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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apu5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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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小說》 赫氏門徒  作者:冷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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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4:16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看著眼前那數不清的星星,全都一閃一閃地朝我著眨眼睛,我突然
有了種想殺人的衝動!

媽的!十五分鐘內,我連星星有多少個都數不清,那個老頭子居然
還要我從中去領悟出一套什麼破爛步法,難道他想要我的命嗎?!

「十五分鐘內無法領悟的話,你也只能去死了。小子,別胡思亂想
了!快給我仔細看!」

「老混蛋!你存心想讓我死啊?!你倒說說這玩意兒,你當年多少
分鐘內搞定的?」

「嗯……咳咳……七八分鐘吧……」

咦?我以前每次叫他「老混蛋」的時候,都會惹來一頓暴打,這次
不但沒打,語氣還蠻柔和的……哼,肯定是做賊心虛!

「哈哈哈,別騙我了!你是不是花了七八年啊?」

「呸!小兔崽子,少囉嗦,快給我看!馬上沒時間了!」

我暗自嘀咕兩句,又強自收攝心神去仔細觀察那看著就讓我頭暈的
無盡星空。

真要說起來,其實眼前這浩瀚的星空也並不是毫無規律,細看下來
這無數的星星似乎是由中心一點呈發射狀向外分佈,只是它們並不
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裡一動不動,而是一閃一閃的按照一個個交
錯紛雜的類圓形軌道在緩緩移動。

看著看著,睏倦感就漸漸襲上心頭,讓我滿腦子昏昏沉沉,只想睡
覺。

「不行了!看不懂啊!老頭子,你還是讓我去死吧!」終於,我再
次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安靜點!你給我好好想想,這他媽的有什麼難
的!再敢給我叫囂一句,我就把你從一歲到十歲所有的糗事寫成一
本書去赫氏兜售了!」

「到時候我死都死了,還怕什麼啊!哼!」

我一邊不服輸地頂著嘴,一邊卻還在暗暗擔心,不由得使勁兒回想
著當年看過的所有關於天文方面的資料。

不行,所有的資料裡面似乎都沒有這種星象圖啊!是我看漏了,還
是這根本就不是星象圖?

想著想著,我只覺得一陣陣的煩躁在胸口上下翻騰,搞得我五臟六
腑都酸悶難當,真想仰天長吼一聲,直至力竭而死。

可我偏偏絲毫動彈不得,只能拼著命去凝神仔細觀看。

漸漸地,一陣「嗡嗡」的耳鳴慢慢響起,越來越大,直震得滿星空
的星星都彷彿顫抖了起來,我卻依然對它們沒有半點兒頭緒。

就在我被那耳鳴聲弄得心煩意亂到快要發狂的時候,忽然覺得彷彿
有一縷清冷的聲音正從極遠處幽幽傳來,穿過那無盡的虛空,帶著
訴說不盡的滄桑。

悠揚婉轉,又似漫無邊際,若隱若現著直達我的心靈深處,讓我的
心境慢慢清澈明朗起來。

這種說不上來的安定感既讓我困惑不明,卻又隱約覺得十分熟悉,
仔細回想起來,就好像晚上在床上正被一本寫滿了莫名其妙公式的
「功能熱力學」搞得頭暈腦漲之際,上鋪的阿冰突然哼起了一首輕
悅婉柔的老歌,一邊哼還一邊低聲的淺笑著,讓我那塞滿公式的腦
子立刻就清醒了起來……

細聽之下,這首歌中並沒有半句歌詞,只是一味地清哼淺吟著,可
那細膩飄忽的曲調中卻彷彿蘊藏了無盡的話語,就似一個母親在心
愛的寶寶身旁低低地哼著搖籃曲,歌聲雖單調平凡,卻輕緩動人。

就在那嚶嚶的嗓音中,充滿了讓人心靈沉靜的溫暖……

恍惚中我好像置身在北風呼嘯的雪原上,正被一隻粗大的臂膀抱在
寬大的懷中,一股股熏人欲醉的暖熱,伴著一波波讓人安心的強勁
心跳,從那火燙而又充滿了安全感的胸膛無休無止地傳遞了過來。

剛才那股讓我發狂的煩躁,不知在何時竟已消散無蹤,耳鳴聲也漸
漸退去,只留下一個無窮無盡的飄渺虛空,隨著那動人的樂曲在我
眼前不停地綻放出微小的火花……


「羽,你說,宇宙最終將會呈現出一種什麼形態呢?」

我微笑著回答道:「阿冰,你沒看過書嗎?宇宙的形態就好像一大
鍋滾沸著的水,被扔到了一個無盡的虛空中,隨著它的體積無限擴
大,能量也會慢慢擴散,直到冷卻下來,變成一片黑色的死寂。」

「哦?可是我好像聽說宇宙也是一種動態的簡諧運動啊!擴張,擴
張到無窮,然後又開始收縮,直到下一次擴張為止啊……」


我猛然間醒悟過來,這個什麼寒星圖,不就是在說明宇宙是怎樣將
能量擴散出去的嗎?這些火花的微小運動,都是按照一個不變的規
律消散著能量啊!

剛一想通這個道理,眼前的星圖立刻就起了變化,那無數的火花又
開始飛快地運動起來,按照一個個奇異的軌道,漸漸互相遠離。

空出來的中心則又出現了新的火花,彷彿一個碩大的萬花筒般,隨
著空間的緩緩旋轉,幻化出無窮無盡的瑰麗圖案……


雪城日悠悠醒轉過來,微微一抬頭,便被那刺目的陽光晃得瞇起了
雙眼。

緩緩起身,卻發現四周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

師父呢?他心念及此,不由得渾身一顫,連忙轉身四處尋找。

可剛才連師父穿著什麼樣的衣服都沒看見,此刻又怎麼從那茫茫的
人海中分辨出來呢?

「師父!師父!」雪城日衝進人群,慌張地喊叫著,不停地奔跑張
望。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從眼前晃過,無論年老的、年少的、黝黑的、白
皙的,都帶著一種滿足至麻木的茫然神情,安詳地向前走著。

人群在緩緩地移動著,卻沒有一個人為他的喊叫而有所停滯,彷彿
此刻他已和這整個世界格格不入,雖然置身人海之中,卻被完全地
孤立在了外面。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心生恐懼,彷彿身處在一個奇幻而又孤寂的夢
境,雖然滿眼看到的全是人,可人們卻當他不存在一般。

「師父!師父!我是阿日啊!阿日啊!師父!!你在哪裡啊?!」

雪城日急得忍不住嘶聲大喊起來,如一隻沒頭的蒼蠅在人群中四處
亂撞,突然一個不小心被腳下一具屍體絆了一跤,「噗通」一聲栽
倒在地。

他慌亂地爬起身來繼續向前跑著,又一下子連撞了四五個人,歪歪
斜斜地踉蹌了幾步,直至雙手撐著了地才沒讓自己再次摔倒。

再次直起身來時,他剛要大喊出來,一道寒氣忽然襲至背心,他倏
地一個轉身,身邊一人當即悶哼一聲朝前撲倒,背心處一個血洞汩
汩地向外噴著血漿。

卻見那人竟似毫無知覺般地爬起身來,任由傷口淌著血,依舊麻木
地朝前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師父他去哪裡了?這些人又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都變成了這副德行?!」

雪城日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一陣頭皮發麻,可一想到師父的下落,
又焦急地四處尋覓起來。

「嘿,小子,想不到你還能爬起來啊!」齊亞特雙目噴著怒火,猙
獰地笑著,悄悄從人群中朝雪城日身後漸漸逼近。

那五個紫徽龍騎將被剛才的歌聲所擾,直至此刻才恢復清醒,卻也
被眼前的景象搞得昏頭昏腦,不知所措。

正自迷茫呢,突然聽見雪城日在人群中大喊著什麼師父,便暗暗湊
了上來。

夏烈趁他心神慌亂之際,發出一道劍氣,誰知竟被他輕輕巧巧地躲
了開去,剛想再次進攻,卻被齊亞特給拉住了。

「哼,這小子是我的,你們誰都別給我動。」

齊亞特在夏烈耳畔冷哼一聲,抽出佩劍便朝前面的雪城日跟了上去。

「嘿!小心剛才那個人,不知道走了沒有啊!」

齊亞特猛的停下腳步,心驚膽戰地探頭張望了半天,發現沒有絲毫
的異動,這才安下心來,回身狠狠瞪了夏烈一眼:「瞧瞧你,被嚇
成這個德行,真他媽的給我們紫徽丟臉。」

夏烈老臉一紅,心裡卻不以為然道:「你不也一樣嗎?哼。」

齊亞特剛才被那個神秘的中年人嚇得魂不附體,此刻見強敵已去,
不由得膽大起來,只想找到雪城日,讓他徹底完蛋。

此時看著雪城日漸行漸遠,忍不住一聲清叱,拔地而起,當空一劍
朝數十米外的雪城日刺去。

雪城日在匆忙的奔跑中,又感到一道凌厲的劍氣從背後刺來,不禁
一陣心煩意亂,隨意地向後一揮手,想趕走那個煩人的傢伙。誰知
手上虎口突地一熱,一股掌風激射而出,將那道劍氣就那麼無聲無
息地化掉了。

齊亞特身在半空,見自己全力一招竟似泥牛入海,對方只是揮了揮
手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跑去,氣得肺都快炸了,當下催動真氣,
飛速朝雪城日追去。

而此時混跡在人群中的藍徽龍騎將們也都清醒過來,他們藉著通訊
器互相聚集在一起,聽著遠處傳來雪城日的呼喊聲,不禁紛紛暗自
納悶,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剛才場面還混亂不堪到無法收
拾,可一轉眼人群就四下散去,雪城日還在那裡叫著什麼「師父」,
真是太奇怪了。

難不成是剛才那歌聲在作怪,還是雪城日的師父真來了?

他們一邊向蘇特斯統領報告著現場的狀況,一邊朝著雪城日的叫聲
漸漸靠攏過去,可惜雪城日似乎正在四處尋找著他的那個「師父」,
忽而在東、忽而在西、忽而在南、忽而在北,繞著廣場直打轉,讓
他們也跟著轉來轉去,卻始終找不到雪城日的蹤跡。

然而這時在找雪城日的,不僅僅有藍徽龍騎將們,還有剛才的那群
黑衣人,他們都抱定了一個共同的想法,只要找到雪城日,就一定
能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就能再次控制住整個事態的發展。

隨著人群慢慢散去,整個廣場變得空曠起來,漸漸只剩下一群藍徽
龍騎將和一群黑衣人在廣場上四處追尋著雪城日的身影。

雪城日見人已快走光,可師父卻依然毫無蹤影,讓他心裡愈發地著
急,傷心得只想放聲大哭。

無視通訊器中同伴們不斷傳來的焦急詢問聲,以及時不時從身後襲
來的劍氣,此刻的雪城日就像個瘋子般在空曠的廣場上大喊著來回
狂奔。

不過人少了,他的行蹤立刻就清晰起來,三撥人迅速地匯合。

一邊是想趕上來詢問究竟的藍徽龍騎將,一邊是依舊沒有死心的黑
衣人,還有五個紫徽龍騎將緊緊地跟在雪城日身後不斷的放劍氣襲
擊著他。

黑衣人一看前方有藍徽龍騎將衝了過來,紛紛都抽出佩劍迎了上
去,兩撥人馬再次打成一團。

那五個紫徽中除了齊亞特外,餘下四人也都加入戰團,只剩齊亞特
一人依然緊緊咬住雪城日窮追不捨。

藍徽龍騎將們剛才已經吃過大虧,明白這幫人中有不少紫徽級別的
高手,呼啦一聲四散開去,跟他們打起了游擊戰。

只見數十個藍徽邊打邊逃,後面的黑衣人們也散了開來分頭追擊,
想把他們圍攏在一起再次來個關門打狗。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彷彿有數千人在械鬥一般,金屬交擊聲、喊殺聲
不絕於耳,氣勁互相撞擊,發出密集的「砰砰」悶響。

五顏六色的劍氣、火球、電球、冰錐漫天飛舞,到處都飄忽著黑藍
交錯的人影,卻見龍騎將們不光動手,還一個勁兒地鬥著嘴,什麼
「你娘是我家狗的第十二個小老婆」、「你天生就他媽的沒能力」、
「老子怎麼會生下你這種畜生」之類的髒話層出不窮。

還有文采遒逸者,用押韻的詞句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與人體各種器
官名稱串在一起大聲吟唱。

有人被罵得急了,甚至不顧形象、不顧對象地大吼出「看老子咬死
你」、「老子讓你操!」等等的話來……

隨著戰鬥激烈程度的不斷升級,本已熱鬧非凡的廣場上還不時傳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直震得廣場周圍的建築物瑟瑟發抖,塵土四揚,
群鳥紛紛逃竄。

只有那四散分流於廣場周圍街道中的人群依然緩緩移動著。


蘇特斯一行人等剛才聽聞暴亂的人群已經散去,便全都鬆了口氣,
此刻卻又聽見通訊器中傳來震天的打鬥聲和不住的叫罵聲,不禁再
次氣得放開喉嚨大罵起來。

實驗室裡的眾人剛以為可以喘口氣兒安心做試驗了,誰知才過了不
到十幾分鐘,玻璃門窗便又開始嗡嗡作響,那一片震耳欲聾的叫罵
聲再次從樓下湧了上來,直煩得眾人也忍不住大聲咆哮起來,乒乒
乓乓地使勁洗著玻璃器皿,走路時還拚命跺著地板,用各種各樣的
噪音紛紛表示著自己的不滿和抗議。


雪城日狂奔了五六分鐘後,卻發現廣場上的人群已經散得一乾二
淨,師父卻依然不見蹤影,只剩下自己的弟兄們正和一幫來歷不明
的黑衣人打做一團,不由得停下腳步,啞聲長嘆道:「師父!難道……
難道……」話音未了,已然淚流滿面。

突聽身後數道劍氣夾雜著無數「嗤嗤」的微小氣勁襲往背心,一股
勃然的怒氣和莫名的委屈由心中狂升而起,全然不顧性命安危,回
身便以指代劍直刺來者。

齊亞特在他身後見他不但不躲不閃,回身反擊時還手無寸鐵,心下
暗怒道:「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我就成全你!」

誰知還沒等他想完呢!一股凌厲之極的氣勁已然射至面門,齊亞特
大驚失色下,連忙就地滾了出去,狼狽不堪地滾出了十幾米後爬起
來,卻感到額頭上一陣火辣,伸手摸去,才知道眉心至髮間已被那
道指風擦出一條血痕來。

而雪城日則完好無損地站在前方,橫眉冷眼地瞪著他,彷彿他就是
下一頓晚餐的大菜。

齊亞特心下暗暗吃驚,卻又想不通這個小子此刻怎會變得如此厲害。

齊亞特哪會想到剛才那個中年人就是雪城日的師父呢?那個中年人
的真氣和雪城日的真氣同源,卻比雪城日的真氣強了不知多少倍,
度入雪城日體內後,立刻轉化為他自身的真氣。

不過這些真氣畢竟不是雪城日自己修練所得,無法再生,等到用盡
的時候,他便又會回復到原來的狀態。

完全不明就理的齊亞特只道那個中年人已經附體在了雪城日身上,
心想怪不得自己的劍氣不能傷他分毫。而且,只怕不但不能傷他,
自己還會有性命之憂。

他想到此處,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當下不敢戀戰,轉身就逃。

豈知雪城日此刻已將找不到師父的原因全部怪咎到了他的頭上,認
定之所以找不到師父,就是這個討厭的傢伙總在身後放冷箭暗算,
導致他行動遲緩所致。

心念及此,哪裡還能饒他?一看他轉身逃跑,立刻便追了上去,長
吸一口氣,暗運內息,那滿頭的黑髮突然之間竟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齊亞特剛剛躥出數步,就感到身後追趕自己的雪城日在陡然之間渾
身氣勢大盛,一轉眼便已來到自己身後,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面色
如土,趕緊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猛的向上躥去。

然而,他才剛剛躍起,卻覺得整個世界在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緩慢起
來……

看著空氣中飄浮著的微塵緩緩從眼前劃過,用著極慢卻又極為優雅
的姿態輕輕落在了自己額前的頭髮上,齊亞特這才驚恐地發現此刻
的自己即使拼盡了全力也難動分毫!

彷彿在這一瞬間,那原本永不停歇的鐘擺猛的被一隻大手拖住了一
般,讓時間也隨之停滯了下來。

而耳畔傳來的呼吸聲竟如海嘯一般,震耳欲聾,卻還綿綿不絕,長
得令人匪夷所思,讓這一口氣似乎永遠也吐不完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才聽見胸口處傳來一下如雷鳴般的心跳聲。

就連周圍所有正在打鬥中的人,動作也變得奇慢無比,慢得甚至能
夠從劍脊上的倒影中分辨出遠方建築物上的每一個窗戶來。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掌正帶著一股龐大無匹的壓
迫感,慢慢朝自己背心印來,雖然也是緩慢無比,卻比自己的動作
要快了數十倍不止,想躲,卻無從躲起;想凝氣反擊,卻心有餘而
力不足。

這種突兀恐慌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幾乎想要吐血,可此時的他除了眼
睜睜地等死外,已毫無辦法。

從感覺到那手掌的存在直到它印在自己背心上為止,這短短的一瞬
竟如過了數個小時一般的漫長。

可就在那手接觸到背心的一剎那,時間突然又恢復了正常,四周的
景色立刻化作萬道斑駁的彩線向後飛逝。

齊亞特張口噴出一腔鮮血,「哇」的一聲慘嚎,便身不由己的如箭
一般向前飛了出去。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聽到一聲如悶雷般的巨響,只見一名黑衣人似
炮彈般飛速射向廣場中心的摩天大廈,在那巨響的隆隆回聲之間,
已然將大廈中央撞了一個對穿,血肉模糊地從大廈另一面飛了出
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眾人驚詫莫名,紛紛停下打鬥,愕然地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原本熱鬧非凡的廣場立時平靜了下來,只餘下大廈玻璃石塊紛紛落
下的嘩啦嘩啦聲。

過了好半晌後,藍徽龍騎將們這才齊齊暴出一片喝彩聲來,還有人
幸災樂禍地大喊著:「把他們全揍進去!」

黑衣人們則相顧駭然,可又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算剛
才被擊出去的僅是一個全然不會武功的平常老百姓,對方那群藍徽
之中也不應該有人能將他擊得那麼遠吧,更何況還將大廈給硬生生
地撞出個洞來。

當下便有數人朝大廈後面跑去,想看看那位被擊飛的仁兄姓甚名
誰,怎會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雪城日瞇起眼仰望著大廈上的那個黑洞,接著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
唾沫,滿腔的怒氣這才稍稍平復下來,頭髮上的金光倏然褪去,轉
眼間又變成了黑色。

剛才他含恨出掌之際,只覺得渾身的真氣澎湃如潮,鼓震激盪,幾
欲破體而出,在擊中那個黑衣服的混蛋後,洶湧的真氣彷彿突然找
到了一個可以宣洩的突破口,竟如洩洪一般狂噴而出,涓滴不剩,
那滿腔的怒火和委屈也隨之消散,搞得如今他體內空空蕩蕩,一陣
前所未有的空虛感讓他差點噁心得嘔吐出來。

想提氣壓下胸口的虛悶,卻發現竟然遍尋不著真氣的蹤影了。

無奈地長嘆出一口氣,他活動著渾身酸痛的肌肉,在眾人驚異的眼
光中,緩緩朝武裝庫門口走去。

此時的他早已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對方只要隨便上來一人,一劍就
能將他刺倒。

從焦燥暴怒中平靜下來的雪城日,此時頭腦已經恢復冷靜,只想趁
著現在餘威未平、眾人皆驚的時刻,平安地撿回自己的佩劍,然後
守住還沒甦醒過來的冷羽。

「原來師父他真的不是冷羽的師父啊!聽他剛才的口氣,似乎是受
某人之託才不得不來這裡待上十五分鐘的。可誰又有這麼大的面
子,能請動師父他那樣的高手來幫忙呢……」

雪城日邊走邊想著,與一個正目瞪口呆望著他的黑衣人擦肩而過,
彷彿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聽冷羽說,他的師父從來沒當過什麼龍騎將,那他的師父又是誰
呢?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我的師父,只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師
兄嗎?」

一抬頭,他看見武裝庫門口的那座冰山依舊挺立,想必置身其中的
龍羽也還是完好無損。

暗暗鬆了口氣後,這才彎下身去拾起自己的佩劍,接著便一屁股坐
到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直至此刻,他才聽見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急切的詢問聲,苦笑一下
後用極低的聲音慢慢回答道:「剩下的交給你們吧,我……我是不
行了……」


當我正沉迷於眼前那變幻無窮的奇麗景色之中時,耳畔卻突然傳來
了師父的聲音:「十五分鐘已經到了,不過現在你似乎還可以多看
一會兒。記住了,這寒星圖浩繁無盡,你想死記所有的變化是不可
能的,要知道世上萬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雖然變化萬千,可都有
一定的規律潛藏其中。找到規律,就找到了變化的本質,到時候想
怎麼變,就全看你的了。」

「師父,別那麼自私好不好,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啊!難道你真想看
著我在這裡傻呆呆地直到壞人來殺我嗎?」

「哈哈,這其中的道理,一萬個人能有一萬種說法,我的道理是我
自己的,就算說出來你也聽不懂。再說了,如果不是自己悟出來的,
又怎能領悟到其中那種微妙難言的關鍵呢?」

「死師父、臭師父,不想說就直接承認怕我比你聰明好了,找一堆
藉口來幹嘛啊!」

「你小子是不是覺得現在我夠不著你,就不能揍你了?!閉上嘴
巴,給我好好的想!」

「一直閉著呢!想張都張不開啊……」我嘟囔幾句,看著那不斷演
變著的星象圖,暗暗納悶怎麼就看不出什麼規律來呢!

