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飛

你不懂我

　　風，欲走還留。

　　夢幻的白色主調，包覆著不大、卻也不顯擁擠的房間。
對於外人眼中略顯男孩子氣的我，應該是不會喜歡這樣的房間的。
沒錯，老實說我並不是太適應。
亮麗而純潔無瑕的光景，放眼望去；有些刺眼。

　　這麼幾天，我就輕臥在秀麗紗簾下舒適的沙發床，沉沉睡去。
並不是很安穩；慵懶、恍惚的游移在夢與非夢的世界，忽然看見了你。
也許也不是你。
究竟那若有似無的，是回憶呢、是現實，還是夢

　　鮮明的形象閉上眼仍能浮上心頭，好不容易看見你；
明明張著眼，你的臉卻有些模糊。
即使；將心和眼聯繫是不可能的，我試著重疊，最清楚的，是你的眉。

　　淺淺的黑，整齊而密集地排列成兩道美人似的柳眉。
我只是看著看著，就也入了神，常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拂上。
你總是帶著膩寵地微笑著阻止我，輕握住了我的手，將我擁入懷中。
有些無奈、跟著微微皺起地，是你的眉。

　　你皺眉的姿態很有寵姬的丰采呀，我說。
你仍是笑，長長的眼珠子圓圓的，這麼暍斥著，別胡說。
印象中你從未對我大聲過，說話輕輕柔柔地，似乎刻意要將我化了般。

　　初次見你，你香香的，是柔軟精的香味，還混著淡淡的菸味。
我討厭煙，我說，皺起了眉。所以我其實對你非好感，也有些莫名心酸。
你不言不語，定定注視著我，然後，遞給了我把打火機。
送給妳。
我收著。
也如你一般，是刺眼的白，既耀眼又難以靠近。

　　捨不得你皺起了眉，擦身、眼神交錯、偶然瞥見時，我會這麼想。
因為，我看過你的笑，讓你的臉十足魅惑而秀氣。遞給我打火機那時。
我也就因為你的笑而愛上了你。
不常笑的你，偶爾展露的笑容上，眉上揚，很好看，我心與你一同飛揚。

　　那天起，你身上的菸味去了，再過段日子，你告訴我你養了魚。
我們就是從它們身上交集。我也養了隻，同樣的金魚。
你開始邀我去看你的寶貝，說它叫做飛飛。於是我們，漸漸熟識。

　　儼然是小老師，我驕傲且耐心地指導我的學生，分享飼育及欣賞種種心得。
我必須讚你是出色的學生，並青出於藍，將魚養得一天天肥壯起來。
應邀請而暫住的我的橙橙，不知為何最後竟長住了，同樣地一天天長大。

　　因應長大的小倆口，你換了個好大的圓形魚缸，不嫌繁重地天天換水、
餵飼料，還加進了水草即彩石，工程甚是浩大。
你常常說，它們感情好到分不開了，或許還會生小小魚也說不定。　
這時我會笑但不語，僅僅盯著舞動的繽紛雙尾，發起愣來。

　　你總會背向我張開雙臂，在起風的季節裡。
體態修長而薄弱的你，常讓我有種將要被風帶走的錯覺。
我好像有一雙翅膀，你微微搖晃，語氣帶點莞爾。
迷惑地，帶點毀滅性，這時我有強烈的意念；那麼，我能否射下你。
你說，你是我的。
我說，我也是你的。

　　慢慢張開眼睛，依舊是白色充滿整個房間，陽光透過窗簾灑落一地。
層層疊上的白簾與風嬉戲著，簾沿舞著曼妙的弧線。
好漂亮哦…我喃喃自語；這麼美的景致，好像在哪看過呢。
你知道我會來吧，必定會背著窗睡；好奸詐，就這樣藏了很久。
變換著的簾，慢慢隱沒，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藍天下的碧海沙灘。

　　是了，那是你，你穿著白色絲綢長洋裝，裸著足佇立於湧動海間。
雙手壓著就要飛走的帽子，笑得有些不安，我卻露出好幸福的表情。
我衝向前，一把抱住妳，將臉埋在你懷中，不停不停磨蹭。
別鬧了，你說，我可以換下來了吧；你臉上難見地發紅。
我只是笑，穿著你的上衣和海灘褲，完全沒遲疑拒絕了你的要求。
你扳正我左右搖晃的頭，將唇印在我的唇上。

　　我倏地睜大雙眼，和那時候一樣。
是風起的日子。
我這才想起來，季節到了。
高高揚起的垂簾下，有同樣的圓形大魚缸，裡面的橙橙和飛飛都安在，
舞動的繽紛雙尾，嘻玩著轉圈，再轉圈。
我發起愣。

　　到了味蕾的鹹味震醒了我，我終於又笑了出來。
是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酸酸的、暖暖的；
那種哽住喉嚨久久不能言語，的，感動。
( 它們感情好到分不開了，或許還會生小小魚也說不定。 )
＿＿我可以說了，決定等你是對的。
你會回來的，我會繼續以無比的耐心守候著。


　　就跟任何時候總是摟住我的手一樣；
我將自己抱著，輕輕唱起你為我寫我的歌。

[ 本帖最後由 你不懂我 於 2007-9-19 07:41 P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