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十八 嘉娜烈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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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克特是在島上長大的孩子。
這座島很小,島上人口也才四戶共二十來人,多少和克特有著親戚關係,平時島上的人就靠捕魚維生,並沒有什麼和外界接觸的機會。因此對克特來說,這座島和這片海域,就是整個世界的全部所在。
這日,克特和其他人準備搭乘著小船和往常一樣出海捕魚。只是克特看著海面,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一個比特克還要年長的人問。
「今天的大海,和以往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可至於是哪不一樣,克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這片自小看到大的海洋,今天卻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當時時間雖是早上八、九點,但天空卻是灰矇矇的顯得陰霾鬱悶,也不是像要下雨的樣子,一股極為壓抑的氣氛讓幾人感覺都不怎麼好受。
以兩人為一組,一共三艘小船出海,出海到達定點後,克特他們撒了幾次網,但奇怪的是全都一無所獲。這是自克特懂事以來,他記憶中不曾發生的景象。
這片未被開發的海域向來不吝嗇賜予他們溫飽,漁獲資源十分豐富,雖不能說天天滿載而歸,但至少也沒讓克特和他的家人失望過。
對於這樣的異常,克特他們當中水性最好的人跳下海去看看情況。然而當那人冒出海面時,卻擺擺手說海裏面居然連一條魚也沒有,接著繼續潛下水底查看個究竟。這樣的結果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因為誰都沒有聽過這種事情,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好,只好先等底下探查的人回來在做打算。
可是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海底下的人卻遲遲沒有浮上來,留在船上的人不免顯得越來越急躁。
「你們快看海面!」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大叫,船上的幾人紛紛低頭向海面望去。
只見整片原本湛藍的海水正慢慢的被染化為血紅色,連帶天空也抹上一層酚紅,這種妖異的景象讓船上的人面面相覷,神色惶恐至極。
接著眾人感到血海下有東西在拉扯著小船,拉的小船晃盪不停,當下也顧不得還留在海面下的人,立刻將船死命的往島上划去。
可在途中,有一艘小船似乎被纏住了,整艘船被那不明的東西給直接拖入了海裏面,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更慌了,自然更加賣力的划行著。接著沒多久,另一艘船也跟著被拖入海中,剩下的只有克特這艘小船。
克特和船上另一個四十來歲的成年人嚇的臉色倉惶,好不容易拼命划到了島上,趕緊棄船往島內狂奔。
但接下來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景象,卻是讓人完全陷入了絕望。
村子裡的房屋被大火熊熊的燃燒著,地面上血跡斑斑,克特的親人全都慘遭毒手,無一倖免。
最注目的是一隻龐大跟牛似的犬型怪物,它外表看起來像是一隻獠牙獵犬,但背上卻又連長著一個男人的上半身,可脖子以上的頭部卻又是一顆夜梟的頭顱。
那隻怪物橫行在村子中央走著,佈滿獠牙的嘴裡還咬著一具屍體在拖行,嚇人的斗大眼珠正不停地張望四方,彷彿在巡視著是否還有活著的生人。
克特和另一人原本是躲在樹叢中,只是看到村子裡發生的慘劇,另一人當場丟下克特不知逃跑到哪去。
而過沒多久後,一聲慘叫傳來,克特雙手用力的摀住了耳朵。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驚恐與悲傷充斥在克特的心裡。他咬緊牙關,身子慢慢地在樹叢中爬行,明白想活下去就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在亡者的國度裡,沒有地方是安全可言的………
克特村子的遭遇並不僅僅只是個個案,在血燄天譴軍這波行動中,受到相同殘害的地方比比皆是,其死傷人數甚至無法數計。不過當這件事在國際上引起高度注目後,外界的助力開始湧進印尼,天譴軍團的擴張速度卻在這時突然停滯了下來。
雖說如此,印尼境內約四分之一左右的國土還是徹底淪為了死域。
政府當局對此卻只能消極的以封鎖周遭地區對應,畢竟那塊區域內發生了什麼事仍是一團謎,而且軍隊派遣去調查的特遣隊也從沒有人生還過,數次下來根本沒有人敢再踏進那塊死域。更何況從死域內撤退出來的難民潮搞的週遭的省份秩序大亂,恐懼的情緒擴散到全國上下,個個人心惶惶,國家機能幾乎成停擺狀態。
然而就在這片遼闊的死域當中,一座造型怪異的尖塔聳立在孤島之上,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石筍一樣。另外尖塔所在的島上盡是枯死的乾草枯木,尖塔四周圍還有絲狀的白色霧氣繚繞,看起來相當的詭異和神秘。
就在最上方的塔頂中,一名金髮的女子神情落寞的看向窗外。
她的名字是「嘉娜烈斯」,這個來自異界的名字在她們神族語裡意思是晨曦,象徵著希望與勇氣,但那已是過去。
這位曾經被認為是神族之傲晨曦天使,在與對頭阿格斯特的死鬥中意外的漂流到這個世界,並且被阿格斯特的邪惡所腐化,成為一名墮落的血天使,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嚴然成為血燄這組織的最高統治者。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嘉娜烈斯眼神看向窗外,不過內心卻是在翻閱以往的記憶。
高舉著金色的勝利之劍,雖然眼前是茫茫無邊際的魔族大軍,但站在最前線的她卻從未懼怕過,帶領著神族的軍隊歷經一次又一次艱苦的戰鬥。
可是如今呢?嘉娜烈斯眼裡露出了迷惘。
很久很久以前,嘉娜烈斯也忘了到底有多久。她和阿格斯特一起漂流到了這個世界來,途中她遭了阿格斯特地暗算,成為聽他使喚的墮天使,一個魁儡。
阿格斯特是很有野心的魔族,盡管流落異界,可他對權勢的貪慾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同時他又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很獨特且強大的存在,但要以個人的力量去掌握住整個世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成立了血燄,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而且做的很好。
只是千算萬算也不如天算,阿格斯特怎也想不到在自己的野心實現前,一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就將他毀滅了,就算再大的野心,一切也都化為了塵埃。不過,他還是留下了一個名為「血燄」的混亂種子。
在阿格斯特死亡後,嘉娜烈斯的靈魂雖然獲得了自由,但是已被墨水潑過的白紙怎樣也回不到原先的潔白。
各種邪惡、殘忍的想法深植在嘉娜烈斯腦內,而且她並不排斥,可是受到解放的意識努力的與之對抗,喚醒著她消失已久的正義與善良,於是就在善惡交戰中,讓嘉娜烈斯陷入了一種黑白不明的渾沌狀態中。
她現在最常思考的問題就是,「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東西?又該歸往何處呢?」
此時嘉娜烈斯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過她並沒有回頭觀看,因為能進來這裡的人只有一個而已。
「『冥府』的力量已經慢慢穩定下來,領域範圍的擴張也到達了瓶頸,但因冥府的力量所生成的不死生物絕大部分尚未歸入我們的操控下,所以軍隊的編整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所有情況都還在掌握之中。」
來人的聲音很制式化的報告著,嘉娜烈斯也不答話,依然默默地看著窗外。
良久,嘉娜烈斯才轉過頭來。
如晨曦其名,嘉娜烈斯給人的感覺是驚艷、耀眼的。
柔順且富光澤的金髮如瀑布般直下,遮蓋住了她右半邊的臉,但這並遮掩不住她的美麗,一襲古希臘風格的白袍(就一塊白布裹身,用別針加以繫緊)襯托出她完美無可挑剔的身材。
雖說眼前春光無限,可來人臉上還是面無表情的,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
「既然你們長老會決定這麼做了,也無須跟我報告什麼。」
嘉娜烈斯雖是血燄現在最高的領導者,但向來不干涉血燄的行事方針,所有的決定都由五個長老組成的長老會來做,眼前的來人就是長老會之一的成員。
阿格斯特是以宗教的方式來架構血燄這個組織,下了很多心血去經營,並留下一本「真典」以傳達教義和他的理念。所以雖然他已經死亡了,但血燄還是一直按照他的期望在運作著,因此嘉娜烈斯的存在,精神象徵大於實質作用。
「怎說您也是組織的首領,這些事屬下理當報告。」
嘉娜烈斯聽到後站起身來,繞著來人賺了幾圈。
來人穿著筆挺的西服,腰上掛著把帶鞘軍刀,臉上帶著半邊的鐵面具,如果是以前的大明在這,肯定能認出這個人來。
「你也是個人類啊,顧長風。我真的很好奇,人類殺人類到底是什麼感覺。」
嘉娜烈斯就像是個小女孩一樣,用著充滿好奇心的語氣問。
「那是以前的事,如今我已經捨棄了人類的身分,沒什麼感覺不感覺的。」
「說著簡單,如果你真的不在乎,為什麼要帶上這個面具呢?」嘉娜烈斯伸手摸上了顧長風的鐵面具:「難道你就不是在隱藏嘛?隱藏那些不屬於人類身上的東西。」
顧長風退後一步,臉上也不顯露聲色,示禮後就退出了房間。
「你和我一樣的,我們心中都想去隱藏著一些東西…………」
面對著鏡子,嘉娜烈斯撩起了遮住右臉的長髮。左半邊臉是絕世容顏,但右半邊的臉,卻是個血淋淋帶著腐肉的骷髏頭。
嘉娜烈斯,悲傷的骷髏血天使。
而在印尼發生的事,也讓大明家裡面為此發生了些不小的爭執。
印尼這事與血燄有所關聯,背後更可能牽扯到三聖靈,大明認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袖手旁觀。
只是這麼一來問題也就出現了,不但無痕說要跟著大明去,就連詩函也堅持要跟,可大明怎可能讓兩女去犯險,無痕倒還好,大明見過她揮劍的聲勢,知道無痕的實力還遠在自己之上,可詩函就………
先不提這次印尼那裡是狀況不明的兇險之地,去年詩函才病的差點命都沒了,現今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是大明怎可會讓她插手這件事。
再說,就算詩函跟著去,大明也很懷疑她能起幫上什麼忙。
然而在這事上詩函可是相當堅持己見,不管大明怎勸說都沒用。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打一場試試,看我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
最後詩函發下豪語,唬的大明一愣一愣的。
「真要打?」大明站在庭院裡垮著臉,這要叫他怎麼打啊。
詩函一身輕便打扮,就連頭髮也束成馬尾:「不想打也行,讓我也去不就好了。我知道你嫌我累贅,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證明自己。」
「妳說哪去了妳。好!好!好!要打就打吧,不過先說好,輸掉後妳可就不能在提這件事嘍。」大明看詩函的樣子,知道再說下去事情也是沒完沒了,於是決定敷衍一下詩函,讓她看清楚所謂的現實。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詩函話剛說完,大明的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他打算速戰速決,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大明從側方竄向詩函,原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指搭住詩函脖子就算贏了,因為照理說詩函是不可能看清楚他的動作才對。
可就在大明要貼近詩函身邊時,忽然發覺她嘴角上掛著微笑,當下大明立刻感到不對,只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畢竟詩函就麼兩手空空的站在那,看上去根本毫無威脅性可言。
就在大明疑惑的當時,他離詩函已經不到半公尺了。
突然!