哎,難道是我太笨了?

記得兩萬年前有一個叫牛頓的科學家發現了萬有引力,還有一個叫
愛因斯坦的科學家發現了相對論,一萬七千年前又有一個叫霍靈森
的大魔導師發現了精神與能量之間相互轉化的神力導論。

從此之後,精神學與物理學便開始交相輝映,讓人類創造出許多想
都不敢想像的能力來。

人類的科學文明是飛速發展了,可惜對宇宙的探索卻一直止步不
前,冥想家們窮盡一生的時間,最多也只能探索出一兩個星系的大
致情況,而類似這樣的星系在宇宙中卻多如恆河沙數,何時才能全
部探索完呢?

哈,我看我是不用指望了。

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我猛的記起曾經看到過的關於原子的結構圖來。

原子核的周圍分佈著能量不一的電子,而電子則根據自己所攜帶的
能量在一定的範圍內進行活動,分佈成一個個動態的電子雲圖像。

當電子受到外界干擾,能量突然提升時,就會跳出自己的活動範圍,
到一個能量更高、更不穩定的區間去活動。

如此說來,只要把這些恆星看成一個個微小的電子,在它們活動的
中心加入一個虛擬的質子團,而它們所有看似毫無規律的軌跡,不
也都只是在一定的範圍內進行活動的嗎?

而隨著能量的吸收和擴散,以及周圍電子的互相干擾,它們的軌跡
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對啊!看了這麼半天,居然沒有看到其中某顆星星撞上另外一顆,
這就說明它們帶有相同性質的能量,是完全靠著外力的牽引來進行
運動的……

可縱然明白了這一點,卻對我領悟那個什麼步法依然沒有絲毫的幫
助。

難道想讓我隨風而動,四處亂飄嗎?恐怕累死了,也打不到敵人一
下吧……

寒星圖?寒……星圖……?

「啊!!我明白了!!」突然想通其中關鍵,我差點沒高興地大喊
出來。

「哦?真明白了嗎?」聽著師父那不冷不熱的語氣,真是讓我倍受
打擊啊!

「哼,這麼簡單的道理,什麼一萬人就會有一萬種說法啊!明明就
是不想說罷了。讓我想得好慘啊!唉……」

「哈哈,你要是什麼都來靠我,以後還怎麼去領悟那些更加高深的
武功呢?別以為光領悟了規律就能學會步法,這套步法應天而成,
包容萬法,對於不同的魔法和武功有各自不同的步形,你只不過剛
剛領悟了一點皮毛,就在這裡洋洋得意?不是我小看你,你要就這
麼出去,恐怕只能是去送死啊……」

「嗯?你老說我會死啊死的,難道外面來了什麼厲害的高手嗎?」

「呵呵,外面來了一大堆龍騎將,還有幾個紫徽級別的垃圾,雖然
我是看不上眼,不過你恐怕就要嚇得逃跑了。」

「……師父,救命啊!!我現在可是連逃都逃不了啊……」

「我現在遠在千里之外,想去救你也來不及啊!趕快看吧,恐怕已
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們遲早會注意到你的……」

「……師父,你就不能想想辦法?我要是死了,你就不傷心難過嗎?
我要真死了,以後可就沒人再陪你去偷看那幫光頭的女人洗澡了
啊……」

「閉上你的嘴巴!小混蛋!」

「好吧……哼……死就死,怕什麼,反正以後難過的不是我……」

「哈,我也沒啥好難過的,只是你那位阿冰弟弟,恐怕就要去覓死
覓活了吧……」

我心下一驚,暗想阿冰該不會真傻到這個地步吧,不過依著他的性
子,也很難說啊……

哈哈,我這是在胡扯些什麼啊!我又不是什麼梁山伯,他也不是什
麼祝英台,我死了,他幹嘛要死啊?

就算我死了,頂多就只當是死了個弟兄,難過一陣子也就罷了,誰
會蠢得跟著去死呢?

「哼,小子,就算那個葉冰不會死,那麼雪城月呢?埃娜呢?據我
所知,白聖龍乃是天底下最為癡情的龍種,一隻死了,另一隻也絕
不會獨活。你要是不管她們的死活,那就隨你好了,反正也不關我
的事。」

「……老頭子,算你狠!」我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那個一再命中我死
穴的老傢伙,萬般無奈地強打起精神繼續看著星象圖。

「呵呵,我想到了哦!所謂的寒星圖,只不過是一種將對方傳遞過
來的能量通過一定軌跡的運動來消耗掉的步法罷了,能量高,就會
擴大範圍,加快速度,反之亦然。如果把一個具有超高熱量的物體
放置在一個無窮盡的真空中,那麼隨著其中粒子振動時不斷將能量
輻射擴散出來的,最後它的溫度也只能無限接近絕對零度,高不到
哪裡去了。這就是寒星圖的真正奧義,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人人都
懂得的道理罷了。而我要做的,就是根據對手能量的強弱,按照相
應恆星移動的軌跡來快速消散對方的能量罷了。」

「你想得到還真夠簡單啊!就跟你的大腦結構一樣。如果真這麼容
易,怎麼沒看到別人用出來過?白癡啊白癡,我真服了你……」

聽到師父如此說,我又迷糊了起來。難道不是這樣嗎?

「廢話,當然不是這樣,如果對方是個絕頂高手,你要是靠你說的
那種方法去耗盡他的能量,恐怕你得跑到火星上去吧!」

「……可是火星在地球之外啊!我怎麼可能跑得上去啊……」

「……滾!給老子滾!!他媽的要不是離你太遠了,我還真想大義
滅親呢!」

我嘆了口氣,這老頭子還是不懂得什麼叫幽默啊!

就在剛才他否認我的觀點的同時,我已經想到了真正的答案。

寒星圖的確沒有我說的那麼簡單明瞭,而是通過步法帶動真氣流
轉,用真氣的流轉去將敵人釋放出來的攻擊性能量吸收轉化。

而我直到此刻才醒悟過來,那些所謂的星星,根本不是什麼星星,
只是我體內的真氣在腦中實體化的反射圖形罷了。怪不得星星們能
夠隨心而動,原來我就是這個宇宙的主宰啊!

果然是一法通,萬法通,想通了這一層,那些火花的所有運行軌跡
立刻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的萬般變化也盡在掌握。

我洋洋自得地問師父道:「怎麼樣?老頭子,你徒弟我還不賴吧!」

「這麼半天才想出來,算什麼本事……」

「誰叫你取的名字不好啊!非要叫什麼星星,純粹是在誤導我嘛!
你直接說是真氣圖,我不就馬上領悟了?」

「別扯什麼星星不星星的了,你還是趕快想辦法出去吧!嘿嘿,想
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難了。你要是不趕緊出去,恐怕會大事不妙
哦……」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自己現在根本動彈不得,這可怎麼是好?

媽的,誰那麼煩啊!把我關得這麼嚴實?

「哎呀呀,這下不好了!你那個叫什麼雪城日的兄弟剛才一下子把
力氣用光了,現在連路都不會走了。嘿嘿,你要再不出去,他恐怕
就會被人亂刀分屍了哦……」

「了了了,你了夠了沒有啊!我不正在想辦法嗎?」

聽著師父那幸災樂禍的聲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糟了,雪城日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阿冰和雪城月交
待啊!

想到這裡,我拼起真氣向外頂去,卻只感到渾身顫了幾顫,依然無
法動彈。

咦?我怎麼忘了我那個叫飛羽流星盾的小傢伙了?

哈哈,只要它出馬,管他外面是什麼東西,全都能給我打得粉碎啊!

我一邊罵自己白癡,一邊運氣放出流星,只聽周身傳來一片「嘁哩
卡嚓」的碎冰聲,突然一道刺目的陽光照射到我的眼皮上。

微微睜開雙眼,聳動一下身子,卻聽「嘩啦啦」一陣巨響,我這才
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大堆藍色的碎冰塊中間,渾身都佈滿了細小的冰
屑。

滿身滿地的冰塊都正冒著絲絲的寒氣,飛速地昇華,幾秒鐘後便消
失不見,而周圍的空氣也突然冷得讓人直打寒顫,呵出一口氣去,
立刻凝結成無數白色的冰粉霧飄散在空中。

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我舉目四望,紅色的流星在我身周飛速地環
繞著,而不遠處,雪城日正靜靜地坐在地上,在溫暖陽光的拂照下
微笑地看著我。

令我奇怪的是,剛才那一大群瘋狂的人此刻怎麼突然消失得一乾二
淨?

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屍體和垃圾散佈在這空曠至極的廣場上。

咦?大廈中央怎麼有個洞?誰那麼厲害啊!

天哪,該不會是那幫正看著這裡發呆的黑衣人們幹出來的吧?!

唉呀!會不會是不小心引爆了炸藥,炸出來的?

我滿臉疑惑地走向雪城日,奇怪地問道:「剛才怎麼了?人呢?怎
麼就剩下這些人了?」

誰知雪城日卻不理會我的問題,只是微笑著說:「我遇到他了……
羽,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見他只是微笑卻不再言語,只得點點頭道:
「辛苦你了。咦,那幫黑衣人就是趕來騷擾我們的龍騎將嗎?」

看著雪城日蒼白的臉上透滿了驚訝,彷彿在吃驚我怎麼會知道這些
事情,正想告訴他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卻突然聽到通訊器中傳來埃
娜泫然欲泣的驚呼聲:「羽!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接著又聽到了阿冰的聲音:「龍羽大哥!呵呵,聽到你的聲音好開
心哦,暴亂的人群是不是都走光了?你也快些回來啊!別讓埃娜姐
姐擔心了!」

「哎,我就說了,那個傢伙死不了啊!看你們一個吐血一個昏倒的,
真是何苦啊……」

咦?這個聲音很熟悉啊!是……龍吟瑤的?

「羽!剛才是你在說話嗎?你快回答我啊!」

「埃娜姐姐,剛才是龍羽大哥在說話哦,呵呵,他的聲音和冷羽的
幾乎一模一樣,我不會聽錯的!」

聽著她們七嘴八舌,我苦笑地回答道:「我還活著啊!咳咳,只是
感覺有點冷……哈啾!」

通訊器那頭突然沒了話語,只傳來一陣奇怪的哭泣聲,我剛想問問
是不是誰出了什麼事情,就聽見埃娜帶著濃重的鼻音哭喊道:「快
點回來啊!笨蛋!想讓人擔心死啊!」

「……」我聽著她那聲啞啞的充滿了關切的「笨蛋」,心不禁突然
漏跳了一拍,只感覺胸腔似乎突然注入了一股麻癢的暖流一般。

呆呆地眨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才好,鼻頭卻沒來由地一陣
發酸。

唉~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很讓人想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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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4:37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眨了眨差點流出眼淚的眼睛,我暗罵著自己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
情哭。都多大了!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哭呢?!

記得小時候每次挨了師父的揍而咧開嘴放聲大哭時,師父總會視若
無睹地走到一邊坐下來乘涼,然後掏出一塊牛肉乾吧噠吧噠地嚼
著,邊嚼還邊咂吧嘴,彷彿正在吃著什麼無上的美味一般。

我哭得急了,他就閉目養神,或者拿起一根草來仔細端詳,似乎那
根草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目不轉睛,依舊是對我置之不理。

直到我哭得嗓子啞了、眼睛都腫得看不清東西了,明白就算哭得再
響也不會有人來同情我時,他才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沒哭夠
的話,繼續啊!我去睡覺了……」

經過他的這番教育,讓我領悟了一個道理--想讓一個人變得堅強
些,就絕對不能去哄他。

於是每當我搶了阿呆碗裡的肉塊、痛揍了咬我腳趾的小狼,或者打
碎了母狼心愛的飯碗後,總是會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來,津津有味
地吃著搶來的肉塊、看著地上的草根,或者抬起頭來若無其事地哼
著小調,讓那個被我欺負了的可憐傢伙自己去享受這種無人關心的
苦澀滋味。

在某次被我搶劫後,阿呆終於忍無可忍地抗議道:「老傢伙!管管
你的那個小畜生吧!我已經連續半個月沒吃到肉了!」

師父卻面無表情地將阿呆隱藏在自己碗裡米飯下的肉塊挑出來說:
「喏,吃吧!」


環視著遠處那群呆立的黑衣人,我心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強大自
信,彷彿天底下再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我一般,低聲對著通訊器中
抽泣的埃娜說:「對不起,暫時我還無法回去……等我辦完手頭的
事情,立刻回去。」

說罷,抽出腰間的佩劍,我長吸了口氣後,帶著那顆可愛的紅色流
星,緩緩向前踱去。

如果這幫人中有紫徽龍騎將的話,不知道洛克在不在裡面。

不過聽校長說,那傢伙兩三個月內恐怕是沒辦法出現在我的眼前
了,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微微的失望。

哼哼,那個狗東西要是還敢出現,看我怎麼砍他!

不光砍了他,還要砍了他那隻讓人生厭的什麼破冰步龍!然後在洛
克那個混蛋的腦袋上插滿鋼針,讓他也嘗嘗滋味!

「嘿!龍羽!是你嗎?怎麼頭髮變成紅色了?你剛才沒看到啊!哈
哈哈,阿日可真厲害,三兩下就揍飛了一條拉奇特的紫狗啊!」

扭過頭去,才知道原來是艾力克在大老遠衝著我打招呼。

那幫黑衣人聽到這話,都紛紛皺起了眉頭,惡狠狠地朝艾力克瞪去。

艾力克卻若無其事道:「嘿嘿,我剛才還以為這幫傢伙有多厲害呢!
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啊!」

遠處一個高個子的黑衣人笑道:「哼哼,剛才不知道是哪幫禿了毛
的狗在那裡只逃不打啊,哈哈哈……」

一眾黑衣人立刻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聽著卻感到似乎有些底氣不
足,呵呵嘿嘿的頗像是餓了幾天後看著主人的廚房乾嚎的寵物一般。

一個藍徽龍騎將嘲謔道:「哈哈,仗著自己毛色發紫,就以為自己
不是狗了啊!狗仗人勢的本領,你們可真是學到家了。有本事等我
們也叫幾個紫徽來,到時候誰逃跑誰他媽的是狗孫子!」

一個拖著劍懶洋洋蹲在地上的黑衣人冷笑道:「嘿嘿,沒證據可別
亂說話,小心半夜做夢咬了自己的舌頭。誰是龍騎將了?我們只不
過是自由軍手下的一些蝦兵蟹將罷了。對付你們這群垃圾,可還用
不著那些高手們。」

我瞅著兩幫人唇槍舌劍地鬥著嘴,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裡的劍道:「他
媽的有完沒完啊!你們這幫黑不溜丟的傢伙到底是來打架的,還是
來吵架的?我看拉奇特那條老狗也算是混到頭了,養出你們這群垃
圾來,可真夠他受的。」

此話一出,滿場皆靜。所有的人都呆呆地看著我,藍徽們臉上都不
約而同地帶著「你剛出來就想被群毆嗎?」的表情,而那群黑衣人
則都繃緊了腮幫子,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他媽的是哪來的狗?居然敢辱罵拉奇特大人?!」離我最近的
一個黑衣人不陰不陽地問了出來。

「咦?你是公的還是母的?怎麼叫起來聲音如此曖昧?」我故作驚
訝地上下打量著他:「難道是發情了?」

藍徽龍騎將們頓時哄然大笑,還有人甚至叫道:「嗨!那邊有一隻
公的哦!」

那個黑衣人瞇起雙眼狠狠地盯著我,雙手緊握成拳,腮幫子處的肌
肉一鼓一鼓,牙齒咬得卡卡作響,似乎是想將我立刻撕成碎片。

我剛要繼續開口朝他挑釁,誰知他突然躥起,夾帶著呼嘯的風聲,
一拳便朝我胸口打來。

看來他是氣瘋了,要不怎麼連劍都不拔就殺了過來?

