給擦乾。

「不用害怕,等思語的爸爸來以後,一定會把我們救出去的。」

這句話不但是在鼓勵著小男孩,也是思語在鼓勵著自己。

剛才的情況,是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接近,在以往被眾人呵護的生活中,這根本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若說之前思語心中還有抱持著一絲出來遊玩的心情,也在剛剛的劇變中蕩然無存。她對大明口述的冒險事蹟有種嚮往,可是真正身處其中,才發現這並不是多麼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尤其是在生死邊緣之間遊走時。

爸爸以前每天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思語忽然明白,當初詩函媽媽為什麼會這麼極力反對讓爸爸出來。因為如果是她,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處在這麼危險的生活中。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目前還是先找到大明比較重要。

可忽然間,地面再次搖動了起來,而且這次伴隨著很恐怖的吼叫聲。

思語嚇的和小男孩趕緊跑到比較安全的地方,怕遇上和剛才同樣的事。所幸這次並沒什麼事情發生,地震也很快就結束。

只是那從地底深處傳上來的嘶吼讓思語印象十分深特,就像有東西快要衝出來一樣,她知道現在已沒剩下多少時間,得盡快和大明會合才行。

「我們走吧,不能一直等待下去了。」

思語把手伸向小男孩攤開。

小男孩起先呆呆的,然後有點怯生生的握住思語的手掌。

到底有多久不曾和別人這樣手牽手了呢?

有很久了吧,久到小男孩自己都忘了有多漫長的歲月………

但至少此刻,他不是孤單的。

這認知讓小男孩心底有種暖暖的感覺。


如果思語這邊的情況用個慘字來形容的話,那大明的情況就是慘上千百倍了。

天頂的碎石不斷落下,周圍石壁石柱紛紛的崩裂,整個地下空間就像快要垮了一樣,連躲都沒地方躲。

最後還是奇奇全力架起風盾,加上大明化出一把碎石大木棍出來東敲西打,這才勉強撐了下來。那情況絕對要比思語的遭遇危急萬分,片刻都分神不得。可偏偏這時大明最擔心的就是思語的情況,在精神無法集中下,狀況自然是險象環生。

最後雖然硬是撐了下來,但大明也全身多處大小傷痕不斷。

正當大明以為轟神砲引起的地震過去後,另一個地震緊跟而來。

這個地震和之前的不同,是由地底下所傳上來的,而且大明也如同思語聽到那恐怖的吼叫聲。

瞬間大明暗叫不好,看來是轟神砲引起的地震徹底激醒了底下沉睡的那個東西,這下可糟了。雖說大明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可是一點都沒有打算要去面對那玩意,畢竟他還有個女兒要顧,不能在讓思語涉入危險中了。

不過還來不及讓大明多想,他腳下的地面忽然整個崩裂開來,這整片區域都在往下陷落。

幾乎是出自本能的反應,大明左掌中的骨鏈脫手而出往天頂衝去,硬是紮入堅硬的岩石裡。吊在半空中的大明搖搖晃晃的,腳下是無法估計的深淵之地,又是一次死裡逃生。

接連兩次被這條模樣怪異的白色鏈條給救了,大明對這東西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只是現在的時間和地點真的並不是適合研究的好時機。

從深淵中,接連的又傳出幾聲吼聲,大明聽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底下的東西碰頭,先去找到思語對他來說比任何事都重要。

但世事總是不盡人意,尤其是在災厄的地盤上。

就在大明想找奇奇來帶他到安全的地方時,下方傳來的拍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翅膀拍擊空氣在飛行的聲音…………

大明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臉色全都變了樣。

因為朝他們飛來的這個物體,竟是大明認為應該被轟成灰的利末安森。

雖然此刻的利末安森形體並不完整,只剩下連著頭的一截斷軀,段區末端血淋淋的一片,還正不停的滴著血,而那蛇頭也因轟神砲的影響被轟去一半,露出裡面稀巴爛的紅色物體。

但最讓人意外的,是這時利末安森的身軀上長出一對大大的羽毛翅膀並拍飛在半空中,下巴下方還有兩支長的不像話的銳利鳥爪子,樣子不僅畸形,還十分恐怖。

那翅膀和爪子大明是越看越眼熟,最後赫然發覺到,這不就是他們來的路上所遇到的那隻巨大鸚鵡嗎?怎會長到利末安森身上了。

可大明這時已經沒時間能思考,因為利末安森正用笨拙的飛行姿勢連衝帶撞了過來,大有不死不罷休的氣勢。

大明看利末安森嘴巴張到了極限朝自己而來,可是萬萬不想與它有任何親密的接觸,於是急忙左手一抖,扯出了骨鏈固定在岩石的那一頭,身子隨著自由落體筆直墬下。

雖然大明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了利末安森的蛇吻,可底下等著他的卻是無止盡的深淵,幸好這時奇奇從側突然插入了進來,叼住了落下的大明。