大明腹上傳來一陣劇痛,就像似被人重重揍了一拳,身子不但疾退十來公尺,還連翻帶滾地趴在了地上。
「啊!」在旁觀看的無痕和美幸也小小的叫了一聲。
「老婆,妳來真的啊。」
大明單手撐起上半身,腹上還是熱辣的痛著,而且全身還感覺麻麻的,他不明白詩函拳頭啥時變這麼有力了。但仔細看清後,這才發現詩函左掌上飄浮著一顆棒球大小的藍色雷電球體,球體上電流不停流竄並茲滋作響著,敢情剛才就是著了這玩意的道。
「我說老公啊,我只不過輕輕按一下你就這樣。如果你不在認真點的話,那我只讓你躺在床上幾個月,至於印尼那邊的事由我和無痕去就好嘍。」
詩函說著並高舉右手,這時從右掌心中出現另一顆燃著烈焰的紅色光球體,然後右手一揮,火焰在空中留下一行軌跡,並出現三枚火球成品字型朝大明打去。
大明狼狽地滾身避過,火球在他身旁爆炸開來,揚起的塵土弄得他滿身都是。這時大明明白了一件事,對這場勝負看待的最天真的人,其實就是自己。
想及至此,大明躍身從地上翻起,可這時一顆大火球迎面而來,體積比剛才的火球還要大上十幾倍。
大明想也沒多想,左手招出白骨劍扙,一劍將火球劈成兩半。兩塊被劈分的火球左右岔飛爆炸,還好詩函預先設立好了結界,所以並沒造成任何破壞。
詩函右掌朝前展開,一連串的小火球像機關槍一樣朝大明掃射。
大明劍杖或挑或拍,將火球一一卸去,頓時結界內爆炸不斷,若非有這一層結界擋著,大明這房子早被拆了,只是無痕看情況覺得有點不妥,便和美幸又各加上一層結界覆蓋。
大明知道在遠處自己只有遭受攻擊的份,於是在化解詩函攻擊的同時,也步步向詩函逼近著。
詩函看見連珠火球無法奏效,於是立刻改換其他法術,只見一團火焰從詩函面前噴出,以扇型面積覆蓋了她身前的區域,火焰當然也將大明包覆在了裡面。
大明看見火浪襲來,右手立刻化出一件有抗火能力的斗篷遮在身前,不過火浪持續並沒幾秒,大明挪開斗篷一看,眼前竟是詩函朝自己衝了過來。
詩函的力量性質是魔法師,近身搏鬥對她來說應該非常不利才對,為什麼她要刻意拉近距離。
大明想不透這點,但詩函已經衝到他身前了,並且左手握拳揮出,拳上藍芒閃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可是用劍杖去擋又可能會傷到詩函,所以大明用右手上的防火斗篷捲成一團來防禦。
若是沒有把握,詩函當然不會做出這種魯莽的舉動,況且魔法師在肉搏戰上本來就不是強項,詩函是故意這麼做的。
雖然她了解大明極欲保護她們的心情,但如果不用實力狠狠顛覆大明的觀念,大明會一直視她們為長不大的孩子般保護著,這點是詩函所不樂見。
被所愛的人保護,這點固然讓人感到很窩心、很幸福沒錯,但詩函不想讓大明一個人去默默地承擔這一切,所謂夫妻,不就是一起分擔一切、一起扶持赱下去的對象嘛。
因此在大明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詩函可不光忙於婚事,實力方面也是跟著突飛猛進,這點得完全歸功於璐考妮雅,比起侍劍,璐考妮雅無疑是更好更負責任的導師,學識方面也更為廣博。
一陣藍光閃過,被震彈出去的又是大明。
雖因為隔著一塊布的關係,詩函拳上的電勁打了對折,但力量還是足以把大明從原地轟出去,不過這大明有所準備,所以被震開後依然站地好好的,只是被電的相當不舒服。
兩人又不是生死相拼,大明出手有所保留,同樣的詩函也是。可大明還是能了解,如果詩函真的認真起來,這拳的力道可遠遠不僅於如此。
雙方交手數次,大明對詩函的實力是有了些肯定,但在生死相博的戰場上畢竟可不是說著玩的,所以他決定認真點好讓詩函死心。
大明棄掉斗篷後,在右手上另具現化出六枚約二十公分長的圓錐體,然後開始繞著詩函跑著,途中詩函發出一連串的攻擊,但他只是一昧的閃躲著,並且趁機把圓錐給釘入了地下。
「薩洛克飛彈風暴!」
詩函看大明這麼會躲,於是喊了一聲,接著二十顆純魔法能量的光彈出現在她身周,然後狂亂的向大明衝過去。
這個魔法是詩函從璐考妮雅那邊學來,因為發明這個魔法的人叫薩洛克,是荒獸世界裡是個很有名的魔法大師,也因此就以他的名字來命名這個魔法。
這魔法單一的攻擊威力雖然小,但數量卻很龐大,而且特色在於其飛彈軌跡絕無脈絡可循,就像風暴一樣席捲目標,是種很難閃躲和防禦的魔法。
由於飛彈軌跡變幻不定難以捉摸,盡管大明很專心的防禦,不過是有七成的飛彈都打在了他身上,雖然力道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一樣,但是一連被打十幾拳下來,傷害的累積也是很可觀的。
然而盡管大明被打的人仰馬翻,他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投降吧!」
大明將最後一枚圓錐釘入地下,一個以六芒星為主體的圖案將詩函困在其中,這時詩函發現她雙手上的兩團能量球不但消失無蹤,而且自己一點法術也用不出來,臉上不免有些訝異。
「小型法術無效結界,這下妳該死心了吧。」
大明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個魔法師被封住了施法能力,那還不等於是待宰的羔羊一樣。
照理說對上施法系的人物,採用凌厲的快攻才是上策。要是對上其他人,大明早就幾把飛刀先飆過去了,哪還給對方出手的機會,只是對象是自己老婆,他哪可能下如此重手。
「你身上玩意還真多。」
詩函嘟著嘴有點不服氣了,她知道大明的能力可以變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但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辦法封住自己的能力。
「別嘟著嘴了,在戰場上可是完全的生死廝殺,敵人不會因為妳耍賴就放過妳,妳難道還不清楚我們要去的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這點我很清楚!我只是沒想到你身上還有這種東西。」詩函反駁道。
「詩函,妳得清楚一件事。既然我有辦法封住妳的能力,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到同樣的事,不能施法的魔法師只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以。所以說乖乖聽話,待在家裡陪思語。」
詩函沉吟了一會,然後說:「不行!依照約定,除非你能碰到我,不然我都還不算輸。」
「妳說的喔!」大明一邊說一邊向詩函走去,雖然他猜想詩函也許還暗藏了一手,但施法能力都被封住了,大明很懷疑她還能做些什麼。
就在大明要伸手碰詩函時,詩函開口說:「我想保護這個家,保護你,保護思語,所以我需要力量,對此……我已經有所覺悟了。墨裳!」
詩函末兩個字說完,從她身後出現一件張開的黑紗物體將她給包覆住,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
「該不會………」
大明馬上聯想到婚禮上夢無涯送的那件衣裳,後來被三個莫名奇怪的傢伙稿的怪裡怪氣的,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詩函竟然還敢穿。
當下大明伸手想阻止詩函,但手指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黑紗迅速在詩函身上束緊成型,順便連她髮型也改了一下,頓時一位穿著宮裝羅群的古典美人出現在大明面前,只是因為她身上灰黑色系宮裝的影響,詩函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這種東西妳也敢穿。」
大明承認這件衣服穿在詩函身上好看是好看,但不知道這件衣服會帶來什麼奇怪的影響,詩函這麼做太莽撞了。
當詩函穿上這件衣服後,原本雙手上消失的能量球再次出現,接著她右手一揮,一團烈燄將她包裹在了其中,火焰上傳來的熱度逼的大明不得不後退。
「結界失效了!?」
大明看了下週圍的六枚圓錐依然完好無缺,那麼原因肯定出現在那件古怪的衣服上。
因為有三位元素體的祝福,所以詩函對絕大部分的負面狀態免疫,就連大明的法術無效結界也制不住她。
火焰散去,這會可輪到詩函意氣風發了,手上又是一陣法術轟擊。
「這下該認輸的人可是你嘍!」
「那可不一定,既然打不贏我還不會跑嗎。」
大明東奔西竄的躲開詩函的攻擊,雖然表面上看來十分狼狽,但實際上並沒怎受到傷害,穿上那件怪衣服後詩函火力變的更猛,大明一時還想不到有啥方法能制服她。
「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詩函抬起右手對準大明,手掌前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陣法。
「震攝法印!」
一股屬於恐懼元素的力量從印記中打出,直接擊中了大明身上,頓時大明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束縛住,全身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接著詩函伸手抓住衣袖上的絲帶,絲帶依照她所想的變成了一把法杖,法杖頂端還有個誇張的巨大鎚頭。
「等……等一下。」大明腦袋裡浮現了城市獵人中,阿香老是扛著巨大鐵鎚扁人的場景。
但已經晚了,詩函雙手握著法杖用盡全力往大明的頭敲下去。
「哪有人這樣……對自己老公的。」大明雙眼轉著圈圈,仰頭倒了下去。
詩函單手輕鬆的耍著那把看起來相當沉重的法杖,並且擺出一個勝利的姿勢,在旁的無痕和美幸看的都笑翻了。
還好大人打架小孩子不適宜觀看,所以思語早就被打發到一旁去,不然他這個當父親的可就尊嚴掃地了。
至此,詩函確定成為遠征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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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九 死亡領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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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昏迷的那段日子裡,葉家和PACO經由丹羅的居中引線,雙方針對血燄有了某種程度上的共識與合作關係。
而在天譴軍團的行動爆發後,他們雖然也迅速做出反應,但在血燄這股底細未明的新力量前,他們並沒有什麼有效手段可以抗衡,其中還有數次發生過相當激烈的衝突,但也只是平白折損人手而已。
也因此,目前兩方正佈下聯合戰線在邊防上觀望著,靜待下一步採取行動的時機。
由於對這次感興趣的團體並不只有他們,以搜救隊的名義組隊前來的大有人在,可能是某某神秘組織,又或者是哪的學術機構,所以當大明找到這塊搜救隊伍聚集的營地時,說真的還讓他瞞驚訝的。
現場帳篷林立,各式各樣的人種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簡直就像是萬國嘉年華會一樣。
然而牧童和PACO的人都不太願意和別人打交道,因此營區設立在最偏遠處,大明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
當大明看到牧童時,他正在臨時成立的指揮所內和人開會,裡面不少人也都是熟面孔。
牧童當然是不用說,葉若秋和三位龍女也都有到場,PACO方面除了丹羅外,負責情報的馮也在,而雙方旗下數名人員也聚在一起討論著。
「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不通知我!」
大明看屋子裡的都不是陌生人,所以說起話也就沒什麼顧忌,臉色馬上沉了下來。要不是看到新聞上的報導,恐怕他到現在依然是毫不知情。
