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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俠~第二部 作者 自在(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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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37:14 | 只看該作者
之十二 牛馬


「我居然………對著一塊蛋糕抓狂!?」

在回家的路上,大明回想著自己不正常的舉動。

打從珠寶店出來後,他就在街上胡亂走著,然後想找個地方靜靜,所以隨便找了間咖啡店進去坐坐。不料服務生在送來餐單的時候,大明看到提拉米蘇這名字似乎十分耳熟,於是就順手點了。

可就在大明將提拉米蘇這幾個字反覆的唸了幾次後,一股莫名的怒氣突然的湧上心頭,甚至在服務生將蛋糕和咖啡送上來後,大明居然對著一塊蛋糕報以仇視的眼光………

大明忘了自己是怎清醒過來的,只是他清醒來時發現,桌上那塊蛋糕已經消失無蹤,不排除是被他以極殘忍的手段給虐殺掉了。

看來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大明猜想是不是這幾天他都胡思亂想的,導致自己神經都錯亂了。在這樣下去,也許他會直接瘋了也不一定。

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大明結帳後匆匆的坐車回家去。當然,那時無痕和霓裳等四人早已全都離開,雙方並沒有見著面。

回到家後,大明衣服換也沒換,被他翻的亂七八糟的房間也沒收拾,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床上睡了。

那一晚,他做了一個夢。

一個穿著古代樣式服裝的女子正在跳著劍舞,柔若絲綢的水藍色長髮,隨著身體的動作飄逸,另外在雙耳邊上還有個小小的,如同白玉般的珊瑚狀小角。

不知為何,大明並無法看清這名女子的面容。唯一清晰可見的,就是這女子泛著淚光的眼眸,且淚水隨著劍舞揮灑而下。

看到這景象,悲傷與心痛感隨即溢滿大明全身。

「要什麼時候,我才能讓妳們不再繼續為我流淚………」

大明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滿滿的悲傷像隨時會爆發出來一樣。

就在大明想邁步往那人影走去時,突然腳下一緊,似乎有人在拉他一樣。這時回看那名女子,身形已是越去越遠。

大明一個著急,整個人就突然醒了過來。入眼所見的,只是自己房間熟悉的天花板而已。

只是個夢嗎………

大明看了看天花板,發覺窗外天色已亮。再回想起剛剛的夢境,卻是什麼也不記得了,只知道………那是個很哀傷的夢。

想了一想,可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大明決定繼續瞇一會,說不定還會夢到。

「你可以再繼續睡沒差,我只數到十………」

站在床尾的王怡君連數數都還沒開始,大明就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開玩笑,在大明以前上學的時期,王怡君可是想出了一大堆花招來叫他起床,那段日子裡大明被整的天昏地暗,就算是想望都難。

如今王怡君這麼一喊,大明哪還敢賴在床上。

「早安!老姊,今天天氣真是好啊。」

見王怡君一臉殺氣騰騰樣,大明開始胡言亂語想扯開王怡君的注意力。

這幾天他都只在意自己的事,幾乎忘了家裡還有這個危險的女暴君在,看來這次不死也得去層皮。

可出乎意料的,王怡君只是站在那瞪著大明,什麼話也沒有說。但越是這樣,大明就感到越危險,整個房間裡充塞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這時一陣嬰兒的哭鬧聲從樓下傳上來。

「老姊………你兒子在哭了。」大明怯生生的說。在盛怒的母霸王龍前面,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他跟誰比較好就找誰去,用不著我這老媽子把屎把尿的伺候著。」

大明在旁聽的是冷汗直流,這真是的當人老媽該說的話嘛………

「反而是你,沒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沒啊,我哪有什麼話要說。」

縱然王怡君的目光在凌厲,大明始終還是打算裝傻到底。王怡君望著大明,眼中的怒意也慢慢的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記深深的嘆息。

她怎會看不出來,大明的心事比以往還要沉重了,表情也比上次見面更顯的憂鬱。

「這次又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短期內不會走了吧,也許先去找份工作穩定下來,之後再做打算。」

大明自己也不知道要做啥,PACO那邊他最近是不會回去了,目前就先留在台灣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消息。

「沒事做的話,最近就幫你姐夫跑跑腿吧,目前我們所查的案子蠻需要人手的。」

也容不得大明反對,王怡君一句話就將這事給定案了。

因為這個決定,大明在傍晚就被莫名奇妙的拖出家門。而他那可憐的小外甥在和父母相聚不到一天後,又紅著眼匡被丟下了………

真是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啊………

大明坐在休旅車後座,默默地在心中開口著。他可沒膽子在王怡君面前說這些,又不是活膩了找死。

對於他這姊夫,大明並沒什麼了解,除了知道他似乎是個相當有名的偵探外,其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但雖如此,大明還是很敬重他這姊夫的,因為他居然有膽娶了他老姊,光這份犧牲自我的偉大情操,就足以讓大明將他給供奉膜拜了。

「小弟,我們最近在調查幾件事情,需要跟蹤和觀察某些特定的對象,有時候甚至於有危險發生也說不定,所以你記住一切以保護自己的安危為優先,切莫逞強。」

出發時,工藤優二再三的叮嚀著。

「嗯,我會的。」大明在PACO出任務的這幾年裡,追蹤和反追蹤可說是必備的基本技能,已經有相當的孰悉度,不過他也沒提起這事就是了。

此外,優二也沒談及任何有關他目前所進行工作的資料,大明知道自己不適合知道的太多,因此也沒過問。

只見優二一連接了幾個電話,似乎在聯絡什麼,最後車子則是停在市區的某處商業圈附近。

「等一下會有個穿紅色外套的男子經過,等下你要負責的就是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跟住他,不過量力而為,就算跟丟了也不要緊。還有,這東西你帶著,有情況隨時跟我們連絡。」

說完,優二遞給了大明一個類似耳機的通訊器。這時從車窗外走過一名穿紅色外套的男子,大明點點頭後就下車去了。

在大明下車後,優二隨即拿起一個通訊器說:「夏寒,開始了。來點基礎的就好,別玩的太過火。」

「我知道啦,會好好照顧會小舅子的。」那紅衣男子對著衣領的麥克風說道,嘴上卻是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

這是一場測試。

就如同優二所講,他的工作有時候危險度都相當高,當然不可能貿貿然的就讓大明投入這行裡。萬一出了什麼事,他肯定第一個被他寶貝老婆給踩扁。

那名紅衣男子姓孟,叫孟夏寒,是和優二合作多年的好友。擅長跟蹤、開鎖,偷竊等等較為特殊的技巧,在需要偷溜到人家裡尋找重要情報,或是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是不可或缺的好幫手。

夏寒裝做不經意在街上亂逛,實際上卻藉著玻璃窗或汽車的後照鏡等光面反射物體觀察身後的情況。只是走了十來分鐘後,他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跟蹤他的跡象,因此不禁發話給了優二。

「工藤,你家小舅子是不是早被我甩掉了啊?我都還沒開始勒。」

「想太多,他就在你附近而已。」優二的聲音自通訊器裡傳來。

「你可別框我。」

「誰框你了!你現在是不是站在一間麥當勞門口。」透過怡君和大明之間連絡,優二能很清楚地掌握住夏寒目前的動態。

為了增加真實性,夏寒並不知道大明的穿著或長相。他環顧四週,發覺並沒有可疑的地方,在暗罵一句見鬼了之後,開始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去。

隨著人潮,夏寒趁人多時閃入百貨公司的樓梯間,然後把外套翻過來穿上,那件外套是兩面式,翻過來就是件綠色外套,接著在拿出一頂帽子戴上。等走到另一個樓層時,就是個不同裝扮的人物了。

不過夏寒並不敢大意,一路上又連變了幾樣手法,就這一套讓他在進行任務時甩掉不少跟屁蟲。

如此過了約半小時左右。

「工藤,你小舅子還在嗎?」夏寒心想,自己會不會太過火了點,不知不覺中就認真了起來,這樣這個測驗不就失去意義了。

優二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回答:「還在。」

「靠!怎麼可能,我是來真的欸。」夏寒這下可不敢置信了。

「灰色針織帽,綠色外套,站在野牛服飾店門口,對嗎?」優二重複著大明給他的訊息。

這下子,夏寒真的無言了。

「小弟他……好像很不簡單的樣子。」優二看著怡君說。

夏寒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如果他來真的還不能甩掉大明的話,那表示大明的能力已經超乎他能預計的範圍。

「他要跟你說話。」怡君聳聳肩膀。這幾年大明在外都不知在幹什麼,回去一定要逼問出來。

「姊夫,遊戲該結束了。」

聽到大明的話,優二訕訕地笑了幾聲。這還是第一次,優二覺得這個小舅子深不可測。

「說點正經的吧,另外還有批人在跟蹤這個目標。他們………」大明頓了一頓,然後續說道:「不是人類。」

聽到這,優二臉色一變,語氣也變的嚴肅起來。

「對方有幾個人?」

「有兩個。」

「小弟,雖然我不知你怎麼發現的,但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優二神色相當緊張,顯然是聯想到了什麼。

「不用擔心我這邊,我自有分寸。如果我這一路跟蹤的目標是自己人的話,你該擔心的是他的處境才對。」

聽大明這麼一講,優二腦袋頓時也冷靜了下來。

畢竟大明能發現到另一批人,這就說明了大明的能力比起對方尚有獨到之處,再加上他說話的口吻平淡,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場面,自保應該不成問題。

只是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練就出這身本領的。看來他小舅子這幾年,並不是只是單純的離家出走。

「夏寒,你聽好。」當下優二也不在遲疑,腦中立即安排著接下來的計畫。

起先夏寒並不信,但也知道優二並不會騙他,因此還是照著優二的話去做了。至於大明,優二也不清楚他的能力足以做到什麼地步,因此就沒有交代任何的事情,只是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全。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測試,卻釣上大魚了。」優二對妻子哭笑了一下,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夏寒在優二的指引下,輾轉來到某個交叉路口,照計畫優二會開車到這來接他離開。可這一路上任憑夏寒怎麼留意,就是發覺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因此也不免嘀咕優二太過於神經質了。

直到他身邊突然站立著兩個戴墨鏡的男人。

那瞬間,夏寒額頭冒起了冷汗。再怎說,他出來打混也有段時間了,多少都會培養起一些危機意識。

而這也是頭一次,他發現自己會死的感覺………

「目標和跟蹤者接觸了。」大明見狀隨即通報了上去。讓原本要停下來接人的優二,改為若無其事的直接駛過夏寒身前。

「你這傢伙真有一手,居然能發現我們在跟蹤你,不過還好我們是用鼻子聞氣味的,否則早被你甩開。小子,幾天沒洗澡了,身上味道這麼重,但也多虧如此,我們才能在路上發現到你啊。」

站在夏寒又旁邊的男子開口說著,他們顯然把夏寒拿來對付大明的手法,看成是用來擺脫自己的了。

優二透過麥克風聽到這段話,差點破口大罵起來。

夏寒這小子跟他說過多少次了,懶的洗澡的習慣得改改,沒想到這次終於出事。不過對方也真奇怪,居然能憑這樣就把他給找到。

「兩位要怎稱呼,找我這無名小卒有什麼事嗎?」

夏寒也是見慣風浪的人,這時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把他圍著,並隱隱約約的拱住他,就算是想跑也沒辦法。所以他改為示弱的狀態,看能不能多少套出點情報,反正有麥克風能把話傳到優二那去,他會知道怎麼做的。至於耳機則是被帽子遮住,一時間還沒被發現。

「他是牛先生,我是馬先生,是來要你命的。」右邊的馬先生直接開口了當的說了。看樣子這名字也是假名,且引用了牛頭馬面的意思,定將你拘魄鎖魂不可。

「小弟似乎從沒見過兩位,怕是認錯人了吧?」

「嘿嘿,前天晚上你在我們那拿了些不該拿的東西,也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事,你自己心裡明白。現在還沒殺你,就是要查出背後到底是誰主使的,你在多說也無用,你身上的味道我們可是記的一清二楚。」

牛先生說完,也不和夏寒繼續廢話,兩人直接把他押上一輛計程車,往郊區駛去。畢竟這裡人多,不好動手。

「小弟,快回來!」

優二將車停在和大明約定好的路口,在大明竄上去後緊追著計程車而去。

「要耍人的居然被耍了一道,嘖!」優二在方向盤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姊夫,你還是專心跟好吧,這時生氣也是於事無補。」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反讓調查目標找上門來。」

大明雖知自己不該多嘴,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要去調查那些非人的物體,那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對付的。」

「說到這,阿明,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些東西不是人類?」這次輪到王怡君開口詢問,銳利的眼光就像要穿透了大明一樣。

大明知道如果他沒給他老姐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往後在家可是永無寧日了。

「因為味道。這幾年我還蠻常碰到這類東西的,也有不少交手的經驗,算的上有點了解,所以剛剛我才能發現出他們來。」

「你這幾年到底都怎麼過的。」怡君皺起了眉頭。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有空在慢慢說吧。目前的情況怎樣?」

優二看大明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知道他在處理這些事情上算是「專家」了,所以也將經過說出來看能不能商討出個對策。

「前一陣子我們受託調查一些失蹤人口,後來追查到某個興新的宗教團體上去,所以前天我讓夏寒,就小弟你剛剛跟蹤的那個傢伙,去那個教派的駐紮地裡轉轉,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結果上卻是讓人出乎意料。不但找到一份綁架擄人的詳細計畫書及一些失蹤者的名單,另外夏寒還說他看見了一些用常理所無法解釋的東西,只是那時我們都不信。」

「是什麼?」

「一個擁有惡魔影子的男人。當時夏寒看到雖然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但是他投射在牆上的背影卻是惡魔的形象。」

大明思考了一下,不過也想不到什麼,於是就先放在一旁不管。

「那麼夏寒目前又是怎樣?」

「目前是還沒生命危險,只是那兩個自稱是牛先生和馬先生的人不知會怎麼對付他。要不是需要夏寒問出我們的資料,恐怕早已下毒手了。」

說著,前方的計程車已經停了下來,優二也往前找個轉角處拐彎後停下,三人迅速的溜下車來。

「他們往那走了。」在三人的注視下,牛馬壓著夏寒走進了一處建築工地,那是數排半完成的透天平房所組成的社區,這麼晚的時間裡確實不會有人存在。

「老婆,妳留在車上。」

優二將怡君安排在車上接應後,從車內拿出了兩把手槍,並給大明遞過去一把,不料大明卻是搖了搖頭。

「這對它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會用武器嗎?」

「練過幾年劍道。」

「那用這個。」大明往優二伸過去的手上,突然出現一把倒轉的雙手劍,從優二的表情看來他非常的吃驚。

「有問題回頭再說,救人要緊。」

聽大明這樣說,優二也不在猶豫,伸手握住了劍柄。

從外觀看上去,原本他以為這把劍會很重才對,可入手的感覺卻又不是如此,輕的一隻手就能提起來。

優二想想,也不知這玩意能不能派上用場,於是在腰間又插了把槍。再看看大明,他人已經去遠了。

「你們要小心點啊。」王怡君交代完,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夏寒,盡量發出些聲響,讓我們知道你的位置。」

這點不用優二交代,夏寒早已是痛的大呼小叫的了。眼前這兩個傢伙根本不把他當成人看,直接惡狠狠的就把他給甩在地上,並順便踹了他幾腳。

從通訊器裡聽到夏寒的哀嚎,優二轉向大明問說:「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有人質在對方手上,硬碰硬不是個好辦法。各自分開行動吧,隨機應變。」說完,大明的身影迅速的隱入在黑暗當中。

優二用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大明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心下不禁奇怪,他這小舅子身上的秘密也不是普通的多,這樣漆黑的環境裡不用光源也能行動自如。

這時通訊再次傳來夏寒哀號,優二也無暇細想,舉起手電筒開始行動。

雖然夏寒的痛呼在黑夜中十分明顯,不過牛馬二人把他帶到工地最深處的隔間裡,這呼聲在傳也是傳不到工地外面的。

「嘿嘿,省點力氣吧,等下有的是你叫的時候。」在黑暗中,馬先生說話的語氣顯得格外陰森。

這裡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稀薄的月光,夏寒也只能大概看到牛馬二人的身影而已,其他就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到了。不過對牛馬來說並不成問題,因為黑暗才是他們最好的歸處。

「我勸你合作一點,乖乖的說出你們有哪些同伴和所在地,也許我會仁慈一點。」牛先生點了一根香菸,打火機的火光讓黑暗的空間明亮了一會,隨即又消沉下去。

「說那多做什麼,直接把他腦子挖出來不就得了。」馬先生陰笑的脫下墨鏡,露出底下有如貓眼般,會發出森綠螢光的眼珠。

開始夏寒是有些被嚇呆了,直到後來感覺有條濕濕滑滑的長條軟物纏上脖子,慢慢適應黑暗的雙眼才赫然發現那是馬先生的舌頭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叫了起來。

「救命啊───」

先前他的呼叫都有點做戲的成分,但這次可就是真材實料了。

耳聞聽到夏寒變的這麼淒厲的呼喊,優二心知出事,於是腳步更加快的往聲音來源地衝去。

「有人,看來老鼠終於忍不住現身了。」牛先生吸了一口香菸,然後隨手丟棄在地上。

「嘿嘿,這樣不更好,省的我們麻煩。」馬先生說著的同時,那長的不像話的舌頭,正一上一下的舔動著夏寒的顏面,那噁心的感覺逼的他吐出來了。

牛先生沒答話,而是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工藤!快走,你們被發現了。」夏寒見狀,拼著一口氣大喊著。

「先擔心你自己吧。」

就在夏寒眼前,那個馬先生的身體不斷扭曲脹大,把衣服都撐破了,最後變成一隻像是食蟻獸的怪物。

它那像吸管狀的嘴巴,正吐著分叉的舌頭繞住夏寒的脖子,從腹部發出聲音說:「我會把你的腦袋挖出來,慢慢品嚐的。當然,你所有的記憶我也都會知道。」

看著對方舉起寒亮的鋼爪就要插入自己的腦袋,夏寒心中的恐懼攀升到最高點,可偏偏脖子被纏死住動也動不了,身體拳打腳踢的掙扎對方根本是不痛不癢。

就這麼死了嘛………

正當夏寒快要放棄時,那怪物的頭部突然往側面爆開,就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打碎一樣。

夏寒則和纏在脖子上的斷舌一屁股的摔坐在地上,死裡逃生的他一回復自由,立刻死命的往後退。

「是誰!」

失去頭部的怪物尚未死去,而是肚子上浮出眼睛嘴巴,轉身繼續搜尋著敵人。但不管它怎找,就是毫無敵方的蹤影,於是怪物打算先殺了夏寒。

只是當怪物走進夏寒時,又突然被一陣看不到的巨力給推到側面的牆壁。這次夏寒可看清楚了,那怪物是被三隻散發銀白光澤的羽箭給釘在牆上。

怪物不死心的想掙扎開來,但接下來一隻散發金色光芒的破魔之箭正中胸口,怪物立刻感覺整個身體彷彿燃燒了起來一樣,在憤怒的吼聲中直接化為灰燼。

夏寒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知道自己算是得救了,連忙扯下脖子上的斷舌趕緊離開。

另一方面,趕路中的優二發現身前突然多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擋路。

剛才優二開車自夏寒身前經過時已經瞄了牛馬一眼,對他們已有印象,所以這下碰到哪還客氣。加上從他們和夏寒的對話裡優二已經知道,這兩個傢伙是專為殺人滅口而來,哪還有什麼好談的。

二話不說,優二把雙手劍隨手插在一邊,以右手持槍左手持手電筒照明的姿勢,狠狠的賞了那男人幾發子彈,看架式也是有受過專業訓練的。

只是那個牛先生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前幾發居然給他閃了過去。後幾發雖然有命中,但是看起來造成的傷害不大,直到彈匣裡的子彈都打完了,牛先生還是筆直的站在那,只是臉上的墨鏡掉了,紅色的眼珠凶神惡煞的盯著優二。

接著就跟那個馬先生一樣,開始撐破衣服變身。不過馬先生是食蟻獸,而牛先生變化後卻是一隻狗頭、駝背、渾身毛茸茸的怪物,佈滿利齒的嘴巴上還低著口水。

優二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狼人,反正他也沒看過。但直覺上,他感到這個傢伙可不好應付。

在想著的同時,那狼人已經四肢並用衝上前來,快的讓優二來不及更換彈匣。然而優二也沒有更換彈匣的打算,一把造成不了致命傷害的武器是派不上用場的。

這時狼人已經一躍而起,右手的爪子正朝優二抓下,滴著口水的血盆大口也張了開來。

優二丟下手槍,隨手拔起雙手劍往上一劃。

狼人忽然心中本能性的感到一陣恐懼,頭部用力的一偏,右手也趕緊縮回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狼人一落地後,立刻拉開和優二的距離。這時它才發現,它的右手居然不知在何時被無聲無息的削斷了,若不是閃避的快,恐怕連腦袋也得掉。

狼人腦袋裡一片混亂,右手被削的痛楚感也在這時候湧上。

那是什麼武器!?在它的認知裡,沒有東西能無聲無息的對他造成這樣的傷害。

「果然有用。」優二見有足以克敵的武器,心下也安定的許多。

他不知道大明是從哪弄來這把劍,但削鐵如泥絕不是問題。剛才他試了一下,工地裡那些廢棄的鋼筋鐵條,切起來就像切豆腐一樣。

狼人右手斷腕的血液泊泊不停的滴在地上,血腥的氣味激起了它的凶性,眼珠的顏色也變的爆紅。

優二則是雙手持劍平舉,擺出劍道的架勢凝神已對。

雙方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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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06-1-18 09:37:38 | 只看該作者
之十三 自責

狼人最先採取攻勢,左爪隨身抓起一包水泥就往優二丟過去,然後身形緊跟著發動攻擊,畢竟它還是顧忌著優二手上的那把劍。

淨重五十公斤的水泥包說拋就拋,這讓優二對狼人的力量有了個大概的評估。剛剛那一下要是被抓實的話,恐怕不死也只剩半條命,那不是區區人類肉身所能承擔的力量。

優二沒有挑飛水泥包,反而選擇側身閃避。因為萬一把水泥包給斬破,飛灑的粉末會讓視線及呼吸上都造成困難,這樣會讓他的處境更加的不利。

只是優二在移動時,忽略了這裡是個地面凹凸不平的工地,突然間腳下因為高低踩了個空,身體重心不穩晃了幾下,給隨即而來的狼人攻擊的機會。

不過優二是往左移動,狼人的右手以斷,用左爪攻擊的話動作難免有點遲滯,也因為這樣,優二幸運的沒被抓實。

這時雙手劍上所賦予的高防禦力也發揮了作用,優二雖然吃痛,但也只是衣服被抓破外加四條血痕的皮外傷而已,實際上並無大礙。

畢竟是自己姐夫,大明也不想優二出事,所以特別給了他身上攻防最強的武器,這樣只要劍不離手,在不濟也能撐上段時間。

可這下輪到狼人奇怪了,自己十拿九穩的攻擊居然沒有湊效!?

它可是明明直擊中這個人類的身體的,雖說一時失手沒抓實,但也足夠在他腹部開個洞了,可他居然沒事?

回想起剛剛攻擊時,它感覺爪子和那人類的肉體間似乎隔著一層看不到的東西,進而抵消了它的攻擊力。

這個人類是怎回事?太古怪了。

就在狼人思緒混亂之際,優二持劍高舉過頭,大喝一聲地衝上前去。

想到那劍鋒銳利的程度,狼人不敢與之硬拼。可就在它想閃避時,腳掌腳跟突然一痛,被兩隻羽箭給射穿釘死在地上,哪還動彈的了。

當下狼人被激起了兇性,決意和優二拼個同歸於盡,左手高高揚起用力掃下。

不料這下卻掃個空,因為優二真正要攻擊的是他腹部,雙手舉劍只是個幌人的虛招。狼人只覺得腰腹一涼,上下半身就分家了。

「呼……」優二喘了口氣,把劍給拋在地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這種非人的怪物對打,要不是倚仗著這把奇怪的武器,恐怕早已是屍橫於地。

正當優二彎下腰要去撿起手槍和手電筒時,狼人的上半身突然用左手撐起,張著嘴就向他咬來。

此時優二毫無防備,連劍也放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狼人血口逼近。

但一旁伺機以久的人當然不會讓狼人得逞,三發銀箭成品字狀分別穿透狼人的腦袋、肩膀、胸腔,死死的把它釘在地上,讓狼人痛的用左手拍打地面掙扎著。

有驚無險的優二跌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過來,直到大明出現將他給扶起。

「這些東西的生命力相當頑強,有時候不打中要害或把他剁成肉醬,是死不了的。」

「夏寒呢?」優二清醒後隨即問道。

「我在這裡。」夏寒一身狼狽的出現在優二面前,他頭上和臉頰到處都是濕濕滑滑的痕跡,看來回去可有的洗了。

在夏寒眼中,優二正和一個手持長弓箭袋的陌生男子在一起,想也知道是誰救了他。

「你救了我一命。」夏寒語氣誠懇的說。

「沒什麼,你不用上在心上。」大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我小舅子。」優二拍拍夏寒的肩膀介紹著。

「先把它處裡掉再聊。」大明看著那隻狼人,生命力還不是普通的頑強,大概因為今天是滿月的關係吧。

「嘿嘿,今天我們是栽了,但是組織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情況發展成這樣,狼人也放棄了掙扎,改為用一種陰森的目光巡視著三人。

「再說吧,今晚發生的事有誰會知道呢。」優二和夏寒都被那眼光瞪的有些發顫,只有大明若無其事的對話著。

「血燄是無所不能的,哈哈哈───」

血燄!?怎又和它扯上關係了。

大明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回頭看著優二兩人。

「有問題要問嗎?不過我看這傢伙大概什麼也不會說。」

「既然這樣,還是趕快離開比較好。」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來,優二想先離開這地方再做打算。

大明撿起掉在地上的雙手劍,然後隨手揮落斬斷狼人的脖子,迴盪在黑夜裡的怪笑聲也跟著停止。接著他在劃上數劍把狼人給肢解開來,這樣任憑狼人生命力在怎頑強,也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優二和夏寒悄悄的望向大明,發覺他在做這些事情時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這讓兩人心中都有種感覺。

也許,最可怕的人就是他也說不定………

在三人的眼前,狼人的屍塊慢慢的化成一灘黑水消失。

事後,所有人回到夏寒臨時的住所,優二這幾天都是已這為大本營的。

雖然裡面沒有人入侵過的跡象,但他們也不知道這地方被對方發現到了沒有,看來還是得及早撤離。

不過夏寒才不管那麼多,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洗個澡,把身上黏滑的東西洗乾淨。

優二更是不客氣的開口說:「夏寒!如果你這次在不乖乖洗乾淨,我情願直接把你塞到洗衣機裡,也不想走在路上隨時被那些怪物逮住。」

「我哪還敢啊。」夏寒自己也是餘悸猶存。相信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他不愛洗澡的習慣會改掉才對。

趁這機會,優二開始向大明說明一下他們這次所接的案件。

剛開始,他以為這只是一件非常普通的集體翹家案件而已,某國中的五位同班女同學一起在同一天失蹤,並且後來一直下落不明,就連警方也認為是很單純的翹家事件,並沒有詳細追查。

這也許只是新聞社會版上一個小小的個案,優二也是因為人情關係被委託不好推卻,才勉強接下這個案子。

只是越查下去,優二赫然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新興的宗教團體,「光明教派」。

這個詞對優二來說絕不陌生。

很久以前,優二就從他當國際刑警的朋友那知道這個教派的存在了,因為這個教派同時也是國際刑警在密切觀察的對象之一。

在國際刑警總部的檔案庫內,累積了不少世界各地人口失蹤的案例,其中跟這個教派扯上關係的比例又特別的高,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只是到現在為止警方卻還掌握不到任何證據,因此國際刑警也無法採取任何行動。

他們都是在每個地區誘拐幾人而已,絕不會引起當地社會的注意,如此小心翼翼的做法,要讓他們露出馬腳很難。

目前在檔案上累積的失蹤人數已達成千上萬,這些人都到哪去了,沒人知道。

這次優二查到光明教派,心底已有預感事情沒那麼好處理。查到後來他們都有充分的理由,來證明自己和那些失蹤的國中生無關。

然而就是證據充分過了頭,更加惹起了優二的疑心,才讓夏寒去那個教會裡面找看看,以致引發後來這些事情。

大明又問了一些關於那個教會的事,而優二也儘可能的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大明,隨後大明一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以他和血燄交手幾次的經驗來看,大概能猜的出失蹤的那些人被消化到哪去了,畢竟血燄擅長於生體改造,這些人大概都成了實驗品。

只是沒想到的,就是他們居然利用宗教的名義來誘補人類,看來這個光明教派裡面問題多多,得及早通知亞契留意才是。

「我說……阿明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交代清楚呢?」王怡君瞇著眼睛逼近大明,身上滿是危險的氣息。

「說!這幾年你都幹啥去了。」

面對女霸王龍盛氣凌人的逼問,大明尷尬的一路縮到沙發的角落。

剛才夏寒在車上老是提起那個怪物的死法,也許是死裡逃生的關係,他的話顯得特別的多,而出手救人的大明當然是話題的所在。

加上優二在旁有一句沒一句的鼓吹著,內容全都是在捧他這小舅子,讓怡君心下有點洋洋得意之時,也不禁疑雲湧上心頭,有這兩人刻意宣染下,怡君當然會忍不住跳出來把事情問個清楚。

大明也知道今天他的表現太顯眼了一點,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王怡君恐怕沒那麼容易能放過他。

「我說就是了。」

這時王怡君的臉頰離大明只有幾公分,雙眼就好像獅子盯著獵物不放的那種眼神,聽到大明招了以後這才轉眼露出笑容,並且拍了拍大明的腦袋,回身坐到沙發上。

「我這幾年都在PACO打工做事………」

「PACO!?那個由特異能力者聚集的神祕機構?」優二顯然有聽過PACO的事,一雙眼睛都瞪大了。

「姊夫你知道?」大明自己也是相當意外,畢竟PACO是個很隱秘的組織,他這姊夫是從哪知道的。

「聽朋友提過,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總是會知道些平常人比較不容易知道的事。」優二發覺自己有點失態,連忙訕笑著。

看來他這姊夫的底細也是很不俗啊………

大明若有所悟的打量起優二來。

「打工?到底打什麼工?居然把好好個人給磨成這樣。」

這點是至今王怡君最不可思議的。

大明離開家時還只是個普通的慵懶胖子,怎在外過了幾年後,就彷彿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這幾年他到底是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大明不想嚇到他老姊,於是盡量用一些比較平淡的任務來舉例,畢竟他大半的任務都是拿命下去玩的,普通人可能承受不住,接著在大概說一下自己這幾年在世界各地流浪的生活。

然而大明眼中的平淡,在別人眼中卻是有如驚濤駭浪般的經歷。

「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這麼苦。」

王怡君不知不覺聽的眼框的都紅了,她是知道大明有心事,但沒想到大明竟然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對待自己,那簡直就是自虐。

要不是大明特意隱瞞了大部分的事實,恐怕這時她已經哭出來了吧。

「我在找某些東西。」大明雙手握抱,身子也垂的低低的。

「是什麼東西逼的你這樣的日子,你大可以跟姊姊說啊。」

大明聞言苦笑了一下。

「問題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找的是什麼,甚至於有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我當時自己是也完全沒把握,只有換過一個又一個地方,漫無目的的漂流下去………」

說到這,大明的眼神已有些渙散,語氣中也帶著異樣的沉重感,讓怡君和優二感覺也有點喘不過氣來。

「姊,妳見過這兩枚戒指嗎?」大明從衣領裡掏出掛著戒指的項鍊。

王怡君詳細看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這兩枚戒指,是在我心臟上面找到的,應該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少說也有八年了。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這是事實。」

大明解開釦子讓王怡君看看心臟上方的傷口,然而王怡君低呼了一聲,搶身過去將大明的上衣脫下,所看的景象卻是讓她淚眼縱衡。

在大明身上,四處分散著大小不一的傷痕,都是這些年所累積下來的,可想而知他過的都是怎樣的生活。

「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王怡君摀住嘴巴,免的痛哭失聲,優二則是將她給抱在懷裡。

他這小舅子是怎回事,情況也太過詭異了吧。

「因為我的心是空的,也找不到任何活著感覺。這幾年我專接一些自殺式的危險任務,想說乾脆就這樣死去了也不錯,但每次不管我傷的在怎麼重,最後還是活了下來。而且同樣的事,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演,我現在發現,我是再折磨自己沒錯。」

大明恨自己救不了詩函和無痕,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讓他們必須分離。

這個對自己的憎惡感一直保存在他的潛意識裡,所以大明這幾年來自殘的傾向並不是毫無緣故,他是在懲罰自己。

「不要再說了!不要在這麼對你自己。」怡君已是泣不成聲。

可偏偏大明訴說的語氣卻又那麼的平淡,完全找不出任何一絲感情存在,這讓怡君更感到心疼,她這個傻弟弟到底是怎麼了。

「這兩枚戒指各自成對,是我買的,但是我不記得。另一半的戒指在誰手上,我不記得,但她們應該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才對。戒指為什麼會埋在我心底,我不記得。誰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記得。」

大明眼中的渙散越來越嚴重,現在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有人說我是遺忘或被改變了過去的記憶,所以我忘了那些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是在用折磨來懲罰自己,因為我失去了她們,沒有保護她們,那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優二赫然間發現,整間房間被股很陰沉的氣份所壟罩,壓的他和怡君快喘不氣去來。在浴室洗澡的夏寒則更慘,熱水突然變的冰冷刺骨,連呼吸都吐著白煙,就好像身處冰天雪地一樣。

而大明則是完全沉浸在他自責的世界裡,繼續喃喃自語著。

「同樣的事要重複發生幾次才夠。天帝是這樣,絕也是這樣,他們都和自己所愛的人分開了………」

「小弟!你快醒醒。」優二用盡力氣吼著,他感覺到這力量是從大明身上所傳出來的。只是不知為何,他心中感到十分不安,似乎不趕快喚醒大明的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明明答應要保護她們一輩子的,為什麼我做不到,為什麼…………」

「小弟!」優二可急了。

房間內的陰暗氣份漸漸地轉移成一股實質力量,開始擠壓包圍他們的身體,難受的痛苦感正散佈到全身。

「詩函………、無痕………、小雪………、美幸………、秋月………、伊娜美………」

就在大明低語一直唸出名字時,大明的腦袋像似受到一股巨力由下往上撞擊一般,原本屈捲的身子這時也整個攤開往後仰。

屋內那股詭異難受的力量,也頓時消散無蹤。

優二剛剛聽的很清楚,在大明被無形巨力打中的瞬間,他確實有聽到一聲強烈的金屬撞擊聲響。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他立刻和怡君上前查看大明的情況。

這時大明人已經倒在沙發上昏了過去,只是整個人的體溫卻冰冷的不像話。

「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怡君是學醫的,但也從來沒碰過這種情況,因此手足無措的看著優二。

「別急,看來小弟身上似乎有些什麼秘密。他的呼吸和脈膊都很正常,我們先等一會看看,不行的話再送他去醫院。」

王怡君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來目前也只好如此,不然大明這情況送去醫院,肯定又是一陣喧然大波。

只是,為什麼大明會變成這樣?在他身上到底又發生過什麼事?

