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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mR.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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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俠~第一部 完 作者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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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24:09 | 只看該作者
之八十八 真相

與狂怒元之間的戰鬥結束後,善後工作也正著手展開。

樹海的魔窟不但已被堵死,並且其上的封印已經修補完畢,並且經由夢無涯用天界的術法加以強化,相信沒那麼容易就能破壞。加上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那些地底民族想必再也不敢打地面上的主意。

前來支援的日月星三流和葉家也以退去,樹海再次周圍恢復往常寂靜的氣氛。

既然八岐大蛇不存在了,須佐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加上須佐聽夢無涯所描述的天界亂況,讓他有心想回天界看看。

但是對於大明,須佐和夢無涯等人確實相當頭痛。

大明對天人充分表現出不合作的態度,當須佐問起蒼冥是從何而來時,大明僅僅是用一句「撿來的」回應。而且還把蒼冥插在門口,一副「誰要就拿走,請自便」的模樣,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看著蒼冥劍身上所交織的雷炎之氣,還真令天人們望之卻步。太昊不信邪的伸手去拔,但卻連蒼冥的劍身碰都沒碰到,就被雷炎之氣所擊傷,這下要躺幾天還不知道。

天帝的生死去向全繫在大明身上,這怎能叫他們不著急。可是他們也不能逼的太緊,大明的個性喜怒無法捉摸,要是到時弄巧成拙,蒼冥反過來砍的是自己這些天人們,那可就尷尬了。

須佐的提議是讓一切暫時維持現狀,他們一方面留下幾位天人繼續和大明接觸,一方面則是看天界的反應如何。畢竟蒼冥以認主,而且是個普通的凡人(大明自稱),天界的那些人會怎看待這事還是個未知之數。

雖然夢無涯等人已經承認大明是天帝的繼承者,蒼冥的持有人。但是夢無涯的地位還不足以代表整個天宮,她仍要往上報才行。

而且侍劍的樣貌讓她十分掛念,因為夢無涯在天宮曾看過一幅圖,圖上的人和侍劍長的十分相似,這事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曉。只是夢無涯苦無機會和侍劍獨自見面詳談,也就沒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在大明的房外,每人對這場戰役的討論是熱鬧異常,他們都很訝異自己能存活下來。但是此刻大明房間內的氣氛可輕鬆不到哪去,甚至顯的有點沉重肅穆。

房間內只有四個人,大明、詩函、無痕以及侍劍。

「『無』!事到如今你就將你該說的都說明白。還有,你到底是誰。」大明開口說完不久,一道黑影從他身上閃了出來,站立在房間的中心。

那黑影的樣子起先相當模糊,不過後來才慢慢的清晰起來。不過那黑影的真正模樣卻讓在場的四人嚇一大跳,尤其以侍劍自己最感錯愕。

「我是絕和天帝所遺留的意識集合體,同時也是侍劍所遺失的靈魂和記憶,然後借由大明你從虛無之中誕生。所以我的名字,是『無』,也就是本來不存在過的事物。」

無的長相和侍劍完全一模一樣,只是把侍劍身上的素白衣裳全換成黑色而已,不然兩人站在一起真叫人無從分辨。而且無連聲音也變回原來自己和侍劍相同的語氣,與以前和大明說話時的語調全然不同,看來這也是無刻意掩飾的結果。

「我所遺失的記憶………,為什麼我自己沒有印象。」侍劍的眼神有些迷惘。雖說她記憶裡是有小小不合邏輯的矛盾和錯誤存在,但其他都沒問題才對,侍劍也沒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

「妳腦中的記憶有許多都是虛構的,其中包括妳的出身及當年絕被封印的真相。」

「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誰決定的?」侍劍都被弄糊塗了。

「這是絕和天帝共同所下的決定,他們都認為上一代的錯誤和痛苦不該延續到妳身上。當然,妳可以從我這取回妳自己真正的記憶,這樣過去的事真相妳自然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在那之前,天帝有一段話要留給妳,希望妳聽完後再做決定。」

無說完後,雙眼失去焦距變的漆黑,說話的語氣也全然變了個樣,變成一個沉悶且憂鬱的男子聲。

「孩子………當妳聽到這段話時,相信妳就站在真相的大門前。請原諒我和絕在妳身上所做的手腳,但我們真的只是希望讓妳往後生活的無憂無慮而已,過去的悲傷不該加諸在妳的身上。

也請妳不要打開這扇真相的大門,雖然妳有這個權利,可是這座門後有的只是無止境的哀傷與悲痛,對妳而言反而是種負擔。

然而不管妳的決定如何,身處何地,請小心三聖靈這些人。他們挑起我和絕之間的戰爭,最後卻累的妳母親慘死在我和絕的手上,這筆仇恨我們是無法向他們討還了,希望我和絕的繼承者能為我們做到這點。

最後………永別了,我未曾見面的女兒………」

侍劍聽完這些話後,已是淚流滿面。雖然沒這些記憶,但從自己身體的顫抖和心中傳來的陣陣斯痛感,讓侍劍知道無說的都是真話。

「三聖靈!?」詩函聽到無的話後,小小聲的叫了出來。不過她隨即制止自己,沒影響到房中央的侍劍和無,但是身旁的大明和無痕都已經注意到了。

「妳知道這些傢伙?」大明在詩函耳邊小聲地問,熱氣呵的詩函耳根癢癢的。

「嗯,侍劍姐的事情結束後我再說。」

無的眼裡恢復了光彩,慢慢的伸出左手平舉,同時掌心朝上:「妳可以慢慢考慮無妨,並不需要急於一時。」

「這種事不需要考慮!」侍劍毫不猶豫的說,並且伸出右掌心覆蓋在無的左掌上,隨即兩人身上冒出耀眼的光華來回流轉著。

但是侍劍的舉動讓一旁看著的大明和詩函等人十分憂慮,他們都知道這是侍劍自己的事,所以並不好開口建議任何事。可沒想到侍劍說幹就幹,讓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明等人擔憂的是侍劍一旦回復她原本的記憶後,那她是否還會是原來的她,那個性格有些脫線但和他們情同家人的侍劍。

當侍劍和無身上的光華淡去後,兩人的手掌也以分開。無安然的退到一旁,侍劍則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詩函有點擔心的來到她身邊。

良久後,侍劍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還是叫妳侍劍姐嘛?或者是………」詩函此刻真的是很擔憂,侍劍和她的關係比大明還親密,要是侍劍突然變了個人,詩函肯定會是最傷心的那個。

「傻ㄚ頭,我仍是我,沒有什麼改變的。」侍劍焉然一笑,撫去了詩函和大明心中的不安。可是詩函卻在侍劍向來開朗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深沉哀傷。 詩函知道,還是有些什麼事在侍劍身上產生了改變。

大明看侍劍無啥異常的言行舉止,於是將問題轉向詩函:「老婆,那妳又是怎麼知道三聖靈的。」

「何止知道,我們還見過面,打上一場了。」詩函遂把救援王怡君時的遭遇,甚至和娜希瓦翻臉的事都說了一遍。

聽到詩函的描述,無和侍劍同時臉色微變。

「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麼快就出手,看來往後你自己和詩函要多加小心了。既然三聖靈當初可以費盡心思挑撥起絕和天帝的戰火,相信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無這話是向大明囑咐的。

「這些叫三聖靈的傢伙,難道和絕跟天帝之間有仇?」大明相信他和詩函之間的感情,所以還不太把三聖靈的事放在心上。不過大明對三聖靈找上詩函挑釁的舉動相當反感,這筆帳他記下了。

「應該是沒有,因為絕和天帝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若非侍劍的母親坦白出一切,絕和天帝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被設計在內。」

「那麼天帝現在?」大明想既然絕存活下來,那天帝應該也是一樣才對。這樣一來的話他就能向天人們交代天帝的去向,甩開這麻煩了。

「不。」無搖了搖頭:「絕和天帝的最後一戰,結果是一死一狂,不然你以為當初你服下的真元是誰的。絕也是遇到你之後才清醒的,結果它也是放棄了自我,將力量交由你繼承,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一條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龍,會那麼簡單就被你們吃掉吧。」

大明聽到這就頭大了,他吃的真元竟然是天帝的,那不表示他永遠甩不開天人這票麻煩。

「既然天帝和絕的力量相當,那為何只有天帝一人身亡?」大明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因為我。」悶在一旁的侍劍出聲了,同時眼框中的淚水也滑落了下來。

「在秋月的那件事情裡,大家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有靈魂轉化的案例。那時我怎想也想不起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

那時我的母親阻擋在絕與天帝的最後一擊中,回天無力。在我母親臨死的請求下,絕為當時還沒出生卻胎死腹中的我進行轉生,憑依的物件就是蒼冥。

天帝……也就是我父親為了我,毅然拿出唯一能讓他保命的蒼冥,最後同我母親隨風而化,留下他畢生修為的一顆真元。

絕不是被蒼冥封印在島上,而是為了保護在蒼冥裡慢慢轉生成長的我,才將自己和蒼冥一同封印隱藏起來,希望不會讓三聖靈的人找到。只是當這一切都完成後,絕自己也因遺留的傷勢影響狂化了。」

侍劍說到這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詩函和無痕趕忙上前去安慰她。

「三聖靈……」大明再次默唸了這三個字。雖然他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身為絕和天帝的共同繼承者,自己絕對有義務為他們報這筆仇,更何況三聖靈已經盯上了他們。大明接著問無說:「絕和天帝有留下任何信息給我嗎?」

「有是有,但是時候還沒到。目前你連自己的力量也掌握不住,先傷腦筋你自己的事要緊,時機成熟後我自然會將絕和天帝留下的信息告訴你。」

「誰!給我出來。」

話才一說完,無和大明同時發現房內有外來者偷聽,氣的急忙怒喝。大明左掌的骨鏈更是應聲飛出,沒入房間右邊的牆壁裡。大明左掌握緊骨鏈一拖,從牆壁中拖出一個人影來,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痛的來人悶哼一聲。

骨鏈在那人身上緊纏著好幾圈,大明看清楚來人後,用著非常冰冷的語氣說。

「夢大小姐,妳知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一種很不道德的事,而且有時還會因此丟了自己的小命。」

夢無涯被大明身上所散發的驚人殺氣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辯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向侍劍問個明白而以。」

雖然詩函在這間房間佈下結界防範外人闖入或偷聽,但以夢無涯的道行要無聲無息的潛進,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只是夢無涯所聽到的事情太過震撼,以致讓她露出了行蹤被大明逮到。

「算了,放開她吧。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言勸阻大明的是侍劍。

「我想,妳要知道的事情都有了答案,那麼就請妳離開吧。嘴巴長在妳身上,愛說不說是妳的自由,我管不著。但是我先警告妳,天帝的事已經是過去,和我完全無關,要是有任何天人因為此事來騷擾我們的話,我絕對不會客氣。懂嗎!」

大明威脅完夢無涯後,就直接將她丟出房門去,一點憐香惜玉的風度都沒有。這可怪不得大明,因為連詩函和無痕也是怒氣沖沖,只不過大明比她們快一步動作罷了。

圍在大明房外的一些天人,看到夢無涯從房間裡被丟了出來摔在地上,一時間都被驚嚇到了,紛紛搶上前去。

「郡主!妳沒事吧?」

第一次在下屬面前出糗,夢無涯有點尷尬的站了起來,揮揮手表示沒事。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但是比起自己所受到的侮辱,夢無涯更擔心的是大明對天人們的看法。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夢無涯知道大明對天人似乎相當反感,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情形會演變的更加嚴重。

「通知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天界了。」夢無涯左思右想後終於下了決定,目前他們在留下來的話極有可能會和大明撕破臉,這是夢無涯最害怕發生的事。

「郡主,我們就這樣回去?」一干侍衛愕然的說。蒼冥就在眼前,難道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空手而回?

「別說了,這事我自有分寸。」夢無涯知道她在留下來對這事也是無能為力,而且她所聽到的事也必須趕快回稟天宮上的那幾位。天帝是被人設計身亡,這件事可是相當嚴重,傳出去的話足以引起天界一場大騷動。

「還有,讓康離來見我。」夢無涯末了又加了一句。

就她這幾天的觀察,發現天人之中就屬康離和牧童走的最近,於是夢無涯決定讓康離留下來,試看看能不能打入大明生活的圈子裡。

在和晴川等人告別,感謝他們這幾天的幫助後,夢無涯率領著餘下的天人開始飛升回天界去。須佐自然也跟著一併回去,不過卻將天之叢雲留在神殿內,讓樹海所蘊藏的靈氣慢慢淨化它,一方面也有鎮壓住魔窟的意思。

晴川仍可繼續使用須佐的力量,有必要時甚至可以直接招喚他或是他的分身。耀日守護他這麼久,這點情分須佐並不會忘記。

這時房間內的大明等人並不知道天人們已經離去,依然在繼續討論他們的事。侍劍的事已經明朗,接下來就該輪到大明了。不過大明看到侍劍的樣子,已經沒多少心思在去追究了。

毀滅元素就毀滅元素,那又怎樣。就像大明說過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的他是王大明,接下來該怎麼做都是由自己決定。

無看大明莫不吭聲的,於是問道:「還有問題要問嗎?」

「絕既然是毀滅元素,為什麼妳以前都不提。」

「你又沒問。」無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雖然大明早猜到無會這麼說,還是氣的牙癢癢的。

「什麼毀滅元素?」詩函好奇的問,於是大明大致上為她們解說一下七元素體的事,他並不認為這種事該瞞著詩函她們。

「大體來說,妳們老公我是個滅世大魔頭就對了。」

「這麼說來,我還真的就是滅世大魔頭的女人。」詩函想起她對娜希瓦所說過的一段話,不禁笑了出來。

「那到時我幫他把這世界毀了。仔細想想,當邪惡大魔王的女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其實我很有當壞女人的資質呢。」

「老公,那我們要努力一點,聯手把這世界給毀滅了喔。」詩函笑嘻嘻的說著。

明知詩函是在說笑,大明還是摟著詩函:「老婆,真是愛死妳了。」說完後不顧在場還有別人,抱著詩函深深就吻下去。

侍劍和無長久以來一直待在大明體內,對這些肉麻事早已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只是無的心中頗覺汗顏,這對夫妻……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大明吻夠後,接著又拉過一旁的無痕要做同樣的事。但是無痕臉嫩,不敢在侍劍和無面前這麼開放,在無痕討饒的眼神下,大明僅僅是輕啄了她嘴唇一下,沒讓她多做難堪。

玩夠了之後,大明又把話題拉回正事上來。

「若依狂怒的說法,元素體裡恐懼和疫病已經甦醒,若將來我一次對上它們兩個,勝算又怎樣?」

「你目前的力量,大約是絕和天帝全盛時期的各三成左右。如果只和一個元素體硬拼,應該還是有勝算,至於兩個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但是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這股力量以是目前的你極限所在。」

「這點我自己清楚。」大明點了點頭:「身體裡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又無處發洩,好像快把身體撐裂開一樣。我光是坐在這,全身就痛的要死。」

大明說的是事實,要是獸化的話可能還不會這麼難過,但他不願在詩函和無痕面前展現這種姿態,於是強忍了下來。而且他害怕自己太習慣獸化狀態的話,會加劇獸化的速度。雖然他現在是個怪物沒錯,但大明的心底還是想當一個人。

「那怎麼辦!?」詩函和無痕齊驚慌的問著。

無作勢要她們先冷靜下來,然後對著大明說:「這段時間內你盡量不要和人動手,因為你越活動的話這股力量越會被激發脹大。你暫時間還是先靜心潛修,學著去適應掌握住這股力量,而且是以人身的外貌,非到不得以千萬不要輕易獸化。」

無的顧慮和大明完全一樣,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

「妳們跟媚兒學過採補吧。」一聽到無那麼露骨的問了出來,兩女霎時整張臉都泛紅了,像是水蜜桃一樣令人垂涎欲低,十分可愛。

「喔喔!妳們兩個───」大明一聽,總算明白自己在她們面前為何那麼不堪一擊,原來她們玩陰的。

無瞪了大明一眼要他安靜,然後繼續說:「這段時間內妳們盡量把大明搾乾沒關係,不需要顧慮到他,這樣對抑制大明力量的暴發多多少少會有點作用。我說這話絕不是再開玩笑,除非妳們真的願意見到大明喪失理智,最後獸化成一隻野龍。」聽無說的十分嚴重,詩函和無痕拼命點頭表示知道。

大明則是聽的冷汗直流,自己一夜十四郎的紀錄恐怕還要往上翻個幾翻。那………不成人乾了!


本來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大明幾人應該要回去了才對。但是美幸說式神大會快要到了,大明不如等結束後再回去,免的到時還要來回奔波一趟。大明想想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要做,當成在日本度假也好。

詩函和無痕負責榨光大明的重責大任,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同行。於是詩函打電話回去交代琉璃雙胞胎,這幾天的公務由她們自行處理,除非有重要事項要她定奪。

雙胞胎接到詩函的電話後,才放下了驚慌的心情。可是當她們問道詩函究竟在哪裡時,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們愕然。

為什麼好端端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的兩人,居然在一瞬間跑到日本去。這麼問題,雙胞胎怎麼也想不到答案。看來除了那個身兼明月御主的胖子姑爺行為古怪外,她們這位大小姐上司全身也是充滿了神秘感。

葉若秋對接下來的事沒興趣,和葉驊一起離開了。牧童因為某些事,所以暫時還是跟大明泡在一塊。至於康離則是和葉若秋等人一同離去,等候牧童和他連絡。

由於大明不喜歡人多而且太過嚴肅正經的生活,拒絕搬到明月的神宮住,僅用私人的名義在比較僻靜的鄉鎮租下一間小小的溫泉旅館,一行人就在那暫住到式神大會開始為止。

千代和葵因為事務繁忙,所以僅有美幸跟在大明幾人身邊照顧。

這些天美幸看著大明和詩函無痕之間親暱的模樣,心下不覺有些黯然。尤其是每當夜晚聽到從他們房間所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更是讓她徹夜難眠,獨自躲在被窩中啜泣。

美幸好後悔,為什麼才一段時間沒見,她和大明之間就變的那麼疏遠。如果她當時堅持留下來,現在事情是否會變的不一樣。


白天,詩函和無痕倆都是春風滿面。可反觀一旁的大明,卻是憔悴的令人慘不忍睹,雖然沒有電影裡的乾屍那麼恐怖,但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唉啊!真的變成人乾了。」牧童翹著二郎腿戲謔著大明。

「喵──」變成小貓的阿呆也附和著。平時都是大明欺負它,它不趁機嘲笑回來才是呆瓜。

大明沒有理他們,只是閉上眼睛盤腿打坐,讓天地心法運行一遍。隨後整個人就恢復了精神,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要是給你老婆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肯定把你給吃了。不過說真的,你自己現在的感覺怎樣?」牧童當然知道大明等人夜夜春宵,盡情放縱其背後的真正意義。只是那場面兒童不宜,牧童和阿呆便移到離他們最遠的角落房間去睡。

大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對空虛揮出幾拳,速度快的讓阿呆只能看到殘影。牧童雖然看的清楚,但已有些吃力。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明顯,不過至少身體脹痛情形沒之前的那麼嚴重。」

「都把你吸成這樣了,還叫效果不明顯。」牧童搖著頭苦笑。好在大明的兩個老婆不在這裡所以沒聽到這句話,不然大明晚上會被整的更慘。

「她們說媚兒還有很多東西還沒教她們,會去後她們會努力學習的,這表示我往後的日子會更慘。老頭!你那有沒有什麼帝王神功之類的,教一下。」

牧童白了大明一眼說:「學那做啥,依你目前的狀態就是被榨的越乾越好,現在學那些鎖精固腎的功夫,反而對你有害。」

「喔───」大明發出一聲不知是痛苦還是幸福的悲鳴。

「等你先能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後再說吧。你這次的情形和煉妖塔時完全不同,不能再用瘋狂發洩的手段,這樣反會激發你體內所蘊藏的力量。現在的你,只有磨鍊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去駕馭它。」

「可是我近來每天去山裡打坐,但好像沒什麼改善的樣子。」

「這種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速成的。記住!如果你的意志不夠強大,那麼下次你的力量再次成長時,你將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迷失自我。到時候事情會變的怎麼樣,沒人可以預測。

最糟的情況是我和詩函等人都要對你兵刃相向,我們大概無法打贏你,也有可能全死在你手上。可是當你清醒後發覺自己做了些什麼事,你會感到比死還痛苦千百倍………」

牧童察覺到有人接近,於是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這時美幸端著早餐從門外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早安。」

當白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總是將自己憂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展現在臉上的,還是以往親切可人的笑容。

美幸看到大明怎麼整個人有點呆滯的樣子,連忙到他身前問:「怎麼了,你還好吧?」大明回神過後,笑著對美幸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在想這些事情而已。

雖然牧童的這些話大明隱約間在腦海裡有想過,但他都下意識的去迴避忽略這個問題。如今牧童那麼清楚的提出來,當然會對大明的心理產生震撼。

「別把自己逼的太緊,凡事順心而為就好,盡量讓自己處於心境平合的狀態下。上天既然讓你走上這條路,最後一定會給你個答案。」牧童並無意讓大明逼的自己太過緊繃,但讓他太鬆懈也不好,故才出口點醒大明。

「怕只怕………這只是老天爺的一場玩笑。」大明嘆息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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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25:23 | 只看該作者
之八十九 雪祭

用完早餐後,大明便獨自走出溫泉旅館,往旅館後方的山區走去。這幾天以來大明都是獨自到山上去打坐冥想,連詩函和無痕也不曾跟來。

現在時節正值冬季,加上這裡地理位置較為偏北,地面上自然積滿了白雪,而且還深及腰部。從天上雲層的陰暗程度看來,晚點應該還會有一場大雪才是。不過大明走在雪地上時,僅是留下一連串淺薄的腳印,並沒像常人一般深陷進雪地裡。還好這裡位置偏僻,而且這種時節也沒什麼人會上山,不然這景象可真是會讓人嚇一大跳,還以為是傳說中的山魅出現了。

大明在雪地上行走的速度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杳無人煙的深山之中。這幾天以來大明都在一道瀑布頂端旁的巨岩坐著,什麼事都不去做,純粹用心和身體去感覺大自然,例如水流、寒風、飛雪、樹林等等一切。

蒼冥的力量來自於天地,絕的力量雖然也很類似,但是更為霸道。不過大明相信,只要他對自然之道有所領略,也就能充分駕馭蒼冥和絕所結合出的龐大力量,就像天地心法的最後一句。「天地無我,心勝於物。」

大明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蔓延開來與週遭的環境融成一體。

就像牧童所說的,要體會天地之心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以牧童天資之高,修行了五百多年後仍只是領略出個模糊的大概而已,而且這種境界以無法用言語口述出來,只能靠個人去體會。

在大明思緒的感覺下,方圓五百公尺內的動靜他全掌握在內。包括在雪地下有多少隻蛇蟲在冬眠、河流裡有幾隻小魚,這些事他全一清二楚。這還是大明沒有刻意去擴散思緒所能感應到的範圍,只是維持現狀,一如往常般。

只是不知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大明感到自己思緒的感應範圍好像在慢慢擴大,可自己並沒有刻意去驅動它。奇怪,這樣算不算是有所進展?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大雪,後來雖然變小,但大明這時全身已被一層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住,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大明一向只用思緒去查探外界的事,這時卻因為積雪的事有感而發,如果是用來探測自己的身體呢?說做就做,大明馬上將思緒轉向自己身體內查探。

經由思緒感應的幫助,大明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身體裡的構造,包含每一條血管、心臟的跳動、胃裡正在消化的早餐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看到這大明就有點好奇了,那麼獸化後手臂的構造組織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肯定和原來的不同,因為獸化後流出來的血是藍晶色且略帶光澤,和原本人類正常的鮮紅色相異太大。只是以大明目前的狀況,他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就獸化手臂出來研究,這對他的身體狀況負荷會相當大。

可最讓大明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純粹以能量體來看,大明全身都流竄著絕和蒼冥兩種力量,勢若洶湧怒濤的大江大河般,充斥在大明身體內各處來回激盪,像是在比賽誰最強勢一樣。在這麼兇猛的衝擊下,也難怪大明的身體會覺得疼痛難當。

而兩種力量的大本營,分別在大明的左右手,同時那也是力量最密集的地方。蒼冥和天帝留下的力量盤據在右,絕之力則是盤據在左,雙方互成牛角相抵之勢。

大明注意到在他身體正中央,約壇中穴與咽喉之間的地帶,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佔據。雖然只是小小一團,但所散發出氣勢和威力可不輸給絕和蒼冥,如同剛發芽的綠葉般,充滿蓬勃而發的朝氣。

大明知道,那是由蒼冥和絕所融合,真正屬於他的第三股力量。只要大明能將這股力量培育壯大,他就能真正完全掌握住絕和蒼冥兩者,不在有受力量反蝕之慮。

這個發現讓大明欣喜不已,可是他對這股新力量全無概念,得花時間慢慢是熟悉它才行。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剩下的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當大明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新發現時,毫沒察覺到這時正有人悄悄的接近這裡。直到一隻手輕輕撥開大明身上的積雪時,大明才張開眼睛。

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穿著和服的美幸。這時美幸正一手撐著紙傘,一手溫柔的撥去大明身上的積雪,雪地上還放著一個食盒。

大明苦笑了一下說:「美幸姊,妳怎又給我送午餐來了。我不是說過路上太過危險,不要這麼勉強自己。」

「不會啊,我哪有勉強自己。」美幸依舊笑容滿面的回答。

美幸說是這麼說,但大明知道這裡離旅館有大段的路程,而且路上都是積雪。就算美幸功夫在好,走到這來少說也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

大明知道美幸的外表雖然柔順,可一旦決定的事卻是死心眼到底,固執的程度就跟她爺爺一樣,任誰說也勸不聽。

美幸跪坐在大明身旁,將食盒內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好,甚至連筷子酒杯都是一應俱全。以大明現在的境界,基本上三餐吃不吃都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大明想像個正常人一樣過生活,所以仍有用餐的習慣,而且他不忍辜負美幸的一番心意,以不負眾望的表情和速度,如秋風掃落葉般掃去眼前的食物,就像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一樣。

這讓美幸看的相當開心,畢竟每一位廚師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客人吃完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食物後,臉上那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尤其當對象是自己的心愛的人時,這種心情會更為強烈,何況在美幸的心中一直有個心結。

論容貌,她僅是處於秀麗端莊,當然遠不及詩函無痕的絕世容顏,就連實力上離兩女也有難以想像的差距。她唯一突出的,也只有自己的廚藝了,也因此她多少還覺得有點自信,不至在詩函無痕面前感到自卑。

飯後,大明舉著裝有甜酒的酒杯,在空中接下兩三片飄落的雪花,然後一飲而盡,那份清涼的暢快感真是難以形容。

「美幸……不要對我那麼好……真的,我不值得妳……」大明持著酒杯喃喃自語的唸著。雖然這幾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將自己偽裝的很好。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憂鬱感,又怎能瞞過大明和詩函等人。

美幸輕輕地伸出手指摀著大明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以前我就說過,我並不要求什麼,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如果你真的要我離開,只要對我說一句『我討厭妳就好』,請不要再用其他推託的理由來讓我傷心流淚。」

說到這,美幸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只是強忍著沒掉下來而已。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大明懊悔的想著,他對敵人可以很絕情,但有時對感情這方面的事就是狠不下心來,尤其是對最照顧他的美幸。

美幸接下來又說:「就算你可以趕我離開,但你也無法阻止我喜歡你的心情。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大明聽到這,可說真的是默然了。

雖然他還有最後的一張王牌沒出,可他並不希望嚇到美幸。就是……把自己獸化後的真正姿態展現給美幸看,讓她看清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怪物而已。

只要是正常一點的人,大概都會尖叫著跑開吧。然後從此躲的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大明並不想這樣傷害美幸,事情非到最後他並不打算這麼做。

美幸也知道自己似乎太過失態,匆匆收拾一下餐具就要離開。

「我來吧,我也想離開了。」大明接下美幸手上的工作,然後將它整理好。反正他已經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發呆的必要了。

回程的路上,大明和美幸倆都是默不吭聲,顯然還受剛剛的事情所影響。

大明特意放慢自己的腳程和美幸並行。美幸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雪地上行走時還是會留下七、八公分深的腳印,行走起來不是很快捷。

若是平常,大明大可握住美幸的手提氣幫助她行走,甚至奔跑也沒問題。可是他現在體內氣機動盪不安,這麼做反而會傷害到美幸。而且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引起美幸不必要的猜測。既然他目前沒有接受美幸的念頭,任何容易造成誤解的動作最好避免掉。

當大明和美幸離去後,躲在附近樹林裡偷看的詩函等人才現身走出來。

「唉!看來老公這次會很傷腦筋。」詩函也知道美幸對大明的心意。不過詩函之所以沒說破,是因為她將這件事權交由大明自己去處裡。不管大明最後的決定會是如何,她都會支持他。

身為一個女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三心兩意,可偏偏大明的桃花運勢就不曾斷過,依然是強的嚇人。這點詩函在決定和大明一起時,自己就有了領悟,畢竟大明不再是個普通人,世俗的規定並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以詩函生長的背景環境來說,上流社會只要你有錢,三妻四妾是很常見的事,像詩函那些親戚,在外養小老婆的比比皆是,讓詩函對這類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親戚上門拜訪,都是帶小老婆出門的,久了自然見怪不怪。

所以對於無痕,詩函能很放開心胸的接受,至少大明不是偷偷在她背後搞外遇,這兩種情況的差別性很大。而大明的表現也一直不曾讓她失望過,這讓她對大明很放心。

若以詩函的立場,對美幸這件事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她很清楚美幸和大明之間因緣的始末,加上她與美幸的熟捻,對這件事自然沒有排斥感。

只是這次,就不知道有點龜毛的大明會不會將事情想的太複雜。



大明回去後,整個下午就泡在溫泉裡。這幾天他盡往山上跑,晚上則是被詩函她們纏住,完全沒機會能享受泡溫泉的樂趣。來到溫泉旅館卻沒泡過溫泉,這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只是這座露天溫泉比起明月神宮後那座天然溫泉要差太多了,不但範圍沒那麼寬敞,就連造景也不太自然。不過這只是間小旅館,不能要求太多。

「咦!你怎麼跑回來了?」

這時溫泉的入口處門被拉開,牧童拎著小貓阿呆走了進來。牧童全身赤裸,僅在腰間綁上一條毛巾,而他手上的阿呆則是極力掙扎著,好像貓科動物都蠻怕水的,不過牧童才不理它,隨手就把它拋在溫泉中心。

阿呆在半空中無處借力,想逃也逃不掉。雖然四肢拼命掙扎,但依然逃不過摔落泉中的命運。只見阿呆從溫泉中冒出顆頭來,身上的毛都因為被水弄濕而黏在一起,且還用著極為哀怨的眼神看著牧童,樣子有多少笑就多少笑。

「找到答案,就回來了。」大明很簡潔的回答。

「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花上一段時間。」牧童說著,也跳下溫泉裡來。

「有時找到答案並不代表問題已經解決。要真正能掌握住身上的力量,我還有的磨呢。」大明笑了笑,然後抓過阿呆用力搓揉。這傢伙可懶的很,連洗澡也要人逼才行。

「既然你為自己找到了答案,相信接下來的路會好走許多。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

「哪個?」大明不明白牧童是在指啥。

「就是那個小ㄚ頭啊。人家當初可是奮不顧身,獨自跑入危機四伏的樹海內要找你。你說,你倒是準備如何安置她。」

「去!你何時變的那麼八卦了,連這種事也要問。」大明白了牧童一眼。

「又不是我喜歡問的,是你那兩個老婆託我來打聽打聽你目前的想法。她們要我告訴你,不管最後你的決定是如何,她們都是支持你的。從她們的談話看來,似乎很樂於見到你接納美幸。」

「我知道,她們只是不想讓我太過煩惱。她們這麼為我,我又何嘗不是在為她們設想。如果我只是一個單純的貪花好色之徒,大可三妻四妾來者不拒。但我不是,我很認真的對待她們每一個人和顧慮她們的感受,她們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最寶貝的妻子。

何況我也有我的顧慮。對於美幸,我身上有太多秘密瞞著她了,她甚至不曾見過我獸化後的模樣,我不敢想像當她知曉實情後,反應會是如何。別忘了美幸和我與詩函無痕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差別,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牧童聽完後,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認為該怎麼做就去做吧。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這面相上的桃花運勢太強,注定一輩子和女孩子就纏不清。如果你真的不想讓詩函和無痕為你傷透了心,自己就該把持住。」

牧童的師父擅長紫薇占星,對觀人之術也有長,牧童跟在他師父旁,多少也能學到點皮毛。

聽到牧童的話,大明苦笑著說:「你這不是建議我去毀容吧。」

「開玩笑!我哪敢。你如果真的那麼做,我還不被你老婆們追殺到天涯海角。」

牧童擺出一副「又不是活膩了」的表情,惹的大明和阿呆哈哈大笑。但牧童隨即又轉為正經八百的表情,讓大明感到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會很嚴重。

「趁那些ㄚ頭不在,我有件事要先跟你說。」牧童相當謹慎的說。

「怎麼?我又哪有毛病了。」大明看牧童嚴肅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身上哪又不對勁了。

「不是指你,我說的是無痕。」

「無痕怎麼了。」大明覺得無痕看起來都很正常,哪有什麼異狀。

「我是不知道你對無痕做了些什麼,導致她的修為日益精進。以龍的平均年齡來說,無痕這時只能算是少女時期,和詩函差不多,還年輕的很。有些事,她還沒做好準備。」牧童開始語重心長的說起話來。大明這會可真的聽糊塗了,完全不明白牧童再說些什麼。

「無痕有沒有跟你提過龍分為幼龍和成龍兩個階段。」牧童問了大明一句。

大明點點頭說:「這點無痕有跟我提過。不過無痕是屬於高等的龍族,一出生就能化身成人,算是屬於成龍的階級。」

「那她有沒有跟你提過還有所謂的龍神存在?」

「龍神………」大明默念了幾遍,然後搖頭道:「這她就沒提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龍神顧名思義就是龍族之神,通天徹地無所不能,是個連天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強大個體,像絕就是一隻遠古到不可考的龍神。不過通常在千萬條成龍中僅有一條有這個資質,而且還必須接受極為嚴酷的九天雷劫試煉。你自己就曾親身體驗過這滋味,有多痛苦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無痕她有這個資格?」大明可從來沒聽過這件事,也不知道無痕居然那麼厲害。

「當幼龍要轉化為成龍時,需要經過一次相當痛苦的蛻變。可就因為無痕是高等龍族,省略去這個步驟才是麻煩的地方。沒錯,光論力量無痕是比一般的龍族要強的多,但是無痕沒經過蛻變成長,所以身體的韌性強度反不如一般龍族。

我當初之所以收無痕為弟子並教導她劍術,就是為了鍛鍊她的體質,以迎接日後的試煉。照我原本的推算,以無痕的資質大概再過百年才會到試煉期,而那時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這安排卻因為你的出現而全被打亂掉,照這樣下去我預估十年內,或者更快,無痕就會毫無防備的進入龍神轉生的試煉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天雷襲擊的危險。」

「這個……龍神轉生的試煉很危險嘛?」大明聽完牧童的話後開始有些擔憂,不過牧童並沒有正面回答大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目前的龍神一共有幾位嗎?」

大明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這種事又沒有人跟他說過。

「三位!目前龍族裡留下的紀錄上,能通過龍神試煉的一共才只有三位,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至於其他熬不過龍神試煉的人,下場則是被天雷轟的灰飛煙滅,就此消失於大空之中,任你大羅金仙,也同樣是回天無力。龍算是一種天地之氣所凝成的精靈,一旦消失可是連靈魂也不會剩下。」

看到大明目瞪口呆,一副嚇的不清的樣子,讓牧童很滿意的點點頭。

「當然!我說這些的用意是在提醒你,不是在嚇你。只要你在無痕身邊為她護法分擔去天雷之威,我相信無痕絕對可以安然無事的渡過試煉。」

「吼──。死老頭你不會一次把話全說完喔,嚇的我心臟都快停了。」大明縱身一撲要壓住牧童,不過卻被他早一步閃開,反而濺起了漫天水花。

「說太快就不好玩了。難得看你被嚇成這個樣子,也算值回票價。因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無法預測,所以這事你是越早知道越好。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煉期開始後,而你卻不在她身邊,無痕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牧童的話就像暗示一樣,深深的印在大明腦中。牧童這麼做只是想加強大明的印象,因為這種事絕不能忘。可任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對往後帶來多大的影響。



明天大明等就要去參加式神大會,所以這是他們留在旅館裡的最後一天。只是這最後一天的夜裡,卻因為一個小插曲的發生而顯的相當不寧靜。

晚餐過後,詩函提到附近山上的神社似乎在舉辦祭典的樣子,於是拉著大明興沖沖的就跑出去。無痕則是被牧童留下來上課,所以同行的只有美幸一人。

這處鄉鎮雖然有著相當優良的溫泉資產,但因為地理位置太過偏遠,所以鮮為人知。但相對的,也讓這裡保留下遠早鄉村的寧靜和樸實。除非是有人介紹,不然很少人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當大明等漫步來到山上的神社時,已有不少人圍在那觀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地居民,和參雜在其中的少數遊客。

由於大明等太晚到,會場周圍已是圍的水洩不通。而大明又不想讓詩函和美幸上去和人相擠,於是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拉著詩函和美幸竄上附近的樹上。此時天色已晚,所以大明並不擔心會被人發覺。

所謂的祭典,看起來比較像是一種祭祀儀式。由一群打扮成怪模怪樣,帶著鬼面的人,圍在神社前升起的火堆周圍跳著奇異的舞蹈。

美幸對這些鄉野奇談比較熟,於是為兩人解說了起來。

這附近的山區自古以來就流傳著山魅和雪女的傳說。傳說中,山魅會指使雪女去引誘年輕的男子,但也有人說山魅就是山神的化身,他差遣雪女去處罰對山不敬之人。不過山魅和雪女的真面目至今仍未被人發現過,究竟事實如何誰都不清楚,傳說依就只是則傳說。

這祭典的意義,就是由假扮著鬼面的勇士經由舞蹈,對山神這一年來的照顧表達感謝之意,並藉此嚇跑山魅和雪女,以保佑村子的平安。

接下來美幸則提起幾則比較具代表性的故事。其中,有一則和大明以前從書上看過的極為相似。

有一對父子在風雪中趕路,但中途卻遇上了雪女。雪女憐憫兒子年紀太小,所以並沒有將他帶走,但要求是不得將見過她的事告訴任何人。當風雪過去後,雪地上只剩兒子一人,父親和雪女卻已經消失無蹤。

多年後,兒子娶了個相當美麗的妻子,也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相當安定幸福。只是有一天,這個兒子終於忍不住向他妻子訴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正在織布的妻子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幽幽的回頭道。

「那個雪女………是不是跟我長的一樣。」

看到妻子回過頭來的那張臉,兒子嚇的尖叫奪門而出。因為妻子的那張臉突然變的和那個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當然,雪女並沒有真的去傷害那個兒子,畢竟他是自己相處已久的丈夫。只是那個兒子受到驚嚇後,從此沒有在回過家門一步,音訊全無。傷心的雪女只有帶著女兒,回到屬於自己的深山裡去。