只是危機還尚未解除。

這帶區域的地面全都塌陷,大明連個立足點都找不到,更別提對付會飛的利末安森。奇奇也因為多帶了個人,飛行的動作顯得遲緩的多,同樣不利於應付敵人。

「奇奇,把我弄到那傢伙身上。」

大明指著飛撲來的利末安森。既然情況如此不利於他們,那乾脆就在利末安森上解決它吧,到時候再想辦法脫離。

奇奇聽到大明的話後,也立即竄身向利末安森衝去,途中還丟出了幾發風刃擾敵。

不過利末安森對風刃的攻擊之毫不予理會,任憑它吹砍在身上再添幾道傷痕。此刻它是真的殺紅了眼,眼裡能看到的目標只有大明一個,除非將這傢伙撕裂成數十塊,不然它的怒氣將難以平息

就在雙方要撞在一起時,奇奇的身形突然攀升,接著甩動脖子將大明往利末安森的背上甩去,不料利末安森拍動翅膀的氣流卻將大明吹偏了一點。可這一偏不但讓大明沒落到奇奇的預計中位置,反而斜下往深淵摔去。

危急時刻大明左手一抖,骨鏈脫手而出纏上利末安森翅膀的根部,接著骨鏈一收,將大明扯回了利末安森背上。

這條骨鏈已經出現了兩次,大明多少也有點了解該怎麼去使用它。

利末安森對於大明爬到自己身上一事顯然相當氣憤,可偏偏它的身體只剩下短短的一節,想轉頭噬咬大明也做不到,氣的它到處亂飛亂撞,甚至在空中大玩三百六十度迴旋特技。

大明一手扯住骨鏈,另一手化出一把有倒鉤的長劍刺入利末安森的背上,並半跪著穩住身子。這是他第二次踩在利末安森背上,這次一定要徹底解決它才行,大明不想有第三次的機會再遇上。

雖然砍掉利末安森的翅膀是很直接了當的做法,但是大明不確定它還會長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想來想去還是直接給予致命性的攻擊比較妥當。

只是說到這,大明發現自己手上似乎沒什麼能一口氣解決利末安森的武器。

「這下要命了,要怎解決這傢伙。」

大明嘆氣的說,那他爬到利末安森背上不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嗎。還是直接砍了利末安森的雙翼,趁它無法動彈時趕緊去找思語溜了吧。

「王,請用我的力量吧。」

口袋中的迪蘭朵發現了大明的窘境,於是提出她的意見。她們這些始祖荒獸雖然蘊藏的力量十分強大,但本身卻無法將它發揮出來,必須經由媒介才行,而身為荒獸之王的「絕」自然是最好的媒介。

「用?怎麼個用法?」大明奇怪的問,迪蘭朵的話他完全聽不明白。

就在大明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胸口的迪蘭朵忽然化成一股暗金色的光芒撲向他的左手。霎那間大明只感到左手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沒多久後,一個暗金色的拳套包覆起了大明的左掌。

那是種露出五根手指,只包覆住手掌的拳套。

拳套的面上有著斑駁複雜的花紋,以黃、綠、黑三種顏色的線條所組成,而且線條上隱約在流動著這三種顏色的光芒。材質方面,大明穿戴時的觸感像是柔軟的皮製品,但外觀看上去卻像是金屬物質,所以大明也搞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迪蘭朵………怎會突然變成這種東西?

大明此刻已經訝異的不知該怎反應是好,不過利末安森才不會給時間讓大明發呆,繼續在空中大玩迴旋特技。

這時大明得專注全部的精神,才不至於被拋下利末安森的背上。

「王,請用我的力量吧。」

迪蘭朵的聲音在大明心中響起。

「能用的話我也想用,只是該怎麼做我卻是毫無頭緒啊。」

「隨著感覺走即可。王,隨著感覺走…………」

迪蘭朵說完這句後,就沉默了下來。

「你這麼說也太攏統…………」大明話才說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這時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左掌中正有某一股力量在積蓄著。而且那股力量牽動起他全身的氣息,使之源源不斷的向那股力量湧去,連帶的使那股力量累積的越來越龐大。

可讓大明疑惑的是,這種感受明明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但為何卻又那麼的熟悉。

「感覺……隨著感覺走。」

大明反覆的唸著,他發現自己好像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自己做出了反應。

握拳,凝聚壓縮左手的力量,然後一拳轟下。

就像大明在以往大大小小的戰鬥中所做的一樣,如何正確又有效的揮拳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之一。

只是那股力量一打進利末安森的體內,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樣,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明當場愣住,不明白事情怎會變的這樣。按照他的感覺來說,剛剛那一拳多少都會造成些傷害才對,可利末安森連個破皮都沒有。

但真正讓大明吃驚的還在後頭,利末安森身軀上的傷口這時不知怎麼的正開始癒合了起來,而且速度飛快的嚇人。雖然沒長出那已經斷掉的身軀,但傷口部分已完全自行密合,甚至是長出新皮來。

該不會………是自己打的那拳的效果吧!