後來他聯絡上牧童後,牧童只是說了一個地點讓他過來,也沒有多就解釋,這多少讓大明有點不滿。
「你們才剛結婚,大伙想讓你們多過幾天安靜的日子,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會忙的連親近的時間也沒有,覺悟吧。」
大明和詩函是新婚,無痕則是有孕在身,所以誰也不想去打擾他們。不過關於無痕懷孕的事,牧童還真找不到機會開口。
「我有在電視上看了大概,但現在的詳細情況又是如何?」大明對牧童的話沒做回應,逕自找來兩把椅子讓詩函和無痕坐下,自己則挨著她們倆站著。
至於詳細的事項由馮來負責說明。
「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雖然我們一直在追查血燄的消息,也知道他們暗中似乎有著什麼計劃,但這次發生的事一點徵兆都沒有,等我們發覺時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接著馮在桌子上攤開一張地圖,並以紅色區塊標出被天譴侵襲的領域範圍。
「剛開始時這個領域擴張的十分迅速,不過現在已經完全停頓下來,有不少像我們一樣自發性的團體組成了搜救隊進入這塊區域內偵查。當然,我們同樣也組織了搜救隊進入調查。」
馮指了地圖上幾個點,表示這是已探索過的區域,不過都只是封鎖邊境上周圍的地帶而已。
「雖然未曾有過深入的搜查,但大體上還是能做出幾點結論。」馮打手勢讓人放了幾捲探索時拍下的帶子。
「很遺憾的,我們並未找到任何活著的人類或是生物,許多看到的村子都只剩下一堆廢墟。而且光是邊境上的幾個地點內,就有不少超自然現象的物體在四處移動,因此我們推斷這些東西的總數量相當的可觀。」
馮說的是指殭屍、骷髏、遊魂等不死系生物,這還是這片領域內威脅度最小的東西。
「一般槍械對這些東西並無作用,倒是尋常的刀劍斧鎚等傳統武器,對殭屍、骷髏還能造成傷害,因為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將它們打的稀巴爛,而且重點是便宜,所以最近這些武器需求量還蠻大的。另外對於遊魂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閃光彈之類的強光物品有著意外的效果。」
隨著時間過去,人們也慢慢找到如何對付這些東西的辦法,但這也僅是對週遭的這些東西而言,誰知道更深入後還有什麼東西存在。
「但問題的重點是,是什麼樣的力量造成了現在這種變化,現在的情況很明顯的是有外力介入,而且是我們聞所未聞的詭異力量。可從我們長久以來對血燄的研究,他們手上不可能掌握有這種程度的能力才對。」
大明和牧童對看了一眼,他們所想的都是同一名詞………三聖靈。
「不過如果我們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麼我們只有到一個地方去找答案。」
因為領域是呈圓形,馮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交叉線,交叉點的地方就是圓心,也就是他們所要去的地方。雖然不能肯定那裡一定會有解答,但至少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才對。
接著馮向PACO那邊的人介紹這次的領隊牧童,以及這次大概的計畫流程。
PACO那邊幾人並不明白牧童的底細,臉上不禁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這一趟旅途雖然不能說很長,但是………非常危險,所以我們需要更專業的人士來處理。」
留下馮和丹羅向PACO那邊的人解釋,大明他們離開指揮所後和牧童等移到了一處房屋內,並確定週遭沒其他人,畢竟有些東西他們還是不適宜讓PACO的人知道太多。
「事情遠比看上去的還要嚴重。」
最先發話的人是玉真,這點倒是讓大明有些意外,但也有點不明白。
「死了那麼多人,我以為這事已經夠嚴重的了。」
「不、你不了解。那股力量感覺上就像是………一股很純粹的死亡,它不但影響死者變成怪物,而且也在吸取那塊土地的生命力,這樣下去的話要不了多久,這塊土地會喪失所有生機。」清兒解釋著說。
「那意思代表徹底的死亡,往後這片土地上在也無法成長培育出任何的生命。」玉真也附和著。
龍族存在於這世上的角色相當於是管理者,調節氣候與土地,讓環境不至於有太大的失常,因此若非有重大因素,不然他們不會參予到世上的紛爭中。
不過,這次的事情他們不介入也不行了。
因為那股死亡之力的存在不但開始滅絕那塊土地上所有生機,連駐守當地的龍族也遭受到了傷亡被迫撤離,重大的異變讓幾位龍女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其實何必找來這麼多人,光靠我們早就能出發去解決這件事了,況且那些人類的能力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去了也只是累贅。」
練霓裳是直性子,對眾人這次拖拖拉拉的處理態度早就有點不滿,牧童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
「霓裳,冷靜一點。不管這股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東西,它都無疑要比檮杌還要危險上許多,所以我們不能莽撞行事。再來以我們的水平來看,PACO的異能能力也許不值得一提,但他們在科技上的成就卻很可觀,這會是一份相當大的助力。」
葉家對道法異術研究的很深,但談到科技方面就差的遠了,所以這次合作雙方多少有點互相交流的意思,而且這次行程的裝備上都是PACO所一手包辦,光憑葉家的能力可弄不到這些東西。
「這次去主要是探查情況,雖不知道會碰上什麼東西,但不排除會發生像上次檮杌那樣層級的戰鬥,所以我想人手上不便帶太多過去把情況弄得太複雜,玉真、清兒,妳們倆留下以便能隨時支援,小秋和霓裳嘛………」
牧童說到這,兩個女人都同時瞪著他。
「不用這麼看我,會讓妳們去的。」
牧童心想如果不讓練霓裳去的話,這好戰的ㄚ頭恐怕會當場變身為噴火龍把這裡移為平地吧。葉若秋就更別提了,任何和血燄兩個字有關的事物都會使她陷入極端的暴走狀態,牧童哪有能力去阻止。
「大明和無痕我也有考慮進去,只是詩函………妳確定妳也要去?」
牧童的印象裡顯少有詩函參予戰鬥的情況,而且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度假勝地,環境惡劣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他不知道詩函這位大小姐能不能耐的住。
「我很確定。」詩函點了點頭回答。
「話先別說的太早。下午跟我去周圍走走,看過環境後再說,其他人就各自去準備一下,現在起可是有的忙了。」
牧童所謂的走走,則是帶大明夫婦三人越過封鎖邊境,實地的去看看現場的情況。
因為印尼情勢混亂,當局人手嚴重不足,而且領域的封鎖邊境太廣大,所以警戒上顯的十分鬆散,或是根本就沒有,因此牧童他們很輕鬆的就能過來。
要怎區別死亡領域其實很容易,因為當踏入死亡領域那一霎那,天空瞬間就從藍色變為血紅色,並且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憔悴的枯黃植物,空氣中飄散著絲絲的血腥味,這景象讓大明顯得有些走神。
「怎樣,感覺是不是很熟悉。」
牧童明白大明此刻心裡是怎樣的感覺,他第一次踏上這塊領域時表情也是跟大明一樣的。
因為,這裡的環境竟然和練妖塔裡十分的相似。
「是,但是我不明白………」大明感覺相當疑惑。
雖然他遺忘了記憶,但是在練妖塔那段時間的恐怖磨練,他身體可是記的清清楚楚的。
「這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你恢復記憶後自然會想起來的,不用怎放在心上。」牧童邊說邊往前走。
走著走著,前方地上鑽出了一隻骷髏兵,身上有著簡易的破舊盔甲,手上還拎著生鏽的長刀和木盾。
「這些東西……變的有點不一樣了。」
牧童記得前幾天看到這些東西時,身上還是沒有武裝的,看樣子這塊領域內已經產生了變化,而且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那種。
這趟行程恐怕會比想像中的還要困難………
原本牧童是想讓詩函上前去應付,看她會如何反應,但一隊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的人馬圍住了那隻骷髏兵並且開始攻擊。
幾個高頭馬大的男人雙手握著武器對骷髏兵就是一陣亂砍,嘴上還大聲呼喝著增長自己的氣勢,不過大明等看的出來這些人全都是門外漢。
這群隊伍裡除了這幾個男人外,還有幾個蠻漂亮的女伴,看他們穿著樣式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另外就是一大群持槍荷彈的保鏢,身上裝備武裝到連火箭筒都有。
「他們是?」大明夫婦很不解的看著牧童。
「說出來大概你們也不會相信。」牧童嘆了口氣。
最近這段期間裡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行業,只要花大錢,就能享受打怪當英雄的樂趣,不過這當然是指邊境上一些十分好對付的零碎小怪。
起初牧童聽到這件事只是當笑話笑了笑,但沒有想這世界上有錢有閒又不怕死的人還真多,現在這裡已經變成另類的「觀光勝地」,每天進去領域內的遊客比搜救隊的人還多。
「世道真的不同了………」
牧童除了嘆氣外,還是只有嘆氣。
那骷髏兵不像前幾天的骷髏,只會呆呆的被人打成碎片,它行動上不但靈活了一點,而且還會懂的一些攻擊和防禦的方法,只是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它也只能不甘地變成一堆碎骨躺在地上。
一夥人還大刺刺的把腳踩在碎骨上,擺好架式拍起照片來了。
「走吧……」
大明拉著詩函和無痕兩人往別處走去,總覺得那個骷髏兵怪可憐的。不管怎說它生前好歹也是個人類,雖然說遭逢不幸死後變成了怪物,但這也不是它願意的,如今變成別人取樂欺凌的對象,這情何以堪。
不過才走沒多久,大明他們又遇到了兩隻骷髏兵一隻殭屍的組合隊伍。殭屍的變化並沒有骷髏兵那麼大,但靈活度上看來遠遠進步了許多。
「讓這些死者們安息吧。」大明感嘆的說了一聲。
詩函方才心理所想的也是同樣一件事,聽到大明的話後隨即步出緩緩迎上。
起初她對這些東西內心尚存著一絲恐懼,不過現在她明白了,這些亡者並不是什麼怪物,而不過是無法解脫的可憐之人罷了。
正當詩函想要出手時,剛才那批人馬又飆了過來。
「小姐!妳不用怕,我來保護妳。」
當頭一位帥氣男子意氣風發的說,潔白的牙齒還閃亮到會發出十字光輝,自詡白馬王子狀的要去拯救公主。
不過他不是衝到怪物前面,而是衝到詩函前面開始搭訕,怪物則揮揮手讓其他人去打發。
「這位美麗的小姐,妳怎會一點保護都沒有就在這種地方行走呢,這裡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如果妳不嫌棄,就讓在下的劍來保護妳吧。」
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微笑,潔白的牙齒刺目的嚇人。
「那個……你的同伴好像有點應付不過來了。」詩函好心的提醒他。
那男子回頭一看,發現他的那些同伴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著,於是轉頭頭髮一撥,用著極為瀟灑的姿勢說:「唉!我這些朋友真沒用,沒有我什麼事情都辦不好。勞煩小姐妳稍微等一下,這種小嘍嘍我三兩下就能打發掉。」
有佳人在旁觀看,不管怎說都得好好表現一番才是,當下男子舉劍用最帥氣的姿勢衝過去加入戰局。
可惜的是對方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願,那隻殭屍在打鬥中剛好揮舞起左手臂,而那個只顧著回頭衝詩函笑的男子根本沒注意前方,轉過頭時鼻樑正好給殭屍的左手揮到,當下成為血流如注的第一號犧牲者。