大明之所以會特別注意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和他目前和美幸之間的情況很像。大明就是那個掩飾自己真面目的雪女,美幸則是那個兒子。表面上兩人相處的很好,可當真相被拆穿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底下的表演讓大明頓時覺得有點索然無趣,於是閉上眼睛趁機小瞇一下,反正他回去後也沒多少時間能睡覺。

閉上眼的大明,讓思緒很自然而然的伸展開來,就像這幾天在山上靜坐時的情形一樣。從思緒的感應中,大明能很清楚的捕捉到半徑五百公尺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只是這時,有一團淡白色的能量體從山區裡往這裡靠近,就停在大明周圍的樹下。

「咦?怎突然下雪了。」美幸奇怪的看向半空中。剛剛天色還好的能看到星空,怎會一下就黑雲密佈,倒是詩函有察覺出些許奇怪的氣息。

雪勢並不大,僅有細微的雪花伴隨著微風,靜靜地飄盪在半空中。可不知怎麼搞的,細雪和祭典的舞蹈搭配在一起,讓人看起來有一股悲傷的感覺。

底下的當地居民對這情況也算司空見慣了。每當祭典時,天空就會下起這種帶著哀傷的細雪,數十年來從未間斷過,已是村子裡的一則奇談了。

原本專心觀看表演的美幸,回頭卻看見大明閉著雙眼。以為他覺得表演太過無聊,於是準備開口提議回旅館。不過大明搶先了美幸一步,張開手掌阻止她說話,然後將手掌輕輕握拳,僅留食指在外,在嘴邊做出禁聲的表情。

就大明用思緒所「看」到的,那團能量的真面目,是個穿著白色和服的美麗女子,黑髮、膚色很白。感覺上就像是小雪化身成雪姬後的樣子,只是髮色和服裝上有所不同,樣子要端莊許多,簡直和傳說中的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真的跑出來了。」大明暗自在心裡苦笑著。才剛提到雪女,怎馬上就出現了。不過那個雪女並沒有注意到大明幾人,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那靜靜地看著祭典。

大明張開眼睛,看到兩女一臉迷惑的神色,於是用手朝雪女的位置指了指。

「傳說是真的!」美幸低呼一聲。詩函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小雪就是一個雪女了,現在在遇上一個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等到祭典結束,大概是十點多了,群眾也開始慢慢的離去。當人潮散去後,那個雪女也轉身離開,只是這時,人群中卻有幾個外來的旅客,朝著雪女離去的悄悄方向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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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26:14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 悲雪

天空上的烏雲已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造成反射,所以周圍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黑暗。但也因此讓人看清,那雪女走過雪地時是不留半點痕跡的,給人有點毛骨聳然的味道。

那雪女離去的方向是無人居住的深山裡,加上如今夜色已深,所以一路上根本不可能遇的到普通人。當然,非普通人則是例外,尤其是來意不明的跟蹤者。

突然雪女前方的雪地隆隆起,變成一張枯瘦異常的老人臉部,整張臉大小約有籃球場那麼大,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整張臉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上,樣子有點詭異。

「山神爺。」看到眼前長者的出現,雪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出現在雪女眼前的,正是管理這附近山區的山神。由於他出現時的形體並無固定,完全是依當時的環境來抉擇,像有時是樹人、有時是石身,所以又被看過的人稱為山魅。

「傻孩子,妳每年都到祭典上去等他回來,但每次所等到的只有失望兩字。這份失望已經重複幾十次了,為何妳還學不會放棄。」

雪女搖了搖頭:「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

雪女和她的戀人相識在幾十年前的祭典上,當時兩人年紀還小,不懂人與妖的差別,這段情緣也就是由此開始的。可是十多年後後戰爭爆發,雪女的戀人被徵招從軍,就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事雖然和大明聽到的傳說不太相同,但結局卻和每個雪女與人類的故事一樣,皆是以不幸作為收場。

山神也知道他勸不了了,就像以往一樣,於是嘆息一聲後就離去。山神一離開,雪臉也自動崩散成原來的雪地。

雪女也因忍受不住悲傷,仆倒在雪地上痛哭起來,只是傷神中的雪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被人包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雪女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瞬間就隱藏起自己的哀傷,換上一張冰冷默無表情的臉孔。

包圍著雪女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二男一女。男的裡有一個身材特別高大,棕色頭髮,臉部的輪廓很深,應該是中歐附近的人種。

他打量一下雪女後開口說:「貨色不錯,看來在明天開始的式神大會上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則是體型瘦小的東方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女的則是年紀輕輕留著馬尾,並且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倒像是個用功的好學生,不像半夜會出現在這種荒山地帶的人。

「不是有個大富豪出錢想買個雪女當玩物嗎?為什麼不拿去賣他。以這雪女的姿色,肯定能賣到比大會上更高的價錢。」

說話的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可他剛把話說完,馬上驚覺自己的失言,那個女孩子正惡狠狠的瞪著她看。瘦小男子咳了幾聲試圖化解尷尬,接著說:「先別說這些了,趕緊動手吧。不然等剛才那隻山魅察覺後回過頭來,那可就棘手了。」

三人都是以日文交談,所以雪女很清楚對方的來意不善,當下衣袖一揮招來場暴風雪,準備隱身其中。這是雪女們最常用的戰術,在風雪中是她們的天下,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別讓她遁入風雪裡。」馬尾女孩叫著。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妖魔獵人,知道要在狂風暴雪中找到雪女的形蹤,簡直與大海撈針無異。

瘦小男子雙手迅速地往背後一撈,抓出兩柄連著繩子的手裡劍往雪女射去。雪女本想驅使風雪吹開兩柄手裡劍,但那手裡劍完全不受風雪所影響,連著繩子在雪女身上纏了幾圈。

雪女雖然試圖掙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就知道這兩條並非普通的繩子,應該是被下過咒術的。大個子見機不可失,以不符笨重外型的驚人速度朝雪女衝去,一點也不像是站在鬆軟的雪地上。

只是途中從雪地下竄出一隻白色的東西,阻擋了大個子的去路,讓他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是一隻由雪所做出的雪熊,正舞動著雙爪向大個子吼著,凝雪化獸也是雪女擅長的技巧之一。

但是那大個子絲毫不理,一拳就往雪熊揍去,硬生生將體型比他還大的雪熊給轟成碎散的雪塊。接著大個子下一拳,則是往雪女腹部打去。

從未感受過的劇痛傳遍雪女全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當雪女失去意識後,四周的異象也跟著消失。一般來說普通的攻擊是打不到雪女本體的,但是大個子手上的拳套是被附上咒文,所以能直接傷害雪女。

「奎格!手下留情點,把商品傷的太嚴重,價錢可不好了。」瘦小男子叫著。

「放心!我有節制。麻美,接下來換妳接手。」大個子奎格拍了拍手說,馬尾女孩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她有封魔的能力,能封印雪女的異能,使她無力反抗作怪。

不料當麻美靠近雪女時,從雪地裡鑽出兩條雪蛇,分別往奎格和麻美身上竄去。那雪蛇足有兩公尺長,但動作卻是靈活百倍。

「雪女沒有昏迷嗎?」麻美駭然的問,同時雙手忙結手印在身前做出結界,擋下雪蛇的攻擊,並將它彈開化為雪塊。

「不!我肯定雪女已經昏了。」奎格大叫著。這時雪蛇已經纏上了他的手臂,正要往脖子咬去。但奎格的動作十分快捷,伸手掐住蛇頸把它拉起來,雙手硬將雪蛇扯成兩段,隨手棄之一旁。

當時奎格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抓雪女,但是卻晚了一步。一隻大雪狼從雪女身下冒出,將她背負在背上,瞬間就竄出三人的包圍網。

「小心!還有第二個雪女在附近。」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三人趕緊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卻有一排巨大的雪人從地下冒出,擋住了三個人的去路,讓他們一時間也楞住了。

雪人,沒錯,就是由上下兩團雪球堆組起來的雪人,連鼻子和嘴巴都是一應俱全,圓滾滾的模樣相當可愛。

奎格三人立刻分向左右橫閃,試圖避開雪人。但是雪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從原地彈起重重的砸到三人行進的路上,濺起不少雪花,嚇的三人止住腳步。這些雪人的體型比奎格還要大上兩倍,被壓到絕不是在說笑。

「赤炎咒!」麻美抽出一把符紙撒往雪人身上。符紙在空中化為熊熊燃燒的火牆,片刻間就包圍住雪人,而雪人也因承受不了高溫而慢慢溶化當中。

但也因此,隱藏在雪人裡的恐怖生命體,漸漸展露了它原本的真實面貌。看到隱藏在雪人裡的東西,別說是奎格三人,就連躲在遠處的大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明看著坐在她懷裡興高采烈拍手的小雪,只有無奈地苦笑搖頭著。

「老公,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詩函從沒看過那麼詭異的東西,心裡不禁有些毛毛的。當然更別提美幸了,她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大明衣角不放。

「那東西並沒有確定的名字。不過,妳可以叫它們做……『霜妖』。」

是的,從溶化的雪人下站出來,的確就是大明在地城看過的霜妖沒錯。那種全身覆滿粗大冰刺的猙獰姿態,相信沒有人看過後會把它忘記的。

小雪一共招喚出八個雪人,所以一共有八隻霜妖出現在場上。只是大明不明白,小雪是何時把這些傢夥偷渡上來的。

當日小雪要離開之前,曾有十來隻霜妖要求跟隨著她和璐考妮雅。而在璐考妮雅的授意下,小雪也就收了它們,直接將它們傳送到自己所居住的冰雪國度中,不必經由大明。

後來在璐考妮雅的力量幫助下,兩人又在冰雪國度中創造出一隻霜妖部族,為空曠無人煙的冰雪國度增添一股生氣。因為冰雪國度裡的荒獸,只有雪姬和璐考妮雅而已,顯的太過荒涼了。

小雪不但是這支霜妖部族的女王,同時也有能力將它們隨自己的意思招喚到現實世界來。所以說小雪只要願意,隨時有一批恐怖的霜妖軍團供她差遣。

不過小雪又用璐考妮雅的能力,加上日常從電視裡看的,創造出冰雪系皮卡丘、冰雪系凱蒂貓、冰雪系趴趴熊、冰雪系布丁狗等等亂七八糟的生命體,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只是小雪這次沒叫出來而已,這些生物胡鬧歸胡鬧,但實力可是亂強一把的,絕對和霜妖有的拼。

然而不只小雪,連煉獄也在自己的世界裡複製起炎魔,建立起龐大的炎魔軍團,而且煉獄同樣有將炎魔召到現實世界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情大明完全不知道。

奎格等三人看到眼前聞所未聞的妖怪出現,心下也有一絲慌亂。多年的實戰經驗告訴他們,眼前的怪物絕對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如果只有一隻的話三人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這麼恐怖的對手有八隻,這可就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先退再說。」麻美冷靜地下了判斷。眼前的不明妖怪不但佔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己方對於它們的實力完全不瞭解,並別提潛藏在暗處的另一個雪女了。能一次招喚出這麼多可怕的妖怪,那雪女的實力肯定十分強大。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回去後我招集人手再來一次,就不信抓不住這兩隻雪女。」瘦小男子憤恨不平的說。

「有命回的去再說吧!而且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我們這次偷偷的闖入抓雪女以是犯了他們的禁忌,你還想有下次!?搞不好這隻藏在背後的雪女,就是隱星所用的式神也不一定。」

聽到麻美的結論,瘦小男子隨即悶不吭聲。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魔獸獵人,根本惹不起隱星這種大組織,一但被人發現他們擅自在隱星的地盤上獵捕魔物,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裡,有話等一下在說。」

奎格看到霜妖開始動作,急忙拉著兩人往後退。可霜妖的速度也是快的嚇人,不管奎格移動到哪,霜妖總是能跟上。

「真是可怕!」奎格移動良久後不但甩不開霜妖,眼裡還漸漸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瘦小男子和麻美也出現和奎格一模一樣的表情。

霜妖們雖然四處跟著奎格移動,但是八隻霜妖排開的陣行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混亂過,這份默契和紀律最讓人感覺恐怖,也讓三人對自己逃生的希望更減少幾分。

這八隻霜妖都是來自地城。長期與炎魔作戰的環境下,早已將它們磨練成紀律嚴謹,且默契十足的精銳戰士。要不是小雪有事先交代不得殺傷人命,奎格三人早已橫屍當場,只是小雪惱他們欺負雪女,奎格等人恐怕還是得嚐點苦頭。

「別太小看人了!」瘦小男子忍不下這口氣,從奎格背上一躍而起,數十把苦無(忍者暗器的一種)往霜妖飛灑而去。只是這些苦無撞到霜妖的身體後,反而叮叮噹噹的彈飛出去,根本無法傷即它們一絲一毫。

「這麼硬!」瘦小男子也是一驚,他這些苦無都是下過咒的,尋常的鋼板一打就穿,怎會對眼前的怪物沒作用。殊不知這是因為霜妖獨特的生長環境,給予了它們一副異常堅硬的身體。

「麻美!給我爆裂符。」瘦小男子心想既然刺不穿,那他就用炸的。當麻美拿出幾張爆裂符,準備交給瘦小男子時,霜妖們卻突然各自散開,往他們包圍過來。

霜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地面上的人類,所以剛才都只是處於觀察的階段。因為小雪交代它們不能殺人,所以霜妖們要考量自己該如何出手,力道多大等等,避免用力過當誤殺了眼前的小東西。現在它們心中已有個底,接下來就輪到奎格幾人倒楣了。

戰況可說是一面倒。那瘦小男子雖然避開霜妖一連串的攻擊,但是卻沒注意到霜妖所吐出的凍氣,結果下半身被冰凍成一團大冰塊。加上鬆軟的雪地承受不住冰塊的重量,冰塊拉著瘦小男子的身體往下沈,只剩一顆頭還露出在雪地上。

麻美則是忙於應付左右兩隻霜妖,毫沒察覺第三隻霜妖在背後靠近。等她發現時,霜妖尖銳的手爪已抵在她的咽喉上,嚇的她不敢亂動。

至於奎格,就比較倒楣了。他所擅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頭,可在全身覆滿尖硬冰刺的霜妖前,他的拳頭揮出後恐怕就此毀了。

所以奎格一直左躲右閃,但沒多久就被霜妖們所包圍,加上這時他兩個同伴已經失手被擒,奎格也只好高舉雙手投降。因為對方有心要殺他們的話,他的同伴這時應該是血濺當場,而不是被抓住。

雖然霜妖不明白奎格舉手的意義,但也知道他並沒有繼續打鬥的意圖,於是都停下攻擊,扣住三人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小雪看著大明,露出一臉「接下來要怎辦?」的表情。

在奎格三人和霜妖對打的期間,大明已經從美幸那得知三人大概是妖魔獵人的身分,只是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做。

他們最初只是出於好奇才跟上來,會出手是因為看不慣三人居然把雪女當成動物一樣捕捉販賣。可是現在人捉到了,卻反而不知要怎麼處理才好。

「美幸姊,這事妳看怎麼處理才好?」大明轉頭向美幸發問。美幸對這些事要比他們熟悉多了,聽她的意見會比較管用。

「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他們交給隱星處理。只是隱星的行蹤向來飄邈不定,我也不知該上哪去找人。」美幸頗傷腦筋的說。

這時小雪所化出的雪狼已經將雪女背到他們所在的樹下,小雪從大明的懷中輕輕向下一躍,前去查探雪女的狀態。畢竟兩人出身相同,小雪對雪女自然也就多了股關心。

雪女本身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晚一點應該就會醒來。只是小雪感覺的到,這雪女心中十分悲傷,於是好奇的沉入雪女的心中去查探她的記憶,但那深沉的悲哀卻讓小雪差點哭了出來。

「雪,警告一下後讓他們走吧,不然一直扣住他們也不是辦法。」大明想了一下後做出了決定。

小雪點了點頭,讓遠處的霜妖學著電視上的語氣惡狠狠地警告三人一番,然後沉入雪地裡消失無蹤。奎格和麻美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急忙扛著被凍成冰塊的瘦小男子,匆匆的離去。

「就這麼放他們離開好嗎?」美幸覺得有點不妥。誰能保證他們下次不會捲土重來,那這雪女依然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就算殺了他們,仍會有下一批妖魔獵人打雪女的主意,依然於事無補。而且相信經過這次事件後,這些妖魔獵人心中多少也有點忌諱,不太敢再亂來。另外我們在警告隱星一下讓他們自己多加警惕,像這類事以後就比較不容易會發生。」

既然大明這麼說了,美幸也沒再表示意見。

「雪,妳知道雪女的家在哪裡嗎?」小雪聽到大明的話後,伸出手指頭指向雪原盡頭處的深山。大明點點頭說:「送雪女回家去吧,我們也要離開了。」

小雪有點依依不捨的表情,因為她很難得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不過她還是聽了大明的話,讓雪狼背負著雪女往深山的方向奔去。

看到小雪有點黯然的表情,大明伸手抱起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著。小雪默默無語,只是雙手環抱著大明的脖子,因為雪女的遭遇讓她十分難過。

「回去吧。」大明淡淡的開口說。

當大明等人回途中經過祭典的神社時,這時人群早已散去,現場空無一人,只餘神社前火堆的灰燼上,仍留有幾絲火苗苟延殘喘的燃燒著。

小雪將雪女和她戀人的事說了一遍,讓眾人不由的駐足下來多看了幾眼。

這裡沒有什麼恐怖的鬼怪傳說,只有一個等不到愛人回來的可憐女孩罷了。而這祭典上的悲雪,依然會年復一年的持續下去………

「答應雪,明和雪永遠都不分開。」似乎是受到這件事的啟發,小雪用著稚嫩的聲音,但卻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大明說話。那口氣以不像是個小孩子,而是像個成年的女人,向戀人尋求誓言的保證一樣。

這並不是說大明和小雪間有什麼曖昧的男女關係在,純粹只是小雪對大明的依賴感已到達無可比擬的程度,她真的很害怕大明有天也會像這樣離她一去不回。

「當然,明和雪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是大明的保證。

小雪得到保證後也就放下心了,緊緊的抱著大明的脖子不放。畢竟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為有大明的保證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這時詩函也略有所感的緊緊握著大明的手。大明感到詩函手心中傳來的些許不安,於是對她露出個儘管放心的微笑,並用唇語悄悄的張口對她說。

「明和詩函,永不分離。」

大明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以害詩函感動的要死,讓她決定今晚要特別好好「照顧」大明一番。如果大明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說這句。

只是大明和小雪、詩函間和樂的景象,卻讓一旁的美幸暗自傷神,她知道目前的自己並無法讓大明對她做出任何承諾。

但沒關係,她會一直等下去,就像那個雪女一樣。

當晚大明不知道詩函吃錯什麼藥,比往常都還熱情,連無痕也被詩函的熱情嚇到。隔天,大明差點就要用抬的抬上車。

小雪很好奇他們在做些什麼,但是他們又不許她在旁邊看,讓她到牧童的房間去睡。而依據牧童的對小雪解釋,他們三人是在打架,雖然小雪對這有點半信半疑的,但隔天看到大明被抬出來的憔悴樣,讓她激動的眼淚直流,直央求詩函和無痕不要在欺負大明了。

小雪可憐的哀求害兩女怪不好意思的,臉紅到了耳根,並且白了牧童一眼為老不尊,亂教小孩子。可牧童臉皮厚的好像不關他的事,悠然自得的哼著小調。還好大明讓天地心法運行幾次後馬上又回復了原樣,免去被抬上車的糗劇。

雖然式神大會正式的開幕時間是在晚上,但是地點離大明目前所住的旅館很遠,加上會前的準備事宜,讓眾人一大清早就準備要上路。

式神大會是在日本南方的某座小島上舉行,大明等人雖然有專屬的交通工具能搭乘,但到達南方的海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們要在這裡搭上前往會場小島的船。

「人怎麼那麼多?」

大明等到達海港時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為現場足足還有兩、三百人之多。且大明還發現,這裡所聚集的人不單單只是東方人,可說是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有,嚴然像是聯合國一樣。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定水準以上的實力,現場可說是高手雲集。

大明有點矇了。他們到底要參加的是式神大會,還是世界嘉年華會?

大明這時才發現,式神大會到底是個什麼性質的聚會,他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御主可說是當的糊裡糊塗的,直到式神大會當天還搞不清楚式神大會是幹啥的。

海港邊停著幾艘大船隻正在接送這些人,大明等也上了其中一艘船。只是航行的路途蠻久的,約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才抵達目的地。

「這座島的靈氣好重,附近的海域也是。」船才一靠近,詩函就感覺到島上不合常理的濃厚靈氣。大明和無痕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歷代的式神大會之所以都在島上舉辦,就是因為這裡的地理特殊,濃厚的靈氣能讓式神發揮出它們最強大的力量。」美幸大致為他們介紹一下。

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大明聽美幸的語意,式神大會好像就跟武鬥大會差不了多少,都是以武力來區分高下。可世事就是如此,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不然明月也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甚至把自己拱上御主的位置。

「那到底式神大會的作用是什麼?我以為這單純只是日月星三流的聚會。可看這種陣式,各國的人都有,要不是我事先知情,還以為是要招開聯合國大會哩。」關於這點,大明就不懂了。

「日月星三流多少與各國各地的特殊組織團體有所往來,這些人部份是他們派來的使者。還有部分是妖魔獵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聚集在此交換情報或進行買到。甚至是有特殊需求的富豪,也會到此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才。」

聽到美幸的回答後,大明算是有點了解的點了點頭。

大明等人的船隻與船隊分開,獨自停泊在島上一個臨時的小碼頭邊。這是因為考慮到島上的港口人多繁雜,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明月特別安排在這接應。

當大明才一下船,大隊人馬就簇擁他而去,隨後詩函和無痕才牽著小雪跟在美幸在後面慢慢下船。詩函知道這種場合並不適宜兩人以真正的面目示人,於是早已先用術法替自己和無痕換了張新臉孔。

至於大明這段時間內都是以御堂 三郎的外貌在活動,所以並沒有什麼影響。不過詩函幫大明做了一個戒指,讓他的外表很自然的像黑髮的御堂 三郎,不然光憑染髮和戴有色隱形眼鏡,很容易讓外人抓到破綻。

在御堂 徹一郎的授意下,大明被抓去讓一票人仔細地打扮,為即將開始的開幕儀式作準備。畢竟大明是明月御主,代表著明月所有的人,所以儀表上絕不能丟人。

看到大明像個人偶一樣任由人擺佈,詩函和無痕則是抱著小雪,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並不時的插上兩句,惹的大明用極為哀怨的眼光看著她們。

終於,眾所矚目的式神大會終於要開始了。只是這時,留在大明家裡的老孝和阿德,也正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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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27:17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一 風鈴

在式神大會的前一個禮拜,老孝和阿德帶足了傢伙偷偷出門,準備將地聯的窩給掀了。雖然沒把握能就此將他們嚇退,但多少也有點嚇阻的作用,讓他們打消對老孝母親的主意。

原本老孝已經找好房子準備一家三人搬出去住了。可被地聯這麼一鬧,他母親的模樣以廣為散開,連網路上也看的到如月的照片和懸賞,搬出去的話很容易會引人察覺,所以目前還是只能逗留在大明家。

這一次,老孝是真的怒了。

經過連日的觀察,地聯的臨時基地(原來的那個給老孝他媽炸成廢墟了)座落在南部某處的工業區內。因為為了搜尋艾蜜莉,所以地聯特別從外國本部運來許多高科技儀器,而這麼多數量的儀器,也只有放在工廠才不會起人注目。而且工業區有個好處,在非上下班時間,工業區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影,提供了地聯良好的監視環境。

由於工廠整個被密封起來,加上外面還擁有許多隱藏式的攝影機和戒備森嚴的守衛,確實很難讓人摸清楚工廠內的實況。而且兩人根本不敢接近工廠,以免被懷疑留下把柄。到了夜晚,工廠外到處都是紅外線警報裝置,連隻老鼠鑽過也足引起警報,讓人想摸也摸不進去。

當然,那隻老鼠是老孝放的,上面有微型攝影機,試圖想溜進工廠內部探清地形。可是那隻老鼠在還沒溜進工廠前,就被工廠內射出的光線給燒成灰燼。

「雷射武器。」老孝放下手上的超高倍數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

「靠!他們當這是軍事要塞啊。」面對地聯滴水不漏的防禦網,阿德也是一籌莫展。畢竟對方的防禦是針對艾蜜莉的級數力量而設的,憑他和老孝兩人就要大刺刺的闖進去,簡直就像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樣,「不可能的任務」。

「要是胖子在就好了,就算他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對方也拿他沒輒。」阿德喃喃自語的唸著,不過老孝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能。」簡單的兩字,就足以讓阿德知道老孝的想法。

雖然老孝知道只要他開口,大明一定不會拒絕,但是他已經欠大明太多人情了,所以不能再去麻煩他,尤其大明現在又是諸事纏身之際。

地聯的防禦網雖強,但並不是牢不可破。老孝費了不少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工廠內的主機,將監視系統和武器系統全那入掌握中,並且悄悄的和阿德進去工廠內走了一遭,留下不少令人驚喜的禮物。

要不是兩人都練過幾個月的天地心法,身手矯健遠超乎常人,不然還真的溜不進去。但過程也是驚險萬分,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經過一禮拜的準備就緒後,老孝發了一封E-mail給地聯,要他們立刻退回去,並且不得再追查艾蜜莉的下落,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不過地聯並沒有把老孝的警告當成一回事,反而逆流追蹤起信件來源。

當然,以老孝的駭客功力,不可能會落把柄到敵人手上。

既然對方不聽勸靠,老孝也就不跟他們客氣了。他的手提電腦裡已經輸入好所有指令,只要按下確定鍵就能執行。阿德對這麼大規模的破壞行動可是充滿了興趣,老孝也不跟他爭,完全丟給他去玩。

當阿德按下確定鍵後,遠處工廠內立刻冒出濃煙,這是他們之前放置的煙霧彈起了作用,接下來則是在瀰漫的煙霧中,工廠各處開始產生爆炸,搞的人心惶惶的。不過這只是用來混肴敵人視聽的一種手段,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根據老孝的設計,他植入埋藏在電腦裡的病毒會在此刻無人看管混亂的狀態下,滲透與這裡主機連線的所有電腦,發作後會造成對方全面癱瘓。隨後會自行銷毀一切資料,絕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給人追查。

另外,老孝在這裡主機所挖出來地聯機密文件,不管是商業還是軍事研發,除去他母親的部分,也會在同一時間散佈在網路上。

連遠在歐洲的地聯總部完全失去所有指揮機能,只能看著所有螢幕上哈哈大笑的骷髏頭一籌莫展。雖然只是短短癱瘓了十分鐘左右,但電腦裡的所有檔案全都被銷毀,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搶修,才大概回復基本運作。

至於地聯研究室裡的艾蜜莉資料和其他的重要研究資料,則是因為沒有備份,讓研究室裡的人一個個是淚流滿面,搥胸頓足,但是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地聯總部的主機電腦可說是目前最頂尖的科技結晶沒錯,但是老孝的病毒用的是他父親所遺留下來的知識所編寫的,那可是不屬於這世界的超高科技文明。

當地聯總部大約回復基本的運作後,損害報告不斷從各地湧進。其中以組織裡的機密資料突然出現在各大網站上公開流傳,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情況最為嚴重,損失難以估計。而且地聯時常暗中挑撥起各國之間的矛盾或戰火,藉此進行軍火貿易或戰後重建的工作,大發戰爭財。如今這批資料一流傳出去,頓時讓地聯成為許多國家的公敵。

更要命的事,被發佈出去的資料不但有地聯總部和各地分部的詳細位置,還有一部分地聯安排在的各國政府高層人員名單。這些人員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倉皇逃離原地,慢一步馬上就馬上被政府派員抓起來。

整體來說,這次地聯的損失比起艾蜜莉走失還要嚴重百倍,甚至可說是到達一蹶不振的地步。讓首腦高層氣的怒火中燒,有好幾人還因此腦血管破裂被送進醫院。

可恨的是,他們至今依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當然,這會是一個永遠的謎。

然而造成這場全球風暴的恐佈二人組,此刻卻是毫無自覺的在街上漫步,討論晚上要去哪裡鬼混。只是老孝以老媽在家等他回去吃飯為理由,斷然拒絕與一匹色狼出去覓食,害的阿德在那哀怨的學狼叫。

與老孝分開後,老孝並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在街上四處亂逛。一人獨處時的阿德,眼裡沒了以往展現在同伴前的輕挑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穩與淡淡的黯然。

上了高職後……自己就很少單獨上街了吧。

阿德因為家裡背景的因素,從小就沒人敢接近他,更別提有人敢和他做朋友。所以當初要填寫高中職升學志願時,阿德是能上明星高中的,但是他隨手就填上高職。因為依阿德的想法,就算是酒肉朋友也好,他十分渴望朋友。他很討厭自己被當人異類的感覺,每人都躲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

所以上了高職後,阿德開始獨自上下學,不然再給他家那些兇神惡煞的道上兄弟一跟,隔天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他家裡是幹麻的,這不是阿德想要的。

很幸運的,阿德遇上老孝和大明這兩個怪人。阿德很擔心當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世後,會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露出異樣的目光,但是他們沒有,因為他們的遭遇是比自己更離譜的怪人,而且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好朋友看。

想到這,阿德不禁露出抹微笑。

可當阿德走到某棟大樓的門口,準備轉身進去時,卻不經意看到眼前騎樓下的一個人影,致使腳步頓了一頓。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當然,以阿德閱人無數的眼光,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更何況大明家裡眾多的天仙,在外面少有女孩子比的上,所以阿德對於美女可是很有抵抗力。

而那女孩子之所以會吸引阿德的注意,則是因為她氣質的關係。

該怎麼形容呢……這女孩的氣質相當乾淨,一點也不像是都市裡的的人。雖然她的服裝有點土裡土氣,也沒有化妝打扮自己,但就是會不自覺的吸引住他人的目光,就如同未經琢磨的寶石一樣。相信只要稍加雕琢,將會發出十分耀眼迷人的光芒,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女孩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但阿德只是多看一眼後,就走進了大樓裡去。

雖然阿德對眼前的女孩子感到驚艷,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除非他肯交付出真感情,不然他絕不去沾染這種這種清純的小女生。他是有點風流沒錯,但還不至於下流到會去欺騙別人的感情。

當阿德在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快接近十二點了。

「沒想到事情鬧的還真大。」阿德一邊走出大樓,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在這棟大樓裡的某一處,居住著一個阿德所熟識的情報販子,那是阿德手上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的。

從他那,阿德大概知道他和老孝今天的行動究竟帶來了哪些後果。

至少有十七個國家的政府宣布進入戒嚴狀態,數十個和地聯有關的企業宣告破產,全球股市重挫等等,災情還不是普通的嚴重。

一旦老孝抓狂起來,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必要時讓全球金融、資訊等體系癱瘓,想必對他而言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可想到是自己按下確定鍵的,就不禁讓阿德苦笑了起來。現在的他大概算是國際級的恐怖份子,至於大明和老孝,則算是恐怖大魔王吧。因為兩人都有那種力量,只要跺跺腳,全世界就翻天了。

果然能當他朋友的,都不是正常人啊。

阿德感嘆完後正想伸手招輛計程車回家,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撇到一副令人不怎麼賞心悅目的景象。

一群染髮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女孩子走到大樓後的暗巷。看到這情景,讓阿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為那個女孩正是他傍晚在騎樓下看到的那一位。阿德對那個女孩子頗有好感的,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遭人調戲。只是阿德心裡有個疑惑,那個女孩為什麼在半夜三更還留連在這種地方?

「你們不是說要帶我去找小妙,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少女一臉天真不解的問。這些人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像善良老百姓,但是他們聽到自己在等人後,卻很熱心的帶自己到這裡來。只是,少女並不以為她個性安靜朋友會出現在這麼吵雜的地方。

不過這些小混混腦筋動的很快,馬上說:「喔!你說你朋友啊,她等一下就來了。妳等那麼久口也渴了吧,這杯飲料請你。」說完,把一杯可樂推到少女面前。

少女久居深山裡民風純樸的小村子,所以對外界的事情完全沒接觸過。毫無心機的她,甚至不知道何謂人心險惡。

她不知道這些小混混騙她來的地方叫PUB,而眼前的飲料裡則是加了種名為FM2的東西。喝了以後不但會失身,連被賣了也不知道。

少女不好推絕別人的好意,不過當飲料到嘴邊時,她卻猶豫了一下。在藥草和毒藥堆中長大的她,隱約間感覺到這杯飲料不對勁,只是眾人一直起鬨要她喝,讓她覺得也許只是自己的多慮罷了。

不料這時旁邊有個男孩子淡淡的開口說:「小心喝了以後貞操不保喔。」

這句話讓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少女,嚇的連忙把手上的杯子丟出去。看到杯裡的飲料灑滿了桌子,在場幾個小混混臉色頓時變的相當難看。

「小子!你未免管太多了。」小混混們開始不爽了。

不過出聲示警的那個男孩並沒把他們的惡行惡樣放在心上,反對那少女說:「這裡不是好孩子該來的地方,妳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可是他們跟我說我朋友在這裡。」看著少女天真的眼神,男孩真不知道該說她是純還是蠢。

「妳難道沒發覺他們是故意騙妳的嗎?」男孩,也就是阿德不禁嘆了口氣,這女的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不會吧!」少女聽到後嚇了一大跳。看到她的模樣,阿德慶幸還好自己有跟過來,不然這女人肯對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她是從深山裡出來的嗎?怎看來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懂。

阿德不知道,這次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總之,妳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阿德看眾混混們的忍耐好像已達極限,少女在不離開的話可能會被捲入爭鬥中。

「一個都別想走!」混混們開始包圍起兩人。而且不只是他們,連坐在附近的人也都圍了過來,看來都是同一夥的,人數約有二、三十人。

阿德知道事情無法善了,於是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躲著。少女則是因為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握住手,現在已是雙頰微紅,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悄悄的想掙脫阿德的手腕,可是阿德的力氣出乎她想像的大,讓她完全掙脫不了,只好任由阿德牽著她。

「小心跟在我後面。」阿德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隨後迅速拉著少女往PUB門口走去,不過眾混混當然趕緊上前堵人,這臉他們可丟不起。

阿德二話不說,對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腳踹在他胸口上,讓他往後倒去撞翻了不少桌椅,然後很不客氣的踩在這昏倒男子的身上走過去。少女看到後也是有樣學樣,而且還跳起來重重的踩下去,因為這個人就是拿飲料給她的人。

阿德伸出大拇指說聲「幹的好!」,少女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並不答話。

對方雖然人多,但阿德也不是吃素的。靈敏的身手加上多年實戰磨練出來的經驗,在場根本沒有人挨了他一拳後還能站起的。

「媽的!動傢伙。」在被阿德撂倒了十來人後,剩下的人終於忍不住拿出棍棒或刀子,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槍。

看到手槍指著的方向,阿德立刻驚覺不好,因為對方是瞄準那個少女。當下阿德立刻搶到少女身前護著她,並且趁機從桌上摸了一根餐刀飛擲出去。

餐刀很準確的插中對方的手腕,但對方也同時開了一槍。所幸,這槍只是擦傷阿德右手臂,雖然血流如注,但沒什麼大礙。

「你流血了!」少女看著阿德迅速被血跡染紅的右衣袖,內心委實是百感交集。為什麼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居然可以捨命救自己。

「放心!一時間還死不了。」阿德對右手的傷口並不理會,還是先離開這裡最要緊。只要沒有拿槍的,剩下幾個都不是威脅。

不過剩下的人也都像嚇呆了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動都不會動,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只是當兩人走出門口後,剩下的小混混都在同一時間癱昏在地上,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身上都插著一根細瘦的長針。

「其實妳很厲害嘛。」出了PUB沒多久,阿德突然冒出一句話,並抓住少女的手腕舉起來,只見少女的指縫間,正夾著幾隻細長的針。

當時他中槍後,少女馬上射出飛針制住剩下的人,雖然少女已經盡量掩飾她的動作,但阿德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來倒是我多事了。」阿德說這話有點自嘲的意味。以少女的能力,那些混混根本不能對她怎樣,自己出手反而變成了多此一舉。

「請不要這麼說,事實上你確實是救了我。因為我很笨,什麼都不懂,只會到處惹麻煩而已。」少女聽出阿德話裡的語意,急忙辯解著。可是說著說著,自己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好了,又沒什麼事發生,幹麻這樣。時間也很晚了,我送妳回家吧。」

阿德生平最怕女孩子在他眼前掉眼淚,雖然有點嘔少女隱藏實力的事,但是阿德並不跟她計較這些,反而安慰起她來。

不過當他說完要走時,少女卻拉住了他說:「等等!你的手還在流血。」

阿德的整隻衣袖以染滿了鮮血,且還一滴滴的開始滴落在地上,令人看了格外地怵目驚心。

「所以現在才要去看醫生啊。」阿德話還沒說完,少女手上的長針已經密密麻麻的扎在阿德右臂上,動作快的嚇人。

看著不再流血的右臂,阿德越來越好奇少女的來歷。

少女全然不顧阿德訝異的神情,逕自將他推到路旁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從隨身的袋子中拿出一瓶藥粉,開始俐落的進行上藥包紮,動作十分熟捻。

直到傷口的火辣痛感被一股清涼所替代後,阿德才回過神來。

「妳是個醫生嗎?」阿德疑惑的問。少女上的藥十分神奇,他右臂已經慢慢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我們家世代都是醫術傳承,我不過只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比起我爺爺和父親,我還差的遠呢。」少女笑著說。

「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吧。這麼晚了,妳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很危險的,而且妳的家人也會擔心。」阿德一說完,就看到少女的眼中充滿淚水在打轉,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又怎麼了?」阿德不明白他又是哪句話惹少女掉眼淚了。

「我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那妳是怎麼來的?」阿德奇道,怎會有人連自己住哪都不曉得。

「我們是跟莊叔叔坐飛機來的,我是第一次坐飛機喔。這麼大的鐵塊能在天上飛,真的好神奇喔。」少女神色很興奮的補充著,變臉比翻書還要,跟剛剛幾乎哭成淚人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阿德還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然後莊叔叔的朋友帶我們出來逛街。因為街上有好多我沒看過的東西,結果我光顧著看就………」少女越說越小聲。

「就和妳的朋友走失了。」阿德很好心的替她把話說完。少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頭垂的低低的,表示默認了。

「可是我傍晚就看到妳在騎樓下,怎結果到半夜了妳還在那?」

「我從中午就開始在那等了。」少女急忙辯解:「因為小妙說要是我發現自己迷路,就留在原地不要動,她會過來找我的。」

「所以妳就在那呆呆的從中午一直等到半夜!?」阿德不可置信的說,這種活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到少女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阿德頓覺無力感襲遍全身。

「那妳乾脆去找警察,說妳迷路就好了啊。」

「警察是什麼?可以吃的嗎?」少女將手指抵著下巴,滿臉疑問的樣子。

這女的………沒藥救了。

阿德嘆了口氣後,開始對少女解釋警察是什麼東西,並且詢問起少女的出身來歷,而少女也毫不隱瞞。阿德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老實的讓阿德再次搖頭嘆氣。不過經過一番交談後,阿德大致了解少女的情況。