唉………

王怡君只能深深的嘆了口氣。


黑暗中,大明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妳是誰?」

「我是雪啊。」

「那我又是誰?」

「你是王啊。」

「小雪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有什麼事讓妳這麼開心嘛?」

「雪出來了,當然覺得開心啊。明還記得雪,雪最喜歡明了。」

當大明還在思考「出來了」這句話的含意時,突然四周圍一亮,一張冰冷又媚艷的絕美臉龐出現在大明面前。

那女子在看到大明後,臉上冰冷的表情在瞬間全部融化,彷若大地回春般露出非常愉悅的笑容。

在她身上穿著的,是件樣式非常樸素的白色和服,只是那件衣服應該是小孩子穿的才對,如今卻硬套在這女子火辣辣的身材上,視覺上的震撼力可想而知。

一雙修長且潔白的玉腿,毫無遮掩的直快到大腿根部。裸露在外的鎖骨和肩膀已是讓人碰然心動,加上全身潔白如雪的滑膩肌膚,更是顯得性感撩人。

不過重點是……那女子的胸圍。

大明對女性罩杯的區分並沒研究過,他只知道,這女子的胸部真的………「很偉大」。

尤其雙乳被包在那緊窄的衣物裡,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一樣,還有那擠出來的深遂乳溝,定力不好的可能連魂被勾走都有。

然而就在大明看傻眼的同時,那女子已經高興的衝上來抱著他了。

在雙方全方位親密的接觸之下,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大明心頭。

他流鼻血了………


「我怎會做這種夢。」大明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臥室的床上。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對自己做了什麼夢可是記的清清楚楚的。

「我是想女人想瘋了嗎,居然做這種夢。」大明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點。

這幾年漂泊的生涯中大明可是乖的很,絕不出去拈花惹草,或亂搞一夜情之類,雖然他艷遇是非常多沒錯,但至今他可還是守身如玉。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怎會突然夢到這麼妖艷的女子。而且,那種感覺他還蠻喜歡的………,天啊。

可大明不知道的是,在他隨身的那疊卡片裡,多了一張叫做「小雪」的特殊卡片。

「你醒了啊。」這時剛好夏寒開門進來看到了床上的大明,便喊了在客廳發愁的兩人。

怡君第一個時間衝了進來,拉著大明全身上下四處查看,並慌張的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大明只是神色顯得有點迷惘的回答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是在聊天嗎?怎一下子我就跑到這來了。」

怡君和優二對看了一眼,兩人神色都顯的有些怪異。而夏寒知道沒自己的事,已經悄悄的退出房間去。

「你昏了一天一夜了。」最後還是怡君口開說道。

「我?昏倒?」大明顯然不可置信的樣子。

優二這時問說:「還記得我們聊天時,你說到哪了嗎?」

「我們不是說到了PACO的事嗎?後來………」說到這大明自己也頓住了,因為後來的事他自己一點記憶也沒有。

見大明久久說不出話來,怡君也不想再提此這事。

「你先休息一下,有事晚點再說。」王怡君愛憐的摸了一下大明的頭髮,這才和優二一起離開房間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大明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

「我要帶他去看醫生。」

一出房間,王怡君就用非常堅決的語氣對著丈夫說。

以她學醫的科學角度來看,大明這個情況看上去就是很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應該去精神科醫師那做更詳細的檢查。

「這事晚點再說吧,而且小弟也不一定會同意。」

優二自己則是與妻子抱持著相反的看法,當偵探這麼多年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裡肯定大有文章。

「他不去我也要把他押去,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弟弟,這樣繼續的傷害折磨他自己!?」王怡君怒了,只是顧忌著房間裡的大明,說話的聲音小了很多。

「好好好!等小弟情況穩定點後妳再跟他提吧,現在看來並不怎合適。」

優二知道自己說不贏妻子,也就不在這事上和她多做爭辯,畢竟大明是她的親弟弟,立場上怎看都比自己站的住腳。

十分鐘後,大明走出房間來到客廳,不過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優二和怡君對這事也是必口不提,夏寒則是被打發出去買宵夜。

「姊夫,你說夏寒在光明教派裡拿了點東西,能不能讓我看看。」

大明見都沒人要提起這事,於是轉換了個話題。

「等等,我去找給你。」優二說著,起身進了另一間房間。

趁這機會,怡君開口對大明說了些話。

「阿明,這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回家去吧。幫我照顧兒子也找,照顧爸媽也好,就是不要再涉足這裡的事,太危險了。」

「姊,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楚你們這次遇上的對手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老實說,光憑你們繼續查下去這個案件,那才是真正危險的事,如今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在一旁袖手旁觀的。」

王怡君似乎要說些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咬牙忍住了,只說了一句:「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傷。」

「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懂得照顧自己的。」大明臉上微微笑了笑。但心下卻是在疑惑,到底發生過了什麼事,怎他老姐突然對他這麼關心了起來。

就是這樣才令人不安啊………

怡君在心中暗自的回答著,這時優二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小弟,你看看」

他遞給了大明一份牛皮紙袋,裡面裝著一個紅色的資料夾和一條掛著天使雕像的銅製項鍊。

大明拿著那個項鍊凝視良久,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的樣子。

「這是?」大明拿著項鍊問優二。

「那是和這份文件很慎重的被收藏在一起,所以夏寒順手拿了出來。」

「喔?」

大明翻來覆去的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宣告放棄,將目標轉移到那份文件上。只是,才看到開頭第一頁,就讓他整個眉頭給縮在一起,隨著翻下去,臉也變的沉思了起來。

「今天幾號了?」

「現在凌晨兩點,是二十四號聖誕夜了。」

「已經二十四號了啊………」大明喃喃自語唸著。

「你想插手他們這次的計畫嗎?」優二看過這份綁架計畫書,自然知道行動的日子就是今天。

「不幫的話會良心不安的,再怎說都是個自己認識的人。」

大明將資料翻回第一頁,上面有一張大大的照片,照片裡的人物就是血燄今次所打算綁架的對象。

只是看著照片,讓大明不禁感覺這世界還真是小,沒想到他會再遇到這個小女孩。

那是思語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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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38:21 | 只看該作者
之十四 伊諾


這幾年以來,林家的聖誕夜派對是一年比一年還要熱鬧,不過主題方面都比較適合小孩子,這是林氏夫婦為了寶貝孫女所特地舉辦的。

尤其今年,因為發生了機場那件事情,詩函和思語的情緒都明顯的十分低沉。所以林父不惜砸下重金,務必要今年的聖誕派對辦的熱熱鬧鬧的,希望她們母女兩人能玩的開心。

至於參加宴會的人,主要是宅子裡的佣人和警衛,因為他們都是思語慣於親近的人,和他們在一起的話思語比較沒有拘束感,不然思語在陌生人面前有禮是有禮,但總是比較放不開。

另外就是一些公司內的員工和其眷屬小孩,小朋友多一點的話會比較好玩,而且派對所籌劃的布偶舞台劇和魔術秀,都是針對小朋友的演出。

原本這種派對是有邀請親戚參加,可自從前年有個親戚的孩子在思語面前說了一句,「你是個連父親也沒有的野小孩」後,林氏夫婦就在也沒有邀過任何親戚參加了。

那時候的思語才三歲,抱著一個布娃娃似懂非懂的站在那,也沒什麼反應。

是在旁服務的女僕聽到,氣的跑去向林氏夫婦報告,林父聽的差點當場抓狂。後來一問之下,那孩子才說:「我爸媽都是這樣說的啊。」

那家子當場就被轟了出去,從此成了拒絕往來戶。

而且從那之後,林家自家人不管辦什麼活動,也不再找親戚參予。反正自己家裡的佣人和保鑣特別多,思語又跟他們熟悉,沒必要找那些人來破壞氣份。

這一天對佣人們來說,也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由於從以前就是為了照顧詩函的關係,這棟房子的佣人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女性,其中不乏身手矯捷,有受過專業特殊訓練的人士,這點大明想必有很深的體會。

加上這幾年詩函身子體弱多病,生活起居都需人照顧,還有思語也需要人照料,因此屋子裡多了許多有醫學知識的女僕和保姆。算算僱傭的人中,女性人數的比例便佔了九成以上,不過這當然不包括保鑣和警衛在內。

女孩子對於聖誕夜活動什麼的本來就比較嚮往,而且這一天裡,她們可以換下平常的女僕制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參加派對,沒有值班工作的人甚至可以攜伴參加。

所以在好幾個禮拜前,她們就開始忙著佈置屋裡,並私下聚在一起吱吱咂咂的聊著,討論那天要做什麼,或誰要帶她男朋友來給人看。

至於保鑣們就比較可憐了,除了某些人以外,其他的還是得維持那一貫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MIB打扮,片刻也不能鬆懈,更別說在派對上玩。

不過他們私底下也是很期待就是了,能進林家大宅做事的女僕們素質都很不錯,先在派對上相準了目標,再來私底下就看個人怎麼發展嘍。努力點的話,追個漂亮老婆不是問題。林家一向不虧待為他們做事的人,所以就算只是當個小小的保鑣,也是頗有身家的。

沒有富豪名媛到場,也沒有政商名流造勢,但這樣的聖誕夜派對,卻是非常溫馨的,尤其今年的冬天又特別寒冷。

在派對開始時,小思語幾乎在第一時間內就被聖誕禮物和祝福聲所塞滿。

除了爺爺奶奶送的、媽媽送的、琉璃阿姨送的以外,宅子裡的佣人和賓客們也都各自準備了小禮物,要送給他們這位人人疼愛的小公主。

而思語的回應也都不曾讓他們失望,不管收到的禮物是什麼,思語都是用著非常開心且帶點害羞的表情收下它。

「聖誕快樂!」

伊達送給了思語好幾個大小不一樣的趴趴熊娃娃,這樣就能把它們一個一個的給疊起來。當下思語高興的撲到最大的那個趴趴熊背上,把自己也當成了一個小小的趴趴熊,惹的周圍眾人一陣發笑。

除此外,伊達還送上一個長三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扁平盒子,裡面裝的是一個勾玉護符,這是代表隱星上下的一點心意。

思語一生下來靈氣就非常充盈,隱星方面曾不只一次的提出請求,希望能將思語收入門下學習,不過都被詩函以思語還小的理由給拒絕了。

雖是如此,思語還是隱星方面相當重視的對象,可能的話還是想爭取過來。

「謝謝伊達叔叔。」思語有些靦腆的致謝著。

「好了,舞台劇要開演嘍。」筱琉走過來拍拍手宣佈著。

「禮物等一下再拆吧,來。」詩函牽起思語的手,往舞台劇的地方走去。

舞台劇上的角色大部分都是由真人套上布偶套裝來演出,其中包括許多動物或童話中的角色,進而演出一幕幕精彩的故事情節。

這個劇團是國外相當有名的兒童劇團,很有辦法吸引小孩子的目光,故事也不會無趣沉悶,就連大人們也是看的津津有味,這點從落幕後熱烈的掌聲裡看的出來。

詩函在舞台劇落幕後,讓思語陪著爺爺奶奶觀賞接下來的魔術秀,自己則是走到外面的庭院散步著。

不知為何,今天她的心就是靜不下來,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小姐,外面的氣溫很冷,您還是回到屋子裡去吧。」走了一會,筱璃在旁邊勸說著。

今年也不知怎回事,老是一堆超強寒流來襲,比往年都要冷的多了,而且詩函身子骨又不好,在夜裡吹著寒風很容易會生病的。

「嗯。」詩函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回程的路上,一個年紀大概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迎面走來。他帶著頂鴨舌帽把頭髮都給遮住,身上穿著一件銀白帶灰的夾克,比較特別的是他左邊的肩膀上居然趴了隻有黑色條紋的白貓。

「小弟弟,外面很冷喔,你怎麼跑了出來。快回屋裡去,要是感冒就不好了。」筱璃上前一步彎腰說著。

可那個小男孩並沒有理她,而是把臉抬起來看著詩函。那眉清目秀的臉孔,十足是個小帥哥樣,讓筱璃突然有點想上去抱抱的衝動。因為她對長的漂亮的小孩子最沒有抵抗力了,看到都會想親近一番。

「妳還記得我嗎?」

小男孩這句話是對著詩函說的,讓詩函頓時頗感到疑惑,不過還是搖了搖頭。

「小弟弟,我們見過面嗎?」

小男孩沒回答,而是抓起肩上小貓的脖子,拎的高高的給詩函看,再次的問道:「也不記得它了嗎?」

看到詩函還是搖頭否認的表情,小男孩把貓放回肩上,開始沉思了起來。

「果然,和無痕的情況一樣………」

這個小男孩自然就是牧童了。

大明那沒線索能找,於是他打算從詩函這邊下手。畢竟林家產業這麼大,要打聽詩函住哪是在容易不過了,趁著今天聖誕派對小孩子多,牧童也趁機混了進來,因為他得先弄清楚詩函這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再做決定。

但如今看起來,詩函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小弟弟,你沒事吧,你的父母呢?」詩函和筱璃都覺得眼前這個小男孩很奇怪,心下暗想著要不要通知人來處理。

「恕我問句失禮的話,妳………還記得孩子的父親嗎?」

思語是大明的孩子,這點牧童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思語非常的特殊,她所擁有的天賦就是來自於雙親不凡的血脈。

只是這句話卻如同在詩函心湖投下一個巨石,激起了滔天駭浪。

詩函雙手抓緊了身旁的筱璃,顫聲的說:「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因為我們本該認識,既然妳不記得了我,我想你同樣也不記得孩子的父親。」

「他現在人在哪裡!?為什麼從沒有來找過我們。」詩函顯得非常的激動。

「我也正在找。只是他跟妳一樣都被封印住了記憶,什麼事也想不起來,不然以他把妳們看的比他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個性,不可能會把妳們拋下不管。」

說到這,牧童嘆了口氣。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妳先冷靜點,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事跟妳交代………」

話還沒說完,一陣殺意直逼牧童而來,讓他心中居然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恐懼,接連後退了十幾步才化解掉,而他肩上的阿呆則是縮成了一團在發抖著。

敵人嗎!?

自從修成劍仙以來,牧童第一次有這種如臨大敵的心態。

「嘿嘿嘿,不能說,你說我就殺了你。」

就在那麼一瞬間,現場突然多了條人影,那是個長相俊秀的金髮男子,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的邪氣。

牧童知道眼前的男子並不是在說笑,一但自己開口說出任何一個字,就會被當場格殺。

「你又是誰?」詩函和筱璃顯然並沒有感受到牧童所受到的壓力,事情才剛聽到重點就被打斷,情緒上當然很不悅。

「喔!美麗的小姐,雖然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和友人已經觀察妳很久了,所以對妳算不上是陌生。在下先自我介紹,我叫伊諾,和妳的丈夫既是兄弟,也是仇人,嚴格來說,我還該叫一聲大嫂呢。」

伊諾嘻皮笑臉的說著,但此刻詩函卻是怎樣也笑不出來。

「恐懼元素!?」牧童聽完伊諾的自我介紹後腦筋一轉,赫然的驚叫出來。

「唉,大家都那麼熟了,就別那麼見外,叫我伊諾就好。」

雖然伊諾說的那麼親熱,但壟罩在牧童身上的殺意可未曾減輕,只要牧童稍有動作,說動手就動手。

「你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庸者嘛!」詩函心中有股怒意在燃燒著。

「請別誤會,我們從頭到尾只是個旁觀者而以,主使者是另有其人。」

「那為什麼要阻止我知道真相。」詩函語氣可冷了。

「報復啊,大嫂。這只是我們對妳丈夫一點小小的報復,不想他和妻兒團聚的太過容易,俗話說『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越是難得到的就會越加珍惜,我這也是在替你們培養感情嘛,正所謂『小別勝新婚』。」

伊諾一個人在那說的自得其樂,詩函臉色都快發寒了。

「不過妳放心,我們也不會做的太過火就是了,畢竟我們也不想被你丈夫在回復記憶後四處追殺,所以都是很酌量小小的惡作劇而已。舉個例吧,妳丈夫曾持著戒指上珠寶店探查過,這樣一來就被店員得知了長相,相對的也更容易被找到,所以我們就很好心的抹去她的記憶,包准沒人會知道。像諸如此類,容易被發現到的小細節,我們會負責收拾的乾乾淨淨,絕對不留一絲痕跡。」

詩函聽到著,雙手緊緊的用力握拳,簡直快氣炸了。

至於牧童,則是被伊諾的殺氣壓的死死的。別說說話了,就連根手指頭也不能動。

「還有這邊的牧童小弟弟,他是你們夫婦的舊識,也大概清楚整件事的過程。但如果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妳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可看性和樂趣呢?所以,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出來阻止一下了,畢竟劇情要慢慢發展才有看頭。」

「那我們夫妻是不是要等你們玩後了以後才能團聚。」詩函處在發飆邊緣,整個人快暴走了。

「NO!NO!NO!我說過,我們只是旁觀者而已,除了提供一些小小的阻礙外,並不會引響整個命運的發展。其實命運這種東西呢,是很好玩的,你們看。」

伊諾手朝遠處一指,眾人也跟著看了過去。

在黑夜的天空裡,有一隻像是巨大蝙蝠的怪物正朝這飛來,要不是有伊諾指明還真不容易發現。

「現在,妳女兒應該被綁架了吧,這魔物就是來接應肉票的。」

伊諾好整以暇的說,詩函卻是聽的整個心都涼了,當下就要衝回房子裡。

但這時她才發現,她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束縛住,根本動彈不得。在看看身邊的筱璃,卻不知她在何時就已經昏倒在地上。

「不用急,我說過命運是種很好玩的東西,繼續看下去。」

詩函這時整個人心慌意亂,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死命的注視那是蝙蝠妖怪。

那蝙蝠妖怪身子突然低空掠下,在飛起來時腳下好像抓著什麼東西,詩函看到這一幕嚇的是魂飛魄散。

「求求你,快救救我女兒,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詩函急的都哭出來了。

「真的?就算我要求妳今生不得與妳丈夫相見,妳也願意?」

伊諾這個條件讓詩函整個人頓時待住,不知要如何回答。

「我開玩笑的,提這種條件我可是會被妳丈夫給殺掉。雖說元素體是不滅的,就算死後還是會從自然中再生,不過那死掉時的感覺可是很討厭的。如果有誠意的話,就答應我不要和那個牧童小弟弟那方的人有任何接觸,就靠自己手上的力量把妳丈夫給找出來吧。畢竟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了他,這樣做妳丈夫可是會恨我的,但如果他執意這樣做的話我也只好動手宰人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由妳答應不跟他們接觸。」

「這我答應!你快救人。」詩函慌張的大喊著。

「我們是無所不在的,希望妳會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

「我知道,你還不救人!」

「這不是在救了嘛。」伊諾狡猾的笑著。

這時同地面上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接命中蝙蝠妖怪,蝙蝠妖似乎是受了重創,整個身體往地面倒下去。

「不要───」這一幕讓詩函看的是心神欲裂。雖然那蝙蝠妖飛的不是很高,但是那麼小的孩子就這樣直接撞擊到地面,哪可能還有活命的機會。

「小聲點,我快耳聾了。我不是說命運這玩意十分好玩嘛,現在出手救妳女兒的就是妳丈夫,所以她死不了的。只是妳的丈夫也不知道,他所救的人就是自己女兒,命運的奧妙之處就在這,太神奇了───」

伊諾故意把最後四個字的音拉的很長。

看伊諾笑的這樣賤,詩函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不過思語的平安比什麼都還重要,而且又是讓她那個被遺忘的丈夫所救,這讓詩函更是安心許多。

但另一方面詩函卻也覺得有些黯然。要等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見到那個人一面………

「好啦,事情大概就這樣,我也該走了。牧童小弟弟,等下你也就別跑過去,不然敵人三兩下就被你打發掉,事情就不好玩了,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過去就是了。」

伊諾笑的可開心了,牧童在一旁也只有咬牙切齒的份。

「三聖靈並不怕你們的記憶回復,因為他們已經找到自己所要找的東西,連我也不得不讚嘆他們這手做的相當漂亮,到時你們面臨的將是個令人心碎的驚喜。如果說這點小小的挫折妳也無法撐過去的話,那妳還是不要回記憶好了,因為那不是妳所能面對的結果。」

伊諾最後一段話是對詩函叮嚀的。

他說這些話時,身上的邪氣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穆的莊嚴。

「我是恐懼,也是無畏。唯一不變者,必然與信我者永存。」

這句話說完,伊諾人就消失了。

詩函和牧童一失去束縛,頓時都一股腦的跌坐在地,遠方也傳來了喧囂的人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牧童回復比較快,一下子就跳起來跑到詩函面前。正當他想開口說話時,詩函搖搖頭阻止了他。

「請什麼都不要說。也許為了我們夫婦你能豁出一條命,但我們卻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失去你這麼重要的朋友,今天我已經知道夠多的事了。請放心吧,我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脆弱,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找出真相,找到他的。」

既然詩函都這樣開口了,牧童也沒什麼話可說的。

「我確實希望你們夫婦能早一日團聚。」這是牧童唯一能給予的祝福。

「不是希望,是相信。我想我們之間的緣分並沒有那麼的淺薄,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不是嗎。總有一天會團聚的,我是這麼相信著。」

詩函抬頭看著思語消失的方向,她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那啊…………

「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找我幫忙,在儘可能的範圍內我都會給予協助。保重了!」

牧童塞給詩函一張卡片,然後消失在黑夜裡。

剛才因為伊諾力量的關係,沒人任何人發現到她們在這。這時開始有人發現詩函跌坐在地上,而筱璃昏倒在一旁,還以為是遇到敵人了,連忙大呼小叫找了一堆人過來。

找了詩函許久的筱琉聽到後也立刻趕過來,看到妹妹昏倒在地上就知出事了,不過這時她有更急的消息。

「小姐!小小姐她失蹤了。」

詩函因為已經預先讓伊諾嚇過了,所以聽到這些消息時並不感到任何的驚慌。

「放心吧,沒事的。」最後反倒是當人母親的詩函在安慰筱琉。

「先把筱璃送回屋內,不必要如此驚慌失措的,先回屋裡再談。」詩函氣定神閒的指揮現場眾人。

只是旁人看了不免奇怪,怎孩子失蹤了,她這當母親的卻是一點都不會緊張。

不過他們當然不知道,詩函心中可是很有把握。思語現在正和她父親在一起,當父親的自然會保護她的,不然以後她絕對會去找孩子的爹算帳。

倒是現在屋子裡因為思語失蹤亂成一團,要怎麼處理才是難事呢。

這時鏡頭轉回稍早之前。

在詩函和思語分開後,思語本來是一直陪著爺爺奶奶在台下看著魔術表演。由於表演的實在是太過精采,台下可真說是掌聲連連。

就在這時,魔術師要邀請一位小朋友來參加表演,在別有用心的安排下,最後當然是小思語被選中了。

起初的表演都十分正常,思語自己也玩的很開心。

魔術師在台上反覆的將東西變不見又變出來,後來用的東西越來越大,最後把思語也給變不見了,然後換成一台鋼琴。

由於那魔術實在是太過華麗,吸引了不少人屏氣凝神的觀看,一時間居然沒有人發現到,台上的魔術師沒把思語變回來。

最後直到魔術師把自己變不見了,觀眾還在鼓掌叫好。

這時才有人發現,思語到哪去了?整個聖誕派對也從這裡開始亂了起來。

至於思語,則是被人綁起來塞在黑色長條的布包裡面,早一步被帶了出屋外,後來則由蝙蝠怪負責接人離開,這樣要追也沒人追的到。

只是沒想到,這整個計劃卻毀在大明手上。

原本大明也只是到這來觀察情況,因為他想說既然這計畫書已經流出,血燄那邊應該不至於在採用同樣的方法才對,所以他到這來也只是見機行事。

可好死不死,血燄居然還是用同樣的計畫,那頭死蝙蝠居然還從他頭上飛過,大明當然很不客氣的賞了它一記破魔之箭。

幸好那隻蝙蝠飛的不是很高,大明在底下俱現化了幾張預先準備好的氣墊床,平安無事地把人接到。

剛開始,被塞在黑色布包裡的思語還很掙扎,直到後來布包拉鍊被拉開看到大明的臉後,眼睛都瞪大了。

「思語,我們又見面了。」大明臉上笑的十分燦爛。他對這個小女孩本來就很有好感,這次能幫上她的忙的確是件讓人十分高興的事。

可惜這時思語嘴巴被膠帶封住了,不然早就大叫了出來。

「外面太危險了,我先送妳回家。」大明邊說邊解開思語手腳上的捆綁。

思語手腳在得到自由後,立刻死抱著大明不放,眼淚也流了出來。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眾人呵護在手心的寶貝,哪曾遇過這麼可怕的事。

然而在這危急之際,卻是她那朝思暮想的父親出面救了自己,思語感動的落淚了,還是爸爸最好。

不過大明看到思語這情況,則是解讀為小孩子受到驚嚇過度驚慌,不禁開口安撫她說:「放心,一切都沒事了,叔叔會送妳回家的。」

叔叔!?

思語眼神怪異的看著大明,難到爸爸看不出來自己是他女兒嘛!

當下思語可跟他急了,準備要出言反駁,但這時才發現自己嘴巴上的膠帶還沒撕下來。就在思語要動手撕下膠帶時,大明突然把她的手按住,整個人閃入了樹林內躲著。

「噓!別亂動,有壞人在追我們。」大明將思語抱在懷裡,在她耳邊小聲的交代說。思語一聽急忙點頭,同時手腳抱著大明更緊了。

就在原先佈滿氣墊床之處,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影。思語看到他時小小的嚇了一跳,因為那人就是剛才的魔術師伯伯。

那魔術師約五十來歲左右,褐髮的歐洲人種,體態微胖,穿著一身燕尾服,還戴著一頂圓柱帽,手上持著一根魔術棒,看上去頗為滑稽。

「哼!果然被人壞事。」見到滿地的氣墊床,那魔術師表情顯得相當憤恨,然後下一秒隨即消失在原地。

那是屬於異能者的異能嘛?大明心裡充滿疑惑,不知那是屬於怎麼樣的異能,看來對方可不好應付。

大明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向思語做出個禁聲的指示,然後才抱著思語小心翼翼的往林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才走不到十公尺,大明突然心生警覺,立即向左側滾開。

這時那個魔術師就出現在大明原先的位置身後,手中的魔術棒也變成把鋒利的細劍往前刺。

要不是大明有警覺閃的快,恐怕這時已被刺穿了。

「小賊!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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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38:56 | 只看該作者
之十五 怠惰


「把小女孩交出來,我留你條全屍。」魔術師完全不把大明給放在眼裡,擺出來的樣子就是一副想趕快收工好走人的表情。

不過大明當然也不會甩他,反問道:「為什麼要抓這個小女孩。」

「你認為你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我還沒死也還沒倒下,你說有沒有。」大明手上暗自扣住張卡片,看情況準備隨時出手。

「那你現在可以去死了。」說完,魔術師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緊接著大明神經一麻,發現自己右後方傳來有種很危險的感覺,急忙往前跨了好幾步。

「咦?」

魔術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明所離去的位置,不過手上的細劍還是刺了個空,接連的失手讓他頗感到意外。

然而,大明的訝異並不會在魔術師之下。

瞬間移動的能力嗎?真是個討厭的異能,尤其這傢看起來喜歡靠他這能力玩陰的,這樣就難應付了。

想到這,大明不禁慶幸沒讓優二他們跟來。不然遇上這麼個傢伙,自己定無法顧及到別人。

大明邊想邊尋思著對策,前兩次他是運氣好躲了過去,再來的話就真的很難說了,尤其他現在左手抱著思語,得顧及到她的安全才是。

魔術師的身影再次的消失,這時危險的感覺同樣浮現上大明的腦中。

只是大明這次閃身的速度似乎慢了一步,右臂上被劃破衣服留下條長長的傷痕,不過傷口很淺並不礙事。

「小子,你是什麼人!?」前兩次還能說是僥倖,可他第三次加快了出手時間,居然只在對方身上留下一條微不足道的傷痕。三次出手都要不了對方的命,這讓魔術師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對手。

「這不是在說廢話嗎。」大明右手握著一把長劍遙指著魔術師。

望著那把突然出現的長劍,魔術師這時感到腹部上有些痛楚傳來。低頭一看之下,不知何時起他肚子上被劃了一劍,鮮血染紅了整件白襯衫,情況看來可比大明遭多了。

「小傢伙,把眼睛閉上別看。」大明對著思語說,這種流血的場面可是兒童不宜。

思語只是從側面仰望著大明剛毅的神情,心中對著自己說著:「爸爸他……好厲害喔,這個表情也好帥。」

看著自己父親的表現,思語心中有種甜甜的感覺,因為她的父親是個值得她去驕傲的人。要不是怕打擾到大明,思語早激動的叫了出來。

大明可不知道思語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劍尖一抖就上前和魔術師打了起來。與其被動的等魔術師用他的能力來刺殺,那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比較好。

魔術師見情況也不在發言,用手上的細劍就和大明打了起來。

然而才一交手,大明就發現對方奕劍搏擊的教巧實在不怎麼高明,雖說有點西洋劍的底子,刺和挑的出手也做的很好,但似乎沒什麼真正打鬥的經驗,大明變個招式他就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比賽或練習場上累積出來的經驗,和生死相拼時的修羅場上所累積的經驗,是不能用同一個水平來比較的,大明的劍是在後者所練出來的。

而且魔術師靠著這個能力,想來應該沒什麼機會和人交手才對。

交手數招下來,魔術師身上明顯的多了幾處傷口。若不是大明顧忌著思語的安危,戰果恐怕不僅如此而已。

就在大明一劍逼的魔術師走投無路時,魔術師的身影又突然的消失而去。

警兆再次由右方而生。

然而同樣的事發生三次,大明早有應對之計。他發覺魔術師似乎顧忌著不敢傷到思語,所以每次都是攻擊他的右側,所以早就等著他來這手。

大明想都沒多想,手上長劍一拍盪開了魔術師刺來的細劍,就在魔術師對這變故愣住的時候,大明趁機在他左右手腕上劃了一下,斷了他的手筋。

魔術師雙手頓時鮮血直流,持劍的手掌再也拿不住東西,任憑細劍掉落,同時雙手發抖的跪在地上。

要對付這麼個神出鬼沒又喜歡暗算的敵人,沒有法子比這更管用的了。既然他無法在傷人了,那他的異能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不過應該是要把手腕整個砍掉才對,畢竟血燄出來的傢伙枚一個正常的,不能用常理去看待它們。像這魔術師早先在肚子上被劃出的傷口已經止血,這種自癒能力怎看都不會是個普通人類。

只是有思語在場,大明不想做的太血腥,所以僅是把他的手給廢了。問題是這樣有沒有用,大明也不敢肯定。

「現在我有資格問你了吧,為什麼要抓這個孩子。」

大明連劍抵著魔術師的舉動都沒做,就這樣圍繞著他走著。反正以對方的能力,有心要溜的話他也阻止不了,就不用費心這些了。

可是大明在走到魔術師背後時,還是動手做了點手腳,化出數顆拇指般大小的黑色毛球黏在魔術師的衣背上。由於這東西毫無重量,對衣物的附著力又強,魔術師自己也沒發現到大明在他後面搞鬼。

「那孩子擁有讀取人心的能力,是個非常好的素材,而且家裡那麼有錢,想來贖金上肯定不會小氣。有人又有錢,你說我該不該捉。」

以魔術師目前的情況,囂張程度卻是絲毫不減半分。真要形容的話,他就像是土匪一樣,而且還是土匪頭子,從骨子裡透出著一股狠辣。

大明聽的眉頭一皺,思語居然有這種能力,難道說她也是個異能者?這樣一來事情可就沒那麼好處理了,血燄想必不會這麼容易就善罷甘休。

「你能把我傷成這樣,的確是很了不起。怎要,要不要跟著我幹,包你權高位重,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要什麼有什麼。」

瞧瞧這話,現下是開始拉人結夥入匪了。

「怎?你地位很高嗎。」

「嘿嘿,現在我巴力毗珥雖然地位是七個人中最低的,但是等我把這小女孩帶回去就不同了。」

巴力毗珥?七個人?