我心底暗笑著,悄然間已引身後退,擎劍斜指他擊來的拳頭,只見
劍尖不住亂顫,暗中按著寒星圖的軌跡已然將他那迫人的拳風化成
小股繞在劍上。

那人見我雙足不動竟能向後無聲無息的滑開,而自己的拳勁也如打
在空處一般全無回應,驚異得瞳孔劇縮成縫,另一隻手趕忙縮至肋
後,準備蓄足勁後在靠近我時才打出第二拳來。

小試牛刀竟然奏效,我不禁信心大增,趁他快要逼近而尚未發拳的
微妙時刻,突然搶前一步,遞劍猛的朝他胸口刺去,同時還將纏繞
在劍尖上的拳勁原數奉還。

那人不愧是經過陣仗的好手,遇變不慌,冷哼一聲化拳為爪,剛想
空手接劍,卻見臉上陡然變色,猛的一個倒翻翻了出去。

接著便如我所料般聽空中傳來一聲悶響,他胸口處的衣衫已經爆裂
成無數細小的布片。

此刻要是讓他給逃了,我就不姓冷,改姓拉了。

足尖一點,耳邊風聲大作,一招破天式便朝著空中已經失去平衡的
他猛力劃了過去。

我身形剛動,身旁便傳來幾聲沉悶的氣勁撞擊聲,眼前一花,只覺
虎口猛然間劇顫一下,「噹」的一聲脆響從劍上傳來,卻是另一個
黑衣人拚命挺劍搶上前來救助那位身處險境的同伴。

我哈哈一笑,藉著劍上的反震之力一個倒翻翻了回來,卻在空中發
出一道冷月,無聲無息地襲向剛才被我打飛的那個傢伙。

穩穩落地後,抬頭看著剛才與我交手的兩人全都踉蹌著向後退去,
我得意地再次笑了起來。

攔截我的那人落地後急退了幾步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吃力地以劍支
地,手捂胸口狂吐著鮮血,感情是搶上來的時候被我的飛羽流星狠
狠地揍了幾下,肋骨已經斷了七八根。

而逃跑的那位更加狼狽,從屁股到左腿小腿處硬是被我的冷月無聲
撕開一條長長的血口,從空中直接「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被趕上
來的幾個黑衣人七手八腳地搶了回去。

己方眾人見我一出手便重傷了兩個敵人,全都大聲叫起好來,而敵
方的眾人卻個個士氣低沉,幾位黑衣人低頭用著通訊器互相竊竊私
語,似乎正在商量對策。

「好小子啊!哈哈!幹得太漂亮了!」我一抬頭,卻見艾力克在遠
處衝著我揮手,我回笑道:「哪裡啊!只是這幫自由軍的走狗們太
輕視我罷了。」

從剛才的滑步一直到空中的冷月無聲,我一共有三次機會放出飛羽
流星直擊對手的要害,不過我清楚此刻和我交手的只是藍徽級別的
敵人,如果太輕易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那麼接下來和紫徽級別的
敵人交手時就很難偷襲成功了。

師父曾教育我說,當底牌被完全翻開的一剎那,就是決定勝負的時
刻。

就算對手或者我提前認輸,這張底牌也是絕對不能輕易暴露出來的。

我想,大概這輩子我也不會忘記這句話了,因為曾經受到的教訓,
實在是太過於慘烈了點,如果不是我運氣好的話,現在我也沒辦法
站在這個地方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感覺我小時候的運氣總是那麼好呢?!奇怪
啊……


那年,七歲的我和師父還有阿呆去圍剿一隻劣跡斑斑的玄嘴偷蛋龍。

原本師父並不想殺牠,但是山下寺廟裡好幾個遭人遺棄而被收留在
寺廟內的嬰兒全被那隻偷蛋龍叼走了,讓寺廟不得不耗費大量的人
力物力在四周設置結界,就連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來無數的飛石
流矢。

師父知道後大為光火,惡狠狠地罵道:「老子的地盤居然也有人敢
來胡作非為!活膩了麼?!」

當然,我和阿呆對其中的真正原因心知肚明。

這個老傢伙每隔兩天都會在傍晚找個藉口下山一次,不為別的,就
因為那群光腦袋的女人們會在那個時候集體去洗澡。

而一旦周圍設上了結界,那麼師父每兩天一次的希望之旅不就只能
在夢中進行了嗎?

為了維護師父的正當權益(據阿呆說,其實那群女人中還是有美女
的,只是那個美女很少和人一起出來罷了,而師父每次都去,也不
過是想看看能否撞中頭彩,欣賞到美女洗澡罷了),我和阿呆也立
刻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一起站在門外衝著空曠得連隻烏鴉都沒有
的荒山雪嶺破口大罵。

罵完之後,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可以回房睡覺了,沒想到師父突
然興奮地來了句:「為了匡扶正義,我們去狙殺那隻喪盡天良的龍
吧!」

當時的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只是發現阿呆的臉色突然變得
有些發灰……

經過一個白天的偵察,師父就摸出了那隻龍的活動路線。

要知道,偷蛋龍喜歡獨行,所以外出時總是非常小心謹慎,行走的
路線也經常變更。

不過牠不管如何變更路線,有一條路總是不變的。因為偷蛋龍的巢
穴在山背,而牠覓食的場所通常都在山前,而從山背到山前,只有
一條貼著懸崖的小路將其連通。

當師父指著那條怪石嶙峋的「小路」,告訴我們晚上要埋伏在那裡
時,我簡直不知道我應該用怎樣的體位去「藏」在那裡,除非用一
根手指頭倒立起來才有可能不會被密密麻麻的鋒利石錐刺傷我那嬌
嫩的屁股。

師父理解地指著「小路」盡頭處從懸崖邊上突出去的一個小小平台
對我說:「小子,你只要蹲在那裡就行了,千萬別動。晚上你唯一
的任務就是不讓牠衝過去,而是朝我的方向跑,而那個呆子的任務
就是從後面去嚇唬牠,讓牠以為你和呆子的實力都非常高,以至於
亂了方寸,自投羅網。哼哼,等牠跑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給牠來
個一擊必殺!哈哈哈哈!」

師父笑的時候,阿呆則在一旁苦起一張臉慘笑著,我不明就裡地問
道:「你怕那隻龍嗎?」

阿呆麻木地搖著頭說:「我不怕牠咬我,我只是怕牠隨地吐痰罷
了……」

「啊?」

「你不用擔心我,好歹我也是曾經救過無數美女的翩翩美少年啊!
唉,為什麼不是那個老傢伙一個人去殺,非要拖上我們兩個呢?」

直到月亮升到了頭頂上,那隻鬼鬼祟祟的龍才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

埋藏在雪堆底下的師父發出了行動的暗號,阿呆便立刻從那隻龍的
屁股後面跳了出來,揮舞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狂呼亂喊地殺了
過去。

那隻龍如鳥喙般的大嘴裡正含著一顆頭顱般大小的龍蛋,一見阿呆
突然衝了出來,立刻受驚似地向我這邊飛躥過來。

我緊記住師父的話,磐石一般蹲在平台上,瞪著那隻命不久已的偷
蛋龍。

果然,牠來到我面前十幾米處時,便發現了我的存在,當即停下急
奔的勢頭,焦躁不安地四處尋覓著出路。

而牠身後的阿呆繼續揮舞著長劍裝模作樣地追了上來,可不知為何
追趕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到後來,他乾脆用著蹣跚的腳步,如同拆
卸地雷一般慢慢地在地上蹭著向前移動。

我和那隻偷蛋龍互相僵持了十幾秒鐘後,見牠遲遲不肯朝師父藏匿
的方向跑去,不由得急了起來,忍不住便站起身來大吼一聲,想嚇
跑牠。

誰知我這一站起來,就暴露了我那只有七歲的真實身高,那隻龍當
下便毫不猶豫地朝著我飛奔而來,突然一仰脖,將口裡的龍蛋朝前
高高拋起,接著張開大嘴猛吸了口氣,脖子上無數的長鱗立刻根根
直立,讓牠的頭在一剎那間便彷彿猛然暴漲了七八倍般,嚇得我往
後一退。只覺腳下一空,一個倒栽便掉下了懸崖。

就在我跌下懸崖的瞬間,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夾雜著濃嗆的焦臭從
我上空飛過,而那隻龍正得意地嘎嘎怪叫著,飛速衝過了小路,張
嘴優雅地接住了從空中落下的蛋……

以後的事情,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從昏迷中遍體鱗傷地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偷蛋龍那如鳥
喙般的巨嘴,嚇得我不禁連聲尖叫起來,聲音顫抖得差點將房頂都
給掀翻。

直到師父將惡作劇的阿呆揍暈過去後,我才明白那隻龍此刻也只剩
下這張讓人無法下嚥的巨嘴了。

「跟你說了別動別動,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也不管剛剛清醒過來的我是否恢復了聽覺,師父指著那張巨嘴就對
我吼了起來:「還好你是自己掉下去了,要是被那隻龍的毒焰燒到,
你還沒等掉到懸崖底下就已經完蛋了!你沒腦子啊?要是牠能被你
嚇跑,那我躲起來幹什麼?為了好玩嗎?!那毒液要是發散噴發的
話,別說你一個人,我們三個都要玩完啊!!」

事後我才知道,偷蛋龍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將體內積存的
毒液一下子全噴出來傷害敵人,就算是絕頂的高手,只要被那毒液
沾上一點兒,幾秒鐘後,渾身的血液就會無法抑制地沸騰起來,接
著便全身噴血而死。

除非反應夠快,也夠幸運,一瞬間便將那個沾上了毒液的部位砍下
來,才能保全性命,不然的話……

除了自殺,也就只有被毒殺一條路可走了。據說曾經有一群號稱為
了尋找人類新能源而不惜犧牲生命的瘋子想去採集偷蛋龍的毒液,
去的時候一行三十六人,其中有十幾名訓練有素的獵龍人,而回來
的時候只剩下了三十六具死屍,外加一隻噴光毒液後也跟著死去的
偷蛋龍……

一般說來,偷蛋龍是不會隨便噴出毒液來襲擊敵人的,因為牠每噴
完一次毒液後,都必須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潛伏起來,沉睡上很長
一段時間,來恢復體內的毒液積存量。

而那隻倒霉的偷蛋龍因為我無意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底細而得意忘
形,也將自己的底牌興奮地揭了開來,可還沒等牠興奮地逃出五十
米遠,便被從後趕上的師父一招擊斃,叼著那顆當作夜宵的龍蛋含
冤而死了。

這次行動的結果,師父和阿呆是享受到了一頓鮮美無比的龍肉大
餐,而我,卻要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躺上三天,連口米飯都不能吃……


長長地嘆了口氣,從那頓沒吃到嘴裡的龍肉中回過神來的我,突然
發現六名黑衣人正快步從四面朝我逼近過來,而其餘的黑衣人則呈
圓形遠遠地分佈在我的四周,似乎是想阻攔那些藍徽龍騎將們上來
救我。

我心下明白過來,這六個人清一色都是紫徽級別的高手,他們想集
中優勢力量一口氣幹掉我後,再去收拾那些孤立無援的藍徽龍騎將
們。

緊了緊手裡的劍,我順手關掉了通訊器。

呵呵,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六名高手同時作戰,不知道死後會不會獲
得赫氏的勇猛紀念章啊……

我在心裡苦笑一下,腦海中不禁浮起了雪城月那清麗難言的容貌。

唉,如果此刻能夠躺在她那溫軟馨香的懷抱裡,再次感受著她那豐
嫩嬌軟的雙峰緊貼在我背上的銷魂感覺,真是連死了都願意呢……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飛羽流星嗚嗚地歡叫著飛回了我的身旁,
這場戰鬥終於正式開始了。

身後一名黑衣人踉蹌著退了出去,狠狠地罵著:「他媽的,這玩意
兒是主動攻擊的!」

一股冰冷的邪意湧上我的心頭,我瞇起雙眼冷笑起來,環目掃向身
旁的六名黑衣人,低聲問了句:「你們有誰曾經在中毒的情況下和
十五隻巨齒龍混戰過?」

六名黑衣人全都微微一愣,似乎都在想著十五隻巨齒龍同時撲上來
的時候是一個如何恐怖的景象。

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隙,我輕輕一個旋身,滿天的劍氣夾帶著紛紛揚
揚的大雪向六人同時掃去。

雪?我心下微微一愣,我的劍氣中怎麼會帶著雪花呢?

左側一名黑衣人身形晃動,哈哈大笑道:「就這點微末伎倆,也敢
跟我們作……?!」還沒說完,他呼吸一滯,接著便嗆了口冷氣,
大聲咳嗽起來。

其餘五人紛紛向後急退,可事前誰都沒有想到我會這種鋪天蓋地般
的群體攻擊招數,不免紛紛中招,雖說眾人的護身真氣非常強勁,
可因為胸口滲入寒氣而忍不住全都大聲咳嗽起來。

「哼,小子,你以為這種招數能傷得了我們嗎?哈哈哈……」一名
黑衣人將寒氣驅出體外後,故作鎮定地大笑起來。

雖然這招的攻擊力不強,可是我的目的並不是想現在就傷了他們。

凡事都是要有計劃的,所以,我先要給他們編上號。

最強的,身上中的劍自然就少,恢復得最快,反之亦然。

一目掃去,我便心中瞭然,正前方的敵人最弱,而左後方的敵人最
強。

暗暗在心中給他們按照從弱到強的順序編上號後,我微微一笑,腦
中已經想好了對策。

此時三號突然跳出了圈子,四號和二號則揮劍搶攻上來,五號和六
號卻冷冷的環立在一旁,似乎是想等我露出破綻時才突然出手,而
最弱的一號此刻還在那裡大聲地咳嗽著。

我突然朝著二號猛的上前一步,一劍刺破他編織出的緋色劍網,大
有兩敗俱傷的架勢,那個二號嚇得連忙向後一縮,兩人的聯攻便立
即告破。

只聽背後飛羽流星不負眾望地擊中四號急刺而來的劍脊,緊接著便
有無數星星點點的灼熱氣勁濺射到我的背脊上,我狠命地一咬牙,
一招破火式便朝身後劃去。

隨著一記清脆悅耳的金屬撞擊聲,我只覺手上一陣劇顫,一道滾燙
的氣勁順著劍便朝我體內湧來。

哈哈,就等你這個!

我的計劃便是藉著寒星圖的招式以強打弱。

順著劍上攻來的力道,我揮出去的劍突然按照原路返了回來,足下
略微向前一滑,又是一劍朝二號刺去。

此時體內的真氣按照寒星圖中的玄妙軌跡一散一收,已然如一個彈
簧般將衝入我體內的火勁全數反彈了回去。

二號哪裡知道此刻他將面對的其實是四號的真氣,剛才被我嚇退
後,正自懊惱不已,眼下見我一劍攻來,二話不說,挺劍便擊。

就在雙劍交擊的一剎那,我體內的火勁剛剛竄出,自身的真氣便又
如針一般猛刺了出去。

雙劍一觸即分,竟然毫無生息,只聽見二號悶哼一聲,身子便後仰
著跌跌撞撞地退了開去。

收劍回身,還沒來得及看看二號還有沒有能力反擊,跳出圈外的三
號突然大吼一聲,三顆環繞著藍色電環的紫黑電球便如三顆炮彈一
般向我轟來。

天哪!一次三顆?!我一陣頭皮發麻,身後的飛羽流星正拚命阻擋
著四號的劍勢,來不及做出反應,此刻我也只好試試看寒星真氣能
否也將這三顆紫電球盡數轉化了。

如果失敗的話,恐怕下一刻的我就會變成一具焦黑的屍體吧……

隨著破電式橫掃而出,體內的真氣卻突然一陣狂湧,我驚訝地看著
上次那個綠色的電球再次從我的劍上飄忽忽地飛了出去,在空中滴
溜溜轉了個圈兒,便已將三顆紫電球悄無聲息地全部吸納。

綠……綠野仙蹤?!

「綠野仙蹤?!」旁邊觀戰的一號也發出了和我同樣驚訝的叫喊聲。

急忙壓下心頭的驚喜,我故意長笑一聲,一劍掃過那個綠色電球,
也不管它是不是會抗議我的過分粗暴,帶著它便向身後的那個四號
猛砸了過去。

「小心!!」那個六號猛的大喊了出來,他身旁的五號則撲了過來
想要救出四號。

可惜此時四號正被我那飛羽流星逼得進退兩難,那顆幾乎是無孔不
入的綠色光球總是從他難以防範的角度突然朝他要害擊去,打得他
手忙腳亂,叫苦不迭。

突然見我狠命一劍砍去,劍上還帶著一團強烈的綠色光霧,不禁嚇
得面無人色、狂嘶一聲,也不顧飛羽流星的猛烈攻擊,雙手擎劍劃
出一道火紅的焰弧便拼著命對砍了過來。

就在兩把劍眼看就要撞在一起的瞬間,我緊閉上雙眼想迎接那馬上
就要到來的激烈震盪,誰知只聽「嗤嗤」兩聲輕響,手上的劍竟似
掃過空氣一般,速度絲毫不減地繼續朝下砍去。

我一個收力不及,差點栽倒在地,左手連忙一撐,挺身便橫翻了出
去。

揮劍護身,直到落地收劍,令我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趁機上來
狙擊我,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看到一蓬血霧正從被五號扶住的四號
胸口噴灑了出來。

「叮噹」一聲脆響,一個劍頭掉在地上,所有的人都不禁朝那劍頭
看去,卻見斷口齊整,顯然是被我剛才那劍給削斷的。

順著劍頭朝上看去,只見一道細細的血痕,從四號的左脖頸處一直
延伸到了右下腹,一股淡淡的血霧正不斷地從那道血痕中噴出,而
他本人也顯得面色蒼白,呼吸困難,顫抖著舉起一隻手指向我,似
乎想張嘴說什麼,嗓子咕嘟了幾下,卻始終沒有發出聲來。

此時不光是我,就連餘下的幾名黑衣人也全都被剛才那一劍的威力
給驚呆了。

原以為剛才那一劍將會讓這個四號被轟飛出去,或者被那蘊含在綠
光中的強大爆炸電勁給炸得渾身焦黑,沒想到卻是連一點真氣反震
的聲音都沒有,就將他的護體真氣如切豆腐一般破了開去。

「法拉雅!!」那個五號大喊著四號的名字,此刻的他已經急得完
全忘記了要隱藏自己真實身份的重要性,生怕同伴就這麼死去:「法
拉雅!~」

「笨蛋,快點給他止血!」六號冷冷地喝道:「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我們幾個一起上,做掉這個小子!」

看著五號抱著四號退出了戰團,此時剛剛那個被我借力擊中的二號
才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拭了拭嘴角溢出的鮮血道:「他媽的,這
傢伙真不要臉,大家小心了,千萬別跟他硬碰硬,否則會被他借力
反擊的!」

我隨手挽了個劍花護住門戶,嘲笑道:「六個打一個,居然還說我
不要臉。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你們主子的臉色會有多難
看啊!哈哈哈……」

嘴裡是這麼說著,我心下卻暗暗狐疑,這幫人真的是紫徽級別的高
手嗎?怎麼會這麼弱呢?

我看就連雪城日都要比他們強了不止一個等級啊!還是說,現在的
我已經比昨晚強了好幾倍?

(作者語:雖然學會了寒星圖的冷羽,落羽神戀曲的第三段已經大
成,功力也突然倍增,但是紫徽龍騎將畢竟是紫徽龍騎將,先前的
失利只不過是因為輕敵和本身有傷的緣故。)

「哼,小子,這件事情當然不會聲張出去的,現在在場的所有人,
恐怕都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包括你的同伴,嘿嘿……」

六號獰笑著看向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已和藍徽們混戰成一團的手下:
「就算你會什麼綠野仙蹤,就算這幫人個個都不怕死,但想要和我
作對,還早了八百年啊!」

此時那個好不容易才從我的雪羽降塵中緩過勁兒來的一號終於說話
了:「咳咳,別廢話了,快點幹掉他吧!幹掉這幫人後,還有更要
緊的事情等著我們呢!」

聽到這話,我心裡感到一陣不快,這幫人好像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
裡一般,手腕一抖,一招冷月無聲便朝一號劃了過去。

一號錯步滑開,回手劍尖連抖,幾道冰冷刺骨的劍氣立時便朝我急
速飛來,飛到眼前的時候,劍氣竟然凝聚成一個個尖銳無比的冰錐。

我剛想向一旁閃開,誰知那些冰錐突然又全都辟辟啪啪地炸裂開
來,爆成一團團白色的冰粉,讓我的眼前立刻被一片茫茫的白霧籠
罩,什麼都看不清了。

一片混沌之中,卻感到飛羽流星猛的向前擊出,只聽一名黑衣人哎
喲一聲倒退了出去,一邊退嘴裡一邊罵道:「他媽的這破玩意兒到
底是什麼東西啊?!」

我剛想躍出冰霧,忽覺身後一股熾熱猛的襲來,只得回劍格擋。

而左側一道狂猛劍氣帶著啪啪的強大電勁也驟然攻至,飛羽流星應
機而動,飛速回來攔截,硬是將左側的劍勢給阻在了我周身兩尺之
外。

隨著持劍的手腕猛的一顫,一股幾乎能將生鐵瞬間蒸發的高熱真氣
順著我的劍便湧了進來,我剛想依著先前的法子靠真氣將它反彈後
轉攻向左側敵人,誰知才轉化掉這股真氣,突然又有一股真氣從劍
上猛然襲至,絲毫不給我喘息之機。

靠著寒星圖化解掉第一波真氣已經讓我頗為吃力了,此刻又來了一
道更為強猛的真氣,便如一記重錘狠狠擊打在我那已經到了收縮極
限的護體真氣上,我只覺渾身一震,胸口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
一股熾烈的灼熱瞬間便席捲了我的全身。

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口血來,我頭暈眼花地向後前衝了幾步,藉
著冰霧的掩蓋,勉強一個旋身,凝起一道真氣舉劍一挑,朝著那個
令我受傷的傢伙便想發出一道冰封劍。

他媽的,死到臨頭還不放手一博,除非我是個笨蛋啊!