少女來自中國大陸的某處的偏僻山區,因為從小生長在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的村子裡,所以她對很多事都是懵懂不知。這次會到台灣,好像是她那個莊叔叔要來這找人,順便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總之,今晚我就先幫妳找個地方住下,等天亮後在去報警找妳的朋友。」阿德看夜色已深,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有事還是等明天在處理。

「嗯。」少女本來就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要怎辦才好。如今有阿德替她出主意,當然拼命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阿德笑了笑。聊那麼久,可是連對方女孩子的芳名都不曉得,對他這情聖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往他可都是在三分鐘之內,就將女孩子的姓名、電話、住址問到手。

「風,我叫風鈴。」少女說話的同時,臉上冒出了相當疲憊的倦意,眼皮也變的相當沉重,好像隨時要闔上。而當話說完後,少女風鈴則整個向阿德身上倒去。

「喂!妳沒事吧。」阿德看風鈴倒下,急忙伸出雙手去扶住她。看了一會後才確定風鈴只是累的睡著了,並無什麼大礙。

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和朋友走失後,風鈴一整天都讓身心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下,一直把自己繃的緊緊的。如今遇上阿德雖然總算是讓她鬆了口氣,但累積了整天的疲勞和擔憂卻在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讓她身體和精神上負荷不了,才會演變成這樣子。

阿德只是無奈地笑著,並且將風鈴給背了起來。

他可是朋友眼中一匹惡名昭彰的大色狼啊,這妮子居然就這麼放心的熟睡在他身旁,真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當下阿德招了輛計程車往大明家開去,因為他們家裡並不適合風鈴暫住,而且自己也沒有帶女人回家過的先例,這一帶回去的話恐怕會問題多多,想來想去只好去大明家了。

可是上車後的阿德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遠處,正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往這跑來,說完地點後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看到計程車駛去的速度,中年男人就知道他們兩人追不上,不禁暗叫了聲不好。

「鈴!」中年人旁邊年紀和風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見狀後急忙大叫一聲,但是計程車已經駛遠了,車上的人根本聽不到。

「跟住那輛車!並且保護好小鈴。」少女右手猛然往前一指,停在她肩上的烏鴉立刻展翅竄出執行少女的命令。

「我去開車過來。」中年男人看烏鴉竄飛出去後,立刻跑去開自己的車子,兩人就跟著天空上烏鴉離去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過阿德此刻不知自己正被跟蹤,只是傷腦筋等下要怎麼跟老孝交代風鈴的事。畢竟半夜三更帶著個昏睡中的女孩子去打擾他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老孝決不可能開門讓他進去。

然而此刻,阿德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帶給老孝一家子多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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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34:37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二 機關師

計程車到達山腳下後,阿德並沒有讓司機開車上山,反而是下車揹著風鈴一步步的沿著上山的小路走上去。對他們來說,大明的住所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目前時間正值半夜,而這荒山野地的根本看不到任何人。走在這悄然寂靜的小路上,確實帶給人陰森森的感覺。當阿德走到半山腰時,突然一陣陰風吹來,一直徘徊在阿德身邊不走。

阿德對這感覺並不陌生,他記得大明說過他們家有一個百年怨魂看門,半山腰附近都是他的監管地帶。白天還不太明顯,可每次只要太陽下山後,進出大明家都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股淒厲的陰風。

以往常佘只是盤旋了一下就走,可今天阿德帶了一個陌生人前來,不得不讓他猶豫著該不該放行。

「她是我朋友,今晚可能要暫住這裡。放心吧,沒什麼事。」

也不知是因為阿德的保證,還是常佘在這風鈴身上感覺不出任何危險的氣息,陰風在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通過常佘的監管後,警備並沒有因此而解除,因為接下來的是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大明曾讓他看過疾風迅雷的真正姿態,所以阿德對它們的印象可說是相當深特。雖然阿德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它們的身影,但是阿德知道它們肯定在黑暗的樹林中,用著銳利的雙眼監看自己的一舉一動。

以這裡防衛之嚴密,阿德想不出世界上有什麼人能無聲無息的溜進來的。就連他和老孝聯手,費盡心思所破除的地聯防禦網,在此地面前也脆弱的像個玩具一樣。

不過只要通過前面兩道可怕的關卡,接下來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仙境了。

當阿德踏進詩函所佈下的結界內後,不但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空氣也變的清新許多,感覺相當舒服,給人種遠離世俗喧囂的平靜感,連心境都會不可思議地變的祥和。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房子,阿德很傷腦筋要用什麼方法去叫醒睡著的他們。不過這時疾風幫了他這個忙,一聲清嘯劃破寧靜的夜空,同時間房子裡有幾處燈全亮了起來。

「什麼事!?」疾風剛叫完沒多久,老孝衝到陽台上,低頭看到阿德揹著個人站在那,開口就對他問著。

「我不知道!」阿德自己也是剛到,臉上也滿是疑惑不知發生何事。

如果大明或詩函等在家的話,就會知道這是疾風示警的嘯聲,表示有東西闖入了它的領空之中。

「疾風在跟一隻烏鴉纏鬥著!」如月的視力異於常人,馬上就看到疾風衝出樹林和一隻烏鴉打了起來。由於夜色漆黑,阿德和老孝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大概捕捉到疾風的位置。

雖然對手強的有點古怪,但是疾風仍有自信不用化回原身就能收拾它,而且難得遇上頗有實力的對手,疾風的好戰性格更是被全面激起。

就疾風的觀察,對方的速度與力道略遜於目前的自己,且對於戰鬥技巧略為精通,絕對不可能是隻普通的烏鴉。更重要的一點,疾風那隻烏鴉身上,感覺不出任何的生氣,宛如死物一樣。

經過連串激烈的嘴啄、爪抓、翼擊等攻勢後,烏鴉終究還是敵不身經百戰的疾風,就像老鷹抓小雞般被疾風抓在雙爪上動彈不得。

疾風一個翻身俯衝,將爪上的烏鴉丟到阿德等人身前。這時老孝和他母親和妹妹都已經下樓來到大門前,幾人正圍著那隻烏鴉觀看著。

「只是隻烏鴉,疾風幹麻這麼大驚小怪?」曉雯不明白的說。她看不出來這隻烏鴉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如果真要說的話,那就是體型要比尋常烏鴉大上一點點。

「疾風是這家裡的守護獸,它會這麼做必定有它的用意。」如月心思較為縝密,知道事情絕沒外表那麼簡單,只是一時間她還看不出什麼異常。

這時老孝和曉雯都已經注意到阿德背上的女孩子,兩人都露出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曉雯更是氣呼呼的指著阿德鼻子說:「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免費賓館?三更半夜的,居然帶著一個昏倒的女孩子溜進來。」

阿德看情況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畢竟他惡名在外,會被誤會也是預期之中的事,所以對於曉雯的指責並不生氣。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先聽我解釋………」阿德知道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他在朋友中的形象就全毀了,搞不好會反過來唾棄他。

「快退後!」不過阿德的話還沒說完,如月就已經張著手要眾人趕緊後退。因為那隻烏鴉正在地上開始抽蓄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它身體裡鑽出來一樣。

曉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噁心巴拉的東西,不免心中有些怕怕的躲到老孝身後去。老孝和阿德自己也是一臉訝異,只有如月冷靜沉著的應對著。

忽然,有許多刺狀物體從烏鴉體內突出,並開始把它身上的皮毛給撐破。但奇怪的是烏鴉的身體卻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這隻烏鴉慢慢地變化成它真正的姿態。

寬大的木翼,粗長的硬爪和銳牙,透過身體表面木殼的細縫,還可見到一堆木製齒輪在它體內運轉著。這時原本的烏鴉外型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全由木頭所做成的木獸,而且光看外表就知道絕不好惹。

「傀儡木獸!」老孝和如月看到木獸後臉色微變,齊聲叫了出來。

兩人對這種魁儡木獸並不陌生。老孝是從他父親所遺留下的資料中,得知有這種古老且神秘的機關術存在,如月身體構造的部分理論就是從這機關術中衍生出來的。至於如月則是因為小時候的生長環境,就見過這種奇特的機關獸存在,所以兩人都很了解這種傀儡木獸的實力。

如月可說是在第一時間就擺出戰鬥姿態,不過迅雷要快了她一步。當傀儡木獸拍動雙翼飛起時,迅雷立刻從樹林中竄出,用右前掌踩在傀儡木獸的背上,然後張口用獠牙將魁儡木獸撕成碎片。

所有的動作迅雷可說是在一瞬間就完成,快的讓阿德和老孝幾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等他們回神注意時,只剩滿地的碎木塊而已。

迅雷長嚎一聲,似乎是在責怪疾風辦事不力,居然讓王的客人遭遇險境。疾風也急著用嘯聲和它辯解,對方是個無生命物體,誰知道它死了沒有,而且自己也一直在注意木獸的動向,只是你這傢伙手腳太快了而已。

聽到樹林中疾風和迅雷所傳來的恐怖對吼聲,老孝等人知道今晚他們是不用睡了。大明和詩函都不在家,迅雷和疾風一旦吵起來根本沒有人能制止。

這時老孝一家子全把目光投射在阿德身上,畢竟傀儡木獸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此地。加上阿德來的時間那麼湊巧,想不讓人懷疑都難,就算不是他,也必也跟他身後的少女有關。

阿德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風鈴身上,急忙將自己如何發現風鈴的狀況說了一遍。只是,阿德自己也不確定這隻傀儡真的就跟風鈴沒關係,因為她的出身背景全都是個謎。

「失策!」老孝搖頭嘆氣著。阿德居然把剛面見的陌生人帶到大明家,這實在是太亂來了。阿德也知道自己太過莽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如月先打破僵局:「先進來再說吧,今晚可能會不太平靜。」

「為什麼?」曉雯不明白她母親說這話的用意。

「既然有傀儡木獸的出現,附近一定有機關師在。而且機關師身邊通常都帶著兩、三個傀儡,不然就是直接就地取材製作。

剛剛我們看到那個傀儡木獸,僅是偵查情報或追蹤用的輕型傀儡而已,所以是用重量較輕的木頭所做成,戰力十分普通。另外還有戰鬥專用,由金石作成的重型傀儡等等。」

「機關師?」阿德是第一次聽到這名詞。

「對於能操控機關傀儡的人,都稱之為機關師。」

「媽,妳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曉雯不可思議的說,他母親也知道的太詳細了吧。

「這是因為,你們的父親就是一個機關師啊。」如月笑了笑說。

當所有人都進門後,如月替每個人都泡了杯茶,開始慢慢說起這段往事。而阿德則是把風鈴放在沙發上,專注的傾聽著。

「我想,你們兄妹倆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父親的出身吧。」如月這話一出口,老孝和曉雯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老孝父親遺留下來的資料並沒這方面的記載,而難得見面的舅舅對父母的出身來歷似乎也是閉口不提。因此父母的出身對兄妹倆來說,彷彿是一團不可解的謎題。

「我和你父親都是出自中國大陸的某處深山裡,一個好似世外桃源的古老村子。他們對外則是自稱為,三宗六門。」

聽到如月的最後一句,阿德和老孝臉色都變了。

「怎麼,你們曾聽過嗎?」如月看兩人異樣的表情,於是開口詢問著。照理說三宗六門行事非常神秘低調,兩人不可能聽過才對。

「嗯!胖子旁說過他在遇上月姨妳之前,曾差點和一個叫劍我行的老頭幹起來,而那老頭自稱是三宗六門的人,所以我們有印象。」

如月外貌年紀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和曉雯站出去根本就像姐妹倆,絕沒人信她們是母女。所以大明和阿德幾人不喊伯母,而稱呼聲「月姨」。

聽到阿德這樣說,如月才開始搜尋她還是艾蜜莉時的記憶資料庫,結果發現真的有這件事。因為如月相當厭惡她當艾蜜莉時的歲月,所以那段日子的記憶全被她特意埋藏起來,除非有必要才會去探究。從記憶庫裡看到劍我行的模樣後,如月確定他的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位劍宗宗主。

「你們那位朋友可真不得了,居然敢這樣對待劍老爺子。」看完事情的始末紀錄後,如月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劍我行在三宗六門裡的地位宛若神人,也只有大明膽敢這樣和他說話,不過大明確實有他說狂言的本錢在。

「話回到正題吧。所謂的三宗六門分別是劍、法、心三宗,六門則是藥王、役物、天機、神兵、萬獸、無定。像你們父親就是役物門下的弟子,而我則是心宗的人,你們外公就是心宗的宗主。

我和你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但是宗門之間階級意識很重,像我是宗主之女,可你們的父親只是役物門下一個才華尚未展露的小弟子,所以你們外公很反對我和你父親在一起,甚至是自作主張要將我嫁入劍宗門下。

結果,我就在你們舅舅的幫助下和你父親私奔離開村子,東躲西藏後到了台灣這來。後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為娘的我因身體不好去的早,然後十五年後又糊裡糊塗的活了過來。」

如月對這件事已經看開了,所以說起這段事來也只有苦笑而已。如今她只想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其他的都不再去想。

「那麼這個機關師有可能是衝著月姨妳來的了?」阿德聽完後隨即提出他的看法,不過馬上遭到老孝搖頭否認。如月的事只有他們幾個知道,而且如月向來是足不出戶,老孝並不認為對方神通廣大到能追到這來。

「既然和我母親無關,問題就出在這女孩子嘍?」曉雯開始將矛頭指向風鈴,只是對這話阿德也無從反對起,畢竟風鈴的來歷全是個謎。可是幾人看風鈴熟睡的那股純真氣息,實在很難把她歸類到「壞人」兩字上去。

就在大家商討要如何處理風鈴時,如月突然舉起手意示他們安靜下來,並看著窗外說:「有人闖來了。」

不知從何時起,屋子外吵的正兇的疾風和迅雷都安靜了下來。顯然是因為它們都發現了入侵者,才放下爭吵進入警戒狀態。緊接著從山腰附近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如月要老孝和阿德留在房子裡照顧好曉雯,自己則是出去觀察狀況。



「木獸被打下來了,是一隻老鷹做的。」車上的少女因為一直注意著傀儡木獸的動向,所以自然目睹了木獸被疾風所擒的畫面。

「怎麼可能!?」開車的中年男子一臉的不可置信。少女雖然年紀輕輕,但她在機關學方面可是個不出世的天才,堪稱為役物門裡第一把交椅。她所做的這隻傀儡木獸雖然不用來戰鬥的,但也不可能被區區飛禽所擊敗。

「那隻老應很古怪。」就少女的觀察,那隻老鷹的行動速度遠異於尋常飛禽,更別提它那純熟的空戰技巧,就像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一樣。

「妙,那麼木獸落在哪?鈴兒應該在哪才對。」中年男子著急的問。這次他是懷著私心偷偷地帶著兩個少女來到台灣,要是任何一個出事他絕對無法向村子裡交代。

「在那裡!」名喚魯妙的少女舉起手指,所指的正是大明家的方向。

中年男子將車子停在山腳下後,司徒妙開始打開車後的行李箱,迅速地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組裝好。

「有必要動用到戰鬥傀儡嗎?」中年男子見過這種傀儡破壞的威力,所以不由的有些擔心了起來,認為似乎太小題大作了點。

魯妙則是敲著手中的鐵製鬼面具說:「我倒不這麼認為。這座山給我的感覺,裡面似乎藏著非常可怕的東西,多做點準備一定錯不了。」說完後,魯妙將手裡的鬼面具掛到組裝好的人偶面上。

當中年人走到半山腰時,才體會到魯妙她所言非虛。常佘吹起的陰風一直徘徊在他們身邊不散,另兩人彷若置身冰窖一樣,從頭冷到腳底。

「好濃厚的陰氣。」中年人看自己的呼吸吐出來的都是白煙了,要不是兩人都頗有底子,這一段路還真走不下去。

礙於大明的命令,無非是房子真的遭遇到危險時,常佘才可以出手攻擊,不然它只能用陰風和鬼影嚇走陌生人。所以常佘並沒有辦法對他們照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們也過不了疾風和迅雷的地盤。

魯妙讓傀儡人偶走在前面,好準備應付任何意外的發生。這個人偶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彪形大漢般栩栩如生,行走動作也如同常人一樣流暢,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的地方。要不是中年人事先知道詳情,他也會把這人偶當成真人看待。

通過常佘的地盤後,四周的溫度明顯地回復了正常的狀態,不在像先前那般的冰冷刺骨,不禁讓兩人鬆了口氣。畢竟陰魂之類不是兩人所擅長的領域,真的打起來的話會非常棘手。只是兩人放心的還太早了點,因為接下來在前面等他們的,是目前這房子裡最恐怖的怪物。

迅雷一反躲在樹林暗處的常態,而是大刺刺的就站在上山小路的中央。從它怒視的雙眼,和從喉間發出的低沉嘶吼,讓兩人知道自己的來訪並不受歡迎。只是為了風鈴,不受歡迎也要硬闖過去。當下魯妙說了幾個奇怪的字句組合,指揮著傀儡人偶衝過去。

傀儡內藏的細薄銅片會經由特定音色產生振動,進而讓傀儡做出任何動作。而這些特定的音組只有魯妙自己知道,外人根本無法命令傀儡做任何事。如果傀儡離自己太遠的話,魯妙可以用特製的音哨將傀儡招回自己身邊。

迅雷對眼前的彪形大漢早已留上了心,因為他和先前的那隻烏鴉一樣,全身上下都感應不到任何生氣。只是當那大漢出拳時,迅雷仍是嚇了一跳,那是完全超出人類極限的速度。

過於大意的迅雷雖然即時退了一步,但是對方一拳就在地上留下個坑洞,所揚起的沙土刮的它鼻頭隱隱生痛。在旁樹上觀看的疾風立刻出聲嘲笑迅雷的狼狽樣,並問著要不要它出手幫忙。

迅雷絲毫不理會疾風的嘲笑,四肢一蹬竄到人偶後面,同時回身張嘴就咬。但是人偶的反應速度就跟他的攻擊速度一樣快的嚇人,而且更誇張的是它上半身居然直接轉了一百八十度,伸手架住迅雷的攻擊。

迅雷張口一咬,從入口的冷硬感判斷應該是一種金屬,而且堅硬到讓它向來引以為傲的獠牙毫無用武之地,連個齒痕也沒留下。頂多只有抓破人偶身上所穿的衣服,露出底下漆黑的金屬物體。

這種金屬是神兵門和心宗最新研發出的新型合金,特點是重量輕,硬度又遠在鋼鐵之上,不管是用鑄造武器或戰甲,都是上上之選。

一擊不中,迅雷立即後退,並善用自己的速度打擊人偶各部位,希望能找到他的弱點出來。只是人偶的反應太過迅速,總是讓迅雷無功而返,而且打到一半人偶雙手更是突然爆伸出兩把闊劍,讓迅雷的處境更加危險萬分。

魯妙和中年男子本想趁機上山,但卻被疾風擋了下來。從疾風拍擊雙翼所發出狂風示威,兩人只好留下靜待迅雷和傀儡人偶間打出個勝負來,之後再做打算,但是眼下的結果卻讓他們越看越心驚。

這人偶是魯妙嘔心瀝血的作品結晶,雖只是原型機體,但她很清楚這傀儡的力量,配上神兵門的新型合金。就算是百來個頗有武術底子的壯漢好手,也不見得就能打贏它,可是如今她的人偶卻和一隻狼打的不分上下,如何叫她不驚訝。

目前迅雷是打不倒傀儡人偶沒錯,但同樣的人偶也拿迅雷沒輒。在迅雷迅若雷光的移動速度下,人偶看似猛烈的攻擊其實完全沾不上它的身。

纏鬥了一會,迅雷忽然往後退了數公尺之遠,並且伏低身體發出十分驚人的氣勢。它知道以目前自己的力量,根本打不破傀儡人偶頑強的防禦,所以迅雷決定釋放出一部份的力量來速戰速決。

魯妙和中年男子雖然不知道迅雷想做什麼,但是看它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越來越強大,兩人也知道事情並不太對勁。當下魯妙立刻要下令讓傀儡人偶使用大絕招,但這時迅雷怒吼一聲宛如暴雷響起,震的兩人根本站不穩腳步跌坐在地上,更別提要下什麼命令。

此時迅雷身上的灰毛全豎直了起來,而且全身被強烈的藍色電流網包圍住,所散發的氣勁吹的周圍的草木東倒西歪的,身體也慢慢膨脹長大。

魯妙和中年人現在簡直是訝異的不知如何反應。雖然萬獸門裡也網羅了不少奇禽異獸,但像眼前這麼恐怖的獸類,在萬獸門裡也只有神話中的洪荒異獸能比的上。而且兩人心底還隱約覺得,眼前這傢伙還並未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

「乙太烈燄!」隨著魯妙的命令,傀儡人偶的胸膛突然向左右彈開,露出底下一個碗口大的圓孔。所謂的乙太烈焰,是用特殊寶石加以排列並放射出超高溫度的射線。雖然原理與雷射很像,但所輸出的威力可是遠高於雷射砲那一級。

「都請住手!」在一旁觀看已久的如月趕緊出言阻止。對方的來意尚不明朗,就要搞到生死相搏的局面,這未免太誇張了點。

迅雷聽到後如月的聲音後,隨即散去一身驚人的氣勢,體型也回復成原來的大小。不過仍未放鬆對外來者的警戒,稍有異狀隨時都能動手。

魯妙見迅雷停下攻勢後也制止了傀儡人偶的攻擊,她身旁的中年人立即朗聲道:「夜闖貴府情非得已,只是我們有一個走失的同伴似乎被帶到府上,我們只是尋人心切才出此下策,冒昧之處還望海涵。」說完後隨即描述了下風鈴的外貌和年齡。

如月聽完後再比照了一下阿德的說法,發覺整件事確實是一場誤會。

「你們說所的那個女孩確實是在山上沒錯,而且正安然無事的熟睡著,這整件事說來一場誤會,你們隨時都能接走她。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將她送下來,我只是暫居此地的客人,沒主人的允許我不便讓你們進到屋子裡去。」

迅雷和疾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也想起阿德上山時帶著一個陌生的少女,知道只是場誤會,於是全鑽入了草叢中消失無蹤。不過暗地裡仍是在監視著他們的動靜,因為會操作著這麼強大傀儡的必定不是普通人,這點不得不讓它們小心提防。

中年人想這裡既然有兩隻如此神異的靈獸守護,屋子的主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當下頗有心想結納,於是開口說:「在下莊展雲,來自中國內地,不知可否代為引見一下和此地的主人認識?當然,我知道這請求太過冒昧點………」

如月在莊展雲三字入耳時心裡一震,連他接下來在說什麼都沒聽到。如月再仔細看看莊展雲的容貌,雖然起初還認不出來,但越看越覺得熟悉,畢竟……他們也十多年沒見了。

最後如月終於忍不住蹲下哭啜泣了起來,雖然她並流不出淚水,但是心裡的悲傷就是忍不住想發洩出來。

莊展雲和魯妙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什麼話,居然惹的對方哭了起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莊展雲開始向發出哭聲的地點尋去。如月就躲在樹後的陰影處,所以很好找,莊展雲一眼就能看的到她。

「妳……還好吧?」莊展雲看到的是一個穿著普通的女人,正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哭的是傷心異常。讓莊展雲一籌莫展,不知該如何是好,直到如月把頭抬了起來。

「如……如月!」莊展雲所受的驚嚇也不輕,一時也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唯一的動作就是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將如月抱的緊緊的。

「哥……」良久後,如月才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只是那聲音顯的十分悲哀,連一旁的魯妙也是兩眼雙紅,看不下去了。

魯妙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因為她和風鈴就是受莊展雲所託來找她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一個應該已經死了十五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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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42:28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三 避世島

所謂無定,顧名思義就是指漂泊在外,居無定所的人,然而這些人全是三宗六門對外的情報眼線。就因為有他們在,所以三宗六門的高層才然能對外界的情況暸如指掌。

莊展雲雖然出身心宗,但在無定門的地位並不低。所以當地聯在網上發出懸賞艾蜜莉時,他是最先收到這則消息的人。看到本該死亡十多年的妹妹突然在網路上被懸賞天價,而且對方又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組織,莊展雲當時確實是愣了好一會,因為他並不相信這世界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雖然照片裡的人雙眼看來渺無生氣,好像死物一樣。可這麼一來,卻讓莊展雲想起令他發顫的一件往事。

在如月死去那個下雨天。她的丈夫,也就是老孝的父親曾聯絡他去照料老孝和出生不久的曉雯,不管是要送人也好、寄養也好,總之隨他處裡。

「既然藥石無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救活我自己的妻子。就算只是具傀儡,我也會讓她活過來。」

這是他和莊展雲說的最後一句話。當時莊展雲以為他是因為喪妻之痛,以致胡言亂語口出狂言,所以並沒放在心上。如今莊展雲看到這照片,最先回想到的,就是當初他所說的那句話。

那該死……該死的混蛋居然成功了!

霎時莊展雲腦裡只有這個荒唐念頭,雖然乍聽之下會覺得有點可笑,但回想起老孝父親當時堅定的話語,莊展雲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當下他立刻飛到台灣來找老孝,途中還順便打包了風鈴和魯妙兩人,別看風鈴個姓傻呼呼的,兩人可是藥王、役物門裡第一把好手,莊展雲就是怕有什麼萬一,才將她們帶在身旁。

可是當他來到老孝家後,居然發現他已經搬走了,這更加坐實了莊展雲內心的不安。由於學校放寒假聯絡不到人,在經過這幾日徒勞無功的奔波下,心中更是焦躁不堪,到最後甚至是想動用無定門的力量。

雖然此舉會讓他的父親,也就是心宗的宗主發現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偷偷和被逐出家門的妹妹有來往,並且還暗地照顧她所遺留下的兩個孩子,定然會雷霆大怒,但這時莊展雲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莊展雲會在此時此刻遇上如月,而且還是個活生生的如月。

「站起來讓當大哥的好好看看。都分別十幾年了,看妳近來可好不好。」莊展雲說罷便拉著如月站起來。可當他想伸手去擦拭如月的眼淚時,居然發現如月臉上連一絲水漬都沒有,一時間不免有些愕然。

如月只是退了幾步,淒然地笑了笑說:「哥,你忘了我十五年前就死了嗎?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個人了。」

「這就是那個混蛋所求的精心傑作?他在哪,叫他出來見我!他居然敢把妳弄成這副樣子。」莊展雲真不知該抱著老孝的父親狂吻,或者是伸手扭斷他的脖子。但如月的下一句話,卻讓莊展雲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死了……在我醒來前幾年就死了。」如月說這句話時好傷心,可是卻連半點眼淚也滴不出來,她好痛恨自己這樣子。

老孝雖然幫她把雙耳後的天線都收了起來,外表上與常人無異,而且如月肌膚的觸感和溫度也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有些事,仍是無法改變的,例如她是個沒有眼淚的改造人這點……

「那個混蛋……」莊展雲這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沒錯,老孝父親的夢想成功了,但最後的下場仍是弄得陰陽兩隔。莊展雲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運,如果是的話,那也太捉弄人了。

「什麼都不要想了,人在就好…人在就好。」莊展雲緊緊的抱著如月,現在他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如月也環抱著莊展雲的背部泣不成聲。

只是如月因為一時的悲傷,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了加大了些,可是對莊展雲來說卻是有如致命一擊,他的身體就好像要被一股巨力絞斷成兩半一樣,連肺中的空氣也被擠的一滴不剩。

「如……如月,妳小力點,不然等下就換我死了。」莊展雲趕緊出聲。因為如果他在不制止的話,不是被絞斷身體就是窒息而死,不管哪種死法都很烏龍,而且是死在才剛重逢的妹妹手上這點才好笑。

「哥!你沒事吧?」如月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放開莊展雲。莊展雲則是拼命的喘氣,這死裡逃生的經驗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能呼吸是這麼件美好的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才醒過來沒幾個禮拜,所以對這身體還不是很適應。」如月說著說著,不由的後退離著莊展雲遠遠的,好像深怕自己會再次傷害到他。

莊展雲深吸了幾口氣後說:「我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妳。不管妳變的怎麼樣,心裡永遠只要記著一件事,就是妳莊如月,永遠都是我莊展雲最疼愛的寶貝妹子。」

如月只是點了點頭,卻不敢在靠近莊展雲半步。從如月臉上驚怕的模樣,莊展雲知道她是真的嚇到了,於是伸手摸了摸如月的頭頂,就像兩人小時後的相處一樣,這份溫馨的觸感確實讓如月安心了許多。

「放心,這次我帶風鈴和魯妙出來,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發生,我相信妳會好起來的。真的,這不是妳的錯,妳不需要自責………」莊展雲撫摸著如月的額頭安慰她道。

隨後如月帶著莊展雲和魯妙兩人進屋子,傀儡人偶則是留在屋外。迅雷和疾風對於事情的發展雖然也是覺得莫名奇妙,不過確定兩人沒威脅後,也就不管了。

魯妙在進屋子前,看到大門口前散落一地的木獸碎片,眼中露出了些許哀傷的味道,讓如月看了頻頻點頭致歉。

「沒關係,東西壞掉再做就好,重要是沒出什麼大事。」魯妙也很明事禮,知道剛才都只是出於誤會,並怪不得任何人。

「那兩隻異獸也太過可怕了。如月,妳怎麼會住到這種地方來,這裡的主人呢?」莊展雲對剛才那幕還頗心有餘悸,而且看到這裡的環境佈置後,更肯定這裡住著哪位不出世的高人。

「進去在說吧。」如月只是笑了一笑,並不答話。她知道大明的事還是不適宜向外透露,於是避重就輕的帶過去。

「舅!」當老孝和曉雯看清楚如月身後的莊展雲時,立刻叫了一聲就飛撲上去抱著他。雖然半年才難得見一次面,但莊展雲可是他們十五年來唯一的親人。

「你們兩個小傢伙!搬家也不留下通知,害我找的擔心死了。」莊展雲多年來膝下無子,對這兩個小傢伙可疼了。要不是擔心會被他父親發現,早把他們接過去一起住了。

「對不起!只是媽的出現太過突然,加上地聯的那些人在追查她的下落,所以我們不得不立即搬離開那。」老孝在莊展雲前可不敢裝酷,話都說的清清楚楚的。

「地聯?」提到地聯莊展雲立刻把眉頭翹地高高的:「為什麼地聯要出天價懸賞找如月。」莊展雲對事情始末並不了解,所以才有此一問。

「夜還長的很,慢慢說沒關係。」莊展雲看老孝等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也不急著催促。

老孝等確實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因為如果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話,勢必要牽扯出大明。經過幾番考量下,老孝把大明形容成一個相當孤僻的世外高人,不喜與外人接近,讓莊展雲自己打消深究下去的念頭。

莊展雲做人處事何等精明老練,不然也無法在無定門握有重權。雖然老孝等說的話聽起來雖然頭頭是道,可在他聽來卻是破綻百出。不過莊展雲也不說破,既然老孝幾人不願說,自己沒也必要勉強他們。只是莊展雲仍是有點不放心。就不知那「所謂」的世外高人,到底對如月母子三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引發這整件事的風鈴,現在正在沙發上睡的香甜,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今晚惹的眾人雞飛狗跳,不得安眠的罪魁禍首。但傻人有傻福,尤其風鈴的運氣向來強的離譜,是村子裡公認的無敵幸運星,也因此才讓找到焦頭爛額莊展雲恰巧遇上如月他們。


當然,今天家裡晚上發生的騷動,遠在日本的大明幾人這時還並不知情。

式神大會的開幕式不但漫長,而且過程像是宗教祭典一樣,充滿著沉肅莊嚴的氣氛,中途還不時穿插著劍舞和獅子舞等舞蹈。

大會的會場搭建成半月型,缺口面朝向一片寬闊的平地,再過去就是大海。而三流在會場的位置分佈則是耀日居中,明月在右,隱星為左。這是因為過去三流向來以耀日為尊,至於今後情形會不會有所改變,誰也說不準。

大明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明月所屬的看台頂端,一旁跪坐著身著巫女服飾的美幸,以扇遮口替他解說和翻譯整個儀式的進行,至於詩函和無痕、牧童則是隔著一道屏風坐在大明身後。

依照古禮,這場儀式本該是日月星三流的宗主親自帶領進行。但大明這御主當的是糊裡糊塗的,對於儀式禮法全不知曉,讓他出場也只是徒鬧笑話而已,所以明月這邊是由徹一郎代表御主出席。

說來也巧。耀日經過之前一場內亂,宗主之位已由晴川接替,而代表隱星出場的也是個日月二流都陌生的青年。因為三方全都是毫無經驗的新人,所以這次的儀式全都由三流的長老一同來主導進行。

「那老頭不如找尊人偶放在這就好,何必要我在這坐一整夜,好像尊神像被供起來膜拜一樣。」大明趁著美幸以扇掩面跟他說話時,偷偷的抱怨著。

他所坐的位置本來就十分顯眼,加上頭頂著明月新御主的這塊招牌,使的他整晚的一言一行全在別人的注意中,感覺上相當不自在。

「請在忍一下就好。」美幸滿臉歉然的回答著。她知道大明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但大明是代表整個明月的御主,像這種重要集會他不能缺席,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請他委屈一下了。

「沒事,我無聊隨便唸唸而已,別放在心上。倒是妳,跪了一晚腿都不會麻嗎?」大明只是單純想抱怨,並不想讓美幸難做人,於是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美幸對於大明的問題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時一陣嘹喨的號角聲響起,開始有三支隊伍從會場外浩浩蕩蕩的走進來,動作整齊劃一的就像是在閱兵一樣,只不過這些隊伍是由式神和它們的操控者所組成的。三個流派的式神一下子齊聚一堂,那份聲勢還真的相當嚇人。

日月星三流這麼做的目的除了隱有互相較勁的味道外,也有對外國展現他們日本自身雄厚實力的意思在。

只是大明一眼看去,三支隊伍中卻以明月自身的實力最弱。除了三隻力量上的了檯面的式神外,其他全是一般的山精野怪。相較之下,耀日的主力式神約十隻,隱星有七隻,明月比起來簡直是弱的一蹋糊塗。

所以明月的隊伍一出場,眾人就頗為議論紛紛,一致不看好今年明月的成績排名。但是徹一郎本人則是完全無動於衷,默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猜不透這隻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麼。

大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雪姬、夜叉、烏鴉天狗、修羅,光他從明月手中收走的荒獸,至少就佔了明月一半以上的主要戰力,因此明月所表現出的弱勢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讓大明比較在意的,是這些出場的式神裡居然連一隻荒獸都沒有,真不知是巧合還是別有原因。

「這就是耀日和隱星的所有實力?」大明對此頗抱著疑惑。這些式神強歸強,但是小雪獨自一人就能擺平它們,看不出什麼獨特之處。

「不!這只是對外展示的而已,日月星三流之間當然彼此都有留一手。非到必要時刻,誰也不願先行曝露自己的全部實力。」

在大明和美幸低頭討論時,三支式神隊伍開始在會場內繞了幾圈,然後就退出會場外,表示開幕儀式也到了尾聲。最後由三流的長老在台上說了幾句話,圓滿的結束了開幕式。

離開會場後,大明等被引導到一間獨棟的小木屋裡休息,這時大概是凌晨三、四點左右。

「這個大會比我想像的要無聊多了。」在小木屋的客廳裡,坐在沙發上的牧童毫不諱言的說出枯坐一夜後的感想。

「只是開幕式而已,先別把話說的太早,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事。」從過去的經驗看來,大明可不認為這場大會會那麼簡單就結束。

「也許吧。我去休息了,晚安。」牧童說完,拎著早已睡死的阿呆自行上樓找房間睡覺。

「真虧他睡的著。」詩函輕輕撥開窗簾的一角,對外瞄了一眼。她很清楚光這一個方向,至少就有十來對眼睛在監視著這棟屋子。

「哈哈,對於一個能在煉妖塔那種環境打混六年的人,想來天底下很難有地方能讓他感覺不自在。倒是妳們白天不但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陪我枯坐了整夜,現在一定很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

「那老公你呢?」詩函好奇的看著大明。

「這座島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我想先去外面四處走走看看,不然放不下心。」

「那我陪你去!」詩函無痕異口同聲的說。大明目前不能使用自身的力量,兩女可不放心讓他在這全然未知的陌生島嶼上趴趴走。

「我只是力量不能用,又不是廢了,別把我當成小孩子來看。有萬一時,我會招喚荒獸脫身的。」大明好不容易才將兩個老婆乖乖的哄上樓去睡覺後,這才轉身離開小木屋。

屋外的留守人員一看到大明開門走出,立刻跑過來詢問:「御主,請問有什麼吩咐?」留守人員說的都是一口純正的中文,顯然美幸有事先交代過他們。

大明擺了擺手回答說:「沒事,只是睡不著想到處走走,你們不用理我,幫我照顧好屋裡的人就行了。」說完後就自行離去。

雖然大明說不用理他,但明月自有它做事的規矩,所以仍有幾人潛藏在暗處跟了上來。這點大明自己也知道,不過他對此並不於理會,他們愛跟就去跟吧,反正自己又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大明依照自己的感覺,慢慢的往海邊走去。他在開幕式上坐了一整晚,自然有感覺到島上幾個力量較為奇特的點。

途中,大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草叢旁的一片密密麻麻的石人偶群。這些石人偶大小高低並不一致,最高的有到大明腰部,最矮的則只有小腿那麼高,但因年代久遠,大多石人偶的表情和身體以風化脫落成為一根石柱,僅有少數石人偶還能辨別出原來的模樣表情。比較特別的是這片石人偶群裡,還豎立個一塊石碑在。

這塊石碑跟這些人偶一樣相當古老,碑上的文字也己乎風化的差不多了,而且所殘存字體相當奇特,有點像契型文與甲骨文的混合體。不過這不是要點,重要是大明居然看的懂它,真是見鬼了。

「獸之紋……」大明看到石碑後,這三個字很自動的出現在大明腦海裡。也難怪大明看的懂,這種文字本來就是流傳在荒獸之間的獸纹,身為荒獸之王的絕哪有看不懂的道理。可是石碑損壞的太嚴重,大明能辨別出來的字不多,且大多都是沒意義的單字,只有石碑下方的三個字比較完整。

「避世島,就是這座島嶼的真正名字嗎?」大明喃喃自語的唸著。

「這片遺蹟存在很久了,在我們的祖先發現這座島時就已經損壞的非常嚴重,所以我們並無法研究出什麼來。」在大明身後說話的,是一身便服的晴川。

神殿一戰後大明等人就匆匆離去,讓晴川一句話都來不及說。這次接到手下回報說大明獨自一人外出,所以晴川是特地來和他見面的。

「上次神殿的事還沒正式向您道謝,我代表耀日上下非常感謝您伸出援手,不然我今日也無法站在這裡說話了。」晴川說完後就要跪下鞠躬,不過卻給大明扶助手臂,這一跪是跪不下去了。

「這裡人雜,有事邊走邊說吧。」大明知道暗處裡可隱藏了不少人在。耀日宗主和明月御主半夜在野外偷偷幽會,這消息傳回各流派去絕對夠勁爆八卦,不知還會引起什麼騷動。尤其明月的人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御主要他們別跟過來,原來是溜出來偷會佳人。

大明轉身往海邊的方向繼續走去,晴川則是落後大明一步跟著,絲毫不敢並行或超前,對大明簡直是恭敬異常。因為須佐曾經交代過晴川,大明是個連他也惹不起的角色,要晴川不管在什麼狀況下,萬萬不可和大明敵對,不然自己出面也救不了他們。