現在大明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自己居然跑去幫敵人補血,唉………

利末安森這會不但傷勢痊癒,而且還變的精力充沛萬分,所以飛的也更加帶勁了。一雙翅膀啪的虎虎生風,極力想把大明給甩下來。

「迪蘭朵,妳這到底是啥鬼能力,可被妳給害死了。」

大明嘆息的差點想哭,然而迪蘭朵卻沒回他任何一句話。

就像璐考妮雅在物化後,大明能使用其結晶的能力。迪蘭朵在變為輔助型態後,也擁有她自身才有的獨特力量。

那是一種能促使萬物成長的能力,無論是物理還是非物理存在,就算是死物也能賦予它生命,同時這能力也可以用來治療萬物。

或者更簡單的來說,這是一種生命之「源」的存在。

迪蘭朵的屬性中,土和木代表著生命的起源,黑暗則為蘊育生命的搖籃,象徵著慈愛與呵護。這三種屬性的結合,造就出了迪蘭朵的存在。

雖說迪蘭朵物化後,經由絕的手能賦予任何事物生命之力。但一個個體的容量總是有限的,一但超出所能容受的上限,這份本該受祝福生命之力反而會造成非常可怕的後果。

現在的利末安森,就是處在這個情況中。

只是它因為身體的痊癒變化,充沛的精神正處於過度的亢奮中,反而沒發現到自己身體變的很不對勁。在大明的眼中,利末安森痊癒後的身體居然開始脹大了起來,就好像被灌了風一樣,而且體型越來越大,越來越圓滾滾的。

就好像………一個隨時會爆的氣球一樣。

當這個認知湧進大明腦子裡時,大明立刻收起骨鏈,順勢自然的被利末安森拋離出去,一旁伺機以久的奇奇立刻上前叼住大明。

「快走!」

大明放聲喊著,奇奇也意會的全速離開。

看到獵物倉皇逃逸,利末安森當然是立刻要追擊上去。只是它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竟然絲毫不聽使喚,像是個圓滾滾的氣球般漂浮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就算利末安森想做些什麼,這會也為時已晚。

在大明逃出後不久,利末安森身體的負荷度也衝破了臨界點,突然間「碰」的一聲爆炸開來,徹底化為漫天紛飛的紅色碎末,連塊大一點的碎肉也找不到。

任憑利末安森再怎厲害,這次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無盡深淵底下的那個東西似乎是感覺到了利末安森的消滅,又再度發出那恐怖的咆嘯聲。只是這會大明並沒心情理它,讓奇奇趕緊往思語所在的方面前去。

「迪蘭朵………妳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

大明看著手套喃喃自語的說。

這時迪蘭朵的聲音又突然出現在大明的心中,並大約敘述著自己的能力。

「套句電玩用的術語,剛剛的情況就是補血補到破表吧。哈哈………」

大明神色怪異地打哈哈說,這種死法好像亂愚蠢一把的。

「不過這次真的非常謝謝妳,妳的能力救了我們一命。」

「這是王您自己的力量。」

「我?」迪蘭朵的回答讓大明又矇了。

迪蘭朵這份力量的強弱,和絕的力量大小是成正比的。

先前大明已有小部分的力量衝破三聖靈的封印,所以他才能以用輔助型態的迪蘭朵,可假若換成八年前的大明的話,剛那一拳瞬間就足以讓利末安森自毀,不會讓它還有時間掙扎。

「我怎麼越聽越不懂了?剛那不是妳的力量嗎?怎又扯到我身上。如果說我有幫上忙的地方,也不過就打了利末安森一拳而已。」

「總有一天您會明白的。如今我的使命已經結束,荒獸之石也交回到您手上,我想我也該『回去』了。」

剛才大明使用她的力量時,迪蘭朵感應到了璐考妮雅的存在,也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等待了這麼長遠的日子,終於要回家了,回到同伴身邊。

「往後若需要我的地方,請呼喚的我名字吧………」

這是迪蘭朵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接下來大明只看到左手掌的拳套突然化成光芒消失。剩下的,只有在大明左掌中的一張卡片而已。

不過那張卡片可真的讓大明嚇了一跳。

除了卡片上的圖案與名字不同外,這張卡片和小雪的卡片並沒有什麼不同。

「小雪她……應該也和荒獸有關吧。」大明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解決利末安森後,大明和奇奇全速往思語所在的方向趕去,深淵底下的那個東西反應越來越大,真不知它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來。

「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大明看著儀器,紅色訊號光點的顯示就在螢幕的正中央,思語離他不會太遠了。這時奇奇似乎發覺到了什麼,對著大明沉鳴幾聲後迅速的竄開,大明見狀立即跟上。

「喔!謝天謝地。」

當大明看到安然無事的思語時,立刻衝了過去。

原本在岩石堆裡爬上爬下的思語,忽然間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抬頭一看,幾日不見的小雪貂正站在岩石上側著頭看著她。

「奇奇──!」思語驚喜的叫了出來。

只是話還沒說完,思語乎感到身子騰空了一下,已被大明給抱在懷裡。

「爸爸!」思語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大明則是拼命一個勁的猛道歉,他這父親當的太失職了,居然讓女兒一個人迷失在這種鬼地方。

「妳沒怎樣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大明拉著思語左看右看。除了思語全身弄的髒兮兮,臉色略嫌蒼白了點,此外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礙,只是大明就是放心不下。