大明心念一動,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因為利末安森的出現,大明還特地去查了下資料,所以記的非常精楚。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一樣,都是七大罪裡面惡魔的名字,不過所代表的意義卻是「怠惰」,這麼說來………這傢伙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利末安森變化為巨蛇的那個場景,大明至今仍記憶猶存。看來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一樣,私下都留著一手,所以現在神情才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想到利末安森那股恐怖的力量,如果不是當時手邊剛好有把龍牙辰正派上用場,能不能回著回來還是件很難說的事。

要是巴力毗珥和利末安森的力量是在同一層級的話………

想到這點大明頭皮就是一陣發麻,他這次手邊可沒有龍牙辰正能用。

上次那張是他偶然找到的,後來大明就也沒再看過,畢竟卡片公司又不是自己開的,哪那麼容易說找就找。至於把卡片公司買下來或自己設計卡片自己印,但那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還有一點很機車的就是,如果是用原卡複製出來的卡片,俱現化時會出現「使用不能」的字樣,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使用上居然還會分正版盜版…………

不過現在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一但讓巴力毗珥學利末安森那樣發狂起來,大明也只有逃命的份了。有思語在,大明不可能跟他硬拼。

「很遺憾,我良好市民做慣了,當不來土匪。」大明一邊應付著巴力毗珥,同時腦筋飛快的轉著。

「不識抬舉!」巴力毗珥站了起來,目露凶光的看著大明。這時他手腕上的血已經止住,大明知道自己和他扯過頭了。

巴力毗珥也不撿地上的細劍,就這樣直接伸手向大明拍掌打來。大明想也沒想,就直接挺劍迎上。

然而劍掌交擊,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後,斷的居然是大明的長劍。

這時在看看巴力毗珥的雙臂,已化成一雙佈滿硬毛的熊掌。與利末安森的半完成體不同,巴力毗珥明顯的可以控制自己力量的使用。

大明隨手丟掉斷劍,這次他化出一把斧頭出來,順勢劈斬過去。可巴力毗珥雙臂一擋,這次換斧頭的刃口捲了。

「有沒有搞──錯。」

大明這把斧頭攻擊力點數已是四點,一般來說已經沒什麼東西砍了的,可如今居然還傷不了巴力毗珥,他這防禦力也太恐怖了。

現在大明開始懷念起他給優二的那把雙手劍了,雖然那是把只加攻防無任何附加異能的武器,但那把劍的防禦點數有七點,攻擊點數更是高達十二,大明沒在看過攻擊比它高的數字了。

因為只有一張而已,又是那種不好找的老舊卡片,所以大明一直珍藏著捨不得用。不過為了他姊夫,大明還是把卡片給用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懷念。

有那把劍在,大明不信砍不贏這傢伙。只是他身上目前有的武器卡片裡,攻擊點設最高也只有六而已。

見巴力毗珥虎虎生風的向自己走來,一雙熊掌一搖一擺的,完全不把大明給放在眼裡。隨著巴力毗珥的走動,他身上長出的熊毛也越來越多,外貌也開始漸漸變化,婉如一隻熊人一樣。

不過大明有注意到,巴力毗珥的動作和走路速度也跟著用來越遲緩,看來變身提高力量不是沒有副作用的。

「小子,投降吧,大爺我會饒你一命的,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還是說,你認為打的贏這樣的我。」

巴力毗珥狂吼一聲,雙手握拳往地面一捶,半徑十公尺內的地面居然都塌了下去。

那聲勢之威,連思語也被它嚇到,頭緊緊的埋在大明懷裡。

「贏不了,我跑總行了吧。」大明看巴力毗珥動作那麼慢,也不跟他瞎攪和,雙手抱著思語就跑。

「跑的了嘛!」巴力毗珥的熊臉微微一笑,整個身體消失在原地。雖然它跑很慢沒錯,但是瞬間移動的這個能力補足了這一點。

大明見到巴力毗珥突然出現在前面的路上,而且一隻熊掌高舉著正準備拍下,連忙止步轉換方向。

那一掌不但打崩了周圍的地面,就連大明也感到腳下傳來力量的於波震動。

「跑吧!小子,大爺我就陪你玩。哈哈哈───」巴力毗珥仰天狂笑著。

血燄到底是怎做出這種怪物的?開玩笑,隨便挨上一掌可是會被打成肉泥的。

不過………嘿嘿嘿。

大明這時拿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上面只有一顆按鈕。

「大笨熊,不是力量強就好,試試我這個。」說完大明一按,在他左後方約二十公尺處突然產生爆炸,接下來就市巴力毗珥怒不可邁的吼聲。

大明簡直愛死俱現化這個異能了,因為可以把很多現實中不可能的東西變成真的。雖然限制頗多,也無法俱現化組成太過複雜的東西,否則很會出問題,所以大明不喜歡俱現化活的東西就是這樣,舉如說人類。

上次薇妮男友那個是很特殊的情況,不然一般大明俱現化出來的人類都會有點問題。譬如像貓王好了,可是大明俱現化出來的貓王卻只會唱廣東歌曲,或是雜誌或海報上很美麗的女明星,俱現化後性別會錯亂等等問題,奇幻生物就更別提了。另外精密的電子儀器和機械也不行,用起來也是問題多多。

但整體來說,俱現化還是個非常好用的能力。

例如剛才的爆炸,就是之前大明黏上去的那些黑色毛球搞的鬼。

沒錯,那是炸彈。

毫無重量且附著力強,這點現實世界中根本做不到的事,卻是能從他的手中變化出來。雖說沒什麼威力,頂多把人炸的灰頭土臉,但是它附加的麻痺和異能禁制效果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想來巴力毗珥應該會有幾分鐘的時間動彈不得,就連想瞬間移動也辦不到,一切完全被封鎖死了。而在這段時間裡,想來已經足夠讓大明跑很遠了,也難怪巴力毗珥會氣的怒吼連連。

不過大明跑的方向是和林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因為如果把這種狀態下的巴力毗珥引到林家去,造成的死傷可能會難以估計,而且就算跑到林家,也不一定有方法能對付這怪物。

大約跑了五分鐘後,大明抱著思語躲在一處隱秘的樹叢裡,然後把身上的卡片全拿出來,慢慢看有什麼能派上用場的。

「嘻嘻──」這時思語看著大明,突然笑了起來。因為她覺得這就好像一場冒險一樣,好好玩。

「小ㄚ頭,還笑,我們現在可是在被追殺中啊。」大明伸手括了括思語的臉頰。

思語看情況立刻用小手捂著自己的嘴,那可愛的模樣換成大明忍不住笑了出來。

「會不會怕。」

思語聽到後搖了搖頭。

因為有爸爸在保護自己,所以思語不怕。

不過這句話思語並沒有說出口。雖然她嘴巴上的膠布早撕掉了,但她也清楚現在的情況並不是父女相認的時候,所以一直忍耐著。

「好勇敢的小女孩。」大明摸了摸思語的頭。思語自己也覺得好高興,因為這是父親第一次誇獎她。

「唉,都沒東西能用啊。」大明翻過一張又一張的卡片。

他手上最多的就是武器卡,但現在沒一張攻擊力能傷的了巴力毗珥的,所以都成了廢物。剩下的,則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突然間,大明看到一張很特殊的卡片。

那圖畫上是個穿白色和服的小女孩,大明記得自己沒看過這張啊。再說,看卡片的樣子和材質也不像是遊戲卡,奇怪了。

而且………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穿和服的小女孩很眼熟呢?

「小雪………」

不知不覺裡,大明唸出了那張卡片的名字。

那瞬間,大明手上的卡片發出了藍色的光芒,後碎散掉化成漫天光點。

大明自己也楞在那搞不清楚狀況,思語也好奇的張眼望著。

慢慢的,光點聚集在一起變成一個小小的人形,然後和圖畫上衣模一樣的和服小女孩就出現在他眼前了,看上去還要比思語小一點點。

在大明還沒回神過來時,那小女孩就撲進了大明懷裡,親熱的摟著大明啷嚷著。

「雪出來了!雪出來了!」

我該不會俱現化那張卡片了吧!?

正當大明暗自懷疑時,那小女孩突然的安靜了下來,一雙小手在大明臉上撫摸著。

「明變的好多喔。不過,雪還是最喜歡明了。」說著,粉嫩的嘴唇輕輕的在大明嘴巴上啄了一下。

在旁邊的思語看的眼睛都瞪大了。

這個莫名奇妙跑出來的小女孩,居然偷偷的親了她的爸爸!?

而這時小女孩也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思語。

出於不服輸的心理吧,思語也學她一模一樣的親了下大明的嘴唇,然後死命抱著大明不放。

那小女孩當然也不肯認輸,緊緊的佔著大明另一邊。

兩個小女孩彼此互視的目光中,慢慢產生激烈的火花。畢竟兩人都是備受寵愛的天之嬌女,這下是誰也不讓誰,爭起寵來了。

而身為起因的大明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是只感覺空氣中似乎有點火藥味。

「臭小子!你給我出來。」

大明聽到這吼聲後隨即跳起,沒想到巴力毗珥這麼快就追了上來。可偏偏身上兩個小傢伙就像無尾熊一樣死抱著不放,讓大明想放手一搏的機會也沒有。

天真的要亡我嗎?

大明現在一手抱著一個小女孩,想找隻手出來應戰都難,而且也不能把她們給丟下不管。最後想想,還是跑吧,如今這情況跑多遠是多遠了。

「臭小子,終於讓我找到了。」

巴力毗珥一掌將大明藏身的樹木打斷,頓時木屑紛飛,大明趕緊護著兩個小女孩衝了出去。這怪物是怎麼找到他的,大明已無暇去細想,現在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字,「跑」!

然而不管大明跑到哪,巴力毗珥的身影就跟到哪,然後展開瘋狂的破壞攻擊,所到之處無一物能倖存,飛鳥走獸也早被它嚇跑光了。

這樣下去要怎辦?

大明死命的護住兩個小女孩,不讓飛揚的碎石和木屑傷到她們。

可是這樣下去一但體力用盡,被追到也是早晚的事。已經有好幾次,大明都差點被巴力毗珥打到,狀況可說是險象環生。

如果把兩個小女孩放下的話,也許他還能趁亂逃離,可是大明自問自己做不到。

就在這時候,天空開始下起雪來,而且風雪變的越來越大,連疲於奔命中的大明也注意到了,這不是台灣這種環境氣候所會出現的情況,而且風雪都是往巴力毗珥吹襲,彷彿就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樣。

巴力毗珥也注意到了情況的不正常,它手腳被凍結的很快,不過這點冰雪他能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掙脫,所以雕蟲小技還不被它放在眼裡,況且真有什麼問題,它隨時都能瞬移走人。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推翻。

風雪中開始夾帶的尖銳的冰柱拍打在巴力毗珥身上,而且冰柱一批比一批粗大。到後來,冰柱粗成跟房屋的柱子一樣,那連續不斷砸在地面的聲勢可嚇人了,就算巴力毗珥在怎皮粗肉厚,也是萬萬禁不起的。

至於大明,早就被它遺忘了,因為巴力毗珥自己也是遇上了大麻煩。

瞬間移動本來就是很花費能量的異能,加上它變身之後,所需的能量消費更是驚人。這一路上追趕大明下來,讓它不知不覺中能量快見了底,如今變身的狀態已快維持不下去,在不走的話,可能連瞬間移動也用不出來。

「可惡!」巴力毗珥暗罵一聲,幾個瞬移後就離開了現場,風雪也在同一時間停止,留下一片變成雪白的世界。

「討厭鬼。」大明懷中的和服小女孩說了一句,然後又滿心歡喜的抱著大明不放。

大明看看這小女孩,在看看眼前的景象。

這一切………都是這小女孩做的嘛?

「哈啾!」突然間思語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她本來就是從室內被綁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並不夠保暖。這下又於然遇上場大雪,小臉蛋都被凍地紅紅的。

「思語,我先送妳回家去,那個……妳叫小雪吧?」大明是從卡片上的名字來猜,小女孩很快的點了點頭。

思語發出咿咿呀呀的音節不知想說什麼,然後一直猛搖頭。

奇怪,自己說不出話來?思語感到很疑惑,自己不是能說話了嘛?但現在就是吐不出任何一個字,急著她咿咿呀呀不知要怎麼辦。

她不想和大明離開,所以就拼命的猛搖頭。

可後來想想,應該要帶爸爸回去見媽媽才對,搞的她不上不下的,不知要點頭還是搖頭。唉,不能說話真的好不方便。

大明所知道的思語並沒有辦法說話,因此也沒有發現她不對的地方。

「怎,還在害怕嗎?放心吧,壞人已經走了。」

這句話大明自己說的也有點心虛。對方雖然是離開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捲土重來,而且下一次可沒那麼幸運能讓他碰上。

看來,得建議思語的家人暫時送她去別處安置才是。

「雪要離開了。」小雪拉了拉大明的衣服說:「王的力量被封印住,雪能出來的時間有限。」

「封印?」這個詞讓大明聯想到美幸說過的話,難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在?

這時小雪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化成光芒。

「等等!我還有好多東西想問。」大明看這情況連忙出聲,這小女孩應該知道些什麼才對。

「雪是最喜歡最喜歡明了喔。」小雪說完,還順便對思語做了個鬼臉後才消失。

這讓思語急的跟什麼一樣,她也是最喜歡最喜歡爸爸了,可惜就是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來。

小雪散去的光芒在大明手上組成原來的那張卡片,大明凝視了一會,才把它鄭重的收了起來。

「回家去吧。」大明拉開外套替思語蓋著,思語也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因為一陣睡意突然湧上,思語累的眼皮都快抬不起來。

要帶爸爸回去見媽媽。

這是思語入睡前最後一個念頭,一雙小手也因此將大明的衣服抓地緊緊的,生怕他會跑掉一樣。

只是這時在大明頭頂上的黑漆天空,正有兩個人影在對話著。

「伊諾,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少來,妳剛下藥不是下的很高興嘛,怎轉眼都把錯推到我身上,到時絕要追殺的人絕對少不了妳。」

伊諾瞪了莫菲絲一眼,剛才思語之所以不能說話和想睡,都是莫菲絲搞的鬼。

莫菲絲訕訕的笑著:「我只是試驗一下新藥而已。」

「妳去跟絕這樣解釋,看他接不接受。」

「哪裡哪裡,到時大家各自逃命嘍。對了,不把狂怒那傢伙趁機給弄出來嗎?」

「那傢伙出來只會鬧事而已,讓它繼續被封印著吧,倒是……妳發覺到災厄的氣息了嘛?」

「嗯,那傢伙也快醒來了,不過……我討厭那傢伙。」莫菲絲對災厄元素印象似乎很不好,說到它就皺眉頭。

「我也很討厭啊,誰和它在一起誰倒楣,看來地上要開始多災多難嘍。災厄一出世就是天災人禍不斷,看哪個地方倒楣吧。」

「還是老樣子嗎?」

「嗯,照老規矩來。走把,三聖靈那邊又派人來了,去清理一下也好。」

「他們還真是不死心,還老是派人來送死。不過我發覺,其實你對絕很好啊,幫他把三聖靈的手下全給掃光了,還是………是因為那件事?」

「閉嘴啦!來不來。」

「當然去,我還少幾個天人實驗呢。」

說著,瞬間兩個人影消失在夜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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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1:30 | 只看該作者
異俠  第二部   第十九集



之十六 同學會


熟睡中的思語,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大明的衣服,只是她本人卻還尚未察覺,衣服的主人早已經離去。

思語在是林家宅邸遠處的樹林裡被發現,當時她身上批著一件外套,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樹下。搜索的保鏢們一發現她,立刻將思語送回宅裡。

因為思語失蹤所引發的騷動,使的宴會提前結束,客人們也己經全都離開。屋子裡的黑衣保鏢也跟著增多,四處充滿了濃厚的戒備氣氛。

「我請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在客廳內,林父為了思語的失蹤正怒不可擋的發火著。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思語竟然從自己的家裡面被綁走,那他請這些保鑣、警衛們還有什麼意義在。

莫言和伊達等正在外頭搜尋思語的下落,只剩下留守在客廳的保鏢們可憐兮兮的承受著林父的怒意。

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挺冤枉的,畢竟這次對手的行動計畫遠超出了一般人認知的常理之外,讓人根本是無從可預防起。

這時客廳裡最冷靜的的人,反倒是孩子的母親。

「小姐,妳沒事吧?」

筱琉有點擔憂的看著詩函,因為詩函表情冷靜的過於異常,完全不像個孩子失蹤的母親應有的態度,這讓筱璃不禁擔心,詩函是不是急到精神錯亂了………

「我沒事。放心吧,思語也會沒事的。」詩函拍拍筱琉的手,柔聲的說著。

反過來被本該最急躁的人安慰,筱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不久後,有個保鑣匆匆忙忙的跑進客廳,大聲的說:「找到小小姐了!」

這個消息讓客中內的眾人為之欣喜若狂,連帶詩函臉上也有種鬆了口氣的表情。雖然從伊諾那,詩函得知思語是和她的父親在一起,但要說完全不擔心思語那是騙人的。

熟睡的思語在伊達的懷抱中被保鑣們圍著簇擁而來,林父也立即喚來了醫生,經過一番診斷後,確定思語只是單純的睡著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眾人才終於放下那顆擔憂的心情。

事後,林父領著伊達和莫言到書房裡去再次發火,要求兩人盡快改善屋子的保安措施,並查清思語是怎失蹤的,他不希望看到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至於林母則負責指揮著屋內的眾人處理善後,留下詩函和琉璃三人在房間內陪著思語。

此時思語手上還抓著大明的外套,因為不管誰去動那件外套,思語的小手就會用力的抓的很緊,熟睡中的眼眉也會跟著皺起,一副死都不放開的樣子,所以眾人也就隨她去了。

唯獨詩函在照顧思語的同時,眼神不時的打量著那件外套。

這應該是………「那個人」的衣服吧?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紫色外套,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口袋裡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讓詩函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還是一直扯著那件外套在手中玩弄著。

就這樣,母女倆一人分拉著外套的一頭,詩函若有所思的直至天明。

等到思語醒過來發現大明不見,也已是天亮後的事了。



當大明護送思語回家時,半路上正巧碰見林家外出搜索的保鏢們。由於對方人數眾多,大明也不願和他們碰面多做解釋,因此將思語放在某顆樹下,確定她被安全送回家後才離去。

大明與思語分手後,回到了夏寒居住的公寓。

因為大明堅決不肯讓優二他們跟去,所以三人都先留在這裡。當時王怡君還擺起架子硬要跟,搞的大明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王怡君是被優二安撫住,這才作罷。

優二知道他這小舅子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既然他堅決不肯讓眾人同行,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在。從遇到的那兩個怪物來看,此行想必會遇上常理無法解釋的凶險事物,優二自知自己對這些並沒有把握對付,怡君和夏寒去也是扯大明後腿而已,所以便聽從大明的建議留在公寓裡。

只是三人留在公寓內也不怎麼好過,畢竟等待的時間是相當難熬的。等三人看到大明回來,這才鬆了口氣。

「事情結果怎樣?」優二看大明外表並沒有受傷,想來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才對。

「算還好吧。小孩子沒被綁走,不過我也同樣一無所獲就是了。」

想起巴力毗珥,大明就感到一陣心有餘悸。若不是那個叫做「小雪」的小女孩突然出現的話,結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

但相對的,大明也對自己越來越感到疑惑。

那名謎樣的和服小女孩不但很明顯的認識自己,而且關係十分親暱。

如果真照美幸所說的,自己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記憶。那麼,真實的自己到底又是個怎樣的存在………

回想起那隻佈滿藍鱗的手爪,和自己所擁有的超乎現實想像的能力,隱約間有句話在大明腦袋裡迴盪著。

「我是個怪物………」


因為事情比預想中的還要棘手,優二先暫停下手邊一切的行動,準備去找某些熟悉這類事物的朋友來幫忙,夏寒也暫且離開避避風頭,畢竟他曾被血燄找上,還是離開一陣子的好。

至於大明和怡君,則回到了父母家中。

大明同時聯絡PACO,血燄這次的行動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而且也將由他們和思語的家人來接觸,確保小女孩今後的安全,在處理這類事情上他們是專家,因此大明很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做。

PACO那邊自有人會去和林家接洽,並不用大明出面。加上這次對血燄方面的追查並無斬獲,大明想查下去也是無處著手,所以一時間大明變的無事可做,成天就在家裡面發呆。

看著天花板,大明想了很多事。

想著戒指、想著和服小女孩、想著那隻藍鱗手爪、想著自己的能力、想著美幸、想著他所遺忘的記憶、想著………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以前的他,為了尋找心中所缺失的那塊而外出流浪,過著渺茫、明天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日子

現在的他,卻對眼前所發生的諸多事物感到迷惘。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但大明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將它們拼湊或串聯起來,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紛亂毛線一樣,到處都是死結,怎解也解不開。

哪種情況算比較好,大明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過後者的情況,勉強算是一種進步吧。至少事情已經有所改變了,有煩惱種比沒煩惱的好。

只是………事情演變成今天的模樣,已經完全超乎了大明的想像之外,畢竟越接近事情的核心,大明越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

可話又說回來。

人生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不是嘛…………

事情開始新的變化,是在思語綁架事件後的第十天下午。

這時的大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盯著牆上的某對掛飾。要不是最近這段日子他整天坐在客廳發呆,無聊之下到處亂看,也不會注意到這東西。

那是一對角。

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啥亂七八糟動物的角,所以一直沒去遇注意它,直到看了這幾天下來,大明才感覺到疑惑。

剛開始是因為無聊,所以大明拿這雙角對照了一下他腦海裡所知道的動物,結果卻是沒有一種動物能符合,這點就微微的挑起了大明的好奇心。

那對角外型有點像是鹿茸,分叉出了數條支幹,但是比鹿茸粗壯了很多,而且一隻角的長度大概就有大明一隻手臂長,另外枝幹頂端全是銳狀的尖角。

詳細看上去,會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氣勢。

大明越看是越好奇,但他以為那是別人送給他父母的禮物,所以一直不敢把它拿下來研究。不過,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把它拿下來………

「掛號信,印章!」

這時郵差剛好騎著機車,停在大明的家門口喊著她老媽的名字,同時大明也斷了剛興起的念頭,轉身找印章去。

大明從郵差手上接過幾張信封,除了掛號信外,還有幾張電話帳單,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因為他們家都習慣把信件一起放在電視上的壁櫥,所以大明當然把收到的東西也拿過去放,並順手把壁櫥上那疊厚厚的信封拿起來一張張的看著。

可很意外的,他看到一張淡黃色的小小信封,就是一般聖誕卡或賀年卡的那種。但讓大明訝異的是,這封信上面的收信人寫的居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這幾年他都不在台灣,自然有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互動往來,所以會有人寄信給他,真的讓大明覺得相當奇怪。

在疑惑的心情下,大明將信封拆了開來,裡面是一張樣式蠻普通的邀請函。上面則是註明了某某國中,第幾屆,幾年幾班的同學聚會,另外還有聚會的日期與地點。

「真是見鬼了………」大明看到後只是笑了一笑。

他離開台灣這麼久,也最近才回來而已,居然就讓他接到一張同學會的邀請函,這也太巧了。

大明在看了幾下,然後把邀請函放入信封裡收起來。

老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去的念頭。

在國中時期他的朋友並不多,而且都在畢業受就失去了連絡,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大部分的人早已被大明所遺忘,想必大明自己在其他人的記憶裡同樣是被遺忘的角色。

對了,那時他們班有個女孩子還被稱為是校花的,叫啥來著………

大明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只是連那女孩子的面貌,他也不怎記得了,只知道她很漂亮而已。想必那位女孩應該嫁了個好老公,過著幸福過樂的日子吧。

會寄這封信給他,大明也只能說主辦者有心了。

不過,以前的他就是那種不怎被歡迎的人物,所以不管有沒有他,對這個聚會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倒不是大明在妄自菲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物,既不喜歡說話,也不善於人際關係的交往,個性上十分彆扭,所以久了以後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被團體所排擠。

只是大明現在也不會去在意那些。

先別說那段日子都已渡過了一段不短的歲月,現存的只是人生中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再來,以前他的個性如此,現在也是一樣,以後還是會繼續彆扭下去………

大明絕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要和他交朋友真的有點難度。因為他太過被動,很少興起主動想與人結交認識的念頭,所以大明的很多朋友都是非常主動的人,例如阿德那一類型的人物。

既然沒想見的人,那這個聚會也沒有去的必要,大明是這麼認為的。

本來他隨手就要把這封信件給拋棄,但想了想又收了回來,覺得就這麼丟掉好像不太好,再怎說也是一封難得收到的信件。

結果同學會的事還是讓大明留上了心,連牆上那對怪角的事一時間也給忘了。

幾天後的傍晚,大明站在同學會舉辦的小餐廳前。

因為那封信是三個月前收到的,大明拆閱的日期離舉辦的時間並剩沒幾天,結果反覆思考下,大明還是跑了過來。反正離他家很近,想說過來看看也好。

「結果還是忍不住跑來了………」大明對自己的矛盾心情感到有點好笑。

這時餐廳門口有兩三個人聚集在一起,大明看上去依稀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敢確定,於是就先進了餐廳找個角落坐下。

由於餐廳今天被包下當作場地專用,在裡面的全都是當初畢業時的同班同學,大明環顧室內開始一個個認了起來。

有的大概還有個印象,不然就是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其他則是依稀還記得長相,但如今大明叫的出名字的,還真的是五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隨著越晚人數越多,餐廳裡也更加的熱鬧。不時的有人發出雀躍的歡叫聲,或是喊著原來你是某某某,或是誰和誰來了沒有。

連獨自坐在角落的大明,也很自然的感受到了當中歡樂的氣氛。

雖然有些人注意到了在角落的大明,但也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因為他們同樣想不起這傢伙是誰,所以也不便上前打招呼。

也難怪,那麼多人裡,可能就數大明的變化最大吧。

然而過了一會,大明發現蠻多人擠在門口,似乎是誰來的樣子。

「誰那麼受歡迎啊?」大明有些奇怪,他們班是哪位這麼有魅力。

因為被人群包圍著,所以大明並看不見來人,只是他也不想和人參擠的過去觀看,所以依然坐在原位。

到最後,整群人移到了餐廳另一邊找位置坐,大明還是沒看到來的人是誰。

「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相信大家彼此都好久沒見過面了才對,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我。」

這時有人拿著麥克風上台說話。

大明還認得他,他同時也是這次同學會的發起人之一。在國中時期當過班長、風紀、康樂等等幹部,是個品學兼優的帥氣男孩,而且善於帶動氣氛,是班上十分受歡迎的人物。

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想必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才是。

「不記得的話沒關係,我們來個小活動相信就可以喚醒大家的回憶。現在,我們開始來『點名』,請叫到名字的同學舉手喊『又』!」

接著,台上開始喊出一個個人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通常會舉起手來喊聲「又」,大方點的甚至於站起來揮揮雙手,這時總會引來其他同學笑鬧的噓聲和注目。

「王大明同學………」

喊了幾個人後,輪到了大明的名字。可台上的人看了看會場,裡面似乎並沒有這位王同學的身影,印象中他那龐大的噸位應該很好認才是。

正當台上的想唸下一個人名字時,有人舉手了。

「又!」

有不少人轉頭看過去,可看到的卻是個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子,當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變的好多啊,真的是他嗎?」

「嗯啊,真不敢相信。」

面對大家議論紛紛的話語和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大明只是裝做沒看到。

台上的人接著喊了幾個名字,然後………

「接下來這位同學,我想大概沒有一個人能忘的了她。他當過我們的班長、學藝股長,同時也是我們全校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女孩子,林詩函同學──」

聽到台上這樣介紹,坐在餐廳另一頭的詩函顯得有點尷尬,但還是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向四週微微點頭致意。

「過了這麼多年沒見,她現在越來越漂亮,現在一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早知道當年就該行動的。」

「嘿嘿,你這有色無膽的傢伙,想到死吧。有勇氣的話,現在就過去告白啊。」

幾個男同學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傳進坐在隔壁的大明耳裡,因為他見到詩函第一一眼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呆住了,接著一陣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對!他們班的校花就是外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怎會想不起來呢。

大明暗自在心底說著,除此之外就無任何特殊感覺了。也許有,但是大明並沒有注意到。

相比之下,大明遇見詩函及遇見美幸的反應可說是兩極化。這也是因為詩函對他而言是個無可取代的人,兩人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牽絆,所以三聖靈對大明、詩函、無痕三人間下的封印是最重的。

說來可悲,但是現在大明對詩函的感覺,卻是完全比不上美幸,充其量只是在看一個很陌生的國中同學而已。

這場聚會採自助餐式,當台上主辦人輪流說了幾句後,大家就開始自由活動。

大明在裡面繞了兩圈,看看當年的同學現的模樣,雖然有人過來和他說話,但也只是閒聊兩句,互問一下近況如何。

忽然間,人群裡面又起鬨了起來。原因是剛剛台上的那位男生,宣佈了和班上某位女生準備結婚的消息。

班對的出現,惹的大部分人都擠了過去,向準新人祝賀著。這時原本聚在詩函周圍的一票人馬也轉移陣地過去湊熱鬧,讓她得以鬆了口氣。

詩函和大明一樣,一開始都沒有意思想來參加這個同學會。只是當她遇到伊諾後,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發生在她的過去,在手邊苦無線索下,詩函抱著些許期待的心情參加了這個同學會。

雖然詩函和大明就在同一個會場上,詩函卻是因為滿懷著心事,甚至連大明也沒有看到。

那日思語醒過來以後看不到大明確實是很失望,但失落的心情平復下來後,隨即抱著母親和她說了很多有關於父親的事。

從思語興奮的形容她父親是多麼厲害的話裡面,詩函知道思語相當的崇拜她這個父親。但相對的,也造成詩函心裡面小小的不平衡感。

是的,她有點在嫉妒自己的小女兒。

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但是詩函卻連他是長的什麼樣都還不知道,也難怪詩函心中會有所失落。

也是因為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詩函來到了這場國中的同學會。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但總是抱著希望來看看。而且這次她還是偷偷的自己跑出來的,畢竟前陣子才發生思語被綁架的事,家裡的人不可能放任身體不好的她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聚會。

「詩函,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同詩函坐在一起的女生發問著。她們是國中時期和詩函比較親密的朋友,看到班對的出現,很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帶到感情發展上。

只是這個問題讓詩函覺得很難回答。

她目前是沒有男朋友,應該只有「老公」一個,而且還有個六歲大的女兒,只是她卻把她老公給忘了………

想到這,詩函又下意識的去摸食指上的戒指,這動作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妳少呆了,沒看到詩函手上帶著戒指嘛,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妳居然這麼早就結婚了,真是讓人意外,美女果然都是留不久的。哪像我,都二十六了,周圍連個好點的男人都沒有。」

「唉啊!我都沒注意到。」

「好漂亮的鑽石戒指,價錢一定不便宜吧。真好,不知哪天我也能找個捨得花錢在我身上的老公。」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焦點放到詩函的戒指上來,只可惜人就在附近的大明並沒有聽到。

當聚會結束後,不少人吵鬧著說要去KTV續攤唱歌,詩函坳不過興致勃勃的眾人,硬是被給拖去。而大明反正沒事可做,也就順便過去看看熱鬧了。

就這樣子折騰了一晚下來,散會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左右。

詩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尤其在KTV那種吵鬧喧囂的包廂內更感到難過。在好不容易等到結束後,詩函整個人臉色已是略顯蒼白。

本來是不少人自告奮勇要送詩函回家,但都被她委婉拒絕了,因為琉璃倆人就在這附近準備接她。於是揮別了眾人後,一個人往琉璃倆等待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一段距離後,詩函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連帶腳步也虛浮不穩了起來,忽然間詩函身子頓感乏力,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小心!」

幸好這時有人出手將詩函給攙扶住,而且出手的還是恰巧與詩函同路的大明。

「身體不好的話,剛剛就別硬撐了。」大明在包廂裡就注意到詩函的異狀,散會後又剛好同路,所以特別留上了心。

「我通知妳家裡人來接妳回家吧。」

大明扶著詩函的手臂和腰部,而詩函則是整個人往大明身上靠,情況看起來確實是蠻曖昧的。

「不,不用了。」詩函慌張的想站穩身子,她從沒和男人有過這麼親暱的舉動,奈何雙腳就是不爭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大明看詩函臉上尷尬的神色,也知道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有點不妥。只是他雖然想努力的幫詩函站穩住,但是詩函的身子卻老是軟綿綿的向他靠過來,大明也不能把她丟著不管,這下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兩人分開八年後,第一次的擁抱。

雖然大明自己是覺得感覺很不錯,但由於不想被當成色狼看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目前的窘境才行。

「妳自己能站起來嗎?」

可以的話,詩函也想啊,但她就是渾身使不出力氣,於是也只有搖了搖頭。

「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到前面的街口,有人在那接我。」

「這沒問題。」大明小心翼翼的扶著詩函,往她所指明的街口走去。

一路上,因為兩人都蠻尷尬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所以彼此間都是默默無語。

至於詩函,則是在一開始的抗拒消失後,慢慢習慣了大明的懷抱。感覺………還不算討厭,甚至於是有點懷念。

為什麼會這樣,詩函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溫暖………原來有個胸膛可以依靠是這麼好的事。

那瞬間詩函有點沉醉了,但很快的就清醒了過來,並且蒼白的雙頰染上的淡淡地嫣紅。

對方不過是個陌生男子,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詩函揮去心底奇奇怪怪的想法,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大明的長相上,這也是詩函第一次看到大明的這模樣。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長的還不錯。雖然不是那種帥到天昏地暗的角色,但是會讓人放心的很想去依靠。

不過詩函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明這個模樣,若硬要說對他有什麼感覺,也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我們……認識嗎?」詩函回憶起剛才大明所說的話,似乎是早已認識自己一樣。

「我說同學,我們才剛剛聚完餐,唱完歌解散,有必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嗎?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大明語氣有點自嘲的說。

「很對不起,但你是哪位我真的想不起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呵,不用記在心上。反正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妳說的就是這裡吧。」

這時等待已久的琉璃倆見詩函被人攙扶而來,趕緊上前接下。

「小姐!妳怎麼了。」筱琉緊張的問。

「身體有些不舒服。」

大明忽然見到一對雙胞胎出現,也是略為吃驚,因為他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兩個女孩子。

「快點帶她去看醫生吧。」大明在將詩函交給琉璃後,打聲招呼便離開了。

「小姐,他是誰?」筱璃有點疑惑的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什麼。

「一個同學而已。」

筱璃聳聳肩,也沒說什麼就坐上車子的駕駛座。

只是在車子行駛出十幾分鐘後,經過機場時,筱璃突然緊急的踩下煞車,並且放聲大叫著。

「我想起來那男的是誰了!他就是在機場裡和小小姐說話的那個人。」

詩函只感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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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06-1-18 09:42:05 | 只看該作者
之十七 監禁


大明和詩函的相遇,結果雖然離個「好」字並沾不上邊。但再怎說,事情也總算是有了根本的變化。

相比之下,無痕這邊情況就慘淡多了。

雖說有四方龍女齊聚一堂,外加個年紀五百歲的不老劍仙,陣容看起來是很浩大沒錯,但實際上卻是一點用處也都沒有。

四個女人最近老是擠在一起商討,但卻連個比較可行的辦法也沒有想出來。加上牧童帶回來的壞消息,眾人的心情更是直直的往下沉。

「那個叫伊諾的真有這麼厲害?」傲氣最重的練霓裳顯然不怎相信,居然還有人比她還要囂張的?