晴川的力量來自須佐,所以她比任何人都還清楚須佐的強大,如今連須佐本身都開口這麼說,表示大明真的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畢竟對方可是獨自解決八岐大蛇和其進化體的人,那場戰鬥晴川透過須佐的力量全看的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大明獸化後的型態,那景象可真令晴川永生難忘。所以對大明,晴川以把他當曾須佐那層級的神靈來看待。

「我和八岐本就有宿怨,就算我不去找它,它自己遲早也會找上門來。與其讓戰場發生在自己的家園,不如先在別處解決它。我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別把我想的太過清高。」

「不管怎麼說,是您救了我們所有人是不爭的事實。」

「別您啊,您的叫我了,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想想,不久前妳還是我老師呢,怎現在反過來用敬語稱呼我。」大明想想就覺得好笑。

兩人邊走邊說著,慢慢地來到島東邊的岩岸地帶。這裡到處都是尖銳的礁石,懸崖下面則是洶湧彭派的大海,地勢相當險要。

晴川看大明在這裡走來走去,好像在找些什麼似的,不由好奇的問:「你在找什麼嗎?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妳先回去休息吧。」說罷,大明輕輕的往懸崖外一跳,讓晴川慌的趕緊上前察看。

只見大明好端端的站在懸崖下的一堆亂石上,晴川這才放下了心。這懸崖少說也有一百多公尺深,大明說跳就跳,真讓人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至於那些原本跟蹤他們的人員,則是看兩人在一起後紛紛離開,不敢再跟下去。要不然引起幽會的兩人惱羞成怒的話,倒楣的可是自己,天曉得兩人等下還會做出什麼舉動來。所以大明跳崖這一幕除了晴川外,並沒人看到,不然他們早大驚小怪的衝出來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大明望著眼前大小礁岩堆在一起的岩壁,右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左手則是伸直攤開,指縫間一張卡片說:「出來吧!烏鴉天狗。」

卡片碎散後的綠色光芒再次組合出烏鴉天狗豪野的形象,只是這帶礁岩並沒有讓它能站立的地方,所以烏鴉天狗是振翼飛在大明身前半空處。

「麻煩一下,因為我最近力量不能動用,所以要麻煩你出點力將我身前這些礁石全打碎。」

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然後往大明所指的方向飛去,接著拎著八角銅棍一陣狂掃。沒多久,一個岩洞慢慢在礁石堆下顯露了出來。

「你怎知道這裡會有個洞穴?」跟著大明下來的晴川,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日月星三流共同管理這座島已有數百年之久,從不曉得這片懸崖下居然隱藏著一個岩洞。

「該怎麼說呢……算是一種直覺吧。不過話先說在前頭,這的岩洞我也是無意識之間發現的,所以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我完全不知道,妳要跟上來是妳的事,但我可無法保證妳任何的安全。」大明回答完晴川後,便把烏鴉天狗給收了回來,因為眼前岩洞的洞口還沒大到足以讓烏鴉天狗龐大的身軀通過。

看著大明走進一片漆黑的岩洞中,晴川思考了一下後仍決定跟上。她帶有天之叢雲和另一隻式神護身,萬一遇真的上危險的話,相信仍還是足以自保。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洞裡面究竟會有什麼東西存在。日月星三流自數百年前發現這座島嶼後,經過這麼久的歲月探索下來,對於這座島上的秘密所知曉的卻是少之又少。也許,這次她有機會揭開這座島嶼的神秘面紗。

當下晴川立即跟隨在大明身後走去。不管怎麼說,在這全然陌生的岩洞裡,跟在大明身邊多少會比較安全些。

岩洞裡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伸手不見五指,而晴川又沒有大明那樣的夜視能力,所以只好唸起咒術,在身前製造一顆耀眼的白色光球出來照明。

當光球出現後,晴川才看清了洞裡的景象。由於這裡仍會受到潮水侵蝕,所以看來與岩洞外面並無差異,充斥著潮濕的礁石和四處爬行的螃蟹、寄居蟹等岩岸生物存在。這些小生物在光球的照射下紛紛避開,似乎並不歡迎晴川這個陌生人闖入它們的地盤裡。晴川看大明越往岩洞的深處走去,於是趕緊跟上前去。

走著走著,洞裡的坡度慢慢變的往上頃斜,四周圍也乾爽了許多,只是路並不怎麼好走就是了。異常歧嶇的路面對沒接受過體術訓練的晴川,確實是項相當大的挑戰,雖然她對自己下了一個類似漂浮的輕身咒術,但四面八方全是突出的岩石,有些甚至還相當銳利,讓晴川得非常小心翼翼的避開它們。

突然大明停了下來,連帶的也讓晴川停下腳步。在光球的照耀下,晴川發現前面的路赫然出現了三個分岔,大明現在應該是在思考走哪條路才對。不過大明看了並沒有多久,就直接往右手邊的洞口走進去。

可走了沒多久,又是一個四岔路口出現在眼前,這次大明倒沒有猶豫,選了個洞口就走,而且越走下去,岔路越多。但是大明仍是一副輕鬆自在的神情,好像這裡就是他家後院一樣,遇到岔路都不考慮的,害的晴川寸步不離的緊跟著他。

老實說,晴川記憶力再好,也記不住這千奇百繞的洞穴迷宮,所以她現在真的是不知身處何方,更別提要出去了。可是這是晴川自己決定要跟過來的,所以她不便開口向大明詢問太多。

所幸再走了一會後,終於來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個略為寬大點的洞穴,特別的是洞穴中央有一座石台,其上還安放著一顆水藍色的大寶石,正不斷的綻放著夢幻般的淡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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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45:30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四 水世界

「好美麗的顏色。」晴川的心神一時間全被眼前的光芒吸引住,根本沒發現這淡淡的藍色光芒居然把她光球所發出的耀眼白光全遮蓋了過去。

大明僅是看了寶石一眼後,然後別過頭打量起洞穴周圍。在這個洞穴的石壁上,刻著之前大明所看過的遠古獸紋,而他之所以能正確的在岔路中找到這來,也是因為岔路上有獸紋指引他正確的方向。

壁上的獸紋因為沒受過風雨侵蝕,所以字跡並沒有什麼損傷,上面所記載的事項相當完整。

「原來是這麼回事………」看完獸紋後,大明瞭然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這顆水藍寶石是什麼東西了。

「你真的看的懂!?」回神過來的晴川,看到大明對著石壁若有所悟的點頭,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石壁上的字體他們已經研究很久了,可仍然一無所獲,這主要是因為島面上的石碑損毀的相當嚴重,留下的字體三三兩兩的,而且還不完整,實在是無法推敲鑽研出該字體的意義出來。

眼下這篇保留相當完整的石刻,對於破解謎樣的古文絕對有相當大的幫助。可晴川有點懷疑,既然都有人看的懂了,那他們有需要再投下人力物力去研究嘛?

「嗯。」大明應了晴川一聲,算是承認了。

「那這幅石刻的意思是?」晴川對此就真的很好奇了。

「我可不可以不說?」大明把問題丟還給晴川。他認為石刻上記載的事,真的不適宜讓日月星三流知道,否則很容易衍生出事端。

這顆水藍色的寶石,實際上裡面寄宿的全是幼小且沉眠中的荒獸遺種,這對三流而言全是最好的式神素材。其實不止是日月星三流,只要擁有驅使妖魔異獸之力的人,全都視此為至寶。所以這事一旦讓它流傳開來,所引起的騷動可想而見。

「乖!有什麼事盡量跟老師說沒關係。」晴川這時倒是不擇手段,連老師的架子都端出來了。

大明對此只是笑了笑,然後伸手去拿那顆水藍寶石。

然而當大明手指碰觸到寶石的瞬間,寶石的光芒開始閃爍了起來。光芒的顏色開始由淺至深,然後在由深轉淺等依序變換。對於這現象,大明自己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大明猶豫該不該放開寶石的時候,寶石所綻放的藍芒開始變濃,而且濃厚到遮蔽住了大明和晴川及週遭的一切。大明一眼望去,盡是一片深藍。

頓時大明腳下一空,整個人迅速的往下直墜。

這時大明眼前景色再換,從一片深藍轉化成白茫茫的霧氣。穿過霧氣後,大明只覺眼前一亮,且還亮的他有點刺眼。

習慣洞穴漆黑的大明花了點時間才適應這明亮感。習慣後大明對四周的景象可看清楚了,剛剛那白茫茫的可不是什麼霧氣,正確來說,那是雲層。而他正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正筆直的下墬中。

現在大明沒心情去想他是怎麼從洞窟裡轉變到這來的,在他底下可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如果只是海的話還好,問題是海面下一、二公尺左右就是廣闊的珊瑚礁地帶,就像澳洲大堡礁那樣。

根據重力加速度的公式,這下大明撞上去可精采了。

當下大明第一個反應就是要獸化出雙翼,可隨即聯想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後作罷。第二個反應則是想招喚疾風出來,但是大明這才想起他沒帶疾風出門,於是想改招喚同樣會飛的烏鴉天狗。

不過,看他和海面的短短距離,顯然來不及了。烏鴉天狗雖然會飛,但是動作不夠靈活快捷是它最大的缺點。

就在大明距離海面五公尺處,他忽然把右手掌向下張開喊著。

「蒼冥!」

隨著大明的呼喚,蒼冥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大明腳下。大明把蒼冥當成滑板一樣,雙腳一前一後的踩著。只是大明墬下時的衝擊力道太大,蒼冥一時間也煞不住而往下沉。

直到離海面二十公分處,蒼冥才將下墬力道改為橫向,劍身和大明轉個方向快速的往前衝去。而因下墬的氣勁和蒼冥往前衝的力道影響,海面被沖開成兩半露出珊瑚礁,水花濺的是又高又遠,看起來還真的蔚為壯觀。

比起有點狼狽的大明,晴川就顯的優雅多了。她從藍芒變濃開始就先招喚出天之叢雲護身,所以此刻正安安穩穩的側坐在天之叢雲的劍身上。

「太誇張了吧。」說真的,對於大明剛剛差點就要撞上珊瑚礁的情景,晴川的確替他捏了把冷汗。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等要撞上去時才曉的要反應。

接下來晴川拍了拍天之叢雲的劍身,往蒼冥所拖曳出的水痕方向追去。雖然她自己對莫名奇妙跑到這世界同樣充滿了疑問,但她相信問題既然是大明所引起的,也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尋求到答案。

不過……晴川放眼望去,這片藍色海洋還真是美麗。就如同那塊水藍寶石給她的感覺一樣,充滿著神秘的夢幻色彩。

蒼冥這爆發的一衝衝的還不是普通的遠,轉眼就衝出近百公里遠的珊瑚礁區,來到深邃的深海地帶中。可大明過來的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任何島嶼或陸地,更別提船隻的影子,這點確實讓他頗為疑惑。

最後,蒼冥終於失去推力停了下來,就這樣在距離海面半公尺的高度飄浮著。站在上面的大明轉了一個圈圈,但是所看到的都是一致相同的景色。

蔚藍的天空上高掛著幾朵白雲,微風吹撫著海面帶起細小的波浪。此外,另一個特點就是這裡很寧靜,靜到大明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這種寬闊安寧的環境下,很容易讓人放鬆心神,連大明也覺得胸口近日來的壓迫感舒暢了許多。自從和狂怒一戰後,絕所解放的力量就一直在他的身體內放肆撒野,讓他劇痛難當,苦不堪言,只是大明一直隱忍著沒說而已。他的身體已有好些日子沒感到這麼輕鬆了。

不過大明知道,真正的原因其實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之所以會感到身體變輕鬆,是因為他有一部分的力量被吸走了,這才是主因。直到現在,他仍可感覺到身體裡的真氣還在絲絲的洩露出體外,只是量非常小,幾可說是像九牛之一毛那樣的微不足道。

至於力量為什麼會被吸走,這點大明自己心中也沒個底,因為以往並不曾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被吸走的力量並不會對大明造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失,反正過幾天後它自然就會回復過來。至少大明這幾天之內,身體的感覺還能好過一點。

「真是要命了,我怎會跑到這種鬼地方來。」目前讓大明頭痛的是,他根本不曉得要怎麼回去原來的世界,在洞穴石壁上的獸紋根本沒提到這回事。

大明頹然的盤腿坐下,右手撐著下巴開始仔細的回想整篇獸紋。

那篇獸紋主要是記載著荒獸世界經過大毀滅的洗禮後,之後的環境狀態根本難以讓它們生存下去,所以當時大部分遺留下的荒獸集合起所有知識和力量,將幼小的荒獸封印在寶石裡,藉此希望這些孩子們能逃過一劫。

在寶石裡的幼小荒獸,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供給它們成長,所以一直是陷入沉眠的狀態中,直到被外來的力量喚醒。

大明所看到的水藍寶石,就是荒獸所遺留下來的其中一塊。這塊寶石裡大多都是水系屬性為主,不然就是和水系有關聯的荒獸。

「水系荒獸啊………」大明好像想到了些什麼,不過這時遠方有破空飛行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大明的思路。大明回頭一看,來的正式側坐在天之叢雲上的晴川。

當天之叢雲靠近蒼冥時,兩把劍開始同時發光,並且劍身上浮現出天界古文。

「這是怎麼回事!」晴川還是第一次看到天之叢雲產生這種變化。

「沒什麼!這兩把劍同出一源,所以彼此間產生共鳴而已,不需要這樣大驚小怪的。」大明知道這兩把劍為天帝先後的配劍,係出同源,所以它們靠近時會產生異相大明並不感到奇怪。不過也因為天之叢雲太過衰弱,必須和蒼冥靠的非常近才會產生反應。

「對了,妳先下來吧,不然怕等等會傷到妳。」大明知曉蒼冥有意幫天之叢雲一把,於是出聲警告晴川。

目前天之叢雲的力量全來自於須佐,自身的靈識尚處於封閉沉睡的狀態下,直到遇上蒼冥後才有甦醒的預兆。奈何靈力不足,還無法以讓天之叢雲本身的靈識甦醒,所以蒼冥才決定有幫它一把。

晴川感覺到天之叢雲所散發出的光芒越來越強,似乎也感覺到有點不妥。只是這茫茫大海的,她又能到哪去。

大明也看出了晴川的疑慮,於是招喚出小雪後把她抱在懷裡說:「雪,幫我們在海面製造出一塊浮冰出來。」小雪點了點頭,隨手招喚出風雪在海面上凝結出一塊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浮冰,前後只花了她半分鐘左右。

看到大明從蒼冥跳到浮冰上,晴川也跟了上去。至於蒼冥和天之叢雲,則是繼續掛在半空當它們的超級電燈泡,亮度都快和太陽有的比了。

在踏上浮冰後,從腳底傳來的厚實感讓晴川不禁微感訝異,看來他們以往對雪姬實力的評估指數,似乎是太小看她了。還有烏鴉天狗也是,晴川覺得在大明身邊的式神,實力都會大幅度的增長。不過仔細想想,他原本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神祕人物,會發生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現在,你總該告訴我這是哪裡吧。」雖然晴川的疑問很多,但是事情還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現在晴川最想知道的,就是目前她究竟身處何方。

「呃……這點我真的不知道。」大明很老實的回答。聽到大明回答的這麼乾脆,晴川倒是愣住了,她本以為大明自己該心裡有數的。

「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我能確定的是,這裡並不是我們所生活的現實世界。」

「這話怎麼說?」

「唉啊?妳居然還沒看出來。」大明說完後指了指天上。晴川依大明手指比的方向看去,然後疑惑的說:「沒有異常啊?」

「是啊。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可妳不覺的就是少了個東西嗎?」

聽到大明這麼說,晴川這時才醒悟過來說:「這個世界……沒有太陽。」她剛剛一路上都在欣賞這片美麗的海洋,以致於沒察覺這件事。現在明明是大白天,可四面八方卻完全沒有太陽的蹤跡。

加上晴川想起這片海洋給她的感覺與那顆水藍寶石相同,不由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在那顆水藍寶石的裡面!?」

「是有這個可能。」晴川的說法大明一時間倒是沒想到,現在想想可能性非常高。而且小雪拉了拉大明的衣服,在他耳朵旁說了一句話,更加坐實了大明的猜測。

小雪說,這個世界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她似乎還能感覺到有同伴存在,只是那氣息忽隱忽現的,小雪自己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

「那我們要怎樣才能出去?」

「這個嘛……我不知道。」晴川聽到後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如果說連大明也不知道方法的話,那不代表他們就要待在寶石裡一輩子?可是大明下一句話又燃起了她的希望。

「不過,關於這件事,我們可以問問專家的意見。」

「專家?哪來的專家?」晴川感到相當疑惑。這裡才她、大明和雪姬三人而已,大明究竟要問誰去,雪姬嗎?

「在這裡!」大明揮著手上突然出現的一張卡片說:「以絕之名招喚!出來吧,璐考妮雅。」對於煉獄和璐考妮雅這些有一定地位的荒獸,不抬出絕的名義還真請不動。

隨著大明的呼喝,他手上的卡片突然結晶化後碎散掉,然後碎晶片在他身集結成一個晶球體,當晶球再次碎散後,璐考妮雅的身影就出現眾人眼前。

「您有何吩咐,王。咦?這裡是……」璐考妮雅才一出現,就馬上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她是始祖級荒獸,感應能力自然遠非小雪能比。

「妳也看出了這裡的異狀吧。」

「是的。這是一個由荒獸的力量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而且還存在著不少幼小荒獸。王,您是遇上了什麼事?」

大明聽完後遂將獸紋石刻和他來到這之後的事全告訴了璐考妮雅。

「那我了解了。王您的部分力量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被這些原本沉睡中的荒獸遺族給吸走了,您現在應該可以感覺到越來越多荒獸甦醒的氣息。」

小雪也向大明點了點頭,剛剛那忽隱忽現的氣息,現在全都強烈地明顯起來,而且數量正慢慢的增加中。

「那我該怎麼做?一隻隻去回收嗎?」就大明目前所能感覺到的氣息量就有數百之多,看情況數量還會再增加。而且荒獸分佈的很廣,四處都有,一隻隻收的話不知道要收到什麼時候。

「並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王您將那顆水藍寶石納入手掌心中,剩下的工作交由我來完成就好,我會將這世界融入主世界中。」

「主世界?」大明不明白這是啥東西。

「主世界就是我和小雪等其他荒獸所居住生活的世界,它就存在於您的身體內。這是王前任的精神和肉體消失前,為荒獸們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我的身體裡……有一個世界!?」大明光聽就覺得怪怪的,並且下意識的摸著胸口。絕在他身上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還有幾件事務必請王注意。第一、這些荒獸遺族過於幼小,所以無法供王您驅使,也就是尚無法卡片化供您招喚。不過您若有需要,可以透過我將它們帶到您面前。」

「這點倒不是問題,我目前並不缺乏人手。」

「至於第二點,這點十分重要,還請王您謹記在心。

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寶石保存下,所以當王您要解開寶石的封印時,請先確定您擁有該屬性的始祖級荒獸來融合寶石。例如我最多就只能融合金、水、風、雷光四種屬性的寶石,其他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要注意的是當王您觸摸到寶石後,寶石會吸取您的力量讓荒獸遺族甦醒,但如果你無法即時將該寶石經由始祖荒獸之力融合到主世界,甦醒的荒獸遺族會將寶石本身的力量吸取殆盡,到時寶石裡的世界將會崩潰,所有的荒獸遺族………只有死路一條。」

璐考妮雅的話讓大明暗呼好險,要是今天找到的是金、水、風、雷光以外屬性的寶石,那他就真的造孽了。尤其自己又是獸王,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他要怎麼去面對其他荒獸。

「我會謹記的。」大明知道出錯的話後果會相當嚴重,絲毫不敢大意。

「那我們要怎麼離開?」既然已經搞清楚事情的原由,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想,應該是有個傳送點可以離開的,這我就要花點時間找一下。」璐考妮雅說完後,閉上眼睛漂浮在空中發光,開始專心地將這世界搜尋一遍。

「請問……我是在作夢嗎?」被冷落在一旁的晴川就這樣傻傻的看著大明和璐考妮雅之間的全程討論。

「呃……我也希望妳是在作夢。」大明和璐考妮雅討論的太過專心,完全忘了旁邊還有晴川在,以至於有許多不該說的全給她聽光了。

「你們說的荒獸是什麼,是指式神嗎?」

「是很像,但遠在人類或恐龍出現前,荒獸就已經存在了。我是不知道詳細的年代距離,不過荒獸是對遠古前所遺留下特殊生命體的總稱,你們則是稱呼它們為式神。當然啦,不是全部的式神都是荒獸,可一旦荒獸在目前世界甦醒,下場則是會被你們抓起來當成式神用。」

「那那個亮晶晶的小東西一直稱呼你王,你到底是誰?」

「我嘛……我的身分說起來蠻複雜的,妳是不是見過我獸化過後的狀態?」

晴川點了點頭,她的確是在神殿見過大明獸化後的狀態。不過這事她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除了須佐的再三交代外,她自己也覺得這事不能亂說。

「既然妳都看過了,那妳該很清楚我目前半人半獸的狀態。我是王大明,一個功課平凡的高職二年級生。但另一方面……」大明脫下詩函給他的戒指,整體氣勢立即變的不同,從御堂 三郎的斯文樣變成絕無匹的霸氣輝煌。「我同時也是遠古荒獸之王,絕。」

「所以你從明月帶走的那些式神都是……」

「沒錯,全都是荒獸。」

「那這個世界全都是………」

「全都是當年荒獸文明遭到大毀滅之後所留下的幼小遺族,同時也是你們最喜愛的式神素材。」

大明在說這些話時相當冷靜,甚至可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晴川的雙眼看。他在等,如果晴川雙眼中有露出絲毫欣喜或貪婪之情,大明會馬上動手殺了她。

晴川初時雙眼有點朦朧,但隨即又回復了清明。

「你……打算殺了我是嗎?」晴川也不是傻子,大明會無緣無故的告訴自己這麼多事,肯定是動了殺機要殺自己滅口。

真要打起來,晴川知道自己能活命的機會十分渺茫。

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天之叢雲,可看樣子它與大明之間的關係比起自己還要密切許多,要打起來的話說不定它還會反過去幫助大明,那時晴川才是真的欲哭無淚。至於剩下的那隻式神,更別提了,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只是說也奇怪。在大明面前,晴川卻連一絲驚恐也沒有,平靜的連自己都會覺得嚇一大跳。

「如果妳剛剛有任何想打這裡主意的念頭,我確實會動手。」大明毫不言諱的坦承。聽到大明這麼說,晴川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了,你就這樣放過我?」晴川居然還不怕死的追問著,好像巴不得大明砍了她一樣。

「如果妳是那種分不清事情輕重的人,我想須佐也不至於放心的將天之叢雲交到妳手上。」說到天之叢雲,大明才想起蒼冥要做的事不知做完了沒。

這時大明看向原本蒼冥和天之叢雲的所在,蒼冥所發出的金色光芒已經將它和天之叢雲完全包裹住,型成一顆耀眼的金黃色光球,根本看不到兩把劍的身影。

突然有個危險的預警湧上大明心頭,大明反射性地伸出右手攬著晴川的纖腰將她撲倒在地,左手則是護著小雪和掌心中的璐考妮雅,背部空門大開。同一時間,金黃色光球爆了開來,爆炸的力道連蒼冥也被彈出,其威力可想而知。至於蒼冥則是轉了幾個圈後,直接插在大明左近的冰面上。

爆風將平靜地海面絞動的有如同超級颱風過境般,產生出層層的滔天巨浪。連浮冰上也是一陣天搖地動,好像快被掀翻了一樣。海面上這場爆炸的威力同樣也傳到了海底的最深處,而且還驚醒了一個沉睡中的巨大黑影。

就因為浮冰上光滑如鏡,大明根本找不著力點固定,他們幾人差點就被甩到海裡去。還好小雪反應快,立刻昇起一層透明的冰罩將他們包覆住,這樣巨浪打過來也不怕。

「發生什麼事!」事出突然,如果不是大明撲倒她,晴川現在已經不知被吹到哪去了。

「我也很想知道。」確定沒事後,大明的右手立刻放開晴川,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沾染上女孩子。美幸的事已經夠讓他頭痛了,大明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不是說大明自戀到認為自己帥到天下無敵,而是有些事還是小心點才好。

晴川臉確實紅了一下,因為她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這麼親密的抱住,不過大明隨後的動作立刻讓她從羞澀中清醒了過來。她很清楚大明對自己並沒意思,否則當初在以自己為條件要求大明出手協助耀日時,他就不會拒絕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這場風浪才宣告平息。小雪打開冰罩讓眾人走出來,大明來到蒼冥身邊,拔起它嘆著氣說:「兄弟!你每次做事都非得搞的這麼轟轟烈烈的嗎?」

這次輪到蒼冥對他大呼冤枉。

由於蒼冥為了喚醒天之叢雲的靈識,所以灌注了相當龐大的能量到天之叢雲的身上,當它要收回這些力量時,恰巧天之叢雲的靈識居然比它預計的早一步甦醒,結果引發力量共鳴爆炸,它可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啦,算你有理。」大明聽完也不跟蒼冥計較了。他和蒼冥之間都是直接用意識交流溝通,至於侍劍,自從上次和無見完面後,她就躲在大明身體裡再也沒出來過。大明知道侍劍需要時間調整心態,所以並沒有去打擾她。

關於侍劍與她父母之間的事,大明等人並沒問。除非侍劍自己想說,不然他們不會白目到去再觸碰侍劍這個傷口。

「真是許久不見了,天帝。叡麟在此向您請安。」半跪在大明身前的,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小男孩,年紀才四、五歲左右,而天之叢雲寬大的劍身就橫背在他背後。

叡麟就是天之叢雲的靈識人化後的名字。由於叡麟才剛醒來不久,所以外表是一副童子的模樣,不過這點會隨著他修為加深跟著改變。

雖然天之叢雲離恢復往日風采還是有很遙遠的距離,但比起它之前處處必須依仗須佐力量的日子,實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起來吧。你該知道,我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位天帝。」大明對叡麟的話也沒否認。無當初說的很清楚了,天帝的真元是大明吃掉的,天帝的配劍在大明手上,大明怎推也推不掉。

倒是晴川瞪了他一眼,他又是什麼時候變成天帝了。大明只好苦笑的回答說:「我跟妳說過我身份複雜嘛。」

「叡麟終身只奉天帝為主。既然天帝將力量交由您傳承,那對叡麟而言,您就是天帝。」叡麟說完後,雙手捧著天之叢雲將其高高舉起,靜待大明收回。

大明這下可難堪了。天之叢雲在晴川身旁已久,而且是耀日鎮派之物,他哪能說收就收,這下晴川還不和他翻臉。

不料晴川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就收回去吧。須佐尊說過,天之叢雲非屬凡塵之物,所以總有一天會回去它該去的地方。只不過……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好向晴川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可就在大明要從叡麟手上接過天之叢雲的時候,璐考妮雅突然張開眼睛說著:「快點飛上去,海底下有東西就要衝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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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49:54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五 哭泣的鯨魚

璐考妮雅這聲喊的還真及時。

就在大明第一時間踩著蒼冥衝上天去的同時,一根巨大尖刺物體從海面下刺出,跟著周圍的海面全凸了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一樣。大明在半空光看海面底下的黑影,就知道這傢伙體積超乎想像的龐大。可當的它真正露出海面後,大明還是嚇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冒出海面的是一張有著尖銳巨牙的大嘴巴。這張嘴巴一浮出海面後就急速的闔起,把小雪所創造出來的那塊浮冰輕輕鬆鬆的吞下去,就像是在吞糖果一樣。

要知道小雪所創造出的浮冰可是有兩個足球場合併的大小,這傢伙說吞就吞,由此可看出它的體積究竟龐大到什麼樣的地步。要不是大明等人因為璐考妮雅的警告搶先一步離開,現在大概也是連人帶冰被吞下肚了。

不過那傢伙吞下冰塊後事情還沒完。它從深海底垂直急衝到海面,那力道可不是說停就能停的,當下它整個身體衝出了海面百餘公尺,最後才力竭墬回到海裡,濺起滔天浪花。雖然那傢伙只是在海面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間,卻足夠讓大明等人看清了它的外貌。

這傢伙的外貌看起來很像是鯨魚,但除了體型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外,它身長也遠比一般鯨魚的正常比例還長出三、四倍。它的頭是身體裡最大的部位,越往末端便變的越細,最後連上巨大的尾鰭。

還有它身體兩側的胸鰭也十分寬大,就像飛魚那樣。它剛剛躍出海面時就曾張開過,宛如是一對翅膀,且張開來的長度足足就有它半個身子長。不過這對胸鰭薄薄的幾近透明,在太陽的照射下還會閃閃發光,所以不會給人笨重的感覺。

然而這傢伙最特別的地方,就屬它額頭上的雪白獨角,那是一支足有它三分之一身體長的尖銳巨角。

綜合以上幾點,這東西給大明的第一印象,該怎麼說呢,大明覺得它十分地……優雅。雖然它的體型龐大到無法想像的地步,讓大明甚至無法用長度單位來形容它到底有多巨大,但是當看清它的全貌後,大明腦袋裡只有這兩個字。

「這……就是你所說的荒獸嗎?」晴川坐在天之叢雲上,臉色有些艱難的問。

在璐考妮雅提出警告後,大明馬上命叡麟保護晴川,並把天之叢雲擲給她護身。所以目前天之叢雲還是在晴川的操控之下,只不過身旁多了一個叡麟罷了。

至於晴川為何會稱獨角巨鯨為荒獸而不是式神,是因為她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類能駕馭的了這種生物。

「是荒獸沒錯,不過我並不認識這傢伙………」

「這是九級荒獸,深藍。如同煉獄是火系荒獸的帝王一樣,深藍則是所有水系荒獸之尊,同時也是排名十大荒獸之一。它最特別的一點就是除了水系屬性外,還擁有光與闇兩種附屬屬性,所以它也擅於闇系的匿蹤潛行之術。別看它體型巨大,在海裡移動起來可真是來去無蹤,神出鬼沒。」

大明對這點也有很深的體會,他剛才完全沒察覺到深藍的靠近。要不是璐考妮雅提醒,他還真的躲不過。

璐考妮雅就像一位導師一樣,每當大明有問題時,她總能詳細地為大明解答,讓他了解到很多事。比起那個來去匆匆的無,璐考妮雅確實是盡責多了,至少她會很有耐性的解釋到大明清楚為止。哪像無,突然冒出來丟下一兩句話後,又消失的不見人影,想問清楚也不知上哪去找人。

「是誰在此放肆撒野───」深藍落入海後,隨即又將頭冒出海面來放聲質問著。那聲音連海面也會跟著抖動產生波紋,可想知其威勢。

「深藍的脾氣好嗎?」大明心想深藍會不會像煉獄那樣,要求大明用實力來證明自己。如果是的話,那大明就傷腦筋了,他目前的身體狀態可不允許他動用力量。

「就我所知,在十大荒獸裡深藍可說是個性最溫和的一個。我想,可能是它肩負著保護這世界和荒獸遺族的責任,所以對外來者才特別敏感吧。」

「那麼先下去和它談談在做打算吧。」大明做出決定後,便打手勢要晴川別跟過來,接著駕馭著蒼冥往下沉,來到深藍的眼前。

深藍的皮膚是和大海一樣的深藍色,而它的眼珠則是呈現淡淡的水藍色澤,在大明身前就像一面巨大的淡藍色鏡子一樣……一面足有二十層樓公寓高的鏡子。

小雪出於本能的對深藍感到畏懼,不由的在大明懷中縮成一團。大明也察覺到小雪的變化,於是用左手緊緊的抱著她表示沒事,讓小雪安心不少。

「你是誰,為何你身邊會有荒獸的存在。」深藍對小雪這個從外界來的荒獸,顯然頗為驚訝。寶石裡的世界完全與外面隔絕,加上裡面所有的荒獸全處在冬眠的狀態,所以深藍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阿呆,連我都認不出來。」大明忘了自己將力量和氣息全面封鎖住,與普通人並無異常,所以深藍根本察覺不出眼前之人就是絕的化身。「那……你該認得她吧。」大明隨即想起自己將力量封鎖的事。於是他舉起右手,將掌上的璐考妮雅攤開給深藍看。

「始……始祖!」深藍的瞳孔忽然縮小成十來公尺,看來對璐考妮雅的出現嚇的可不輕。

接著大明解開力量的束縛,讓體內激盪的絕之力的氣息自然宣洩出體外,然後淡淡的笑著說:「你認為我又是誰。」

深藍受大明所解放出的氣息影響,目光早已死定在他身上不放,良久後才以顫抖的聲音說:「王……真的是你嗎?」

「應該是吧,雖然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大明喃喃自語的說,可接下來深藍的舉動讓大明不禁嚇的呆住了。

深藍它……居然就這樣當眾嚎啕大哭了起來。

大明還是第一次遇到會哭和會說話的鯨魚,不過既然它頭頂都能長出角了,那這些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只是……這傢伙哭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慘烈。

「唉,還是逃不過。」大明看著全身溼透的自己,不禁嘆了口氣。深藍說哭就哭,眼淚就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樣突然湧出,大明等又和它的眼珠靠的太近,當然躲不過。

「雪,妳先回去吧。」大明看小雪溼透的衣服和頭髮上已泛起白霜,並且很快的凝結成冰。從她好想哭的表情看來,大明就知道小雪的感覺很不好受。小雪點了點頭後,便變回了卡片樣。這下回去後,她可有的整理了。

「這傢伙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嗎?」大明疑惑的看了璐考妮雅一眼,眼裡流露出這則訊息。

璐考妮雅很不好意思地用她那短短的小手搔搔臉頰說:「其實深藍的力量在十大荒獸裡絕對排的上是前五位,但就是因為它這個性的影響,加上天性不喜與人鬥爭,所以排名一直是在十大荒獸之末。相信這次是因為遇見您太過高興,以致於如此的失態。」

大明無奈的搖搖頭,這世間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他看深藍的哭勢一時間還無法停下,於是駕著蒼冥昇高到晴川附近。

晴川看大明一副落湯雞的樣子,早就抿著嘴在偷笑。直到大明用著極為哀怨的眼光看向她時,晴川才自制了點,儘管……她內心已經笑到快中內傷了。

和大明相處一段時間後晴川發現,其實大明並不怎麼可怕,是以往自己將事情想的太嚴肅了。

「你怎麼把它欺負的都哭了。」晴川看深藍哭的可憐,反而同情起它來。

深藍浮現在海面上的頭部原本看上去就像一座大島,現在兩側還各多了道大瀑布直奔入海,那瀑布和海水撞擊在一起的氣勢還真不是蓋的。

「妳認為是誰欺負誰啊。」大明舉起他溼答答的雙手,說明自己才是受害者。

「呃……都好啦。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大明想了想,自己可沒時間等到深藍哭完後再做打算,於是低頭問說:「璐考妮雅,妳已經找到離開的傳點了嗎?」

「嗚嗚───。咦?王要離開了啊,怎不留下來多看一會。」深藍的耳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一聽到大明要離開後馬上停下哭聲追問著。

「眼下這裡的幼獸都開始醒過來了,我必須要先安置好它們,不然這個世界會因為力量被吸光而崩潰,到時所有的幼獸全都會遭殃。至於四處走走看看,以後會有機會的。」大明想找機會先開溜再說,他最不習慣應付這種個性的人。

「那我來替您帶路,請到我的背上來。」深藍知曉事情的輕重性,隨即正色的說。只是它身體兩側還掛著唏哩嘩啦的眼淚,看起來似乎不怎麼搭調。

大明向晴川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落到深藍的背上,就在它獨角的根部位置。

「我們等等會在海裡移動蠻長的一段距離,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還請忍耐一下。」深藍說完一扭身,整個身體往海面下鑽去。

看著四周兇猛湧上的海水,大明忽然想到一個很要命的想法。

「死了……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正常人在水底是不能呼吸的。」不過為時以晚,他已經無法阻止深藍的動作了。

可就當海水要淹沒大明他們時,有一道透明的牆壁將海水阻擋在外,就像一個碗將他們罩著一樣,為大明等留下一片可供呼吸的乾爽空間。雖然這片空間並不大,只有半個籃球場大小,但對大明幾人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海面下的世界並沒有大明預想中的那麼昏暗,相對的還十分明亮。只是這片全都是深不見底的海域,並沒有什麼好看的。

「對了。」晴川雙手捧著天之叢雲,要將它交還給大明。

大明將蒼冥收回後接過天之叢雲,並且伸手輕輕的撫過劍身。隨著大明的撫觸,天之叢雲的身上頓時散發出淡淡的白芒。

「就這樣放手?那耀日要怎麼辦。須佐走了,如今連天之叢雲也失去,以後耀日要憑什麼維持下去。」大明問了晴川一句。

「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從來就不是。所以它要離開,我也是無能為力。」晴川只是有點哀傷地笑了笑,然後跪坐了下來,大明的話正刺痛了她內心的痛楚。

「你可別看在開幕式上我們耀日一副聲勢浩大的樣子。其實我很清楚,我們耀日目前已是外強中乾的狀態,這次內亂所帶來的影響遠比我想的還要嚴重,問題也開始慢慢的浮現在檯面上。包含我父親在內,這次耀日的核心人物可謂死傷慘重,能做主的剩沒幾個,不然我也不會接下這個位置。

耀日的組織體系是比明月和隱星要大很多沒錯,但是在紀律和向心力上卻不如這兩家嚴謹。這次本家出了這麼大的事,讓底下許多長久來依附我們的小團體紛紛嚷著要分家,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老實說,自從神殿一別後,我就不曾閉上眼好好地睡一覺了。」

在大明面前,晴川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愁容滿面,絲毫找不出以往那自信滿滿的神采。現在耀日所有事情的重擔全壓在晴川身上,她真的很累。

「我目前只能儘力壓下這股騷亂,一切就都看這次式神大會的結果。如果這次大會上耀日不能維持以往的超然地位,那耀日的分裂是可想預見的。」

「那妳還把天之叢雲環給我?像這種時候多一分戰力,不是越對妳們有利嗎?」這點大明就頗為不解了。

「我先前就說過了,我從來就不是天之叢雲的主人,過去我只是借由須佐的力量掌控它而已,如今天之叢雲自己的意識以醒,我又憑什麼來駕馭它。而且我也很清楚,這場大會有你插手,耀日其實一點勝算也沒有,不管有沒有天之叢雲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妳這麼乾脆就將天之叢雲交給我………莫非是要我在大會上放水?」晴川的表現,不由得讓大明聯想到這種可能性。

「不……」晴川對著大明坐正身體,然後低頭俯拜,額頭和雙手緊緊的貼在地上。「這代表耀日向您宣誓效忠。」

大明可沒料到晴川會來這一手,靜了好一會才說:「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晴川坐直身子,臉上並沒有絲毫激動的神情,顯然對這事早有心理準備。

「不管有沒有將天之叢雲交出去,今天我來找你本來就是為了談這件事。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是耀日過大的體系造成今日一盤散沙的情況,所以我想趁機會進行重整。當然,過程中免不了將會帶來一些傷害,但是為了耀日的將來,這是無可避免的。」