雖說只是個小意外,但見到血後幾個人也都開始有所動搖了起來,加上這次怪物的數量容不得他們以眾欺寡,漸漸的開始有人身上掛彩。
當下立刻有人退出戰局不想再打,他們是花錢來享受刺激,不是真的要把命送在這裡。可是他們忘了一點,對方是只為殺戮而存在的不死生物,到死也不會放棄戰鬥的本能,哪可能會因為敵手失去戰意就放過他們。
這時一個骷髏兵跨出一步,手上生鏽的長刀上挑,眼看的就有人要被開腸破肚,但那群保鑣們卻已是救之不及。雖然他們配有火力強大的武器,但這些武器同樣會把他們的顧客給轟成爛泥。
不過,還是有人出手了。
「你們不該對死者不敬!它們是遭受不幸的罹難者,你們不該用幸災樂禍的心情去對待。」大明不知何時竄到骷髏兵身旁,握住了骷髏兵持刀的手骨,說完後一腳將那人踢開。
被抓住的骷髏兵本能的用另一手的木盾砸向大明,大明微微的向後側身避開,然後左手用力捏碎了骷髏兵的手骨,右手成手刀狀三兩下就把骷髏兵給拆散了。
詩函和無痕在大明有所動作時也各自上前接下剩餘的兩隻怪,並俐落的將之解決。
「喂!你們這是在搶怪。」
大明夫婦聽到這個網遊術語時,不免顯得有些愕然,而且質問他們的還是那差點要被開膛破肚的人。
霎那間三人都和牧童浮現出一樣的心情,現在這是什麼世道啊…………
「這麼說來,救了你反而是我們的錯了。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世上有人的癖好是喜歡被怪物砍死的。」
大明感到有點好笑,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
「你怎知道我就一定會被砍死,我還有絕招沒有用出來呢,多事!」有女友在旁看著,這面子說什麼都不能丟。
「嗯,那麼接下來就讓你表演吧。」大明手指向他身後,那裡還有四五十隻骷髏兵正成群結隊的衝過來,帶頭的是一個騎著骨馬的不死騎士。
「我很期待你的絕招喔。」大明戲謔的說。
看到這景象,那些人嚇的臉色都白了,也顧不得逞一時意氣,紛紛拔腿就跑。
牧童看到這畫面則是皺起了眉頭,邊境地帶的怪物向來零散,這麼成群結隊的出現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還是這麼有秩序的統合。
看來這些不死生物不單單只是開始進化,連組織體系也開始嚴謹了起來,往後恐怕是會越來越難以應付。
「這下子該我上場了吧。」
詩函伸了伸手腳,被剛才那些人一鬧,都忘了自己來這是要做什麼了的。
「請安息吧………」
詩函默禱完,縱身對著不亡騎士衝去。
接下來的幾天,牧童忙著處理出發前的各項事宜,大明和無痕則陪著詩函到處去打打怪累積一下經驗,戰績上頗為豐碩。
這些日子裡封鎖的邊境裡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零落出現的怪物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組織系統的巡邏隊伍,雖然至今尚未聽過有跨越邊境攻擊的消息,但一般的搜救隊伍已經很難繼續展開調查行動,不少人都已經撤退回去,剩下來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團體。
至此人人都產生出一種感覺,那塊領域好像是活的一樣,而且還在不斷的成長中………
就在出發前一晚,牧童還在指揮所內和馮進行著討論。
「衛星照片還是沒辦法拍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嗎?」
牧童看著從衛星上拍下來的照片,死亡領域中央那一帶的區域總是被一層紅色雲團給遮住,連衛星也偵測不到那片區域裡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很遺憾,但這方面我們已經儘力了。」
「那船隻方面安排的如何?」
死亡領域內有很大的部份都是海洋,比照原先地圖的話,領域中心那一帶是整片的群島,出入最普遍還是靠船隻運行。雖然照理說用直昇機之類的運輸工具會更為理想,但飛行工具進入這塊領域後都會發生原因不明的墬毀,結果還是只能依靠船隻來作為交通工具。
為此,PACO的研究室方面為了這次的任務,特地連夜改造出一艘高機動性的船隻以便用。
「各方面都沒問題了,只是……這次的行程恐怕沒那麼容易。」馮手上也接到了領域變化的報告,自然不得不感到憂心。
「這些交給我們去操心就好。」
把事情確認完之後,牧童也準備回房間去休息,不料這時清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霓裳自己一個人衝進去領域內,玉真和無痕已經追了過去。」
「那個莽撞的ㄚ頭。」牧童急著從指揮所裡跑出去,並且一邊向清兒詢問:「事情是怎樣發生的。」
「原本我們正在討論一些事情,可是霓裳突然起了性子,說這件事她一個人也能解決,然後就一個人化回龍形往領域內衝去,玉真和無痕怕她出意外,兩人也都跟了上去。」
牧童和清兒匆匆趕往邊境上,但夜色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們跑到哪去,貿然行動太危險了。」
龍行萬里,如果練霓裳她們卯起勁來飛,這下搞不好跑到地球的另一邊了也說不定。
「現在也只有先等看看,說不定她們幾個等下就會自己回來。」
牧童知道自己其實是近乎奢望了,有練霓裳那ㄚ頭在,實在是想不出事也難。
而約三十分鐘後,一條青色長龍出現在夜空之中,只是那飛行盤旋的姿勢搖搖晃晃的十分不穩,最後竟然倒頭直接栽在地上,將一大片樹林給鏟成了平地。
「是玉真,可她看來好像受傷了!」清兒臉色一變,這下肯定是出事了。
巨大的聲響和地面搖晃驚醒了整個營區的人,牧童和清兒見狀立即向青龍墜落的地方奔去。
在斷木殘枝中,牧童和清兒好不容易找到回復成人型的玉真,但她全身上下都是傷痕,人也昏了過去,模樣看來慘不忍睹的。
「先帶玉真回房間在說。」
牧童看開始有人向這裡靠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清兒也點了點頭抱起玉真,跟在牧童身後竄去。
等他們回到房間後沒多久,大明和詩函也跟著尋上門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痕說有點事要找你們商量,然後就一直沒回房間,接著外面就搞的驚天動地的………」
大明看到躺在床上傷痕累累的玉真,表情一下變的凝重起來。
「無痕呢?」
「她……她和霓裳都還沒有回來。」
清兒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不太敢直視大明逐漸變的沉冷的雙眼,因為至今都還沒有人跟大明說過無痕懷孕的事,所以他並不知道無痕實際上一直處在帶「球」跑的狀態。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詩函也點了下頭回應。
「我們要去找無痕。」
牧童雖然知道自己怎勸都沒用,但他還是覺得有開口的必要。「玉真現在昏了過去,我們並不知道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好的話還是等玉真醒來在說。」
「無痕不一定有時間能等。」
大明轉頭回了牧童這一句話,之後和詩函一起離開了房間。
「等一下!」
牧童先跑回自己房間拿了兩樣東西,然後把它交給大明。
「至少保持連絡。」
領域範圍內很多通訊儀器都不能使用,所以PACO方面勉強作出一種可用的通訊器,不過效能上還是無法保證。另外一個則是有衛星定位的PDA地圖,好讓大明倆隨時知道自己的位置。
大明接過牧童手上的東西,手指點點頭算是他記住了。
雖說是三更半夜,但玉真先前造的騷動讓整個營區的人都醒了,所以大明和詩函必須走遠一點,免的引起旁人的注目。
「一但出發後就不能回頭了,妳確定?」
大明把手伸向了詩函。
「到了現在,還需要問這些嘛。」
詩函微笑著把手覆上大明掌上。
大明也笑了,然後左手將一張卡片拋向天際。
「疾風!」
在嘹喨的嘯聲伴隨下,巨鷹振翅背負著大明和詩函融入了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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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十 冥府之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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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飛進死亡領域後,迅速的飛離陸地範圍進入海域,在血紅之月的照耀下,海面一閃一閃的反射著紅光。
「你認為無痕她們會往哪裡去?」
詩函一手拿著PDA,一手壓著頭髮,另外因為風勢很大,她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提升不少。
「妳認為那個火爆ㄚ頭還會去別的地方嗎。」
大明一手抓著疾風的羽毛,一手抱著詩函免的她被吹跑,同時心中下達指令讓疾風往正確的方向飛去。
只是一路飛過來,路上似乎都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情況,這不免讓人擔憂起無痕的行蹤來。
「放心,無痕會沒事的。」
詩函察覺到大明雙眼中的變化,開口出言安慰著。
大明則對詩函報以一個微笑。
這時疾風一聲清嘯,讓兩人把注意力都拉回到了前方。
遠處,一團紅色的雲霧正向他們滾動過來。
「疾風!拉開高度,避開這些東西。」
大明說完,疾風鷹首一昂,成八十度角往天際衝去。但那團紅色雲霧詭異的變了個方向,然後加速的朝他們移動過去。
疾風一連換了幾個角度,只是那紅色雲團的面積太大,它還是逐漸的被包圍了起來。
「被這些東西纏上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大明發現這哪是什麼雲霧,而是一隻隻數不盡的紅色蝙蝠聚集起來的東西。
「火焰震爆!」
詩函從手上發出幾顆火焰流星打向四周,爆炸的威力將紅色雲團打缺了好幾角,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空缺的地方馬上又被其他蝙蝠給填補了起來。
同時疾風也振起雙翼,拍打出強勁的烈暴風將雲團給吹開,但這也無法阻擋他們逐漸被包圍的事實。
「數量太多了,這樣下去可會沒完沒了。」
這時開始有蝙蝠攀上疾風的身體喫咬,大明用身體遮住詩函,並且揮舞著手臂驅離蝙蝠。
「大概會有點熱,忍一下。火環術!」
頓時一個火環從詩函身周炸開,擴散的火焰之環將包圍他們的蝙蝠都捲了進去,不過她事先給大明和疾風下了抗火法術,所以兩者不至於被拷成焦炭。
這些蝙蝠攻防雖弱,但數量上佔了極大的優勢,詩函的法術剛清出一個空間來,不過很快的又被佔滿。
「疾風!往下,貼著海面飛。」
大明說完後,疾風幾個旋身筆直的往下鑽,直到貼近海面後才拉起角度平飛,這一招的確讓不少追過來的紅色蝙蝠煞車不及墜到海裡。
正當雙方在海面上展開追逐時,忽然間一條巨大的黑色尾巴從海面上竄出,甩身就往疾風身上拍打下去。對此疾風顯然受到驚嚇,拍打著雙翼想升高避開,但身上還是被擦撞到。
受到撞擊後,大明和詩函第一個從疾風背上彈開,然後澎的一聲落入水中,至此大明還是緊緊的抓著詩函,慶幸的是這海水只是看起來血紅,但實際上還只是單純的海水而已,並沒有被污染變質。
「那是什麼東西?」
大明和詩函冒出水面後,就看到疾風和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纏鬥著,而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龍?