「我沒什麼,爸爸你放心啦。」

思語看大明急的快要在原地團團轉,趕緊出言安慰他。雖然這段時間真的蠻難熬的,但是看到大明這麼替自己擔心的模樣,思語也就覺得沒有什麼了。

「抱歉,讓妳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種地方,一定感到很害怕吧。都是當老爸的太沒用,沒有保護好妳。」

大明神色越說越是黯然。

雖然思語努力的裝做沒事的樣子,但一個才六歲的小女孩遭遇到這樣的事,絕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這種恐怖怪異的遭遇,就算是個大人也不一定能忍受的住,更何況只是個小孩子。

只是,這種事尋常人就算想碰到,也是不太可能遇的上的。

「真的沒事的啦,況且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你看。」

思語看大明慚愧的頭都快低到地上了,在不出言阻止的話,可能會挖洞鑽進去吧,於是急忙指著小男孩。

「嗯?」

剛才大明整個眼裡都只看到思語一個,並沒有注意到多了一個小孩子存在。因此當他看到那小男孩時也楞住了,這小鬼從哪來的?

「爸爸,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好像是迷路的樣子。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思語忽然想起來,這現在她還不知道小男孩叫什麼。

「亞……亞瑞特。」

小男孩怯生生的說,可一雙眼睛卻死盯著大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是見鬼了,這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大明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但隨即又沉思了下來。

若說這小鬼沒問題,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吧。

「爸爸,亞瑞特一個人在這裡哭的好可憐,我們也帶他出去吧。」

思語沒想那麼多,一味的央求大明著。

「好吧。」

可最後大明還是敵不過思語的請求,況且他看那小男孩也不像有害的樣子,也就點頭答應了。

大明先哄著思語用了一些水和食物,打算休息一下在出發。這段時間內,大明發現小男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不放。

「怎麼了嘛?」

那目光大明感覺不到帶有惡意,但是夾雜著的情感卻很複雜。大明雖說不清他目光裡有些什麼,但那種眼神不像是個小孩子所會擁有的,比較像是個經歷風雨過的大人。

小男孩看到大明向他問話,趕緊搖了搖頭,然後把頭轉向別處。但過沒多久,又把眼睛轉回來看著大明。

大明知道問不出什麼,所以也不在追問下去。

他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如何趕快離開這裡,畢竟他們腳下還有個隨時會爆發的危險在,大明絕不會拿思語的安危來開玩笑。

只是………底下那傢伙如果跑了出去,也差不多等於世界末日了吧。想到地上那片荒蕪死寂的森林,大明就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可不管怎麼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送思語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大明在休息時,先讓奇奇飛到天頂上探路,看有沒有路能往上繼續走的。

照理說迪蘭朵應該會比較熟悉這裡的地形,可她卻突然變成了卡片,卡片圖案又是閉上眼睛的,因此大概有好一陣子無法叫喚出她來,所以無法幫上忙。

奇奇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回到大明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和他說著,情況似乎很有收穫。

看奇奇和大明倆之間很認真的討論著,思語心裡有一個奇怪的感覺………他們啥時變的這麼要好了?

「思語,聽我說,等下奇奇會先帶你們上去………」

和奇奇商量完之後,大明轉身和思語說著。因為奇奇沒辦法一次載他們三個人上去,所以必須分兩批走。

「到了上面後,乖乖的等爸爸,知道嘛?」

大明整理了一下思語的衣服,並且詳細囑咐著。思語則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沒做任何反駁。雖然誰都沒說,但他們心裡都明白現在的情況真的非常危險。

目前光是站著,幾人就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地面傳來的震動。

不是地震那種,而是更小、更快速繁密的抖動,彷彿就像大地的顫抖一樣。小塊的碎石都開始在地上跳動著,發出扣扣的敲擊聲。

災厄要開始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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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51:22 | 顯示全部樓層
之二十九 荒漠森林



大明又再三叮嚀幾次後,思語和亞瑞特才騎上變身為風侯的奇奇,往天頂的方向飛去。在那裡,奇奇有發現到一條往上走的路徑,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通往地面,但大明想總得試試看才行。

看著思語她們不斷的飛高,直到被黑暗掩沒了身形後大明才收回目光。剩下自己一個人大明也不知做什麼才好,於是便在原地靜靜的等著奇奇來接他,可這時地面傳來的震動突然又加劇起來。

大明正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時,腳下的地面忽然間蹦出了裂縫,而且呈放射狀迅速地往外的擴行。

想起之前地盤整個崩潰的情況,大明立刻拔腿就跑。就在他離開沒幾秒,原本他所站的地方轟的一聲塌陷下去,而塌陷的地方又傳來那恐怖的吼叫聲。

「追來了嗎?」

大明甩出左掌的骨鏈,釘在岩壁或石柱上東飄西盪的快速移動著。

依他的想法,大概是他和利末安森之間的紛爭把這傢伙給吸引過來的。

然而這次地盤的崩塌並沒有之前的那麼激烈,當深淵擴大到某一個特定的範圍後,崩潰就停止了下來,留下約足球場般寬的深淵地洞。

「奇怪,就這樣而已?」

大明站在深淵的旁邊看著,尋思這次的規模也太小了一點,照理說底下那傢伙的威能應該不只如此。

突然間一隻黑色的巨大手掌自深淵中竄出,重重的往大明拍打去,且那手掌大小就比大明大出好幾倍,倉皇間還真不好閃避。

危急時大明把骨鏈往後一甩釘著一塊大岩石,然後收起骨鏈借力拉著自己向後退行,避開這突來的攻擊。

那隻手掌被渾厚的黑色霧氣包裹著,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真正情況。緊跟著,另一隻手掌也伸了上來,就像是有什麼要爬上來一樣。

要逃嗎?