大明皺著眉頭說:「那也不必搞什麼效忠吧。既然妳有心要做,我想憑妳的能力絕對可以做的很好,何必要向人低頭。況且我也沒辦法給予妳們任何實質上的效益。」

「這段時間內耀日將會過的相當艱苦,如果背後沒有個強硬的後台坐鎮的話,不但容易招到外來的攻擊,很多事我也沒有辦法排除眾議去執行。」

「這我可沒辦法答應妳,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了,哪還能插手到別人的家務事上。」

「不,個人的影響力有限,就算我把你拱上當耀日的家主,效果仍然不明顯。我希望的,是你能以自己在明月裡的地位,促成日月兩家結盟。就算要耀日臣服於明月旗下,我也接受。」晴川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原來妳是打明月的主意啊。」大明瞭然的摸摸下巴。的確,比起他這個新任的明月御主,明月本身還能提供晴川更大的助力。

「如果是這樣,我倒還可以幫妳跟御堂老爺爺說一聲。不過我這御主只是掛名的,並不插手任何明月的行事方針,所以我的話那老爺爺會不會聽,我自己也沒把握。」

「只要您肯幫忙,我就已經很感激了。」晴川再次的俯拜行禮。

「好了,別動不動就磕頭的,事情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大明這次捏著天之叢雲的劍尖,用握柄抵著晴川的肩膀沒讓她拜下去。

「您不會了解這意義對我而言有多重大。如果我在您這遭到拒絕的話,那我只有向隱星或對外尋求援助了,用我自己的身體去交換………」晴川的話裡滿是對自己嘲諷的語氣。

「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大明嘆了口氣,又是個被家族責任所綁死的女孩。晴川避開不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別過頭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下賤。」

聽到晴川居然用這種字眼形容自己,大明可還真的愣住了。

「我當初請你出手協助耀日的時候,就是以自己做為交換條件。這次耀日被逼到走頭無路,我所想到的也只有用自己去交換外援。你說,我是不是很賤,好像只會想到出賣肉體來解決問題。可是………」晴川說著說著就開始掉起眼淚來,哭喊著:「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晴川的年齡並大不了大明多少,但她肩上卻揹負起整個耀日興亡的責任,早就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尤其這段日子耀日內亂成一團,有不少其他勢力私底下表示願意提供援助,但他們不是趁火打劫提出一堆不平等的條件,就是要掌握耀日大權。更過份的,甚至是要晴川以自己為代價,而且這種人還不在少數。

在大明面前,晴川的情緒可說是完全崩潰了。

因為在她所認識的人裡,只有大明是真的對她毫無企圖心的,就連那些看她長大的長老們,也妄想著用她去換取外援。

大明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晴川哭泣著。不可否認,晴川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在傷心欲絕時發揮到極限,給人一種梨花帶雨的悽涼美感。

不過大明並沒那麼壞心眼,故意看著晴川哭不安慰她。他只是覺得這時什麼話都不要說,讓她發洩出心中累積的情緒後會比較好。

「對不起,我太過失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晴川才停止了哭泣,並掏出手絹將眼淚擦乾,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只是那紅紅的眼睛可騙不了人。

「你們耀日擁有天之叢雲多久了?」大明沒提起剛才的事,反問了一句。

「從平安時代至今,少說也有千年之久了。」晴川不明白大明為何這樣問,毫不思索就回答。也許可能還要更久,不過典籍上記載耀日是從平安時代經由安倍晴明之手崛起,那就以書上所記的時間為準。

「千年啊……叡麟。」大明想了下後,對站立在旁已久的叡麟喊了聲。

「天帝。」叡麟拱手作揖的回應著。

大明輕輕的揮動天之叢雲說:「耀日一脈護你千年之久,這點情分不能不念。如今耀日正處危急存亡的關頭,我想讓你留在晴川身邊協助她渡過這個難關,你的想法如何?」

叡麟半跪下來說:「就算天帝不說,叡麟也自當開口相求。等事情一善了,叡麟立刻回來侍奉您左右。」

「那好,你回劍裡吧。記住,沒事別亂現身出來,你靈識初醒,自身還得多加修練。」

聽到大明的話,叡麟點了點頭後就化為一道光回到了天之叢雲,然後大明又捧著天之叢雲交到晴川手上。晴川只是傻傻的伸手接過去,一臉震驚的表情,剛要開口詢問,卻被大明打手勢按住嘴唇,表示讓他先把話說完。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剩下就看妳自己的決定了,其實人生有很多對錯,都是由自己的抉擇所產生。當妳死前闔眼那一刻,妳希望自己是有個毫無遺憾的人生呢,還是一個充滿悔恨的人生。自己的人生由自己負責,這道理我希望妳能明白。如果肩上的擔子真的壓的妳喘不過氣來,為什麼不放下它。放下它,也放過妳自己。」

大明說完後,轉過身去看海景,留下晴川抱著天之叢雲坐在原地哭的一蹋糊塗。

深藍優雅的在海裡悠游著,動作一點也不因龐大的身體而顯的笨重。

只是它心裡搞不懂,頭頂上那兩個人到底在做些啥。雖然他們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能聽的懂,但串連起來它就不明白意思了,王說話還真是深奧。它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女孩子真的是哭的很傷心,害它也有股想哭的衝動。

印象中,絕也曾把一個女孩子惹的很傷心。不過那以是很久以前的事,深藍不太記得了。

深藍慢慢的擺尾游出深海區,來到一片五彩繽紛的珊瑚礁岩地帶,特別的是這的珊瑚礁岩就是像大樓一樣,一根根的聳立在海中。深藍自由自在的穿梭在珊瑚礁所成形的岩柱之間,行動靈活的驚人。

突然大明瞬間瞄到某根岩柱後有東西在動,不過深藍移動的太快,快的沒時間讓他看清楚,讓大明還以為自己的錯覺。因為自從他來到這世界後,除了深藍外,就沒看過任何會動的生物,不管是海面上或海面下的世界,全都是一樣。

不過很快的,大明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些原本躲在岩柱後方探頭探腦的小傢伙們看久後,膽子漸漸變大了起來,開始離開岩柱的掩護往大明這游過來。

這時,大明才看清楚它們的外貌。它們的外型和傳說中的人魚完全一樣,上半身有著人類的外貌,不過皮膚是藍色,且耳朵後方有鰭,下半身則是拖著長長的銀色魚尾。不過這十幾隻人魚都有個共通的特點,就是它們的年紀相當小,只有正常人類的三、四歲左右,甚至還有更小要人牽著的。

這群小傢伙們正用著好奇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大明。不須別人提起,天生的本能讓它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獸王的化身。

「這是藍銀人魚,海底最聰明的荒獸之一。荒獸時期最大的海底文明就是他們這一族一手建立的。」璐考妮雅如數家珍般,詳細的為大明介紹這種荒獸地種種特點。

過沒多久,幾隻看起來像蝦蟹混合體的甲殼生物也跟了上來。後頭還有陸陸續續跟上的各種荒獸,它們都是感應到大明的氣息而來的。

當深藍游到目的地後,大明身邊早跟滿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荒獸。晴川這時早停止哭泣,看的是眼花撩亂。

「數量這麼多,我們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它們嗎?」大明看這些清一色都是年紀幼小的荒獸,所以頗為擔憂的問。

「這點還請您放心,它們天生的生存本領會指引它們照顧好自己。別看它們年紀小小,生命力卻是相當強韌。」

聽到璐考妮雅這麼說,大明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深藍帶他們來的是一座詮由藍色晶石所構成的島嶼,同時也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所在。在島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立體魔法陣在運作著,從那大明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王,那我就不隨您一起出去了。你直接把寶石收入掌內,我就能進行我的工作了。不過我會有十天左右無法回應您的招喚,這點還請您注意。」璐考妮雅躬身的說。

「嗯,我知道了。」

「嗚嗚嗚───。王要走了,我也要去啦。」看到大明要離開了,深藍立刻又從眼框中噴出兩道瀑布出來。

「你這麼大,我也不能帶你出去啊。」大明苦笑著說。虧這傢伙還是九級的水系之尊,個性怎跟小孩子一樣,小雪還比它端重許多。

「那很簡單啊。」深藍說完後全身開始變的透明液化,並且迅速縮小成一團藍色的水球。那水球飛彈到大明身前,還且開始人型化。

漸漸的在大明眼前,出現了一個和他差不多身高和年紀的全裸女孩子,樣子十分美麗,和晴川比起來毫不遜色。不過她的身體是呈透明的水藍色,就像個幽靈一樣,眉心中央還有根雪白的尖角。

「以前王您帶我去陸上玩時,我都是用這模樣的,您忘了啊?不過太久沒變了,感覺上怪怪的,有沒有不對勁的?」深藍擺動著手腳,似乎不怎麼習慣的樣子。

大明用左手捂著臉,暗罵自己大嘴巴,這下身邊又多了個麻煩出來。

「呃……還有衣服。」晴川提醒了深藍一下。雖然深藍只是徒有外型,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女性器官,但這樣走出去還是相當不雅。不過其實也沒差啦,任誰看到深藍透明的身體,嚇都嚇跑了,誰還敢胡思亂想。

「對!還有衣服。以前王老是提醒我要穿衣服,不然不帶我出去玩。」深藍嘟著嘴說,然後身邊出現兩片會發光的薄膜物體將她的身體包圍住,看樣子就是她那兩片胸鰭。

就在眾幼獸艷羨的注視下,深藍推著不甘不願的大明,向幼獸揮著手走入魔法陣中。

大明現在覺得他才是最想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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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1:25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六 會議

下午一點,原定舉行的會議卻亂成一團。原因無他,本該按時出席的耀日宗主和明月御主卻雙雙不知所蹤,翻遍了整座島也沒看到。

而根據各自門派下屬的回報,昨天最後見到他們時,兩人是在一起的。所以現在會議室內一群人在交頭接耳,表情和語氣可說是曖昧至極。

詩函和無痕、牧童也靜坐在會議室的一角,靜靜的將眾人反應看在眼底。以他們的實力,要聽到這些人的耳語並不難。

「前幾天才在說他桃花運強而已,今天就傳出誹聞了。那小子……」牧童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說才好。

倒是詩函和無痕一臉淡然,對聽到的閒言閒語完全無動於衷。美幸的事都還沒處理完,她們並不認為大明會急著向外發展。

「對了,那小子跑哪去了?」牧童是從無痕那知道,他們夫妻彼此之間有種奇特的感應能力,不管多遠都能感覺出個模糊的大概來。

詩函搖著頭說:「不知道,他突然又消失了,就在他出門不久後。就像上次他在地下魔窟裡的那段日子一樣,連一丁點的氣息都感覺不到。只是我心中並沒有像上次產生不安感,不然我早衝出去找他了。」

看到無痕點頭附和著,牧童知道詩函的話不假,於是說道:「那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像這類古怪的事情,往後可能還會經常發生吧。」

「這點我瞭解,我只是希望他沒事就好………」詩函輕歎了一聲。

雖然她早知道大明現在並不平凡,但也沒想到會複雜到這種程度。既是天帝的繼承者,同時也是七大元素體之首的毀滅元素,且暗地裡還有個三聖靈等著算計他們。看來她想和大明平平靜靜的共度一生,這個希望是十分渺茫了。

突然詩函和無痕展顏一笑,相望一眼後說:「他回來了。」


「糟糕,都中午了。」晴川沒想到會花那麼久的時間,今天有場很最重要的會議招開,不知趕不趕的上。他們來時的岩洞已被漲朝的海水所以淹沒,讓島上的人完全沒發現海面下有這麼個地方。還好多虧深藍學摩西來招分開大海,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出來。

「對了。深藍,幫我把這個岩洞給封死吧。」大明向身旁的深藍交代道。這座岩洞是荒獸留下來的遺蹟,而且裡面錯綜複雜,天曉得還有什麼東西在,還是封起來比較安全點。

「好!」深藍喜孜孜的回應著,只要是絕要她做的事,深藍一律不會問為什麼。就像對荒獸來說,絕的話就是天理一樣。

深藍只是伸揚起雙手,海面的波濤捲在一起成為一道白藍交雜的水束,往岩洞的方向鑽去,一下就把岩洞周圍轟垮封死。

晴川在一旁倒也沒有異議,她從大明那瞭解不少事,明白這種地方還是封閉起來才好,不然肯定會引起三派流的騷動。

當深藍拍拍手表示一切都沒問題時,晴川對著大明說:「我想會議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直接過去吧。」

「是喔!今天要開會說。」大明敲敲腦袋。雖然昨天美幸有對他說過,但給荒獸遺族的事一打岔,這下可全忘光了。末了,大明才小小的補充一句問:「這會議是在做啥的?」

晴川沒好氣的看了大明一眼,虧他還是明月御主。不過這點也怪不得大明,他這御主是被硬逼的,而且從未插手過問明月的日常事務,對這些事當然不瞭解。

「主要用意是討論未來的行事方針,學術上的交流,如果流派之間有任何矛盾和嫌隙,也會提出來一並解決。當然,還有勢力範圍分配的問題。」

大明聽完晴川的話後,攤開雙手說:「那就沒我的事了,這種事情那位老爺爺自己會解決的。」他這御主還真的是用來擺好看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問題是你和我,日月兩位掌權者沒到,要怎麼讓他們招開會議。」晴川真的越來越不怕大明了,說話的口氣完全聽不出以往那種畏畏縮縮的嚴謹和尊敬。

「那走吧。」大明倒是蠻喜歡晴川這樣跟他說話,因為感覺上晴川是拿他當朋友看,而不是一個必需敬畏的怪物。

深藍也不問大明要去哪,只是跟在他旁邊走。「絕永遠是對的。」這句話在深藍心中可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在島上四處搜索的人員看到大明和晴川出現,直在內心高喊謝天謝地。如果兩人在不出來的話,上面就要逼他們去集體切腹了。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卻把目光全集中在突然冒出來的深藍上。

深藍雖然穿上了衣服,可是那衣服是她的雙鰭所化,一樣是近乎透明的材質,穿在身上根本遮不了什麼,反而容易引人遐想,但前提是,有人會對一副半透明的女體起遐想再說。

在場所有人士心裡只有同樣的一個想法。那就是大白天的,怎就有幽靈跑出來了。

「怎,沒見過式神嗎?」大明假裝不悅的挑高眉頭,雖然深藍自己對這種事並不在乎,可大明很不喜歡他們的目光。以在他目前的身分和場合,只要說深藍是他的式神,絕沒有人會懷疑,也省去對外解釋深藍的來歷。

在場的人就算聽不懂中文,也看的懂大明不悅的臉色,加上晴川這時一聲斥喝,所有人都趕緊把眼光收回來。不過眾人心裡看到兩人一鼻孔出氣的樣子,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有曖昧關係,瞧!多麼夫唱婦隨啊。再看看兩人淩亂的衣裳,可能是躲起來做愛做的事了,難怪他們找不到人。

想是這樣想,但在場的所有人可膽沒把這想法表露在臉上,畢竟眼前這兩人誰也得罪不起。

晴川知道會議開始後,本想省去了梳洗打扮的功夫,直接往會議場地去。可是看了看自己和大明,經過深藍這番折騰後,他們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顯的頗為狼狽,大明身上的衣服甚至還沒乾,還呈半濕的狀態。

他們失蹤都有一段時間了,如果兩人就這樣衣衫不整的進到會議室,怕不引起別人的誤會才怪。但晴川並不知道,此刻外面謠言早已瀰漫開來,不過誰也沒膽對當事人提起或求證而已。

這時美幸接到大明出現的消息,匆匆忙忙的趕來。不過到了現場後也沒說什麼,只是躬身向晴川行個禮後,帶著大明回到明月的營地去。

晴川注視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並且伸手輕撫著手腕上的天之叢雲。大明的支援讓她一掃這幾日來所累積的陰霾,心中充滿了自信,不管將來有什麼難關,晴川都有信心去一一克服。

然而晴川那神采飛揚的臉龐和專注的眼神,卻被旁邊的人解釋為依依不捨、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等等之類的用詞。總之,這下晴川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您覺得耀日那位新宗主怎樣?」當美幸替換過衣服的大明做最後儀容整理時,突然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像這種出席重要正式場合時所穿的外衣,大明自己可搞不定,非得讓美幸幫忙不可。

「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所要背負的責任太重了,沈重的讓人容易迷失自我。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大明毫無猶豫的回答著,口吻一如平常。

「不!沒什麼。」美幸笑著回答,同時將大明的衣領摺好。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似乎覺得美幸突然變的有點高興的樣子。

大明和晴川之間的流言美幸也有所耳聞,如果大明真的和晴川有些什麼的話,他剛剛的回答絕不可能如此的淡然毫無作做。所以憑美幸對大明的瞭解,她很確定大明和晴川真的沒什麼。

雖然美幸對於大明會有幾個女人並不在乎,可在大明尚未對她的心意做出正面的回應之前,美幸還是不希望看到他和其他女孩走到一塊。尤其說真的。論容貌,晴川遠比自己出眾、論實力,晴川又遠超出自己,而且她還是耀日的新宗主。這些無形中都會帶給美幸壓力感。

要是剛剛大明回答時帶有一絲情愫或曖昧語氣的話,美幸現在恐怕心的碎了。因為那代表著大明不要她,大明會接受晴川,但不會接納自己。

幸好………。美幸想到這不禁鬆了一口氣,戀愛中的女孩總是容易憂愁又敏感的。

大明不知道美幸的心底剛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他只是覺得美幸好像怪怪的樣子。可當大明要進一步詳問時,美幸卻催促著他往會議室去,大明也只好作罷。

所謂的會議室,不過是個類似蒙古包的圓形帳篷而已,只是尺寸要大上許多。帳棚內擺放著一個大圓桌,就充當成臨時的會議室,反正式神大會隔幾年才招開一次,就算蓋了也不常用。而且為了維持島上的完整性,島上的建築物也才那幾棟小木屋而已,這還是為了留守在島上的人員所搭蓋的住所,在式神大會時期則是讓出來給宗主和長老們居住,其他人則是住在帳篷裡。至於開幕時用的會場,是從島外運來木料建成的,大會結束後就會拆掉。

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保留島上的原始風貌。因為要是太過開發,導致這座島嶼喪失靈氣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況且島上尚有許多未知的遺蹟存在,這些貴重資產可是萬萬破壞不得的。

大明進到會議室裡後也沒說些什麼,只是微微點頭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深藍則是寸步不離的緊跟在他身邊。當然,她奇特的樣貌又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早在大明出來時,就用心靈感應和詩函無痕說明事情的經過,所以兩女和牧童對於深藍的出現並不會感到訝異。

「這個深藍………可不簡單啊。」牧童以他活了五百年的眼光做下判斷。雖然深藍學大明一樣隱藏起自己的力量和氣息,但牧童還是能感覺的出來。

「身為九級的水系荒獸之尊,力量自然非同小可。聽阿明說,深藍的本體可是一隻巨大如陸地的獨角巨鯨………」詩函說話的同時,深藍突然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們,不過詩函只是淡淡的對她一笑。

詩函說話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還是逃不過深藍靈敏的耳目。深藍聽到後也很納悶,自己剛出來而已,為什麼馬上就有人知曉她的來歷。只是詩函的笑容讓她感覺不出絲毫敵意,而且詩函和無痕身上都略為帶有絕的氣息,所以深藍認為她們是和王(大明)有關的人物,因此也是微微一笑的回應詩函,然後將頭轉回去。

過了一會,晴川也換好衣服到達會議室。當晴川一進場後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好像想看出些什麼似的,不過最後還是裝做毫無異樣的把目光收回來。這些人的舉動都被大明看在眼底,因為他們看向晴川的眼神很特別,好像是在盤算些什麼。尤其這些人都是耀日、隱星的長老,讓大明不得不留上心。

「既然三位宗主已到,我想會議也該開始了。」隱星一位長老站起來說話,然後環視了一下在場眾人,確定大家都無異議後繼續說道:「不過在會議開始前,我有件事要先提出來。」

因為會議上全程都是用日文交談,所以美幸原本該替大明負起翻譯的責任,不過詩函對美幸招了招手,表示這次由她來,隨後詩函和美幸互換了位置,坐到大明身旁。

大明和詩函心意相通,要做翻譯工作實在再簡單不過了,別人話一說完,句子的意思就馬上出現在大明的心中,連交談的動作都能省了。但是為了不引人注目,詩函還是得做做樣子在大明身旁咬耳朵。

「我想趁大家難得聚在一起的時候,宣佈這則喜訊。就是耀日的安倍宗主,將與我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景勝聯姻,日星兩宗也即將結盟。」

這句話剛說完,明月這有不少長老被嚇到,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只有徹一郎那隻老狐狸默無表情,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至於耀日隱星的長老們臉上同無異狀,好像早知道會發生這件事一樣。

「是嘛?為什麼我的終身大事我這當事人卻一點都不知情。」晴川聽到後緊繃著一張臉,場內的氣氛頓時冷的最低點。

那位隱星的長老就像被狠狠括了一巴掌一樣,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本這件事因該是在式神大會完後才會宣佈,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晴川與明月禦主之間曖昧不明的傳言。如果只是一般的謠言,他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在有心人特意煽動下,這則謠言已經傳遍島上,所有來訪的外來嘉賓都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逼的他不得不提早宣佈,試圖逼成定局。

隱星的長老把目光看向耀日的長老們,意識他們出聲。照理說,他們應該把這小ㄚ頭搞定了才對,怎還會引起這麼強烈的反彈,搞的他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宗主,難道妳忘了我們的約定嗎?」收到了隱星那傳過來的眼色,為首的大友長老站起來說話了。

耀日的長老群可分成兩派,一派是耀日內部有家族血脈傳承下來的長老,另一外則是後來依附耀日的外圍團體所推舉出來的長老,在耀日比較沒有實權。這次耀日之變讓前者死傷慘重,後者倒是沒多大損傷,不過卻讓這些外圍長老們產生了野心,想趁機掌控耀日核心大權,大友就是其中的一位。

而首要目標,就是要讓晴川聽命於他們,所以這些長老們就吵著要分家,逼的晴川不得不妥協。這些長老們最先想到的,就是用晴川來進行聯姻。一來可獲得外援的支援,二來晴川出嫁後,耀日的實權等若操控在他們手上,如此一石二鳥之計,真是作夢想到也會笑。

原本他們找上的是明月,但徹一郎的態度和條件強硬的讓人無法苟同,於是又找上隱星合作。這次隱星會換新的宗主,用意就是為了晴川這門親事。

「那是你們單方面的威脅,根本不是什麼約定,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更過份的是,你們居然毫無聲響就把我給賣了。」晴川冷笑著。如果沒和大明那番談話,晴川說不定真的會默默接受大友的安排,但現在可不同了。

看到晴川的表情,大友心底暗暗吃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前幾天還柔弱憔悴的任憑他們擺佈的女孩,今日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變的如此強硬。

當大友正想說些什麼反駁時,晴川可不給他這個機會,嘲諷的說:「不過就是威脅要分家嘛。好啊!要分就分,現在的耀日就像是一個外表身體健壯的中年人,但體內卻逐漸腐朽衰敗。這次的變故曝露了他全部的缺點,我想也是時候好好整治一番了。」

聽到晴川毫不在乎說出這番話,大友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明白這次晴川是真的鐵下心了,就算耀日因此實力大減也在所不惜。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給我滾出耀日,滾出這座島。二是給我乖乖的閉上嘴巴坐下,等會議結束後我再來處裡你。有一點,我希望你千萬不要忘記……」晴川右手平舉,讓天之叢雲的劍身出現在她掌上說:「我才是須佐尊所認可的人,耀日的正統繼承者。」

大友的臉色相當難看,晴川這樣大刺刺的把話挑明講,而且是在這種公開場合下,他居然連一絲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當然,這也跟天之叢雲迫人的氣勢有關。大友看看左右的長老希望尋求援助,只是其他的長老也被晴川和天之叢雲的氣勢所壓,一個個默不吭聲,下意識的迴避大友求助的目光。大友的臉上頓時一陣青白,就後還是默默的坐回原位,心想會議結束後看我怎麼治妳。

隨即晴川換過一張笑臉,像那位隱星的長老說道:「很抱歉,我想這件事一定有什麼誤會,可否容我會議結束後在登門致歉。我們耀日管教下屬的能力還是有待加強,免的有些人反客為主。」晴川說完後一掃耀日的長老們,那眼神讓他們看了就生畏。

「不不!我想也是一場誤會,怎敢勞您大駕呢。」這名隱星的長老也是擅於見風使舵之輩。一看情況不對,態度馬上大幅轉變,對剛剛的事絕口不提,和晴川虛應幾聲後乖乖的坐下。

「好強勢的作風。」大明在心中暗嘆。記得幾個小時前,晴川還在他面前哭的唏哩嘩啦的,怎一下子就變了這麼多。女人一旦抓起狂來,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那是因為有你當靠山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宣染成什麼樣子。」詩函轉述出她目前所聽過的各種流言。種類不多,大概十來種版本而已。

「我的天啊!我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怎會傳出這麼誇張的事。」大明在心底哀號著。流言中,御堂三郎不但和晴川有著超友誼關係,而且以育有一子一女,在京都某處還有一棟愛的小屋。

「我想是有人特意散撥的吧,只是我不明白這用意何在。莫非是想趁大會招開期間抹黑你們兩個?可抹黑你們又沒好處。」這點詩函就不明白了。

就她從美幸那邊瞭解到的,宗主(明月稱御主)這位置可不是民選代表,它的權力地位大的難以想像,就算宗主本身有什麼行為不檢,也沒人敢過問。所以大明和晴川的事,頂多被當成八卦談談而已,誰也不敢因此就要求撤換宗主。

「對啊對啊!老婆大人如此英明,當然知道我和晴川之間真的沒有什麼。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散撥謠言的,馬上抓過來海扁一頓。」雖然大明知道詩函不會相信這種荒唐事,但他還是要諂媚的哄一下。

詩函只是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你老婆我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可是相當有自信,何況我和無痕每晚把你榨的一乾二淨的,就不信你還有精力在外拈花惹草。當然啦,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要你喜歡的話儘管帶進門沒關係,然後我們會聯合起來把你榨的一滴都不剩,看你還怎麼做怪。」

詩函甜蜜蜜的說著。但這段話絕對是個恐嚇,還是會讓大明嚇的背脊發冷的恐嚇。開玩笑,家裡這兩隻小妖精都快搞不定了,誰還敢向外發展。

在大明和詩函進行心靈交流的同時,會議也開始慢慢的展開。只是大明抱持著如非必要絕不插手的想法,全權交由撤一郎去處裡。不過會議開始不久後,會中提到的一個名詞卻讓大明留上了心。

地聯,地球安全聯合防衛隊的簡稱。現在會議上在討論的,正是昨天地聯體制崩潰後所產生的各種影響。

三流派和地聯專精的領域各不相同(一個是使用神秘的法術與生物,一個是使用現在最頂尖的科技),所以甚少來往。只是這次地聯所流傳出來的資料裡,居然計畫著打他們三流派的主意,甚至還有三流派裡已被收買的人員名單。先不管這份名單是真是假,三流派已先行扣壓下這些人靜待調查。

像這麼嚴重的事情,當然是會議上首要討論的重點。雖然地聯解體後也帶給三流派部份傷害(主要是經濟分面,股市突然重挫令他們損失不少),但他們最在意的,還是討論是誰有能力在一天之內就將地聯瓦解。

地聯是個跨國際性的巨大組織,而且體系十分嚴謹,在全球各地都設有分部,不過十分低調隱秘。相傳地聯的總部是在歐洲,但詳細地點則是個謎。他們實在是想不透,以地聯防衛之森嚴,怎會給人輕易的就入侵總部主機,並且在網上散撥出所有的機密文件,甚至讓它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整個解體崩潰掉。

別說他們,其實這件事所造成的傷害也遠超出老孝當初的預料。

為了指揮搜尋艾蜜莉的行動,地聯總部的電腦主機和台灣臨時基地的電腦是直接連線的,所以台灣這的電腦一中毒,歐洲總部的主機也是在同一時間就受到感染,並且病毒經由總部主機擴散到全球各分部去,根本無法預防。

地聯最大的失敗就是過於依賴科技,才讓老孝有機可趁。如換過像耀日、隱星等這類比較傳統保守的組織,老孝的方法就沒輒了。

會議上的眾人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透有哪個勢力或國家能做到這件事。當然,任憑他們想破頭,也絕想不到這事會是兩個未成年的小鬼頭所能做出來的。

倒是大明聽到這件事後,腦海裡自動聯想到老孝他們幾人。除了離開樹海時有打電話回去報平安外,這些日子以來就未曾跟他們聯絡過,不知他們那有沒有遇上什麼麻煩的事情。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等等我出去打個電話回家問問看好了。」詩函感到大明心中的擔憂,於是說了一句。

「等散會後再說好了,會議中途還是儘可能別做會引起別人注目的事。何況迅雷和疾風並未對我提出警訊,我想家裡應該沒問題才對。」大明並不是真的擔憂,只是因這事有感而發罷了。如今地聯倒臺,看來老孝一家子的危機應該算是已經解除了吧。

既然地聯的事討論不出個結果,會議開始轉向下個議題。其中包括這陣子突然冒出的神祕人物「絕」,還有前幾日的樹海之役,都是會議上討論的重點。

會議初期還好,但中期後火藥味就越來越濃。起因是去年三流派之間一件小小的利益紛爭,但後來各派長老卻借題發揮挖起了陳年舊帳,讓事情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別看這些長老老歸老,脾氣可還相當的火爆,吵到最後差點要掀桌子。

照理這時應該是三流派的宗主各自出來制止,但耀日和隱星的宗主剛上任,權威略嫌不足,有點壓不下去的感覺。這時徹一郎附過身來在大明耳邊說了幾句,讓大明點點頭後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會議室裡的氣份越來越火爆。正當場面快控制不住,各長老快要動手打起來時。大明一掌拍到桌面上,並且大喝一聲:「都給我安靜!一群混帳東西。」

大明這句話不但是純正的日文發音,而且還運用上些微的內力,震的所有人腦袋裡嗡嗡作響,無法思考。

霎時會議室內一片悄然無聲,每個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大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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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2:33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七 伊達

剛才徹一郎在大明耳邊所說的,就是讓他出來壓下這場騷動。在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的,會也不用開了。不過並不是大明突然頓悟變的會講日文,而是詩函先替他翻譯成日文發音,然後才由大明口中說出來。

不待現場眾人回過神來,大明接著又沉著一張臉說:「你們這些混帳傢伙,當我們三個宗主都不存在了嘛!不管什麼事自然有宗主作定奪,豈容你們在這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虧你們歲數都這麼大了,竟然連這點行事規矩也不懂。」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外表看來斯斯文文,一直默不吭聲的明月新御主,開一口火氣居然這麼大。

明月的長老還好,因為是自家的御主,所以被責罵也不敢說些什麼。加上之前他們的言行舉止確實是有些失態,也只好摸摸鼻子乖乖的坐下。但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們可就沒那麼好擺平了,他們都是發號施令慣了的權威人物,向來只有他們耍大牌的份,哪曾被人混帳混帳的叫過,況且對方又不是自宗的宗主,這口氣可忍不下去。

「你這小鬼,別以為仗著明月在背後撐腰,說話就能如此放肆………」好幾個耀日和隱星的長老把剛才吵出來的火氣全指向大明,其中還包括耀日的那個大友長老。

聽到耀日和隱星的長老出言不遜,本坐下的明月長老們又全站了起來。辱罵御主就等於辱罵整個明月,辱罵自己一樣,怎叫他們不感氣憤。不過就在明月的長老們準備要破口大罵回去時,深藍搶先有了動作。

只見深藍抬起手反手一招,那幾個耀日隱星的長老們搖晃了下身體後,就頹然的倒了一地,而且原本乾爽的身體全都變的濕淋淋的,好像剛從水池爬上來一樣。所有人臉上盡是痛苦難當的表情,但卻連呻吟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深藍可不管地點場合,在她的觀念裡只要有誰敢對絕無禮,自己絕對會讓對方下場十分淒慘。雖然深藍不喜殺生,但該下手時決不手軟。

這時還好大明揚起右手制止了深藍的動作,因為他在不阻止的話,這些人馬上會脫去全身的水份,瞬間就變成一具乾屍。人體組成有百分之七十是水份,以深藍操控水的能力,要辦到這點並不難。

大明自己可不想因為這點點小事而鬧出人命。尤其深藍並沒有人類所謂的道德觀念,所以並不認為殺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人類怎麼看待螞蟻,深藍就怎麼看待人類,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其實也不只深藍,上階荒獸本來就不把絕以外的東西放在眼底,如果今天出來的是煉獄,恐怕這裡的人都死光了。

看到好幾個長老突然無聲無息的倒下,在場的人全都嚇呆了,旁邊幾個反應較快的人立刻搶身上去查看長老們的狀況,但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大明先打破沉默說:「他們幾個只是暫時性脫水,多灌灌礦泉水休息一下後就沒事。抱歉,我這式神才剛收沒多久,性格還野的很,隨後我自然會向幾位長老賠罪。」

雖然大明說的極為誠懇,但深藍的舉動無疑是在耀日和隱星的臉上狠狠搧了一巴掌,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只是畏懼於深藍那未知的能力,一時間使他們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明月的長老們心裡可得意了,這可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耀日和隱星被明月壓的死死的啞口無言,光這風光的場面就足以讓他們往後含笑九泉了。

大明本身倒是有點傷腦筋,他可沒想到深藍一出手就讓他把耀日和隱星全得罪光了。不過反正最頭痛的人是那位御堂老爺爺,他自己大會結束後就能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實際上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看來閣下這隻式神相當不簡單,不知是在哪找到的呢?」伊達景勝的臉上流露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邊還從容的指揮手下將自家的幾位長老送下去休養,好像對剛剛的事完全不以為意的樣子。雖然他是新上任的隱星宗主,但沒過人的實力和手段,是坐不上這位置的。

晴川也一樣召來手下將這些長老抬下去,反正她原本就對這些長老欠缺好感,深藍這麼做剛好幫了她一個大忙,而且少了這些專門製造紛爭的老人家,讓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你說呢?」大明直視著伊達,好整以暇的反問了一句。伊達只是笑了笑避開不談,反正他本來就沒指望大明會說實話,剛剛那問題不過是用來化解會議室內尷尬的氣氛而已。

接著伊達拍了拍手說:「既然那些脾氣火爆的老爺爺不在了,我想我們三個年輕人就直接把話攤開來說吧。」伊達也不作做,直接將話語切入主題。

的確,伊達的年紀和晴川相仿,而大明也因為偽裝過的關係,看起來年紀也和他們差不到哪去。而且與其面對那些老的骨頭都能打鼓的老傢伙,大明對伊達還比較有話說。

「我想晴川小姐從剛剛的爭論裡大概已經聽出來了。」伊達叫的可親熱了,直接晴川晴川的叫著,不過晴川也沒反駁他,隨他叫著。不過伊達接著正色說道:「剛剛三宗眾位長老的爭論裡,都有意無意的提起耀日,並且意向晴川小姐點出一個事實。」

「我知道,他們無非就是想告訴我現在的耀日勢力一日不如一日,是時候該做出些退讓了。」晴川不慌不忙的說,神色一如往常。

在被深藍撂倒的長老群裡,耀日的長老就佔了大多數。現在晴川身後只剩下幾位完全幫不上忙的長老,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孤軍奮戰,不過此刻在她眼中,卻依然充滿著自信的飛揚神采。

望著晴川,伊達不覺有些看的出神了。其實不只伊達,會議室裡所有的人眼光全被晴川吸引住了。不過在激賞的同時,眾人也不禁懷疑晴川這股自信究竟來自何處,莫非……她手上還握有著足以讓耀日起死回生的秘密?