和無痕她們那些龍族不同,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眼前的黑色巨龍比較像是西方傳說中的龍,有著厚實的身軀,巨大的肉膜翅膀,長尾長頸,鋒利爪子的四肢,以及長滿尖刺的恐怖頭顱。盡管疾風的體型已經非常巨大,但和那條黑色巨龍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大明和詩函注意到黑龍身上有很明顯的外傷,肉膜翅膀上也坑坑洞洞的,推測應該是不久前才造成的,而且因為傷勢的關係,黑龍的行動明顯的變的相當遲緩。
看樣子無痕三人先早也遇上這條黑龍了,雙方之間也發生了一場戰鬥,不過如今玉真身受重傷,那無痕和霓裳呢?
大明左顧右盼的想看看有沒有無痕的蹤跡,但疾風和黑龍之間的戰鬥又把他拉回到現實來。
疾風用利爪尖喙來回的攻擊黑龍,黑龍則嘶吼著張牙舞爪還擊。縱然黑龍行動上有所不便,但攻擊威力並沒有減弱多少,拍擊的力量攪的海面陣陣翻動,疾風雖仗著靈敏的身軀閃躲著,但只要挨上一擊恐怕也就沒戲唱了。
詩函放了一個漂浮術將大明拉出海面,並讓他靠著自己站穩。
疾風和黑龍打的激烈,而那些紅色雲團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一直散的遠遠地不敢靠近。
「看樣子這條黑龍剛才似乎和無痕她們發生過戰鬥,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無痕她們可能還在附近這一帶。」
詩函看著PDA,這附近有許多大小島嶼,無痕她們可能就在這其中一個島上。
「不過我們得解決眼前這傢伙才能開始展開搜查。」大明看向那條黑龍。
因為疾風有意將戰場拉離大明他們,所以兩邊現在距離至少有一公里以上,一時間還不用擔心黑龍將矛頭轉過來。
這東西的力量不在檮杌之下,但上次檮杌他是依靠深藍的力量才解決的,大明這次可不想在昏個半年。只是他又不會飛,在這種沒有實地的水面上很難進行戰鬥。
「讓我試試看,如何?」
詩函用冰凍術在海面上造出一個平台,然後把大明扔到上面去,自己則依然漂浮在原地,接著換上九天玄裳‧改。
「墨裳。法杖,長距離射擊模式,能辦到嘛?」
大明知道詩函身上那件衣服是件擁有自我意識的神器,而且還是個女性,可這樣聽她自言自語還真是感到有點怪怪的。
衣裳上的絲帶聽從了詩函的願望,化為一把三公尺長,並鑲有寶石的尖頭法杖。詩函輕巧的將它在空中揮舞個圈,然後對準了黑龍。
這時法杖的尖頭處出現了三個魔導增幅迴圈,依小中大由內而外排列著,迴圈內開始有光源聚集。
「暮色降臨之夜,於彼岸佇立的三位破壞天使。」
當詩函開始唱誦魔法時,一個魔法陣從她腳下展開開始架構著,法杖槍尖的光源也開始轉暗,變成比黑夜還要深沉的色澤。
「展開黑色羽翼,唱誦其劍之名,揚起戰姬之舞吧。在『顛倒的黑白』、『失序的律法』、『破滅的希望』名下,合唱起毀滅的序章,賜予萬物之終結。」
此時在海面附近出現了像是鯊魚一樣的東西在徘徊游著,三角的魚鰭不停的在海面上穿梭,只是詩函現在正專注在魔法上,無暇分身去注意這些東西。
突然一條鯊魚跳起來,張開利齒滿佈的大口往詩函咬去,不過一條鎖鏈從中插入捲住鯊魚,然後將它給絞成數段。
但正確來說,那是鯊魚的屍體變化而成的怪物,也許是因為受到詩函魔力聚集的影響被吸引了過來。這些半腐的鯊魚屍體比原本的大上許多,而且大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這些東西居然有腳!?
「嘿!別碰我老婆。」
大明左手骨鏈剛絞殺完一隻鯊魚殭屍,右手就具現化幾把飛矢射了出去,正好解決第二隻跳躍起來的鯊魚,這時詩函法術也已經準備就緒。
「破碎之法‧崩滅!」
黑色的光球從詩函法杖尖端擊發,黑龍雖然察覺到這股龐大的的魔力,不過奈何身上傷勢太重,要完全閃避是不可能的事。
黑色光球擊入黑龍的背側後,在它周圍出現了三個揚著羽翼的天使幻影,接著三位破壞天使舉起手中的黑色利刃互相敲擊在一起,在黑龍體內的光球也因此爆發開來。
爆發出來的魔力不光是在摧毀黑龍的身體,也時也在撕裂破壞著空間結構,其產生的空間連鎖破壞效應更將法術的威力擴散。
如此劇烈的破壞就算黑龍防禦力在強也沒用,它發出了令人震攝的狂吼,最後則是轉為哀嚎。
隨著黑龍的肉體被消滅,剝離軀體的殘肢斷翼開始一一墬落到了海裡,最後落下的則是黑龍的頭顱,其他部分則是被破壞空間吞食的連渣的沒剩下。
聽到黑龍的哀嚎,紅色雲團和水裡的鯊魚殭屍似乎受到了什麼驅使,很快就跑的一乾二淨。
「看來……破壞力比想像中的要大。」
這種純破追求極致破壞力的法術詩函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實驗,因此一直是存於理論階段而已。可看著散發虹光的破壞空間,不知要多少時間才會自我修復,詩函就覺得這種法術以後還是不用為妙。
詩函這樣的想同時,突感到身子一陣乏力,整個人直接從空中摔了下去,畢竟用了這麼大的法術不可能還若無其事,現在詩函身上可是連一點魔力也榨不出來。
大明見狀趕緊伸出雙手接住詩函。
「怎樣,我做的還不錯吧。」詩函勉強笑著,臉色顯得蒼白透了。
「傻瓜,做的太過火了。」大明真不知道詩函是去哪學的這些,真是怪恐怖一把的。
見詩函情況不太好,大明抱緊了她叫喚疾風過來。剛落入海裡時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得先找個地方讓她休息才行,不然照這樣下去穩大病一場。
看了PDA上的地圖後,大明讓疾風飛往附近一座比較大的島,並找了一處地方紮營。
「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大明抱著詩函跳下疾風的背,順便拍了拍它,然後將它收了回來。
「我去撿些乾材來生火,夜晚有點涼,不把身上的衣服弄乾的話妳會感冒的。」說著,大明把詩函放在石頭上讓她坐下。
「放心,我有帶替換的衣物。」會空間魔法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用隨身帶著一大堆東西跑。
「升點火會比較溫暖。」
大明在附近地上撿來枯枝,熟練的升起了一團營火。
詩函這時則用手指在身旁的虛空處輕輕劃過,手指所經之處在空間上留下了一條裂痕,然後詩函將手臂伸入裂縫中像似在搜尋什麼,最後則是拿了兩套衣服出來。
「那個……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詩函抱著衣服,聲音有點細訥的說著。
「喔,對不起。」大明慌張的轉過頭去。
「你也換吧。」詩函將另外一套衣服放在大明身邊。
寧靜的夜晚中,大明只聽的到身後傳來木頭燃燒的劈啪聲響,以及詩函換衣服時的細微聲,現場氣氛尷尬的有些微妙。
兩人舉行過婚禮後並未有過更進一步的親密行為,因為他們下意識的避開不談起這件事,或許該說……兩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才好。雖然他們女兒都六歲大了,但以目前兩個人的情況來說,實與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無異。
大明得承認,這種氣氛下實在是很………引人遐想。
詩函換著衣服同時,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情。
「不知道思語睡著了沒有,這些天來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
作母親的總是掛念著孩子,一想到思語,詩函臉上就略微露出愁容。
「有美幸和小雪陪著她,思語不會有事的。」
這次大明並未帶著小雪同行,而是讓她留下來陪伴思語,一來是怕思語寂寞,二來也是為了思語的安全。
「而且小思語很堅強的,這點連大人也比不上她。」想起那次在非洲叢林的經歷,大明臉上就露出了微笑,思語是個會讓父母感到驕傲的孩子。
「如果不是思語找到我,我恐怕不會知道我這輩子到底失去多珍貴的東西。」
大明下意識的回頭看詩函,可沒料到詩函還沒穿好衣服,那衣衫不整的半裸景象讓大明心臟狂跳、猛跳、卯起來跳。
詩函這會也瞪大眼睛看著大明,臉上染滿了紅霞。
「對不起!我以為妳應該換好衣服了。」
「沒關係,是我動作慢吞吞的。」
詩函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衣服穿好,她剛想到思語後整個人就走神呆掉,連自己在換衣服也忘了。
兩人各自別過頭去,場面一度尷尬到了極點。
「那個……你想無痕可能在這座島上嘛。」
詩函現在羞的要死,只想找個話題帶開目前的窘境。
「我也希望如此。」大明張望著前方漆黑的夜空。這帶的島嶼面積加起來不知是台灣的多少倍,沒個目標的話根本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好了,我們繼續出發吧。」詩函將換下的衣服收起。
「不急,今晚就先在這休息吧,這種環境下沒有充分的準備就行動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大明知道剛才詩函耗費了很大的魔力,一時半刻間沒那麼快就能回復過來。
「但是無痕她……」
「我也相信無痕沒事的,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不要把事情越弄越糟,所以聽我的,好好休息。」
「那讓璐考妮雅幫我,我魔力能回復的快一點。」
詩函自己雖然就能回復魔力,不過要補回剛才所消耗的魔力得要好幾天才行。
「嗯。」大明點了點頭,這時周遭黑暗的樹林中傳來騷動聲。
「妳在這休息,我去樹林裡看看。」
大明招喚出璐考妮雅和烏鴉天狗讓它們陪著詩函,自己則往樹林內過去。
當然,大明心裡多少希望是無痕她們的蹤影,可當他撥看樹葉看見是幾隻骷髏兵和殭屍在等著他時,他立馬拔劍砍翻了它們。
「可惡!」大明忿怒的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
天亮後,大明招喚出疾風和迅雷幫忙偵查,自己則和詩函徒步搜索著。
「璐考妮雅,妳知道領域內這股力量的來歷嗎?」大明邊走邊發出了詢問,以璐考妮雅的見識來說,是個很值得請益的對象。
「很抱歉,我本身也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死亡力量,不過迪蘭朵本身就擁有相近的闇黑系屬性,或許她會知道的多一點。」
「我倒是把她忘了。」
大明找出迪蘭朵的卡片一看,卡片畫上的小人兒眼睛已然張開,不復以往的沉睡樣,大明知道自己已能再次對她進行招喚。
「迪蘭朵。」大明左手兩指夾著卡片拋出,並輕唸著迪蘭朵的名字。
這時半空中的卡片化為黑霧流淌到大明身前聚集了起來,然後迪蘭朵小巧的身影則從中慢慢地浮現而出。
「很久不見了,我的朋友。」大明臉上露出了微笑。
「很高興見到您,王。」迪蘭朵也笑著微微行了個禮。
「這是我的妻子。」大明牽起詩函的手向迪蘭朵介紹著。
詩函還是第一次看到迪蘭朵,雙眼不免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不過有璐考妮雅這例子在前,所以倒是沒怎麼大驚小怪的。
接著大明說明了招喚迪蘭朵出來的目的,迪蘭朵聽完後閉目沉思著。
「死之力也是屬於闇黑系的範疇內,在荒獸世界中也有些不死生物的部族,例如修羅就是,它是安息者之地的守護者。但是那種死之力是很平靜的,是屬於自然界生死循環的一部分,可存在於此的死之力卻是一種強制力,它破壞了自然界的平衡,將一切終歸於死亡。」
「那要怎阻止這股力量?」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有消滅其源頭了。」迪蘭朵小手指著一個方向,而那裡也就是領域的中心地帶。
走著走著,大明和詩函無意間離開了樹林,來到了一條馬路上。
「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座城鎮,要不要去看看?」詩函看過地圖,因此還有點印象。
「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大明讓疾風順著馬路飛去,先一步看看城鎮現今的情況。