大明暗自問著自己。

這些年來大明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曾逃避過,甚至於是想都不曾想過。反正爛命一條拿來玩,死了也就算了,所以怎樣都無所謂。

但現在不同,他有了很重要的家人在。雖然是莫名奇妙冒出來的,但是大明自己卻相當重視她們,尤其思語又是他自己帶來到這種危險的地方,大明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思語重要嗎?……………大明問自己。

她是最重要的!

大明猛然的抬頭,這時一團巨大的人型黑氣已經從深淵中冒了上來,看情況就是引起這次騷動的主要罪魁禍首,被迪蘭朵稱為災厄元素的傢伙。

雖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那散佈於周身的黑氣,一眼望去就讓人感到不安和不詳的氣息。

大明此刻無意和災厄多做糾纏,只想盡快的帶著思語遠離這塊危險之地,因此轉身掉頭跑開,希望爭取點時間等奇奇回來接他。

可突然間黑色巨人嘶吼了起來,無數隻黑色手掌從他身後竄出,並往大明拍擊而去。

這時大明可沒空去大驚小怪,光躲都快沒時間了,還哪來的空閒去訝異。

黑色霧氣聚成的手掌如同砲彈般紛落而下,破壞力方面也相當可觀,被擊中的地方絕對是一個深坑在那,大明可不敢想像自己被擊中後會有怎樣的下場。

有好幾次大明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被打到,幸虧多了一條能隨他心意而動的骨鏈在,每每能將自己從危險中拉開。

但是黑霧手掌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大明就算在會閃也沒用,最終還是面臨了避無可避的狀態,一隻黑霧手掌朝他迎面而來。

這時大明正藉著骨鏈由一處横移到另一處,人在空中根本無從躲避或閃移,於是右手化出了一面「聖騎士之盾」來抵擋,這是大明手上的卡片中防禦力最強的盾牌,但至於能不能擋住手掌的攻擊,沒拼看看是不曉得的。

然而盾掌交擊之際發出了很巨大的一聲撞擊聲,黑霧手掌化為霧氣消失,但聖騎士之盾則整個碎裂,大明也被撞擊的力道給衝擊出去,整個人撞在身後十來公尺的岩壁上,並且嘴角邊留下了一屢鮮血。

痛死了………

大明強忍著劇痛,會痛就表示還沒有死,沒什麼好叫的。只不過他最強的盾牌一照面就碎了,表示防禦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看著迎面飛舞而來的黑霧手掌,大明腦子裡產生了一個想法。

既然擋不了,那就斬開它吧。

只是……要用什麼去斬?自己最強的盾牌連一下也撐不了,大明不認為其他武器能好到哪去。

就在這時,一堆黑霧手掌已經衝到大明面前了。

他需要一把能斬開這些鬼東西的武器………

眼看著大明就要被手掌拍成肉餅,這時他的身體又做出了比大腦還快的反應。

瞬間在大明身前的一堆黑霧手掌,刷的一聲變成霧氣消失。剩下的,是大明左手握著的一把劍。

那是把長的有點離譜,可是卻又很纖細的一把白色長劍。

像是一把長劍,又像是一把棍杖。

它不是由金屬所構成,而是由白色的骨質物所組合而成,劍的兩旁無鋒,取而代之的是排密麻的骨刺倒鉤。

不管大明怎看,都覺得這把劍越看越像那條骨鏈,只不過是疊密起來而已。

「那條鍊子還有這種變化嗎?」大明愣愣的說了一句話。

但現在的情況可不容他有時間發呆,前方又有一隻黑霧手掌衝了過來。

大明輕輕的揚起劍杖對著那隻手掌一劃,就彷彿切豆腐般,那隻手掌輕而易舉的被劃成了兩半,然後就像泡泡一樣「波」的一聲消失。

接著大明又拿著劍杖對身旁的大石頭揮了幾下,瞬間一顆碩大的石頭就分解成了好幾小塊。

「好利…………」

大明不是訝於劍杖的銳利,而是腦袋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這時又是一堆黑霧手掌攻了過來。

不過既然能斬這黑霧手掌,大明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一把劍杖舞的密不透風,瞬間將所有近身的黑霧手掌全清掉。

這時奇奇也從遠處接近了過來,大明衡量了一下情況後,隨即跳到奇奇背上。雖然他多了一把強力的武器,但並不代表這就有能力足以和災厄對抗,大明不想用思語的安危來賭這點。

由高處往下看,大明看見那個黑色巨人右手高高舉起,好像還不死心想抓住他一樣,真不知為什麼它為何會如此執著,自己有什麼地方觸怒到它了嗎?