然而有誰知道,在晴川充滿自信的外表下,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突破有生以來的最高點,並且還急速向上攀升中,連同手心中冒個不停的冷汗,在在說明她其實比任何人還要緊張。

「關於耀日內部近日來的紛亂,我想各位應該有所耳聞,甚至在各位優秀的情報系統運作下,還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所知甚詳。因此,我可以在會上很坦然的向各位承認,這些事完全是真的。」

晴川此言一出,會議室內不禁喧起一震譁然。因為要是眾位長老們遇上這種事,首先就是對外極力否認,然後在私底下想辦法解決,決不可能就這樣大刺刺地把弱點攤開在敵人眼前。難道這個小女孩不知道她這麼做的後果,會讓耀日被週遭勢力給蠶食瓜分掉嗎。

晴川環顧了在場眾人一眼,從他們的眼神裡,晴川很清楚他們現在在打什麼歪腦筋。接著晴川看到了大明,大明的表現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神色悠然的坐在座位上品茶,不過看向晴川的目光裡卻流露出一絲嘉許。

雖然大明沒有正式向她表明過立場,但晴川知道大明是站在她這邊的,有這麼強硬的後台當靠山,晴川的信心可不是毫無根據的。

「現在各位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相信大家彼此間都十分清楚,我也就不說出來了。」饒是在座長老們臉皮在厚,被晴川一語戳破後也不禁老臉微紅,訕訕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可有一點,我希望在座的幾位要記清楚。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耀日目前雖處於困境,但幾百年來的苦心經營可不是假的,對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宵小之類,耀日自認還有能力好好的『招待』一番。不過………」晴川正經嚴肅的說完後,表情又突然變的柔和說:「耀日目前確實是無人力在管理這麼大的地盤和資產,所以我決定……把目前三分之一的地盤和資產全讓出來。」

話一說完,會議室裡大部分的人都嚇傻了,包含老謀深算的徹一郎與伊達在內。至於大明等人則是不了解晴川所說的數字意義,所以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吃驚。

依勢力範圍來說,耀日就將近佔了一半的日本,剩下的另一半裡,明月佔三分之二,隱星佔三分之一,如果耀日真的一次讓出三分之一的勢力,那它原本超然的領導地位將不復存在。而明月和隱星一旦瓜方掉這些領土,三宗的實力將處於並駕齊驅的地步,所以明月和耀日的長老們從震驚中清醒後,臉上滿是欣喜的表情,反正他們主要也是想趁這時候從耀日身上佔點好處,只是沒想到晴川會這麼爽快。

徹一郎很快從驚喜中很快的回復過來,其實仔細想想後,他也能了解晴川這麼做的用意所在。目前的耀日最需要的就是內部的整頓與休養,但是這麼大的地盤卻反而變成一種負擔,因為本家再也無力分出人手去掌控這些地方,與其咬牙撐著等死,到不如學壁虎斷尾換取一片生機,這樣一來晴川就能收整耀日餘下的菁英養精蓄銳,重新培養人才。

雖然徹一郎能理解晴川的做法,但如果是自己遇到這種事,徹一郎肯定自己無法能像晴川一樣做下這種充滿魄力的斷決,畢竟數百年基業哪能說斷就斷。

也許……自己真的是老了,未來該是年輕人的天下。

一想到這,徹一郎就忍不住感嘆起來。看到晴川的表現,徹一郎就明白目前耀日的衰敗只是暫時的,東山再起不過是遲早的事,而隱星新的宗主似乎也不是池中之物。

那……那明月的未來又在哪裡。

當明月本家當中,並沒有足以和前兩者匹敵的優秀人才,為此徹一郎就不禁感到眼前一片黯淡。其實徹一郎早就知道大明無心於御主之位,隨時都有可能掛冠離去,所以他私底下一直在培養新的御主人選,但今日看了晴川的表現,徹一郎發現資質實在是差太遠了……

「當然,我話既然說出口,就絕對會拿出耀日三分之一的地盤來,但………前提有個小小的條件。」晴川俏臉上流露出些許狡詐的笑容,讓員本有點振奮的星月長老們都冷靜了下來,不知這小ㄚ頭還會提出什麼古靈精怪的條件出來。

「要我平白無故讓出三分之一的地盤,傳出去耀日和我的顏面似乎都掛不太住,所以要怎麼拿這份資產,就要看看各位的表現了。」

「妳到底想怎樣做?」伊達不得不開口了,這一切簡直太過匪夷所思,讓他無法在繼續保持沉默下去。

「歷來式神大會的高潮所在,就是我們三流派的式神互相切磋的武鬥大會。雖名為切磋交流,但說明白一點,這其實是我們用來解決一切紛爭的最後手段,誰有實力誰就能大聲說話,我想這點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這次,我把這份資產的分配權提供出來做為三宗裡成績第一名的獎品,因此能拿多少……就看各位拿出多少實力。先聲明,這次武鬥會我也會參加,而且我也絕對會全力以赴。」

晴川話一說完,在座長老全沉默了起來。因為除非是事關重大,否則宗主一般是不參加這種比鬥的,而且根據以往的記載顯示,歷任耀日宗主一旦出手,就完全不曾留下過失敗的記錄,頂多是打成平手,可想而知實力強憾到什麼地步。

這次的武鬥會大概會是式神大會創辦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因為晴川提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加上她自己本身也要親自出場,所以月星兩派決對會卯足全力應對,畢竟選擇權在自己手上要比在他人手上來的好。

「到最後還是要用這麼野蠻的方法來解決啊………」詩函在心底對大明嘀咕著。也許是看大明近日來連場惡戰,搞的身體負荷不了,心中不禁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起了反感。

大明笑著回答道:「雖然野蠻,但還有比這更實用的方法嗎?不然也不會出現『成王敗寇』這句成語。妳也別想的太多,看來情況的發展並不需要我出手。」

「你不打算參加嗎?」詩函疑惑的問。

「除非實力差距過於懸殊,否則我不該出手干涉。畢竟我這個御主也沒打算做太久,讓三個流派自己順其發展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我想這場比賽將會由晴川一手主導。」詩函對晴川倒也十分讚賞,剛剛她的表現讓詩函的印象十分深刻。不過天才和瘋子之間的差別就在於成功或失敗,如果晴川沒這份實力,想來也不敢說大話才對。

「那不正好,如果晴川成為了這次大會的主角,就不太會有人在注意妳老公我,這樣一來自然也就少生事端了。」

「你啊,每次遇到這種場合就想盡辦法推卸。明明有撼動天地之能,卻不會想用來做出一番大事業,絕和天帝這種大人物倘若泉下有知,大概會對你這繼承人感嘆不已吧。」

「呵呵──。閒散慣了,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適合我,或者……該說我很清楚自己吧,我很明白自己不是那種善於領導的將相之才,所以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我做不來。不過老婆大人既然要妳老公我幹番大事,為夫的當然要遵從,說吧!妳想要統一地球呢?還是要統一宇宙?妳想要的老公通通拿下來給妳。」

「呆呆……」詩函啐罵了一句,然後溫柔的說:「我只要你永遠陪著我們就好。」



這場會議比大明所想的還來的早結束,看來大家都急著為後天武鬥會做準備,無心在會議上大做爭論。因為晴川突然要出場的緣故,星月兩派不得不更改原本出賽的人選,重新思考應變之道。

武鬥會的規矩是每一宗最多派出七個人,然後打散採淘汰賽制,打到最後剩下的一人就是冠軍。特別的是這武鬥會近幾十年來對外開放,連外來訪客也能登記參加,所以整體參賽人數會十分驚人。

開放武鬥會的目的,就是希望三宗門人能多觀摩外來的奇人異術,從中學習啟發,並藉此砥礪門下的心智和見識,使其保持絲毫不敢鬆懈,畢竟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其實不只三宗,從世界各地前來參加的特殊團體全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畢竟像這麼一個開放的國際性聚會十分罕見,來這邊多聽多看絕對有益無害。

會議大約在下午五點左右結束,不過接下來還有幾場會議,但如果沒有重大事項的話,宗主是不用參加的。大明在會議結束之後就被徹一郎拉走,大概是為了商討後天武鬥會的事。因為大明接下來的行程排的滿滿的,所以詩函和無痕也就不跟著大明過去,說了一聲後就和牧童四處去走走。

逛著逛著,一行人慢慢來到外來訪客駐紮的營地區。這裡可以說是島上最熱鬧的地方,對隱居崑崙五百年的牧童來說,親眼看到這麼多外國人聚集在一起是相當新奇的事。

為了招待這些客人,營區內設置了數座露天餐廳,不但能隨時提供世界各地著名的佳餚和飲品,周圍擺設的桌椅更成為眾人聚集談天的地方,尤其時間已接近傍晚,人群更漸增多。

由於大明一時半刻間還脫不了身,詩函三人也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杯飲料慢慢聊,順便注意一下附近的人都在談論些什麼。

因為這裡大部分的人都來自不同國家,所以許多人都是使用較通用的英文來進行交談。近來牧童和無痕也開始學習英文,以他們的天資自然是輕輕鬆鬆就能上手,所以在場眾人的對話他們大致上都聽的懂。

三人聽了一會後,發現大家談論的重點都集中在後天的武鬥會上,或是近來一些比較重大的突發事件,此外就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了。

綠色的寬大夾克只拉到腹部,肩膀上還趴著一隻懶洋洋的白貓,再加上頂帽緣拉低的鴨舌帽,牧童的打扮顯的相當隨性。詩函和無痕的打扮就比較正常,加上外貌偽裝過的關係,所以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只是就算打扮的再怎麼不起眼,也是擋不住有心人士的搭訕。

「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份榮幸與妳們共進晚餐呢?」隱星的新宗主伊達手舉著酒杯,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說著。

一張可媲美當紅偶像明星的英俊臉龐,標準的衣架子身材(就是穿什麼都好看),加上充滿磁性的嗓音、一雙會放電的迷人雙眼,如果是尋常女子,此刻大概已經被電的七暈八素了。可惜,遊走在女人群中向來如魚得水的伊達,這次踢到了個大鐵板。

連考慮的時間也沒有,詩函反射性的舉手在臉前搧了搧說:「不行」,毫不客氣的直接拒絕伊達。無痕沒有被搭訕的經驗,不知要怎麼反應才好,於是學著詩函做出一樣的舉動,但如果依她的作風,無痕會直接拔劍架在他脖子上叫他滾。

不可否認的,伊達的自尊霎那間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從來只有他拒絕女人的份,何時曾被女人拒絕過,更何況對方是兩個平凡無貌的女子。

看來做人不能太過鐵齒啊,伊達在內心苦笑著。

「呃……別這麼無情嘛。當可憐可憐我,一個人吃晚餐是很無聊的。」伊達眼神一變,眼光就像路旁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楚楚可憐,並且對三人拒絕的眼光視若無睹,熱絡的招來侍者點菜。

死纏爛打的行為向來是伊達所不恥,只是他這次是有目的前來的,說什麼也不能因為一點小小挫折無功而返。為此,他連形象也不要了。

這時無痕的手已經握住了劍柄,但是詩函把手覆蓋在無痕手上阻止了她。

「小弟弟,甜點就點水果蛋糕好不好?這間店做的蛋糕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而且每天限量賣五十個,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伊達笑嘻嘻的問。

小弟弟……牧童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自己的年紀搞不好比伊達祖宗八代加起來還多,他居然叫我小弟弟……

但更可恥的是牧童的回答:「不要!我要巧克力布丁。」末了還舉起手指比了個V字型說:「要雙份……」

反正有人自願當凱子請客,牧童哪有拒絕的道理,反正到時再見招拆招就好。

用餐時間,雖然詩函三人都不太理會伊達,但伊達仍是有辦法一個人說的自得其樂,嘴巴從頭到尾都沒休息過的,光這點就讓詩函三人很佩服他,但如果他閉上嘴巴的話,用餐的品質會更好。

「對了,你們和明月的御主是什麼關係?」廢話那麼久後,伊達很不經意的冒出這句話。如果是普通人被一堆廢話洗腦後,大概會很順口的回答這問題,但詩函不是。

「這才是你的目的所在吧。」詩函放下刀叉,雙眼直視著伊達。她早知道伊達別有用心,所以並沒什麼食慾,吃東西也只是淺嘗即止,而無痕對眼前美味的餐點根本是連動都不動。倒是牧童跟阿呆對桌上的一堆食物搶的興高采烈,一人一貓解決完巧克力布丁後,伸出魔掌把無痕的桌面全一掃而空,開始為最後一塊水果蛋糕爭了起來。

「嘿嘿……,好奇嘛。」被詩函一語道破了目的,伊達訕笑了幾聲搪塞過去。不過光從用餐這段期間,伊達就觀察出了許多異樣的地方。

首先是阿呆,伊達很確定它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小貓,畢竟有哪隻貓會生冷不忌的掃光桌面上大半的食物,就算雜食也沒雜成這樣,而且那麼凶狠的吃像,好像桌上的食物跟它有血海深仇一樣。

再來是牧童。伊達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小鬼頭,但很快伊達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相當離譜,他眼中的小鬼單手用餐刀隨手把牛排挑起,然後把餐刀在空中一揚,當那牛排安穩的落在盤中時,已被切成整整齊齊、大小一致的七七四十九塊,可怕的是伊達完全看不清他的動作。平心而論,伊達認為那小鬼要把自己斬成八塊的話,自己絕對抵擋不住。(那牛排最後是被阿呆解決的,因為牧童不替他切的話,阿呆會直接抓著用撕咬的,那場面可不怎麼雅觀,雖然阿呆自己比較喜歡這種方法……)


至於無痕嗎……她一直冷冰冰的閉目神思,因此伊達看不出什麼,但是伊達的直覺就是感到她十分危險,所以一直不敢去惹她。

三人一貓裡最正常的就算詩函了,從她使用刀叉的姿勢看來,顯然出生於大戶人家並接受過良好的教養,這樣的人或許比較好溝通。但是當詩函雙眼直視伊達時,伊達發現這女子才是三人中最神秘的一個。

眼睛是靈魂之窗,所以不管外貌再怎麼偽裝變化,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說謊的。從晴川的眼中,伊達看到了無畏以及堅強,但詩函的雙眼給人種不屬於凡塵的飄邈夢幻感。光是直視,感覺就彷彿靈魂將會融化一樣,伊達用了好大的定力才把眼光移開,不然可有能就此迷失在這雙眼睛之中。

這其實是修練天魔迷魂法的副作用,若是平時詩函會很刻意的去抑制,但這次她是故意的,目的是想看看伊達的實力怎樣。

「妳……我不知道妳用了什麼方法,但這不是原本妳真正的樣子吧,能擁有這雙眼睛的人,絕對有一副配的起的容貌。也許我很唐突,但是能請妳讓我看看妳的真面目嗎?」

盡管這個請求十分荒唐,但是伊達知道,如果他無法找到答案,這雙眼睛會成為他的心魔,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喔?」詩函覺得這個人也蠻有趣的,竟然能光憑自己的雙眼就能推斷出自己目前的容貌是偽裝的。於是想了一下後說:「這裡不適合談話。」

「請跟我來。」伊達瞬間就明白了詩函的意思,立刻起身離席帶路。

「姊姊!?」無痕微微一楞,詩函不會真的要把真面目給這個登徒子看吧。

「放心,我自有打算。」詩函拍了拍無痕的手腕。

但是當詩函以真面目出現在伊達面前時,伊達被嚇的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大……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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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4:03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八 激變

在伊達的帶領下,詩函三人慢慢的往僻靜無人的地方移動。以三人的實力,自然相當清楚附近有沒有人跟蹤。

在移動的過程中,伊達開始五花八門的預想,加上腦海裡模擬過不少天仙絕色,所以不管這女子的真面目是什麼,伊達都有了心理準備。說難聽點,就算這女子的真面目是哥吉拉(大怪獸),伊達也不會太感意外,頂多是失望而已。但是任憑伊達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會是一張自己在熟悉不過的臉孔。

「你認識我?」伊達的反應也在詩函的預料之外,讓她的計畫都被打亂了。原本她是想反從伊達口中問出他到底想對大明怎樣,然後再抹去他的記憶。但現在計畫全被打亂了,而且對方好像對自己很熟的樣子,可詩函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伊達。忽然,詩函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為……為什麼大小姐會在這裡?」伊達被嚇的也不輕。事實上伊達是認識詩函的,而且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只不過伊達是看著詩函的照片長大,和詩函本人並沒有任何接觸。

「這是你要用生命保護的女孩………」伊達小時後最常聽到的話語,這時候反覆迴盪在腦海裡。那時的他年僅七歲,手上握著詩函剛出生的照片,長輩們就這樣對他說出一輩子的責任。

當時伊達年紀尚小,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只是猛個勁的點頭。後來的歲月裡,伊達接受了各種極為嚴酷的訓練,而能讓他咬牙撐下去的,是詩函一張張成長的照片。就某一方面來說,伊達可說是看著詩函一起長大,在不知不覺裡,這個小他七歲的小女孩已經成為了伊達生命中的一部分,在他心理佔了極大的位置。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的話……今天隱星的宗主不會是他。

經過長年的嚴酷訓練,加上過人的資質,如今伊達以是隱星裡菁英中的菁英。原本他應該在去年分派到詩函身邊,但是卻突然傳出詩函熱戀中的消息,並且已經論及婚嫁,所以隱星臨時改由備選的琉璃雙胞胎過去。

林父對琉璃來歷的解釋雖然和事實有些出入,但知道女兒正處於熱戀中,詩函的父母當然不會傻到在派一個男性的貼身保鑣她身旁,所以伊達的存在就這麼被隱藏了起來。

十八年來的信念和努力,簡簡單單的就被一句「不需要了!」所抹煞掉,當時伊達心裡的沮喪和痛苦可想而知。就算本家宣佈要讓代表宗主這職位出席式神大會時,伊達心裡也沒有任何喜悅之情可言,失去人生目標的他,也只有默默的接受本家的安排。

但心裡的傷口尚未平復,伊達又遭到另一項重擊。就在式神大會前一天,伊達收到一張照片,一張他用盡各種手段和管道才到手的照片。那是聖誕舞會上,大明和詩函訂婚交換戒指時的照片。因為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資格擄獲他心目中女神的芳心,進而毀了他的一生。

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伊達差點氣到腦血管爆裂,居然是這麼一個卑賤的死胖子,當下伊達的衝動就是想將照片中的大明砍成碎片。

居然是這種人讓自己的十八年化成了空白,這點伊達說什麼都不能接受,而且他也絕對不會把自己守護了十八年的女孩交到這種人手上。只是礙於式神大會即將開始,伊達無法分身離開,但他已經決定大會結束後,說什麼都要到台灣走一趟。

在大會進行的過程中,伊達雖然臉上一直掛著看似無害的笑容,可心中卻是焦急如焚,恨不得早點到台灣見詩函。但伊達怎也想不到,詩函居然會在這時出現在自己眼前。

「你是從我父母那知道我的吧?」詩函後來才想到,他父母是隱星幕後的贊助者,那麼對方會知道自己的樣貌,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不過詩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伊達會嚇成這樣。

過了好一會,伊達才清醒了些,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又讓詩函覺得很莫名奇妙,他居然半跪在詩函身前,右手撐地俯著身體,像是在行禮一樣。

「等等,先把話說清楚。」先別說對方是隱星的宗主,而詩函本身也不想接受這糊裡糊塗的一拜,於是先一步向右閃身避開,不過伊達並不在意這種事。

「雖然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見面,但我認識您已經十八年了,大小姐。從您出生的那刻開始,我的人生就是為您而存活的。」伊達抬起頭來,臉上一反平常的笑臉,眼裡滿是熱絡激動的目光。

看到那種目光,詩函不禁皺起了眉頭。伊達的目光就像是一個極端狂熱的宗教份子一樣,這種人相當危險,不管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而且很不幸的,自己好像就是他信仰的對象。

伊達看到詩函皺著眉頭,還以為她不相信,於是從衣內的口袋掏出一組照片攤開,那些都是詩函從小到大的生活照片。

「變……變態啊───」詩函看清楚那些東西後,嚇的尖叫出來。

伊達也被詩函的反應嚇到,不過正當他想解釋清楚時,四周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包圍了他。超乎尋常的猛烈風勢不但吹的伊達張不開眼睛,甚至還被迫交插雙手護在頭前,而他的身體也若隱若現的開始上浮離地,隨時都有可能被吹到半空中,更可怕的是狂風中有股說不出的巨大壓迫感,伊達的身體全被這股壓力所壟罩住。

發生了什麼事!伊達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可情況容不得他細想,他不但全身開始產生強烈的痛楚感,連呼吸也變的十分困難,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牧童感嘆的看向眼前的龍捲風,如果不是他和無痕退的快,可能已經被捲進去。這個龍捲風雖然不是很大,但涵蘊的力量十分驚人,尤其又是在毫無防備下突然產生,就算是牧童身陷其中也得費番功夫。

牧童雖然早就知道大明的這個老婆並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會恐怖到這種地步,真難想像她給人印象柔弱的身體裡,是如何潛藏著這麼驚人的爆發力。

「糟糕!」剛剛詩函確實是被嚇的不輕,進而導致魔力失控,結果失控的力量湧向導火線伊達的週遭爆發開來,才導致這個龍捲風的誕生。

詩函知道自己目前的力量,並不是普通人血肉之軀所承受的起的,所以舉起雙手一分,立刻試圖散去失控的力量。

然而,詩函還是太小看了伊達。

這個龍捲風是因為詩函的力量所引爆出來的,所以並不會對詩函造成任何影響,換句話說,詩函是最靠近這個龍捲風的人。當詩函把龍捲風的威力散去大半時,數十道凜冽的刀氣立刻從龍捲風中破出,把威力大減的龍捲風直接切碎。

但是在龍捲風附近的詩函可就糟了,當時她正專心的處裡失控的力量,防禦能力完全等於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數道刀氣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連避也避不了。

就算詩函的實力再厲害,但她的身體到底也只是個凡人之軀,可不像大明擁有那麼恐怖的不死之身和復原力。而且從這些刀氣的勁道和速度來看,隨便一刀就能將詩函柔弱的身體斬成兩段,說什麼詩函也經不起這攻擊。

雖然處在死亡陰影的壟罩下,但是詩函的心裡並沒有感到絲毫慌亂,畢竟她從小到大已經遭受過許多次的暗殺和綁票,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詩函以前遇到這種事只是默然的承受,並不太在意自己的死活。但現在不同,她遇到了大明,而且幸福的日子才開始過沒多久,詩函並不想就這麼結束一切。所以此刻,詩函想活下去的意願比任何人都強烈。

詩函聚集雙手上殘存的些許風之力,用力往前一推打出一道薄薄的風牆,不過這麼微弱的風牆並不可能擋下刀氣攻擊,僅是令刀氣一滯後就被斬碎。

但光這樣就夠了。牧童和無痕把握住這短短的一刻,兩柄絕世天劍同時出鞘,霎那間劍影漫天飛舞,把攻擊詩函的刀氣盡數化解掉。

隨後兩人搶身到詩函前提劍護著她,連阿呆也變回大白老虎的樣,擋在最前面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因為從消失龍捲風裡,出現了一個蠻危險的傢伙。

那傢伙外表是人型,身高約兩米,全身覆蓋著造型奇特的金屬鎧甲,連臉部也帶著一張銀鬼面。最特別的是那傢伙雙手各持一把寬厚大刀,從刀上散發的氣勢看來,就是這傢伙發出刀氣打破龍捲風的。

而在它腳邊,伊達正趴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著,不管他身體訓練的在怎樣強壯,在剛剛那種險惡的壓力下也依然支撐不了多久。幸好後來龍捲風內的壓力突然消減掉大半,讓他得以招喚出自己的式神「雙刀鬼武者」將這龍捲風破去,不然此刻他是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到雙刀鬼武者耀武揚威的模樣,阿呆怒吼一聲後化身成人虎撲上。大明是它老大,詩函是他老大的女人,而這傢伙居然敢在自己眼前傷害老大的女人,簡直是活膩了。

看到白色人虎氣勢兇猛的撲來,鬼武者擺出雙刀一前一後的姿勢迎上,迴旋一斬後,刀與拳頭撞擊出刺耳的爆裂聲。然而一照面,阿呆就稍微落了下風,它的拳頭被雙刀劃出一條血痕,血滴正沿著雙刀的刀鋒滑落。

「好傢伙!阿呆的拳頭上包覆著類似硬氣功的氣勁,它的刀居然能傷到阿呆。」牧童略為訝異的說著。

拳頭上的皮外傷對阿呆並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鮮血激起阿呆的凶性,狂暴之氣劇增,打起來一副完全不要命的樣子。而雙刀鬼武者本身的攻擊模式也是採取大開大闔,極為霸道的路線。兩個專走剛猛的傢伙打在一起,那氣勢激烈到風雲為之色變,星月黯淡無光。

「雙刀!回來。」緩過氣來的伊達立刻招回雙刀鬼武者。當時伊達被困在龍捲風內,不知道詩函遭襲那一幕,所以不明白雙方怎會突然打起來。

鬼武者被阿呆激起了殺性,伊達喝了好幾聲後才不甘的退回去。而打算追擊過去的阿呆也被詩函冷喝一聲,頓時回復神志一清,乖乖的回到牧童身邊。就某方面來說,詩函比大明還要可怕,搞的一家大小的荒獸們和阿呆,都相當的「敬畏」她。

「妳…妳到底是誰?」在伊達的認知裡,詩函只是一個平凡的千金大小姐,絕不可能擁有這麼恐怖的力量。但是那張美麗的容貌自己絕對不會記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警告你這死變態,不要隨隨便便的把本小姐的照片待在身上,不然下次我就要你好看。」詩函氣鼓鼓的說著,手上還拿著那些照片。

「您真的是大小姐?」伊達看到詩函氣憤的模樣和回答,反而更確信她就是林詩函。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太唐突了一點,小女生會被嚇到是很正常的。

「首先第一點、我不認識你,所以不要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第二、我就是我,並不需要向你證明什麼。第三、這些照片是未經我同意就拍攝的,所以我要沒收。」

「如果妳真的是大小姐,就請跟我去見林先生吧,他下午剛到。我想,他應該不知道您在這裡的事才對。」

「我爸也來了!他來做什麼。」詩函疑惑的說。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林先生恐怕也不知道您這一身超乎尋常的實力吧。」伊達冷靜下來後,腦袋的思路也變的異常清晰,他覺得詩函身上隱藏著許多連她父母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我自己的私事,我想你管不著。」詩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目前還沒準備好讓父母知道她的事,或者能瞞一輩子最好。

「不,我想林先生會很有興趣知道才對。」

「知道又怎樣,我是他女兒,頂多被唸上幾句。而且……你認為我真的會這樣讓你乖乖的去告密嗎?」詩函話才說完,牧童、阿呆和無痕三人立刻散開,盤據四方包圍住伊達和雙刀鬼武者。

「您想滅口?」伊達看這陣式就知道自己決討好不到哪去,而且他也不打算動手,自己生來是為詩函而活,死在她手上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只是接觸詩函越久,伊達越不了解詩函這個人。

「事情沒那麼嚴重,只是剛好我對記憶抹煞這類法術蠻熟的,所以要請你忘了今晚的事。」詩函微笑的說。但那可是會讓人背脊發冷的微笑,就像大明說的,那是小惡魔的微笑。

「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事要問清楚。」詩函還沒忘記此行的目的。「你今天會找上我們絕不是巧合或偶然,你原先的打算是什麼?」詩函收斂起笑容,全身散發出令人莫名敬畏的高傲氣勢。在詩函這股氣勢之前,伊達不自覺的全招了。

「其實也沒什麼。隱星向來對日月兩派的實力多少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明月御主所知卻是一片空白,後天的武鬥會上他肯定會是最大的變數,所以我才接近你們看是否能收集到些情報。因為在今天的會議上,您和他之間親暱的神情是騙不了人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所以我才找上您……」

說到這,伊達才省悟了些什麼,大聲叫著說:「天啊!他不會就是和您訂婚的那個死胖子吧──」這時伊達肩膀被人一拍,接著傳來聲音說:「呃……不好意思,那就是本人我。」

別說伊達被嚇了一跳,詩函等人也是大吃一驚:「老公!?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大明。他原本和長老們設宴招待一些和明月關係較為親密的訪客,但中途他忽然一陣心驚膽跳,感應到詩函正遭受到生命危險,因此顧不得壓抑力量,瞬間就消失在會場中,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不過當大明趕到現場時,也正是牧童和無痕出手的時候。知道詩函沒危險後,大明就隱身在一旁觀看事情的發展,直到現在才出來。因為剛剛詩函搞出的龍捲風驚動了全島,現在有許多人往這來了,所以大明要出來提醒一下。

雙刀鬼武者也到這時才注意到旁邊多一個陌生人出來,出於本能,鬼武者左手手起刀落,往大明胸口斬下。大明看也不看,隨手伸出中指和食指就把刀鋒夾住,然後轉頭瞄了鬼武者一眼。

光是這一瞄,就讓鬼武者嚇的魂飛魄散,連雙刀也拿不穩。因為這隻雙刀鬼武者是金、風、光雷複合屬性的荒獸,荒獸拿刀砍向獸王,自然與找死無異。

不過大明現在沒心情收了它,反而對著詩函他們說:「有事先離開再說,妳剛剛搞那麼轟轟烈烈,全島上的人都知道了。」

「傻小子……我不是千萬警告過你別使用力量嘛。」牧童嘆氣的說。看大明出現的速度和接刀的手法,就知道他破戒了。

「詩函有危險,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而且到現在,我也沒感覺到身體有任何不適啊……」話才剛說完,大明的眼睛馬上變的黯淡無光,身體也顯的搖搖欲墬,多虧即時趕來的深藍扶住了他。

「快把他帶回去!」牧童幾乎是用吼的。然而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兆,真正危險的還在後頭。詩函和無痕心裡可比牧童更焦急萬分,立刻帶著大明回到暫住的小木屋裡,連伊達的事也不管了。

看著眼前莫名奇妙發生的一切,伊達都傻了,直到詩函等離開後才回神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伊達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這時以有腳步聲接近,伊達也趕緊招回雙刀鬼武者後離開現場。徒留下滿腹疑雲,和被破壞的慘不忍睹的現場。


為了尋找突然失蹤的大明,美幸回到大明等居住的小木屋附近。只是看到小木屋裡一片漆黑,美幸一陣沒由來的失望。

就在美幸要離開時,小木屋裡傳來一聲怒吼留下了她的腳步。那聽起來像是老虎的吼聲,但不可能啊,島上又沒老虎出沒。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美幸進到了小木屋,這才發覺樓上似乎有人在,只是不知道做什麼,乒乒碰碰的很吵,其中還不時夾雜著人聲交談。美幸上到樓去,找到了那間吵雜的房間,然後打開電燈,然後看到了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在房間的床上躺著一個怪異的人型物體,美幸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他。那東西有著藍色的長髮,但披頭散髮的樣子讓人看不清長相,他的手和腳長滿了深藍色的鱗片,一閃一閃的發出宛如寶石的色澤,而且還有光看就令人發寒的尖銳爪子。

那人型物體好像很痛苦似的,一直扭動著身體,美幸聽到的雜音就是他的手腳敲擊牆壁或地板所發出來的。而此刻,美幸看到詩函和無痕正用力的按住他的雙手,阿呆和牧童則死命按住他的下半身和雙腳,但效果並不怎麼明顯。

這時詩函看到美幸進來,也沒說什麼,只是跟深藍說了一句:「深藍,麻煩妳去佈下結界,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深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了詩函的話。她知道王的情況十分不妙,雖然王不會死,但那種完全野性化的狀態更糟糕,深藍不喜歡那種狀態,因為那表示誰也無法和王溝通,自己也不例外。

美幸看到了詩函一臉憂愁的樣子,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重,最後……她看到了那個人型物體的臉孔,那是她在熟悉不過的容顏了,在多少孤獨的夜晚裡,就是這張臉伴隨著她渡過著。那是大明………

美幸捂著嘴,才沒讓自己叫出來。她一開確實是被大明的模樣嚇到,但看了一會後,眼淚卻無法控制的湧出。大明的臉孔嚴重的扭曲在一起,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而他本人似乎已經是神智不清了,完全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動作。看到大明這樣子,美幸的心好痛。

「會害怕嗎?這才是這小子的真面目,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看到他這樣子,妳還會繼續喜歡他嗎?害怕的話就快逃跑吧,逃的越遠越好,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已經是我所不能預測的了。」牧童很冷靜的說著,但美幸沒做出任何動作回應他的話,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流淚。

突然大明的身體一陣彈動,差點甩開詩函他們幾人,牧童急著大喊:「死阿呆!給我壓好。媽的!手腳部分的獸化狀態開始往身體擴散了,擴散到全身就真的沒救了。」阿呆也大吼一聲回去,它已經盡全力了。

「用老辦法行不通嗎?」詩函用力地按住大明手臂問。

牧童搖了搖頭回答:「那方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現在情況演變成這種地步,已經沒有用了。」

「那怎麼辦!?」無痕急的都快哭了。

「祈禱吧,希望這小子能挺下去。如果他挺不下去,那麼這裡所有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而我們,將會是最先死的一個………」牧童知道如果大明的力量全面爆發出來,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有東西能抵擋的住。但事情演變至此,他也已經無能為力。

詩函好恨,恨自己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大明就不用冒著這個危險,可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或許……或許還有一個人有辦法。

「侍劍姊……妳有聽到嗎?無論如何都請妳出來吧!請妳幫幫大明。」詩函抱著大明的右手臂,哭了。

不知是不是侍劍聆聽到了詩函的請求,或者是侍劍察覺到大明糟糕至極的狀況。總之當許久不見的白衣麗人,身影翩翩出現在室內時,眾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希望。

「才幾天不見而已,怎會搞成這樣子。」看到大明的情況,侍劍也皺起了眉頭。大明身體獸化的部份已經佔了身體的一半,在這樣下去肯定沒救。

「都是我的錯,妳要怎麼罵我都行,但妳先救救他吧。」詩函哭著說。

「把眼淚擦乾,這時候哭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我只有盡力試看看,其他的我就不能保證了。」說完,侍劍來到詩函身邊。侍劍將雙手沒入大明的右手掌心之中,隨後緩緩抽出蒼冥巨大的劍身,盡管紫雷烈火纏繞於劍身上不散,但這些對侍劍並不會造成影響。

「現在就賭看看蒼冥的威力,能否將絕狂暴的力量給壓下去。如果運氣好,大概能抑制住獸化的速度,失敗的話就會加速其爆發。然而不管成功與否,大明絕對會比現在還要痛苦上千萬倍,兩股舉世無敵的力量以他身體為戰場鬥爭,那滋味絕不好受,不過他反正都意識不清了,差不到哪去。」

「把他手腳壓好。」侍劍交代完後高舉著蒼冥,並且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侍劍將蒼冥倒轉,筆直的往大明胸口插進去。

在蒼冥刺進大明的胸口時,大明的身體整個猛烈地彈了起來,在眾人裡以詩函的力氣最弱,所以一個拿捏不住馬上被甩開。眼看著失控的右手爪就要侍劍身上抓去,美幸在也無法保持沉默,撲過來死命地抱著大明的右手不放,隨後詩函立刻也上前,集兩女之力好不容易才把這隻該死的右手壓制住。

「不管怎麼樣,我只要你醒來就好。」美幸抱著大明的手腕流淚著。她現在的心底一團亂,連她自己也不知是好。但不管如何,她此刻只希望大明能脫離險境,清醒過來。

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也許是一分鐘,或者是一小時,大家現在只覺得度日如年,為什麼時間總是那麼漫長。在這段時間裡,大明掙扎的是越來越厲害,侍劍的表情也顯的越來越吃力,連詩函他們也能感覺到大明那身體裡不斷累積的恐怖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你們都快走吧!我還能壓住一陣子。我跟你們不同,如果有危險,我最多鑽回大明的身體裡去。」侍劍也知道情況越來越不妙,於是開口勸其他人先離開。

「妳要我到哪去呢?丟下大明獨自一人逃跑嗎?妳以為我做得到嗎?」詩函喃喃自語的唸著:「雖然這段時間很短暫,但我真的過的很幸福。我從不後悔和大明相遇,就算現在就會死去也一樣。老公,你聽的到嗎,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的喔。」

然後……奇蹟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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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5:12 | 只看該作者
之九十九 疫病元素

就在詩函話說完不久後,大明的身體忽然開始慢慢地安靜下來,而且全身原本深藍色的鱗片也盡數轉為銀藍。這時眾人全把眼光看向侍劍,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明的身體裡有某種東西突然開始吞食絕和蒼冥的力量。」侍劍額頭上也開始流冷汗,因為她感到蒼冥的力量越來越衰弱。她實在想不通,這世上還有什麼力量能凌駕這兩者之上。

「意思是,大明沒事了嗎?」詩函欣喜若狂的問。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但至於是什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侍劍事實上頗為擔憂,因為在這樣下去,大明最後會連一絲力量都不剩,幸好那東西在吸完絕和蒼冥大部分的力量後就自動停止消失,侍劍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硬要說,我也只能說是奇蹟出現了。」

大明現在身上的獸化侵蝕已經停止,身體也安靜了下來,而且鱗片也變回原有的深藍色,一切看來都回復了正常。但看著大明的身體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五完全獸化,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不起來。

「這次是因為奇蹟發生救了回來,那下次呢?身體的獸化都擴散成這樣了,誰能保證下次還有沒有救。」牧童搖了搖頭說,而這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揮之不去的憂慮。


等大明完全安靜下來並且沉睡去時,外面天都快亮了。詩函它們經過一夜的折騰,也已經累到無力回自己的房間去,就這樣東倒西歪的睡了一地。而這棟小木屋從昨晚就被深藍製造出的水幕包覆住,任誰也進不來,眾人就這樣一直昏睡到傍晚。

「發……發生了什麼事?」大明剛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全身上下痠痛的要死,而且身體居然虛弱讓他自己也覺的不可思議。

好不容易大明坐起身來,卻看到詩函等人不是睡在椅子上,就是趴在地板上。而在他週遭,床也垮了,牆壁破了,地板塌了,好像經過一場激戰一樣,當然大明不會知道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他只是一頭霧水的看著,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這一出聲,可把詩函她們都給吵醒了。一看到大明醒來,幾個女孩子興奮的衝到他身旁又摟又抱的,令大明幾乎吃不消。他現在全身連一丁點力氣都沒有,馬上又被她們像玩具熊一樣搶來抱去,搖的他頭昏腦脹。

「先等等!有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怎覺得我的身體好像被拆開過上百次,然後再重新組合一樣。」大明有氣無力的,幾乎是用呻吟的說出來。詩函她們也發現了大明這個異狀,連忙七手八腳的堆起枕頭讓他躺好。

「事實上也是如此啦。」牧童揚起手來打了個好大的呵欠。「都叫你千萬別動用到力量,可你偏偏不聽,這下自討苦吃要怪誰。」

「呃…我做了些什麼嗎?」大明忽然感到,這遍滿目瘡痍也許都是自己的傑作也說不定。他的身體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從獸化轉變回正常人的姿態,所以大明才會有這疑問。

「也沒什麼啦,只是差點完全獸化失控,殺光我們這所有的人罷了。」牧童蠻不在乎的說。

「老頭!」大明喝了一聲,因為他發現美幸就在他旁邊,他還沒有心理準備要讓美幸知道這件事,或者……大明一直都在逃避著不敢讓她知道。

「晚了啦,你發作變身時的場景人家從頭看到尾,你想在瞞也沒用了。」牧童簡簡單單一句就堵的大明說不出話來,大明甚至不敢轉頭看向美幸那邊,場面就這樣僵在那。

「我…我先回房間去。」美幸看自己讓氣氛那麼尷尬,於是有點慌張的轉身離開房間。大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也去換衣服整理一下。」詩函伸手在身上拍了拍。折騰了一整晚,自己披頭散髮的形象比起瘋婆子可好不到哪去。等到詩函和美幸都出房間後,大明才深深地嘆了口氣。

「相公?」無痕略為擔憂的看著大明。大明搖了搖頭說:「我沒事。美幸她知道了也好,反正這件事我早晚都要去面對的。」

牧童拉了張椅子坐在大明床前說:「小子,回崑崙隱居吧……」


美幸回房間以後,就一直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詩函從浴室換好衣服出來坐在她身邊,美幸也一點都沒有發覺。

「妳在害怕?」詩函首先打破沉默發言。美幸的表情顯的略為一驚,但並沒有轉頭看向詩函,而是盯著地板說:「妳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吧。我是指……大明那模樣的事。」

詩函也沒否認,很直接的點了點頭:「嗯,從他身體產生變化的那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了。」

「是嗎……這種事你們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不知。看來我在大明心中,真的一點份量都沒有。」美幸的神情顯的相當地黯然。她在意的不是大明那樣子的事,而是大明居然一直瞞著她沒說。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了。」詩函伸手環抱住美幸:「就是因為妳在大明的心目中很特別,所以他很害怕讓妳知道這件事。別看他變身後的模樣很恐怖,其實他的心比任何人都纖細。」

「妳們對他就不特別嗎?」美幸反問道。

「該怎麼說呢……大明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始末我完全一清二楚,因為我當時就在他身邊,所以他並不怕我知道,而且妳看看我。」詩函將美幸的頭轉向她這邊,讓美幸看了微微嚇一跳,因為詩函黑色的瞳孔和秀髮上覆蓋著一層像大明一樣的深藍色,給人一種十分神秘夢幻的氣質感。

詩函站起來賺了一圈,笑嘻嘻的說:「這下妳知道了吧,我和大明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沒像他那麼恐怖,還會玩變身。至於無痕嘛……」

「老實告訴妳,無痕其實並不是人類,她頭上還有長角喔,只是藏起來沒讓妳看到而已。無痕她其實是一條龍,龍妳知道吧,就是畫裡常出現那種長長的,會在天空飛且呼風喚雨的東西……」詩函說的興高采烈的,還用手指在耳朵旁比了比,好像絲毫沒注意到美幸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要不是美幸相當熟悉詩函這個人,肯定會認為她已經瘋了。

「很難接受吧。」詩函突然回過身來對美幸笑了一笑。「不過這就是事實。」詩函接著又坐了下來。

「大明他……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發生的事太多了,妳真的想知道?」聽到詩函的話,美幸迫切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不過這會一個蠻長的故事。」詩函慢慢的從她被綁架那次開始說起。雖然夜還長的很,多的是時間讓她說完,不過等詩函回到大明房間時,也已經是快接近半夜了。

「不行,還是沒辦法。」詩函在門口就聽到大明說話的聲音,可那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怎麼了?」詩函推門走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大明臉色還是跟她離開時一樣蒼白,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我天地心法運行了十幾次,但是全身一點氣力也沒有回復的跡象。我現在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看天亮後的武鬥會要怎麼參加。」大明無奈的苦笑著。

「憑你這種身體,居然還想去參加那種激烈的比賽。」詩函擺開茶壺架式,雙手扠著腰說。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大明五花大綁後直接傳送回家去。

「反正是荒獸們出手又不是我,所以應該沒什麼關係。」大明有點樂天的說。

「問題是你現在連最基本的防禦能力都沒有,到了場上要拿什麼保護自己。」詩函握緊拳頭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青筋,讓看了大明就覺得怕怕。