「確實是很厲害。」

牧童也不想多說,伊諾的可怕只有自己經身經歷過才知道,在解釋也沒用。他五百年的道行在對方眼中彷若無物,真不知道這些元素體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蒼龍之原上由風寒霜教導八年後,練霓裳對現在自己的實力相當的有自信,因此對牧童的話半信半疑的,但也沒再追問。

「伊諾雖然不是站我們這邊的,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敵意並不是很明顯,感覺上比較像是惡意在捉弄一樣。這是比較値得慶幸的地方,至少他不會是我們目前所需要對付的敵人,只是有他們來淌這趟混水,大明的下落恐怕是更難找,我想詩函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原本我是想安排詩函和無痕見面的,目前看來是不可行了。」

牧童心想詩函那邊情況可能比較糟,無痕這裡至少還有他了解整個事情的始末,詩函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牧童還不曉得詩函已經和大明接觸過,目前的情況來說兩邊是各有優劣。

「一定非要找到那個傢伙不可嘛?」

練霓裳到現在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就算對方是初始之龍也是一樣。

「寒霜姊姊的意思,也是希望我們能先找出無痕的夫君。」風清兒收起手上類似手機的東西說著。

那是當初老孝留在蒼龍之原上的通訊器,雖然她們三人已經無法回到蒼龍之原上去,但是憑藉著這個還是可以和風寒霜連絡。

她已經把這裡發生的事轉告給風寒霜知道,風寒霜的意思也是要她們三個先協助無痕。再怎說絕也是蒼龍之原的主人,和龍族間有著莫大關聯,這件事並不能置之不理。

風清兒轉述完寒霜的交代,霓裳的氣焰也消了下去,畢竟風寒霜是少數幾個能讓霓裳心服口服的人。

「蒼龍之原不能無人顧守,所以寒霜姊姊對目前的情況也是無法幫上忙,萬事也只有靠我們自己了。」

與崑崙來往的通路被封,眾人所能得到的助力確實有限。

無痕她們雖然是上位龍族,但也無法任意調動世間的龍族來幫忙尋找。主要是因為塵世間的每一條龍都各司其職,掌管調和水、火、風、地以達平衡,隨意調動它們都可能造成異象或災禍的發生。

龍族因數量減少,導致天地失常出現異變的問題,已在蒼龍之原復甦後慢慢獲得穩定。近來龍族們感到身體裡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且新生的龍族數量明顯的增多,雖然要成長到獨當一面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歲月,但情況已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剩下的只看時間了。

所以現階段,四龍女們更不可能任意調動底下的龍族。

算算,目前能動用的人力,除了四位龍女外,還有一位劍仙,一隻貓加一隻狐貍。

如果是要去打架的話,這樣的戰力是很可觀沒錯,但現在是要在茫茫人海內找一個人,在厲害也顯得派不上用場了。

「我會盡量讓葉家的人幫我們留意看看。」這是牧童所能做出的結論。

有伊諾在一旁攪局,並不能保證可查察到什麼,但是目前能做多少就多少吧。

牧童預感伊諾的插手只是個開始,後面一定還會有其他事情發生。

「那我們繼續找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玉真和清兒一致的點了點頭。

無痕從頭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話,唯有滿懷愧疚的看著眾人在為她的事情傷神,並且小小聲的自問著。

相公,如今你的人到底在哪裡………

至於大明的人,現在則坐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在同學會結束回家後,大明就接到了美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解開記憶封印的線索。當下大明二話不說,直接拿證件就跑到機場坐飛機去,並和美幸約好見面的地點。

也因如此,讓大明避過了詩函前來逮人的大隊人馬。

在不知道大明姓名的情況下,單憑穿著和外貌,詩函打電話向出席同學會上的同學一個個詢問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大明的名字。

接著林家的情報網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大明家的住址,然後大批人馬直接殺過去,只可惜這時大明早已經坐上飛機了。

大明的父母看到一群穿黑衣戴黑墨鏡的人士突然跑來家裡,還以為是哪的黑社會,嚇的兩老均有點不知所措。王怡君雖然比較鎮靜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起初還以為是血焰的人找上門來了,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

只是詩函由琉璃倆攙扶著出現在她面前時,怡君又是感到一陣奇怪。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位王大明先生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和他談談。」詩函對著王怡君說。

因為事情非比尋常,所以詩函不顧身體的不適,堅持要親自趕來。

「呃……他不在家。」王怡君很老實的回答。

「那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詩函顯的十分焦急。

「妳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小子最近才失蹤了八年回來,而且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聯絡不到人。他剛剛神色匆忙的說要離開一陣子,天曉得他這次要多久才回來。」

詩函聽的直有想暈倒的衝動,幸好有琉璃倆扶著她。

「那知道他是去什麼地方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怡君實際上是有聽大明提起說要去日本,可對方是什麼來歷她全然不知,自然不敢冒然的告訴她們大明的行蹤。

「那對不起,打擾了。」詩函沉思了一會,便擺手讓眾人離開。

「請問……我那個傻弟弟做了麼嗎?」

「不,沒什麼。」詩函微微一笑後就離開了,但是那笑容中卻有著很深邃的失望和遺憾。

如同伊諾所說的,他們夫妻相逢的道路不會太好走,這點詩函現在已經深有體會。

明明就已經見面了,結果兩人卻是擦身而過,這種感覺比什麼都不知道還來的惱人。那心理面的酸和苦啊,就像要溢滿出來了一樣………

若不是現場人多,詩函的眼淚恐怕早已流下了吧。



京都,原意也就是天皇居住的都城。

自從西元七九四年從奈良遷移到現在的京都,至西元一八六九年遷都東京,千年來一直就是日本政治文化中心的所在。

其數量眾多的寺院、神社、庭院造景則成了現今主要的名勝古蹟,每年都吸引了不少遊客前往。只是到此的大明並非為了觀光而來,再說以他現在焦躁的心情,也無法靜下來欣賞這座古老城市的美好風光。

自關西國際機場和美幸會合後,美幸就預先安排大明在京都的飯店內休息,畢竟現在時間才凌晨三、四點多,不是個適合拜訪他人的時機。

「真對不起,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給妳添麻煩了。」在飯店內,大明對著同處一室的美幸歉然的說。

當初他接到美幸電話時是一頭熱,啥也沒多想就直接衝了過來,也忘了問美幸現在人在哪,方不方便走開等等的。算算時間,她現在應該是還留在PACO的總部陪喜樂才對。

只是美幸什麼話都沒說,反倒默默地配合大明的任性,立刻從英國匆匆的趕到日本和他會合。美幸外表雖是風塵僕僕略帶疲憊的樣子,但是看向大明的眼光卻依然是那樣的溫柔,讓他心中有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如果他真的和美幸很早以前就認識的話,想必她也是這樣溫柔的包容著不成熟的自己吧。

「沒什麼。」美幸搖了搖頭:「別看我這樣,我現在焦急的心情並不會比你好到哪去,心中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解開。所以聽你要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怎麼了嗎?」大明聽的不太明白,美幸有什麼比他好急的。

「因為夢。」

「夢?」

「從在英國和你分手後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景象,因為這樣的事過去並不曾發生過,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很困惑。我想,這會不會和你有關係………」

「能說一下夢境的內容嗎?」大明被美幸的話引起了興趣。

美幸想了想說:「夢境的內容很雜亂,我記得總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其中以一位黑色長髮和一位水藍色的長髮的美麗女子最讓我在意。對了,那位水色長髮的女子耳邊,好像有著白玉般像鹿角一樣的東西,小小的如同裝飾。」

水藍色的頭髮?白玉鹿角?

大明聽的有點皺眉頭,世界上有這種女孩子嗎?

「以夢境裡面的情況,我似乎是和她們生活在一起,一起在廚房作飯,一起聊天。那種感覺真實的不像是個夢,比較像是一段回憶一樣。」

「還有嗎?」大明似乎隱隱約約間想到什麼關連。

「另外………在夢裡,和我們生活的還有一個男子。」說到這美幸臉上就紅了一下。

有句話她沒敢說,就是這個男子佔了她所有夢境的八成以上,幾乎所有的夢裡都有這個男子的出現。就算美幸再遲鈍,也發現這名男子對自己的意義並不尋常。

只是很奇怪的,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晰,唯讀這男子的樣貌卻是怎看也看不清。

「呃……那個男子妳認識嗎?」

大明本來是想問那個男的是不是自己,但發覺這種問法太過唐突了些,也很奇怪。聽起來,那男的簡直就是生活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大明自付以前的自己絕無這樣的條件搞這些。

美幸搖了搖頭。

「我連他的樣子的看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男子有著一頭深藍色的頭髮。」

深藍色?是染髮嗎………。大明心裡這樣想著。

「不過………有一幕讓我印象非常深特。」美幸回想起那一幕,眼神就變的有點悲傷。

「我不曉得那時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我抱著那個男子的右手臂哭的很傷心,而且那種感覺心好痛。就算醒來後,那種感覺也一直持續在我心中無法散去。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那個男孩子對我而言,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就算………他異於一般的人類。」

異於一般人類?

大明不太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妳說的異常是指?」

美幸對這問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當時我抱著他的右手臂,不過那並不是一般正常人的手臂。而是………一隻長滿藍色鱗片,看起來像是妖獸爪子的東西。」

這個答案讓大明頓時愣住了…………

不過美幸並沒有注意到大明的異常,依然自顧自個兒的說著。

「但很奇怪,那隻手臂看起來明明那麼恐怖,可我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我想,我真的是忘記了些什麼了………」

美幸說完,才發現大明一臉傻愣愣的。

「怎麼了嗎?是不是我的夢境太誇張,所以你笑傻了。」美幸輕輕地搖了一下大明。

「噢,沒什麼,我沒這個意思。」清醒後的大明急忙辯解著。

美幸所說的內容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震撼。那隻手爪的樣子,不就和他當日所見的那個幻景一模一樣嘛?差別只是在於左右手。

之後兩人再聊了一會,美幸看天都快亮了,也就隨即起身要離開。

「我想你也很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會盡快安排和『那個人』的會面,相信她應該會有辦法幫助我們。」

由於大明太在意美幸說的那些話,以至於連美幸要帶他去見誰都沒問。

當美幸走後,大明坐在床上面對著化妝台,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關於他所看到那隻藍色手爪的幻影,大明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所以當聽到美幸的夢境裡也出現相同的東西時,他心中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美幸夢裡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大明雖然不能肯定,但心中多少也有點底了。

只是……那麼多女孩子是從哪來的?和他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大明腦袋裡完全想不起任何事,難道說那個他所不知道的自己竟是情聖不成?

不過這樣想想也對,他身上兩枚戒指的另一半持有者,應該是女性沒錯。美幸剛剛說有一個黑髮和藍髮的女孩子讓她特別注意,也許……她們就是戒指的主人吧。

撇開戒指的事不談,那如同妖物般的手爪,也是大明內心的一塊心病所在。

他看到了,美幸也看到了,所以某種程度上大明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然而現在鏡子中的自己,只是一個假象嗎?那真正的自己又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

大明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不過,當然不會得到的回答………

就這樣,大明一直望著鏡子裡面的人影。

忽然間,他發現鏡子裡的人外貌開始產生變化。

一片片藍色的鱗片開始從他臉上身上長了出來,還夾雜著藍色的毛髮,整張臉漸漸變的猙獰醜陋且不復人型,衣服也被變化後漲大的歧嶇體型所撐裂,就像是………妖怪一樣。

那瞬間,大明的心跳彷彿停止了跳動。



「是作夢嗎?」

大明一張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全身冒著冷汗。他坐起身來看向化妝台上的鏡子,不過鏡子裡的人卻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夢境。」

淡淡的說完這句,大明走入浴室內洗了個澡。

到了下午,美幸再次來到飯店和大明見面,並要他做好準備。

他們所要去見的似乎是很有身分地位的人物,因為美幸特別帶大明去買了套衣服,並仔細的整理他的儀容。

「我們是要去見誰啊?」

大明看著一身西裝筆挺的自己,心想這也太正式了吧,他這輩子穿這麼正式服裝的次數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你知道曜日、明月、隱星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我記得妳提起過,那應該是三個日本地下宗教派別的名字吧,勢力好像很大的是樣子。」大明聽過美幸提起她是明月本家的人。

「其實也不算是宗教團體,應該說比較像擁有奇特力量的三個大家族吧,所以自古以來地位上就比較特殊。如果把這份力量分為陰陽道術和式神兩種類別的話,隱星的力量就偏重於式神上,而陰陽道術的研究則以曜日一派最為淵長,明月則是兩者兼顧。」

「那我們要去見的,應該就是曜日的人吧。」從美幸的話裡,大明很自然聯想到這點,也難怪兩人要穿著這麼正式的服裝。

「嗯,本來那個人照理來說應該是無法輕易見到的,我也以為我的請求應該會在十天半個月之後才會有回覆,畢竟三個派別之間的感情不能說很好,甚至於說互有爭執。只是很意外的,我請求見面的消息剛送過去,對方馬上就接受了,並要我們盡快過去。」

美幸對此也感到很奇怪,但是並沒有想的太多。

「我們要見的人是?」

「曜日的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同時也是近代陰陽道術上的奇才,她在這方面的鑽研與造詣,目前還無人能出其左右。如果說目前的情況有誰能幫上我們,我想也只有她了。」

車子一路駛出京都市區,慢慢的開進山區內部。京都三面環山,其中座落的寺院神社也算不少,大明他們的車子在進入山區較為深處的地方後,就停在某座山腰,在附近則有一道很長的石砌階梯,看來是要走上去。

在美幸打發計程車回去時,大明趁機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裡地點十分僻靜,一般觀光客是很難找到這個地方來,看上去感覺甚至是有些荒涼。

「這裡是?」大明走近美幸身旁問著。

「曜日的本家所在地,往這走。」美幸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拿在手上。在大衣底下,美幸穿著的是一身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

在沿著階梯往山上走時,大明看著四周問:「雖說是本家,可是看上去好像完全沒人在守衛。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不過這座山上被無數的結界所壟罩著,而且越往核心處越是凶險,甚至於有式鬼守護。所以除了這條路外,想從其他地方潛進是不可能的,況且從我們踏進這座山開始,山上的人就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所以你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些東西是大明所不了解的另一個領域,因此他也只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走了約十來分鐘後,終於到達了階梯的頂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神社,不!該稱為神宮才妥當的建築物群,其佔地之廣,建築物精美的程度,真讓大明為之大開眼界。

正如同美幸所說,山上的人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因為在階梯頂端已有人在那裡等候著。美幸在上前以日語問安交談後,兩人隨著侍者一同進入了神宮內部。

穿過細緻秀麗的日式庭院,大明和美幸被安排在神宮後半部的和室裡等待。和室內部的擺設雖然簡單,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高雅,拉開的紙門外還能看到庭院的景色。

「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歷史源遠流長的團體,風範的表現上果然與眾不同。」

大明走過世界上不少地方,也看過了不少建築和古蹟,所以更能體會這份文化所表現出的細膩與美感。

「如果你喜歡這地方的話,改日不妨到明月的本家來看看。明月地處北國,所以老是下著大雪,和這裡相比又是不同的風格情景。」

美幸轉過頭看向門外的庭院,又說了一句。

「那裡,也就是我的家………」

兩人在室內等待良久,直到太陽都下山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雖有人送來了晚餐,但不管美幸怎樣問他,得到的都只有推託之詞而已。

但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也只好等下去了。可隨之時間越來越晚,兩人心中也越感到疑惑。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好吧,再怎說我們都是外人,不方便在這裡隨意走動。」美幸對大明的提議並不感到贊同。

這時兩人發覺有人往這走來,連忙坐好。

「妳好啊,御堂家的大小姐。」

進來的是個臉型方正的高碩男子,看的出頗有年紀,只是臉色卻不怎麼和善。

美幸心下奇怪,但也不表露在臉上。

「您也好,渡邊長老。」

大明雖然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但也學美幸做了個禮。在外人看來,大明不過是美幸的隨從而已。

「請問,貴派的宗主閣下呢?這次我來是因為有點事,要請求與她商談的。」

「宗主她可忙著,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那就遺憾了,小女子是有些道術上的疑惑想請教她的。不是小女子唐突,只是渡邊長老所專精的並不在此道上,所以………」

美幸這話說的渡邊頗不自然。

渡邊在外的風評並不太好,是個喜歡靠武力解決事情的男人,雖然他很武勇沒錯,但是卻沒啥大腦,做事毫不深思,是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想當然,這種人在陰陽道術上的成就自然不會太大。

若非八年多前曜日內亂,人才實在是缺乏,渡邊也不可能被提拔當成長老。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的確有他的用處就是了。

「既然宗主閣下事務繁忙,那麼我們改日再來打擾吧。」美幸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心想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不急不急。老實說,最近和明月間發生了點小摩擦,御堂大小姐在這是最好不過了,還希望靠妳調解一下。所以這幾天,要委屈妳在此小住了。」

美幸聽的有點愕然,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嘛!?

「既然這樣,我想請問一件事。我到這來的消息,宗主閣下她知道嗎?」

「宗主日理萬機,怎會注意到這些瑣碎小事呢。」渡邊不懷好意的笑著。

果然………

美幸想以曜日宗主做事的風格,怎也不會做出擄人要脅這種事,看來是渡邊這傢伙自作主意的吧,果然是個莽夫。

只是,明月和曜日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致使渡邊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美幸已有陣子不曾接觸明月的內部事務,所以也無從了解起。

渡邊指了指大明說:「對了,為了避免誤會,你那位隨從如果有攜帶什麼武器的話,還是請他先交出來的好,免的到時產生不必要的遺憾。」

同時還有四個帶著武士刀的男子走了進來,從那精俐的眼神和氣勢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就算大明聽不懂日語,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對,於是很配合的讓他們搜身,反正自己身上也沒有帶刀槍之類的東西。

替大明搜身的男子搜不到東西,便向渡邊點了點頭。

「如果有事情的話,直接跟他們交代無妨,他們會守在附近保護妳的,告辭。」

渡邊這話說的雖好聽,但誰都知道那是安排來監視美幸他們的。

等渡邊和他手下都離開後,大明和美幸面面相覷的對看著。

「呃………我們被軟禁起來了?」大明想,這還真是個充滿意外的發展。

「抱歉,看來是我連累你了。」美幸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子。

「別放在心上。現在要怎辦,逃走嗎?」大明對類似的情況愈多了,自然有他應對的方法。

「要逃離曜日所掌握的領域,似乎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

美幸苦笑了一下,這可是曜日的大本營啊,哪能讓你來去自如的。再說,這次她本以為是很單純的會面,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準備,連護身的式神也沒有。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離開的。」

大明怎說都是自己帶來的,美幸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

看著美幸用那麼堅定的表情和他說話,大明心裡面真的感覺怪怪。向來只有他保護別人的份,哪有人嚷著要保護他的,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也許我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我認為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喔,尤其是我心裡所在乎的人。美幸姊,不管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認識,但現在的妳對我而言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怎說我都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聽到大明的話,美幸一下子臉就紅透了。

見這情況,大明暗自想著。

呃………自己的話是不是讓美幸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算了,現在還是想辦法離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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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2:23 | 只看該作者
之十八 晴川


「反正,現在先離開這裡才是重點。」

大明在門外探頭觀看,發現有兩個渡邊的手下守在庭院的角落,想要從大門偷偷溜出去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美幸雖然覺得這樣有點莽撞,但想到自己會被拿去威脅明月,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御堂家的人這麼沒用的話,傳出去是會被人笑的。

別看美幸性子那麼溫柔,一但固執起來,絕對比她那頑固爺爺還要厲害。

「既然前門行不通,那我們就走後門吧。」大明笑著說。

「後門?」美幸聽不明白,這和室哪裡來的後門。

「只可惜了這間建築物,應該有很久的歷史了。」

大明一邊嘆息,一邊化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直接在和室後方的牆壁上剖出個人高的大洞,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接著大明小心翼翼的推開被切下的木板牆壁看向外面,確定沒人後才將木板拿開。

「走吧。」大明對著美幸招了招手。

「這也太………」美幸很想說野蠻兩個字。

她見過大明憑虛化物的能力,所以對那把短刃的出現還感覺不到訝異,但是大明接下來的行動真的就………

「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現在才是趕快離開才要緊吧。」

美幸聞言也不好說什麼,便趕緊和大明從洞口離開。只是她有預感……這座已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今晚恐怕難逃過被摧殘的命運。

也許是因為神宮處在重重的結界保護內,所以神宮內部的警備相對的就比較鬆散,大明和美幸悄悄的走了一段距離,路上碰到巡視的護衛都是有驚無險的避過。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兩人均不知路徑,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走才好,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美幸來帶路。

再怎說,她應該會比大明熟悉日式的建築風格才對。然而事實證明,通常一般人認為「應該」的事情,總是會和想像中的有所差入。

要不是美幸堅持,大明早把這棟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拆開直接輾過去了。但大明還是在不少地方的牆壁上開洞以玆紀念,可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一方面要避開守衛,一方面又要摸索出路。漸漸的,自己也不知該怎走的美幸,帶著大明走入了神宮的更深處。

就在大明切開一堵圍牆走入當中的庭院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四處張望的不知在搜尋什麼。

「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美幸疑惑的問。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有危險發生一樣。」大明自認自己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這些年來幫他渡過了不少難關。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也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但表情隨即變的驚疑不定。

「這種感覺,我們應該是踏進了某個結界的範圍裡。」

「嘖,亂拆別人房子的報應嗎?還來的真快。那現在我們的行蹤是不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個結界的效用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不管怎說,先退出去吧。」

然而當兩人回頭時,進來的那個洞口卻已經消失,整面牆壁完好如初的找不出絲毫痕跡。

大明先是一陣微微驚愕,但手中的短刃立刻又向牆上劃去。只是不管大明怎做,都無法對牆壁造成任何傷害,就如同在切割水面一樣。

「沒有用的。所謂結界,就是改變或製造空間來達到施術者的目的,所以我們現在可說是被困在異空間裡了,除非找到破解的辦法,不然我們是出不去的。」

「看來這一帶應該是很重要的區域,所以才會設下結界保護。」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帶路才會………」

美幸歉然的說,他們本來應該是要離開的才對,怎料越跑卻越接近核心區域。

「不用說對不起啦,反正我們又不知道路,這裡也不是什麼觀光地區,會有意外發生是很正常的。再說,被困住的話,只要找路出去就好了。」

大明說的雖然輕鬆,但美幸知道事情可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大明的話還是舒緩了她內心不少緊張的壓力。她感覺只要和大明在一起,天底下似乎就沒有什麼値得好擔憂的事。

「有法必有破。既然有人可以設立結界,那應該就有辦法破去吧?」大明看向美幸問,在這方面的認識上,美幸可比自己懂得多了。

「一般來說,結界基本都設有支撐和提供力量來源的媒介或物件,只要將之毀去,那麼結界也就會跟著破去。但我們現在是在曜日的內部,我想他們的結界並沒有那麼好破解。」

「先四處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大明雖然感覺到有危險,但現在什麼都不做也不是辦法。

「嗯,不過要小心一點,我們不知道會碰上什麼。」美幸雖同意大明的看法,但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一句。

雖說他們是在結界內,可周圍的環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大明用手上的短刃對身邊的景物砍了幾下,但刀刃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別說破壞,就連個痕跡也沒有,這也算是他們身處異空間的一個證明吧。

另外他們搜索了附近幾間房屋,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悄然。該怎說呢………那種感覺就如同絲毫感應不到半點生氣,整座空間冷冰冰的有若死域般。

「好像人都死光了一樣,只留下這麼一大間的空房子…………」大明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

美幸聽到大明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思了一會後說。

「我記得,我好像有在哪看過。傳說曜日的神宮分表裏兩面,裏之神宮是以咒術和結界所構成的無人空間,不過用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因為那只是則古老的傳說,也沒人證實過,曜日本身更加不會對外說明,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吧。」

「有這麼危險的地方應該早點說的。」大明一臉苦笑。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才不敢到處亂開洞。

「對不起,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美幸又很自然的把錯全推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啦。」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便轉開話題:「這麼看來,這座裏之神宮,應該是一種禦敵措施吧。」

「我想也是。」

就在這時,在屋內的兩人聽到屋子外傳來輕微的聲響,立刻衝出去一看。

只見庭院中站立著十來個巨漢,並慢慢的向他們包圍過來。

那些巨漢身高二到三公尺不等,穿著灰衣,全身肉色慘白,臉上並無面孔,僅有一組像是符咒的記號。

「是式鬼!」美幸在大明耳邊說著。

式鬼是比式神層次還低的東西,一般是用人形、動物形等紙張為媒介所化,道術高深者可以以咒力直接形成,是一種並無真正實體的存在,能量耗盡後式鬼也就跟著消失。

此外式鬼無自我意識,只會很忠誠的執行施術者所賦予的命令,同時也具備有某種程度的力量,可以為施術者提供相當多的服務,是一種相當具有實用性的法術。

大明兩人眼前的式鬼數量雖多,但動作卻相當緩慢,趁著還沒被包圍,大明拉著美幸的手立刻從式鬼群中鑽了出去,途中還閃過好幾隻拍過來的大手。

只是不管大明跑到哪,都有式鬼從地面、牆壁、天花板或柱子等各式各樣的地方慢慢成型。美幸因穿著裙子的關係並不利於奔跑,身子漸漸的變成在給大明硬拖著,於是大明伸手一撈,兩手把美幸抱了起來。

「硍!數量太多了。」大明踩在一個剛從地板成型的式鬼腦袋上,跳起越過一群式鬼的包圍,但跟著眼前又出現了新的一批。

於是大明改為左手抱著美幸的腰,右手則化出一把巨劍,在式鬼群裡劈砍出一條路來,而被劈砍中的式鬼都是直接化為無形消失。

動作遲緩的式鬼並不難對付,隨便一下就能把它給解決。然而每消失一隻,就會有另一隻產生遞補上來,這樣結果根本是沒完沒了。

「這些式鬼是因為裏之神宮的咒力而生,除非破壞神宮的咒力核心,否則會一直再生下去。」美幸大喊著。

大明也知道情況相當不利,現正也拼命的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脫困。

這樣下去我早晚會累死…………,對了!!

忽然間大明巨劍甩手而出,將兩個式鬼給釘在牆上。接著抱著美幸跑到較無式鬼出沒的空間將她放下,雙手開始在口袋裡尋找著。

只見大群式鬼越來越靠近,大明也是越來越急,最後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東西。

拜託,一定要成功啊。

大明暗自祈禱著。

那瞬間,一把光劍自大明手上冒出,大明毫不猶豫的往身前的式鬼群大動作的斜揮而下。

光劍所到之處,式鬼一一消散無蹤。但重點是,光劍所砍過的空間被切出了一條痕跡,並且裂痕漸漸擴大到容人可過,洞口另一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明沒多想,抱著美幸就衝過去。

這把光劍的名字是次元斬,具有切割空間的能力。

自從上次對上巴力毗珥後,大明就買了很多能力稀奇古怪的卡片來試驗,這張次元斬也是其中的一張,不過大明至今還未曾實驗過。

所以切割出的空間會通到哪,大明並不知道,也許情況會變的更糟也不一定。大明只是緊緊的抱著美幸,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然而兩人卻是碰的一聲,似乎是掉到什麼水池裡面,並且還熱呼呼的,大明趕緊將頭冒出水面,查看目前是什麼情況。

可大明張眼所看到的,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身材玲瓏有緻很有美感,皮膚白皙誘人,兩腿間的神秘之處芳草萋萋………

至於為什麼大明會看的這麼清楚………

原因在於那女孩子身上未著寸縷,畢竟有誰洗澡還穿衣服的。而且她的姿勢還是抬著一隻腿正要踏入浴池的姿勢,所以全身最隱私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大明眼前。

換句話說,大明和美幸是掉到人家浴室的浴池裡了,並且連帶把人家要洗澡的女孩子全身上下給看個精光。

大明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情況,那女孩子也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雙手甚至連遮的不遮一下,直到美幸跟著從水裡冒出頭來,才懂得放聲尖叫。

「宗,宗主閣下!?」

美幸看到那個女子,樣子顯得十分吃驚。那個被兩人看光光的女子,居然是曜日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

看到這情況,美幸急忙爬出浴池,試圖讓晴川安靜下來。而晴川看清美幸的樣子後,也脫口而出說:「御堂美幸!?」

看起來,事情好像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啊………

大明邊想著,一邊悄悄的沉入水底。

他還是直接淹死在這裡好了。


「事情的經過,我明白了。」

燈火明亮的廳堂上,首位坐的是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身上帶有著一股威嚴與氣勢,顯然是一位慣於發號施令的領導者。

實在是很難想像,她與剛在浴室裡表現驚慌失措的是同一個女子。

大明和美幸則坐身其下,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

「渡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對於他利用我的名義做出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同時對兩位能逃出裏之神宮感到讚揚。但是相對的,你們也做出了令人無法饒恕的事情。」

看台上的安倍晴川滿臉怒氣沖沖,大明知道自己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候發落會比較好,看到時要怎麼樣在來做決定。

「先是在數百年歷史的神宮建築內到處破壞,造成神宮無法彌補的損失,而且還………」

晴川說到這臉上就顯的紅暈,打死她也不可能把剛剛浴室內的情況再一次的形容出來。被看光就算了,而且居然還是那麼羞恥的角度和姿勢…………

「總之這事,兩位必須給我個交代。」晴川的話裡已有殺意。她還是處子之身,手指碰都沒讓男人碰過,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可能會放過大明。

「很抱歉,但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我們並不知道會闖入………」美幸急忙替大明辯解,可看晴川暈紅的臉色,也知道下面的話不該再說下去。

「你認為,我該怎處置你才好………」

晴川將矛頭指向大明。

「呃………」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這是一場意外,可他對晴川做出的事,就算人家要把他殺了也是很合情理。

但是大明現在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因為他身上還有太多的謎題尚未解開。萬一弄到最後真的要動手的話,他也只有努力逃命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靜待著晴川開口。

「御堂,他是妳的隨從嗎?」

殺個隨從的話,明月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吧。

美幸搖了搖頭:「不是,是我的朋友。」

「男朋友?」

基於某種原因,這個身分會惹起晴川更大的殺意。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這男人非死不可。

「不!不是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這話連美幸說的也有點心虛。她對大明是什麼感覺,美幸自己也說不清楚,但絕對不僅僅是個朋友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晴川看著大明。

「亞格斯。」大明很自然的報出這個名字,在外行走時他都是使用這名字居多。

「美裔華人?」

「喔,不!老家在台灣,這名字只是慣用而已。我本名姓王,王大明。」

那瞬間晴川臉上顯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大明看。

良久後,她整個人彷彿垮了一樣,幽幽的說:「一切都是命啊………」

見晴川身上殺氣全消,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晴川說完叫來了在堂外等候的侍女,並交代下去備好房間,並禮遇好兩人。這突然的變化讓大明和美幸是面面相愕,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晴川還是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的首座。

「我居然沒認出他來呢,虧我還立誓為他守身。他說過不要我的,結果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還是他。唉,命啊………」

晴川一個人落寞的自言自語著。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還記得大明。

當日晴川自己為條件,請求大明幫助她重振曜日時,大明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後來還是間接的扶了晴川一把。

可是晴川卻反作來利用這點,散撥大明和自己曖昧的謠言以取得權勢,讓大明氣的甩手而去。也是從個那時起,晴川就默默地把自己當成大明的人了,盡管對方不接受,晴川已有終身不嫁的覺悟,並全神專注於耀日的重整和發展。

「叡麟,妳有認出來嗎?」

「有一點點,只是主上封印被下的很重,連我剛開始也無法察覺。」

忽然間晴川身邊出現一個年紀小小的童子說著,他身上服飾做男性打扮,粉撲玉琢的十分可愛。

叡麟,也就是天帝前把配劍,天之叢雲的劍靈。

叡,指的是智慧。麟,則是指她的本型為麒麟,公為麒、母為麟,所以叡麟實際上是女的,只是偏愛做男性打扮,加上年紀尚小看不出性別,所以通常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是男孩。

但對叡麟來說,做男裝打扮只是方便行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雖說叡麟擁有廣博的智慧,但行事作風上死板的一絲不苟,又很愛嘮叨主上注意這注意那,以致天帝私下常稱呼她為頑固不知變通的男人婆。至於是不是為了擺脫她,天帝才動了想換佩劍的念頭,以致蒼冥出世,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辦法解除封印嗎?」

晴川當初就是有叡麟的幫助,才避過記憶被封印的遭遇。只是那時期情況十分混亂,四處都有天人在暗中巡查,所以晴川就依照叡麟的提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那些天人雖被恐懼和疫病宰光,但是叡麟也同樣告知晴川這兩個元素體的存在,並且表示以她的能力並無法對付,在不知對方的目的下,叡麟告誡晴川先不要有任何動作。

也因如此,晴川的存變並沒有被兩個元素體給注意到。

後來晴川雖有派人悄悄的去尋找大明等人的下落,只是那時大明早已在世界各地過著飄流的生活,而無痕人在崑崙根本不可能讓找的到,所以晴川最多也只能從隱星收集到一些詩函、美幸等人的近況而已。

明明知道一切,但卻什麼也不能做,晴川心中一直感到很無力。加上那時曜日內部諸事繁忙,慢慢的晴川也把這件事放下。

但她怎也沒想到,今天大明會自己出現在她面前,還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

只是看大明從頭到尾的表情都不像認識自己,晴川就知道大明與詩函她們一樣,都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沒看過主上的情況,所以並不清楚。但是能將天帝的力量禁錮到連我都差點察覺不出來的地步,表示這個封印不是地面上現存的力量可以解開的。」

叡麟搖了搖頭,目前地面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破除這股封印。

也許那兩個元素體能辦到,但是在叡麟的認知裡,他們是大明的敵人,並沒有理由幫助大明。

「那我們要怎麼辦?」

「看情況如何在做打算吧。主上目前暗地裡依然有敵人存在,我們不宜太早曝光。」說著,叡麟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晴川望著空蕩蕩的廳堂,再一次嘆了口氣。

雖然八年多前絕的事蹟從眾人的記憶中被抹去,但是御堂三郎這個三宗共主的身份卻依然存在,只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就是。

可能是當初煉獄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恐怖深刻,所以現在眾人所知道的御堂三郎,是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以絕對霸道的實力被推舉為三宗共主,成了傳說中的神祕人物。

至於為什麼他會變成傳說,則是因為御堂三郎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露臉後,至今沒有人在見過他,就連他出身的明月本家也是找不到人,隱星那邊也沒人記得御堂三郎和詩函的關係。

因為如此,三宗共主這位置也就成了可有可無之物,就算明月想藉此發號施令,也是沒有人理他。相比之下,晴川被謠傳為御堂三郎的女人,對三宗的影響力還大一些。

目前三宗之間的關係,基本是回復和以前一樣。只是曜日經過八年前的內亂,勢力已是大幅的衰退,月星兩派當然少不得做些趁火打劫的事。

例如這次美幸的事,就是徹一郎那老狐狸使計吞了曜日的地盤所引起的。

為了處裡這類的情況,還有曜日內部本身的問題,美幸已有點心力憔悴了。因為人才匱乏,晴川事事都得親力親為,身邊沒幾個人可以替她分擔的。

偶在夜深人靜,或諸事繁忙的閒暇之餘,晴川總會羨慕起詩函等人,因為她們身邊總是有個有以依靠的臂膀。

或許………

她可以把大明留在自己身邊,畢竟她這輩子可能接受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

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連晴川自己都嚇了一跳,很快的就被推翻。

雖說大明現在忘了以前的事,要設計操弄他不是不行。

但是之前在式神大會上,晴川設計大明的舉動已被他所厭惡,要是這次晴川再這麼做,大明清醒後對她的感覺只會剩下憎恨吧,晴川不想和大明之間的關係演變到如此地步。

今夜是自己怎麼了,怎麼會胡思亂想這些事呢?