可惜我的真氣剛竄至手肘,那傢伙又一劍擊在了我舉起的劍尖上,
準得好像這片濃濃的冰霧根本無法影響他的視線。

一道無情的高熱真氣宛如一根燒紅的鐵棍猛的插入水中,瞬間便擊
潰了我那倉促間凝聚起來的真氣,讓我覺得似乎整條手臂都已經被
燒焦一般灼痛到失去了知覺。

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我心中一陣驚惶無措,渾身卻突然異常地興
奮起來,就像一個人在連續通宵了無數個晝夜後,疲憊不堪得怎麼
也睡不著一般。

心臟快速地搏動著,腦子裡一片混亂,無數種天馬行空的荒唐念頭
絲毫不顧忌我眼下處境是如何的危險,如數千萬隻飢餓的蝗蟲一起
蜂擁而至。

又搖搖晃晃地退了幾步,突然感到一股巨力從身側傳來,體內真氣
一陣騷動,情不自禁地便一個轉身讓了過去。

驀然,一陣巨大的耳鳴聲便將四周那紛亂的打鬥聲全都掩蓋了下去。

我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就好像一個五識俱滅的廢人,被一個瘋子用無
數根看不見的線牽住了所有能夠活動的關節,在他那毫無理智的操
作下,如海上一葉孤舟般在令人窒息的狂風巨浪中瘋狂地搖盪顛簸。

突然一個陌生而又不帶有一絲人類感情的話語自耳畔響起:「落羽
寒星步可不是這麼用的啊……」

這聲音彷彿穿越了遙遠的時空,帶著悠悠不絕的回音如潮般敲擊在
我那快要爆炸的鼓膜上。

我悚然一驚,不自禁的問道:「那該怎麼用?」

「萬物都有其不可違背的運行規律,可人類卻能夠在無盡的被動中
掌握到一絲主動。想要不被滅絕,在順其自然的同時,也應該去主
動改變自身能掌握的東西……這套落羽寒星步,是後發制人的攻擊
招數,你卻想拿它來主動攻擊,我看你是瘋了……」

「順其自然,主動改變?!」我心中默念著這句話,腦中霎時一片
明亮。

原來如此啊!

「置身事外,方可把握先機……以你此刻的功力,想要做到這一點,
應該不難。」

「置身事外?把握先機?!」

我喃喃自語著,將剛才在冥思時所領悟到的寒星圖陣在腦中一一重
放,才想了不到一秒鐘,便忍不住大罵了句:「我真他媽的是個白
癡啊!」

一旦想通所有關鍵,這才明白剛才我所用過的一切招式,竟全都違
背了寒星圖真正的意旨,什麼借力打力、什麼飛羽流星,這純粹是
在限制自己真氣運行的愚行!

我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師父那個老傢伙也沒完全搞明白寒星圖的真
正用法,如此糊塗的師父,竟然還敢來教我,分明是想害死我啊!

「他不是沒搞明白,而是根本用不著明白。被動學習和主動學習是
兩種不同的概念,前者在潛移默化之下便能融會貫通,而後者受到
了主觀因素的制約,學起來就分外的困難。這就好像你學習語言一
樣,母語在不知不覺間就用得非常流暢,而別的語言學起來卻感到
非常困難了。被動學習的人是無法講清楚其中的奧妙的,所以他無
法教你如何靈活運用,只能讓你自己去領悟了。」

我暗暗點頭,知道自己錯怪了師父,此時才想起來一個關鍵性的問
題:「咦?你是誰啊?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誰知我一問出這個問題,耳鳴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帶那人的
聲音也再聽不到。

彷彿突然從迷夢中驚醒一般,那片礙眼的冰霧不知何時已經消散,
一片混亂的打鬥聲再次如潮水般湧入耳內。

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瞪視著午後烈日籠罩下的
空曠廣場,而那幾個黑衣人卻全都在一旁氣喘吁吁地帶著一種不可
思議的驚慌神色看著我。

「這小子他媽的是不是人啊!」一個黑衣人坐倒在地,見到鬼般睜
大了雙眼大口喘息道:「怎麼……怎麼好像無論如何也砍不到似
的?!」

那個六號此刻正陰沉著臉,惡狠狠地盯著我默然不語,他旁邊的二
號道:「我看這小子很邪啊!剛才的動作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可為
什麼怎麼也打不著呢?!這小子該不會是海神迪洛的傳人吧……」

六號這才開了口:「媽的,你發白日夢啊!要真是那個老傢伙的徒
弟,想學會那招也該七八百歲了,有這麼年輕的嗎?!我看這大概
是一種奇特功夫的自然體形態。剛才這小子恐怕是被我打暈了,身
體做出的自然反應罷了。哼,等他清醒過來,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我收回了在身體周圍盤旋警戒著的飛羽流星,還沒弄明白剛才到底
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這話,便忍不住扭頭衝他一笑道:「不好意
思,我已經醒過來了。」

周圍的黑衣人聽到我的回答,全都嚇了一跳,那個六號大喊一聲:
「醒了就死定了!大家上啊!」

我剛想問問他們到底是誰死定了,數道凍氣又迎面而至,原來是那
個一號故伎重施。

已經徹底領悟寒星圖的我,輕笑一聲,體內真氣自然流轉,身形也
隨之而動,就像是漫步在小道上一般,心不在焉地朝左前方踏出一
步。

凍氣凝結的冰錐再次爆裂開來時,我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號的
跟前。

舉劍向後方斜刺,正好三號放出數個吐著烈焰的火彈,被我劍風一
引,竟出現了些微的偏差,全數擊在了搶上前來想刺殺我的六號劍
上,只聽「砰砰砰砰」的一陣巨響,在一片爆開的火霧之中,六號
的長劍已然脫手而出,我左手順勢一帶一勾,那把劍在空中滴溜溜
轉了個方向,朝著在後面還想暗算我的三號呼嘯而去。

一號見勢,一劍朝我胸口刺來,劍上紫光大盛,呼嘯聲中傳來隱隱
的雷鳴,威勢驚人。

我又是漫不經心地向右前跨出一步,僅以毫釐之差讓那一劍從我左
肋下擦過,邁步的同時左手已撮指為錐,隨意向下一拂,正正拂在
他手肘麻穴上。

接著化錐為拳,順勢搗在了他的肩關節處,體內早已聚集成團的真
氣,瞬間便如無數個炮彈般轟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在不絕於耳的骨碎聲中,那一號連哼都沒哼出來,瞪著一雙如見鬼
魅般驚恐的眼睛,被我轟得倒飛了出去。

交戰還不到兩秒鐘,合圍的局面便隨著一號的慘敗而被打破,我長
笑一聲,邁步繼續向前。

六號回應般地怒喝一聲,矮身抬腿化成千般腳影,夾帶著無數幽藍
的碎冰朝我邁步的腳踝急速踢來,想阻住我這神奇莫測的步法。

我毫不理會,腳卻在空中略微一頓,隨即繼續下落,不偏不倚地正
好踏在了六號踢過來的腳踝之上,若從旁人眼中看去,竟似他主動
伸腳過來讓我踩一般的自然。

「喀嚓」一聲脆響過後,便聽身下的六號一聲慘嚎,抱著腳便齜牙
咧嘴地滾到一邊去了。

倏忽間已走出了他們的包圍圈,我抬頭四望,卻發現周圍混戰中的
藍徽們處境不妙,十之八九都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守多攻少,有
的甚至只逃不打,而且大多數人身上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

微微擰眉,還沒想到該如何是好,突然感到頭上劍氣縱橫,冰寒透
骨,卻是剛才一直沒動手的二號從我的後上方斜撲而來。

我只覺渾身真氣猛然下沉,身不由己地向前撲倒,就聽身後的三號
嘶聲喊道:「不要!!」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氣勁爆炸之聲,頭上狂風肆虐,漫天
的塵土中,只見二號慘叫著如一個「大」字般橫飛了出去,將兩個
正聯手作戰的黑衣人嚇得不知所措,還沒想明白是接是躲呢,便被
撞成了滾地葫蘆。

幾個藍徽一看機不可失,挺劍就上,一陣流冰飛火,直將那三個人
殺得雞飛狗跳、豕突狼奔。

原來剛才三號躲開六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後,倉促間又放出數個威力
強猛的火球想來狙擊我,誰知我突然撲倒,火球還沒來得及改變方
向,就已經撞在了想刺我卻撲過了頭的二號身上。

弄清原由之後,我不由得驚嘆一聲道:「哇!還真他媽的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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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5:04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起身回頭衝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來你們
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高明嘛!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了,不知道你們還
有沒有實力來打敗我啊!」

說完,還故意苦惱地嘆了口氣,學著師父的樣子負手仰天嘆道:「逞
強的後果,是相當可悲的啊!」

那個六號慢慢站起身來,雙目噴出仇恨的火焰,顫聲道:「海神迪
洛是你什麼人?!」

「海神迪洛?不認識啊!」我吃驚地看著他:「我哪有那個資格去
認識什麼神仙啊!」

這時五號似乎已經將四號的傷勢穩定,走到六號身旁低聲地耳語兩
句,六號微微一驚,頓時半信半疑地朝我看來。

「又怎麼了?!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找什麼藉口啊!」

我瞥了他們兩眼,晃晃手裡的長劍笑道:「唉,從小到大都是一直
被人教訓,如今第一次動手打人,味道還不錯,哈哈哈。」

那個五號被我嘲諷的口吻氣得臉色發青,卻強忍怒氣道:「小子,
別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們才不會讓你如此放
肆。」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師父是誰啊!咦?這個連我都不知道,難
道你能知道?!」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以前還沒發現,來到赫氏後才猛然發覺,相處
了十幾年,那個老頭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這樣還當別人的
徒弟,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師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沒
有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了。小子,你剛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
總統領的冰蓮步法!」

那個五號口沫橫飛地指著我大聲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
何必在這裡同室操戈呢?你不如加入我們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
總統領肯定不會虧待你這個小師弟的。」

「……」我聞言差點沒匍匐在地,剛才來個什麼海神,也還算勉強
能讓我接受,如今卻把我說的和那個拉奇特成了一伙兒,這個五號
的智商還真讓我嘆服啊!

「很抱歉,我們奉命不能洩漏身份,不過你放心,我們和拉奇特總
統領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五號似乎沒發現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
他,依舊喋喋不休。

「夠了!你他媽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六號大吼一聲打
斷了五號的廢話:「這小子明顯和我們不是一伙,怎麼可能會是拉
奇特大人的師弟?!」

五號呆呆地看著六號,茫然道:「可冰蓮步法……」

「哼,你當這世上只有這一種步法嗎?聽說羅特也會類似的步法,
那傢伙消失了三十年,說不定就是去當這個小子的師父了!」

「羅特……」五號聽到羅特的名字,臉色一片蒼白:「他、他、他
不是最恨拉奇特大人的嗎?」

我聽得頭大如斗,不禁皺眉道:「我師父可不會去當什麼無聊的龍
騎將,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

五號聽到我的話,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號的肩膀說:「那就是海
神迪洛了,這次肯定沒錯。」

接著他訕笑著對我說:「海神他老人家還好嗎?他老人家隱居了這
麼久,有沒有創出什麼新的武功來啊?……」

「蠢貨!」六號忍不住衝著五號破口大罵起來:「他剛才都說不是
了啊!」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傢伙倒也傻得可愛啊!哈哈,如果我師
父真是什麼海神的話,我會幫你轉達問候的。」

那個五號臉上陣青陣紅,囁嚅道:「那他是誰的徒弟啊……」

「管他是誰的徒弟,統統殺了!」六號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他
媽的只要敢阻攔我們的,殺無赦!」

我一挑眉道:「哦?你殺得了我嗎?」

六號瞇起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道:「小子,別不知道天高地厚,老
子的看家本領還沒使出來呢!」

五號立刻附和著說:「對啊!我們可還沒使出全力呢!管你是羅特
還是海神的徒弟,哼,要想殺了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冷哼一聲,環視著周圍的戰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我哈哈一笑道:「有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六個人都沒能把我怎樣,
現在只剩下三個了,居然還敢叫囂?」

六號不再答話,回頭對三號說:「把劍給我,別再亂放火彈了!我
們一個一個對付他!」

剛才因為誤傷同伴而一直呆立的三號聞言忙點點頭,撿起六號的劍
便扔了過來。

還沒等六號拿到劍,我突然搶前一步,劍尖連抖,化作一團銀光便
朝他左肋刺去,同時雙腳離地,在空中如銀蛇吐信,飄忽不定,帶
著冰冷的寒氣襲向他身旁的五號。

六號一個後仰,左腳飛起踹向我的面門,霎時一股熾熱撲面而來。

我左手順勢朝他腿上一扶一推,趁他真力將吐未吐的一瞬間,手心
真氣猛然刺出,他的腳踝處當即傳來一陣爆響。

呵呵,剛才被他將我的真氣反彈回來,如今我也讓他嘗嘗同樣的滋
味兒。

看著六號悶哼一聲向後滾了出去,我左手接住三號拋過來的劍,順
便感激地衝他點點頭,接著雙劍合併,朝被我那迷離無蹤的踢腿攻
了個措手不及的五號全力殺去。

五號剛才已經被我雙腳的連環虛踢晃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此刻突
然看到兩把劍同時殺至,不禁嚇得抱頭鼠竄,手中一把長劍舞得不
成章法,劍氣凌亂中被我一劍刺中肩頭。

我手上用力一絞,劍上的真氣如長江大河般朝他肩頭狂湧而去,只
聽五號長嘶一聲,一縷鮮血從傷處激射而出,他慘白著臉咬牙向後
用力掙脫我的劍,捂著肩頭便跌退了開去。

此時我已經漸漸掌握了寒星步的要領所在,體內真氣呲呲不住流
竄,在氣機牽引之下,我如同喝醉般循著一個奇異的節拍,邁著玄
妙的步法躲開了六號從旁襲來的氣勁,左手隨意向後輕劃,卻在半
路突然拐向下方,速度也隨之猛增。

只聽身後的六號怪叫一聲,卻是他左臂上的袖子被我的劍劃開了一
個橫口。

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時,左臂已經被我剛才那一劍給卸掉了。

見五號和六號都退了開去,三號這才掩劍殺至。

看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好笑,足一點地,身
子向後飛退。

三號果然立刻跟著上前,手中的銀劍化作一道長虹追擊而來。

才退了數米,我體內真氣忽然一滯,腳下也猛的一個踉蹌,似是被
什麼東西絆了一跤而讓我失去了平衡,慌亂中雙手向後揮舞,胸前
門戶大開。

三號見勢大喜,長劍猛的脫手擊出,同時從後跟上來,想在我躲避
之時再補上幾拳。

眼看劍尖便要刺入我的胸口,三號臉上不禁又顯出詫異之色,似乎
是在懷疑自己怎會如此輕易得手。

就在這時,我體內真氣猛然下沉,一個後躺便仰天倒下,同時雙劍
貼著身體急速朝他奔來的雙腿刺去。

三號大驚失色下收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從我頭上掠過,同時
還狼狽萬分地想抬起雙腿躲開我的劍擊,卻被躺在地上的我抬腿一
腳狠狠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讓他此時前衝的速度猛增一倍,一聲慘
呼便從我身體上空飛了出去。

片刻之後又傳來數聲慘嘶,我起身一看,卻是幾名黑衣人正被藍徽
夾攻,躲閃不及,被飛去的三號撞得滾成一團。

還有一個閃了開去的,屁股卻被三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刺中,拖著一
把明晃晃的劍在幾名藍徽的追擊下狼狽逃竄,一邊逃還一邊痛得哇
哇直叫。

三號被我奇詭的身法弄得連續幾次誤傷同伴,此時氣得火冒三丈,
也不顧同伴屁股上的傷口會不會大出血,猛的拔下劍便又朝我撲了
過來。

同時五號從後趕上,六號也不知從哪裡又找來一把劍,三人聯手前
後向我夾攻。

我不再戀戰,拖著劍便跑,躥入周圍混戰的人群之中,時不時抽空
便刺上一劍、踢出一腳,每每都正好擊在某位躍起攻擊或想閃身躲
避的黑衣人身上,將他們打得齜牙咧嘴、橫跌豎躺,立時讓藍徽們
搶得先機,將他們殺得抱頭鼠竄。

此時就看人群之中我在前面左突右躥,三名黑衣人在我身後窮追不
捨,不時放出劍氣魔法,卻全都被我幾個閃身躲了開去,或者揮劍
牽引,讓它們紛紛擊在周圍的黑衣人身上。

一時間場面局勢大亂,黑衣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藍徽們則紛紛叫
好,精神大振,有的在同伴掩護下放出高段魔法襲擊敵人,有的甚
至一人同時迎戰好幾名黑衣人還能不落下風。

我殺得興起,突然回身朝那三個人迎頭衝去,體內真氣瞬間變得冰
寒無比,手中雙劍爆成兩團密不透風的光球,帶著漫天的雪花便向
三人席捲而去。

三人見我雙劍威勢驚人,連忙舉劍相迎,三柄長劍異芒大盛,化作
三團異彩紛呈的光球。

五個光球甫一相接,三號和五號臉上勃然變色,卻是兩人的長劍不
知怎地被我的劍氣一引全都擊在了六號的劍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六號慘嘶一聲向後飛了出去,持劍的右臂
彎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看來是骨折了。

我長笑一聲,趁五號分心之際,飛起一腳正中他受傷的肩頭,痛得
他額上冷汗直冒,踉蹌著退了開去。

此時我轉身收劍,故意露出背後空門給三號,可惜吃過虧的三號再
也不敢貿然攻擊,反而嚇得引劍回防,卻被身後的一名藍徽一劍劃
在小腿上,頓時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他剛想逃出人群,我反手甩出一道劍氣,正中他閃避不及的左腿根
部,立時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如果從側面看去,不知情的人還會以
為他是在尿血呢!