雖然大明不認為城鎮內會有倖存者,但是當那座城鎮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卻意外的一點損傷也沒有,完好的讓人感到有點驚悚。只是當大明和詩函走在街道上時,街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這城鎮靜悄悄的就跟座鬼城一樣。
「看起來這裡並沒有發生過戰鬥,但是……人總不會自己憑空消失吧。」
大明看見街上的店舖都是緊閉的關門狀態,地上滿是紛飛的垃圾和雜物,看起來這裡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人活動過。
這時疾風突然叫了起來,在城鎮外的某處有東西在,而大明隨即也聽到了槍響傳來。
在城外的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神廟,當大明和詩函趕到時,卻發現有一大群白色的鬼魂正包圍著那座神廟,而且神廟裡有人駐守著正和這些東西進行著戰鬥。
這些鬼魂有著猙獰的人類臉孔,看上去就是一團白色的霧狀發光體。它們是由死去人類的靈魂被扭曲後的產物,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演變成憎恨所有活物的存在,它們在這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別人變的跟自己一樣不幸。
「別過去,這些人是拿著槍在攻擊,小心被流彈打到。」現場槍聲大作,大明急忙拉著詩函躲在樹後免遭到波急。
只是他很奇怪,這些鬼魂並沒有實體,照理說子彈應該無法造成傷害才對。但現場的情況並非如此,這些人射出的子彈確實對鬼魂造成了傷害,不過得要花費上好幾發才能消滅一隻鬼魂。
「我把鬼魂引過來,妳再解決他們。」
大明爬上樹後在手上具現化出一把破魔弓,搭上三隻破魔矢後滿弦射出,化為流光的箭矢一下子就消滅掉七、八隻鬼魂。
察覺到有敵人在附近,一大批的鬼魂立刻往大明那邊包圍過去,因為神廟周圍有股力量讓它們很難進入,所以它們開始掉頭轉向別的目標。
大明手上箭若流星般的射出,每一箭都能消滅兩、三隻鬼魂,但詩函比他還猛,隨手一記飛彈風暴就把大群的鬼魂掃的七零八落的。
鬼魂是種很兇厲的不死生物,但當敵人比它更兇暴時,它也只好摸著鼻子偷偷溜了。於是在這對恐怖夫妻的淫威之下,鬼魂很快就散的一乾二淨。
「你們是誰?」
當鬼魂散去後,大明讓詩函留在原地,自己則小心翼翼的靠近神廟,這時分散在神廟周圍的十數人紛紛舉槍對準了大明。
大明舉起了雙手說:「應該……算是搜救隊吧。」
「我怎知道你和那些東西是不是一伙的,你們也在用著奇怪的能力。」
一個持槍的黝黑女性大聲喊著,看樣子是這夥人的頭頭。
「如果沒有點特異的能力,妳認為我們有辦法進到這裡來嗎?」
那女性看了大明和詩函一會,然後說:「進來吧。」不過臉上還是滿滿的戒備神情。
大明讓疾風和迅雷在原地進行警戒,自己則和詩函慢慢的走入神廟中。
神廟內空間蠻寬廣的,大約有近百人在。每個人面黃肌瘦的,臉上盡是充滿恐懼的神情,看來這段日子裡可是飽受了驚嚇。
「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
「那些東西在鎮上抓走了很多人,沒被抓走的人應該都在這了。這座荒廢的古廟有著很不可思議的力量,能將那些怪物阻擋在外,而在神壇上供奉過一天的子彈則能殺死那些怪物。」
大明環顧著神廟內,思考著該如何安置這些人,然後他眼光轉到了那黝黑女性身上。
「妳叫什麼名字?」
「瑪拉。」黝黑女性用著不是很友善的語氣回答。
「瑪拉,妳能不能跟我說說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那一天………就是天空變紅的那一天起,鎮上開始有人無緣無故失蹤,我的丈夫僅是開個門出去拿報紙,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且就算將自己鎖在家裡也一樣,鎮上有不少將自己鎖在家的人都失去了下落。」
瑪拉說這話時,雙眼露出怨毒的眼神。
「後來失蹤的人數越來越多,鎮上的人開始逃離這個地方,我也帶著我的孩子離開了鎮上,就在我們經過這座古廟時,那些東西現形了………」
瑪拉說到這時,周圍不少人都抽了口冷氣,那天發生的景象沒人能忘的掉。
「那些東西是隱形的,在我們經過這座廟時它們全現形了出來,而且開始四處抓人,當時我們拼命的跑進這座廟內。這座古廟已經荒廢很久,平日大家也就把它當成是一座古蹟,但這座廟有種未知的力量保護了我們。」
大明看了這廟一會,不過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印尼這大部分已經被回教化,神壇上的壁畫畫的是被遺忘很久的古神吧。
「那麼昨晚到現在,你們有沒有看過其他人出現?比如兩個年輕女子。」
「沒有,除了你們外,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過其他活人了。」
明知道無痕她們在這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大明還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
「瑪拉,有些事我必須先說清楚。」
大明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了簡易地圖,並標明天譴軍團所侵占的領域範圍。
「邊境上已經被軍隊給封鎖了,由於這塊領域內變的十分危險,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有人來救你們。如妳所見,我們夫妻只有兩人而已,很難保護你們這麼多人安全離開,況且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現階段我也只有請你們繼續留在這,因為這個地方還能保護你們,同時我會聯絡外界盡可能的提供援助。」
聽大明這樣說,瑪拉眼裡當然有著說不出的失望,但還是很快靜下心來分析目前的情況。
「有個毒販將一批軍火埋在附近,我們把它挖了出來,因此彈藥上不成問題。神廟後面有一座泉水,所以水源也不匱乏,但我們目前急切的需要食物和藥品,雖然我們曾派人去鎮上拿,但是那些人都沒回來………」
「這點忙我們還能幫的上,那現在我們先去鎮上籌措物資吧。」
大明對瑪拉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詩函離開了神廟。
「老婆,妳看能不能聯絡上牧童,看他能不能想些辦法。還有,在那座廟裡面,妳們有察覺什麼東西存在嗎?」
大明有點好奇是什麼力量在保護這些人。
「那是一個精靈。」回答大明話的是迪蘭朵。
「那是由這塊土地上所誕生出的精神生命體,可說是像土地神一樣的存在。只是我感覺那個精靈體力量很衰弱,我想是因為這股死之力在消減土地生命的緣故吧,失去所依靠土地的精靈自然沒辦法在活下去。當精靈死後,那座廟同樣會失去保護那些人的力量。」
「看來得盡快摧毀這股死之力的來源。迪蘭朵,那我們有可能從這位精靈身上取得什麼情報嗎?」
「精靈是土地的主人,儘管力量衰弱,但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麼事它應該會知道才對。」
「就這麼辦吧。」大明希望那位精靈會知道有關於無痕的下落。
到了鎮上後,大明開始撬開那些緊閉商店的大門,大肆的收集食物和醫藥品。雖然這行徑像是強盜,不過這種時候也沒辦法計較那麼多了。
「我把地圖座標發給了牧童前輩,他說會讓一些人來處裡這邊的事。」
詩函直到現在才和牧童說完,她把從昨晚遇上那條黑龍到現今為只發生過的事全報告了一遍。
「玉真的情況怎樣?」
詩函搖了搖頭說:「還沒醒來。」
「對了,妳有帶錢嗎?」
見詩函點了點頭,大明便讓詩函放點錢到被他搜括的店舖中,大明可不像詩函一樣會空間魔法,身上帶不了太多現金。雖說這些店的主人可能已經罹難不一定拿的這些錢,但也算是盡點心意。
「走吧。」
時過中午,大明看物資收集的差不多了,便讓迅雷變大來駝起這些物品,並迅速的往神廟前進。
希望無痕沒事才好……
這是如今大明唯一掛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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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十一 寒冰幽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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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稍早。
「不用理我了,妳一個人快走。」
練霓裳全身軟弱無力的靠在無痕身上,盡管一張嘴還在那逞強,可惜語氣軟弱的一點也強硬不起來。
現在霓裳全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被廢的右手臂雖然還掛在身上,但那也僅僅是個裝飾而已,事實上她的右手臂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知覺了,這還只是她身上眾多慘烈傷勢中的一個。
曾經風光不可一世的練大小姐,如今卻傷的像似灘爛泥一樣。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無痕額頭上還留著血,身上的傷勢雖然比練霓裳好點,但也強不到哪去就是了。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扛起練霓裳在漆黑的樹林中奔走著。
無痕和玉真在追逐練霓裳時被那隻黑色巨龍所攔截,戰意狂盛的練霓裳根本想都沒想過要避開,無痕和玉真自然也不能丟下霓裳不管,雙方展開了慘烈的戰鬥。
龍族一脈源自於絕,存於天地之間,水火風地各司其職,監控四季天候之變化,其目的在於世間萬物繁衍,以求生生不息,因此本相為「生」。
可那黑色巨龍卻是冥府之守門者「冥龍沃夫加」,在亡者的國度裡是極為至高的存在,乃是以亡魂鬼怪為食的魔神,在異界可是赫赫有名,所經之處枯骨千里,萬物不生,為走極端的「死」之相。
兩方屬性相剋,互為天敵,見面後當然少不得就是一場死鬥。
而三位龍女中以玉真實力最弱,自然也就最先敗陣下來,無痕和霓裳為了掩護重傷的玉真撤退,紛紛受到沃夫加的重創,霓裳的右手就是在那時被廢的。
嚴格說來,沃夫加的層級算的上是天界的龍神了,三位龍女在它面前根本還無勝算。只是冥府初立,沃夫加的力量尚未回覆到頂峰,所以三位龍女勉強和它戰成平手,最後無痕和霓裳拼死的聯手一擊重傷沃夫加,兩人則趁機脫離了戰場。
為了躲避沃夫加的追趕,無痕和霓裳也只能隱蔽氣息躲在附近的島上,待調理傷勢後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這裡應該就可以了。」
無痕找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將霓裳放下,並弄了些水將手絹沾濕,擦拭著霓裳身上的血跡。
「我沒什麼,妳先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吧。」
練霓裳看無痕額頭上血還在那邊滴著,而她自己卻只顧著打理別人的傷勢,雖說那個人是自己,但練霓裳還是一股莫名的火氣冒了上來。
「嗯。」
無痕不知道練霓裳在生什麼氣,於是草草地幫自己的傷口止了血,但過沒多久後注意力又轉到了霓裳身上,並斯開衣裙幫練霓裳包紮傷口。
這時練霓裳吼了起來:「妳就不能多愛惜自己一點嗎!?」
「妳的傷勢要比我嚴重許多,先幫妳治療是很理所當然的事。」雖然被吼的很莫名奇妙,但是無痕還是一臉和顏悅色的替霓裳治療傷口,大概是很習慣練霓裳那不可理喻的火爆脾氣了。
孩子,孩子啊!