「徹一郎那老爺爺把一切都賭到我身上。如果我不能出席,怕他會心臟病發外加腦血管破裂,妳也知道,年紀大的人受不了什麼刺激……」看到詩函在瞪自己,大明趕緊閉嘴不再胡言亂語。

「這是……我唯一能替美幸做到的。」大明也不亂開玩笑,神色黯然的說出這句話。詩函見狀,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只要打贏就好了吧。」牧童坐在椅子上,並且高高拎著變成小貓的阿呆。「那麼我代表明月出席就好啦啊,反正我無聊很久了。」

「我也要去。」無痕舉著滄海。她有牟迦玀在,不管面對什麼樣的敵人她都有自信擊退,而且無痕也很久沒有大展身手了。

「你們都好好喔……人家也想要去,不過我都沒有固定搭檔。」詩函懊惱的說。由於日月星三宗都是使用式神的流派,所以參賽的基本條件就是一人一妖魔,但詩函和大明的荒獸並沒有多少聯手作戰的經驗,所以臨時湊合起來反而發揮不了威力。

「誰說沒有,妳還有我啊。憑我們兩個人……哈、哈、哈。」侍劍搖身一變變成許久不見的三頭身Q版模樣,站在詩函的肩膀上指高氣昂的說。

「侍劍姊……」詩函感動的要死,緊緊抱著侍劍不放。侍劍終於恢復以往有點脫線的個性,這是否代表著侍劍她已經走出心中的陰霾,詩函衷心的祈禱著。

「喂喂!你們……」大明想出口反對,但是並沒有任何人理他。就這樣,在大明抗議無下,敲定了詩函等人參賽的事情。

深藍造出的水幕在將小木屋包圍了一天兩夜後,終於在比賽當天早晨消失掉,讓守候在外面明月的人馬不禁松了一口氣。

由於詩函等人突然臨時要參加比賽,徹一郎等長老只好又四處奔波,趕在比賽前變動明月的出賽名單,搞的明月上下一團慌亂。等到一切好不容易都處裡好之後,比賽也差不多快開始了。

然而在這段期間,大明再也沒有看到美幸出現過。

「怎麼了,你在看什麼?」詩函走過來問,臉上似乎還有些不安。她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心裡難免會有些緊張。

「不,沒什麼。」大明的回答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可詩函心裡相當清楚,大明老是把眼睛瞄向門口那邊,似乎在等待某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在等美幸?」大明這點心思哪能瞞的過詩函。

「嗯。」大明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老婆太聰明就是有這壞處,當老公的都沒什麼秘密可言,連私房錢也藏不住。

「既然那麼在乎她,那就去把她追回來。你是個男人吧,拿出你的男子氣概來。」詩函意正嚴詞的說。

「喂喂……男子氣概是用在這地方的嘛,妳現在是叫妳老公我到外面找女人欸。」大明快昏了。他這老婆好像不太在乎他這老公一樣,把他當中秋節禮物送來送去的。說真的,內心有點受傷的感覺……

「反正我們早已經把美幸她當成自己人,又不是放你到外面拈花惹草,兩種意義不一樣啦。還是說……你在害怕?」聽到詩函最後一句,大明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以往……有很多人叫我怪物,老實說我並不在乎,但我現在很害怕這兩個字會從美幸口中說出來。」大明說這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詩函不捨的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他:「你愛她,對吧。美幸在你心中的份量遠比你想像的還多,只是你到現在才發覺她對你有多重要。」

「愛……」大明遲疑了一下,將手掌在胸前輕輕覆蓋著詩函的雙手。比起大明寬大的手掌,詩函的手就顯的纖細的多了,白晰柔嫩的十分好摸。大明因為拿武器戰鬥慣了,手掌反顯的粗糙,不過對詩函來說,這雙手給她的溫暖和安全感這世界上是沒有任一雙手比的上的。

「妳說的對,我愛她。」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但這句話還是讓詩函心裡稍微揪了一下,畢竟她最心愛的男人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別的女人,雖然這是她在一旁推波助瀾的結果,可詩函依然會感覺到心痛。不過,大明話還沒說完。

「但是不是妳們想像的那種男女之愛。與其說我把美幸當成情人,倒不如說我心裡一直把她當成姊姊一樣看待。我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弟弟一樣,心中戰戰兢兢的等著大姊姊的責罵。」

「你這人還真沒良心。人家這麼全心全意的為你付出那麼多,到後來你居然只把人家當成『姊姊』。」詩函的口氣可酸了。

「愛情這種東西又不是有付出就有回報的,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啊。譬如說我會很想抱妳,讓妳的身體為我燃起熱情,可是對美幸我就生不出半點綺念了。」

詩函在房間以外的地方臉皮還是薄的很,聽到大明說的這麼直接,整個臉頰都紅通火辣的,不禁嬌斥道:「少貧嘴了!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詩函手中揮揚著一張白紙給大明看,那是大會剛公佈出來的對戰表。

日月星三宗一共出席二十一人,現場受理報名的有四十三人,總計參賽人數六十四人。比賽採單淘汰制,這六十四人裡只有一個能登上勝利者寶座,如果是日月星三宗以外的人奪冠,除了天文數字的獎金和珍貴的獎品外,還能享有三宗所提供的特別待遇資格。

詩函指著紙上說:「你看看,開幕第一戰就是由你出場喔。你可別第一戰就輸了,這樣對美幸和明月的長老們都交代不過去。」大明看了一眼,和他打的是一個叫做莫非斯的人,因為沒聽過,所以大明並不怎麼留意。

「這對戰表誰排的啊?我現在這副模樣,居然把我排在最引人注目的開幕戰,這下想不出名都不行了。」大明哀號著。


早上九點整,武鬥會正式開打,地點位在島上東南方的一處石臺上。這個百米見方的石臺,自古以來就是式神武鬥會的舉辦場地,其上斑駁的痕跡都是歷史留下的見證。

今天的武鬥會是整個式神大會的重頭戲所在,所以一早石臺周圍就湧現了人群佔位子。主持人廢話也不多說,介紹了一下今天的裁判後就宣佈比賽開始。

首先出場的是莫非斯。他全身包裹在黑袍下令人看不清性別長相,加上除了名字以外,出身和所學完全不詳,是個神祕到極點的神祕人物。另一方面,眾所注目的新任明月御主也即將要出場,眾人都很期待他會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當大明一出現在會場時,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大明的表現確實是很驚人,或者該說是嚇死人。因為他是奄奄一息的坐在輪椅上,然後被深藍推出來的。看到這一幕,所有的觀眾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次可是丟臉丟到家了,還成了國際笑話。」徹一郎幾乎掩面不敢看,而在他身邊的美幸則是滿臉擔憂的看著大明。

「真是狼狽到了極點,白痴。」被所有人都遺忘的莫非斯暗暗罵了一句。

等雙方都站立在石臺上後,裁判一聲令下宣佈比賽開始。但此時,所有人都一致不看好大明,害的一些下大注押大明贏的人紛紛扼要不已。好賭是人類的天性,尤其像這麼特殊的比賽當然不可能放過。

大明手上拿著一疊卡片,在思考著要讓誰出賽。煉獄是不用說啦,依它的個性一出來這裡人大概都要死光了。至於小雪,大明則是不想讓她參予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因此也不考慮。璐考妮雅在放長假,火角炎獸則是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看來能用的只有走刃、烏鴉天狗、夜叉和修羅了。雖然還有個深藍,但大明對她的力量了解的還不是很透徹,所以也不敢貿然讓她出手。

在大明思考的同時,莫非斯走了過來。他在距離大明身前二十公尺處停下,既沒有招喚出任何妖魔,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那麼久不見,你居然變成這麼一副蠢樣。真讓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莫非斯一副相當失望的口氣,好像跟大明很熟的樣子。

「我們……認識嗎?」大明的腦海裡浮上了問號。而且聽這個莫非斯的聲音,好像是個女的才對,難道是自己那亂七八糟的桃花運又招惹到誰了嗎?

「恐懼那傢伙說的沒錯,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莫非斯嘆了口氣。聽到恐懼兩個字,大明腦內某根神經狠狠的抽動了一下,濃烈的不安感頓時湧上心頭。

莫非斯舉起手露出手指,而且手指上散發著青色的煙霧體,然後他用手指在半空中寫了幾個字:「莫非斯三個字應該寫成『莫、菲、絲』,這樣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那字體在場眾人中只有大明和深藍看的懂,因為那是荒獸們通用的獸紋。而莫菲絲三個字在獸紋中的意思,代表的就是……「疾病」。

夭壽!大明在心裡哀號著,他的運氣果然不是普通的雖,疫病元素居然挑在這時候找上門來,看自己要拿什麼去對付她。

疫病元素,大明曾經從無那邊聽過她的事,所以知道她到底有多麼恐怖。嚴格說起來,疫病元素的戰鬥力在七元素體中是倒數排名的,以大明平常的實力是很容易就能打贏她,但付出的代價將難以想像。

疫病元素如其名,是瘟疫和疾病的掌控者,所到之處必會有傳染病流傳開來。如果她願意,許多種未知的致命性病毒會隨風、水脈或特殊的感染方式散佈到全世界,有生命的東西會得病、金屬會腐化、山岩會遭侵蝕、江海會遭到污染。

絕的破壞模式是以最強的力量,宛如百萬核彈齊爆的姿態直接橫掃過境。相比起來,疫病的破壞模式雖然緩慢,卻是最扎實的。如果大明真的和疫病打了起來,天曉得她會不會把所有的病毒亂灑一通,大明或許會因為體質關係會不受病毒影響,但其他人就不敢保證了,搞不好世界末日因此到來也說不定。

「深藍!架起水幕包住石臺,快。」一想到疫病元素會傳染疾病的特性,大明第一時間讓深藍張開水幕。雖然不知有沒有用,但多少拖延點時間也好。

看到大明滿臉戒備的神情,莫菲絲仍是不疾不徐的說:「不用這麼慌張,我將身體包覆的很好,所以不會有疾病傳染出來。不過剛才我用來寫字的青煙是一點點感冒病毒,在場的要躺上幾天是免不了。」

「妳到底有有什麼目的!?」大明萬萬沒想到疫病元素會找上自己。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打起來的話百分之百沒勝算。

「沒什麼目的。我只是前天晚上恰巧感覺到你的力量失控,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而已。可怎也想不到,昔日縱橫天下的絕,居然會落魄成這樣子,可真謂是風水輪流轉啊。」

「你不是來找我打架的?」大明心想,這個元素體怎會那麼好說話?

「別把我和狂怒那滿腦子裡只有戰鬥的呆子相提並論,而且要打贏現在的你很容易,但那並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對我們來說,現在的你……還太嫩了點。」

雖然大明很想反駁,但莫菲絲說的是實話,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

「你是打敗了狂怒沒錯,但如果你力量夠成熟的話,根本不會搞到今天這樣。狂怒那傢伙的腦袋跟單細胞的草履蟲一樣,凡事只會硬碰硬,會輸也是必然的,打贏這種傢伙我想沒什麼好得意。」

「我又沒得意。」大明嘟著嘴小聲說,他想不通事情怎會變成莫菲絲在對他訓話。

「算了,跟你說那麼多已沒用。狂怒那傢伙被你封印了也好,省的他出來四處搗亂後還要我們幫他收拾爛攤子。」莫菲絲和狂怒關係似乎不怎麼好,對他的死活好像不聞不問的。

「那你們對我有什麼打算?」大明也糊塗了,既然莫菲絲不跟他打,那他們之間的關係是算怎樣,朋友?還是敵人?

「沒什麼打算,畢竟時間還沒到。七元素體的存在不是毫沒理由的,時機一到,命運自然會指引我們該走的方向。不過在此之前,嘿嘿嘿……」莫菲絲的笑聲突然變的好陰險,讓大明不自覺的竄起雞皮疙瘩。

「當初你以一敵六打的我們狼狽至極,那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可你現在……。我不趁你現在力量衰落的時候討一些回來,我才是傻瓜。」

媽的!這傢伙果然還在記恨。大明暗罵一聲,同時手上緊抓著煉獄的卡片。因為只有煉獄身上的熾焰能燒化萬物不受疫病影響,其他的荒獸就不能保證了。雖然大明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控制的了煉獄,但這時候他也只有拼了。

「怎了,臉色那麼難看?發生了什麼事。」牧童看到詩函和無痕同時色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再看看被包覆在水幕內的大明,心中頓感不妙。

「裡面那個人……是疫病元素體。」詩函緊張的說。要不是大明在三告誡疫病的恐怖之處,她和無痕早就衝進去水幕裡了。以大明目前的身體狀況要和疫病打,她如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不會吧!又一個元素體!?」牧童聞言大吃一驚。大明這小子前天才脫離了險境,現在又馬上步入絕境,倒楣也不是倒到這種地步吧。狂怒元素的恐怖尚在心頭,這下又來個名字更討厭的疫病元素,牧童都不知這劫該怎麼過了。

「那麼一起上去出手秒了她。」牧童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展開襲擊,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但詩函搖了搖頭,向他解釋了疫病元素的可怕。

「怎會有這種傢伙,她根本就是單純為滅世而存在的。」牧童恨恨的說,同時腦中飛快的尋思解決之道。

「她們……是你的老婆吧,想不到你眼光還不錯。」莫菲絲舉手點了點詩函他們所在的方向。因為她們身體裡有絕的力量,所以莫菲絲感應的到,至於詩函倆臉上的小小偽裝,自然瞞不過莫菲絲這種級數的人。

「如果妳敢對她們出手,我會讓妳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看到莫菲絲盯上了詩函她們,大明馬上怒火騰起,原本虛弱的身體也立刻湧出力量,恐怖的氣勢馬上席捲了莫菲絲全身。

「總算有點絕的樣子了,看來她們是『逆鱗』沒錯。」莫菲絲喃喃自語的唸著,她還不把大明的這點威脅放在眼裡。但是,大明已經快陷入暴走狀態了。

「莫、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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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6:09 | 只看該作者
之一百 鬼神降臨

因為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所以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嗎……

感受到大明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莫菲絲感到有些迷惘了。

當初絕就是抱著這種心態,所以他發揮出以往從所未見的絕對威力,一舉打倒了其他六個元素體。只是……到底什麼是需要保護的,我有這種東西嗎……

「你這傢伙,要打就直接衝著我來,別去動她們。」大明沉聲喝著。目前身體的力量已快回復以往的水準,大明有絕對的自信和莫菲絲一拼,但只是怕她將矛頭轉向詩函她們。

「放心吧,我現在還不會對她們出手。」縱然心中有所迷惘,莫菲絲還是維持一貫冷靜深沉的語調。

「同樣的錯誤我們不會再犯第二次,不過狂怒例外啦,它向來不知道何謂記取教訓。上一次我們就是碰觸到絕的『逆鱗』,結果六個全被打的重傷沉眠,所以說什麼我們再也不會去碰逆鱗。」

說是這樣說,但莫菲絲心下卻另打主意,也許她能好好的利用這兩個女孩。雖然這兩個女孩會讓絕變的更強,但相對的也會變成絕的弱點,就看她怎麼用了。

大明一聽,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實在不懂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倒是有件事,你大概會有興趣。前天感應到你力量的人可不只我,接著還來了兩個天人,說他們是什麼三聖靈的手下,不過他們倆個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所以我直接把他們宰了練成天屍,這下送給你玩玩吧。」

也不見莫菲絲有任何動作,青黑色的煙霧就自動從她身上散出,如同乾冰的白煙一樣鋪滿她周圍一地。從煙霧裡,兩個人影狀的東西緩緩的爬了上來,有若從地獄闖出的惡鬼般。

因為大明和莫菲絲聊的太久,而且被淡藍的水幕擋著什麼也聽不到,所以在場的觀眾早已有些不耐。這下看莫菲絲叫出了東西,紛紛鼓譟了起來,但沒多久全場又立刻安靜無聲。

那兩個天人分別為一男一女,穿著和夢無涯、太昊等極為相似。男的全身多半腐朽露出白骨,化為半液態的腐肉還慢慢的滴落在地上。女的雖然維持著姣好的容貌和身體,但那紫黑色的嘴唇和眼影,加上比牛奶還蒼白的臉龐,更令人有股說不出的妖異美感。

「不錯吧,這些日子我看了不少人類的電視電影,給了我不少啟發。人類這物種雖然脆弱,但想像力十分豐富。如果時候真的到了,我會很樂意把他們心中的恐懼化成現實。」

「殺都殺了!何必死後還這樣玩弄他們的屍體。」大明雖然對三聖靈不抱持著任何好感,但是更討厭莫菲絲的這種做法。

「天人這種東西,並不是傷害肉體就會死的,只要靈魂存在,他們就可以無限制的重生。我不過是把他們的靈魂禁錮在身體裡,連同身體一起腐化,要徹底折磨天人,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大明耳朵一陣刺痛,因為他聽到從屍體內發出的淒涼吶喊,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悲慟。在場觀眾也聽到了這股聲音,雖然深藍的水幕阻消去一半的威力,但那從地獄傳出來的哀嚎仍壓的大多數的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心裡只是想著,這個莫非斯到底是什麼來歷。

幾個來自高野密宗的修行僧甚至開始唱誦起經文來,因為他們感覺到眼前的東西,是完全不屬於人世間的妖物。

「變態!妳這傢伙的作為比起惡魔還要更令人憎恨。」大明心情越發激動,他內中從未試過這麼去痛恨一個人。

「不不……,人類杜撰出的惡魔只是小兒科而已。我『們』,才是真正的惡魔。」莫菲絲特別強調「們」這個字,表示大明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去死啦!煉獄,把他們全給我燒了。」大明憤怒的擲出手上的卡片。彷彿在回應大明心中的怒火,煉獄的卡片在半空中燃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旺,形成一枚大火球的模樣直撲莫菲絲和兩具天屍。

莫菲絲身形詭異的直直向後滑退數十公尺,而兩具天屍也已不符外貌的迅捷動作分左右跳開,讓火球直接擊中地板打不到人。

火球擊中地板後整個碎散了開來,不過非旦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加熾烈,火焰也由紅轉白。沒多久,火焰就把附近石板全都融化成岩漿。

「唉呀呀,要玩火球也玩的好一點,少說也得有這種程度才能出來見人。」莫菲絲揄耶的說,並且身前還冒起一枚半人大小的青色火球。接著莫菲絲輕輕一推,青色火球就往大明方向疾射。

但在飛經那片熔岩時,突然從熔岩中冒出一隻燃著的石頭巨手,輕而易舉的就抓住那枚青色火球。接著巨手一握,硬生生的將那枚青色火球握碎,帶著疫病的青色火燄也被白色的熾火所吞食。

慢慢地,煉獄白色的巨大身影自熔岩中騰起。而煉獄身上那驚人的狂霸威勢也隨著擴散全場,還隱約將天屍帶來的恐怖感蓋過。

忽然發生這種狀況,莫菲絲也是頗感意外。她默默的在一旁採取旁觀,讓天屍警戒的在煉獄身旁游走著。既然這種比賽鬥的是手下的妖魔鬼怪,她就陪大明玩一玩。

本來台上的兩具天屍已經讓眾人心驚不已,這下再出來一隻聲勢更威的火焰石巨人,大家看的都傻眼了。尤其是日星兩派門下俱在納悶,明月何時得到一隻這麼可怕的式神,不過別說他們不明白,明月門下的弟子也是被嚇的不清。

現在明月的長老們都明白當初徹一郎為何力排眾議,堅持要讓一個與三家毫無血緣,甚至不是日本人的外人坐上御主這個位置,果然有他的道理。只要有這隻式神在,全天下恐再難逢敵手。

先前不怎麼重視大明的長老們,這下也想辦法開始想辦法要拉攏他了。和三家毫無血緣這不是問題,生下來的孩子有就好了,許多長老都動起了和當初徹一郎一樣的念頭。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徹一郎為什麼捨的自己的寶貝孫女親自去服侍御主,不禁扼要自己晚了一步動作。

「叫我出來作什麼?」煉獄的口氣有點不爽。它正忙著組建它的炎魔軍團,忙到團團轉,而大明居然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叫它出來,害它事情都要重作了。如果大明不給它個交代,煉獄肯定當場發飆。

「打架啦!」大明隨口應了一聲。

說到打架,煉獄眼睛都放光了,忙放聲說:「好啊好啊!來,這次要怎麼打。」

「不是我,是你旁邊那兩個。」大明用手指點了點。

「跟兩個死屍!你有沒有搞錯。」煉獄不屑的說。

這時那男天屍舉起寶劍,縱身往煉獄砍去,煉獄看都不看,隨便揮了一拳回去。不料一聲金石交擊響後,居然是煉獄退了一步,而那男天屍安然無恙的落在地下,立刻採取第二波攻勢。

「不錯嘛。」煉獄被引發了興趣,也開始和認真的和男天屍打了起來。

男天屍的動作和速度已是肉眼難辨,而煉獄居然比他更快。短短一分鐘之內,兩人拳劍交鋒以破萬次,在場大部分的觀眾只有聽見噹噹噹的交擊聲,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動作。牧童和無痕還跟的上,但詩函就看的頭昏眼花了。

男天人繞著煉獄的周圍遊鬥,但煉獄防守極嚴全無漏洞,偶爾還能發出極為凌厲的反擊,好險幾次都被男天屍躲過。男天屍手上的寶劍雖非凡鐵,但和煉獄砍久了也是一片通紅,不過他早已是死屍沒了知覺,不然肯定握不住。

莫菲絲看只有一隻天屍不足以取勝,於是讓另一隻女天屍也加入戰局。女天屍張口一聲嚎叫,舞起十幾條彩帶迎上。那彩帶不知何物所織,碰上煉獄的熾火居然不會引燃。

在彩帶的牽制下,煉獄的動作變的有些遲滯,但煉獄實戰經驗何等豐富,還不至於為此手忙腳亂。反倒是兩具天屍一直圍在煉獄身邊,身體都被烤的有些焦臭了。

看到這樣,莫菲絲只是喃喃唸著:「屬性被剋,看來也不用打了。」

莫菲絲試驗煉製天屍不過一日,腦中有很多耗時的強化辦法都用不上,頂多也只能讓這兩具天屍發揮出全部的潛力。雖然兩具天屍身上都帶奇毒,但遇上了煉獄這種怪傢伙,卻是連一點用處都沒有。

「就地取材的東西果然沒什麼用處,不過也算有點收穫,下次在改進吧。」莫菲絲話裡完全聽不出一絲失望之意,她很純粹的把這場比賽當成一種實驗。

這時男女天屍各使出絕招。男的手上寶劍光芒四射,劍氣縱衡,在空中劃出個十字往煉獄劈下。女的則是將十幾條彩帶捲成矛槍狀,並挾帶著大量的尖銳寒冰往煉獄爆射。

雖然這兩個天人原本實力就不弱,經過莫菲絲激發後更是大增,但奈何級數還是相差煉獄太多。只見煉獄雙手懷抱在胸,然後猛喝一聲,全身隨即張成「大」字型,一股熱辣的氣勁也跟著爆炸開來。男天屍的劍碎,女天屍的彩帶化為灰燼,然後瞬間兩具天屍就被煉獄張手握住,在掙扎中被燒的灰都不剩,連同那已腐化的靈魂一起……

煉獄這一氣爆,連深藍的水幕也承受不住,水幕就像氣球被灌爆一樣破裂掉,被高溫直接化成水蒸汽。也多虧了深藍的水幕緩衝,在場眾人免去被烤成乾屍的命運,但也熱昏的一大片。

沒有了水幕的遮掩,煉獄手握兩具天屍高舉狂吼的暴戾模樣,深深的衝擊眾人的心理,那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絕,那我們下次見吧。」莫菲絲淡淡說完,身影直接消失在場上。

「煉獄!你也給我回來。」大明對煉獄一招手,趕緊趁它還沒惹出更大的麻煩前把它收回來。煉獄不甘心的一吼,身體就像快熄滅的火堆一樣,慢慢的消失在半空中,剩下一張卡片飛回大明身邊,大明左手一夾,然後喘了好大一口氣,幸好沒出什麼大亂子。

「勝者。明月,御堂三郎。」這場比賽勝負已分,裁判們也立即做下宣判。只是因為賽程太過於驚心動魄,觀眾們誰也歡呼不出來。

「深藍,妳能把臺上留下的穢物都給淨化掉嗎。」大明還是擔心莫菲絲會留下「禮物」給他,讓深藍這麼做還是比較保險一點。

深藍點了點頭,然後右手指向天際。只見天上明明萬里無雲,卻落下了絲絲小雨,地上煉獄所留下的熔岩,也因這場雨冷卻下來,發出了陣陣的白霧。

大明就在小雨中,坐在輪椅上慢慢的被深藍推回去。直到大明的身影消失後,群眾中才爆起歡呼聲。


因為開幕戰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接下來的對戰反而顯的不怎麼精采。

牧童的對手是個陰陽師,使役著一種叫做朧車的妖魔。話說日本平安時代有個貴族喜歡以牛車殺人為樂,但某日牛車撞上大樹碎裂,貴族也慘死在其中,車輪因染了太多血而變成妖魔,就是後來的朧車。

朧車外觀是一雙大木車輪,還纏繞著青綠色的火燄,移動速度不但快,而且衝擊的力道也不可小覷。但可惜,它遇上了阿呆。

牧童連出手都不必,阿呆三兩下就把朧車踩在腳下當獨輪車玩,任憑那陰陽師法術施盡也是無力回天,只好忿忿然的認輸。

無痕和牟迦玀的對手則是一隻河童,在一人一獸面前大玩水系術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河童參賽,但在無痕和牟迦玀面前玩水,無異是自找死路。當無痕解決河童下來時,它主人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詩函和侍劍就比較特別,她們遇上了隱星的一個少女,姓是役小角。

「役小角……」大明把這名字默唸了幾次,總覺得好像在哪聽過一樣。大明發悶的同時,也不知是何緣故,他身邊的女孩子好像變多了點,原本看熟的隨行人員這下全都換成女的。

只是這些女孩卻有意無意的排擠開無痕,不讓她坐在大明身邊。無痕性子好可以不計較,但大明臉可沉了下來,嚇退了一干女子後才得以清靜。

「她們在搞什麼鬼啊……」大明也沒想那麼多,繼續專注於詩函的比賽。大明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都是明月長老們搞出來的把戲。

「妳的實力不錯喔。」詩函微微一笑,她和侍劍都能感覺到這少女身上蘊藏著很大的靈氣。

正牌隱星的宗主的力量,在對方眼裡僅僅是不錯而已嘛……少女暗自苦笑著。

原本她在深山中專心閉關修行,讓伊達代理她的位置出席大會。但這次武鬥會的結果關係重大,她馬上從山裡被長老們請了出來,清晨時分才抵達島上。但看過開幕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了,因為島上沒有任何式神打的贏那隻火焰怪物,包括自己在內。

打不過明月御主她也認了,可眼前的女孩對自己的評價卻讓少女有點不能接受。這一戰,少女說什麼也不想輸。少女雙手各捏印成不同的法訣,身上靈力也跟著劇增,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一樣。

「我叫役小角 靜,別人叫我靜子。我希望妳能記住這個名字,看看這場比賽完後,妳對我的評價是不是僅只有『不錯』的地步。」

「要開始嘍,侍劍姊。」詩函深吸了一口氣後在心裡默唸著,同時眼睛看向少女身後的觀眾席上,那裡正坐著伊達,還有她的父親。

「我老爸正看著呢,當女兒的可不能給他丟臉。」詩函握緊手上鑲有絕眼珠的法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專注嚴肅。她是不知道伊達有沒有將她的事說給林父知曉,但那不重要,因為她父親現在正在看著。

伊達心裡也是很掙扎,他本來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詩函的事說出來,而且也萬萬想不到詩函會代表明月出賽,還跟隱星真正的宗主槓上,這可真的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替哪一邊加油了。

林父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純粹是受隱星之邀來觀看而已。他笑著對伊達說:「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這次我本想帶我女兒來開開眼界的,可那ㄚ頭不知跑哪去了,四處都找不到人。」

「您女兒就在台上啊。」伊達是很想這麼跟林父說,但他不敢,誰曉得林父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役小角、役小角……。啊,我想到了。」大明雙手一拍,頓然大悟。那不是他在漫畫裡看過的名字嘛,主角是會使役前鬼和後鬼的少女,難不成……

大明才剛想到,台上的靜子身旁以聚集了大量由靈氣化成的白霧。從白霧中,有兩條人影劃破煙霧而出。那是一高一矮的兩條人影,高的人影大喝一句後,就把整個白霧都給驅散掉了。

「鬼神前鬼,在此現臨。」

雖然和大明在漫畫裡看到的形象不同,但眼前的前鬼看起來更顯的霸氣十足。矮的那名後鬼則偏向冷靜沉著,氣質和前鬼完全相反。

「真的跑出來啦……」大明看的有點呆住了。畢竟看到漫畫人物突然跑出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實上,役小角本來就是奈良時代有名的山岳咒術師,使役前鬼和後鬼兩隻鬼神作為護法。

「我的護法式神已經出來了,妳的呢?」面對靜子的質問,詩函只是指了指她肩膀上三頭身的侍劍。侍劍也一個翻身躍起,落到了詩函身前。

「ㄚ頭,妳不是要本大爺和這種布偶娃娃打吧。」前鬼顯的相當不悅。想他不知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打倒了多少強大的敵人,現在居然要他和一個布娃娃打,這像話嘛。

侍劍的回應很簡單。只是輕輕地揮了一下手上只有鉛筆長短的迷你長劍,但所發出的凜烈劍氣卻在堅硬的石版上留下了一條鴻溝,而且剛好擦過前鬼的腳邊,是很明顯的挑釁動作。

「小東西,妳會後悔的。」前鬼也被挑了火氣,一個箭步往侍劍衝去。

「前鬼,別那麼衝動。」靜子想阻止,但也已來不及了。後鬼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金鋼角!」前鬼一喊,從右手拳頭上立刻竄出一條寶紅色的尖銳圓錐。前鬼一拳往侍劍所在的方向插去,金鋼角很容易的就插入堅印的石版裡,就像插豆腐一樣。但是這一擊威力雖猛,但並沒有擊中侍劍。

「那小東西到哪去了。」前鬼擊了個空後,發現那小東西的身影居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左右都看不到人。

「我在上面。」

前鬼忽然聽到頭頂上有個女子聲音傳來,接著頭頂略感微痛,急忙抬頭一看。侍劍借力一蹬,在半空中一個後翻後直接揮出三道劍氣。

前鬼直接吃了一劍,後兩劍被趕上的後鬼張開結界給擋下。因為只是比賽,侍劍並沒有下重手,前鬼只是被劍氣打的趴下,身體陷在石版裏而已,一點傷也沒受到。

後鬼一把拉起前鬼說:「別太衝動。」前鬼負責攻擊,後鬼負責防禦和輔助,兩人在一起時會發揮出絕大的威力。

「這小東西根本是在耍著我玩,她的力量可遠不止於此,連她那外表也是假象,簡直太瞧不起人了。」前鬼恨恨的說。

「那先把她逼出原型再說。」

「正有此意。」前鬼雙手逼出金鋼角,往侍劍的方向抄去。前鬼的特性是遇強則強,先前是太大意了點。

侍劍也以手上一柄長劍迎上,雙方纏鬥在一起打的是旗鼓相當,好不熱鬧。原本對開幕戰之後比賽有些失望的觀眾們,也開始對這場比賽產生興趣了。侍劍那可愛的外表原本就引人注目,而且那小小的身體裡居然還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就更加讓人好奇了。

「小東西,變回妳的真面目跟我打吧。妳這樣子,大爺我打的悶啊。」

「要我變回來行啊,就看你有多少實力了。至少,也得要能碰到我的衣角在說。」

「這可是妳說的。」前鬼金鋼角一掃逼退侍劍。後鬼等著機會很久了,一看侍劍出現空隙,雙手立刻祭起五芒咒缚。霎時侍劍周圍出現五芒星的圖案,將位於中心的她定的死死的,而以侍劍之能居然一時間還無法掙脫。

前鬼把握住機會,正想竄前補上一擊時,卻發現自己身體也變的動不了。原來詩函見情況不對,讓風化為鎖鏈綑緊了前鬼。

眼看那小東西就快掙脫出後鬼的五芒咒缚,前鬼的金鋼角突然燒起了火燄,然後脫離前鬼的拳頭往侍劍射去,這是前鬼的絕技之一「金鋼角‧紅蓮斬」。

侍劍雖然及時躲過,但裙襬附近還是被燒焦了一角,氣的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嘿嘿──,這下子妳就乖乖的現出原形吧。當然,妳想說話不算話也行,本大爺不會跟妳這種小娃娃計較。」前鬼說話可得意了。

不過在台下觀看的大明知道有人要倒楣了。侍劍和詩函這對大小惡魔二人組連他都不敢惹,前鬼居然好死不死的去動侍劍,大明開始為他默哀了。

「你等下可別哭喔……」侍劍搖身一變,幻化回自己原本的樣子。

全場安靜無聲。

第一次安靜,是懼於天屍的恐怖。第二次安靜,是畏於煉獄的威勢。第三次安靜,則是驚於侍劍的美麗。

在場不分男女,全被侍劍的美麗所深深吸引住,看的是目不轉睛。那白衣勝雪,絕美的天姿容顏,不屬凡塵的高雅氣質,相信世上沒有一個畫家能用畫筆將這份美感表達出來。

「那個瘋狂大姊真的那麼有魅力嗎?」大明看到這景象,不禁轉頭問問身邊的無痕。還是自己平常看太多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長的不錯嘛,不過打架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就算美女也沒打折扣。勸妳那美美的臉蛋還沒受傷前,還是趕緊下臺認輸吧。」前鬼雖然微微驚艷了一下,但很快又回復正常。

「我說過,最後哭的人會是你。」侍劍豎起長劍靜靜地說。變回原形後,侍劍的長劍也變回一般的大小,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劍光一閃,侍劍這次採取了主動攻擊,前鬼揮起金鋼角格擋,不料卻揮了個空,手臂上還多出了條傷痕。接著無數劍芒爆起,將前鬼完全吞食其中。

後鬼正想過去幫忙,但一計落雷砸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詩函舉起法杖指著後鬼,挑明了你的對手是我。接下來後鬼別想說幫助前鬼,連他自己都有點自身難保,雖然詩函的攻擊不外乎落雷、火球、風刃等威力小的法術,但是那連續綿密而不絕的攻擊,連善於防禦的後鬼也受不了。

「真可怕,單憑凡人之軀就能與鬼神抗衡嗎?」靜子開始流汗了。雖然她本身也有修行術法,但和眼前女孩的程度差上太多了,難怪在對方眼裡,自己的實力僅是個「不錯」的地步。

靜子移動腳步,雙手結印發了一發火球襲向詩函左側。詩函為了擋下這顆火球,不得已的停止了對後鬼的攻勢,讓他有機會衝向前鬼那裡。

此時前鬼全身以是傷痕累累,全憑著骨子裡那股不屈的鬥志堅持著。侍劍發覺背後有人攻來,很自然的迴身一劍迎去,這劍揮舞的時機完全恰到好處,後鬼就像自己把脖子靠到劍鋒上去一樣。這突然而來的一劍可真的讓後鬼嚇一大跳,後鬼急忙停住身子往後一躺,才避過了斷首之禍。侍劍並不趁勝追擊,反而飄逸的連退數步仗劍立於場上,隨後周圍爆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侍劍的路子劍走輕靈,與其說她在攻擊,倒不如說她像是在跳劍舞。就像難得一見的藝術表演一樣,讓台下的觀眾看的是如癡如醉。

「這女的不是普通的厲害。」前鬼在侍劍的攻擊下居然全無反擊之力,心中雖然憤恨,但也是無可奈何。靜子和後鬼早已帶著前鬼後退,重新尋思對策。

「ㄚ頭,幫我解封吧,憑我目前的力量是絕無勝算的。」前鬼所謂的解封,是指集合後鬼和靜子全身之力讓他進化成超鬼神,藉此大幅提升力量。但這樣做會耗去後鬼和靜子的所有靈力,而且變身的時間也有限,是賭命的最後絕招。

靜子再三思良後,終於同意讓前鬼使用這個辦法,但這時對方卻傳來一句。

「我、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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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6:55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一 穿幫

我棄權三個字像晨鐘一樣狠狠的敲進靜子三人的心坎裡,前鬼甚至憤怒的衝上前的對侍劍吼著:「妳這算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我不爽被人當猴子觀賞著,所以不想打了。不過這劍,是臨時別時送你的。」侍劍說完後隨手將手上的長劍拋上天去。長劍在空中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好像太陽一樣,然後往前鬼的所在落下。

在前鬼眼中,他只看到一顆明亮的彗星正向他墬落,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那股強大壓迫感。雖然直覺告訴他要立刻閃躲,但前鬼一點也不想逃避,他舉起雙手怒吼著想要擋下這顆彗星,直到全身都被彗星的光芒所吞沒。

但前鬼預期中的恐怖破壞力並沒有發生,除了插在前鬼身前地上那把明晃晃的長劍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愕然的前鬼最後還是掉下悔恨的眼淚。

「抱歉,我家大姊性子就是這樣,好像做的太過火了點。」詩函一臉歉然的對靜子說。既然侍劍說不想打了,詩函也沒什麼好堅持的,只是沒想到侍劍居然會用這招來整人家。

「對了,我改一下前言,妳的實力……很不錯喔。」詩函笑著摸了摸靜子的臉頰,然後轉身和侍劍下台去。

從「不錯」升級成「很不錯」嗎………。

明明好像被羞辱了,但是靜子卻一點也氣不起來,因為程度實在是差太遠。她只是摸著臉頰,淡淡的笑了。不過這時靜子才想到,她忘了問對方叫什麼名字,但這時詩函以去遠了。

台下的觀眾看詩函這一組明明佔盡上風,卻突然莫名奇妙的棄權了,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尤其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位白衣女子,心中更是一片愁帳。



「啊!大姐好詐,人家打的那麼辛苦,妳卻兩三下就棄權。」無痕不甘心地拉著詩函的手臂叫著。

「妳這女惡魔,居然真的讓人家哭了。」侍劍一回來後,大明就開始數落她。

「接下來換你想哭嘛?」侍劍將拳頭握的啵啵響,嚇的大明趕緊轉移話題。侍劍只需在詩函耳邊挑撥幾句,倒楣的一定是大明,這種事他遇過太多次了。

看到這樣,詩函和無痕都噗一聲笑了出來。

明月對詩函棄權一事雖然頗有微言,但是詩函是大明的人,不在明月的體制管轄內。而且以大明在明月裡的地位,也沒人敢去對詩函說些什麼,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晴川、伊達他們也都是以壓倒性的姿態贏得比賽,晉級下一輪。由於今年日月星三宗精銳盡出,賽程都打的十分激烈,幾乎都在瞬間就分出勝負,因此三十二場比賽,在傍晚還不到就完全結束。

但是從隔天起,大明反而變的無所事事,因為他每一場的對手都是自動棄權,誰叫煉獄的恐怖已深植每個人的心中,根本沒人敢跟他打,害的大明整天大喊無聊。最後還是侍劍聽煩了,讓詩函拖著大明回房間裡去凌虐,耳根這才清靜了下來。就這樣,大明在被詩函的關愛日子中,進到了前四強。