我回身衝他哈哈一笑,作勢想上前追殺,嘴裡還霍霍有聲,就像一
隻飢餓的食肉龍看到了受傷的獵物一般,雙目中透射出森寒的殺
意,在他受傷的部位來回逡巡。

三號早已被我嚇得肝膽俱裂,見此情形更是手足酸軟,瑟瑟發抖,
渾然沒了紫徽龍騎將的氣勢,啞著嗓子拚命喊了一聲:「撤!」便
帶頭轉身狂奔而去。

混戰中處於劣勢的黑衣人們一聽到這聲喊叫,也紛紛跳出戰團,互
相扶攜地跟著三號狼狽逃竄。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群藍徽龍騎
將們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不住笑罵。

眼看著那幫黑衣人快要逃出視野範圍,躲進廣場周圍林立的建築群
中,一位藍徽龍騎將來到我的身旁問道:「我們追不追啊?」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說:「啊!算了吧,你們身上都有傷,還是
先回赫氏養傷吧!現在對我們來說,解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
他的勝負都無所謂了。」

那個藍徽點點頭,回身衝眾人喊道:「兄弟們,回去了!!」

眾人一陣歡呼,不少人興奮地將劍拋上天空,然後去熱烈地擁吻周
圍的同伴。用這種誇張到變態的方式來慶祝著任務的順利結束,不
禁讓我暗暗擔心那些劍掉下來會不會砸在我的頭上。

這時數名藍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我。

「哇!你們赫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高手!剛才用的是什麼招數啊!
我看你好像都沒怎麼費勁就把他們打得亂七八糟了……」

「對啊對啊!剛才我看你明明都要被劍刺中了,可突然卻變成那個
傢伙飛了出來,真奇怪,哈哈哈……」

「你師父是誰啊!怎麼一個人和六個紫徽交手都能贏,你看起來還
沒我弟弟大呢……」

「嘿嘿,拉奇特那個老東西要是知道自己手下六名紫徽居然敗在你
們赫氏的人手裡,不氣得跳腳才怪呢……」

「你的頭髮怎麼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啊!還會發光呢!好酷!唉,我
要是有你這樣的頭髮,也不用愁沒人喜歡了……」

我只笑不語,回頭朝雪城日的方向看去,卻見遠處的他依舊坐在地
上,笑著衝我揮了揮手,張了張嘴巴,似乎說了句:「幹得好。」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這才聽見胸口如鼓點般急速的心跳聲,一股
莫名的興奮充滿了我的胸腔,讓我就連走路都感到有一絲些微的頭
暈。

打開通訊器,那頭立刻傳來埃娜焦急的呼喊聲,我穩住呼吸,輕輕
地回了句:「任務完成了,我馬上回來。」

通訊器中突然沒了聲音,我奇怪地敲敲它,不知道是不是電池用完
了,隔了好半天後,那頭才傳來一聲輕輕的哽咽聲,讓我心頭突地
一跳,只聽埃娜嘶啞著嗓子低聲啜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在回赫氏的路上,我悄悄用通訊器問埃娜說雪城月回去了沒有,得
到的答案頗讓我吃驚--雪城月居然在暴亂中去找來了死對頭龍九
幫忙,現在已經完全制服了那幫暴徒,而那五個人也安然無恙。

聽到這話,我才鬆了口氣,輕鬆地和那些龍騎將們聊起天來。

而本該老老實實躺著休息的雪城日卻突然從幾位龍騎將的屁股底下
掙扎了起來,先讓大家關掉通訊器,接著強打起精神向大家解釋了
我身份的特殊性,並讓他們替我頭髮的顏色保守秘密。

那群龍騎將們此刻早已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哥兒們,紛紛拍著胸脯指
天發誓,有的說就算被人逼著穿上女人內衣在大街上狂奔也絕不會
說。有的說如果洩漏出去就會被罰寫一百萬遍龍騎將十戒律。

有的甚至大喊道:「我如果說出去的話,就會被一個世界上最醜的
女人強姦一百遍!!」

「這麼毒的誓你也發的出來?!」旁人紛紛驚訝地看著他。

「哦?很毒嗎?沒關係,我還沒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雪城日,雪城日理解地拍拍我的肩頭說:「放心
吧,他們說不會說出去,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就算是蘇特斯大人
親自來問,他們也會保守秘密的。」


回到赫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赫氏裡絕大多數人都已經
注射了解藥,整個校園裡空蕩蕩的看不到幾個人影。

而當我們走進研究院大門時,只見無數的人從研究院裡湧了出來,
紛紛鼓起掌歡迎著我們的歸來。

突然一個俏麗雪白的身影排開眾人,也不顧周圍有那麼多的龍騎將
和教授,一頭便扎進了我的懷裡,緊抱住我說什麼都不肯鬆手。

我尷尬地看著雪城日微微皺起的眉頭,還有周圍無數人臉上曖昧的
笑意,輕拍著埃娜那不住顫抖的嬌軀。

赫氏裡最清楚我實力的人,是埃娜,所以最擔心我安危的,也只有
她一個。

在其他人的心中,龍羽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不敗的象徵,尤其是在他
們不知道還有紫徽龍騎將的威脅存在時。

龍騎將和教授們都很識趣地紛紛告退,只留下我和埃娜兩個人在研
究院的大廳中互相依偎。

「我……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肩頭處傳來一片冰涼的濕意,
我心中微微一蕩,下意識地擁緊她那纖軟的蜂腰,用下巴在她滑膩
的香肩上輕輕地摩挲著。

「如果你死了,我……我恐怕也……」埃娜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
下去了,將頭埋進我的胸口,小聲地飲泣。

我突然想起師父對我說過,白聖龍一旦失去了情侶就會立刻死亡,
心中一驚,連忙好聲勸道:「傻瓜,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啊?冰
龍迪爾和奇佳麗都拿我沒辦法,何況區區幾個發瘋的暴徒呢?」

「誰叫你這個笨……笨蛋,突然不說話了啊……」埃娜抬起頭來,
用著紅腫的雙眼幽怨地看著我。

「啊……我那個時候太累了,就去休息了一下……哈哈。」

「你也不告訴人家一聲……」

「哈哈哈……」我乾笑幾聲,急忙轉移話題道:「對了,海神迪洛
是誰啊?」

「不知道。」埃娜噘著嘴瞪了我一眼,彷彿在嗔怪著我的不解風情。

我皺起眉來伸手在她的腰上撓了幾下,埃娜立刻便忍不住「咯咯」
地嬌笑起來,扭著身子想躲開我的手,卻被我的另一隻手抱在懷裡
無法逃開,只得嬌喘道:「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啊……」

我鬆開了手,卻看到她那俏麗的臉蛋上突然升起一抹紅暈,迷離多
情的雙眸如霧夜的星空般閃亮動人。

她纖長的睫毛不住顫動,嬌嫩脂潤的櫻唇微微噘起,帶著一股說不
盡的嫵媚嬌羞,我忍不住心跳一滯,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這時才突然發覺埃娜正將那一對豐膩如脂的圓翹乳丘緊緊抵在我的
胸口,綿軟豐盈得讓我一陣心旌搖曳,舒服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忍不住用手在她裹著薄紗的窈窕腰肢上撫摸起來,只覺得觸手處一
片脂嫩玉滑,嬌軟無限,不由得手上加勁,緊緊摟住她的柳腰,幾
乎想將她那充滿了動人凸凹而又柔滑豐滿的嬌軀擠壓進自己的身子
裡去。

「羽……」

我被埃娜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鎮定心神應了聲:「啊?」

「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啊……」埃娜心滿意足地低聲嬌
喘著,臉泛紅潮、媚眼如絲,彷彿一隻在主人懷裡撒嬌的貓兒般全
身無力地靠在我的懷裡。

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漸漸變得滾燙起來,圓挺酥嫩的雙
峰不住起伏,從我脖頸處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突然感到脖子上一
團火熱襲來,一點潮濕的嫩滑輕輕抵在了我的肩頸,還不住上下遊
走。

我只覺得彷彿一股酥麻的電流從那一點暖濕處猛的擴散開來,忍不
住渾身一顫,這才明白過來是埃娜正張開櫻唇,用那柔嫩滑軟的香
舌舔著我的脖子。

難道這就是勝利後的獎賞嗎?

我頭暈腦漲地胡思亂想著,明知道在這個公眾場合,隨時會被人看
到這令人尷尬的一幕,想推開她,卻又分外的捨不得,只得咬緊牙
關輕喊了聲:「埃娜……」

「嗯?……」埃娜從嗓子裡哼出來的這一聲,帶著嬌膩的濃濃鼻音,
顫得我差點忘記了腦子裡剛想好的話。

「啊……啊……那個海神迪洛……妳好像還沒告訴我是誰呢……」

埃娜身體微微一顫,似乎此時才猛的醒悟過來這裡是研究院,而不
是幽靜無人的林蔭小道,連忙掙脫我的懷抱,紅著臉低頭整理著微
微凌亂的衫裙,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害羞地說道:「上去再說吧!」

說完便轉過身,彷彿不敢看我一般默默拉著我的手,低著頭朝樓上
走去。


「迪洛……」直到此刻,坐在沙發上的埃娜似乎還未從剛才那段香
艷銷魂的溫存中清醒過來,嘴角還帶著一絲回味無窮的甜蜜微笑。

端著茶杯歪頭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說了起來:「嗯……他是
一位著名的考古學家,並且非常富有。據說他曾經為了發掘一個埋
藏在大湖底下的博物館,自掏經費在湖邊修築了一個巨大的儲水
池,直到將湖水全部引入儲水池中,這才發現了湖底埋藏著的建築
物。在他年輕的時候,他的雙胞胎哥哥拐跑了他的未婚妻,好像自
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結識過別的女性,完全沉浸在考古的樂趣中。
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告訴別人說,他真的很感激他的哥哥,如果
不是他哥哥當時的所作所為,也不能讓他如此全心的投入,以至於
發現了一個藏書上千萬冊的古代圖書館,並且通曉了大爆炸前人類
曾使用過的數十種較為流行的語言。」

見她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我不禁好奇地問道:「咦?就這麼
點嗎?」

埃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對啊!歷史文獻上關於他的
介紹也就這麼多。」

「歷史文獻?!可我怎麼聽人說他的武功還非常的高明啊?」

埃娜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啊?武功?他不會武功啊……」

「不會武功?!咦?不可能吧……」我也瞪圓了眼睛看著她,難道
那幫紫徽龍騎將在騙我?

埃娜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來喃喃道:「迪洛?啊!難道不
是海森迪洛嗎?!」

「……」我無力地看著埃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哦呵呵……」埃娜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啜了口茶,眼睛卻偷偷地
瞄著我。

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她那雪白的臉蛋上湧起了一陣淡淡的紅暈,
輕輕咳嗽兩聲後才說:「啊!我想起來了,海神迪洛,呵呵,原來
你說的是那個實體攻擊無效的海神迪洛啊……」

「實體攻擊無效?」我再次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話。

「嗯,的確是實體攻擊無效。他是頂尖兒的大魔導師,最擅長空間
扭曲和瞬間傳送之類的高段土系魔法,不過他死了之後,這些法術
也都隨之失傳了。」

「死了?!」

「對啊!」埃娜好奇地看著我:「你怎麼對他突然感興趣起來了?」

「啊……沒什麼,只是偶爾聽說罷了,哈哈……他什麼時候死的?」

「呵呵,大約是四百多年前吧!他死前對外宣稱自己將隱居起來,
然後就去尋找自己的墓地,大概是害怕在死後自己的遺體被仇人們
凌辱吧!」

「哦……怪不得呢!那妳怎麼知道他已經死了呢?」

埃娜突然狡黠地笑道:「這可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哦,除了校長
和我,就沒有別人知道了哦!」

「哦?難道他死前特地告訴校長了?」

埃娜故作神秘地搖搖頭,嘴角隱藏的笑意彷彿在告訴我:這可是你
想破了頭都不可能猜到的秘密哦!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啊?」我糊塗了起來。

「你想知道嗎?」埃娜湊近了身子,輕聲詢問著我。

她那雙充滿了媚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似乎正在強烈要求
我說出「想知道」這三個字。

一陣不好的預感掠過我的腦海,我猶豫著想了想說:「呃……反正
我已經知道他死了,過程嘛!倒也無所謂了……」

埃娜噘起嘴來失望地看著我,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就像一個小女孩
對著一個盼望了很久,卻被別人搶先一步買走的玩具娃娃的售價牌
般讓人心疼。

「啊……其實我也蠻想知道的,只是不清楚我能不能知道這個秘
密……」我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放軟了口氣。

「能啊!只要你想知道,埃娜什麼都會告訴你的哦……」

我好奇地看著她,心中不由自主地對她這種說話的語氣感到一絲莫
名的悸動。

記憶中似乎從什麼書上看到過類似的語氣,嗯,好像是阿呆偷偷塞
給我的那堆書上面吧!

「你……真的想知道嗎?」埃娜的身子又湊近了些,用著更加嫵媚
而低啞的嗓音輕聲試探著我。

此時的埃娜,已經近得將那僅裹著層薄薄紗裙,玉嫩豐腴的大腿緊
貼上了我的腿,側著身子斜靠在我的胳膊上,水靈靈的明眸中再次
籠上了一層泛著動人光彩的水霧。

聞著她櫻唇中淡淡的茶香,我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心臟又開始不
受控制地狂突亂跳,下意識地躲開她的雙眼,一低頭,卻看到她那
低低的薄紗抹胸開口處敞露出來的一對如羊脂球般豐圓玉潤的雪膩
乳峰,隨著她胸口規律的上下起伏,兩個圓漲的乳球也軟嘟嘟地上
下波動著,看得我目眩神迷、呼吸急促、喉嚨發乾。

胸口處傳來一陣陣空虛的抑悶,只得強自長吸一口氣,輕輕地朝她
點了點頭。

我這是怎麼了?哦不不不,應該說埃娜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我
思緒混亂地在心底大聲詢問著自己,可腦子裡卻渾渾噩噩,一點也
想不出應有的答案來。

埃娜突然淺笑出聲,頓時一股芳香的暖熱帶著如霧的潮濕侵襲了過
來,只聽她夢囈般地低吟著:「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我呆住了,茫然地看著她微微張開飽滿紅潤的雙唇,露出兩排潔白
玉碎的貝齒,輕吐出如水果般鮮嫩滑膩的舌尖緩緩潤澤著自己脂亮
的櫻唇,然後閉上了迷離的美目似乎是在期待著我的下一步行
動……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天哪!!海神迪洛啊!你快來教教我怎麼瞬間傳送吧!

我心慌意亂地想向後躲去,卻被沙發的扶手擋住了去路,只得看著
埃娜那慢慢逼近的絕麗臉龐、從額上流淌下來的水亮長髮、挺翹精
緻的瓊鼻,以及那兩排如刷子般微微顫動的長長睫毛,不由得閉上
了雙眼屏住呼吸,任由那若有若無的濕熱芳香緩緩地拂著我的臉,
帶起一陣陣暖暖的酥麻……

就在那滿鼻的暖香之中,也不知是我湊了上去還是埃娜主動迎了過
來,突然一股香軟濕滑的火熱貼上了我的唇,我腦中就如被人扔進
了一個手榴彈般「轟」的一聲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只聽埃娜嚶嚀一聲,一邊讓嫩滑的唇瓣在我唇上不住游移著,一邊
挪動著纖柔的腰肢坐進了我的懷中,將兩個豐腴圓翹的臀瓣壓在了
我的大腿之上,伸出一雙籐條般纖滑的柔臂,緊緊箍住了我後頸。

隨著她忘情地扭動著窈窕柔膩的腰肢,那一對緊貼在我胸口的圓挺
妙乳不住上下摩挲,讓我覺得得胸前好像有兩隻軟綿綿的白兔在奔
湧波動一般,小腹處升起的熊熊慾火帶著一道強大的電流瞬間吞噬
了我的全身,讓我忍不住也伸出雙臂緊緊摟住了她纖軟的細腰……

不知不覺間,一條柔滑軟嫩的濕熱香舌已經撬開了我的唇齒,伸進
了我的嘴裡,帶著香甜的津液在我的口腔內上下挑逗,恣意地與我
的舌頭翻滾糾纏在一起,帶來一片無盡的滑爽嬌膩……

好半天後,我們才分了開來,埃娜喘息著睜開美目凝視著我的雙眼,
鮮嫩的舌尖還在意猶未盡地舔著自己的唇瓣,我見她似乎又要湊上
來,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推開她說:「啊?海神迪
洛他怎麼了?」

這時埃娜才發覺到有人來了,慌忙起身坐到了沙發那一頭,再次端
起茶杯,拿起一份資料來遮住自己酡紅的臉蛋,輕咳兩聲後彷彿才
聽到我的話般問了句:「嗯?他……隱居了啊……」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地走遠了,埃娜才放下資料,輕撫著起伏的
胸口,害羞地朝我吐了吐小舌頭,小聲說了句:「好險……」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繼續問道:「妳剛才說他死了,你們是怎麼知
道的啊!」

「哦?啊……對了對了!」埃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差點忘了
哦,呵呵。當初校長和我創立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的時候,選定的
這個空間就是海神迪洛曾經發現的十七個超大隱秘魔幻空間之
一……」

「咦?等等……什麼空間?」我詫異地打斷了她的話。

「魔幻空間啊……」埃娜奇怪地看著我:「難道你們的教科書上還
沒講到這裡嗎?」

「……我才一年級啊!沒有這門課!」我沒好氣地看著她。

「哦……這樣啊!呵呵。對了!這是裡赫氏的基礎課程,你當然沒
學過了。其實我們所處的地球上,存在著無數個和我們所居住的空
間平行著的小空間,俗稱空間孔洞。那些空間有大有小,最大的可
以裝下整個海洋,而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

「在這些空間中,有些是完全封閉的,所以裡面沒有空氣也沒有光
亮,只是一片死寂。而有的空間卻和這個空間互相連接,所以也有
生物和人類存在。古時候總有些人突然之間掉進一個奇怪的地方,
從人世間消失,也有的人在打雷的時候聽到曠野上突然傳來無盡的
喊殺戰鬥之聲,那都是這些空間的入口存在的緣故。」

「而世界聞名的旅遊勝地天堂島,其實是一個被人改造後完全敞開
的魔幻空間,歸政府所有,政府在那裡進行大規模的開發後,才開
放給遊人的。不過去那裡的人全然不知那個地方是一個魔幻空間,
只以為是太平洋上的一個美麗島嶼罷了。」

我「哦」了一聲,心裡不禁嘖嘖稱奇。

「當海神迪洛發現了這些魔幻空間的存在後,為了防止它們遭到人
類的破壞,也為了預防有些恐怖的生物跑出來騷擾人類,就在空間
的入口處加上了自己的封印,這樣即使有人發現了入口的存在,也
會被封印阻攔在外面而無法進入。」

「咦?那校長是怎麼發現並且進去的呢?」

「呵呵,海神迪洛畢竟是人啊!他的封印雖然強大,但也並不是沒
辦法解開的。其實不光這一個空間,其他十六個魔幻空間入口處的
封印也都被校長解開了,據說其中有一個空間裡面是一片無盡的汪
洋,海中浮游著無數巨大而怪異的生物,還好入口處不是在海底而
是在空中,不然這個世界早就被海洋給淹沒了。」

我聽得遍體生寒,忍不住問道:「那些入口都在哪裡啊?別到時候
我走著走著就掉進去了啊!」

埃娜笑了出來,搖著頭說:「放心啦,空間的入口是可以用空間轉
移術進行轉移的,校長已經把那些入口都轉移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
隱秘處所,並且都加上了自己的封印。」

我這才鬆了口氣,乾笑著說:「啊!那可太好了,哈哈。對了,難
道說海神迪洛把自己的遺體藏在了那些神秘的空間裡嗎?」

埃娜讚許地衝我點頭道:「對,而且就藏在赫氏生態平衡研究所裡。
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下次我帶你去看啊!」說完還歪著頭期待著我
的回答。

我趕緊搖搖頭。說實話,我對一具腐臭了的死屍絕對沒有任何的興
趣,就算它生前是一位傾倒眾生的絕世美女,我也只能捂著鼻子匆
匆而過。

埃娜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笑了出來,喝了口茶後說:「放心啦,
他的遺體被強大的封印保護著,就算再過數千萬年也不會腐壞,以
前我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讓他坐在椅子上,對他說這說那的,總
覺得他好像還活著一樣。」

我看著低頭甜笑著的埃娜,心中沒來由的微微一痛。

記得很小的時候,師父曾騙我說我媽媽是屋後的那塊大石頭,於是
每當師父和阿呆出去後,我便會跑到那塊大石頭跟前,抱著它叫媽
媽,趴在它上面對它說話,天真的以為它會活過來抱住我。

可它總是一言不發,沉默地矗立在那裡動也不動,直到我累得睡著
了,也沒有發出過一絲動靜。

那種令人失落的孤寂感,就算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我忍不住心中陣
陣發酸。

埃娜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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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5:27 |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直到在研究院吃完了晚飯後,我才找到藉口離開。埃娜依依不捨地
將已變成冷羽的我送到大門外,臨走時還拉著我的手死活不放。

我剛要掙開她的手時,卻聽見從身旁經過的一位研究生對著他的同
伴說:「聽說剛才有一群黑衣人襲擊了他們,其中還有幾名紫徽級
別的高手呢!還好有一個紅頭髮的少年突然出來打敗了那些高手,
才讓他們脫困,不然恐怕全都回不來了……」

「你聽誰說的啊?」

「我導師告訴我的啊!他在會議室外面偷聽了半天呢!」

「你們導師還真夠八卦的,哈哈……咦?紅頭髮的少年?是不是那
個最近出現在赫氏的紅髮高手啊?」

「我覺得也是啊!哈哈,沒想到我們赫氏居然有這樣的高手……」

我心驚肉跳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抬眼看了看自己此時的髮
色,埃娜卻突然湊到我的耳旁輕聲道:「沒想到我們赫氏的高手居
然是個一年級的傻瓜,嘻嘻……」

我被她嚇了一跳,連忙低低地「噓」了一聲,埃娜便不再說話,只
是笑著低頭不住把玩著我的手掌。

直到那兩個人走進了研究院,我才鬆了口氣,心裡暗暗感激著龍騎
將們肯為我保守秘密。

「原來還有紫徽的高手啊……」埃娜抬起頭來看著我說:「想不到
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跟元老議會作對。」

我皺著眉說:「他們並不承認自己是拉奇特的手下,而且我們也沒
抓到俘虜,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就是拉奇特的人啊!」

埃娜點點頭,嘆了口氣說:「真搞不懂,拉奇特已經如此位高權重
了,為什麼還是不滿足呢?這個和平的世界有什麼不好嗎?難道非
要弄到打打殺殺、生靈塗炭,他們才會心滿意足嗎?」

我默然不語,想起師父說過的一句話來:「不滿足的慾望是一切禍
亂的根源,而當兩種慾望互相牴觸時,這種矛盾所爆發出來的終極
形態,就是戰爭。」

「唉,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盡早結束,到時候讓校長請我們吃飯……」
埃娜終於鬆開了我的手,衝我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我憶起校長和我搶奪飯盒的情景,不禁也笑了
起來,朝她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多鐘了。

平常這個時間,我應該是和阿冰一起走在從飯店下班回來的路上。

不知道今天店裡情況如何,恐怕也是空空如也吧!