練霓裳在心裡大叫著。
無痕不知道自己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而霓裳也不敢告訴她實情,只能一個人替這個不知自愛的孕婦乾著急,因此火氣難免越積越大。
就算妳不愛惜自己,也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有好幾次霓裳都衝動的想喊出這一句,但是都忍了下來,最後乾脆閉上眼不去看無痕。
看練霓裳脾氣變幻莫測的,無痕也只是笑了笑,繼續打理霓裳身上的傷勢。
雖然有龍族的靈藥在手,但兩人所受的傷並非尋常傷勢,不靜心休養幾個月是不可能復原的,這還得歸功於兩人底子深厚。像玉真給沃夫加打的那一下,沒一年半載的恐怕是下不了床了。
「妳應該丟下我的。」
練霓裳看著在打理傷口的無痕,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原本無痕不該受這麼重的傷,她比霓裳要冷靜,實力也比霓裳高出很多,但練霓裳的莽撞拖累了無痕和玉真,無痕身上的傷勢多半是因為救她們而受的,若只有無痕一人,她就算打不贏也可從容全身而退,不必把自己搞成這樣。
「現在還提這些作什麼。」
「但是在剛剛的情況下,妳就沒想過我們有可能全死在那邊嗎?畢竟妳才剛找回自己最重要的人。」
方才玉真和霓裳遇險時,無痕都是毫不猶豫的撲上前以身軀阻擋,霓裳自付她在狠也做不到無痕這樣的果決,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一樣。
「何需去想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胡思亂想對現況一點幫助也沒有。」
無痕靠著一顆樹坐著,抬頭仰望星空。
「就算剛才我逃了,可難道說我就能這樣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嗎?不!我自問辦不到,因為這件事會永遠牽掛在我心頭,我連面對自己也做不到,在往後的日子裡哪可能會快樂的起來。」
「但是死了……一切也就沒了,妳不害怕死亡嗎?」
「怕啊,怎會不怕,我還捨不得這份剛回到身邊的幸福。只是雖然會感到不捨,但我做了我認為該做的事情,至少……我的心裡面,沒有遺憾。無愧於任何人,無愧於自己的心,還擁有這世上難以言喻的幸福,那我這輩子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說完,無痕臉上露出了微笑。
霓裳看到這,可真的是完全服了這個女人,相比之下自己根本只是個會闖禍的黃毛丫頭。
「更何況我一點也不打算死在這裡,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人在等著我回去,還有我的家………」
是什麼能讓無痕變的這麼堅強?
是愛情嗎?
練霓裳眼神望向遠處沉思了起來。
愛情這種東西………離她還真是遙遠啊。
為了加快回復傷勢,無痕和霓裳開始打坐運氣,希望多少回復一點戰力衝出這塊地方。而大約十多分鐘後,海面上再次傳來冥龍沃夫加的吼聲。
「追過來了嗎!?」
兩女同時被驚醒,無痕更從原地跳起觀察著情況。
「不,像似有東西和那隻黑龍發生了戰鬥。」
無痕在隱蔽處觀察著海域,只是距離太遠看不到什麼東西。
「會是妳老公他們追來了嗎?」
霓裳算算時間,玉真應該已經回到牧童那邊,他們應該會有所行動才是。
無痕凝心傾聽,發現在黑龍的吼聲中還夾雜著清厲的鷹嘯,知道這應該是疾風沒錯。
「應該是了。」這時無痕臉色反而擔憂了起來。
她很高興大明犯險進來救她,但令一方又擔心起大明的安危。
「放心吧,妳老公可是初始之龍啊,不可能會栽在這種地方的。」霓裳看出了無痕的憂慮,但現在她能做的也只有出口安慰無痕了。
「但是相公現在的力量和記憶都是處在被封印的狀態,怎叫人不擔心他。」
說句實話,大明目前的狀態還遠遠比不上無痕自己。
「不行,我得過去。」
無痕想想不妥,正想化回龍形時卻牽動起全身的傷勢,突然襲上的劇痛讓她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練霓裳看到後趕緊阻止了她。
「別犯傻了,現在我們兩傷成這樣,過去只是個累贅而以,目前我們兩安危尚無堪慮,還是靜觀其變再說。他是妳選擇要共度一生的人,妳應該多相信他一點,我想那傢伙會有辦法應付的。」
這下兩人的立場反過來了,變成是霓裳在勸無痕不要衝動行事。
無痕知道霓裳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堅持己見。
愛情………也是會讓人變的盲目的,霓裳心裡這樣想著。
戰鬥結束的很快,詩函那亂來的自創法術意外的重創沃夫加,冥龍瀕死的哀嚎響震了整個死亡領域。只是冥府未滅,沃夫加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下一次出現的它會用更強大的姿態回來。
而詩函那咒語的殘留威力同樣波汲到了兩龍女,爆炸過後產生的狂風和海浪就像超級颱風般横掃周圍的島嶼,無痕和霓裳可是緊緊地抱在一起才不至於被吹跑。
「這就是妳老公的做事方法嗎?」練霓裳必須大聲吼著才不會被狂風蓋過聲音。
「不,我想這是大姊的傑作。」無痕苦笑著。一般人可能都會被詩函柔弱的外表給欺騙,但無痕知道詩函有時會有很瘋狂的舉動出現。
「看!」
狂風過後,疾風的身影從無痕頭上掠過飛往別處,無痕和霓裳要叫喚已是有所不及,而憑她們倆目前僅存的氣力,要化回龍形或用法術引起他們注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著疾風被山勢擋住消失在眼裡,無痕眼中有著滿滿說不出的失望,但很快又振作了起來。
「雖然相公和大姊就在附近,可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宜貿然行動,還是先休息到明早再做打算吧,現在我們越多一份自保能力就越安全。」
無痕雖然這樣說,但臉上卻依然難掩茫然若失的表情。看到無痕的樣子,霓裳不得不再次感嘆。
愛情這種東西啊…………真是碰不得。
隔天中午,大明和詩函領著迅雷迅速的回到神廟。
看到眼前比大象還要大上好幾倍的巨狼,在神廟裡的瑪拉等人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看到如此異獸,瑪拉和鎮民們都下意識的把槍桿握緊。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反正你只需知道我們夫婦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就對了。現在先把東西卸下來,我們還有事要去辦。」
說著,大明讓迅雷趴下好讓鎮民搬運物資,自己則和詩函向神廟後面走去。
「你們要去哪裡?」瑪拉疑惑的問。
大明手指點了點神廟後方說:「去和這座廟的『神』聊一聊。」
在神廟後方有座不斷湧出的泉水,這裡不但是倖存鎮民們的飲水來源,根據迪蘭朵的說法,此處同樣也是該精靈的寄宿之地。大明看在泉水附近的草木還保有平時的翠綠,不似其它地方的灰綠憔悴,確實是有它特異的地方。
「接下來該怎麼做?」大明看了看迪蘭朵,和神啊怪啊這些東西打交道可不是他的長處。
「因為『死之力』的影響,土地的生命力開始逐漸耗盡,所以這個精靈的狀態已是非常虛弱,要呼喚它出來恐怕很難,除非王您能出手幫助它。」
「要怎做?」
「我的能力是『治癒』,而這個精靈的主要屬性是水和地,因此需要由王您出手引導我和璐考妮雅的力量。」
「妳們怎麼說就怎麼做吧。」大明此刻唯一牽掛的只有無痕而已。
依照迪蘭朵的指示,大明將兩手伸開平展,迪蘭朵和璐考妮雅則分立於他掌心兩端。
「同屬於大地之人。」
「同屬於波濤之人。」
迪蘭朵和璐考妮雅以荒獸語言分別吟唱了起來,接著歸於同調。
「依循初始的盟約,在此將力量分於汝等。」
黃色和水藍色的光芒從兩位初始荒獸身上散出,然後結合成細絲般的光雨灑落在泉水一帶。泉水附近的草木受到光雨的滋潤,一下子生長的繁密茂盛起來。
不久後,一束淡黃色的光芒從泉水中央突起,有著一張怪臉的矮小老人出現在大明他們身前。
那老人身高不足二尺,身體是土黃色且還被茂密的綠色枝葉包裹住,另外醒目的地方是頭顱大的佔了它一半的身軀,斗大的雙眼卻總是瞇著看人,看起來感覺還蠻和氣的。
「雖然不知道諸位來自何方,但小老兒由衷的感謝各位。有了這些力量,小老兒好歹能拖著這把身子骨再挺一陣子。只是……不知諸位到此,卻是為了什麼緣故。」
矮小老人用著沙啞的聲音問。
「主要是找人,再來也是為了這次發生的變故。老人家,你是這塊土地的土地神,相信這塊土地上發生任何的動靜,應該都蠻不過您的耳目才對,不知你清不清楚昨晚這一帶發生的事。」
事關無痕的下落,大明很誠心的請教著。
「你是說,那隻冥府的守門者?」
「冥府的守門者?是指那條黑龍嗎?」詩函看了看大明,原來她幹掉的黑龍有這等來頭。
「是的………『冥龍沃夫加』,也就是那條黑龍的名字。當這片土地被侵蝕後,有些訊息也開始流傳開來,所以小老兒多少知道一些事。我猜想,昨夜和那隻冥龍發生戰鬥的……就是諸位吧。」
大明點了點頭說:「我有幾位朋友昨晚的確遇上了那隻黑龍,此刻我也是為了尋找她們而來。」
「如果你是指那兩位龍族的小姑娘,那她們就在東邊過去的那座島上,只是詳細位置我並不清楚,非常抱歉。」它這陣子情況非常虛弱,雖隱約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無法詳細掌握。