當然大明怎也想不到,這是災厄對他身上絕的氣息所做出的本能反應。

因為災厄找他………已經好久好久了。


「爸爸!」

思語看到大明平安無事的上來,高興的撲到他身上去。剛才底下傳來激烈的碰撞聲,讓思語可擔心極了。

大明一邊抱著思語應和著她,一邊看著奇奇所找到的路徑。

其實那也不能稱的上是條路,充其量也不過是條向上延昇的的寬大裂縫而已。不過這對大明來說已經夠了,只要一直往上爬,總是會到達地面的。

他們現在的位置正於天頂旁的岩壁平台,往底下看去只能看到黑沉沉的一片,但災厄的吶喊卻不斷的從底下傳上來。

亞瑞特看著底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走吧。」

不知災厄什麼時候會追上來,還是儘早離開為妙。

大明把思語和亞瑞特安置在奇奇背上,他們兩個小孩子想爬這種近乎垂直裂縫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讓奇奇帶著他們慢慢飛。至於大明自己則有多次攀爬這類地形的經驗,加上他多了條能隨心所欲的骨鏈護身,所以並不是什麼問題。

不過大明有件事卻覺得很奇怪。

自己在找思語的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發生過幾場戰鬥,又和利末安森打的蠻激烈的,剛在面對災厄時甚至受了點傷。

可為什麼自己的身體依然彷彿沒事一樣,體力不但十分充足,全身上下甚至一絲疲憊感也找不到。

大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比一般人還要強建許多,但以往也沒有恐怖到這種程度。他想了一下,除了昏厥那段時間沒記憶外,此外印象中並沒有發生任何值得注意的怪事。

對了!這條骨鏈的出現也是在昏厥之後才出現的,難道說那段時間裡真的發生過什麼事?不然自己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昏倒在地,卻什麼都不記得。

然而怪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不只是這個地方,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是。

大明甩了甩頭,現在想什麼都沒用,還是先把思語送出去在說吧。

接著大明拋出骨鏈,借力在裂縫中竄行著,奇奇則載著兩個小孩子緊跟在其後。因為有奇奇幫他照顧思語,大明在沒有後顧之憂下,行進的十分迅速。

期間大明發現自己各方面的體能都有大幅的增進,跳躍力方面更是高的嚇死人,輕輕一躍就有五、六公尺,已經不像是個人類了。

如果說真有個被他所遺忘的自己,那大明很好奇那個自己到底會是什麼東西。難道真如他胡思亂想的那樣,是個怪物嗎?

大明只能暗自苦笑著。

途中大明幾人停下來休息了幾次。雖然大明是沒差,但兩個小孩可不一定受的了,尤其思語經過這幾番波折,顯色顯的非常憔悴,讓大明看的十分心疼。

「思語,你會想家,想媽媽嗎?」

當幾人吃點東西後在休息時,大明這樣問了思語一句。

思語是被呵護長大的小孩子,和詩函在一起的時間也比自己這個半路冒出來的老爸長的太多,而且想必思語她還是第一次離開家這麼久的一段時間。

「有一點………」

思語有點遲疑的回答著,她並不想騙大明。離家這麼久,又碰上這麼多事,說不想家是騙人的。

「不只一點,是很多點吧。」大明看思語的臉色也猜的出來。

「嗯………」思語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當初是她任性自己偷跟了出來,事到如今怎能在跟大明說想家呢,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放心吧,爸爸一定會把妳帶回家的,相信爸爸。」大明摸著思語的頭。

「我一直都很相信爸爸的!」思語兩頰氣鼓鼓的說。

大明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笑。

亞瑞特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兩眼裡似乎有些艷羨。

因為大明和思語之間的關係讓他感覺很好,很溫暖,而自己已經有許久不曾感受到這些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個人對他這麼好的………

不管自己惹出了什麼樣的麻煩,他總是摸著自己的頭笑笑就算了。

只是這個人卻為了對一個女人的承諾,選擇與自己在內的六個人對立。

但亞瑞特從未把他看成是敵人,雖然當時自己兩三下就被打倒,但亞瑞特從未懷很在心,他只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這個人卻徹底消失了,亞瑞特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

只是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情形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個名為亞格斯‧凱雷伊斯威特的男人…………

也就是七大元素體之首,冠以毀滅之名的「絕」。

經過一段時間後,小男孩頭腦清醒了許多,也慢慢的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絕,也包括他自己的事。

亞瑞特‧曼徹斯,小男孩的真正名字,同時也是災厄之名,禍害與苦難的化身。

「好了,該出發了。」

休息一陣子後,大明站起身來準備出發,再怎說這裡都不是可久留之地。

可他萬萬想不到,真正的災厄居然就在他身邊,底下那個不過是亞瑞特的力量殘存所化成的東西而已。

此時亞瑞特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不知該從何說出口,於是便靜靜的跟在大明身邊。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也是絕,但已經不是從前對自己那麼溫柔的亞格斯了………