晴川暗自問著自己。

大概是今天在浴室發生的那些尷尬事情,讓晴川喚起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吧,也發現了自己的懦弱。

只是,連一個普通小女人都所能擁有的幸福,對晴川來說,也僅僅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大明和美幸渡過了困惑的一晚後,隔天終於又和晴川見了面。

「只要你保證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那麼我將不在追究。」晴川經過一晚的休息,神態已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那個………恕我唐突。但以常理上來講,宗主閣下似乎並沒有饒過我的任何理由啊。」

如果說沒有特殊原因,大明打死都不相信晴川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而且昨晚看晴川聽到自己姓名後的表情,大明就開始在猜測,這個宗主閣下是不是……早就認識自己。

「難道說要你把命留下來,你才高興嗎?」

「也不是,只是我有一點小小的疑問,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大明越想越奇怪,而且晴川一開始就是用中文和他們對話,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

美幸也接著說出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正當晴川想回答所有實情時,突然間卻猛烈的咳嗽起來,讓她急忙用手掩著。接著喉嚨從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大量的鮮血自喉間湧出,噴灑的她手掌和白衣上都是血跡。

這個情況不但晴川自己感到愕然,連大明和美幸都嚇到了,急忙跑到晴川身邊。

「不許說喔,漏網的小傢伙,雖然對妳能瞞過我們的能力表示讚賞,但七孔流血的死法是很難看的。目前事情的發展我們看的很開心,妳把一切都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所以乖乖的,怎說小命也只有一條而已。」

晴川感覺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些話,而且是個女人,心下不禁大駭。再看看天之叢雲,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美幸張口要叫人來,但是晴川早已差開這附近所有的人手,就算把房子拆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躺在美幸懷中的晴川則是制止了她的舉動。

「先讓我……把話說完。」晴川這時臉色慘白,氣息也是出多入少。

她抓著大明的手說:「你來決定………」

「決定什麼?」

「我…該說……還是不說。」

晴川早已立誓此生屬大明,若是大明選擇要她說出一切,晴川也願意為了大明捨棄性命。

聽到這,大明就明白晴川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但同時他也隱約察覺,如果晴川說出一切的話,她會立刻死去。

「不……別說,我會自己想辦法找出答案。」大明覺得真相是好是壞還不得而知,不該有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晴川笑了一笑。

「去找……」

本來她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但是大明馬上摀住她的嘴巴。

「一但把事實說出來,妳會死吧?我不要事情變的這樣。答應我,別做傻事。」大明態度相當堅決。

晴川點了點頭,大明才將手放開。

「美幸姊!妳照顧宗主,我去找人來。」說著,大明便跑出廳堂。

他現在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一切都是有股力量在幕後操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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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06-1-18 09:43:09 | 只看該作者
之十九 衝擊的相會


大明在日本逗留了幾天,確定晴川沒事後才動身回台灣。

根據曜日方面醫師檢查出來的報告,晴川是中了某種猛發型的新病毒,這種病毒至今還沒有人見過,晴川能好起來也被當成是種奇蹟。

為此,曜日還特地把整座神宮上上下下消毒了一番,搞的所有人雞飛狗跳的。

這期間大明和美幸去看過晴川幾次,但每次看到晴川躺在病床上那種虛弱的樣子,大明心中總是會有一股歉意。如果他們沒來找晴川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別放在心上,反正早晚都是會發生的,我已經躲的夠久了。倒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事也沒做。」

「如果會發生這種事的話,我很慶幸還好妳什麼都沒有做。」這是大明的由衷之言。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以前你很討厭我的。」晴川甜甜的笑著。

「不會吧!?」大明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這個女孩子為了自己連命都能不要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看待她的。

「等你想起來時,你自然就知道怎回事。」想起以前的事,晴川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寞落。可是那自己所選擇的路,所以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我還能回想起來嗎?」

「會的,因為還有人在等著你啊。回去吧,這裡並沒有你所真正想找的東西存在,美幸對你意義是很特別沒錯,但還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這是晴川所能透露的最大底線了。大明也不敢多問,怕晴川出事。

另外,大明要離開時,晴川送給了他一個長約五十公分的長方木盒,裡面有把樣式非常古老的金屬劍,其上鏽跡斑斑,看的出來有很長的年代了。

「拿著,這是當初你放在我這的東西,我想有一天對你會有所用處的。」

晴川所交給大明的正是天之叢雲,只是從她吐血那天後,天之叢雲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但靈氣盡失,叡麟也沒再出現過,與廢鐵並無兩異。

雖然晴川知道叡麟和自己同樣中了招,但她也是毫無辦法可施。所以倒不如交還到大明手上,再怎說他也是這把神劍的主人,說不定天之叢雲在他身邊會有所變化。

大明知道晴川有她的用意在,也就收下了。

於是大明就在抱持著滿腹疑問與失望的心情下,回到了台灣,就連要一同隨行的美幸也被他所拒絕。

自從晴川的事情後,大明發現其實待在他身邊的人處境是最危險的,不知什麼時候會因自己而受傷,所以大明當然不可能讓美幸和他去涉險,尤其是他和美幸的關係越來越明瞭的時候。

也因這樣,大明連要不要回家都很思考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家看看。

一方面,是因為晴川話裡提到要他回去,表示自己真正想找的,應該還是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才對。另一方面,那股幕後的力量似乎只對知情的人會有影響,這樣他的家人應該是沒事才對。

然而大明還不知道,在台灣那邊,最大的驚喜正等著他。


自從大明出現了以後,林家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大明所有能拿到手的資料。包含出生証明,在學紀錄等等,然而這些資料只有到大明十九歲為止,之後怎查再也查不到了。

看著國中畢業紀念冊上的大明,詩函在比照一下前幾天所遇到他的樣子,這之間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樣說雖然蠻失禮的,但是照片上的那個人,怎看也不會是自己會喜歡上的對象。她、她也是會以貌取人的,可沒不挑嘴到這種地步………

若是前幾天看到的大明,詩函還可以接受,但這個就真的………

詩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筱琉看到大明的照片,反應倒是很直接。

「死胖子,小姐怎可能會喜歡上這種傢伙。」

看來筱琉潛意識裡依然很討厭大明。

滿桌子的資料,大概可以知道大明是個怎樣的人。

家世普通,成績平平,沒有麼特別的長處,也不擅與人交際,詩函看不出這人有什麼地方能吸引她的。

「恐怕是筱璃認錯人了吧………」詩函也只能這樣想著。

「還是……」突然詩函冒出一個更恐怖的想法。

難道說,她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懷孕的嗎?例如……強暴。

但詩函隨即猛搖頭讓自己擺脫這想法。

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那麼在意孩子的父親才對。況且像思語這樣乖巧貼心的女兒,詩函怎樣都不相信她來的會如此荒唐。

「到最後,還是自己一個在胡思亂想啊………」

詩函趴在桌上,同時動手玩弄著桌上那件思語帶回來的紫色外套,心情一直上下浮擺不定。這時她想起牧童所說過的話,心中不禁又浮現出另一個新的問題。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記得任何事了吧。」詩函自言自語著,那到時自己又該跟他說什麼呢。該是先打他兩巴掌,還是先抱著他哭………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人找到再說,想這麼多並沒用。

說到這個,詩函就想起伊諾所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大概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找到吧,唉………

但意外總是來的這麼突然。

詩函不知道就在她失魂落魄的現在,她們家的保鏢們已經盯上了回到家的大明。

關於詩函發現大明這件事,琉璃姐妹倆絲毫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向林氏夫婦回報,畢竟她們有過一次不良的前科,林父曾狠狠的告誡過,再有類似的情況就讓她們回隱星去。

林父當時就下了命令,要保鏢們二十四小時守住大明的家,一但那個小子出現馬上把他綁過來,就算到時搞錯人了也不要緊。

筱璃憑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張大明的素描發下去,讓眾保鑣們保證不會認錯人。所以當大明出現在家門口時,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A小隊和B小隊準備。記住,捕捉時不得傷害目標。」

出於本能,大明在靠近家門時腳步就停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附近有人對他不懷好意,而且數量還多的嚇人。

大明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不禁自己笑了起來。大概是在日本發生過晴川的事情後,自己就有點過於神經質了吧。

可突然間,大明家兩旁的住宅裡卻衝出一堆黑衣人,他們清一色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打扮,簡直就像是黑社會一樣。

不過重點是,那群人現在正向這邊蜂湧而來,任誰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大明這下在也笑不出來了。

家裡出事了嗎?

這是大明第一個想到的念頭。

雖然他很想衝進家裡一看究竟,但是一層又一層黑衣人擋在他身前,就算大明自認在會打,也不可能解決那麼多人。

這不,兩旁民宅衝出來的黑衣人根本沒完沒了的,還有好幾台車出現堵在街頭巷尾,車上下來的黑衣人也往這邊包圍了過來。

要逃嗎?

這個想法隨即被大明給否決,他的家人目前情況如何還不知,自己不能丟下他們跑掉。

就在大明思考的這當時,他已經被黑衣人給團團圍住。

怎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明當然不會知道,以前的他就常常被這種陣容給綁走。

「你們把我的家人怎麼了?」大明放聲的說著。反正那麼多人,總會有一個會站出來說話。

「請放心,我並沒有對你的家人如何。只是我們老闆想見你一面,所以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當中有個黑衣人回答著。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大明看這陣仗,自然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善了,不過聽到家裡沒出事,這點就讓他安心了許多。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大明也許會想辦法逃走,但對方都找到自家門口來了,他又能逃到哪去,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吧。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是屬於哪個勢力,大明完全不知道,這點他必須先搞清楚才行,之後再做打算。

剛說話的黑衣人見大明沒有抵抗便揮了揮手,隨即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人站出來,把大明給架上車去。跟著所有人都以最快速度離開現場,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四周圍的鄰居看到這情況早嚇的躲了起來,直到黑衣人散去後才冒出頭,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至於大明的父母,則完全沒發現兒子就在自家門口被綁走。

大明在車上被人一左一右的擠在中間,車子前後方還有車隊隨行,就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高官出巡也沒有這種排場。他雖然嘗試著開口提出些問題,但這些黑衣人一個比一個還酷,根本沒人理他。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車隊駛進了山區較為偏僻地帶的私人土地,停在一棟大的不像話的豪宅面前。

而大明比較意外的是他知道這個地方,因為這裡就是思語的家啊。前陣子他才來這附近過,怎可能那麼快就忘掉。

難道是因為思語的事情?

大明暗中猜想著,可他記得把這件事交給PACO去辦了,不知道結果處理的怎樣,這陣子他都沒和PACO那邊連絡過。

駕著大明的保鏢可說是不怎麼客氣,一下車就直接把他拖進屋內,然後打開某扇門扉把他給丟了進去。

大明向前衝了幾步才站穩身子,同時心想著:「這裡的人到底是怎回事?」

這間房屋空間很大,裝潢也非常豪華。大明一抬眼望去,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女孩子,而這次他就真的感覺十分意外了。

「同學,妳怎麼在這裡?」大明看到的人自然是詩函。

林思語,林詩函……

大明默念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忽然發覺她們樣子其實很像,這下子才恍然大悟,她們根本就是母女啊。

「這個……你先請坐吧。」詩函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她才剛接到消息,根本沒時間做好準備,大明人就出現自己眼前了。

「妳是為了思語的事情才找我來的吧。」大明猜測的問。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猜了。

「咦!?」這句聽在詩函心中又是不一樣的解釋。

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真相,居然還丟下她們母女倆這麼多年!

當時詩函真的有想甩大明兩巴掌的衝動。

「我是不知道PACO有沒有找你們談過,但思語目前的情況還算是很危險,想抓她的人依然存在,以我的經驗,建議你們還是帶思語隱秘的去其地方暫時居住才好。這方面PACO應該可以提供,不然你們心中有理想地方的話也是可以。」

大明可不知道詩函現在在想什麼,自己自顧自的說的。

「為什麼會有人想抓思語?」

詩函見大明後來說的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加上牽扯到思語,也就暫時壓下了怒氣。

「那個……你們應該有發現吧,思語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她似乎天生擁有一種………」大明停頓了一下,續說道:「可以窺探他人內心的奇妙能力。」

詩函聽到這已有些明瞭了,不過她還有別的事想證明。

「那請問,你是怎麼看待思語的。就我所知,人類通常會很排斥他們所不知道的事物。」

「我並沒有用異樣眼光來看待思語的意思,事實上我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因為她給我的感覺有點特別,只是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罷了。而且我們之間還很有緣份,在這次綁架救她之前,我們就曾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以我的立場,是想盡全力去保護她的。」

大明的回答讓詩函感到相當滿意,要是剛剛他有絲毫異樣看待思語的語氣,不管他是不是思語的生父,詩函都會把他轟出去。

「思語的事情我會和你再做商量,但現在………我想先來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這麼大明就真的迷糊了,他和詩函之間能有什麼事好談的。

詩函握緊拳頭,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然後,她把拳頭攤開,讓大明看裡面握著的東西。

是那枚白色的鑽戒。

那瞬間,大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整個世界也跟著化為一片寂靜,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枚戒指的存在。

看到大明的這個反應,詩函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只是為何……她眼淚會一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你有見過……相同的戒指嘛………」詩函顫聲的問。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大明解下脖子上的兩枚戒指給詩函看。

詩函無暇去顧及那枚水藍色的鑽戒,因為那枚白鑽戒指已經吸引住她所有的心神了。最後,詩函再也忍耐不住,掩面大哭了起來。

大明自己本來就手足無措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詩函。在隔壁房間待守的琉璃姐妹聽到異狀,立刻趕了過來。

筱琉一進門就先白了大明一眼,筱璃則是看到桌上三枚戒指中兩枚成對的白色鑽戒,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他了嘛………」筱璃抱著詩函安慰著。八年來累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撫平的。

詩函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啊!你這臭小子。」筱琉比較火爆,早已飛身撲上去扯住大明的衣領,看來是準備暴打他一頓,替詩函這八年來所受的苦出出氣。

大明現在也是陷入半失神狀態,對筱琉的舉動根本毫無反應。

「姊,住手!再怎說他也是小姐的丈夫,只有小姐能決定怎麼做,妳別亂來。」

聽到筱璃的話,筱琉忿忿不堪的放開了大明,而大明則是被筱璃「丈夫」兩個字給震驚住,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琉璃倆拼命的安慰詩函,然後等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雖然他此刻有很多疑問想提出來,但是看到三人的模樣,應該沒有人有空回答他吧。

「不行!我不能再待這裡………」

大明赫然想起晴川身上所發生的事,立刻站了起來。

只是在琉璃倆的眼中,大明的動作卻成了在逃避責任的行為,馬上一左一右的上前把他制住。

「放開我!我不能害了她,和我有關係的人是會死的,懂不懂!放開啊───」

大明彷若發狂了一樣,琉璃用盡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行,眼看著就要讓他掙脫。

「那讓我死了吧………」

突然大明感到背後一陣溫柔的觸感,詩函抱住了他。

「我不能把你放開,就算會死也是一樣。這八年來猜忌不安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人了,我必須找出真正的答案來說服自己,不然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聽到詩函這話,大明停止了掙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我也是快瘋了啊………,這八年來我一直拼命在找尋我心底所失去的那部份,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找不到。有好幾次我面臨絕境時,都想著說就這樣死去會比較好,但每次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一但就這麼放棄,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我比誰都渴望知道真相,但我更害怕會因此害了妳,這樣我八年活下來就毫無意義了。」

「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能找出真相,我都不怕。」詩函堅定的說。

「但是我怕………」大明在這時候很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

「你是個男孩子吧,怎麼能這樣畏畏縮縮的,勇敢一點。」

「如果代價是會失去妳,我會很高興當個懦夫。我想不管是那個記憶被封印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最期望的也只有妳的平安無事了。」

「男人真是自私的動物,難道就不會考慮到女方的心情嗎。這種生活在繼續過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相對還比較輕鬆些。」

「不要提死字好嘛,好不容易才見面,別這麼不吉利的話。」

「那你給我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我想,我們會有很多事情要談。」

大明最後還是坳不過詩函,直接投降了。

「你的戒指……是從哪裡來的。」等雙方都冷靜下來後,詩函開始發問著。

「這裡。」大明摸著自己的心口。見詩函和琉璃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便更進一步的解釋。

「也許妳們不會相信………」大明將這戒指是如何發現的情況說了一次。

「那個傷痕,能讓我看看嗎?」詩函聽完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問著。

大明無言,只是解開上衣的紐釦,將那恐怖的傷痕展現了出來。琉璃倆看到後均是一陣低呼,詩函則是有隱隱落淚的痕跡。

「這兩枚戒指一定對你非常重要吧。」詩函看著桌子上的三枚戒指,接著說:「這一枚,和我是一對的。那另一枚藍鑽戒指,是代表著另一個女孩子嗎?」

詩函感到奇怪,正常人應該是會吃醋的,可她卻好像沒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現在我遇上的只有妳而已。至於第四枚戒指在誰手上,我並不知道。」大明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第四枚的藍鑽戒怎想都應該會是在女孩子手上,只是這樣一來似乎就變成了三角關係,也難怪大明會難堪。

「你……似乎很花心的樣子。」詩函提出了質疑。

「這句話我就真的無從反對起,畢竟那個被遺忘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還是不知道,也許他是個很花心的混帳傢伙也說不一定。」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的話,大明會選擇把自己給埋了吧………

「我會找到答案的,但如果你真的被著我搞外遇,也請你自己該有所覺悟,我不會客氣。」詩函也不是生氣,她只是很理性的在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大明苦笑著。

「雖然應該是能確定了,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筱琉,妳去請許醫師來,準備做DNA鑑定。」

DNA鑑定?大明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時他看到思語推開門小跑步衝了過來,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然後甜甜的叫了聲:「爸爸。」

大明當場石化………



我的天啊!

大明被丟在一間豪華的客房裡,不過他完全沒有心情去管這間房間華麗不華麗,只是不停的在房內來回踱步著,並且已經連續了好幾個小時。

也難怪,他今天一天裡突然就多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就算他心臟在強恐怕也是難以承受。而且重點在於他完全想不起來他和詩函之間有什麼糾葛存在,這才是最讓他煩惱的地方。

雖然大明不認為詩函會開這種離譜的玩笑,但這件事真的是………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詩函。

「你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好。」詩函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正常人遇上這種情況,應該沒個會感覺好的吧。」大明又在苦笑了。他活到現在這年紀,苦笑加起來的次數也沒今天的多,整張臉都快成了苦瓜。

「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證實思語和你的確有血緣關係。」

詩函話才說完就聽到碰的一聲,大明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

「怎,有這樣的女兒很委屈你嗎?」詩函眉頭微微的上揚。

大明趕快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坐在詩函對面。

「我沒這意思,只是……我還很難消化目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突然間多個女兒出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很懷疑我自己能不能當人家的父親………」

「你會疼思語吧,照顧她、愛她?」

「這個當然。」大明點了點頭。

以前的他是不知道,但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了,他不管怎說都得負起責任才是。

「那好,相信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要給思語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為了這一點,你做點事情也是應該吧。」

「嗯。」這點大明相當同意。

「很好,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親愛的老、公、大、人。」詩函站起身來,拉著大明的手掌握手著。

「這、這是什麼意思。」大明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意思就是說,我們結婚吧。」

詩函這個回答讓大明聽的是目瞪口呆。結、結婚!?

「你不用想的太多,就算以前我們關係再好,但現在的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喜歡也沾不上邊。這份婚姻只是為了給思語一個完整的家而已。身為思語的父親,我想你是不會有任何反對吧。」

詩函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則橫越桌子往前傾,氣勢迫人的盯著大明看。

「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想一下。」

大明自己從未有過想結婚的念頭,雖然他現在是多了個老婆和女兒沒錯,但在他認知裡,自己一直是單身的。再來,他和詩函現在根本就是彼此完全陌生的兩人,突然說要結婚,這也未免太倉促了。

「很遺憾,沒時間了。我父母自從知道你出現後,已經拋下手上的工作火速趕回來中,當初我未婚懷孕,連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的反應可說快氣炸了,但是後來因為我身體變的不好才沒發洩出來。但現在,既然你出現了………你應該能想到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吧?他們可是一直忍耐到了現在。」

詩函這席話讓大明瞪大了眼睛,並且全身開始冒冷汗。

他現在也是當人父親的,自然知道自己女兒遇上這種事時,反應會有多火大。

「現在的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詩函瞪視著大明。

就在大明神色依然猶豫不定時,詩函給他了最後一記重擊。

「還是……你看到思語在背後都被野種、野種的叫著,你心底會比較高興?」

「誰敢!」

大明頓時拍桌怒喝一聲,表情變的十分嚴肅恐怖。詩函也被大明的樣子給突然嚇到,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發覺自己反應過於失態的大明,表情也沉寂了下來,好半响後說道。

「就照妳的意思去做吧。」

看情況他是同意了。

只是,大明突然想到那枚藍色的鑽石戒指。

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另一個女孩子需要他來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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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06-1-18 09:43:34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 怠惰重返


林父和大明的見面,比詩函想像中的還要火爆。

當時林父只是淡淡的問了句詩函是不是他,就在詩函點頭回答的瞬間,林父一拳揍向了大明的側臉。

這一拳林父可是用盡了全力,加上大明又不敢閃躲,所以下場自然十分淒慘,不但被一拳撂倒在地,嘴角還泛出血絲。

「王八蛋!」

林父本來還想繼續追打,但卻被林母和詩函給拉住。

「好了,先別動手,有事慢慢說。」林母開口勸阻著。

只是盛怒之下的林父就像頭發狂的公牛,對週遭的勸阻根本是置之不理。而且因為現在要談的是家事的關係,琉璃和其他傭人全都被遣開,根本沒人能幫忙。

忽然間林父聽到一陣哭聲,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原來是思語被這突來的變化給嚇到,哭了起來。

「爺爺……你不要打爸爸啦………」思語哭的十分傷心。

林父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看到寶貝孫女哭的唏哩嘩啦地,心都快碎了,哪還有心情管躺在地上的那混小子,趕緊安撫乖孫女去。

「你還好吧。」詩函伸手扶起大明,並拿出手帕將他嘴角的血跡擦掉。

「嗯, 沒事。」大明還是只能笑苦著。雖然他覺得亂無辜一把的,不過事實卻讓他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笑好看點,你的臉看起來還真像苦瓜。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在忍耐一下吧,就算是為了思語,好嗎?」詩函央求著。

「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思語是他女兒的事假不了。既然如此,大明就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推卸責任。

「你坐下。」林父沒好氣的瞄了大明一眼。

「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兒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我也不管。我只有一句話,現在這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我會負起責任………」

「你要拿什麼來負起責任。」林父大聲的打斷大明的話。

大明想想,其實林父說的也是事實,他真的還沒有什麼事能做到的。林家家大業大,詩函和思語的生活自然不乏人照顧,他還能做的又有什麼呢………

「爺爺,不要這麼兇啦。」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思語,小手拉著林父的衣服說。

「我想過了,我們準備結婚。」這次是詩函開口說。由她來說這件事,怎看都會比大明來的好。

「不準!」林父直接了當的頂了回去。

像這種糟蹋他女兒,來歷不明的傢伙要當他女婿?別妄想了!

「這是為了要給思語一個父親。」詩函輕輕嘆了口氣,他父親這關果然沒那麼好說話。

「想當思語父親的人,外面多的是。我隨時可以給妳找一個全天下最好的,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親,但就是不要這王八蛋。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他當年將妳給棄之不顧,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回頭。」

林父對大明的感覺可說是壞到極點。

「但他們都不是思語的親生父親………。再說,你也認為你女兒有這麼下賤嘛,男人換過一個接一個。」

詩函這回答態度極端強硬。林父知道再說下去一定會吵起來,而且詩函依然會我行我素,因為每次都是這樣。

「妳還愛他?」林父的態度軟弱了些。

「不、我不愛他,甚至於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會做這個決定,是純粹為了思語好,思語只承認這個父親,也喜歡他。」

聽到這,林父微微正視了大明一下。

關於這個人的資料,他已經在飛機上全看過了。感想和詩函一樣,這個外貌本事全無的男人,怎可能會讓他女兒喜歡上。若非DNA檢定結果證實,林父打死都不相信。

「你現在是從事什麼行業?」

「現在我沒有固定的工作,大多時間都是受人僱用處理些事情,工作範圍十分廣泛,地點也相當不固定。」

「那就是無業遊民嘍。」林父冷冷的回了一句。

大明這八年來的資料一直都查不到,所以林父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問。只是聽到這回答,林父覺得大明這八年來還是一事無成的樣子。

雖然林父這句話是實情,但大明還是被說的感到有點尷尬。

「爺爺啊───」思語扯著林父的衣服,一臉央求的樣子。

林父對思語的這副模樣毫無抵抗力,沉思一會後態度終於軟化。

「思語,妳要這個爸爸嗎?」林父摸著思語的額頭說。

「嗯!」思語很用力的點頭承認。

「那好,就給你一個父親吧。」林父說話的口氣就好像在給思語玩具一樣。

「你們想怎麼做就這怎麼做。但是,我依然不會承認這個人是我的女婿,一切都是為了思語好。」

就這樣,大明和詩函的婚事被認可了。

只是除了思語外,就連當事人的大明和詩函,沒有一個人會為這件事情感到喜悅………



婚事的籌備相當簡單,也可說是幾乎沒有。

大明和詩函僅僅是到法院公證一下,見證人還是琉璃倆。既沒有公開的儀式,詩函連穿婚紗禮服的機會都沒有,以林家的家世來說簡直寒酸到了極點。

外界知道大明成為林家女婿消息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就連大明也沒敢通知他的家人,因為他實在是不知要怎麼開口。

林父對這件事更是連理都不理,直接離開回到工作的地方去,表示他對這場婚姻的不滿和抗議,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反正他是不會承認這人是他的女婿。

林母和林父有著同樣的想法,她也是不太同意詩函所做出的決定,只是沒說什麼就是了,跟著林父一同離開。

從現在開始,大明就在林家住了下來,往後也是一樣。詩函說一家人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大明也無從反對。

大明雖然有點錢沒錯,但還無法提供給她們母女像林家這樣優渥的生活環境。再說,她們都在這裡生活好多年了,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並沒立場要她們離開和自己走。

目前大明先找了個藉口向家裡搪塞,說是到朋友家住段日子,至於以後的事也以後再說了。

只是住了幾天下來,他和詩函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冷漠。

到底雙方都是彼此陌生的人,但他們卻有個女兒,這種關係委實讓兩人感到尷尬,而且兩人之間也沒有話題能談開。

就算他們有心找回被遺忘的真相,但兩人什麼都想不起來,也是莫可奈何。

相比之下,大明和思語相處的情況要比詩函好太多了。

思語本來就很惹人喜愛,個性又乖巧很好相處,很快就和大明變的熟捻。

這會兒大明正在思語房間內陪她說話,他世界各地跑了這麼多年,見過稀奇古怪的事物也多,隨便挑個幾件說就足以讓思語兩眼發光了。

雖然思語生長於富裕之家,但也就是林家實在太過有錢了,思語一直被人保護的很好,根本沒出去見識過外面世界的機會。坦白說,她就連離開這棟豪宅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

「吃飯了,還在說個不停。」

詩函一開門進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在那比手畫腳的說著,神情興高采烈的樣子。

老實說,詩函有點在吃醋,不過是吃大明的醋。大明才來幾天而已,思語就黏他比黏自己這當媽的還緊,怎叫詩函沒有感覺。

「來了。」思語高高興興的跳下椅子,一手拉著大明,一手牽著詩函。最近這幾天,可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日子。

因為林家裡都沒什麼人,所以餐廳裡那張超豪華的長方大桌幾乎不怎麼用的到,詩函一般和思語用餐,都是在餐廳隔壁的小房間。

她的童年是在那張長方桌上渡過的,那種寂寞和孤獨的感覺詩函比任何人還清楚,她發過誓不會讓思語體會到和她一樣的感覺。

那張長方桌上,人與人的心只會變的越來越遙遠,詩函不想在思語身上看到當年冷漠的自己。

不止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

說到這,詩函才想起,她那種灰暗的個性是在什麼時候改變的呢………

國中時期的她,還是個冷漠看待一切的人,這當中也包括了自己。似乎在上了高中後,她的個性才變的開朗多,但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詩函想不起來。

算算日子,那應該是她懷思語的那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事情才對,是因為這個人嗎………

詩函看了看大明。

只是她無法確定,也無法否定。

「好香啊!」

思語一進廚房,就聞到菜香撲鼻而來,琉璃姐妹倆則在幫忙擺碗筷。琉璃倆都是詩函母女最親近的人,所以平時都是一同用餐的,再說人多吃飯感覺也會比較好。

大明坐下後往桌面上一看,稍微愣了一下,因為桌面上的菜全都是他喜歡吃的菜色。大明夾了幾樣嚐嚐,味道雖然不錯,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感覺怎麼樣?」詩函開口問著。

「這些菜我都很喜歡,但是感覺上有點怪怪的,不是有點淡就是有點鹹。」大明老實的回答。

「小姐好不容易親自下廚,你居然還這樣挑三揀四的,別太過分了!」筱琉出言頂了回去。

「我絕對沒那個意思!」大明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微變,急忙辯解,不知道詩函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可詩函不怒反笑,讓大明搞不清楚是怎回事。

「算你還有點良心,記得我做的菜。」

詩函本來只是異想天開,在做的菜裡面稍微做了點變化,沒想到大明還真的嚐了出來,讓詩函心底感到有點甜甜的。

為此,她給大明加上了點分數。也許有一天,她會再度喜歡上這個男人也說不一定。

在這段時間裡,大明的心情又是一種很複雜的變化。

他喜歡思語,也不討厭詩函,只是他這些年來自由慣了,實在是不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一大堆的傭人女僕對著自己必恭必敬的,事事替他照料到好,讓大明覺得自己好像沒手沒腳一樣。

另外,就是這些傭人保鑣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種輕視………

雖然他們表面上對著自己相當尊敬,但是大明這幾年也不是白混,這些人實際上是怎麼看待自己,大明知道的一清二楚。

詩函和大明結婚的事,宅子裡的人已經知道了。另外關於大明是思語生父的事情,也慢慢的流傳開來。

在眾人的眼中,大明只是個拋妻棄女,不折不扣的負心漢。尤其這宅子裡的人都很疼愛思語,所以對思語有這樣一個父親,都分外覺得不能原諒和厭惡。

想到以後要成日生活在這種眼光下,大明就感到痛苦。有好幾次他都有想偷跑的衝動,但是想到思語,結果還是硬忍了下來,繼續在林家的米蟲生活。

但凡事都會有它的底限,該爆發的還是會爆發。

這一日,大明剛起床走出自己的房間,就看到走廊上站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

起先大明也沒在意,只是在經過他時,身體側面忽然感到警訊,大明連忙踩步迴避,一記強勁的拳風剛好從他腹部擦身而過。

從那力道來看,大明知道對方是來真的。

「反應不錯,但是你這種人並沒有資格擁有她!」

那男子莫名奇妙的說了一句後,繼續出拳攻擊大明,而且每一拳都充滿了破壞力。大明當然不會站著讓他打好玩的,也還手拆解掉他的攻勢。

交手數回合下來,大明發現這男的實力很強,底子又厚,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也就是不知來歷,大明也就不好下重手,戰況漸漸變的不利於他。

突然間大明右肩露出了個空隙,那男子趁機一拳猛攻。雖然大明伸掌在右肩擋住了他的拳頭,但還是被打的退後,整個人一口氣撞上牆壁,發出很大的撞擊聲響。

「你的實力只有這樣而已嗎?」

男子嘲笑著,可回應他的卻是大明揮來的左拳。男子揮手擋開,但腹部隨即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大明的左拳只是個幌子,右拳才是攻擊的主力。

大明常被抓去和丹羅對打,而且是不取巧硬碰硬的拳擊方式,所以耐力好的很。眼前這人力氣在大,也沒丹羅那怪力男強。

「我討厭打毫無意義的架,更討厭被扁的毫無意義。把原因說清楚,你想打,我陪你!」

大明立刻欺身上前主動進攻。但那個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剛剛是他一時大意,接下來就難說了。

「伊達!你在做什麼,兩個都快給我住手。」

聽到騷動前來的筱璃看伊達和大明打了起來,立刻放聲叫著。

兩人見到筱璃衝了過來,硬碰一拳後就相互罷手退開。

「為什麼要打架!伊達,你明知道這是小姐住的地方,是不能在這裡鬧事的,況且你知道他是誰嗎?」筱璃質問著。

「我知道,我以我才不能原諒他,一個拋妻棄女的負心漢。」

伊達這句話像跟針一樣,狠狠的扎在大明心頭上。

「伊達,住口。不管小姐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你都沒那個資格去干預和批評。他再怎說也是小姐所決定的人,你不該對他做出這種事。」

「但是我不承認。」伊達傲然的說。

「小姐不需要你的承認。記住,你並不是小姐的什麼人,什麼都不是!」

筱璃有點生氣,她們知道伊達對詩函有種狂熱的執著,只是一直以來伊達也沒做什麼,眾人也就沒理他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伊達很明顯的過度干預詩函的私事。

「那是我的問題。」筱璃的話讓伊達表情有點受傷。

「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找小姐說去,不要在這動手動腳。」

「我會的。」伊達看了大明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你沒事吧?」筱璃看著大明問。

「嗯,沒什麼問題,那個男人……是詩函的仰慕者嘛?」大明從伊達的態度看來,也只能有這種想法。

「算是吧………。不過你就要和小姐結婚了,別想那麼多。」

「那妳又是怎看待這段婚姻的?真的認為這樣就好嗎?」大明雖然已經答應了詩函,但還是對這段婚姻抱持著相當大的疑問。

「那是小姐的決定,我們做下人的不能說什麼。」

筱璃十分公式化的回答,讓大明心中又是感到一陣失望,這段婚姻果然是不被祝福的。

「不過,我陪伴了小姐那麼多年,知道小姐常常總是在想念思語的生父,有時甚至會難過的落淚。所以我想小姐並不是隨隨便便做出這種決定,我不知道兩位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請你……不要辜負了小姐她的心意。」

筱璃這段話讓大明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浪跡天涯,為了就是尋找心中所缺少的那塊地方。如今雖然找到了一半,但是現在他的處境並沒有比以前來的要好。

相對的,身上的責任越加感到沉重。

大明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懷念起以前的冒險生活,雖然危險不穩定,但每一刻都過的很充實。

在這裡待的越久,大明發現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只是………實在是走不開啊,還是過陣子看看情況再決定吧。

從那天起,大明就沒看到伊達出現在自己前面。雖然不曉得詩函和他說了什麼,但是大明也不會去過問。

米蟲生活依然持續著。


「爸爸,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思語最近聽大明故事說多了,連帶對外界也變的很嚮往,老是央求著大明帶她出去。以前是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所以思語都不敢要求這些,現在有個見多識廣的老爸,哪還不趁機纏上去的道理。

「少來,我亂帶妳出去玩的話。不只妳媽,你爺爺奶奶、妳筱琉阿姨、筱璃阿姨,這家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會把我給宰了。」