「謝謝!您老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大明聽老人這樣說,當下急著想往外離開。
「請等一等,小老兒還有話要說。」
見矮小老人似乎未把話說完,詩函趕緊一把扯住大明的衣脖子。
「那座島上有人正在集結不死生物編成軍隊,因此那裡的怪物數量相當可觀,諸位還望多加小心。」
「可是昨晚我們從那上方飛過,並無看到任何動靜啊。」大明回憶思索,昨晚飛過那座島時什麼都沒看到,且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和無痕錯身而過,不禁大罵該死。
「那是因為沃夫加的關係。冥龍以這些不死生物為食,所以所到之處這些怪物必然躲藏的一乾二淨,加上昨晚沃夫加發出的哀嚎也嚇壞了這些東西,因此昨晚還算平靜了好一陣子。」
難怪,大明想昨晚就是這樣才沒什麼怪物出現。
「諸位雖然打倒了沃夫加,但小老兒必須提醒你們,只要冥府依在,沃夫加就是不滅的。」
「冥府又是什麼?」大明聽這個名詞出現了好幾次,卻不是很懂它代表的意義。
「那是這股死亡之力的源頭,但其真面目小老兒就不知了。諸位都是有能力戰鬥之人,小老兒在此請求各位,挽回這片土地的生命吧。」
老人說著,聲音也跟著沙啞了起來。
離開那座神廟後,大明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
「怎麼了?在擔心無痕嗎。」詩函看出了大明的異樣,於是開口問著。
「也有,只是我不明白,三聖靈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仇恨,大到要把這麼多無辜的人捲進來。」
「牧童說過,那些人是極端自我主義的狂熱份子,為求達到目的是不計任何手段和代價的,所以你無須感到自責。」
「說是這麼說。」
大明回頭看著空空蕩蕩的城鎮,心裡就感到很沉重。
「不管怎樣,我在你身邊。」詩函握緊了大明的手。
為了預防萬一,大明先讓疾風過去偵查那座島。如同那老人所說的,那島上的不死生物比起其他地方明顯稠密很多,疾風必須飛的很高才不至於被發覺。
「看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靠近那座島上,結果都是會被發現。」
詩函看那島的四周都有鬼魂在飄蕩,海裡面又有長滿透明觸手的幽靈和溺死屍,想不被發覺前進島上簡直是作夢。
「那只好強行闖入了,最理想的情況是無痕她們發現騷動來和我們會合,接到人後迅速脫離。」
大明做下了決定,要靠他們兩人挑了這不死生物的巢穴,大明可還沒自大到這種地步,能解決沃夫加也是趁它重傷在身,這可沒什麼好得意的。
「疾風、迅雷、烏鴉天狗、修羅、夜叉、走刃。」大明細數了一下手上可用的戰力。
「沒帶小雪來真是失算,有她的霜妖軍團在要打下整座島並不是問題。」
「別把小孩子扯進這種事來。」詩函瞄了大明一眼。
「也是。」大明笑了笑。
島上不死生物密佈,表示無痕她們的處境也非常危險,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太多,大明和詩函商量好後隨即乘上疾風,飛往了那座島上盤旋著。
在島的上空徘徊的鬼魂最先包圍了過來,詩函已有過對付這些東西的經驗,知道這些鬼魂並不耐打,當下揮手十數枚火焰流星就飆了過去。
繞了整座島約兩三圈,大明還是看不到任何疑似無痕的蹤跡,於是便找了個地方讓疾風落下。
兩人落在一處海岸線上,這時大批的不死生物也開始包圍過來。
大明收起疾風後招喚出夜叉、修羅和烏鴉天狗來保護著詩函,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從旁輔助負責魔力供應,詩函本身則擔當起超暴力的炮台角色。
「要讓無痕注意到的話,盡量搞的轟轟烈烈的吧。」大明說著的同時,雙手具現化出兩大箱的炸彈來。
對付這些東西,一個個砍嫌太慢了,還是用炸的比較來的乾脆。要不是他無法弄出構造太過複雜的東西,大明真想直接弄顆核彈出來算了。
接下來的情況,可說是單方面一面倒的情景。
這些不死生物數量雖多,但大部分都只是一般的鬼魂、殭屍和骷髏,雖說當中是有夾雜較高等的不死生物,但在詩函的無限火力砲擊下,它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砲灰。
另一方面大明雖然也是花樣百出,弄出一堆炸彈轟的好不熱鬧,但怎樣也比不上詩函的清怪速度,於是乾脆守在詩函附近打游擊。
大明手上握著骨劍和短匕,剛把一群骷髏戰士給拆卸完畢,卻發現這些不死生物開始往後撤退。
原本沙灘上擠的密密麻麻的不死生物,一下子全散的乾乾淨淨的。
詩函有點不明所以的看向大明。
「看來對方不想和我們打消耗戰,有意思引誘我們深入。」大明解釋著。畢竟他風風雨雨過了這麼些年,這點見識多少還是有的。
詩函的魔法隨手一放就是倒下一大片,對方怪物動員的速度還比不上詩函解決的速度,因此想用人海戰術根本沒意義,這只是單純的戰力損耗而已。
「不過,我們不去也不行吧。」
「目前最壞的情況,就是無痕可能已經被對方抓走。對方要誘我們深入,我們還真的只能乖乖配合。」
其實最壞的情況,莫過於無痕已遭不幸,但大明拒絕去想這種可能。
大明將修羅等三隻荒獸收起,換上警戒性和移動力較高的迅雷。在敵暗我明之下,人數過多只會徒增標靶。
從沙灘進入樹林,地上全是不死生物踩踏後的凌亂痕跡,不過大致可以看出它們朝某一個方向退卻,大明等便循著這方位追去。
途中,迅雷突然伏低身體發出嘶吼,大明心知有異,快一步擋在詩函身前。
這時一陣寒氣吹來,大明感到有些不對,於是便高舉起左手護著頭部。只是大明感到手上傳來一陣冰冷,仔細一看,左手臂已經被厚厚一層寒冰給凍結住。
在他們前方,白色的寒冷霧氣開始瀰漫開來,三個帶著全罩式金屬頭盔,披著黑色斗篷的漂浮物體現出了身影。
寒冰幽影,在靈魂系中屬高階的不死生物。
由於寄附在半身金屬鎧甲上,防禦力遠比一般靈魂系不死生物優秀,且身上帶著冰冷的極寒氣息,靠近它的人很容易被冰凍傷害,然後被它的戰錘打成碎冰,同時它也善用冰系法術進行遠距攻擊,是可遠攻進守的強大不死生物。
三隻寒冰幽影從斗篷底下露出握著戰錘的金屬手甲,一副來勢洶洶不好惹的樣子。其中一隻寒冰幽影高舉戰錘,一塊車輪大小的冰塊凝結成型,然後朝大明他們砸了過去。
大明和詩函分兩邊向後跳開閃避,迅雷則是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尖銳的利爪雖然劃開其中一隻寒冰幽影的盔甲,但它也有半邊身子被冰凍氣息給凍住,而對方看來卻一點傷害也沒有。
寒冰幽影的全罩頭盔下不停的流竄出白色的寒氣,它舉起戰錘正想往迅雷身上砸下,可大明彈射過來的一塊石頭撞偏了戰錘的準頭,迅雷則趁機退開。
「看來這三個傢伙也是物理攻擊無效。」大明左手雖然是凍結狀態,但還是一臉毫不在乎樣。
「那就交給我吧。」
詩函右手朝虛空一拂,九顆籃球般大的火球隨即出現在她身邊,並繞著她轉著。
三隻寒冰幽影頓時感覺到詩函的威脅性最大,三塊大冰塊同時出手砸了過去。
詩函早已經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輕身術,因此很從容的躍起避開,但是寒冰幽影的殺招卻是在後頭,挾帶著尖銳冰錐的冰雪風暴襲向了人尚在空中處的詩函。
詩函不慌不忙的把右手伸到身前,然後手掌做了一個迴轉的姿勢,九顆火球在她身前急速回轉成了一面火盾,抵擋住三隻寒冰幽影的聯手一擊。
接著詩函將右掌握成手槍狀,對準了寒冰幽影大喝。
「九陽連誅,去!」
九顆火球一發跟著一發的依序打向寒冰幽影,這個法術的特點在於火球爆擊的威力一次會比一次大,連續九重的打擊下再高的防禦力也會潰散。
寒冰幽影也感覺到這招不好應付,乾脆用厚厚的一層寒冰將自身包裹了起來。
火與冰的撞擊所產生的蒸氣瀰漫了整個現場,詩函在手上扣了一發護盾術好隨時應變。
突然,在寒冰幽影的所在處,一顆車輛大小的冰塊飛砸了出來,不過目標不是詩函,也不是迅雷,而是大明。
「喂!喂!不要看我都沒做事就覺得我好欺負。」
大明臉上露出了好戰的笑容,當下左手獸化衝破冰封,然後握拳將整塊冰塊直接擊成碎末。
詩函的九陽連誅幹掉兩隻傷了一隻,剩下的一隻寒冰幽影是拼著群力要拖大明陪葬的,只是沒料到對方這麼不好對付。
迅雷也在同一時間採取了行動,既然物理攻擊無效,迅雷用出了它的攻擊技「雷爪」,雷電的利爪尖瞬間寒冰幽影撕裂成焦黑的碎塊。
「是有些不好對付。」詩函走進大明拍了拍手,不過這樣的程度還算不上是問題。
物種進化是需要時間的,冥府立成的時間尚短,許多真正恐怖的不死生物還未演化出現,這些寒冰幽影是最近剛從冥府出來的而已,數量並不多,否則大明等必有一番苦戰。
「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大明指向前方,前方的山壁處有個人工鑿挖的橢圓大洞,不過因為被樹林掩蓋住了,所以他們在上空時才什麼都看不出來。
「等下!老公,你看。」
詩函眼尖,從一旁被踩平的矮樹叢裡撿起一塊染滿血的淡藍色布料。
那是無痕衣裙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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