那個人…………已經再也不會回來了。

元素體因為生命過於漫長,人格成長終究會到達瓶頸,所以有時他們會選擇捨棄掉這個人格,等於是換個人再重新成長。

原本除了毀滅和災厄外,其他元素體多多少少都轉換過了一、兩次。

災厄是七個元素體裡最小的,所以還沒遇上過這種問題,至於毀滅當初似乎是越過了這層瓶頸,所以由始至終他都是亞格斯,直到後來的事發生,才讓大明繼承了他。

也就是這樣,所以恐懼和疫病都一致的認為大明是毀滅元素,差別只在於大明尚未有所自覺而已,但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結合絕與天帝兩者力量的大明,情況上則有些不同,不過這都是很以後的事情了。

大明並不知亞瑞特在想些什麼,一準備好後就繼續上路,但沒想到後半段的行程比起之前還要曲折許多。

奇奇所發現的路徑走到盡頭後,依然還是找不到出路,大明等於是再另外覓路而行,卻有好幾次都撲入了死巷子內,真讓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走的出去。

然而大明畢竟是見慣風浪的人,態度一直很沉著的應對,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越急就越容易出錯,於是更加冷靜的在想如何出去。

思語沒什麼意見,反正她老爸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安靜的避上嘴巴別吵鬧就對了。

至於亞瑞特,更不可能會著急,事實上他連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渾渾噩噩的隨著他們亂走。

最後還是奇奇幫了大忙,它感應到了風的流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正確的出路。

雖然那只是個很細小的洞口,只勉強容的下大明出入,但當大明和思語看到地面傳來的光芒時,都興奮的跳了起來。

只是………

大明頭一探出地表,就差點被一股灼熱的焚風給燻暈,而且這時風中不知夾雜著了什麼灰塵,大明呼吸間整個人都被它給嗆到,眼睛也被灰塵弄得看不見東西。

對此變化,大明趕緊把頭縮回洞裡。

「爸爸,你怎麼了?」思語奇怪大明怎麼才伸出頭而已,怎就立刻灰頭土臉的縮進來,整個上半身全都被不知名的粉末所沾滿。

回到洞裡後大明被灰塵弄得不停的咳嗽,思語立刻從行李中找出水和毛巾給大明。

大明先是灌了幾口水,接著才用毛巾把臉擦乾淨。

「這是………」

感覺好點後,大明從身上摸了一把灰塵下來,發現這是木頭的粉末。

「你們在這別動。奇奇,幫我照顧好他們。」大明對兩個小孩子說完,然後從行李中找出風鏡戴上,接著在拿出一件薄薄的衣服把口鼻給纏住。

「聽話,別亂跑喔。」大明丟下這句話後,再次的鑽出洞去。外面的情況未明,大明可不想兩個小傢伙亂跑。

雖然大明有做好心理準備,但炎熱的高溫卻還是讓他差點適應不過來。

洞裡的溫度尚屬陰涼,可一到洞外就不同了,異常的高溫好像要把你全身每一分水份都給蒸發一樣。由於兩者間的落差實在太大,就算大明自己也有點受不了。

但真正讓大明吃驚的,卻還算是地面上景象的變化。

之前大明和思語所見的,是一整片只有枯死的林木,毫無生機存在的褐色世界。因此照理說就算情況變的再慘,也應該不會慘到哪去才是,然而事情並不如所想的那樣。

若說之前景象的是死境,那現在大明眼前的,就是絕境了。

一個宛如荒漠,並吹拂著灼熱焚風的黃土絕境。

怪異的焚風讓死亡的枯木慢慢的化成粉末,而且脆化的樹幹本身再也承受不住樹木的重量,紛紛倒的七零八落的,當大明一眼望去,還不時的能看到枯木倒下。

另外枯木灰化的結果,使得空氣中夾雜著頗為濃厚的木屑灰塵,不但讓人呼吸覺得困難,連視力方面也受到影響。

天空也因為蒙上了一層灰塵,看起來十分的陰霾。

大明觀察了一會,發現焚風是一陣一陣的吹。

當焚風停歇時,木粉和木屑就會從天空上飄落而下。感覺上有點像是在下雪,雖然那景緻挺夢幻的,但身處其中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這是一場被詛咒的炎雪…………

趁著焚風停歇時,大明拿出望遠鏡四處觀望,結果所見都處都已無綠意存在,看來這場異變所影響的範圍十分的廣大。

大明換拿出指南針,結果卻發現指針一直轉個不停,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影響根本無從辨別起方向,就算換成衛星定位的電子儀器也一樣無法運作。

尤其現在日正當中的,茫茫塵土中大明根本就分不出東西南北。

野槐說的毀滅,就是指這個嗎?