大明發現這家裡的人都把思語疼的跟命一樣,還好思語乖巧的很,沒變成一個被寵壞的小孩,不然大明就傷腦筋了。

「可是人家好想出去玩。」思語使出百試百靈的撒嬌功夫。

「行,只要妳老媽同意,我就帶妳出去玩。」

大明把問題推給了詩函,不料思語真的跑去問,而詩函也點頭答應,但條件是她也要一起去。

「這樣比較像是一家人。」

這是詩函的說法。

「妳的身體還好吧?」大明看詩函這幾天有點小感冒,不禁關心的問了一下,覺得這女人身體還真是虛弱的可以。

只是大明沒和詩函談過,也不知道這是詩函懷孕後所留下來的後遺症。

「嗯,出去走走也好,成天在家裡會覺得悶。」

也因為詩函的身體不好,琉璃姐妹再三的交代大明照顧好詩函,甚至是語出威脅。沒辦法,誰叫詩函不讓她們跟呢。

臨時出門,大明也沒想到什麼地方好去的,跟琉璃借了台車後,打算帶思語去市區走走逛逛。

對思語來說,去哪都無所謂,因為今天有爸爸媽媽陪她,她開心極了。

大明沒有帶小孩的經驗,所以直接想到的就是百貨公司的玩具部,一般的小孩子應該都喜歡那裡才對,大明想把這幾年來欠思語的禮物一次還清。

只要是思語喜歡的,就算把整間百貨公司般回家去也沒關係。不過思語生活那麼優渥,想來是不缺這些東西才對,想到這點就讓大明很傷腦筋。

經過童裝部門時,詩函牽著思語的手進去裡面看看,順便挑了幾件衣服在她身上比一比。雖說思語的衣物都有專人負責製作,不過這樣挑挑看看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大明也拿了件比較可愛的衣服給思語比了一下,只是詩函看到衣物上的標籤後卻搖了搖頭。

「思語只能穿純棉的,其他質料的衣服她穿都會過敏。」

「妳這小傢伙真是好命的讓人羨慕啊,連這點都跟妳媽一樣,只能用好東西。」大明羞了羞思語的鼻子。

「聽起來語氣有點酸喔,不過出生在有錢人家也不是我的錯,難道說我應該為自己生活環境比較好而感到愧疚嘛?」

可詩函想想不對:「我只能穿純棉的事是誰跟你說的。」

這件事只有她身邊少數較為親密的人才知道,例如琉璃她們,此外連詩函的父母也不曉得這件事。

「呃………不曉得,剛很順口的就說了出來。」大明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你還知道些什麼?」詩函斜眼看著大明,表情有點懷疑的樣子。這傢伙是跑去探聽她的隱私嗎?不過她不認為琉璃會這麼大嘴巴跟他說這些。

可仔細想想,既然自己會知道大明喜歡的菜,那大明會知道一些自己的私事也是很合理的,只是不清楚他了解到什麼地步。

「等想到在告訴妳。」剛那句話只是大明無心說出的。他應該知道很多關於詩函的事情才對,不過目前想不起來。

雖說發生了這段小小的插曲,但是大明他們接連逛完兩間百貨公司,卻還是什麼東西都沒買,兩手依然是空空如也。

不是大明捨不得花錢,而是詩函對要買給思語用的東西要求都很高,光是個布娃娃她就能指出二到三個不及格的地方,讓大明看的是搖頭苦笑,這也未免寵過頭了吧。

「你們家的保鑣今天有跟出來嗎?」

走著走著,大明冒出了這一句。

「我想沒有吧,怎會這麼問?」詩函有點奇怪的看著大明。

「喔,只是我們被跟蹤了,才會想說問妳看看。」大明輕描淡寫的說。

「跟蹤?」詩函聞言看了看周圍說:「我打電話問看看。」

說完後拿出手機撥給了琉璃,一會後臉色有點不對的把電話掛上。

「筱璃說她們沒有派出任何人來。她叫我們等一會,她們馬上就會趕到。」

「我想那太慢了。真是的,第一次出門逛街就碰上這種事情,看來我們這一家還真是不得清閒的命。」

「乖女兒,我們又得逃命了。」大明邊說邊抱起了思語,同時把另一隻手伸向詩函。

「把手給我。」

詩函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伸出手來讓大明握住。大明的手很寬厚,而且暖烘烘的,另外還有一種詩函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不討厭。

對方也知道大明發現了他們,於是慢慢的靠攏了過來。大明帶著兩人快步走著,希望儘可能先離開這裡再說,他不敢拿詩函和思語的安全來開玩笑。

然而在走入停車場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傳來,彷彿就像是突然沉入水底一樣,所有的喧囂聲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静的有點可怕。

詩函也知道情況不對,身子更向大明靠攏,思語抱著大明的手也更緊了。

這種環境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在日本時也遇過了一次。

「又是結界!」

情況讓大明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自己身上唯一一張的次元斬已經在曜日的裏神宮用掉,這些日子又接連發生了那麼多事,大明根本無暇去找尋類似的能力卡。

「等下大概會有點危險,好好照顧她。」大明將思語交給詩函抱著,自己好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時,一個人影慢慢的從柏油地面上擬化成型。他穿著寬大的白色衣袍,臉型相當俊美,甚至於讓人有點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你想做什麼?」大明往前站了一步,挺身護住詩函母女兩人。

「出於某種原因,我想請三位乖乖的跟我走,請合作一點,我不想動粗。」

那人桑音有點尖銳,不過還是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就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兩隻式鬼出現在大明三人的左右方,像是在威脅一樣。

「我拒絕!」

大明化出把長刀,左右晃了兩下就把式鬼給砍翻。

倒地的式鬼在碰觸地面的瞬間轟然消失,那人臉上也是佈滿錯愕,顯然沒料到捕捉目標的實力如此強橫。

「我想你還是乖乖放我們離開,我不想傷害你。」大明橫刀於前,臉上隱約已有殺氣。

反過來被目標給威脅,那男子的臉色顯得不怎麼好看。

「道貞,退下!他是我的。」

名為道貞的男子旁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大明對他絕不陌生。

「巴力毗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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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3:57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一 雪姬發威


巴力毗珥身上依然是做魔術師的打扮,大概是因為他能力的關係,所以才選擇了這職業作為掩護吧。一個會變來變去的魔術師,外人怎看都很正常。

「上次是有人插手。這次我找來道貞這結界師佈下結界,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看來巴力毗珥似乎並沒發現,上次那場異樣的暴風雪是大明懷中的小雪搞出來的。

大明悄悄拿出小雪的卡片,但卡片上的小小人影依然是緊閉的雙眼,彷彿熟睡般的樣子。自從那日小雪消失後,卡片上的圖樣就一直是如此,任憑大明怎樣呼喚,就是不見小雪的身影出現。

「要是有小雪在就好了………」

大明收起卡片,尋思該怎應付巴力毗珥神出鬼沒的異能,要是他跑去偷襲詩函和思語的話自己就頭痛了,得先想辦法封印這傢伙的能力才行。

片刻間,大明就想好了應對計畫。

「好了,該怎解決你呢。」巴力毗珥獰笑著,同時雙臂異化成粗壯恐怖的熊爪,道貞同時也招喚出數隻式鬼散佈在四周。

「反射鏡壁!」大明隨手拋出一張卡片,一座透明且會發光的牆壁包圍住了詩函和思語兩人。

「這點小把戲沒有用的。」

巴力毗珥雙爪一揮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準備先將目標的小女孩抓到手再說,可是很奇怪的,他出現的地點卻是在鏡牆外,並沒有辦法進去自己所想的地方。

當時巴力毗珥感覺到奇怪,於是又瞬移了幾次,但那面牆就好像會把它給彈回來一樣,巴力毗珥身影出現的地方都是在鏡壁之外。

「這種東西!」

最後巴力毗珥被激起了性子,一拳往鏡壁揮去。

不料在打擊鏡壁的瞬間,一股強勁的力道也跟著反震回來,巴力毗珥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這力量給打中,整個人飛退了出去,而且還吐了不少血。

反射鏡壁是一面會將外來一切全都彈開的牆壁,不管是物理或非物理性質的東西。另外,當攻擊這面牆壁時,攻擊在這面牆壁上的力量也會原原本本彈回到攻擊者身上。

巴力毗珥就相當於是自己揍了自己一拳,而且還是打在他尚未獸化的肉體上,所造成的傷害自然相當可觀。

不過這面牆畢竟不是無敵的,每攻擊一次耐久度就少一分,所以花點時間和代價還是能加以破壞。

「還不只,詛咒圖騰像!」

大明握著一張卡片單手高舉,瞬間一座模樣怪異的圖騰柱出現在他身後。

巴力毗珥無暇去想那是什麼,他傷勢十分嚴重,看情況肋骨斷了好幾根,如果是異化後的強韌肉體,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這時巴力毗珥卻愕然住了,身體無法異化………

大明可不給巴力毗珥時間多想,隨即提刀砍來。

巴力毗珥本來想瞬移躲開,但發現連他瞬間移動的能力也跟著失效,膽顫心驚下舉起手臂來格擋。

虧巴力毗珥皮夠厚,大明這一刀對他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只是如果不趕快制止傷勢惡化下去,不用大明出手,他自己也會倒下去。

那根柱子有問題!

這是巴力毗珥最先萌生的想法。

「道貞,攻擊那根柱子!」巴力毗珥放聲嘶吼著,自己也衝上了前去,不過被大明擋了下來。

道貞雖然想招換更多式鬼來幫忙,但發現他所有的能力全都失效,只好驅使在場的式鬼攻擊圖騰柱。

這根圖騰柱只有一個效果,那就是所有異能都不可使用(已經使出的不算)。

除非時間到或被破壞,在此之前不管是巴力毗珥變身、瞬移的技能,道貞的陰陽道術,甚至連大明的俱現化異能也無法使用。

大明知道反射鏡壁和詛咒圖騰像的時間有限,他必須把握機會解決掉巴力毗珥才行。當下也不管攻擊圖騰像的式鬼,全力劈殺巴力毗珥。

在式鬼粗大的拳掌拍擊下,圖騰柱顯得是搖搖欲墬,但大明以是無力顧及那邊。

他知道,如果不將巴力毗珥解決,小思語的生活將永無安全可言。想到這點,大明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畢竟是自己女兒,那種想保護的感覺又是不同。

巴力毗珥一失去所賴以橫行的兩個技能,情況顯的狼狽不堪,一直被大明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與初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根本是天壤之別。

雖說他有兩條刀槍不入的臂膀作為護盾,破壞力也很強大,但是大明才不和他硬碰硬,專挑他防禦力低的地方下手。

只是巴力毗珥也實在會撐,大明一直找不到機會給予它致命的一擊,心裡也漸漸開始著急起來。

這時轟的一聲,圖騰柱倒下了。

糟!

大明沒想到圖騰柱會倒的這麼快。

巴力毗珥放聲嘶吼,整個人瞬間異化成熊樣,接著兩掌一個拍擊,夾斷了大明的長刀。

大明一個後翻避過了巴力毗珥的追擊,接著往前衝向它懷裡。

巴力毗珥仗著異化身體的強韌性,毫不理會大明的舉動,雙掌抱拳捶下。

但這次巴力毗珥又大意了,胸前傳來的巨力將它整個身體給打飛了出去,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這時大明雙手正握著一把長愈三公尺,寬七十公分的巨型刀狀兵器。

斬艦刀,顧名思義連戰艦都能斬,是大明特地弄來招待巴力毗珥的。

在巴力毗珥佈滿粗硬熊毛的胸膛上,有一道斜斬過整個上半身的巨大切痕,連內臟部位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想而知這一刀帶來的創傷有多大,就算是異化的妖魔肉身也承受不了。

不過這一刀還斬不斷巴力毗珥,老實說大明感到有點意外,這把武器攻擊力指數高達二十五以上,連這樣還砍不死它。

道貞看到這情況,心裡直大叫這人是什麼來歷,怎麼會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異能,另一方面則招喚出更多的式鬼全力猛攻反射鏡壁,希望快點抓到詩函母女。

雖然式鬼每打反射鏡壁一拳,自己也會受到反彈傷害,大約三到四拳就報銷一隻,但是道貞連續招喚式鬼,補充數量比消耗的還快,不久後,鏡壁就被打出了裂痕。

思語看這情況,更是害怕的緊緊的抱著詩函。詩函表面上雖然強裝鎮定,但內心實際上也是慌的很。

就在大明要給予巴力毗珥最後一擊時,耳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嚇的回頭一看,幾乎心神俱裂。

反射鏡壁被攻破,大批的式鬼正向詩函母女湧去。

就算大明想救,也是來不及了。但大明還是拋下巴力毗珥,全速往詩函那邊衝去,不管來不來的急,都得先做在說。

那種近乎崩潰的絕望感,大明發現自己以前似乎感受過。他心中有種東西一直想爆發出來,但就是被什麼給壓抑住了。

思語都被式鬼給嚇哭了,詩函也是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女兒。

突然間詩函母女身前的空間出現扭曲,一道帶著強烈電流的光圈從中竄出,將她們母女倆身旁的式鬼斬殺殆盡。

跟著穿越空間扭曲而來的,是一個外觀奇特的人型金屬盔甲,全身銀白閃亮,氣勢凶神惡煞。

那團帶著電流的光圈一飛近這盔甲的身邊,隨即解體變成兩把寬厚大刀,盔甲兩手一接,握著雙刀又衝向式鬼群裡。

「雙刀鬼武者!伊達來了!」

道貞看到後不禁失聲叫了出來,看來應該是知道這金屬盔甲的來歷與厲害。

跟在雙刀鬼武者後的,有伊達和琉璃姐妹倆,藉由隱星術士的幫助,終於成功的破開結界送他們進來。

「沒想到會設下結界來埋伏。」

伊達進來後看到情況比他想的還危急,立刻指揮著鬼武者斬殺式鬼。式鬼在鬼武者的雙刀面前均走不過一招,一照面就化為了飛灰。

看到有己方人手來援,大明總算是稍微放下了心。可當他回頭看向巴力毗珥時,它的身影卻已消失在原地。

「小心!」大明吼著。

伊達和琉璃都不明大明的意思。直到伊達感覺背後有勁風傳來,連忙翻身閃避,卻是晚了一步,給巴力毗珥一拳揮打了出去。

雙刀鬼武者感覺強敵接近,刷的回身砍了兩刀,但砍中的卻是空氣。

當下鬼武者本能的又一刀往身後砍去,巴力毗珥舉手格擋。這刀入肉三分,刀上所挾帶的強烈電流更是電的巴力毗珥齜牙咧嘴,不過巴力毗珥還是咬牙忍了下來,靠著蠻力一腳把鬼武者給踢飛出去。

這樣一來,保護在詩函前面的只剩下琉璃兩人了。

琉璃姐妹第一次面對這麼可怕的怪物,巴力毗珥身上的嚴重傷勢讓它更顯的恐怖猙獰,不過琉璃姐妹卻是毫不退縮,手上持著一把小太刀繼續護在詩函母女身前。

但對巴力毗珥來說,兩人連威脅都算不上。琉璃倆功夫在好,對這個刀槍不入的怪物也是莫可奈何。

巴力毗珥隨手拍了兩下,琉璃倆人就被打了出去。這樣一來,它和詩函母女之間在無阻隔了。

詩函眼下四處無助,只有抱緊了女兒,拼命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脫離困境。

危急時刻,一小段文字浮現在詩函腦中,詩函很自然的將它小聲唸了出來。思語聽到母親所唸的字句,擦擦眼淚,也跟著唱誦起來。

片刻後,母女倆均抬起一隻手掌對著迎面而來的巴力毗珥,齊聲喊道。

「魔導術,火焰爆擊!」

瞬間數團火燄在巴力毗珥身上炸開來,將它整個人包圍在火燄裡。

火燄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當火焰散去時,巴力毗珥渾身皮毛被燒的焦黑,發出陣陣的惡臭,咚的一聲半跪在地上。

物理性防禦超高的巴力毗珥,在水、火、風、冰這類自然元素法術的抵抗力上顯然偏低,加上本身傷勢已經非常嚴重,詩函和思語母女倆這下子剛好給了它最致命的一擊。

這時大明已經衝到詩函兩人面前保護著。伊達和鬼武者,琉璃姐妹都站了起來,雖然他們身上都帶著傷,但勉強還能行動。

只是所有人都對這變化感到愕然,怎在場最需要保護的兩個懦弱女子,實力居然是最恐怖的?

詩函應該是最被嚇到的人吧,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擁有這種能力。

「太可惡了,你們這些人,老子跟你們拼了!」

巴力毗珥接連中招,理性以幾近崩潰。

就算上次對上大明不敵逃跑,也沒現在的這麼狼狽,更何況他還是信心滿滿來堵人的,可現在是誰堵誰反而難說了。

忽然間巴力毗珥的身形急速膨脹,就好像在灌氣一樣,身上被燒焦的熊毛也快速的長了出來,只是顏色變的更為怪異。

瞬間大明想起利末安森變化成巨蛇的樣子。

「有沒有方法能出去?我們要趕快離開。」大明問著筱璃。

「沒辦法,外面的術士只能送我們進來,剩下的得靠自己了,除非能解決佈下結界的人。」筱璃搖頭回答著。

大明聽見後,手上的斬艦刀往道貞一指喊著:「幹掉他!」

道貞嚇了一跳,只見眾人將矛頭指向自己,殺氣騰騰的衝了來,急忙招喚出更多的式鬼護身。

可是在大明的斬艦刀面前,一排四、五隻的式鬼刷的一下就沒了,鬼武者刀勢凌厲,看一隻砍一隻,持棍棒的伊達也不落人後。

琉璃姐妹倆雖然對付不了巴力毗珥,但對付式鬼可是綽綽有餘。就連思語也用著剛學到手的魔導術,仗著天生靈力充沛對著式鬼亂放,根本忘記了剛剛的害怕,就好像在玩煙火一樣。

道貞所招喚的式鬼根本比不上被清理的速度,加上招喚式鬼也是需要法力的,又要維持住這座結界,道貞以是漸感力不從心。

突然震天一吼,巴力毗珥最終異化完成,正闊步衝向大明這邊。

巴力毗珥異化後的形體是一隻巨熊,光四肢在地面奔跑就足以引起劇烈晃動,頭部離地面至少超過六公尺,站起來還會更高,嘴巴還留著口水。

原本還玩的開心的思語,一看到巴力毗珥的兇樣,嚇的又躲回詩函身邊去了。

道貞則是趁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移行換位到了巴力毗珥身後。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但巴力毗珥以這種形貌出現,將沒人可以控制住它,包括巴力毗珥自己在內。而且這種力量的暴增後遺症十分嚴重,可說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事後不死也殘了。

看到解決道貞逃出結界這辦法也行不通,大明立刻對琉璃倆喊著:「妳們保護詩函思語往後退,越遠越好。」

琉璃雙胞胎無從反對起,立刻帶著詩函思語向後退,大明則是握緊斬艦刀迎上巴力毗珥。

伊達對大明的舉動猶豫了一下,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嗎?面對這麼巨大恐怖的怪物竟然一點遲疑也沒有。

藉著衝力和刀身的重量,大明一刀橫斬在巴力毗珥右前肢部份。但是寬七十公分的斬艦刀身才砍入十來公分而已,這讓大明微微吃驚了一下。

巴力毗珥隨即前肢一甩,大明的斬艦刀脫手而出,飛地老遠的插在地上。接著右前肢一抬一壓,準備將大明壓成肉餅。

大明側身滾開閃避,上前的伊達和鬼武者剛好卡位。

鬼武者雙刀刀柄併攏,跟著迴轉甩出,激電圈環打中了巴力毗珥的顏面,雖然有造成傷害,但是效果不大。

在雙刀回手後,巴力毗珥的熊掌也追著壓在鬼武者身上。鬼武者雖然舉刀擋下,但是以巴力毗珥的重量,遲早會將鬼武者壓成一堆廢鐵。

大明拿出卡片翻找著,看有哪張能派上用場。忽然間他看到小雪的卡片,上面人影不但眼睛睜開了,而且還在笑著。

「小雪!」大明喜出望外的叫著。

隨著大明的叫聲,他手上的卡片開始散渙成光點,當光點集結後,從中出現了小雪小小的身影。

當場大明有抱著小雪親吻的衝動,不過小雪動作比大明還快,已經搶先撲了上來。

「小、小雪,先等等。」大明兩掌抱著小雪的腰將她舉了起來,小雪的熱情總是讓他習慣不了。

「雪姬!」

琉璃和伊達看到大明所舉起來的小女孩,一致叫了出來。雪姬是和御堂三郎一起失去下落的式神,怎會出現在這!?

大明才不知道這些,對著小雪說:「小雪,妳有辦法對付那大傢伙嗎?」

「好大的布娃娃………」

小雪的回答讓大明為之倒絕,但她馬上從大明手上跳了下來。跟著衣袖一揮,四面八方出現冰雪將她給包圍住,瞬間一個大雪人出現在大明身前。

在大明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雪人從中裂開成兩半,跑出一個……………超級性感噴火的大美女!?

大明噴鼻血了。

他記得他在夢中見過,那個胸部超級大,衣著特別漂亮美豔的女孩子。本來他還以為那是他欲求不滿所做的夢,沒想到卻是真有其人,而且還是……小雪!?

雪姬靠近大明,趁大明還在發呆時輕輕的親了他嘴唇一下。

等大明發現嚇一跳時,雪姬已經笑著飛起離去。

看到這一幕,詩函發現自己竟然有種酸酸的感覺。思語也是和母親有一樣的看法,那個壞小孩又來搶自己爸爸了,而且、而且還變出那種模樣來!

小思語氣鼓鼓的,看看雪姬的胸部,再看看詩函的,接著在摸著自己的胸部。結論是,她和媽媽都輸了………

這時鬼武者幾乎到了極限,眼看著就要被資源回收,突然間雪姬殺入戰局,指揮風雪化為冰岩凍住巴力毗珥的前肢。

有了冰岩的支撐,鬼武者迅速的脫離巴力毗珥掌下,並且發現了雪姬這個同為荒獸的同伴,不禁感到欣喜,因為它已經有八年多沒見過荒獸了。

鬼武者並不受三聖靈的術法影響,因為荒獸們是憑氣來感覺絕的存在,因此在大明力量被封印的現在,鬼武者和迪蘭朵一樣認不出大明就是絕。

八年前大明給鬼武者的指令,就是讓他暫時跟著伊達。雖然鬼武者不會為時間的流逝感到焦急,但它還是渴望知道王的下落,而最直接的來源,就是尋問著同為荒獸的同伴了。

興奮的感覺讓鬼武者戰意高昂,連伊達也發現鬼武者有點失去控制的樣子,正感到不明所以。

巴力毗珥被雪姬來這下,憤怒的掙脫了冰岩。雖然他已喪失理智,但潛意識裡還是知道,上次玩冰塊的那傢伙又來了,於是把目標鎖定在雪姬身上,跟著身軀站起嘶吼著,表示進入戰鬥狀態。

突然巴力毗珥使出瞬間移動的能力來到雪姬背後,一掌拍下,就好像在打蒼蠅一樣。

身在半空中的雪姬幸好閃的快,但情況也是驚險萬分。

看到敵人的能力,雪姬雙手一振揚起大風雪。風雪不但隱藏了她的身形,也擾亂了巴力毗珥的視線。

一但失去目標,巴力毗珥的異能再厲害也沒用。

這時鬼武者的身形悄悄在風雪中出現,在巴力毗珥腳後跟砍了幾刀,接著又引入風雪的掩護中,氣的巴力毗珥跺腳四處橫衝直撞,就是拿它沒辦法。

雪姬在風雪中還不時夾雜著冰柱攻擊,更是讓巴力毗珥難以集中注意。

道貞看到這情況,知道巴力毗珥實力增強也討不到好處,於是又聚起法力,招換了幾個式鬼要去抓詩函思語。

雪姬見狀後只是隨手一招,要比小弟多她可是不輸任何人。跟著一隻隻的霜妖從雪地中冒了出來,簡簡單單的就解決了式鬼,讓道貞看的嚇的趕緊躲起來。

鬼武者在風雪中神出鬼沒,專砍巴力毗珥腳後跟,而且每次都是同一個地方,大明看見了也是有樣學樣,拿回斬艦刀後遁入風雪中。

在兩人專攻一個地方下,巴力毗珥皮在硬也是受不了,終於身子攤倒在地上,一隻腳的腳後跟幾乎被砍斷了一半,血肉翻騰的樣子十分嚇人。

這時霜妖工程部隊也已架好數座冰晶砲台,在雪姬讓風雪散開的同時,霜妖隊長也下令開砲,數道淺藍的光線打在巴力毗珥身上,漸漸的將它凍化。

直到巴力毗珥被凍成一個大冰雕,雪姬這才彈了彈手指,將所有的霜妖給收了回去,現場的風雪也平靜了下來,跟著雪姬落在詩函和思語面前。

對於這個剛強吻了自己老公的女人,詩函總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也不知要說什麼,這時反倒是雪姬先開口。

「詩函姊姊!」

雪姬叫的好親熱,還上前緊緊的抱住了詩函。這樣的變化不禁讓詩函感到愕然,這個女孩子………跟自己很熟嗎?

思語見這女人搶完爸爸後又來搶媽媽,小手更是死命的巴著詩函不放。

琉璃和伊達都是默默無言的看著,怎他們大小姐認識雪姬?還有那個威力強大的法術,又是從哪學的?

大明這也走了過來,於是雪姬放開詩函,轉向大明說。

「雪要走了,王的力量還不足以讓雪待在這世界太久的時間。但是雪相信,王總有一天會解開身上的封印,雪很想回到以前和大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有詩函姊姊、無痕姊姊、侍劍姊姊、美幸姊姊,還有雷鳳和深藍他們,那真的好開心……」

雪姬輕輕的擁抱著大明,然後慢慢地化成光消失。

雙刀鬼武者慌忙的衝上前去,想詢問王的下落,就連伊達也無法制止鬼武者的舉動。雪姬則是以以荒獸語回答了:「等待,不久王將再次甦醒,並以真正王者的面貌重臨。」

這回答讓鬼武者安靜了下。

不過這句話,也是雪姬從別人那聽來的,她只是轉述而已。

直到雪姬完全化為光芒消失,所留下的也只有一張卡片,卡片上的小小人兒又是雙眼緊閉的沉睡面貌,不知何時才會甦醒。

大明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他身上依然存著相當多的秘密尚未解開。

「詩函、無痕、侍劍、美幸………」大明默唸著雪姬離去前所留下的名字。

詩函和美幸他已經找到,無痕和侍劍現在又在何方呢?她們其中有一人就是另一枚水藍鑽戒的持有者吧。

只是……為什麼全都是女孩子!

大明很想敲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他到底是生活的!

「老公,看起來你很『博愛』喔………」

詩函語氣酸溜溜的,剛才雪姬的話她都有聽到。

他這老公看來很花心啊,一堆女孩子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那時的自己都沒意見嗎?

詩函對自己抱持的疑問。

大明正想求饒辯解時,眾人耳邊傳來啪茲啪茲的聲音,所有人都嚇的立刻轉過頭去看巴力毗珥的冰雕。

巴力毗珥的冰雕正在崩解中,可是冰雕下卻不見巴力毗珥的巨大身體,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眾人都感到奇怪,也全神戒備著。

只有道貞眼尖的看到巴力毗珥躺在碎冰中的人型軀體,不過那也不能稱的上是人了,破破爛爛的身軀不如說是一團肉塊還比較妥當。

道貞也無遲疑,趕緊救了人就溜走。

這票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個雪姬,難道傳說中的御堂三郎就在那裡面嗎?

道貞本來是屬於曜日本家的結界師,在曜日內鬨後叛出加入血燄,所以對伊達和雪姬都有所認識。

這消息不回報不行。

道貞撤掉結界,整個人也跟著一同消失。

結界一撤掉,大明幾人當然立刻回到人聲鼎沸的現實世界,結界內所破壞的一切和地上殘留的冰雪也自然完全不曾存在過。

只是這樣一來,他們當然成為注目的焦點,雙刀鬼武者的外型和氣勢,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你們先走,這裡我會處理。」伊達在大明耳邊說著。

經此一役,雖然他還不能完全認同大明,但是已有很大的改觀。

大明也不廢話,直接拉著詩函思語和琉璃倆回到車上,開車揚長而去。伊達則是和附近的隱星人手留下來負責善後工作。

看著車子遠去的形影,伊達沉思著。

這個人………和御堂三郎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雪姬的出現,恐怕又會掀起曜日、明月、隱星三個流派之間的風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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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4:19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二 幸福與不幸福


這次發生的事件,琉璃姐妹也照實的報告給林父知道。只是由於過程太驚心動魄,也發生了很多常人所難以理解的事情,因此琉璃姐妹很委婉的寫上綁票遇襲等較簡單的字眼交上,其他有就沒再多提。

大明第一次全家出遊就發生這種事,林父的憤怒可想而知。也因此,大明一家三口都被禁足了,任何形式的出遊都不被允許。

思語倒是不在乎這種事,因為她現在全部的心力都專注在那個新學會的咒文身上,不過詩函也告誡她不要輕易的使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所以小思語也沒敢到處放煙火,否則林家恐怕早被她給燒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思語那日回來後整個人都累的快虛脫,畢竟一下子消耗了大量的靈力,這不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所能負擔的起的。

玩過頭的下場,就是思語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個禮拜,讓詩函心疼極了,所以她特別囑咐女兒別再亂來。

但另一方面,詩函則是一直在研究這個咒文。她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如同外表那樣,軟弱的手無縛雞之力,她也是有能力來保護女兒的。

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詩函更是努力的研究著,而且研究中連帶的回想起其他幾個較為簡短的咒文,讓她發現原來自己身上有那麼多可以挖掘的秘密。

當然,最後這些咒文詩函還是全教給了思語。畢竟思語一直是被人覬覦的目標,多點自保之道總是好的。

既然大的小的都有事做,大明也沒閒著。

雖然思語被人覬覦的事他一直有掛在心上,但這些日子來事情太多,大明反到忽略了這點,可接連的遭襲讓他不得不開始重視事情的嚴重性。

大明先是專心的繞遍了整座宅邸,以自己的眼光和經驗觀察何處地方有所疏失,接著向莫言提出保安上的漏洞與建議。

對於這個外來者的舉動和批判,林家眾保鑣們感到相當不滿,而且他們本來就不喜歡這人,只是大明所說的地方都有他的道理,眾人皆是無可反駁。

莫言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思語接連兩次遇襲以讓他有相當大的警惕,當下揮揮手讓手下照著大明的話去做。

「你在這個家裡並不受歡迎。」

等房間內只剩大明和莫言後,莫言很坦白的開口說。

「我並不是來給你們歡迎的,我是來這裡盡到一個當父親,當丈夫的責任。你們有什麼看法,對我而言並不重要,我要做的只有保護好詩函和思語。」

大明已經看開了,思語的安全比自己的感受更加來的重要。

「我希望這句話你能說到做到。老實說,當我知道你就是思語的父親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你腦袋轟掉。」

對這句話,大明除了苦笑外什麼反應也不能做,他給人的形象還真是差啊。

「要是你對出任何傷害小姐或小小姐的事,我保證,林家上上下下沒有任何人會饒了你。」

「這點我相信,但我也以我的性命保證,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的。」

大明說這句話時臉上失去了笑容,而是一臉的嚴肅與堅定。

「但願如此,只要那種事不發生,你依然是林家的姑爺,我們會給你應有的尊重。」

莫言的意思,算是有點認同大明了吧。

除了加強宅邸的安全外,大明也準備聯絡PACO的人。

要讓小思語真正的安全,根本的解決之道還是得把血燄除去才行。大明一人的能力有限,借助PACO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個組織之間立場是對立的。

「少爺,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筱璃敲門後走進說著。

自從巴力毗珥的事件後,琉璃對大明的態度改變了很多。本來大明應該對這個轉變感到高興才對,只是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的很奇怪,彷彿心中有話又不敢問一樣,情況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詩函讓筱璃去請大明,是因為客廳裡有自稱為了思語而來的人。

「丹羅?」

大明一進客廳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熟悉巨大背影,於是用英文開口叫著。

「亞格斯!?你也在這裡。」丹羅聽到大明的聲音顯得蠻驚訝,高興的站起身來擁抱著他,並留下感動的眼淚。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相逢啊。」

這怪力肌肉男,跟他說多少次了,這樣抱是會死人的………

大明感覺他快被丹羅給勒斃了。

另外一個和丹羅來的人一聽到大明的聲音後,也跟著站起回身。

「薇妮?」

這個人就讓大明真正感到意外了。

「很久不見了,亞格斯。」薇妮出聲問好。

她這老公,還真是知交滿天下啊…………

詩函起先被丹羅的魁武體型和身高給嚇到,而且肌肉男和美女這種組合真的蠻怪異的,他們又說不清從哪來,只是說為了思語的安全,感覺上搞的神神秘秘。

可沒想到,大明和兩人會是認識的。

又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這是詩函心裡第一個反應。

也難怪,大明身邊的女人真的多了一點。雖然詩函目前一個都還沒見過,但多少會有點憂患意識,再怎說大明現在身分是她的丈夫,兩人身分證背面還互相寫著彼此的名字。

「丹羅,為什麼薇妮會跟你在一起?」

大明這點就真的弄不明白。自從那日和薇妮分手後,他就再也沒聽過這女孩子的消息,怎會突然出現在這?