唉,希望老闆和那些女服務員們依然健在,沒有受到暴亂的任何影
響,不然我以後到哪裡去打工啊!

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束,這才推開門,剛想說一句「我回來
了。」,卻發現阿冰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莫名其妙地走進寢室,扭亮台燈,我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著窗
外已經變成一片漆黑的夜空,忍不住苦笑了出來。

哈,剛才埃娜告訴我阿加力他們此次制止暴亂的行動大獲全勝,只
有三個人因為下樓的時候過於匆忙而不小心摔傷了腿,還有二十多
人受了點輕傷,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而雪城月因為及時搬來了救兵而在這次行動中立了首功,於是雪城
月的爺爺決定再召開一次盛大的慶祝活動,凡是參加這次行動的人
員統統被邀請了去,不知道阿冰是不是也被雪城月軟磨硬泡地給強
拉過去了。

正在想要看書複習還是躺下就寢,「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
突然從門口響起,我悚然一驚,卻發現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中年人
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門框上,正笑嘻嘻地看著我。

「歡迎我們的小英雄勝利歸來,呵呵……」他突然從胸口的衣兜裡
掏出一根拇指粗的大雪茄來,用兩根手指夾住在空中迅快的一揮,
接著放在嘴裡長長地吸了一口,不知怎的那根雪茄竟然已經被點燃
了,粗粗的煙頭在昏暗的寢室裡放出幽幽的紅光,接著便有一縷細
膩的白煙從他嘴裡緩緩吐了出來。

「你是誰?」我驚訝地看著他,完全沒搞明白他怎麼會悄無聲息地
出現在我的面前。

「嘿嘿……」他壞笑著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來,用手梳了梳自己那
抹上了髮油的大背頭,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客人一般就那麼輕鬆地躺
在了我的床上。

「我是一個……和你有著非常親密關係的人……」

「哦?!」我瞪圓了眼睛,看著他放肆地脫掉鞋,鑽進了我的被窩:
「我是個孤兒,哪來的什麼親戚啊?還有,這是我的床!!」

「別那麼小氣嘛!雖說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從你剛被撿回來
的時候,我可就已經知道你了哦!」

「撿回來?你怎麼知道的?!」我更加驚訝了,警惕地看著他,手
已經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間的佩劍。

「別緊張別緊張,哈哈哈,說起來也不能怪你,只能怪那個混蛋老
頭子從來不肯把我的事情跟你說啊!」

他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早就想來看你了,可惜一直沒抽出空來,
唉,為了生活奔波真的很辛苦呢……」

「你到底是誰?!再不告訴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突然火大了起來,什麼嘛!刻意裝出一副熟稔的樣子,把對我的
瞭解當成可以肆無忌憚的藉口,大模大樣地侵佔我的床鋪,還在我
和阿冰共同的寢室裡抽煙!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不客氣?呵呵,兄弟之間當然不用客氣了……」

他再次吐出一口白煙來,瀟灑地將煙灰撣在我的床下:「真搞不懂,
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欠了赫氏很多錢啊!怎麼每次都把自己的徒弟往
這裡送呢?!」

「咦?那個老頭子的徒弟?!」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個混蛋老
頭子原來是我家的那個……混蛋老頭子:「你說的那個老頭子是我
師父?」

「咳咳……」他被我這句話嗆得突然咳嗽起來,搖著頭,衝我無奈
地說道:「我靠,搞了半天,你連我在說啥都不知道啊?」

我怎麼可能知道!突然闖進門來,誰知道你是強盜還是內務處監察
主任啊!

「你說每次?難道他以前還送過別人進來嗎?」

「啊……嚴格地說,並不是被他送進來的,而是被他逼進來的。」
他苦笑起來:「而且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我……」

這句話就好像憑空炸響了一個焦雷,震得我目光呆滯,腦子裡頓時
亂成一片,瞪大了雙眼盯著他,好半天才吶吶地問了句:「難道你
你你……你就是我師兄?!」

中年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抽著雪茄道:「哎,
難得你的反應如此平靜,不過我可要事先聲明一點,這個秘密是你
自己猜出來的,絕對不是我告訴你的哦!」

「可可可……那個老頭子從來沒跟我說過啊!!」

「哼,他當然不會讓你知道了,他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後塵,成為別
人政治目的的犧牲品。」他收起笑容,微蹙著眉,淡淡地說著:「唉……
真後悔當初沒有聽他的話啊……」

「難道你就是羅特?!」我終於從這個巨大的意外中緩了過來,不
再繼續口吃。

「呵呵,正是。你師兄我想當年好歹也是個拿著政府公款去吃喝玩
樂的金徽龍騎將啊!可現在卻要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唉,往事不堪
回首,想想就讓人神傷,不提了、不提了。」

羅特苦笑著掐滅了雪茄,撣盡煙灰後,放入自己的衣袋裡:「今天
我來就是想看看你這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師弟,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和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我馬上就要考試了啊……」我一想起冰克教授給我的
那張寫滿了無數題目的複習卷子,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哈!你就算考不及格,學校又能拿你怎樣?殺了你嗎?想當年我
好幾門課都沒去考試,不照樣活到今天了嗎?」

「……好幾門課都沒考,你怎麼進裡赫氏的啊?」

我想起上次在埃娜那裡看到的關於他的不良紀錄,滿腹狐疑地看著
他。

聽說想進入裡赫氏,不僅要獲得校長的首肯,而且還要所有的成績
全部優秀啊……

「哼,你以為我想進去嗎?還不是被赫迪亞那頭老狐狸騙進去的!
什麼進入了裡赫氏就擁有免學費以及世界各地高檔酒店的免費住宿
特權,這些錢加起來還沒我玩一次遊戲掙的錢多呢!哼……」

「啊?玩遊戲也能掙錢?」生怕聽錯了,我趕忙又問:「你玩的什
麼遊戲啊?對了,那個老頭子是怎麼把你逼進來的?還有啊!你要
是有錢的話,能不能救濟一下你這個可憐的小師弟?……」

「怎麼那麼多問題啊!走走走,去了再說,我這個人沒有酒是什麼
問題都懶得回答的!」

不由分說地,我便被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師兄生拉硬拽著出了寢室。


在酒吧那昏暗得讓人心醉的燈光下,看著爬滿了綠色籐蔓的石柱和
牆壁、聽著樂隊彈唱著一首首懷舊的情歌,浪漫的音樂縈繞在充滿
了無限曖昧的幽暗空間中。

而我的那位師兄羅特正絲毫不顧及幾位正在遠處品酒談天的女士,
吞雲吐霧地坐在我對面,端著一杯雞尾酒帶著玩味的神情仔細瞅著
我。

在剛出校門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暴亂後的街上應該空無一人,卻沒
想到和平時一樣,人們似乎完全忘記了白天發生過的事情,除了一
些在暴亂中失去親人的人們在悲痛地護送屍體外,其他人都恢復了
正常的生活。

我納悶地問羅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笑笑後告訴我,這就
是天龍吟最霸道的地方,不僅能控制人心,還能操縱人的記憶,可
以任意刪改腦中的記憶,讓人完全受其控制。

「原來天龍吟有這麼大的威力啊……怪不得那個龍吟瑤總是一副高
高在上的模樣呢……」

「哈,這個叫什麼瑤的丫頭火候還差得遠呢!她的天龍吟對一般人
好用,對藍徽級別以上的人卻只能產生短時催眠的效果,對銀徽以
上的則更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了。我曾經見過一個會使用天龍吟的女
子,僅僅對著我手下的兩名銀徽吹了聲口哨,那兩個笨蛋就再也想
不起來自己已經結過婚,拚命地去追求那個女人,逼得我不得不親
自出馬,才讓那兩個笨蛋清醒了過來。」

「……」

怪不得校長說天龍吟的繼承者總是心高氣傲,需要找個人加以管束
才行。

要是這種事情幹多了,遲早會被人群起而攻啊……

「這裡……很貴嗎?」我見他不時用手去摸那鼓鼓的衣兜,似乎是
在擔心自己的錢沒帶夠,於是便好奇地問了出來。

「哈哈,這種地方還叫貴?看來你是沒見過真正貴的地方了。不過
你的這個面具倒是挺值錢的,多少錢買的?」

「三……三百銀魯克。」提到面具,我的聲音就難免有些不自然。

「哈,把它賣給你的那個人肯定瞎了眼,這面具在黑市至少值七萬
銀魯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羅特的眼睛裡突然透出一種異樣的興奮:「嘿!小子,我看這應該
是一套古代戰甲中的面具。你好福氣啊!三百銀魯克居然能搞到這
種東西,如果能湊齊整套戰甲的話,哈哈,那我們可就發大財了!」

「……」

「嗯,摘下來給我看看,說不定這面具上面有其他裝備所在地的線
索呢……」羅特伸手就想來摘我的面具。

我趕忙飛快地起身躲開,低聲叫了句:「這裡不行啊!人太多了!!」

「啊?!怎麼了?」他奇怪地看著我:「難道你真是奇亞族的後裔
嗎?那個老頭子怎麼沒提過啊!」

「不是不是……我額頭上有……有……」我說了一半,瞅了瞅四周
正好奇地看向我們的侍者們,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話吞進了肚子裡。

羅特眨了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啊!那個老傢伙這
次可夠狠的,居然把你賣到那裡去了。」

我皺著眉問道:「他賣的?不是他,是別人,阿呆你認識嗎?!」

「阿呆?哼,你說的是那個成天不幹正事兒,只知道白吃飯的傻子
嗎?嘿,他居然和那個老頭子攛掇到一起去了?」羅特苦笑著搖搖
頭:「看來你比我還慘了點,當年我也只是被賣到礦山去當礦奴而
已,雖然說隨時都有被塌陷下來的岩層活埋的可能,但是至少不會
每天都去殺人或者被殺。閒暇的時候還能跟別的奴隸聊聊天,或者
一起對著監工洗澡的浴池撒尿,哈哈哈……」

周圍數道不滿的目光掃視了過來,羅特卻依然滿不在乎地繼續大笑
著,喝了口酒,衝著我舉杯道:「這杯血腥瑪麗雖說是後勁兒非常
大的酒,不過對你我都算不了什麼。來,乾了它,再嚐嚐別的酒。」

我端起酒杯,呵呵傻笑著喝光了那杯血紅色的酒,感覺著醇香甘爽
的酒液似冰線一般滑進自己的肚腹,接著胃裡便慢慢暖熱了起來。

「這麼好喝的酒,為什麼要起這樣一個名字啊?」我好奇地問道。

「嗯?血腥瑪麗嗎?」點完酒的羅特回過頭來看著我:「呵呵,這
個名字怎麼了?」

「呵呵……感覺好像不太適合這麼柔和的酒啊……」

「柔和?!」羅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哈哈,你
要是知道這杯雞尾酒的名字來歷,就不會這樣想了。」

「哦?這個名字的來歷?快說快說。」

羅特先是扭頭看了看周圍的人,接著壞笑著湊近身子低聲說:「這
種雞尾酒是記載在古書上的,它的來歷也略有提及。據說當年在一
家酒吧裡,一位非常漂亮的小伙子朝調酒師點了這杯酒,當時那個
調酒師就很擔心地問他:『你一個人來的嗎?像你這樣的人喝這種
酒會很危險的。』那個小伙子就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只是喝杯酒
而已,怎麼會危險呢?於是不顧調酒師的勸阻,硬是要了這種雞尾
酒。當他喝完酒後,不久便醉倒在吧台上,人事不知。這時旁邊的
兩個大漢看見他喝醉,就走上前來把他給駕走了。等第二天晚上,
這個小伙子又來到了酒吧,還是要
喝這種酒,調酒師就問他:『你昨天晚上沒事吧?』小伙子困惑地
搖搖頭說:『昨天晚上?沒事啊!只是今天早上起來發現後面很痛,
上廁所的時候還不住地流血呢……』」

「嗯?後來呢?」看他說到這裡就不再說下去了,我忍不住追問道。

「哈哈,後來就沒有了啊!」

「啊?就這樣?後面很痛?哪個後面啊?」我好奇地問著。

羅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半晌後才搖頭嘆著氣道:「天哪,
你連同性戀這種事情都沒有聽說過嗎?當然是……是……」他再次
扭頭看了看周圍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就是這裡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那個倒霉的傢伙還真
可憐呢!」

羅特也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笑話能讓我笑出來而沾
沾自喜。

這時侍者送上來了剛調好的酒,羅特端起一杯遞給我,自己拿起另
一杯喝了一口後說:「你想沒想過畢業後要幹什麼?」

我微微一愣,想了一會兒才說:「嗯……大概是和別人一起開飯店
吧……」

「就這樣?」羅特略帶不滿的咂咂嘴,順便讚了句:「這酒不錯,
嘿嘿,你也喝啊!我可是很少請人喝酒的,以前帶著手下的時候有
禁酒令,只能自己偷偷喝。等引退後自己掙錢自己花,才知道掙錢
多麼不容易,更少請人喝酒了。尤其是那裡的酒都非常的名貴,唉,
根本請不起啊!」

「哦?有多貴啊?」

「我在那裡只喝一種酒,是用北極的一種苔蘚釀製出來的冰酒,就
這麼一小杯,大概三千多銀魯克吧!」

「光當」一聲,我連人帶椅栽倒在了地上,引得周圍的侍者們紛紛
發出低低的哄笑聲。

「啊!是很貴吧,哈哈哈,不過那酒的味道非常特別,喝完後總是
忍不住還想再喝,就好像吸毒上癮一樣。」

「你都是在哪裡喝酒啊?天哪,三千多銀魯克一杯!搶劫嗎?!」
我忍不住驚嘆起來。

「天堂島啊!呵呵,那裡可真是人間天堂啊!我在那裡賺錢,賺完
了錢就去喝酒,天天都過著無比幸福的生活,唉,跟以前那種時常
累得要死要活的生活可真是沒法比啊!」

「天堂島?!」好像就在不久前,埃娜剛剛跟我提過這個地名。

「對啊!天堂島,那個人間仙境,去那裡的人,各個都是百萬富翁、
政界名流,他們每天的消費都是以十萬百萬來計算的!我在那裡,
只不過算是個窮鬼罷了。」

「師兄,你都在那裡幹些什麼啊?一天能掙多少錢?居然去喝那麼
名貴的酒?!」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嗎?打遊戲啊!每天掙的錢都不太一樣,最少
的時候只有七八萬,多的時候一天能掙好幾百萬呢!唉,全看運氣
如何,不過不管怎樣都能掙到錢就是了。哎,對了,你畢業以後來
我這裡吧,嘿嘿,我們師兄弟一起出馬,估計一天能賺個上千萬都
不成問題呢!哈哈哈!」

「……」我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在了桌子上,好半天後才問道:「什
麼遊戲啊?不僅給你錢玩,還給這麼多啊?!」

羅特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銀色的通
訊器帶到了耳朵上,喃喃道:「等了一天,終於有信兒了……」

哦,原來他剛才不住地摸兜,是為了這個啊!我瞭然地喝了口酒。

「喂?……對,我在和朋友喝酒呢……嗯?真的賣出去了?哈哈
哈,賺了多少?……七十四萬二?哇!誰那麼大頭啊?!你問問他
還想不想要……嗯……等我拿筆記一下。」

羅特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枝自來水筆,用嘴拔下筆帽,在桌子上
的點酒單上寫了起來。

「嗯……想要淡青色的,還要有紅色月牙紋路的?!哦?他想幹什
麼啊!想僱人去闖血色迴廊嗎?這種寶石很難找到啊!而且那周圍
的怪物……三倍的價錢?!哈,沒問題!你告訴他,如果價錢能再
提高一倍,我一個星期內就能搞定……對,一個星期就能搞到一
顆……唉,你連我都不信嗎?……靠,別人是別人,我可是靠這行
吃飯的啊……別給我廢話了啊!我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我他媽
的曾經三天就搞到過一顆,給當成是垃圾扔掉了……嗯……嗯……
好了,就這樣啊……」

摘下通訊器,羅特大笑著舉起杯來朝我說道:「來!為了你師兄我
今天的好運氣,乾一杯吧!哈哈哈!」

「哦?什麼東西啊?七十多萬?!」

「哈哈,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先乾了再說,來來來,乾了它、乾了
它!哎,你老是這麼慢騰騰地,以後還能幹什麼大事啊!今天我們
無醉不歸!!」

我無可奈何地舉杯一飲而進,感覺到那股酒液似在腹內熊熊燃燒一
般,一股火熱從小腹處緩緩升起,渾身都暖了起來。

一陣微眩慢慢襲上腦際,恍惚間,那樂隊彈唱的歌曲似從極遠處悠
悠飄來一般。

眼前的這個羅特,和傳說中的那個羅特似乎有著很大的差距,沒有
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覺,給人的只是一種哥兒們般的親切和隨處可見
的小市民身上的那種俗氣。

這個人是我的師兄?一股莫名的激動突然藉著酒勁在我體內流竄起
來,讓我忍不住地呵呵直笑。

管他曾經是金徽龍騎將還是什麼礦井的奴隸呢!只要是我的師兄就
好,原來在這世上多了個親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和美妙啊……