看著眼前的景象,大明想著野槐它們那座森林不知變的怎樣了。這個出口也不知是在地上的哪個位置,可能離它們很遠也不一定。

大明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他還有空閒去擔心別人嘛?要怎走出這個地方還是個問題,而且也不知道外界變的怎樣了。

如果讓這傢伙跑到外面的話,世界上恐怕沒有一個地方稱的上是安全的。

說是這樣說,但大明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去阻止那個恐怖的傢伙,那是非人力所能抗衡的存在。光看它能引起自然界這個巨大且不正常的變化,大明想不出他認知裡還有什麼東西能對付這傢伙的。

這時木屑灰塵也飄落的差不多了,在地上累積出了十多公分的厚度,連大明兩隻鞋子都被埋了起來。

堆積著這麼厚的一層木屑也是大明的隱憂所在,過於柔軟的地面行走起來不但會非常的困難,而且這麼乾燥易燃的東西,只要有點小火苗就好玩了,包准一發不可收拾。

情況不利的直讓大明想嘆氣。

沒想到好不容易回到了地面,接著面對的卻又是這樣的處境。

只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

大明很清楚,就算等待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救援來的,想活命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靠目前他的體能,大明是有自信能在這嚴苛的環境中撐下去,但兩個小孩子可就難說了,畢竟路途要走多遠還不知道,大明擔心兩個小傢伙會先熬不住。

在原地想了良久,大明還是想不出個好辦法。這時焚風又開始吹起,大明只能無奈的鑽回地洞裡。



晚上的地表,則又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冰冷刺骨的寒風吹拂在地表上,地面是由木屑和冰霜混合成的堅硬凍土。枯木的斷枝殘骸被凍的泛起層薄薄的冰霜,且還有冰柱垂掛其上。

整片大地就彷彿是被冰凍了一樣,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著。

這景象雖然也同樣很美,但依然不是人可以待的地方。

白天明明是一絲水分也沒有,到底這些冰是從哪來的?

對此異象大明完全無心去探究,這場變化中他無法理解的事太多了。

大明吐著白煙,一步一步的行走在凍土上。

他出發已經有好一陣子了,眉毛和髮梢上都已結上了一層冰霜。不過大明對此卻沒什麼感覺,一心只想快點前進離開這鬼地方。

不過遠遠望去,能發現他的身形比以前要臃腫了許多。這是因為大明拿塑膠布綁在自己身上,並且把衣物全拿出來塞在裡面,最後再把兩個穿的厚厚的小鬼頭給塞進去,以藉著自己的體溫來給兩個小孩取暖。

雖然晚上的環境變化也同樣嚴苛,不過大明還是選擇在晚上出發。

一來是堅硬的地面會比較好走一點,晴朗的夜空在月光照射下視野很清晰,不用擔心會迷路。再來只要注意保暖的話,兩個小孩子應該會比較承受的住,比起白天的環境可說要好很多就是了。

從傍晚太陽西下的行徑,大明大致上把握住了方向。

只是這次不比從前有河水能帶他們出去,光靠兩隻腳走的話可能要花上很久的時間。所幸整片森林幾乎被移成了平地,一路上沒障礙反而好走的多。

身上突然多了兩個小孩子,一開始大明走路當然很不習慣,不過走著走著也就熟了,最後還突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現在跟以前那個胖嘟嘟的自己好像。

「爸爸,你笑什麼?」

思語縮在大明懷裡看著他,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思語也不願意把頭伸出去吹風。奇奇也因為實在是冷到爆,變成小雪貂的模樣和思語窩在一起。

「沒什麼啦,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大明笑了一下,真難得這種環境下他還笑的出來。

「別看爸爸現在這樣,以前爸爸也是很胖嘟嘟的,就和現在包的緊緊的樣子差不多。」

思語想了一下說:「胖爸爸好像也不錯,抱起來一定很舒服的。」說完後大力的摟著大明,呵呵的笑了起來。

「那好,以後爸爸就努力多吃一點。」大明發下豪情壯語。

在女兒的要求下,他將來大概得要以成為天下第一大飯桶為目標。

見大明和思語說的開心,亞瑞特還是靜靜的不發一語,不過一雙手卻抓的大明更緊了。

「嗯,亞瑞特你怎了?」大明發覺亞瑞特的舉動,便開口說道。

「沒……沒什麼!」亞瑞特依然又是什麼都沒說。

大明覺得亞瑞特似乎很怕自己,都不太敢和自己說話,不知是怕生還是怎樣。

「你這小傢伙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大明看亞瑞特長的眉清目秀的,精緻的五官像是東方人,但暗金紅色的頭髮又像是歐洲人,所以應該是混血兒吧。

只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非洲地底這兩不相干的地方呢?

「這………我也不知道。」

亞瑞特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亂石堆裡,至於怎在那的他卻是一點也不知道。他依稀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沉睡時,還是落在一片平原上,怎醒來就變成這個鬼地方。

只不過亞瑞特多少還能猜出來就是了。

大概是自己沉睡又引起了什麼天崩地裂的大災難,最後把自己給埋了下去吧,無言…………

大明搖搖頭也沒再多問,一心只想趁天亮之前多趕點路,並且希望能儘早找到休息的地方,白天的環境可是很恐怖的。

奈何天不從人願。

當大明全神在趕路時,腳下的凍土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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