「喔,你離開了PACO有一段日子了,所以不知道這件事。薇妮加入了PACO,現在是PACO的正式一員。」

丹羅回答著。

這次要見的是世界財富排行有名的人家,所以由家世同樣上榜的薇妮來拜訪,自然顯得比較妥當。超級千金小姐對超級千金小姐,再搭配不過了。

「呃……她加入了PACO?」

「我想,我也是有能力能幫上忙的吧?」這能力自然是指薇妮自身的異能,因為大明驚疑的表情讓她有點不高興。

有需要這麼小看自己嗎?好歹她在非洲時也和異化的利末安森戰鬥過,應該足以證明自己了吧。

薇妮加入PACO後打聽到了不少大明的事蹟,在她驚異的同時,心裡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被這個男人給看不起。

「問題不在這裡,妳自己也明白妳是被血燄所盯上的目標,這樣在外面亂跑,似乎不怎適合吧。」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薇妮應了一句。

「在下也會捨命保護她的,在這一身力量與美的肌肉見證下,邪惡勢力是無法傷害………」

當場丹羅又發起瘋來要脫衣展現他那身恐怖的肌肉,不過馬上被大明給扯住。

開玩笑!在詩函面前做這種事,是會被當成變態的。琉璃姊妹就在她身邊,恐怕會立刻拔刀砍過來。

這會走進來的思語,一開門就看到個有如鐵塔般的肌肉巨漢站在那。丹羅看到思語後張大嘴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無瑕的牙齒,而且還會閃閃發光呢。

頓時思語倒抽口冷氣,整個人退後貼到門板上。

「丹羅,你嚇到小孩子了。」

大明連忙伸手將丹羅推後退幾步,讓他離思語遠點,接著將思語抱了起來。思語看見爹,自然是將大明摟地緊緊的。兩人的大小比例實在是過於懸殊,丹羅光胳臂就快比小思語粗了,怎叫思語不感到威脅害怕。

「喔,我不是有意的,可愛的小女士。」丹羅急忙擺手搖頭解釋著,可惜思語還沒開始學英文所以聽不懂,自然不知道丹羅在說些什麼。

「你們是為了思語的事情而來吧?可為什麼現在才到,我記得我報告送上去有段時間了。」大明一邊安撫著思語,一邊開口詢問著。

「PACO裡最近發生了點事,和血燄起了幾場小衝突,所以才拖到今天才來。」丹羅摸著鬍子說。

「沒什麼傷亡吧?」大明關心的問。

「還好,遇上的都不是什麼棘手的角色,而且薇妮的能力派上了很大的用場。託她的福,這次並沒有人員損失,但下次就難說了。我感覺血燄的勢力已準備開始浮上檯面,從這幾次他們正面的挑釁就能看的出來。」

大明想了一下:「浮上來也好,這樣也不用再跟他們東躲西藏,要解決他們也比較方便。」

「這樣說也沒錯。不過,亞格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保護這位小女士的嗎?」

「那個,我來介紹一下………」大明想想,還是決定說出事實,丹羅沒什麼事情好瞞著他的。

「這小寶貝是我的親生女兒,林思語。那邊那位是思語的母親,也就是我老婆,林詩函,同時也是那枚白色戒指另一半的持有者。」大明用手指了指。

丹羅和薇妮聽到後都瞪大了雙眼。

是他們從大明胸口取出了那兩枚戒指,所以反應更是與別人不同。尤其是丹羅,他知道大明長久來一直在找尋著什麼,沒想到還真給他找到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

「我從亞格斯胸口拿出戒指,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戒指配對的主人,我實在是太幸運了。」薇妮握著詩函的手,看到她手指上的鑽戒時,神情有些激動。

這是怎樣的緣分啊………

「這是命運的邂遘啊!」丹羅感動的握拳發抖,還留下男兒淚。

「我必須說聲謝謝。若不是你們,我們夫妻也沒有再見面的一天。」

雖是在陌生人面前,詩函眼框也有些泛紅了,並且站起來深深的行了個禮。

「不需要這樣。那一箭正中亞格斯的心口,我本以為他會死的,沒想到卻找出兩枚埋藏其中的戒指。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就算不是我,也會由其他人拿出戒指,命中期許你們注定相逢的。」

詩函沒聽大明提起中箭的事,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可大明卻左顧右盼的裝做不知道。

現場較冷靜的,除了大明和什麼都不懂的思語外,就屬琉璃姐妹倆了。

「丹羅,這件事我想就你們兩個知道就好,先別跟PACO裡的人提起。」大明囑咐說。

「嗯,我不會說的。」丹羅雖不知大明的用意,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宅子我看過,思語住在這裡安全上並沒有疑慮,所以也不用從PACO那邊調派人手過來。目前主要癥結還是落在血燄上,一日不能解決這個神秘組織,薇妮、思語及其他許多異能者的安全都無法保障。」

大明提出他的看法。

「我也是這麼想,那萬惡的根源不除去不行。」丹羅點了點頭。

「你讓馮多花點心思注意血燄的事,有什麼消息就通知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會出手。」大明這句話的決心,是表示要和血燄幹到底了。

「你肯出手的話是再好不過了,那等於多了萬人之力啊。不!不止萬人,上帝之手的能力是無可估計的。」

丹羅很高興大明做下了決定,這樣PACO的實力將大幅提升,到底一般異能者的程度還是差大明太遠了。

詩函在巴力毗珥事件時見過大明俱現化的能力,所以隱約知道丹羅所謂的上帝之手指的是什麼。不過這件事她還沒和大明談過,而且不只這件,她和大明之間有太多的問題沒有談清了。

大明和丹羅談了一陣子後,丹羅也不多做逗留,急急忙忙和薇妮趕了回去。和血燄開戰在即,需要做好準備的事可多著。

當丹羅和薇妮走後,大明也想回到自己房間,不料被詩函留著下來。她支開思語和琉璃姐妹,準備和大明好好談談。

「剛剛薇妮說的中箭是什麼意思?你幾乎不曾提到過往的事。」

「真想知道?」

詩函點了點頭。

大明心中苦笑了一下,他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不願自動提起過往的事。但是既然詩函問起,大明也就不想瞞著她,遂將剛果雨林的遭遇和利末安森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話說完,詩函的眼中也已泛著淚光。

「所以我就說別問。看吧,又再流眼淚了。我欠妳們的實在太多了,什麼時候,才可以讓妳們不再為了我而流眼淚。」

大明抽出桌上的面紙,輕輕的擦去詩函眼角的淚珠。同時心裡感到些微的異樣,記得……最後那一句話,自己好像不知說過了幾次。

最後,我還是只會讓她們流淚………

大明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原來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那是因為我們誰都不願意開口啊,彼此都太陌生了………」

「在那種情況下,你心裡想到的都是什麼?」

「不管在中箭的那剎那,或是在面對利末安森的巨蛇異變體時,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來』,因為我心裡還有空缺等著我去尋找。幸好我一路堅持了下來,所以才能找到妳們。」

詩函抱著大明的手掌,輕輕的在臉頰摩擦著。

大明的手掌有點粗糙,但很溫暖。因為他經過了無數的冒險犯難,並且始終堅持下去,最後找到了她們。所以詩函不討厭大明粗糙的手掌,而是很喜歡,這是一雙為了她們母女倆而努力過來的手掌。

「懷著思語的那段日子………妳不好過吧?」這次輪到大明開口問。

那時詩函未婚懷孕,更扯的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受到的責難與艱苦大明根本無法想像。

「是啊,差點就死掉了………」

詩函想起那段日子,就不由的感到一陣心酸。

面對著家人的指責和旁人異樣的眼光,詩函雖然能坦然面對,但心中並不是毫無感覺。加上懷孕中期後,詩函的身體健康快速的虛弱下去,惡化的程度讓她幾次面臨頻死,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和死神苦苦搏鬥著。

那種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痛苦與折磨,的確非常人所能想像的,但詩函還是咬牙撐了過來。

「對不起,讓妳受了這大的苦。我應該在妳身邊保護妳的才對,原諒我沒做到這點。」

大明第一次聽到詩函提起這事,自己也是淚眼滿框,不會比詩函好到哪去。

這時詩函上半身在不知不覺間靠在了大明懷裡,大明也伸手將詩函擁著,一切就是那麼的自然。兩人以這姿態互傾這些年的遭遇,發覺有好多話說也說不完。

在門外偷看的琉璃倆人也悄悄的闔上門扉,給他們屬於自己的天地。

經過這次,兩人心與心的距離拉的更近了。



大明和詩函打開心房後,兩人的關係可說是越變越親密。而且隨著相處下去,他們發現其實兩人都很清楚對方許許多多的小習慣。

例如大明習慣以一杯茶做為一整天的開始,詩函知道如何去準備大明的喜好,而且隨著天氣好壞來做變化。至於詩函喜歡什麼類型的音樂或節目,大明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諸如此類的例子多的無法勝數。

他們並不是由腦袋裡的記憶知道,而是身體很自然的就做出這種反應。不需交談或記憶來佐證,他們早已深深的了解對方,就連三聖靈也無法將這點抹去。

「我們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在某天早晨,大明在廚房邊喝著茶邊嘆息著。

「你說誰老了?」在流理檯邊洗碗的詩函聞言雙手插腰,擺開了茶壺架式。

現在詩函已經熟悉到能和大明笑鬧了,兩人間的隔閡正漸漸遠去,除了以往的記憶不復返外,他們與真正的夫妻並沒什麼差別。

不過當然,詩函和大明還是分房睡,誰也沒勇氣闖過這層關卡。

「只是有點感嘆。我們相聚也才幾個月,彼此卻熟悉的像是對七、八十歲的老夫妻。若這時有人跟我說我們不是夫妻的話,打死我也不信。」

大明說著,又喝了口茶。

最近這些日子都是詩函在幫他泡茶的,除了喝起來特別好喝外,也找回了些被遺忘的感覺回來。

詩函倒是同意大明這句話。

這些日子來她漸漸習慣什麼事都自己做,不管是煮飯洗衣服打掃,都是事事親力親為,不用下面的人伺候。

感覺上,好像以前她都是凡事自己來的。如果再有間小房子的話,他們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想到這,詩函心裡便有了疑問。

「我們,應該曾有個家吧,不是在這裡。」

她不覺得大明是那種喜歡被伺候的人,大明不習慣林家的生活她是知道的。若以前她要和大明在一起生活的話,應該是另有間房子才對。

「我想也是,這地方我不可能住的一輩子,所以應該還會有一間房子的才對。只不過我什麼也想不起來,妳有想起什麼嗎?」

詩函聽到後也只有搖頭的份。

「或者這麼說吧。妳心目中理想的家園,會是個怎樣的環境。」

大明的想法激起了詩函的興趣。

「嗯………。我想那是一棟坐落在山林之間的房子,是三層樓的花園洋房,雖然不豪華,不過坪數蠻大的,採光也好,住起來非常舒服,而且旁邊還有個游泳池。重點是它的庭院,整片山林都是院子所在,我就能在裡面種種花草,而且做研究時也不會吵到人。」

詩函不知道自己所勾畫出的,就是他們以往的那個家。

沒有華麗的裝潢,也沒有保鑣僕人。有的,只是溫馨的一家人。

「啥研究?」大明發覺詩函最後一句話有點怪怪的。

詩函想了一想,然後恍然大悟的說:「應該是……這種研究吧。」

這會從詩函的手掌心中,慢慢的聚起一團小水球,接著淋在大明的頭上。

「好妳個野蠻妻,撒野撒到為夫的頭上了,看當夫君的如何懲誡妳。」

大明佯裝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往詩函抓去。詩函尖叫了一下,連忙四處逃開。

可不知怎回事,兩人突然都被頭上落下的水團砸到,變成了兩隻落湯雞,只剩思語一個人在桌邊偷偷的笑著。

「妳這小ㄚ頭,造反了。」

大明和詩函見狀,兩人均往思語撲去,嚇的思語邊笑邊逃命,玩的好不開心。

一家三口,日子過的幸福且融洽。

當然,有人幸福,也就有人過的不幸福。

與詩函比起來,無痕的處境就真的只能用悲情兩個字來形容了。

任憑牧童和三位龍女用遍所有的方法,連根大明的毛都找不到,無痕知道週遭的人都在為了自己而辛苦,更是硬逼著自己要堅強忍耐。

只是這種做法,不但絲毫未減無痕內心的憂傷,反而讓它變的越來越加劇烈。外表看來毫無異樣的的無痕,情緒要爆發要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這事牧童知道,三位龍女也知道。

所以她們最近都很勤勞的帶無痕外出走動,名義上是找人,但實際上卻是毫無目標的逛街罷了。茫茫人海,要恰巧碰上想找的人,那機會何其渺茫啊。

然而不管怎樣,只要有能讓無痕分心的事就好,這是四人一致的念頭。

過了這些日子,房子早已經被無痕整理的換然一新。只是房子再怎乾淨,它的主人們卻是依然沒有回來。

無痕在大明房裡翻閱著那本婚相簿,這已經是她每日起床打掃完後必做的事。

每每看到相簿上自己甜蜜的笑容,無痕內心就感到一陣痛楚,最可悲的是她連自己那時幸福的感覺也想不起來,照片上的她彷彿就像是別的陌生人般。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真的不想要這個丈夫,畢竟除了只會給自己帶來心痛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但是,內心就是割捨不了啊………

「能不在乎你就好了,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痛苦………」

無痕對著相簿唸著,並且手指一直刻畫著大明的影像。

在門外看到這一幕的練霓裳終於受不了,立刻衝進門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無痕強拉出門,並且招來東方玉真和風清兒作伴,在順便從大明房裡拿走他留下的信用卡。

下一刻,一票娘子軍立即橫掃過各大百貨公司,手上信用卡毫不留情的一路刷到底,反正這些錢是大明的,練霓裳花起來也不會心疼,更不會替他省。

無痕都被那傢伙害成這樣子,哪還需要管他死活啊。

練霓裳賭氣,下手更是不容情面,專挑貴重物品買,管它有沒有用。還好大明和老孝、阿德那時期挣的錢多,還禁得起練霓裳這樣浪費。

就在無痕搞不清楚狀況時,雙手已經堆滿大包小包的物品,而且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被拉去試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最後四人光鮮亮麗的走在街上。

四大龍族美女精心打扮的結果,殺傷力可是非同小可。一出現在大街上,回頭率是百分之百不說,行進中的汽機車駕駛也跟著失神回頭,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四人所到之處,意外發生指數急遽攀升,可真是害人不淺。

「看到沒有。」練霓裳停下腳步指著身後一大票失神的男子。

「就算妳不要妳老公了,想娶妳的人依然是大排長龍,沒必要整天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不是沒了妳丈夫,整個世界就會毀了。」

練霓裳拍了拍無痕的臉頰。

無痕知道練霓裳的用意是在激勵自己,不過讓那麼多人跟在身後真的亂不好意思的,當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之間,有好幾個自稱星探的人上前搭訕。

看著玉真和清兒忙著打發他們,練霓裳忽然有個想法。既然她們找不到大明,為何不讓大明自己來找她們呢?

只要她們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媒體自然會大幅報導,曝光率也會攀高,相信那傢伙一定會注意到的。

那怎樣才能讓眾人注目呢………

練霓裳看著四周圍觀的路人,他們注視的眼神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沒錯!

她們要成為明星,而且還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會整天讓媒體追著跑的超級大明星。

就因為練霓裳一時的想法,閃耀國際的巨星團體,即將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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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4:48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三 災厄的前哨


人在林家的大明,自然不知道霓裳這個突然想到的驚人之舉,以及後續將造成的影響力。

他只是日復一日的在林家生活,偶爾打個電話回去報報平安,但依然不敢跟家裡人提起他有老婆孩子的事。

大明的老媽接到電話時,都會唸著大明年紀都不小了,他也該成家立業穩定下來,害的大明都不知怎開口,跟他老媽說其實她有個六歲的外孫女。

照大明的想法,是想先和詩函的感情基礎到一定的地步時,才跟家人說這件事。而且詩函的父母對他也不諒解,大明也想努力爭取他們的認同,不然這樣下去,他和詩函的婚姻真的是不被任何人所祝福。

大明覺得詩函已經為他苦了八年,不能再讓她受到這種遭遇,所以他要加倍努力才行。

可話是這麼說啦,但林氏夫婦長年在國外鮮少回來,大明連見他們都很困難了,更何況還要扭轉兩老對自己的印象。

所以,這件事成了大明最新的煩惱之一。

這日,大明一人坐在庭院裡,想著該如何去爭取林氏夫婦的認同。

現在是詩函和女兒研究法術的時間,所以兩人暫時都不會來找他,大明也樂的清閒想事情。

可突然間,大明心裡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跟著大明身旁的花壇突然百花齊放,異樣生長的花朵傳遞出了某種聲音。

「亞格斯,幫我。」

迪蘭朵!

短短幾個字讓大明瞬間跳了起來,他絕不會忘了這個聲音與它的主人。

盛開的百花在傳遞完訊息後,就迅速的枯萎凋零下去,彷如用完了所有的精力一樣。看到這情況,大明知道迪蘭朵那邊出事了,而且十分嚴重的樣子,不然她也不會特地用這種方法來向自己求助。

「該怎辦………」

在怎說大明都受過迪蘭朵的幫助,以他的立場,應該去幫迪蘭朵才對。但是他又不能拋下詩函思語不管,尤其在思語的安全有所威脅的時候。

整個上午,大明在原地沉默了。

「我想去非洲一趟。」

午餐時間,大明當著詩函思語的面前宣佈著。

這間房子的警備他看過,而且還有伊達和琉璃在守護。只要思語不離開的話,基本上安全是不會有什麼疑慮。

只要自己快去快回的話,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可是……這點連大明自己也無法相信。迪蘭朵會跑來向自己求助,表示事情已發展到很嚴重的地步,這趟能不能回的來真的很難預料。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詩函和思語,找回了自己的家人,但現在卻又有可能永遠的離開她們………

只是,迪蘭朵那他也無法丟下不管啊。

大明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這也是他想了整個上午的原因。然而結論,大明知道自己一定得去才行。

「思語也要去!」

不知原由的思語把小手舉地高高的。她聽大明的冒險事蹟聽多了,對外面的世界自有一番嚮往。

「不可以,爸爸這次不是去玩的,以後有機會再說好嗎。」大明搖頭哄著女兒。

這次思語出奇的沒纏上大明撒嬌,大概是察覺到了大明心中的那股不安吧。

「有危險嗎?」

對詩函的問題,大明不知道該怎回答才好。實際上應該是「非常」危險才對,對自己能不能回的來,大明沒有把握。

「這件事我反對!」

詩函光看大明答不上話,一副臉色為難的樣子,就知道這次事情的危險性有多高,當然是不可能讓大明去送死。

這樣一來,思語會沒了父親,自己會沒了丈夫………

「詩函,有人需要我。」大明已經猜想到詩函會有所反彈,可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

「思語就不需要你嘛?你是她的父親啊。」詩函說話變的有點大聲了。

我也需要你啊………

這是詩函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

很不可思議的,詩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習慣了有大明陪伴的生活。如今大明要離開,詩函知道自己只是在拿思語當藉口,其實她是最不想大明離開的那一個人。

她在害怕,害怕會失去大明。

「我知道,但有些事還是非得自己去做不可。」大明左右為難,一直想給詩函一個解釋。

「就算要丟下家人也是一樣?」詩函冷冷的說。

「我不是這意思。」

「隨你高興吧,但是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這裡並不是你喜歡來就來,走就走的地方。」詩函丟下這句,隨即起身回自己的房間,而且還是用小跑步的,顯然情緒相當激動。

在隔壁的琉璃看到詩函這副樣子跑出來,不禁感到愕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接著她們又看到大明衝出廚房,追著詩函而去。

「老婆!」大明在後面叫著詩函想解釋,但是詩函理都不理,跑回房間後用力的甩上門,大明的臉差點遭殃被壓扁。

「聽我說。」大明隔著門板說,有些事他非讓詩函知道不可。

「我不想聽!」詩函靠在門板上吼了回去。

「既然你心裡面沒有我們,那留著你又有什麼用。你走吧,這些年沒有你,我和思語兩個人都這樣過過來了,往後沒有你還是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比任何人都在乎妳們。」大明感到相當無奈,詩函這句話很傷他的心。

「但現在你要拋下我們去涉險,你能保證你可以平安回嗎?思語不會失去她的父親嗎?」

詩函的指控一針見血,大明有好一會答不上話來,因為這件事他真的作不了保證。

「我只能說我會盡量,這點請相信我。八年來不管什麼危險我都熬過來了,這次也會一樣,因為我有家人在等著我。」

「要是沒熬過怎辦?要我們母女倆再一次嘗到失去你的痛苦?如果你真的會為我們著想,為了思語,為了我,留下來別走。」

「詩函,男人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別說的那麼好聽,男人任性的自作主張,為什麼就要讓我們女人來承受痛苦。」

大明知道在說下去,詩函依然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如果這次我沒回來的話,有件事我想讓妳知道。很謝謝……妳生下思語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兒,還有……對不起。」

這是大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靠在門板上的詩函早已是淚眼盈框,在大明離開後,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爸爸,你真的要走嗎?」

思語也發現到父母之間不對的氣氛,心情也跟著低落了起來。

在自己房間裡收拾行李的大明聽到後,摸了摸思語的頭說:「只是離開幾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這幾天爸爸不住,妳要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思語雖然點了點頭,可卻看著大明的行李箱不知在想什麼。

大明沒什麼行李,只有些隨身的衣物和證件,另外還有晴川交給他的木頭盒子,所以那行李箱小小的一個而已,不過……空間足以容的下一個小孩子就是了。

整理好一切後,大明提著行李準備動身。可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琉璃姐妹堵在門外。

「小姐有交代過,不能讓少爺離開。」

琉璃倆人的表情都很冷漠,聲音也十分公式化。

「抱歉,我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大明說了一句後,直接穿越過了兩人。

可突然琉璃倆一起動手,拳腳往大明身上招呼著。大明丟下行李箱,一一用手撥開兩人的攻擊。

「小姐說必要時,就算使用武力也不能讓少爺離開。」琉璃姐妹異口同聲的說,大明也只有苦笑的份。

詩函就這麼不想讓他走嗎…………

「可否通融一下。」對著琉璃倆,大明完全沒有想打起來的念頭,而且那也沒有意義。

「只要是小姐的命令,就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再來,林家的所有保鏢都接到了同樣的命令,莫言說過他們對少爺絕不會客氣,因為少爺傷了小姐的心,所以他們請少爺皮繃緊一點。雖然不能用真槍,但麻醉槍已經很夠用了。」

「不會吧!」大明聽的傻眼,急忙從身旁的窗戶向外看去。

果然,不但警衛人數比平常多了好幾倍,而且個個身上都背著把類似麻醉槍的東西,就算監獄也沒這麼嚴密的戒備,大明看的頭皮都發麻了。

「少爺,小姐是真的很擔心你,你就別再傷小姐心了。」筱璃上前一步勸說著。

「妳們以為我很喜歡這麼做嗎?人生有很多事情,是非自己去做不可的。當然我意思不是說傷害詩函是可以的,只是我………」

大明不知該怎解釋下去了,嘆了口氣後,拿著行李回到自己的房間。

琉璃互望了一眼,繼續守在門外待命。

雖然大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此放棄。

他從電視上看到報導。非洲剛果那帶正出現異變,大批的雨林動物離開它們生長的環境,湧入了週遭的鄉鎮或城市,彷彿就像是……在逃命一樣。

大明知道這件事和迪蘭朵的求助一定有所關聯,那裡正有什麼在發生著。

不過重點是,現在他得先離開這裡再說。

詩函,對不起了………

等我回來,妳要怎對我我都沒怨言,只是這件事我真的不得不插手。

大明在心裡默唸完後,開始尋思著該如何逃離開這。

當天晚上,林家內突然警報聲大作,固守在大明門口的琉璃倆立刻一腳踢開房門,可是房內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只有打開的窗戶,和一條用撕開被單綁成的繩子。

「他居然真的跑了!」筱琉跑到窗戶邊看著繩子陲到地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那傢伙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著逮他嗎?

詩函聽到這警報後,發現自己並不感到意外。可能是太了解大明了吧,所以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

這時詩函心中所想的,只是冀望著大明能平安回來。

「A3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坐鎮指揮室的莫言聽取著手下的報告,在他面前的整片牆則全是監視器銀幕,讓莫言能掌握住林家內外的一舉一動。

「記住!小姐交待過不得傷害目標生命。」莫言對著耳機上的麥克風說。

「那不小心下手過重怎辦?」那頭的人這麼一說,所有同一頻道上的人都笑了出來,因為他們都很想下手過重。

「我會裝做沒看到。但是記得分寸,畢竟他是小姐很在乎的人,誰敢惹小姐哭了,自己知道下場。」

「是的!老大。」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

「A3小隊報告,目標以中槍,相信跑不了了。」

這消息讓眾保鑣們一陣雀躍的歡呼。

小子,我說過,要是你敢惹小姐傷心的話,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莫言看著牆上的螢幕,眼神有些發寒了。

「B7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D1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G6小隊報告,發現目標蹤影,正進行捕抓中。」

就在莫言以為事情要結束時,接連幾個好報告進來,搞的他一頭霧水。這些小隊分屬不同區域,怎會同時發現目標呢,除非那小子會分身術。

「目標現在到底在哪裡?」

莫言才問了一句,就有好多人搶著回答說目標在他們那邊,監視銀幕上也多處出現騷動,並明他手下說的並不是假話。

這情況讓眾人開始慢慢的慌亂起來。

明明目標只有一個,怎會跑的到處都是?有的小隊甚至碰上了兩個大明,還以為是眼花了。

「都先靜一靜,我馬上過去。」

莫言也被這情況一氣,立刻奔出指揮室,趕緊前往現場了解,同時心中充滿了疑惑。難道說,這小子真的會分身術?

沒錯,大明是真的用了分身術。

他準備了十幾張自己的照片,然後從窗戶溜出後,就四處俱現化出一個自己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才會有一堆「他」在林家到處亂跑的情況。

雖然生體俱現化上還有瑕疵存在,不過大明只是為了吸引開別人的注意力而已,所以也不用太注意細節。

經過五分鐘的胡鬧後,時間到的誘餌開始一個個的消失。

本來一大群的保鏢在後面追著假大明跑,可因為時間到的關係,假的大明忽然跑著跑著就眾人眼前消失不見。或是被保鑣們堆疊壓制在底下的大明,突然就這麼沒了蹤影。類似的事情一直在各個地方上演中。

「有鬼啊───」

那瞬間,所有的人都喊出了這一句,鬧的整個林家雞飛狗跳的,整晚不得安寧。

至於真正的大明,則是在車庫「借」了台車,趁著騷動,光明正大的從無人看守的大門出去。

離去時大明看了林家一眼,他告訴自己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大明並沒浪費時間,離開林家後就直接上機場飛抵非洲,中途還和馮聯絡了一下,請他安排一些事情。大明打算像上次一樣直接闖進雨林的中心,這樣時間上可以節省很多。

一下飛機,大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直奔和馮約定好的地點。

可不知為何,自從下飛機後,大明發現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好像有壞事即將要發生一樣。

大明看向天空,無數地群鳥正朝著雨林的反方向飛去,就好像在避著什麼似的。

由於數量龐大的鳥群遮住陽光的關係,雖然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但看起來卻與灰濛濛的陰天無異。底下的民眾看到這異狀,心情也連帶的消沉到谷底,不安的情緒迅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自古以來,每當有重大天災異變時,動物總是比人類還要早察覺逃離的。這次史無前例的獸群狂奔,讓所有人的心情更加凝重。

大災難要來臨了………

看來情況遠比電視上報導的還要嚴重啊。

大明發現街上都是準備要逃命的群眾,一個不好還會變成全面性的暴動。

想到著,他更快地朝會合地點前進。

異變的區域正慢慢的擴大中,除了雨林動物跑出雨林範圍橫行外,雨林週遭的區域也開始傳出各種災情。

至於造成這樣的原因是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全世界關注此事的人也越來越多。

實際上,PACO也是注意到了森林不尋常變化的其中一員,馮就是來到此處調查的,只不過還是找不出原因就是了。如今他聽大明自願進森林去,那可真是再好不過,自然是全力支援他的行動。

「亞格斯,關於這次的現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也難怪馮會懷疑。森林異變後大明就突然提起要進去,要說兩者之間沒有關聯,恐怕沒人相信。

「不,我不知道。」

大明一面清點他托馮準備的物品,一面回答著。他是為了迪蘭朵的請求而來,對於森林發生了什麼事,心裡根本沒有個底。

「那你進去做什麼?」馮倒是迷惑了。

「一個朋友的求助,我不能坐視不管。」

「喔。」馮只是應了一聲,接著說:「進森林的飛機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祝你好運。」

「謝謝。」大明和馮握了握手。

在馮離開後,大明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桌上,接著將它打開。

那瞬間,大明當場呆立住,下巴差點捶到地上,然後開始渾身流冷汗,顯然嚇的不輕。

讓大明受到驚嚇的,是個如同天使般的存在。她抱著一隻雪貂,屈著身體熟睡的樣子,說多可愛就多可愛。

但是……地方不對啊。

為什麼思語會睡在他的行李箱裡面!

大明發覺自己快瘋了。

他沒心情去想為什麼思語沒被悶死,還有是怎樣通過海關檢查的。

目前的實際情況是,思語竟然躲在行李箱裡面,跟著自己跑到非洲來了!

要是大明心臟在無力點,可能會當場休克吧。

現在、現在…………

大明在室內來回踱步著,思語的出現打亂了他全盤的計畫,現在他不知該怎麼辦是好。

對、對了!先打電話通知詩函再說。

大明手指有點發抖的撥著電話號碼,林家上上下下會把他給宰了吧………

接電話的是筱琉,她二話不說的直接把電話給了詩函。

「思語現在人是不是在你那裡!」

詩函是用吼的吼出這一句。

林家這邊早已經是整個鬧到天翻地覆了,裡裡外外都找不到思語的人,只有她房間裡留下的一張字條。

我會把爸爸帶回來。

詩函她們又一直聯絡不上大明,著急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他打電話回來。

「她、她躲進我的行李箱裡面。」大明可憐兮兮的說,他也是被害者啊。

「思語有沒有出事!」詩函關切的問。

「沒!她只是睡著了而已。」大明趕緊回答著。

「王大明!你給我聽著,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沒了。」

「是!我知道。」大明發現他招誰惹誰了,好想哭啊。

「你們現在在哪裡,我立刻過來。」

「我們在非洲的………」大明說了一個靠近剛果雨林的城鎮位置。

「你跑到那種鬼地方做什麼!」詩函顯然也看到了電視上的報導,知道那一帶環境產生了劇烈變化,政治環境也變的極不穩定。

以現在的不利情況,趕過去都得好幾天了。

「妳別過來,這地方人民快要暴動了,未來情況會怎發展還很說,我會負責把思語安全帶離開的。」

這一帶並不是什麼穩定的優良法治區域,很容易說變就變的。

「你帶思語去那種地方做什麼!」詩函快暈了。

「都說了思語是自己躲進我行李箱裡面的。」大明討饒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跟你說…………」

詩函才說了幾個字而已,電話就斷掉了。

「喂!大明?」詩函拿著聽筒,臉上俱是不安的表情。

這時大明這邊發生了劇烈的地震,他立刻拋下電話衝過去抱著行李箱。

地震持續搖晃了好幾分鐘才結束,雖然造成的災害不大,但外面的街道上已是一片兵荒馬亂,因為這個地帶鮮少有地震,所以所有人都把它視為不詳的徵兆,準備逃命去了。

大明拿起電話想在打,可發現怎撥也撥不通了。

真糟糕………

看街上亂成一片的樣子,大明就算想和思語離開也辦不到,當然更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進森林去。要是可以聯絡上馮的話,那事情還好辦,可是電話線路都斷了,大明也是無計可施。

這時思語揉揉睡眼爬了起來,臉上一副累壞的樣子。也難怪,她躲在行李箱中一路顛過來,全身骨頭都快散光了。

「爸爸!」思語看到大明,高興的叫了起來。

大明這時雖然有很想打思語屁屁的衝動,但是看到她的笑臉後哪還打的下去。

「思語,妳不乖啊。」大明歎著氣,他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兒。

「思語要負責帶爸爸回去啊。沒爸爸的話,媽媽會很傷心的。」思語理所當然的說。

「妳喲。」聽到這句話,大明哪還氣的起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慢慢再想怎麼解決吧。

大明抱起思語,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問說:「告訴爸爸,妳是怎跟來的。躲在那箱子裡,悶都悶死人了吧。」

想到這大明就不寒而慄,還好思語這亂七八遭的計畫沒出意外,不然這時他打開行李箱看到的恐怕會是………

想到這大明就不敢想下去了。

「奇奇幫思語很大的忙喔,沒有它,思語就不能呼吸了。」思語高舉著手中的雪貂獻寶著。

那隻雪貂是一隻荒獸,而且是風屬性的風獸,能自由操控和產生風力,所以同樣也能製造出空氣提供給思語。

至於海關方面,則是大明那行李箱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沒被查出來。他從事的行業比較特別,有時都會帶著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才從PACO那做了這個行李箱,避免了很多的麻煩。

像上次從日本回來,晴川給的那把劍就是放在裡面,過海關時一樣沒被發覺。不過思語為了讓空間廣一點,那把劍和盒子都拿出來留在家裡了。

大明看著那隻雪貂,嘴上又問著。

「那喝水哩,而且總不會躲了這兩三天都沒上廁所吧………」

「水的話思語能自己做,上廁所也是偷偷去,有好幾次差點被人發現呢,還好奇奇夠機警。」

大明想起前陣子他才在廚房被思語淋的一身濕,自然不疑思語的話,只是沒想到這能力居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那沒東西吃,肚子總是會餓吧。」大明斜眼看著女兒。

說到這個,思語就不好意思的訕笑著,她實在是快餓扁了。

大明無奈下,先起身替女兒找吃得去。

看著思語和雪貂吃東西的畫面,大明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

他記得迪蘭朵說過,那隻雪貂很可能和它是同屬於一個叫做「荒獸」的物種,也央求大明帶這隻雪貂去見它。

這次趁這機會,他應該能完成迪蘭朵的請求才是,只不過……他是不是也該帶思語去見迪蘭朵一面呢?