牧童雖然一路贏下,但在四強爭奪賽裡和大明碰上,所以自動棄權。至於無痕則是碰上了晴川,在大明的意思下同樣也是棄權認輸。

但是終究有人不怕死。在準決賽中,大明遇上了伊達。

雖然伊達知道大明的式神相當可怕,但如論如何他都想和大明打上一場,因為大明的存在奪走了他的人生,這份仇恨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忘懷。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詩函看上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你奪走了我一生的信念。」伊達對大明根本不抱持任何好感,說話也冷冰冰不帶絲毫情感,甚至,有些憎恨。

大明猶豫了一下,但隨即說:「她自己並沒有這意思去玩弄任何人的命運。如果要怪,怪造化弄人吧。」

自從遇上伊達後,詩函就對他的來歷產生了疑問,最後還打電話回去問琉璃倆。琉璃姐妹在不堪詩函逼問下,終於說出了前因後果。她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消失的詩函會突然跑到式神大會去,甚至還遇上了伊達。因為如此,所以大明大概也了解詩函和伊達之間的因緣。

「但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一切根本不會改變,這點你無法否認吧。」伊達漸露狂態,以往談笑風生的開朗樣以不復見。隱星的人都很納悶那個以好好先生著稱的伊達,怎會變成這樣。

「我是無法否認,但是未來會發生什麼事誰能知道。如果沒有我出現,詩函也許已經死在綁匪的手裡,那時候的你又在哪裡。你的存在詩函根本從頭到尾一點都不知情,那你又是憑什麼站在這裡指責對錯。」

「我是沒這個資格去說誰對誰錯,但是你奪走了我要守護一生的珍寶,就用你的實力來說服我吧。」伊達將衣袖中滑出的兩柄短刀交擊成X字形,雙刀鬼武者的身影也慢慢浮現在他的身後。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可憐。」大明左手夾著一張卡片,對外平舉著。他對伊達並感不到任何憤恨,有的只是可憐。因為從小的教育環境,讓他完全喪失了自我。

「我可還沒落魄到需要人可憐的地步。」伊達一邊說一邊操縱著鬼武者要提刀往大明砍去。憤怒歸憤怒,但伊達可還沒失去理智,他知道如果讓那隻火焰石巨人出來的話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想採取快攻先擾亂大明的步調。

但鬼武者並沒有如伊達預期中的出手,反而還畏畏縮縮的蹲在原地,連刀也不敢拿,任憑伊達如何變換法訣操控,鬼武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伊達記得在第一次鬼武者攻擊大明之後,就曾經出現過這種反應,但是在後來的比賽裡,鬼武者並沒有再出現任何異狀,所以伊達一直認為那只是突然失常而已,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絕不是巧合。

「混帳,這像什麼話,還不給我站起來。」大明怒喝一聲。

原本伊達還搞不清楚他是在罵誰。可這時鬼武者突然站的筆直,雙刀也拿的穩穩的,那雄糾糾氣揚揚的模樣,就像在有長官來巡查時的士兵一樣,讓伊達看的是啞口無言,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修羅,去把這傢伙的筋骨好好給我調整調整一下。」大明並沒有叫出眾所矚目的煉獄,反而讓修羅出戰。畢竟那傢伙危險過頭了,而且眼前的對手級數也沒那麼高。

修羅拔出村正一步步上前,而鬼武者也舉起雙刀迎上。石頭盔甲對上金屬盔甲,給在場所有人一種戰場上兩軍交鋒時的肅殺之氣。

伊達現在雖然能操控鬼武者了,但感覺上卻是和以往完全不同。該怎麼說,鬼武者的意識就好像慢慢地活躍起來一樣,有點開始不受伊達的控制。

修羅大步加速,村正以四十五度角斜斬而下。鬼武者一刀格擋,另一刀回敬給修羅。但修羅變招迅速,村正以豎直在身體前擋了下來。

如果是徹一郎駕馭修羅來和鬼武者打,雙方的力量或許在伯仲之間。可修羅被大明收回後,自身原本的力量就已經開始甦醒,加上在煉妖塔鍛鍊的日子,這實力上的差距已遠非鬼武者所能比擬。不過大明的意思是讓修羅引導鬼武者的覺醒,而不是生死相搏,不然修羅會在第一刀就將鬼武者的頭斬下。

鬼武者刀走剛猛,修羅詭異刁鑽,雙方看起來雖然是打的激烈無比,但大明知道其中並沒有什麼凶險。倒是伊達越來越心驚,鬼武者已經快脫離他的掌控了。

「你做了什麼!?」伊達沉著臉問。

「沒有什麼,只是讓它醒過來而已。」大明攤了攤手。

「醒!?」伊達不明所以。

鬼武者出刀的速度越來越快,揮刀間的風雷之聲也越來越響。最後鬼武者將雙刀刀柄一倂,成了把雙頭刀,接著把它當成迴力鏢投擲了出去。雙頭刀轉成了一個圈圈,而且還夾雜大量的藍色電流,聲勢驚人的往修羅飛去。這一擊連修羅也不敢輕易擋下,急忙側身一閃。

雙頭刀飛了一圈後又飛回鬼武者手上。鬼武者接刀後迴身一轉,把雙頭刀拆回雙刀的模樣,並藉著迴轉之力把刀上剩餘的電氣再次斬出,又是一發特大號的月牙刀氣。修羅在村正上聚起闇氣,然後直接高舉斬下,直接將月牙刀氣擊碎。

「好傢伙!初覺醒就有這種威力,看來層級應該比修羅高才對。」大明摸著下巴說。伊達和隱星的人也是震驚不已,他們從來不知道鬼武者居然隱藏著這種威力。

這時大明往伊達的方向走去,就要走進修羅和鬼武者激鬥的範圍時,兩隻荒獸同時收刀罷戰,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而大明就站在它們之中。這景象讓在場的觀眾紛紛議論不已,尤其是隱星的人。

大明拍了拍鬼武者的身體對伊達說:「你現在,對我的實力還有懷疑嗎?」

「………沒了。」一生的信念被對方奪走,引以為傲的式神也被對方輕易破去,伊達的人生可說是徹底的變成一無所有。這一刻,他甚至連淚水也流不出來。

「你殺了我吧,我已經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了。」伊達跪下來沮喪的說。就算大明不殺他,他也會找地方自行了斷。

「人生的意義是要靠自己去找尋的,而不是等著人家給予。」大明也跟著蹲了下來。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對伊達有任何義務,但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去死,會讓詩函的心底蒙上層陰影。

「自己去……找尋。」伊達迷惘的唸了幾次,隨即又對大明說:「那對你而言,你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麼。」

大明轉頭看著詩函,笑了笑說:「讓她幸福。」

「拜託你!不管做什麼都好,請我讓跟著大小姐吧。不管當管家、當僕人、當司機,我都願意。」伊達看了詩函一會後突然拜倒在地喊著,讓大明有點手足無措。

大明看到這也不禁佩服隱星的教育方式,居然能教出這麼死忠的人才,看樣子詩函如果叫伊達自殺的話,想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但是這樣的人跟在詩函身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大明想了一會,終於做下的決定。

「你的學歷大概怎樣?」

「啊?」伊達沒想到大明突然會問這個,但還是很快的回答說:「我學的都是和商業有關,兩個博士學位、五個碩士………」

「夠了夠了!」大明趕忙阻止伊達說下去,免的越聽越自卑。看樣子,他不用功不行了。

接著大明在伊達耳朵旁說了些什麼,只見伊達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然後榮光煥發的下了台去到最後,大明仍是沒把鬼武者收回來,因為突如其來的預感,讓他覺得這步棋以後一定會有它的用處。

在伊達認輸的情況下,大明進入了最後的決賽。

「你剛跟伊達說了些什麼?他樣子怎麼怪怪的。」大明一下臺就被詩函拉著手問。因為伊達下台時比上台前還要有精神,讓人看的是莫名奇妙,他不是輸了嗎?

「沒什麼啦。妳不是說妳公司那很缺人手,我一時間還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我幫你敲了個免費勞工。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妳以後就能輕鬆很多。」

「你就放心把他放在我身邊?」詩函瞪大了眼睛。

「呃……我想沒什麼問題才對。畢竟他不是把妳當女人,而是當成觀音神像那類來拜……」大明話還沒說完就被詩函掐住脖子,拖回房間凌虐去了。

四強的另外兩個,則是晴川和靜子之戰。雖然靜子沒有正式表明身分,但這場可是名副其實的宗主之戰,素質之高與激烈的程度,自然是不在話下。

靜子一樣使用前鬼和後鬼,而晴川一改前幾場所慣用的式神,以天之叢雲迎戰。雖然靜子大概也猜到晴川會這麼做,但是天之叢雲的威力比她預期中的還要強大,交鋒幾回後靜子立刻讓前鬼進化成超鬼神,並且裝備上前鬼的最強武器,「黃金斧」。黃金斧相傳為神龍化身成的武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二次解封後的前鬼力量暴增,且在黃金斧的幫助下,逐漸壓下了天之叢雲的攻勢。但這時天之叢雲裡化出一匹好像小馬的動物,頂生獨角、長鬃長尾,腳踩五色祥雲奔走於週遭,並能引九天落雷攻擊。牠就是天叢雲之靈,原為天帝座下騏麟的叡麟。

神獸大戰超鬼神,氣勢堪稱風雲起,山河動。只是叡麟靈識初醒,能作戰的時間有限,這點跟前鬼化為超鬼神後是一樣的。

在最後一擊中,天之叢雲和叡麟頭頂上的獨角化為一起,並結合九天落雷往前鬼衝去。另一方面,前鬼使出了究極奧義,「黃金斧‧極霸斬」。

只是前鬼與侍劍一戰的失敗,終究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陰影,以致讓極霸斬露出了個破綻,最後敗於叡麟劍上。因此大明決賽的對手,確認是晴川無誤。



「要輸呢?還是要贏?」站在晴川面前,大明有點拿不定主意。

想了一想之後,大明還是決定放水輸掉。反正徹一郎那老爺爺對於日月結盟一事顯的相當高興,看來是沒問題才對。既然如此,大明有沒有贏這一場,意義上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以耀日目前的狀態,大明就不信那隻老狐狸不會趁機佔點便宜,不過他也放話給徹一郎了,要佔便宜是可以,只是別做的太過火,不然小心他跳槽到耀日那去。

所以大明想,倒不如把這勝利送給晴川,振振耀日的聲威也好。畢竟他這個明月御主想翹頭很久,拿下勝利對他而言也沒個屁用。

只是在大明發呆的同時,晴川招出天之叢雲在手,靜靜地朝大明走過去。然而就在大明發現晴川的意圖並要加以阻止時,已經晚了。因為晴川給他下了個定身咒,雖然時效只有短短幾秒,但對晴川而言,夠用了。

晴川捧著天之叢雲讓它虛浮於在大明身前,然後自己盈盈下跪一拜,額頭緊貼於地。這動作和前幾天她在深藍背上所做的完全相同,但這次是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而這動作代表著著什麼意思,那是在清楚不過了,現場的觀眾簡直炸翻了鍋。

「妳知道妳這是在做什麼嘛。」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代表耀日全體,向您宣示忠誠。」晴川仍是伏低著身體一動也不動。她知道,大明此刻的火氣一定很大,但晴川並不後悔,因為大明的存在絕對有這個價值,這點她已經從叡麟身上得到了驗證。

「我……我不管了啦!隨你們想怎樣去玩。」大明握住天之叢雲向外一揮,劍身上隨即發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白光,像似宣告他才是天之叢雲真正的主人。

大明剛想從明月脫身,沒想到晴川卻挖了個更大的坑等他跳下去。他現在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眾人早已是議論紛紛,不過耀日的人馬看來倒是頗為鎮靜,可能預先就知道晴川會這麼做吧,想必有異議的份子已經被她先處裡掉了,耀日才能這麼平靜。但話說回來,耀日本家就剩晴川一個人在撐著,的確是她想怎麼玩都行。但誰也沒想到她會玩的這麼過火,屹立數百年的耀日,居然在她手上向人低頭。

「日月合併,隱星在日本的歷史也到了盡頭了吧。」靜子幽幽的唸著。發生這種事,最不平靜的就是隱星這邊了。畢竟日月一旦合併,哪有不吞了隱星的道理。

「這還不一定。」伊達走到靜子身邊附耳了幾句。

「你確定!?」靜子聽完後訝異的問。不過想想也是多餘,伊達本身就是個不會開玩笑的人,尤其在這種時候。

「如果真的照你這麼說,那人與我們也是淵源頗深的。」靜子低頭尋思著。她剛聽的很清楚,晴川說的是「您」而不是「明月」,加上天之叢雲的異常反應看來,問題都出在那個叫御堂三郎的人身上。

「希望長老們能理解我的做法。」靜子似乎下定了決心,躍上石臺後往大明他們那走去。

「現在妳可以起來了吧?反正都已經鬧到眾所皆知了。」大明沒好氣的說。後來晴川雖起了身,但依然仍跪坐在地上。

這時靜子走了過來,衣裙一擺後也跟著跪下,看的所有人又再度安靜了。

現在是開進香團嘛?大家都來參拜好玩的啊。大明有點抓狂的說:「這位大姊,妳現在又是在跪什麼意思的,求神祈願啊,是要求婚姻還事業,或是求早生貴子。」

「不!因為您是林小姐的夫婿,所以您的地位就如同隱星的主人一樣。林先生早年對我隱星一族曾有大恩,可說是拯救了我們全部族人免於滅亡。自從那次起,宗主及眾長老、族人們就已發誓願世代效忠於林家。林小姐是獨生女,所以這一跪,事實上並不為過。」靜子說的聲音並不大,只有大明和晴川聽的到,因為這件事還是個秘密。

「不會吧!還有這種事?」大明聽完後當場傻眼。林家和隱星居然會牽扯這麼深,而詩函的老爸老媽居然瞞著沒說。如此一來,為何隱星會替詩函訓練出琉璃、伊達這種人才,就解釋的過去了。

看到靜子的動作,隱星的長老們當場都鬧了起來。但經過伊達說了幾句話後,又全都安靜了下來。

「都起來吧。」大明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主意,這是得和詩函好好商量看怎麼做。搞了半天,日月星三宗全和他們夫婦扯到了一起。

台下的觀眾看的也是很莫名奇妙,怎麼打著打著,三宗好像就要搞合併了。

「發生了什麼事?」詩函的父親也是一頭霧水。雖然他懂得不多,但也看的出事情很不尋常。

「我帶您去見一個人,也許你就能明白了。」伊達想事情到這地步,也是時候該坦明了。詩函和她丈夫的存在必須讓長老們都認可,這樣大家才沒有異議,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詩函的父親去證明他們的身分。


大會至此,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三宗內部的問題。來訪的賓客雖然還有很多疑問沒得到解答,但三宗之間的關係將會產生重大改變,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搞到最後,那小子的位置反而越坐越大。該說天命不可違呢?還是說他真的很賽?」牧童知道大明原本這次大會後就要抽腿走人,可是現在……難喔。

「怎麼樣都好,重點是終於能回家了。」詩函等人現在就是回居住的小木屋去打包行李,等大明回來後一口氣傳送回家,多麼省事簡便。

「大小姐!」

走到半路,詩函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在喊叫著。只是不用回頭,詩函也知道是伊達那傢伙,除了他之外,這島上沒有人會這麼叫她。

不過對於伊達,詩函心裡還是有些反感。就因為他的關係,才讓大明引發力量失控的危險,到最後大明雖然平安無事,但詩函就是不能釋懷。

「我警告過你,別在島上叫我………」詩函很不客氣的轉過頭說。可看到伊達背後那個人時,詩函立刻變的啞口無言。

「爸……」詩函下意識的開口,但立刻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上嘴吧。

林父聽伊達叫眼前的陌生女孩大小姐時,心裡就已經很納悶了。更離譜的是那女孩居然還開口叫自己爸爸,這就更奇怪了。林父再三想想,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私生女流落在外,那這女孩是………

雖然詩函臉部有偽裝過,可身高體態聲音一點都沒變,要是一般正常的父母,現在應該已經認出來了。但林父長年在外四處奔走,根本沒多少時間和詩函相處,因此才會認不出來,要怪只能怪他這父親當的太失職了。

「大小姐,事到如今非請妳和姑爺表明身份了。長老那我已經壓不下去,只有請你們表明身分,證明是林家的人之後,這場風波才得以平息。」

林父想了想。既是他女兒,而且又有老公的,也只有一個啊………。想到這,林父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

詩函瞪了伊達一眼,意思是你給我記住,這才說:「回屋子裡再說吧。」

回到小木屋裡後,幾個人就坐在客廳當中。則詩函就在自己父親面前,伸手揭去臉上的偽裝。

「詩…詩函…」林父手一直指著詩函抖個不停。要不是身體平日還保養的蠻好的,恐怕這時應該已經中風了。最後還是牧童看不過去,從他背後輸入一道真氣助他平復心境。

「真的是妳!」林父腦中都亂成了一團,久久理不出頭路。

「嗯。」詩函的表現倒也冷淡,僅僅是嗯了一聲。無痕和牧童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只有乖乖的在一旁觀看。

這時大門突然衝進來了一個人,隨即又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並且用身體把門擋住。

「老婆!快點準備烙跑,後面一堆人在追我,都快被煩死了。」進來的自然是大明,他後面還追著日月星三宗的長老們,和晴川、靜子等一群人。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聲勢相當浩大。

只是當大明看見林父時,也犯了跟詩函一樣的錯誤,脫口而出說:「啊。岳父,你也在……」

看到大明忽然乖覺的閉上嘴吧,詩函依舊是淡淡的說:「別裝了啦,都穿幫了。」

「你是阿明!?」林父這次把手指向了大明,不過大明現在也只有直直傻笑。天啊!誰來告訴他該怎麼辦。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父雙手摀著頭坐下,他現在頭好痛。

「你講啦。」詩函推著大明。在她父親面前,詩函的個性就會變的有點扭捏,一點也沒有平常的爽朗。

發生的事情太多,大明也不知從哪說起,而且也有很多事也不能亂說,例如自己娶了兩個老婆這件事。大明真不知道,林父知道時自己會是怎麼死的……

最後,大明只好用他的邏輯觀念,用最簡便的方法來解釋。

「呃……簡單的來說,就是我和詩函遇上了奇蹟,然後就變成超人了。故事模式大致上是這樣啦,但說起來話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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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5-10-24 11:57:43 | 只看該作者
之一零二 新年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大明嘆了口氣說。他現正坐在一輛非常擁擠的公車上,準備回老家過年。

詩函因為秘密曝露的關係,被她老爸拎回國外過年去了。雖美名為過年,實為關警閉逼供吧,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了解女兒一番。至於無痕,也和牧童回崑崙過節去了,過完年後才會回來。家裡又住著老孝一家子和兩個陌生的女孩,大明待的不習慣,所以也只有乖乖的回老家去。

另外還有日月星三宗的事,當詩函表明身分時,隱星的那些長老全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還雀躍的歡呼著。最後大明莫名奇妙被推成三宗共主,不過大明才不管那麼多。雖然有人提議要讓三宗合併,但大明的做法是讓三宗維持現狀,然後指派徹一郎、晴川、靜子作為他的代表,不管什麼事找他們就對了。至於耀日拿出來的那份地盤,則由三宗統一管理。安排好這些後,大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管怎麼說,三宗的事也算是解決了。

在這次的事件,受益最大的應該就是晴川吧。現在三宗共侍一主,只要有大明在,月星說什麼也不能去動耀日,相對的還得要保護它。這樣一來,耀日能在最安全的環境下進行休養和革新。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晴川那一跪,也是早就算計好的吧。他和晴川之間有曖昧,也有可能是晴川特意讓人散撥的謠言,加上大明又沒去澄清,現在三宗裡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她了,因為她是大明的「女人」……

大明遙了搖頭不去多想,越想心情只會越壞而已,他向來最討厭玩弄陰謀手段。三宗以後的事,他也不會去理就是了。

最後……就是美幸了。自從那一夜後,到大明離開島上為止,就再也沒見過她一面,所以大明到最後也是不知美幸怎麼想的。

「以後再以見不到面了吧……」大明喃喃自語著。

以三宗在政治、軍事、經濟上的影響力,大明現在的地位可堪稱是日本的實質統治者。只是他本人並無任何自覺,依舊坐在公車上和人人擠人。

今天已經是除夕了,所以返家回鄉的人潮特別多。就算是在早上九點多,大明也排了一個多小時才坐到車。不過有坐到就該偷笑了,越晚人潮只會越多。

過年要做些什麼呢?大明回想起他去年好像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前年也是、大前年也是………。大明這時才忽然發覺,他好像每年都過的一樣………

好!大明做下了決定,今年就………繼續睡覺和發呆……

並不是大明特別懶散,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他和詩函在小島上遇到絕的時間是去年的四月,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在接連不斷的大小戰鬥中,大明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甚至增強到身體負荷不了的地步。

照無的說法。大明的實力在一般的情況下,至少也要花好上好幾十年才能達到目前的水準,但是異常密集的戰鬥,卻讓大明的力量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爆發性的攀升。這樣一來肉體的強韌無法跟隨力量成長,弊病也就出現了。大明真的覺得他的身體好累,而且這種疲累不是休息一兩天就能消除的。

只是一進家門,大明就很不幸的被他老媽給逮到。除了耳朵要接受不停的嘮叨砲轟之外,手上也有一堆做不完的勞動服務,看來大明想休息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對了,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不帶詩函回來坐坐。」大明的老媽突然問。自己的兒子難得有女朋友,怎說也要關心一下。

「她和父母到國外過年了。」大明隨口說。他可沒忘記林父知道無痕和他的關係後,差點把自己活活掐死。詩函會被強迫帶回去,多半也是這個原因。

「如果被甩的話,老實說沒關係。畢竟像詩函那麼好的女孩……」雖然大明的老媽很不願這麼想,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性,她在清楚不過了。大明配人家可配不起,誒……

天下父母心,大明他老媽自然會擔憂大明的事。只是大明她老姊王怡君這時卻好死不死的爆出一句說:「媽,不用擔心啦。小弟現在和詩函同居在一起恩愛的不得了,說不定明年就抱孫子回來看妳了。」

別說大明他老媽登時傻了,連在喝水的大明也被嗆到全數噴了出來。

「天啊!你居然敢跟人家同居。我就納悶你怎會想搬出去住,原來是因為這樣。你才幾歲而已,就跟人同居。」大明他老媽劈哩趴啦的叫了出來,甚至開始找藤條要來教訓這死小孩。

「我們訂婚了啦。」大明被唸的受不了,又看到藤條飛來,趕忙頂了一句回去。可之後馬上發現自己錯的更離譜。

大明他老媽倒吸了一口氣,這下聲音可更大了。「訂婚!?什麼叫訂婚,別以為拐人家小女生私定終生就叫訂婚,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藤條虎虎生風的揮來,大明也豁出去了:「是很正式的訂婚啦,有詩函的父母和賓客在場見證交換戒指。」

大明一邊說還一邊把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鍊拿出來,兩顆明晃晃的鑽石戒指就掛在銀鏈上。聽到大明這麼說,他老媽脾氣倒也收斂了些,雖然還是很生氣,但藤條就沒揮下來了。

「是什麼時候的事,怎沒有通知我們?」大明他老媽冷靜下來後,開始改氣這件事,這麼重大的事居然也沒回來通知一下,不肖子啊──

「聖誕夜那天啦。我怕你們嚇到,所以沒說。」大明那天也是臨時被詩函拉上台去的,當然來不及通知他父母。加上詩函知道大明還不願他的事被家裡知道,所以也就沒有請來大明的親友。而且像大明這種小戶人家,看到詩函家舞會上盛大的場面,大概也是嚇的渾身不自在吧。

「不對!」大明他老媽又發現了疑點。「既然只是訂婚,為什麼有兩顆戒指。」

大明沒想到他老媽心思居然這麼細膩,連這種事也注意到。心下正盤算要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但這時王怡君又來拆他的台。

「喔,那是無痕的……」

「老姊!」大明吼著,他姊怎會知道這麼多的事。顯然,詩函好像忘了把王怡君已經知道一切的事轉告給大明聽了。

「無痕?那又是誰?」大明老媽臉色又沉了下來。因為無痕兩個字,聽起來就像女人的名字。既然大明承認和詩函訂婚了,怎又和其他的女孩子有所牽扯。

「那是妳二媳婦。詩函當大,她當小………」王怡君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明點住了啞穴。接著大明趁她老媽發火前,扛起王怡君趕緊衝出門去。

「你這死小孩!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大明他老媽在門口怒喊著,連附近的街頭巷尾都聽的到,可大明這時候也已經跑遠了。

不過大明繞了一圈後,又偷偷的從屋頂溜回自己的房間裡。他的力量雖然不能用,但靠目前的身手和走刃的幫助就綽綽有餘了。

「老姊,不用這麼玩我吧。」大明解開王怡君的啞穴後就往床上倒去,他現在真的好想抱著棉被哭。

「這不算什麼吧。比起因為你的關係而讓我飽受生命危險,我覺得這種事只是小菜一碟罷了。對不對,阿明,或找我該叫你做御堂三郎,仰或是……絕。」比起大明,王怡君就顯的冷靜多了。

「詩函都告訴妳了啊。」大明想來想去,大概是王怡君被人綁架那次,詩函等去解救時露了口風吧。

「嗯,把眼鏡拿下看看。」王怡君對這比較有興趣。大明沒辦法,只好把眼鏡拿下,露出藍頭髮的真面目。

「果然是這張臉,難怪詩函和無痕會對你死心塌地的。」王怡君伸手捏了捏,然後很認真地把大明的臉孔又掐又揉的,好像在揉麵糰一樣。

「夠……夠了吧。」大明趕緊後退,擺脫了他老姊的魔掌。

「還沒呢!我只是檢查你是不是有整容過而以,接下來還有。」王怡君左手拿針筒,右手拿手術刀,一臉邪惡的好像要把大明解剖研究一樣。

「妳,妳要做什麼……」大明怕怕的縮到牆角。

「乖,讓姊姊我抽點血檢查做實驗。一條龍欸………」王怡君的眼裡閃閃發亮著,好像看到一個大寶藏一樣。

「我不要!」大明回答的很堅決。

而王怡君也沒繼續逼她,只是喃喃自語:「我想,老媽會有興趣知道你那些紅顏知己的事吧。美幸、侍劍、小雪、晴川………」

「我知道了……」大明含著眼淚,屈辱的投降了。

「乖,這才對嘛。」王怡君拍了拍大明的臉頰,然後抽完血拔了幾根大明的藍頭髮後,就興高采烈的回房間去做實驗了。

看的大明是直搖頭嘆氣,自己好像是回來找罪受的。

晚上在吃年夜飯時,大明少不了要受父母一頓砲轟。不過罵歸罵,大明今年還是有領到個紅包,雖然不多,但也算討討喜氣。

隔天一早,大明就騎著腳踏車溜了出去。雖然他原本是要在家裡睡一整天,但是有王怡君留在家裡他更危險,所以大明只好騎車出去四處逛逛。

新年的街上也沒什麼好說的。這裡又不是什麼大鄉鎮,所以自然也沒有啥百貨公司之類的東西,大多數的商店也都是歇業的狀態,而且最近天氣很冷,大家不是出去玩,就是情願守在家裡,所以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人。

說實在的,一個人孤拎拎的在冷清的街上亂晃,心情實在好不到哪去。最後大明騎著車,越往荒僻的地方鑽,最後來到一個本該很熟悉的地方。

「怎麼……」大明惆悵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這裡原本該有個小小的海灣,也就是他和被綁架的詩函相遇的地方。

以前大明老愛來這地方釣魚,因為這裡偏僻又安靜,沒什麼人會來,他可以發呆上整日。可現在這個海灣被填平了,被建築廢棄物給填平了,到處只見碎紅磚和水泥塊,野草蔓地叢生,往日的風貌已不復存。

「這裡變了,我也變了。」大明有點哀傷的笑了笑,總覺得能回去的地方又少了一個。最近寒流來襲,冷風蕭瑟的吹著,到真有幾分悽涼之意。

「但是你的心,由始至終就不曾變過,不是嘛。」侍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明身後說。這時一陣強風吹來,吹的侍劍的衣裳和長髮漫天飛舞。

「對喔,我都忘了還有妳的存在。」大明笑著說,他還一直以為只有他一個人。

「別傻了。除非你死或蒼冥毀滅,我們才有可能分開,不過這兩件事,我想大概也沒有人辦的到。」侍劍敲了敲大明的腦袋。

「那會是多久。」

「永遠。」

「永遠……真是漫長的字眼,我真能活那麼久嗎?」

「會的,不管你願不願意。」侍劍也知道這種強迫性的生命型態,只會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可這就是事實。

「那詩函和無痕呢?」大明問了一句,但這時侍劍就沉默了起來。

「妳知道嘛。光是現在詩函無痕不在我身邊,我的心裡就感到好孤獨。我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大明說著說著,那聲音好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侍劍正想安慰他幾句時,大明卻抬起頭來樂天的說:「不過那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才對,以後在煩惱好了。」害的侍劍狠狠的K了他幾拳。

「白痴,害我以為你真的很難過。」

「我是很難過啊。一想到最後還是註定要失去她們,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樣。侍劍,如果每個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義,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任憑寒風一直吹著。這時大明感覺褲管被拉了幾下,於是低下頭看了看,但沒想到他看到的會是小雪。

「雪也會喔。」似乎是感覺到大明心裡的哀傷,小雪的臉上也帶著愁容,看了讓人好生憐惜。

大明不知道為什麼小雪能自己跑出來,但他沒去細想那麼多,立即把小雪抱了起來安慰著她。忽然大明又感覺肩上有東西一陣竄動著,原來是火尾正用毛絨絨的頭摩擦著大明的臉頰。

「既然閒的發慌,那就來找我打架吧。」說這話的自然是煉獄。

「王,您不要傷心喔,您傷心我也會跟著傷心的。」深藍淚汪汪的說。

「您並不是一個人。」璐考妮雅、烏鴉天狗、走刃、修羅、夜叉、迅雷,疾風,大伙全都到齊了。

大明看到所有的荒獸們都在對他笑,只是一陣風吹過,所有的荒獸都消失了。

是幻覺嗎?原來荒獸們也很擔心自己啊,大明笑了笑。他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夥伴,只是大明去忽略了而已。

「好了,回去吧。」大明突然大步轉身往回走。

「怎突然變的這麼有精神。」侍劍覺得有點奇怪。大明好像與之前判若兩人一樣,開朗了許多。

大明轉頭笑著說:「沒什麼,只是當王的如果不振作的話,荒獸們也是會很傷腦筋的。」

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侍劍也跟著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所屬的地方。


「死阿明!你跑哪去了,打手機也沒人接。」大明還沒進家門,就看到王怡君氣呼呼的站在門口。

「又怎了?」大明有氣無力的回答,不會又是要拿自己去做人體實驗吧。大明不安的想,但人都在家門口了,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三缺一啦!還不快來。」

「不要啦!」但是大明抗議無效,硬給他老姊拖走。大明的賭博運是出奇的差,每年過年總是他在輸,今年也不例外。才一下子而已,大明昨晚那薄的可憐的壓歲錢就全部奉獻出去了,連兩顆鑽石戒指也差點被他老媽凹走。

「對了,你老媽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你們兩個都要跟著去。七筒自摸!」大明他老媽邊說邊摸牌,居然還給她胡了。

「為什麼?以往又沒一定要回去。」王怡君一邊問還一邊懊惱的付錢,因為她也是聽七筒。

「妳外公身體變的很差,大概是撐不過今年了,你們這些子孫輩不管怎說也要回去看看。」大明他老媽黯然的說。

「怎會,我記得他身體一向不是硬朗的很嗎?」王怡君奇怪的說。

「是癌症,突然發現的,已經是末期了。」大明他老媽傷神歸傷神,但手上可沒閒著,連開三槓後轉眼又再聽牌。大明隨手打了一章出去,馬上又被胡了。

昏!我們家的人都是賭神賭聖轉世嗎?大明想怎自己就沒遺傳到,他現在已是負債累累,差點連內褲都要拿去當。不過對於外婆家,大明的印象並不怎深,因為他過年只喜歡發呆和睡覺,很少回去。既然老媽都這麼說了,去一趟也好,反正詩函和無痕也沒那麼快回來。

初二一大清早,大明就被挖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大明還死抱著棉被不放,難得睡個好覺說。

「要睡到車上睡啦。今天初二,車潮一定很多,不早點出發一定會遇上塞車。」王怡君硬把他拖下床。等大明準備好後,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到外婆家的車程大概要三、四個小時,大明也就趁機在車上補眠。可等他一覺醒來後,發現車子依然卡在高速公路上動彈不得。

「塞的這麼嚴重。」大明看前後都是綿延不絕的車潮。

「前面是二線道,車多的時候從三線道一時換成二線道就會堵住塞車,看來只好在下一個交流道下高速公路了。」大明他老爸看看手錶,看來要比預期的晚到了。

如大明他老爸所料,他們比預期中的慢了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大明的外婆家家境算頗為富裕,所以房子蠻大的,座落也很清靜。等大明他們到時,房子外已經停了一排車,看來來的人不少。

沒多久,大明他們進到一間房間裡,床上躺著個枯瘦的老人,看那樣子確實是來日無多了。大明和怡君乖乖的叫了聲「外公」,然後外婆則給了他們一個紅包,接著兩人就退出了房間去,留下大人們在裡面。

「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暫啊。」大明感概的說。王怡君是學醫的,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因此感觸沒大明那麼深。

「就因為短暫,所以要好好把握每一分時間,努力地讓自己活的更充實。」王怡君是現實派的。與其有空在那哀傷,還不如拿來做其他有意義的事。

大明的外公共生了二男三女,全都結婚了,年紀最大的都有孫子了,因此客廳裡的人數相當可觀,只是大明一個也叫不出來。

「我去外面走走。」大明最怕這種場面,一下子就溜掉了。其實也不是怕,應該說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對應,因為他最不擅長於人際關係。

原本大明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只是有個一、二歲的小孩子抱著小球好奇的一直朝他看。不知又是哪位的小孩親戚的小孩,看樣子才剛學會走而已吧,那腳步蠻不穩的,走路時又搖搖晃晃,可偏偏他又走很快,真是讓人看了就捏把冷汗,怎沒大人跟在他身邊。

大明才剛想完,那小孩就腿一彎跌坐在地,因為地上是柔軟的草皮,所以並沒有受傷,不過大明還是立即過去把那小孩子扶起來。這個年紀的小孩最是好動,馬上又活潑的跑開了,或者是怕了大明這個陌生人吧。

後來大明又坐回了椅子上發呆,可這時一顆小球滾到了他的腳邊,大明看那小孩在他前方眼睜睜的看他,就是不敢過來撿,好像是真的怕了自己。於是大明拿起那顆小球,輕輕的又滾了回去。

小孩撿起那顆球後,突然又雙手推出朝大明滾去,大明接到後也讓球滾了回去。如此讓球滾了幾回合之後,那小孩臉上的畏懼神色盡去,呵呵的笑容滿面。

有人說小孩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這點大明不否認。因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純真的東西,他們還不懂任何心機,只是單純地開心的笑,這種笑容最容易讓人放鬆心情。讓球滾了幾回,那小孩似乎是膩了,又笑著跑開。

看著那小孩子,大明突然想到如果詩函和無痕也有小孩,應該會比他更可愛吧。

想到這大明就擔心了起來。他近來和詩函無痕在床上運動的次數相當密繁,而且都沒用套套,搞不好真如他老姊說的,他明年就要抱孫子回去看父母了。

想到這大明就嘆了口氣,他可還沒有為人父的打算。這問題他回去應該和詩函好好商量一下,畢竟兩人都還年輕,要當人父母還嫌太早。

想著想著,大明偶然抬頭看到那小鬼居然從後門跑出去,而且旁邊都沒人跟著。

「哇!你怎亂跑啊。」大明嚇了一跳,趕忙追上去。不過大明到了外面一看,卻看到那小孩正被人抱上車,好像準備要離開的樣子。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孩子的家人,可是這時庭院卻有個女人在喊著:「冠傑、冠傑……」

大明發現事情有點奇怪,馬上向那輛車子跑去。可一看到大明接近,那輛車馬上飛也似的衝出去。

「不好!」大明看到逐漸遠去的車影,立即跑步追了上去,而且還從左手變出一張卡片喊著:「烏鴉天狗,把那輛車給我攔下來。」

還好這裡彎路多,那輛車一時間也無法加速過快,在第三個轉彎的地方就被烏鴉天狗給追上。烏鴉天狗站在路中間,那輛車原本是要加速直接衝撞過去,但是烏鴉天狗伸出雙手硬是將車子擋了下來。

就在那輛車子加足馬力和烏鴉天狗比拼時,後來趕上的大明趁機躍上車頂,並用手中的白骨劍杖將車頂剖開個大洞,伸手將小孩給抓出來。同時,他還聞到一股細微的腥臭味。

那小孩子睡的很沉,好像是被動了什麼手腳,不過看來應該沒什麼危險。大明往後躍下車頂,並向烏鴉天狗點了點頭示意。烏鴉天狗收到後握住背在身後的八角銅棍,用力的往引擎蓋砸下去,連同裡面的引擎等等也一同砸的稀巴爛,然後直接消失在現場。

烏鴉天狗砸車的聲音那麼大聲,連在大明懷裡熟睡的小孩子都驚醒了,更何況是附近的居民。小孩子被驚醒後就一直哭,大明不得已之下只好先送他回父母身邊,不過他有叫出火尾出來盯著。

看到小孩子在大明懷裡哭的溪哩嘩啦的,別人還都以為是大明欺負他了。雖然不太好公開指責,但還是不免唸了幾句,不過大明並沒說什麼。等人都散後,大明才溜出房子。

「阿明!等等。」大明才剛走出後門,王怡君就在他後面喊著。

「怎了?」大明停下了腳步回頭問。

「我才要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剛剛一定有事情發生吧,你看向外面時眼光銳利的會嚇死人。」王怡君心有餘悸的說。那是她看過最凌厲的眼神,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大明看了看附近都沒別人,這才沉聲的說:「剛有人綁架那個孩子。」王怡君一驚,神情定了定說:「是你救回來的?那你剛剛怎不說,白白給人家誤會。」

「要解釋太花時間了。再說我身上秘密那麼多,乾脆不講也罷,也省的那孩子的父母擔心。而且那些綁匪還逗留在附近,看來不死心的樣子。」

「乾脆直接打電話報警。」王怡君提議著。

「沒有用,那些綁匪不是普通人,而是妖魔之類的。雖然他們極力想掩飾,但那種腐敗的臭味仍是騙不了人。」

「你是狗啊,用聞的就能聞出來。」

「在禁錮妖魔鬼怪的煉妖塔混了六年出來,這氣味就算想忘記也辦不到。別說氣味,三餐吃妖魔肉也是很正常的。」大明雖然說的平常,但王怡君聽了只感到一陣噁心。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看情況吧,最不濟就是把它們都殺了。這種傢伙留在世間上只會繼續害人而已。」

「那我也跟你去。」王怡君可有興趣了。

「這可不行喔,老姊。妳似乎還不清楚你老弟我變成多麼危險的人物,隨隨便便靠近我身邊,可是會死人的。」

大明淡淡的笑了,笑的讓怡君內心直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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