「嗨!兄弟們!我要的雞尾酒呢?」

一位侍者慌張地跑過來小聲道:「先生,請您小聲點兒,我們還有
別的客人啊!您還想要什麼酒?」

「嗯……就按著你們酒單上的順序,每樣都來兩杯吧,要快啊!」

「好好好,請您稍等,我這就去叫吧台給您調酒……」

羅特滿意地吐了口煙,回頭瞅著我一笑道:「你聽說過海神迪洛嗎?」

我微微一愣,忍不住笑道:「剛好今天才聽說過。」

「呵呵,那就好,這下可省了我不少口水。我剛才說的天堂島,看
起來好像只是一個處於海洋中的小島,其實是一個人造的魔幻空
間。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已經知道了似的,誰告訴你的啊?赫迪亞
嗎?」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唉,這可是政府的機密啊!你知道了就不要去到處亂說。呵呵,
天堂島的發現者,就是我和迪洛兩個人……」

「啊?是你和他一起發現的嗎?」

「哈哈,對啊!當時我們還是敵人呢!因為一個女人而相約決鬥,
沒想到在決鬥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這個空間的存在。唉,當我們站
在那個夢幻般的小島上互相對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當時的行為是
多麼的愚蠢。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美麗而奇幻的空間呢?僅
僅為了一個女人而去浪費自己欣賞這個世界的權利,這簡直太不值
得了。」

「……難道那個小島上有比美女更加令人興奮的東西嗎?」

羅特喝了口酒,抬眼曖昧地衝著我笑道:「嘿嘿,是有著無數比那
個美女更加美麗動人的女人啊……」

「咳咳……」我差點被剛喝進嘴裡的酒給嗆到。

「當時迪洛就和我商量,是要將這個空間的存在公開呢,還是我們
兩個人獨吞了。可惜那個時候的我,還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
而且剛剛升任銀徽龍騎將,憑著那種愚蠢的正義感和責任心,立刻
就決定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元老議會。我們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到
後來甚至再次動起手來……」

說到這裡,羅特停下來喝了口酒,接著搖頭嘆息道:「哎,現在想
起來,他的死恐怕還和我有著很直接的關係呢!當年要不是我盛怒
之下出手太重,將他五臟六腑盡數震碎,也不至於讓他那麼早就死
了啊……」

我聽得頭皮一陣發麻,忍不住插嘴道:「他不是實體攻擊無效嗎?
怎麼還會讓你打中?」

「呵呵,實體攻擊無效並不是代表真的就完全打不中啊!我在裡赫
氏待了那麼多年,對空間扭曲術也非常的瞭解,況且我們的落羽神
戀曲中還有專門克制土系高段魔法的招數,不然怎麼可能貿然地去
應約決鬥?沒有十成的把握,你師兄我才不會去冒險送死呢!」

我「哦」了一聲,心想海神迪洛原來是師兄你打死的,真是令人佩
服啊……

「啊?!他不是說隱居了嗎?你怎麼知道他死了呢?」我突然想起
埃娜跟我說過的話,不禁問了出來。

「他臨死前曾給我寫過一封長信,將他這一生所有值得回憶的事情
都寫在裡面,還有幾筆數額巨大的存款帳號,說讓我替他保管。呵
呵,想不到我這個導致他英年早逝的元兇,居然值得他如此信賴。」

「數額巨大的存款帳號?咳咳,師兄你是不是全花光了啊?不然現
在怎麼還要自己去掙錢呢?」

「又不是我的錢,我怎麼能用啊?而且那個傢伙信誓旦旦地說自己
一定會再活過來,為了不讓自己忘記前生的事情,才交給我保管的。
哈,不管他活不活的過來,反正這筆錢我不能用就是了。」

「師兄啊!你也太老實了吧,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復活呢?就算
你把錢花掉了,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麼的啊!」

羅特對我的這番話大搖其頭,苦笑道:「本來我也以為死了的人不
會再復活的,可是自從發現了那個天堂島後,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
這麼回事兒。再說了,一個如此信賴你的人將自己的一切都託付給
了你,你忍心去辜負他的信任嗎?我想無論換了誰,也會和我一樣
的吧!」

我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想後才說:「啊……如果只有幾百銀魯克,
我大概還能信守諾言吧,咳咳,要是超出這個數目,恐怕……哈
哈……」

羅特對我的話嗤之以鼻,繼續搖頭道:「說的容易,做起來可難了。
我剛引退的那段時間,非常的貧困潦倒,曾有好幾次忍不住想把錢
取出來去花天酒地,反正那筆錢數目驚人,就算用到我死了也用不
完。可每當我去拿那些存摺的時候,心裡就總會想起迪洛,想起他
曾經和我在天堂島以命相搏、在酒吧裡像我們現在這樣開懷暢飲,
想著想著,手就不知不覺縮了回來,覺得如果真花了這筆錢,我羅
特也就不用再在這個世上混了。」

「哼,你是你,我是我啊!我可是曾經為了活命,連朋友都殺掉過
的人呢!」我忍不住強起嘴來。

「哈,恐怕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吧!如果你真是那種人,師父
怎麼可能會傳授給你功夫?再說了,落羽神戀曲的精義所在就是犧
牲小我成就大我,沒有這種精神的人,也沒可能練到你現在的這個
境界吧!」

「什麼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啊!我可沒那種精神……」我不信地扁
了扁嘴。

「好了、好了,哈哈,小兔崽子,我們不說這個了。反正你師兄我
對人可從來沒看走眼過。像拉奇特那個狗雜種,平時裝的道貌岸然,
可我第一眼看到他心裡就很不爽了,後來果不其然,哼……可我第
一眼看到你,看到你和我當年一樣的那股子傻勁兒,就感到我們好
像是打生下來就在一起的兄弟一般,讓我一點陌生感都沒有,哈哈
哈……」

「……」是啊!也沒有人敢像你那樣大搖大擺走進陌生人的寢室放
蕩不羈的了。我白了他一眼。

「言歸正傳吧,嗯……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

羅特說著,扭過頭去對著吧台大叫道:「嘿!我要的酒呢?!怎麼
半天了,還沒送過來啊?」

剛才那位侍者又慌張地跑過來歉然地說:「伏特加沒有了,老闆正
叫人去酒庫裡拿呢!大概兩三分鐘後就能送過來了吧!」

「啊……那好吧,盡量快點啊!到時候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走人
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催他……」侍者說完,又慌忙地跑了回去。

「哎!」羅特衝我搖搖頭:「這裡的服務水平太差勁了吧,連調酒
必備的伏特加都沒有。哈,這要是在天堂島,那個吧台的調酒師立
刻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我蹙起眉來看著他,心想要是阿冰在這裡,恐怕羅特就要為剛才那
句抱怨而挨上好一頓數落了。

「唉,說起來,天堂島還真是名不虛傳。你要是有空去看看,恐怕
都不想走了。」

「哦?對了,你剛才說死了的人還能復活?那是怎麼回事兒啊?如
果真這樣的話,這世界還不……」

「呵呵,你就不用瞎操心了。等我一件一件地給你說清楚,你自然
就明白了。我和迪洛發現天堂島的存在後,曾經作過一番細緻的調
查,發現這個空間原來是一個人造的魔幻空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
話,這應該是某位相當厲害的傢伙創出來的練功場,而且這個傢伙
還跟我們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

我剛想插話,羅特便伸手攔住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先聽我
說完吧!當時令我們驚奇的,不僅僅因為這個魔幻空間的島嶼和四
周的大海看起來是結合的那麼天衣無縫,還有就是這個空間中居然
還有十數個分支空間入口。」

「在那些空間和我們這個世界一樣,有著人類和各種各樣的生物存
在,但是那裡的人和生物無論是在智商還是體能上都高出我們這個
世界數倍,而在那些世界中著名的勇士,更是強橫到不可一世的地
步。」

「當時我和迪洛都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迪洛甚至想立刻用空間封
印術強制關閉掉所有的空間入口,來保護這個世界。可我們又立刻
發現了另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原來那些空間中的世界並不是一直
存在,而是在幾千年前被突然製造出來的。」

「在天堂島的中心地下,有一個魔控台,那裡居然可以對這十幾個
空間中的某些魔幻世界進行任意地設定和操縱。後來我們才漸漸明
白過來,原來那些個空間,只不過是創立這個空間的人所製造出來
的十幾個遊戲世界罷了……」

聽著這些好像是童話世界中才會出現的故事,我驚訝得合不攏嘴來。

要不是因為羅特的語氣相當的平靜,我恐怕已經控制不住驚叫出來
了吧……

「之所以會發現這個秘密,說起來還真有一大段的故事要講呢!呵
呵,在我們闖進其中一個遊戲世界時,無意間發現了一個轉生台。」

「當看著許多生物和人類從那個小小的平台上不斷地出現,我們當
時還以為這是一個什麼空間傳送之類的工具呢!這時突然有一隻巨
大的猛獸朝我們襲擊過來,毫無疑問地,我立刻幹掉了牠。可過了
不長時間後,牠就又從轉生台上出現,再次朝我們撲了過來。當時
我並沒有想到這兩隻怪獸竟然是同一隻,只以為是牠的配偶或者兄
弟之類的來幫牠報仇,可是類似的事情居然源源不絕,到後來我不
禁納悶起來,怎麼牠們不會同時一擁而上,而非要一隻一隻地上來
送死呢?!直到此刻,我才發現,所有被我殺死的怪物,居然都是
同一隻!因為牠們毛色的花紋以及牙齒的形狀都完全吻合,而且死
後的屍體在一段時間後也會自動消失。」

「哎,當時的我可是被嚇壞了,心想牠要是一直這麼轉生下去,那
我不遲早得累死啊?所以我也不敢再繼續停留,拉著迪洛就往外
跑。誰知那隻猛獸追著我們一直跑到了空間的入口處,突然無緣無
故地嚎叫一聲,就那麼死掉了。」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其他的空間中,除了我們外,無論任何生
物,只要靠近入口,就會立刻死亡,然後從某處的轉生台復活過來,
就連植物也是一樣。不過雖然牠們不會死亡,卻也無法繁殖後代,
儘管牠們和這個世界一樣有公母之分,而且還會有交配行為,但是
就是不會生育出後代來。呵呵,看到這樣的情景,我也只能猜測,
這是一個貪玩的神創造出來的遊戲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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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5:54 |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聽到這裡,我不禁悠然神往,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那個沒有生老病
死的世界中,那該多好啊……

不過我也在暗暗懷疑,師兄他是不是因為長期精神壓抑,所以出現
了比較嚴重的妄想症啊?

「當我將這個發現寫成一份報告上交給元老議會後,可想而知,引
起的反響是多麼的劇烈。那些元老們開始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的話,
甚至還派了十幾名精神病的權威醫生來給我做精神混亂度鑒定。直
到他們也去到那裡,親眼看到了那個夢幻般的世界後,才紛紛驚嘆
起來。」

「接著,這個島就被命名為天堂島,歸政府所有,而我則被任命為
對其進行開發和整修工作的主要負責人。迪洛因為在此事上和我的
分歧過大,便憤然離去,想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魔幻空間。唉,可
惜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天堂島,他直到死都沒有找到那個
只屬於他的夢中天堂……」

「那後來呢?為什麼不把整個人類都移居到那裡去啊?」我奇怪地
問道。

「哈哈,把整個人類移居到那裡去?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死亡,恐
怕就會像你剛才想問我的話那樣,到處都是一片混亂了。正是因為
這個原因,所以政府才一直將天堂島長期封鎖起來不對外界公佈,
直到開發改造得比較完善了,才陸續的開放其中一些地方供遊人們
參觀玩樂。不過那些遊人也必須是得到了政府頒發的特殊通行證才
能去那裡觀光的。嘿嘿,一張天堂島的通行證,在黑市上的價格,
你知道是多少嗎?」

我搖了搖頭。

羅特伸出三根手指頭衝我晃了晃說:「三萬銀魯克!」

雖然三萬銀魯克對我來說,已經是一個無法想像的天文數字了--
我每個月的工資是兩個半銀魯克,按照這個進度,如果讓我不吃不
喝不用,一直賺到三萬銀魯克的話,我要花上一千年的時間……

不過剛剛才聽到他賺了七十萬,所以再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並
沒有太過於吃驚。

我只能小聲地在心裡罵上一句:「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還真他媽的有
錢啊……」

「其實最初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通行證之類的東西,因為去那裡的
都是些政界要員,或者某些和政府往來密切的超大型集團的首腦人
物,他們在去之前都要簽署一份合約。」

「按照合約上的規定,他們不得將這件事情洩漏給第二個人知道,
一旦洩漏出去,就會立刻被處以重刑,而得知秘密的人也會被同樣
處以重刑。後來漸漸的,政府為了增加收入,便開始發售這種通行
證,只要是沒有任何不良紀錄,並且做出過特殊貢獻的人,就有資
格購買這種通行證,去那裡觀光旅遊。」

「不過,所有去天堂島的人,都會被限定停留的期限,無論你多有
錢,都必須在這個期限內離開天堂島,否則政府將不再為你的人身
安全負責。」

我道:「咦?這是為什麼啊?還有啊!不是都死不了嗎?那還有什
麼人身安全問題啊?」

羅特輕輕地笑了出來,得意地撣了撣煙灰,這才說道:「這個問題
還是我第一個發現,並且親自解決的。哎,有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
我是一個天才啊!在我成為那裡的主要負責人後,通過一段時間的
摸索,我發現在有些遊戲世界中,進去的人可以通過魔控台的設定,
來設定自己的身份,比如你想當一個為所欲為的國王,那麼只要你
有足夠的錢,政府就能讓你成為那個世界的國王,同時政府還能根
據你的要求,將那個世界的重力、生物的體能和智力統統降低,讓
你成為那個世界的勇士。」

「而有的遊戲世界則不能進行這種設定。於是我們就開放了那些能
夠進行設定的遊戲世界,並且靠此來賺錢。可以說一直以來,政府
都是通過這些遊戲來牟取暴利的,因為很多人在現實中無法實現的
夢想,都能夠在那裡得以實現,所以儘管每個遊戲世界的門票價格
都高得驚人,而且根據你所要求的身份等級不同,價格還會成倍增
長。」

「儘管如此,想進去的人依然趨之若騖。這時,另一個新的問題突
然出現了,通過幾次突發事件,我們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在進入
遊戲世界後,並不能像那裡的生物那樣,死後能夠自動地在轉生台
復活,在我進行了幾次比較不太人道的試驗後才發現,我們如果想
在那裡復活,是需要一定交換條件的,而這個交換條件並不受到魔
控台的控制,是系統中早已設定好的。所以如果你超出這個期限還
停留在天堂島的話,呵呵,一旦死掉,政府將不會按原價讓你復活,
你只能等你的朋友或者親戚在黑市出高價進行交換才能復活了。」

我道:「哦?是什麼樣的交換條件呢?」

「嗯……呵呵,剛才我賣掉的那顆寶石,其實就是能夠讓人復活的
交換條件之一。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交換條件,不過每種交換條件
所得到的效果都不太一樣。」

「比如說吧,在遊戲世界中,有一種黑色的寶石,我們都管它叫黑
曜石,這是一種還算是比較常見的石頭,很容易得到,而且是結晶
體形態,所以每個石頭的形狀大小都差不多。」

「你只要能夠集齊十七顆這樣的石頭,拿到轉生台上去,就能夠獲
得一次復活的機會,但是人數只限一人。還有一種紅色透明的寶石,
我們叫它緋色貓眼,這種石頭集齊五顆後,就可以在一次交換中復
活五個以下的人。」

「當然,這些都是比較低級的寶石,它們無法保證讓你身上的東西
也隨著你的復活而全部回來,所以總能看到一些人光著屁股從轉生
台急匆匆地跑下來,去附近的市場購買衣服和裝備。而高級的寶石,
不光僅用一顆就能夠使人復活,還能重複使用很多次,並且能夠讓
你身上佩帶的東西都完好無損地回來,當然,如果東西被人撿走了,
或者從你身上掉了下來,那你也只能認命了。」

「我剛賣出去的那一顆,就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寶石。不過令人鬱悶
的是,這些寶石並不存在於那些開放的遊戲世界中,只有在無法更
改設定的世界中才能找到,而且當其達到交換的極限後,就會自動
消失,然後重新出現在原來的世界中。」

「因為那些無法進行設定的空間對於大多數武功素質低下的遊人來
說太過於危險,所以政府只能專門雇請一批高手們去那些世界尋找
各種寶石,經過收集後再出售給那些遊客們。」

「一開始的時候,到訪的遊客較少,並且都不是那種喜歡惹是生非
的人,因此這些寶石的需求量並不是很大。而像我這樣級別的人,
一般一天就能收集到一百多顆黑曜石、三十多顆貓眼,有時候還能
找到一兩顆比較高級的寶石,而其他比較厲害的高手一天也能找到
三四十顆黑曜石。」

「在這種情形之下,當時那些寶石的標價一般也就是幾個銀魯克,
最貴的也才三百多銀魯克。但是隨著通行證販賣的逐漸合法化,越
來越多的人去到那裡,龍蛇混雜之下,遊戲的內容就由剛開始的那
種比較和平的形態慢慢演變得血腥暴力起來。反正死了的人還能復
活,所以殺了人也不用顧及什麼後果,於是經常會舉行大規模的械
鬥,成百上千人分成兩派互相搏殺,輸掉的一方就要在天堂島上請
贏了的那一方吃喝玩樂。對於這種趨勢的逐漸盛行,政府也漸漸改
變了原有的觀念,特別開放了其中一個無法進行設定,但是主動襲
擊人類的怪獸比較稀少的戰國遊戲世界。」

「從那之後,寶石的需求量就突然猛增,有時候一天竟然要復活好
幾千人!而能夠去尋找寶石的人武功都要在藍徽級別以上,才能保
證自己不會在還沒來得及找到寶石前就被那些恐怖的怪獸幹掉,可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個人的武功能夠達到藍徽級別以上呢?在供不
應求之下,寶石的價格自然飛漲。」

「如今,就連一顆最低等級的黑曜石都能在黑市上賣出四百個銀魯
克的高價來。哈哈,正因為寶石價格日漸高昂,而且高級寶石的價
格更是貴得驚人,所以你師兄我現在才能活得如此輕鬆愜意啊!
唉,有時候我還真感激那個設定出如此完美的遊戲世界的人,如果
他沒把復活條件設定得如此苛刻的話,我還怎麼活啊?」

聽到這裡我不禁糊塗起來,忍不住問道:「咦?你不是說那些生物
無法從入口出來嗎?怎麼那些寶石就可以被帶出來嗎?」

羅特笑著點頭道:「哈哈,也不是全都能帶出來的,只有無法進行
設定的遊戲世界裡的東西才能帶出來,其他世界裡的東西就算你帶
出來了,幾分鐘後就會自動消失。」

「正因為那個戰國世界裡的東西不能再生,為了保證其中的資源不
被那幫瘋狂的遊客掠奪一空,所以被帶出來的物品,都有專門的部
門進行收購,並且按照其稀有程度進行標價,收購的價錢也非常可
觀,其中有一些東西的回收價格甚至高達數千萬。」

「比如那個戰國遊戲中,有個叫勇士卡薩克的一些隨身物品就非常
值錢,每件都能賣到上千萬的高價。而那個世界中最強大的集團頭
目霍森腦袋上的龍牙王冠更是人人覬覦的絕世珍品。所以有的人經
常會購買高級寶石僱人去尋找一些那個世界中極難得到的寶物,通
過這個來賺錢。」

「咦?那你怎麼不去靠那個賺錢呢?」我奇怪地問道:「這樣不是
來錢更快嗎?」

「呵呵,你知道那個勇士卡薩克強橫得有多誇張嗎?如果他跑到這
個世界上來的話,恐怕一個人就能幹掉拉奇特手下整整一個紫徽龍
騎軍團!而那個霍森手下更是高手如雲,十幾個紫徽龍騎將還沒等
靠近他周身三百米內,就已經被那幫人給分屍了,就算是我去了也
是白去,最多跟他打個招呼罷了。」

「政府之所以敢標出這個高的價格來,自然是有恃無恐了。對了,
上個月還有人出天價拿到了十顆能復活好幾百人的極品翡翠,一口
氣僱傭了三千多名勇士,想去砍下霍森的腦袋。結果那幫人還沒等
看到霍森呢,就已經全部犧牲了。」

我聽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沒想到好端端的一個遊戲世界,竟然
被世人折騰成了這副德行。

「這些都還算是比較普通的了,最吸引人的,是政府在三年前剛開
放的一個超小型遊戲世界,名字叫做『霧都的血色迴廊』。」

「當年我和迪洛曾經進去過一次,這個遊戲世界裡面除了入口處有
一個轉生台外,就只剩下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血紅
色的門。在這個走廊上面,有兩隻巨嘴金銀豹紋龍,而在走廊的地
毯上則放滿了各色的奇異寶石。」

「呵呵,當時我們都還不知道那兩隻龍的厲害,想闖進去看看那個
門後面到底有什麼,誰知道我們才剛踏進走廊,那兩隻龍便用連我
都看不清楚的速度衝了過來,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就被牠們撞得從
入口飛了出去。」

「迪洛就比較慘了點,他本想藉著實體攻擊無效的空間扭曲術躲開
兩條龍的進攻,結果那兩條龍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兩三下子就把他
咬得渾身鮮血淋漓,要不是他就站在走廊入口處,逃命也非常方便,
恐怕連命都會丟在裡面。」

「金銀豹紋龍?!」我驚訝地叫了出來。

「噓,小聲點兒。」羅特用手示意我注意一下旁邊還有人,接著便
扭過頭去再次大喊道:「服務員?!waiter?!我要的酒呢?
都他媽的多長時間了啊!!」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位穿著禮服打著領帶的漂亮女子笑嘻嘻地
走了過來,對羅特歉聲說道:「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本店招待不
周,的確是很失禮,為了向您賠罪,我們特地準備了一份水果盤來
讓您品嚐一下。」說完回身拍了拍手,卻見三名男侍者捧著一個巨
大的金盤,上面盛滿了上百種奇異的水果,慢慢端了上來。

「這個……得多少錢啊……」羅特看著這麼大一盤水果,不禁皺起
眉來。

「呵呵,這是本店為您特製的,是專門贈送給您和您的這位朋友,
不收錢。因為這盤水果製作起來非常費時,所以幾個調酒師一直忙
到現在才做完,請您見諒。」

「贈送?你們為了個贈品耽擱了半天,可我要的酒卻現在還沒弄
好?!」羅特聽到這裡,氣得瞪起眼睛來,恐怕如果來的不是位如
此動人的女性的話,他已經把桌子都給掀了。

「呵呵,您要的酒全在這裡面,您嚐一嚐就知道了。」那位女士依
舊微笑地說著。

「哦?」羅特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塊水果來,咬了一口,卻突然看到
一股澄亮的酒液從咬開的果肉中流了出來。

「這些水果都不是吃的,只不過是盛酒用的器皿罷了。如果還有什
麼需要的話,我們隨時都會提供免費的服務。」

「免費的?」羅特奇怪地看向我,我卻比他更加迷惑不解。

「對,包括您今天在這裡的所有消費,全都免費。好了,不打擾兩
位的雅興了,請慢用。」說完,那個女子就帶著三名男侍者下去了。

羅特看著他們走回了吧台,這才衝我笑道:「呵呵,看來今天的好
運氣還真不止一件呢!來,你也嚐嚐吧,我還是第一次用水果當杯
子來喝酒的,新鮮啊!哈哈哈……」

我拿起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翠綠色長圓形水果,這才發現水果的端部
是先被快刀切開後再拼好的,揭開了頂端的果肉,立時一股濃郁的
酒香便撲鼻而來。

淺淺地喝了一口,只覺得滿嘴果香,一股甘甜的冰液順著喉管滑了
下去。

「哇,真好喝!呵呵,做的還真是精緻。」我一邊驚嘆著,忍不住
又喝了一口。

羅特狐疑地嘗了嘗,皺眉道:「這麼高檔的酒,居然不要錢?這家
酒吧的老闆瘋了嗎?真是奇怪啊!」

「哈哈,也許我們是他們店裡第十萬個到訪的客人,所以才有大禮
贈送。對了,剛才你說那兩隻金銀豹紋龍,現在還在那個什麼走廊
裡嗎?」

「嗯,當然還在了,就算是死了也能復活啊!呵呵,政府為了刺激
遊客,宣佈只要有人能解開那個門後面的秘密,就能得到一億銀魯
克,而且如果是一位在逃的通緝犯的話,還可以當即免去對他的通
緝,不論犯了什麼罪,都將會立刻獲得自由。」

「政府的這一招可以說是效果顯著啊!哈哈哈,馬上便有無數人蜂
擁而至,搶破了頭去闖那個血色迴廊。聽說一年前拉奇特還親自帶
領了三名銀徽前去,結果還是被那兩隻龍給幹掉了,哈哈哈!」

我道:「啊?那兩隻龍有那麼厲害嗎?!天哪……可我聽說十三年
前曾經有過一次獵捕金銀豹紋龍的行動啊!那兩隻死掉的龍好像也
沒這麼厲害啊!」

「唉,還不是遊戲給設定成那樣的嗎?那兩隻龍好像對任何魔法都
能免疫,不僅刀槍不入,而且身形和速度恐怕就連我們家的那個老
頭子都無法趕得上。尤其是那兩張恐怖的大嘴,全張開來幾乎有這
張桌子的兩倍那麼大,並排站在一起同時張開嘴的話,幾乎能把走
廊給堵死,你說該怎麼贏牠們?」

「……」

「這三年裡死在那個走廊上的人數,恐怕都要用十萬來計算了,有
時候一天就能死掉兩千多人。政府為了鼓勵人們去闖那個走廊,還
不斷地提升價格,現在已由最初的一億,上升到二十億了,而且還
許諾說無論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寶物,都歸那個人所有,政府不會強
制出價回收。而如果他想賣給政府的話,政府將按照每件十億的價
格來進行收購。」

「……!!」

「唉,為了賺錢,政府是什麼招數都想出來了,而且還特地為此在
世界銀行開了一張二十億的支票,就放在那個遊戲世界的入口處,
只要有人進了門還能走出來,立刻兌現支票。」

「哦?那有人成功過嗎?」我喝著酒,好奇地問道。

「我們沒發現,以前嘛,也許有,不過現在當然沒有了。呵呵,連
迪洛都曾慘敗收手,其他人就更加沒有指望了。」

「唉,我曾經想過讓我們家的那個老頭子來和我聯手闖關,說不定
能有三分的勝算,誰知那個老頭子死活不肯,還說什麼就為了區區
二十億去殺那兩條龍,這種好事兒我想都別想。嘿,我看他恐怕也
是心裡沒底,才故意這麼說的。」

「哈哈,師父他是害怕在你面前丟面子吧!」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也許是吧,不過以師父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太在乎這些吧!唉,
政府還明令禁止帶馴龍進去闖關,所以我現在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怎麼樣?為了二十億,跟我去拼一次吧!」

「我?」我愕然地看著他,接著便連忙擺手道:「我可不行、我可
不行,我連你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有,去了也只會拖累你啊!」

「呵呵,笨蛋,誰說讓你現在就去了,當然是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
後,再跟我一塊兒去了,哈哈哈。」

「足夠的實力?」我納悶地瞅著他,到底要有什麼樣的實力才算是
足夠呢?

「嗯,等你能夠達到師父的期望後,我想,你應該就能和我去看看
那個門後隱藏著的秘密了。」羅特說著,半瞇的雙目中透射出無盡
的期待,微笑地看著我。

從雪茄上流出來的輕煙如縷縷裊娜的透明絲絛般繚繞在他和我之
間,遠處輕曼的音樂似溪般從耳畔緩緩淌過,就在這似瀰漫著無盡
迷霧的幽暗夢境之中,我聽到我的心突然興奮地跳動起來。

如果我能闖過那條誰都闖不過去的走廊,那麼……咳咳,嗯,我會
先去找那個拉奇特,把那個狗雜種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哦,
他媽可能早就被他給氣死了
吧!然後扒光了他,扔到大街上給人們看看。

人們便會搖著頭欣慰道:「原來金徽龍騎將脫光了衣服,比我們還
難看啊……」

唉,我這是瞎扯什麼啊!師兄不過是在激勵我罷了。想要達到他那
種境界,恐怕這輩子我都沒什麼指望了吧……

「其實,我對那二十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真正吸引我的,是
那走廊盡頭所隱藏的秘密。」羅特微微的皺起眉來,抽了口煙,似
乎心中有著一個巨大的問號在困擾著他。

「從我第一眼看到那個門的時候,就覺得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
召喚著我,而且還有一種熟悉之極的親切感。唉,我說不出來那是
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就覺得似乎那裡面的東西和我們有著極為
密切的關係。」

「和我們?!哦……是你和迪洛嗎?」

「不,是我和你,還有那個老頭子。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就是這
麼覺得的。哎,也許是我太過於神經質了吧,不過我總覺得那個東
西帶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每天早晨練功完後,身上帶著的那股暖意,
讓我渾身懶洋洋的,腦子裡卻又無比的興奮,而且眼前突然晃過很
多人影,每一個人影都在演練著一個招式。其中有很多招式似乎都
是我曾經無數遍演練過的,可還有很多招式卻又非常的陌生,連見
都沒有見過……」

「該不會是什麼迷魂術吧……」我迷惑地猜測道。

「不是不是,你師兄我好像還沒弱智到連是不是迷魂術都分辨不出
來的地步吧?」

羅特瞅著我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不過後來我就再也沒進去過,因
為那兩隻龍實在是太過於彪悍了。出來後我還問過迪洛,可他卻說
他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我才會暗暗好奇起來。」

「哦?難道就因為這個,你才會認為創造出這個神秘世界的人,跟
我們有著很密切的關係嗎?」

「對。我想那個門裡面要嘛是那個人留下來的某件非常重要的東
西,要嘛就是那個人的遺體。反正不管是什麼,肯定都和我們有關。
唉,可惜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不然早衝進去看個究竟了。」

「呵呵,說不定什麼都沒有呢!到時候讓你空歡喜一場。」看著他
悠然神往的樣子,我忍不住調侃道。

「哈,就算啥都沒有,至少還有政府那二十億的獎金啊!我的希望
就在你身上了,呵呵。」

我黯然一笑,搖頭道:「我對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而且
我想我也可能無法達到你們的要求吧!只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對
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羅特眼中閃過一絲微微的失落,可他馬上又笑了起來:「呵呵,人
各有志,不能勉強啊!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事情,不過你能
有這樣的想法,身為師兄,我也感到很欣慰啊!」

我歉然地說:「對不起,師兄。我不是不想幫你,只是……」

說到這裡,我突然發現自己也沒搞清楚為什麼會拒絕他,不由得停
了下來。

二十億啊!呵呵,如果真的拿到了,恐怕這輩子都不用再去幹別的
事情了吧,光數錢就能累死我了,哈哈哈……

剛拿起酒來想喝一口,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阿冰的影像來。

對啊!如果阿冰在的話,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記起他曾經對我說過的一段話來:「……哈,
我覺得我們兩個一起當服務員最好了,呵呵,雖然有些平平淡淡的,
但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多有趣的人、聽到好多有趣的事情。而且最
重要的是,我們不用擔心有一天會因為什麼政治分歧而分開啊!你
說對不對……」

是啊!其實平淡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我想到這裡,心
裡蕩出一陣暖意,不自覺地便微微笑了起來。

「啊!不說這些了,今天來其實沒想跟你說這些的,沒想到一喝酒,
就什麼都給說出來了,哈哈哈。」羅特見我不再說話,便毫不在意
地揮了揮手,舉起酒道:「來,這麼多酒呢,我看我們再說下去,
恐怕這裡關門了都喝不完啊!」

我和他乾了一杯後,突然想到了雪城日,便問道:「對了,我聽雪
城日說他的師父是一位金徽龍騎將,武功路數也和我一樣,是不是
師兄你啊!」

羅特微微一愣,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後,苦笑道:「唉,我只不過
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入門功夫罷了,還算不上是他的師父吧……而且
他的資質也不太適合學習這種武功。當年那個老頭子為了這件事
情,還把我臭罵了一頓呢!哈哈。不過當時礙於雪城拓烈的面子,
實在是無法拒絕。只是沒想到那個小子居然會為了我而跑去加入龍
騎軍團,唉……」

「咦?師父為什麼要罵你啊?」

「呵呵,落羽神戀曲不是人人都可以練的,對於沒有資質的人,讓
他們學反而會害了他們。而且雪城家族的人向來自視極高,骨子裡
的那股傲勁本身就不適合修練這門功夫。再說了,我自己心魔未去,
根本就不適合當別人的師父啊!」

「心魔?那是什麼東西?」我奇怪地問道。

「簡單地說,就是一種執念吧!唉,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太
明白的。等以後你長大一點了,我再慢慢告訴你吧!」羅特說著,
故作輕鬆地灑然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悶頭喝著酒。

「喂喂喂,別這樣好不好。你難道不小嗎?我的年齡可比你大了幾
十倍啊!」

「……」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你不小可以了吧!真是的,小兔崽子,
什麼好的不學,偏偏去學那些丫頭們不搭理人的本事。」

說到這裡,羅特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你這小子啊!怎麼什麼
事情都想刨根問底呢?讓師兄有點個人的隱私,不行嗎?」

我也不禁笑了起來,點頭道:「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去追問的,只
是不太喜歡你說我年紀小罷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羅特笑著搖頭道:「總喜歡讓自己顯
得成熟一些,好像這樣就會有很多姑娘喜歡一樣。」

「……哼,我才不是呢……」

「哈哈,我又沒說你,這麼急著否認幹什麼啊?難道是做賊心虛
嗎?」

我再次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反駁道:「難道師兄你當年不希望女生
喜歡你嗎?說得好像自己多清高似的……」

「啊……哈哈哈……」羅特乾笑幾聲,突然皺眉道:「嗯,這酒好
像是七十年醇釀的葡萄酒啊!怪不得味道這麼好……」

「咦?難道不是伏特加和果汁混出來的嗎?」

「咳咳……哦,原來是加了上好的伏特加啊!怪不得味道這麼香醇
呢!哈哈哈……」

「……」


在樂隊演奏完最後一曲,紛紛下台向觀眾致謝時,我和羅特也喝光
了桌面上所有的酒。

因為體內的真氣總是自動地將酒精從毛孔中逼出體外,所以儘管喝
了這麼多酒,我也只有一些微微的頭暈臉熱。

「哈!今天喝得很爽啊!沒想到一喝就喝到這麼晚了呢……我送你
回去吧!」羅特站起身來,掏出錢包衝著吧台喊道:「吧台!結
帳!!」

卻看到剛才那位漂亮的女士再次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先生,這
都是我們免費贈送的,不用結帳了。」

誰知羅特卻瞪圓了雙眼道:「我可從沒見過拿如此高檔的酒當贈品
的酒吧!我說結賬就結賬!哼,你們怕我沒錢給嗎?」

我啞然失笑,哪有人害怕客人沒錢給而特意贈酒的啊!

那個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搖著頭說:「反正免費就是免費,您
給了,我們也不會收的。」

「哦?」羅特困惑地瞅瞅我,問她道:「你們這裡到底是個什麼規
矩啊!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優惠?如果一直免費下去的話,我可是會
天天都來的。」

「呵呵,只要是您來,不管來多少次,一律免費。」那女子雖然還
在笑著,可臉上的表情卻不似在開玩笑。

「……」羅特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著她冷諷道:「哼,我可不是
什麼大富豪,更不是什麼政客,你們幹嘛這樣啊?」

「您別誤會了,我們可沒有什麼特意巴結您的意思。」那個女子見
羅特動了真怒,連忙解釋道:「其實說起來,這只是我們對您的一
番心意罷了。」

「對我的?為什麼?」

那個女子扭頭瞅了瞅周圍幾位還未離去的客人,壓低了聲音說:「羅
特大人,這是我們為了答謝您往日的大恩大德,才特意給您免費的。
說起來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裡也就只有這麼些低檔酒,害怕
不合您的口味,所以才費勁心思弄了這麼個果盤來,剛才還擔心您
不喜歡呢……」

羅特聞言呆了呆,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來,好
半天後才傻笑道:「這個……那個……哈哈哈……」


迎著近冬的寒風,在昏黃的街燈下看著慢慢接近的赫氏大門,我扭
頭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羅特一眼,依依不捨道:「師兄,你還會
來看我嗎?」

羅特從沉思中驚醒過來,衝我一笑道:「哈哈,你小子怎麼總是跟
娘兒們似的啊!想當年我不也是一個人這麼過來的嗎?那個老頭子
曾跟我說過不要來騷擾你,生怕我把你給帶壞了,今天來看你,恐
怕日後還少不了要挨他一頓數落呢!」

「呵呵,師父可能只是害怕我跟你一樣去當什麼龍騎將。再說你都
這麼大把年紀了,他怎麼還罵你啊?」

「唉,那個老頭子只是不希望你像我年輕時候那樣,太過於放縱罷
了。再說我這個人也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被罵也是正常的。對了,
今天的事情就只有我知你知,千萬別告訴第三個人,尤其是雪城日,
知道嗎?」

我點點頭。

「還有啊!以後千萬別太逞強了,打不過就跑,以你現在的實力,
如果不是群戰,單打獨鬥的話最多能和紫徽平分秋色,還好那幫人
先前受了傷,還對你過於輕敵,不然今天慘敗的就是你們了。唉,
要不是老頭子嚴令禁止我插手你們的事情,今天我還真想直接幹掉
那幫混球呢!」

「咦?師兄你也去了嗎?」

「嗯,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你小子也真不賴啊!哈哈,幫你師兄我
出了口惡氣。」

「哦?那麼後來是你在暗中指導我該怎麼用寒星步的嗎?」

「什麼?」羅特微微一愣:「沒有啊!我當時啥都沒說過啊!你是
不是聽錯了……」

「啊?難道有鬼嗎?」我撓了撓後腦勺,皺起眉來。

「哈哈,說不定是哪個世外高人見你資質不錯,所以才特意指點你
的。嗯,說不定是那個老頭子自己幹的好事兒。」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不是師父,雖然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
他。」

羅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唉,只要他不是想害你,管他是誰呢!
別去想了。好了,我還要立刻趕回天堂島,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
再送了。」

說著,他停了停,突然嘆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小子,千萬保
重啊!我可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師弟。希望我下次看到你的時候,你
已經不再需要這個面具了……」

還沒等我來得及問他下次什麼時候來,他便揮了揮手,如一道輕煙
般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瞪視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街道,一時間不禁呆住了,好半天後,才
明白過來師兄已經離去。

悵然地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心裡隨著那口長氣的吐出,也變得空蕩
蕩的,毫無著落,彷彿失去了一樣非常喜愛的東西般,一股強烈的
失落感猛然間毫無徵兆地湧了上來。

突然的不請自來,又突然的從我眼前消失……師兄的行事風格還真
是讓人吃不消呢!

如果不是因為我是赫氏的學生,不是因為阿冰、雪城月、埃娜……
以及那些所有關心著我的人,我會不會也跟師兄一道,到那個天堂
島去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突然很想把腳下的那個影子從地裡挖出來,勒住
它的脖子大聲質問:「他媽的師兄為什麼跑得那麼快啊?!!」

唉……今晚的赫氏,也太冷清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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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1-18 10:46:56 | 只看該作者
第九集






待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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