大明隱約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帶思語一起去的雨林的念頭開始在他心裡萌生,反正現階段他無法送思語離開,也不可能留下思語一個人在這裡。

「思語……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叢林裡冒險?」大明試探的問著,可他不認為生長在溫室裡的思語吃的了那種苦。

「真的可以嘛!」

思語眼中閃閃發光,一副非常嚮往的樣子。

於是乎,父女倆的雨林之行就此定案。

「希望詩函知道後不會掐死我…………」

大明暗中為了自己這個決定祈禱著。雖然,那是不太可能的事…………

不過反正情況為何,他都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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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06-1-18 09:47:12 | 只看該作者
異俠    第二部   第二十集



人物介紹


[主軸人物]

王大明:二十六歲,力量和記憶雖被三聖靈所封印,但是仍擁有極為特殊的能力,目前為PACO組織裡的一員。為了找尋失去的東西,在世界各處排回漂流中,外文名為亞格斯。

林詩函:二十六歲,生育了思語後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大部分時間皆在家靜養不怎出外走動。為了找尋她生命中缺少的人,目前正積極的投入搜捕大明的行動中。

水無痕:被放逐到崑崙的她,與人間一隔八年,沒有大明記憶的她,除了終日追問牧童外,就是整天以淚洗面。但是她現在回來了,在牧童的伴隨下踏上了尋夫之旅。

林思語:大明和詩函的女兒,因為詩函懷孕兩年才生下,所以現在才六歲。當初因不會說話,所以取名為思語,但這點在遇過大明後就產生了變化。繼承雙親特殊的血統,思語天生就有著很特殊的能力,同時也是個貼心乖巧的小女孩。

[親友]

王怡君:已經育有一子,但是卻沒有隨之增加了母性光輝,反而潑辣程度更上層樓。

工藤優二:王怡君之夫,典型妻管嚴的男人。

軒轅牧童:活了五百多歲了童顏不老劍仙,為了無痕和大明的事,再次仗劍歷遊紅塵。

琉璃姐妹:原本是詩涵的私人保鑣,在思語出生後更成為了保母,對思語十分溺愛,但是個性依然驕縱。

林氏夫婦:曾為了詩涵懷孕而鬧的雞飛狗跳,但是思語出生後卻十分疼愛這個外孫女,惟對思語的不能言語十分掛念在心。

[PACO]

PACO:Peculiar ability chivalrous organization的縮寫,由特異能力者所聚集的騎士組織,中譯為「異俠」。

亞契:英國貴族,PACO的職位不明,個性固執,極度講究生活品質,為尋找大明來到台灣。

碧琪:大明的秘書,主要替大明提供任務簡報以及補給物品。

丹羅‧維斯德:肌肉發達的挪威巨漢,個性奇異,擁有「植物操縱」異能的原伐木工人,現為大明的搭檔。

薇妮‧馬爾蒂朗:大明在一次任務中所救的女子,擁有「治癒」的異能力,後加入PACO。

馮‧阿爾卡特:PACO情報部門負責人,是個精明幹練的瘦長法國籍男子,那大大的鼻子是他最明顯的特徵。

[敵對]

利末安森:嫉妒化身,為血燄秘密研究的產物,七個原罪化身之一,代表動物是蛇。

巴力毗珥:怠惰化身,為血燄秘密研究的產物,七個原罪化身之一,代表動物是熊。異能為瞬間移動,另有熊人變身。

[元素體]

亞格斯:前代「絕」之名,七大元素體之一,冠以毀滅之名的男人。

伊諾:七大元素體之一,恐懼元素。對大明的態度似敵非敵,似友非友,雖然所做的事看上去像是在單純的惡作劇般,但沒有人知道他腦袋裡真正所想的是什麼。

莫菲絲:七大元素體之一,疫病元素。目前所出現的元素體中唯一的女子,目前和伊諾結伴一起以玩弄大明為樂。

亞瑞特:七大元素體之一,災厄元素。七個元素體中年紀最小的存在,雖然喜歡纏人,但因為自身的能力,就連其他元素體也避而遠之。

狂怒元素:被大明封印於體內,目前下落不明。

[荒獸]

迪蘭朵:木、土、閰黑多重特殊屬性,一級始祖荒獸。在叢林石窟內負責保護荒獸之石的安全,直到王的再臨。

小雪:能自由操控風雪的雪女。擁有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和冷豔絕美、身材火辣到令人噴血的成熟美女兩種外貌,心地純如白紙,個性單純惹人憐愛。

奇奇:風屬性的風侯一族,貌似白狐,是種優雅且高傲的族群。奇奇陪伴了思語多年,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暗地裡也在護衛著思語的安危,四級風屬性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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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7:38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四 荒獸風侯


當飛機飛近雨林地帶時,起初外表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越往內部前進,地面上的景色也開始慢慢出現變化。

原本如同綠色地毯鋪在地表上的森林,這時出現了一塊又一塊變色的黃斑,從空中看去十分的顯眼,那是樹木枯死後的乾黃。且隨著飛機的深入,樹木枯死的範圍也越來越廣闊,深綠的地表也慢慢的轉為黃綠交雜的世界。

這變化讓飛機上的人感到相當不安,紛紛交頭接耳私語著,猜測著森林為何會出現這種不祥的變化。

大明默默地不發一語,將思語繫在自己身前,並檢查好行李和降落傘,靜靜地等待機組人員的指示。當指示燈響亮起直,大明拍了拍思語的背部說:「把眼睛閉上。」接著照機組人員的指示從機艙一躍而下。

可他這女兒顯然並不怎配合,一雙明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眼神裡滿是驚喜。對思語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高空跳傘的經驗。

只是在空中緩緩下降的同時,大明注意到地表上有很多土黃色的蜿蜒痕跡,感覺上很不協調,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

大明注視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

底下的痕跡正是散佈在雨林的河道,只是如今河水卻是完全的乾涸,剩下土黃的河床。但照理說不可能整片地帶的河水全都乾涸,所以大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很不協調,畢竟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於詭異了。

河水到哪去了?大明疑問的想著。

控制著降落傘,大明和思語平安的落到一塊平坦寬廣的乾涸河床上。彼此上次落在林間的驚險鏡頭,這次無疑順利的多了。

「乖女兒,會不會怕?」

大明一邊解開降落傘,一邊看照著思語臉上的表情。

思語搖了搖頭說不會,一張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這是她第一次從那麼高的天空落下來,激動的心情一時半會內還沒那麼快能平復下來。

看思語並沒什麼異狀或害怕的神情,這讓大明安心了不少。不過也同時尋思著,他這女兒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要是詩函看到他帶女兒玩跳傘的話,恐怕這時已經昏過去了吧。

對於帶思語來的這件事,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這點大明並不能肯定。然而事到如今,也無法回頭了。

望著河床兩旁乾黃的枯木,大明在地上抓了把泥土,鬆細的土粉很快的從他的指縫中留漏出去。

看來這片土地乾的很徹底,連一絲水份也沒留下………

此時一陣風吹過來,將大明手上剩餘的泥土給吹的一亁二淨。

與其說他現在身處的地方是雨林,大明覺得不如說是荒漠還比較恰當點。

「走吧。」

大明鎖定方向後,牽著思語的手出發了。

現在猜想在多都沒用,找到迪蘭朵後自然會有答案。然而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左右,一直靜靜不說話的思語突然的發言道。

「好安靜………」

也難怪思語會突然這麼說。他們走了這些時間以來,一路上別說鳥獸了,就連大明上次來遍地都是的蛇蟲蚊蟻,今次卻連一隻也沒見著。

整座森林空蕩蕩的,一點生氣也沒有的樣子。翠綠的林間到處散佈著枯黃的死木,情景讓人更加感到悽涼。

大明知道是有大批的動物逃離雨林,但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程度。難道說僅僅是因為乾旱的關係,就逼迫所有的動物都不得不逃離生長的家園嗎?

沒錯,目前看來這場乾旱的確是很嚴重,但不可能嚴重到所有動物和昆蟲全都跑的一亁二淨,連半隻也沒有留下。

這事大明越想越奇怪,但能肯定的,動物的逃離和這場乾旱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可這個想法,在兩個小時後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給推翻了。

那雨勢之大是大明生平所罕見,雨水彷如瀑布般自天空傾倒而下,短短時間內地上積水就淹到大明膝部。大明只能抱著思語躲在較高的樹幹上,並找了一個小小的樹洞讓思語避雨,眼下根本連移動也不能移動。

雖然大明上次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和眼前的相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無法相比。

這是哪門子的乾旱……………,簡直是水災啊!

大明將防水的衣物披在思語身上,並抱著她往樹洞裡面靠,讓思語不至於被雨淋濕。他身強體壯的,就算被雨淋也不會出什麼事,但是思語可不同,萬一思語淋雨後有點感冒發燒的話,別說詩函不會放過他,大明自己也會很心疼。

不過那樹洞才小小一個,思語能擠進去已經很勉強了,當然就更別提大明,他能做的就是用身體堵在樹洞口當思語擋雨。只是被這麼大的暴雨淋在身上,根本就和浸在水裡沒什麼兩樣,呼吸間嘴巴鼻子都會跑進不少雨水,所以大明每隔段時間都會從嘴巴噴些水出來。

「爸爸……你好像金魚喔。」思語童言無忌的說著,而且是快淹死的那種。

大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不孝女,這麼小就會糗她老爸,將來還得了……

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連帶地上的積水也一同消退的無影無蹤。短短十來分鐘而已,天空上又是一片萬里無雲的狀態。

「在搞什麼………」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物,一邊看著湛藍的天空。他以前來不是沒遇過暴雨,但也沒誇張到這種程度。

正當大明搧著身上的濕衣時,迎面而來的灼熱焚風吹的他臉苦的跟苦瓜一樣。

思語因為抱著那隻貌似雪貂的風系荒獸,所以有荒獸操控風力保護著思語,既沒被風吹到,也沒有被雨淋到,但是大明可沒那麼好命了。

高熱的焚風很快的將大明身上的衣物給吹乾,就算連穿在裡面的內褲也乾的跟啥一樣。從皮膚上冒出的汗水還來不及凝成水珠,就直接蒸發在焚風中,可見乾躁的程度。

剛被雨水滋潤過的土地與樹木,也因為這場焚風變的乾巴巴的,有下雨同等於沒下。

若是這些還不夠,接下來的冰雹絕對有讓人叫救命的衝動。

一顆顆棒球大小的冰雹自天空無情的進行區域性的轟炸,雖說只有短短數分鐘,但已足夠讓這帶的森林化為千瘡百孔。

大明開始了解為何原居在雨林的生物會想跑了,因為現在連他也是冒起了想逃離的衝動,這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待的。

「簡直是………亂七八糟。」

怎一堆天災都擠在同一個地區發生,莫非是開天災博覽會不成?這情況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怎看也不會是應有的自然現象。

若這就是迪蘭朵所指的「不好的事」,那事情就真的是很不妙了,只是這些異常不知和迪蘭朵有沒有關聯。

大明估算了一下,到迪蘭朵那還需要幾天的時間,希望她的情形不會更糟糕才好。

為了儘早趕到,大明揹起了思語迅速的在林間竄行著。

對於林內狀況已不算陌生的大明,行進速度有如飛奔一樣,動作比猿猴還靈活敏捷。路上的障礙均藉著樹枝或樹藤躍盪而過,腳下片刻也不停留。

「好快啊──」思語雙手緊抓大明驚呼著,那隻小雪貂則是縮在思語的肩頭附近。

瞬間,一大一小兩人均已遠去。

「居然連絕也到了這邊,這下可熱鬧了…………」

高空處,疫病和恐懼兩人正望著地面的世界交談著。

「現在要怎麼辦?」

大明會出現在這,委實出乎莫菲絲的意料之外。

「還能怎辦。既然老大來了,這事就讓他去解決吧。還是說……妳想自己去叫災厄起床?」

伊諾壞壞的笑著,看來他也不想接這燙手山芋。

想到接近災厄的下場,就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莫菲絲也會感到不寒而慄,只是她也有她的顧慮。

「不過以絕目前的情況,恐怕無法應付即將甦醒的災厄。萬一要是弄不好,事情可能會變的更糟糕。」

「那也無妨,就算鬧到天翻地覆也沒我們的事,災厄會甦醒自有它的原由,這點你我都不宜插手。絕想處理就讓他去吧,我們到時見機行事。」

總而言之,疫病和恐懼是打算將事情全推給大明了。

越是深入森林,出現在大明和思語前的世界就越顯的死寂。活著的樹木越來越少,氣候的異常和地震也越加頻繁的出現。

不知不覺裡,兩人終於踏進了只有褐色存在的世界。

曾經翠綠且生意盎然的森林,如今只留下整片光禿禿的枝幹死木,掉落的枯葉在地上堆的厚厚的一層,踩過時還會發出沙沙的碎裂聲。

到此,整座森林已經徹底的化為死域。

灰霾的天空裡,不時有閃電轟轟作響著,偶爾還會劈中地上的死木,火苗在乾躁的枯林間很快的竄燒開來,直燒到暴雨來臨或其他變化才會熄滅。所以這一路上,大明和思語見過很多場大火留下的痕跡。

看著眼前生機盡滅的淒涼景象,說是地獄恐怕也不為過。

本來抱著有點遊玩冒險心情的思語,看到這一幕後情緒也低落的很多,成天黏在大明身邊不放,可能也是開始感到有點害怕了吧。

這幾日下來路途雖然不好走,無常的怪異天氣和頻繁的地震總是隨時隨地會出現,但是大明依然是儘可能的趕路著。

本來約再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到達,可這時大明卻突然停下腳步來。

原本只聽的到風聲和雷聲的死亡森林內,這時風聲中隱約夾雜著另一種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鳥類的啼叫。而且那聲音越來越清晰,看樣子是朝他們這邊來的,就連思語也都注意到,正好奇的四處張望。

「那邊!」大明抬頭望向右側的天空。

遠處,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正從空中朝他們俯衝而下。

起初還好,可隨著那隻鸚鵡飛近,大明額頭上漸漸的浮現出數條黑線………

那隻鸚鵡也太大點了吧!

光是目測,雙翼張開的長度少說有數公尺長,而且臉上的神情十分地兇猛,雙眼泛著紅色的血絲。

大明見對方的神情並不和善,立刻扛起思語就跑。

那隻巨型鸚鵡立即拍動著雙翼追了過來,同時雙爪大張,顯然是要擒住兩人。雖然大明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被那銳利的爪子一抓,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好大隻的鸚鵡!爸爸,它是吃什麼長大的啊?」被扛在肩上的思語驚呼著。

大明可沒空回答她,看情況要是不快點溜,那隻鸚鵡要吃的就是他們父女倆了。

只是這帶的森林光禿禿的,他們跑到哪都被天上的鸚鵡看的一清二楚,並沒有什麼適合躲藏的好地方。

那隻鸚鵡不知為何故,攻擊竟然是兇猛異常,每次撲擊都是用盡全身氣力撲下,撞的枯木殘枝四處飛濺,彷彿有血海深仇一樣,大明一時間也拿它沒輒。

「奇奇!」

突然間思語手上的雪貂從她手中跳開落在地上,並對著對著那隻鸚鵡吱吱叫著,而且全身毛髮都豎直了起來,彷彿在警告般。

但體型那麼大的鸚鵡,怎會在意一隻小小的雪貂。根本是連看都沒看到,整個軀體直直的撲了過來。

對此,奇奇的面孔變的有些猙獰可怕,雙眼連帶泛出奇怪的光芒。

霎那間,狂烈的強風在奇奇身邊捲起,整個往巨型鸚鵡侵襲而去,轉眼就把鸚鵡吹出的老遠。可那隻鸚鵡卻是不感到害怕,翻身又衝了回來。

發覺事情不對的大明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奇奇產生異變的一幕。

在狂風中,奇奇的身形逐漸的變大,直到有一隻狼犬大小為止才停下。

這時奇奇的外型看起來像一隻優雅的白色狐狸,但是又有點不同,不過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四肢腳踝附近,長出了類似鐮刀的ㄑ型刀刃,長度約一公尺長左右,看起來十分鋒利。

奇奇擋在大明兩人之前,對著逼近的鸚鵡咆嘯著。

雖然那隻鸚鵡本能的察覺到危險,但凶暴化的情緒讓它只想撕裂所有侵入它領域內的東西,反而對本能的警告置之不理。

見嚇阻無效,奇奇身旁突然發出兩道風刃往鸚鵡的翅膀斬去。

那隻鸚鵡說到底也只是體型較大,但本質上還只是一隻鸚鵡,哪會是擁有神祕力量的荒獸的對手。

風刃削下鸚鵡腋下的大片羽毛,讓鸚鵡突然失去飛行的能力。於是衝力不減的鸚鵡失去了準頭,哀鳴一聲後筆直的衝撞在地面上,連帶撞倒了不少枯木,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事情的逆轉變化讓大明感到一陣愕然,這時思語已經從大明身上跑下去,抱著奇奇的頭在親熱了,看樣子她對奇奇這個模樣並不陌生。

大明知道那隻小雪貂擁有很不可思議的力量,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爸爸!」

沉思中的大明聽到思語的叫喚,抬頭一望,卻發現思語正往那隻鸚鵡墬下的地點跑去。

「思語!小心危險,別過去。」大明一邊出言警告,一邊追了上去。

途中,大明看到那隻白色荒獸

墬落的鸚鵡和一堆斷木雜枝絞成一團,同時掙扎的要立起身子,只是這一摔帶給它的傷害實在太大,動個幾下後又癱倒回到地上。

聽著鸚鵡的悲鳴,思語心下感覺有點不忍,腳步不由的靠近那隻鸚鵡幾分。

但那隻鸚鵡身子突然暴起,尖嘴直接往思語啄去,幸好在她身後的大明及時將思語拉入懷中閃避,不然可就糟了。

奇奇對這件事顯然相當憤怒,齜牙咧嘴的想直接了結掉那隻鸚鵡的生命,不過卻被思語給阻止了。

「奇奇!不要。」

聽到思語的勸阻,奇奇原本要發出去的風刃中途停止了下來。

「爸爸,沒事的,放我下來。」思語拍了拍大明。

大明雖然奇怪為何思語表現如此鎮定,但還是依言放下了她,不過戒備絲毫沒有鬆懈就是了。

「對不起,因為奇奇的緣故讓你傷的那麼嚴重,只是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呢?我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也沒有做什麼。」

思語站在鸚鵡前,攤開雙手問著。

他這女兒……,簡直是天真過頭了。

大明搖頭心想,那隻大鳥怎可能聽的懂她說的話,天真無邪是件好事,但過於天真就………

不料那隻巨型鸚鵡蹄鳴了一陣子,像是在回答思語的問題。

思語側耳傾聽,然後拉著大明說。

「爸爸,那隻鳥爸爸說它巢裡的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偷走,連鳥媽媽也被殺死了。所以它在這附近找了很久,後來發現了有我們,所以認為說我們是兇手。」

也難怪那隻鸚鵡抓狂。

現在環境變的如此惡劣,連要存活下去都變的是件很困難的事,尤其它的伴侶正在孵蛋,就算想遷移也辦不到。

因為異變的緣故,在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上什麼都沒有,找食物也變成是件十分困難的事。

當它好不容易從大老遠外找到食物回巢時,卻發現它的伴侶消失無蹤,而且巢內正在孵化的蛋也不翼而飛,只有地上散落一地的羽毛和蛋殼,很明顯的是巢被襲擊了。

驚慌的鳥爸爸嚇的要死,但也知道它的家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於是追著襲擊者留下的痕跡打算復仇。然而追了許久,鳥爸爸卻什麼都沒發現,直到遇上了大明父女。失去理智的它直接把兩人當成罪魁禍首,因為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大明的出現顯得特別的可疑,最後被奇奇給打了下來。

聽完來龍去脈,大明腦子裡想的並不是那隻鸚鵡的事,而是他女兒。

「思語……妳聽的懂它在說什麼嗎?」大明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他這女兒身上滿是靜待發掘的秘密。

「嗯,思語能聽的懂動物說話喔!不過媽媽不知道這件事。」思語有點靦腆的笑著,像是被揭破了一個小秘密一樣。

這時大明忽然想到,思語擁有讀取他人心思的能力,只是沒想到她能連動物的心思也能聽取,並且互相溝通。

「爸爸,現在要怎麼辦?」思語看著倒地不起的鸚鵡,對它的遭遇內心感到相當同情。

「妳問我我也………」

大明看著鸚鵡,自己也是大傷腦筋。

這隻鸚鵡看起來傷勢頗重,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他們也沒辦法留在這照顧它。再說,難保這隻鸚鵡不會再次攻擊他們,安全上實在是有待考量。

大明沉思了一下,然後蹲下來對著思語說。

「我知道妳很同情這隻大鳥的遭遇,但是我們並沒有能力去照顧它。幸好這隻大鳥並沒有傷及性命,我想休息一陣子之後它會自己回復行動能力的,它不是寵物,它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思語,現在的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說著,大明摸了摸思語的頭頂。

思語雖感到有些難過,但也知道大明說的話並沒有錯。兩人又逗留會後,繼續往目的地出發了。

留在原地的巨型鸚鵡掙扎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立直起身子,但突然一條巨大的長條黑影從旁竄出,一下就把它纏的死緊。巨大鸚鵡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下更逃不開黑影的糾纏。

黑影纏住獵物後開始慢慢的縮緊身體,準備將鸚鵡給勒死,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慢慢的往它頭頂罩去。

看到留在黑影嘴裡的紅色羽毛,鳥爸爸知道是誰襲擊它的巢了,只是現在知道也沒什麼用,因為它也即將面臨和它家人一樣的遭遇。

那雙冷漠無情的眼神,是鳥爸爸在這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死去的鳥爸爸只能任由黑影將它緩緩的吞入口中。

黑影吞食完獵物後,將頭轉向大明離去的方向。

眼神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離開的大明父女倆,因為已走出一段蠻遠的距離,所以後頭發生了什麼事並不知道。倒是思語似乎有感覺到什麼,回頭看了幾眼。

「怎麼了嗎?還在擔心那隻鳥爸爸?」大明俯下身問道。

「不,沒什麼。」思語搖了搖頭,然後拉著大明的手說:「我們快走吧。」

大明向她說過,這次他會來這裡,主要是因為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向它求助,所以他不得不趕過來,至於詳細情況大明就沒提起了,思語也沒好奇的追問。不過也不是大明不想說,因為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接到迪蘭朵的求助後就趕了過來,這要他從何說起。

現在大明能做的,就是找到迪蘭朵,相信她應該會有答案才對。

「爸爸,你看!」

當大明邊走邊想事情的同時,思語高興的拉著大明大叫著,而且手指一直比著前方。

遠處,有著一抹他們睽違已久了翠綠,那是一片還活著的森林。

對見慣褐色世界的大明兩人來說,這就像荒漠中的一片綠洲一樣。父女倆相望笑了起來,然後往那塊土地奔跑而去。

「好大的樹!」

思語站在一顆巨木下,努力的抬頭仰望著。只是頭都抬到最高了,還是看不到巨木的頂端。他們所踏進的這森林,生長著很多這樣的巨木,給人的感覺上來說氣勢很不尋常。

當然,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是很不尋常才對。想到這,大明拉著思語小心翼翼的走進森林,並且打量周圍的環境。

森林裡的樹木大致可分為三種,除了巨木外,還有一些形狀怪異的古木,雖然這些古木和巨木相比下十分矮小,只有數公尺高,但年歲上看上去相當古老,形狀特異,十分顯眼,另外則是一般的樹木。

有一點很奇怪,巨木的排列井然有序,就好像是人工特意種植的一樣,古木則是零星的散佈在巨木與巨木的空間裡。

讓大明疑惑的是,這麼一座巨林的存在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是,但他來的前兩次卻從未發現過,也沒有聽過類似的傳聞,那這座巨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和這次的大異變有什麼關聯嗎?

「離…開…吧……人類,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當兩人走進森林一會後,悠遠低沉的聲音在樹林內響起。

大明抱起思語戒備的看著,但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而且那種語言很怪,不在任何他所知道的語系當中,也不像正常人說話的節奏方式,聽起來比較像是沙啞渾厚的緩慢低吟,但大明和思語就是聽的懂低吟裡的意思。

頓時大明有種錯覺,好像就是這整座森林在跟他說話一樣。

「很抱歉打擾到你,但我們只是有事要路過而已,並沒有想要做什麼!」

大明大聲的用中文喊著,也不知它能不能聽的懂。

「不能……不能在……進去了………」

看來它是聽的懂大明說的話,但還是表示拒絕。

「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只要一下下讓我通過就好,我想並不會對你有任何影響的。」

和這座古怪森林為敵是一件相當不智的事,大明儘可能的想透過協商解決事情。

「這座森林……已經危在旦夕,災難將快要降臨。人類啊………不想被牽連……就快離去吧。」

大明循著聲音發出的地點尋去,但卻看不到任何像會說話的東西,現場除了樹以外還是樹。不過對方說的這句話,卻讓大明將所有的事聯想在一起,如果能問出騷動的原因那在好不過了。

「你說的危險,是和環境劇烈的異變有關嗎?那這又是由什麼所造成的?總不會無緣無故發生吧。」

「一個強大……且危險的古老力量……將要甦醒,它將會為這片土地……帶來難以想像的巨大災害。」

古老力量?那是啥東西?大明奇怪的想著,這時他也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顆十分蒼老的古樹木。

樹會說話?

大明雖然訝異,但在看過那隻巨型鸚鵡和這座巨林後,樹會說話好像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了,天曉得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怪事。

「那個……請問你是?」

雖然和一顆樹打招呼很奇怪,但禮貌上還是要問候一下,順便弄清楚對方來歷。

「他們叫我……野槐,我是……這座森林的牧樹人。」

古樹木張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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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48:16 | 只看該作者
之二十五 封印顯現


隨著古樹木張開眼睛,它原本緊縮的身體也跟著緩緩的舒展開來。伸展後的古木彷彿人型般有手有腳,且還慢慢的俯下身體看著大明他們。

「爸爸!樹,樹在動!」思語驚呼著,同時一直扯著大明的衣服。

大明抬起頭,神情也是很不可思議的望著牧樹人的臉。

怪事年年都有,但今年可還真的特別多。

「人類……這塊土地已經無法挽救了,為何你還堅持要留下來。」

野槐望著大明開口說。

樹人的眼睛是翠綠色的,而且神情顯得相當滄桑。當大明看著它的眼睛時,心中泛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那雙眼睛能看透一切事物一樣。

「我是受人所託。你知道這附近有個地下洞窟嗎?我是應洞窟主人的請求而來。」

「洞窟………你們是為了聖者而來的嗎?」

也許是話說多了,野槐說話方式漸漸的流利起來。

「聖者,你指的是迪蘭朵?」

大明認識迪蘭朵雖久,但不知道她在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稱謂。

「是的,那是聖者的名字沒錯,只是……你要如何證明你是應聖者招喚而來的?也許你是別有所圖也說不定。在我的認知中,人類可是相當狡詐的一個種族。」

野槐的猜測合情合理,大明一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我沒法證明自己,現在只有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為了幫助迪蘭朵而來的。」

大明苦笑著。

老實說,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拿來說服別人,可不料這時樹人有了動作。

「若你們是聖者的友人,那由我送你們一程吧。」野槐伸出了手掌攤放在地上。

「就算我拒絕,你們應該還是會強行進入森林,而且說不定還會和其他牧樹人起衝突,那並不是我樂於見到的,尤其現在面臨了這樣的事,其他牧樹人都變的十分的暴躁。至於你的話是真是假,我想守護聖者的矮人自會有所分辨。」

大明想了一下後,抱著思語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有牧樹人送行的話,接下來這一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才對,再說大明自己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它。

野槐將大明倆放在肩部的樹幹上,囑咐他們抓好後便邁開步伐前進。

「這座森林是怎回事,我也曾在這裡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是卻從未發現到這塊地方,照理說如此巨大的森林,應該十分顯眼才對。」

途中大明抓緊機會發問。

「那是因為聖者的緣故。聖者曾經教導我們如何隱藏起森林,可是那份力量已經隨著這次的大地的變化而消失。只不過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浩劫將至,這片森林到時大概什麼也不會剩下。」

野槐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大明問什麼就答什麼。也許是樹人生性溫厚,不會懂得耍心機,也可能是這座森林毀滅在即,再也沒有所謂的秘密可言。

一路上的慘狀讓大明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糕了,但從野槐的話聽來,最壞的情況恐怕還尚未發生。

「浩劫?是什麼浩劫。我們一路走來這,看到沿路上的森林因為環境劇烈變化的影響正慢慢的枯萎,直到最後化為一片寂靜的死域。我以為情況已經夠糟了,難道說接下來還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

「那只是前奏。沉睡在大地底下的那股力量,它甦醒後所帶來的破壞遠遠不僅於此。我感覺的到,這片土地將面臨十分可怕的災難。」

「難道就沒辦法阻止那股力量的甦醒嗎?」

「我們……無能為力。」

樹人個性雖然溫厚,但心志極為堅毅,不然也無法長久以來一直默默刻苦地照顧這座森林,畢竟一顆樹要成長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更何況是整片森林的茁壯。

但如今樹人的語氣分明是完全放棄在等死而已,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

「迪蘭朵也拿不出辦法?」

「事情來的太突然,聖者也是想不出辦法。能離開的已經全都離開,留下來的也已經有所覺悟。」

「那你不離開嗎?」

「樹人……不走。數千年來我們傾盡心血照顧這片森林,這裡是我們的家,樹人又能走到哪去。再說,如果我們這種族能被外面世界的人們所接受的話,我們當初又何必將森林隱藏起來。」

野槐的話讓大明沉默了,這時野槐又舉起手來指著。

「南方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越來越加濃厚,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人類啊,若有機會,就帶聖者一起離開吧。樹人因為土地的束縛而接受命運,但聖者不一樣,請記住我這句話。」

迪蘭朵也不肯走嗎………

這下大明可鬱悶了,只是他所鬱悶的還不只如此。

野槐所指的南方,同時也是他心中不安感的來源方向,而且隨著他們的靠近,大明心中的不安變的越加劇烈。

………有東西快要出來了。

有樹人帶路下,大明等一路上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依據野槐的說法,這片森林內原先也居住了不少異變生物,只是大難來臨都以各自散去。大明想他們原先遇上的那隻巨型鸚鵡,該不會也是這森林的原住民吧。

當接近洞窟的時候,樹人腳底下開始出現司卡博萊矮人族的身影。

它們看到樹上大明的身影時,幾個小傢伙開始蹦蹦跳跳了起來,而且慢慢的有更多的小矮人往野槐的身邊聚集。

「看來這些小東西很歡迎你,你真的是聖者的朋友。喂!小心點,被踩扁我可不負責。」

野槐邊踏步邊說,腳下則是一堆小矮人竄繞跑來跑去。思語睜大著眼睛,好奇的打量底下的小傢伙們。

「很謝謝你……」

野槐抵達後,用手將大明倆從身上放了下來。原本大明是想道個謝,但一群矮人不由分說的抬起他們就跑,讓大明連把話說完的時間都沒有。

望著大明兩人遠去的身影,野槐緩緩地轉身準備回去,只是這時森林間傳來一陣低沉的鳴聲,那是牧樹人用來互相示警的方法。

有東西闖入了森林裡。


「你們這些傢伙也跑慢點!」

被矮人簇擁的大明放聲叫著。洞窟內的通道並不是什麼寬敞的地方,而且有很多突起的銳利物,加上一堆矮人又橫衝直撞的,讓大明抱著思語緊張的左躲右閃。

不過熟知路徑的矮人並沒有花很長的時間,很快的就把大明他們運送到目的地,緊接著矮人們一哄而散,所有人都跑的乾乾淨淨,洞窟內再次回復寂然無聲。

「爸爸,好黑喔。」

思語不像大明那樣有良好的夜視能力,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地方自然會感到害怕,一雙小手死命的抓著大明的衣服。

思語話才說完,周圍立刻亮起幽幽螢光。雖然亮度並不強烈,但已經足夠讓思語看清楚周圍的情況,這讓她變的安心不少。

「很高興你能趕來,亞格斯。」

這時迪蘭朵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大明等身前,並且滿心歡喜的說著。

「看來你還帶著客人前來。」

當迪蘭朵出現時,一直被思語抱著的奇奇突然從她懷裡跳了出來,並且便回成原來的樣子,俯身屈膝向迪蘭朵行禮著。

迪蘭朵震驚了一會,然後也跟著微微俯身還禮。

「我有很久……沒看過同伴的存在了。亞格斯,謝謝你所帶來的驚喜,我現在真的很高興,只是現在這情況下並不是長談的好時機,請跟我來。」

迪蘭朵轉身向洞窟深處飄去,大明也牽著思語立即趕上。雖然大明對這洞窟算是蠻熟悉的了,但內部深處卻是他從未進去過的地方。

因為大明知道,迪蘭朵一直待在這的理由就是在保護著某樣事物,而這事物所放的地方就在洞窟的最深處。至於迪蘭朵在保護什麼,一直以來她並未提起過,大明也從未好奇多問。

如今迪蘭朵卻主動帶大明進去,看來事情很不尋常。

「接下來妳有什麼打算?我從野槐那聽說了,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迪蘭朵,難道妳和這些小傢伙都沒有遷居的打算嗎。」

大明看著身前的迪蘭朵,也不知她現在心底有何打算。

「我在這裡待了數不清的漫長歲月,對外界完全一無所知,又能上哪去?矮人們是這塊土地的精靈所化,與這塊土地共生共存,離開這裡後同樣無法活下去。」

雖然大明看不到迪蘭朵的表情,但從她的話裡可以聽出有點窮途末路的感覺。

「那跟我走吧,外面的世界妳可能住不慣,但至少我還能夠照顧到妳,而且說不定可以另外幫妳找一塊適合的地方安置下來。」

迪蘭朵才小小一個,大明要帶著她走並不是問題,只是對於矮人們,大明就顯得無能為力了。

矮人的情況和樹人很相似,但卻比樹人糟糕了許多。

樹人因為森林的束縛而無法離開,但是矮人卻是依靠這塊土地而生,所以無法遷移離開這裡,大明根本無法可想。

「很感謝你的心意,但我的安危並不是重點。這次會請你過來,是有件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想請你幫忙,因為我想到能託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就是為了守護這件東西,迪蘭朵漫長的歲月來從未踏出洞窟一步。

在這近乎無限的等待日子裡,大明是少數幾個能到此拜訪的人之一,其他人則已是早早隨著歲月的洪流被掩沒消失,所以迪蘭朵能想到的也只有大明一人。

但也不僅僅是這一點。

就迪蘭朵的感覺而言,她相信大明,也相信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選,而且大明身上隱約有絕的氣息,說不定和絕之間有什麼關聯。

在迪蘭朵的帶領下,大明和思語來到一個蠻寬闊的洞穴。在洞穴中有四座石臺,每座石臺上安放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寶石,並綻放著不同色澤的光芒。

圓形的土黃色寶石,倒三角的翠綠寶石,菱形的深黑寶石,星型的白色寶石。

四種形狀顏色各異的寶石,在黑暗的洞窟中散發著夢幻般的光芒。饒是大明這幾年遊走各地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寶石。

可大明直覺感應到,這四顆石頭並不止於外表看來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洞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又是一次地震來襲。這次地震的威力頗大,搖的動窟頂上不少碎石落下,遠處甚至傳來坍塌的轟隆聲,大明迅速地將思語拉到腳邊並用身體遮掩著她。

大約經過數分鐘後,地震才停了下來。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亞格斯,請將這四塊寶石帶離開這裡,並且儘可能的保護好它們,這就是我的請求。這四塊荒獸之石是我們一族的命脈僅存,也是我長久以來一直所守護的東西,如今我就交託給你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行嗎?」

大明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從迪蘭朵的話聽來,這四顆石頭可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帶著四顆荒獸之石根本走不遠,況且我對外界一無所知。想來想去,我所能託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迪蘭朵的表情十分認真,加上她的請求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所以大明也就沒有拒絕。

「我知道了。思語,妳幫爸爸去把那邊那幾個亮亮的石頭拿來。」

大明讓思語去拿其他幾顆荒獸之石,自己則伸手往最近的白色星型寶石抓去。

「那妳準備怎麼辦?」大明不經意的問著。

「我想留下來………」

迪蘭朵的話還沒說完,大明的指尖就碰上寶石。就在那瞬間,強烈的白光從寶石中爆開,整個洞窟被照的比白天還要亮。

「怎麼可能………荒獸之石被開啟了!?」

眼前的反應讓迪蘭朵感到相當不可置信,畢竟能開啟荒獸之石的只有「絕」一個人,這是當初就設定好的,目的就是確保沉睡中的遺族能回歸到荒獸之王的身邊。

相對於迪蘭朵的訝異,置身光芒中央的大明卻是苦不堪言。

雖然大明是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但身上多少都會有些微絕的氣息。這些氣息的量也許不夠讓迪蘭朵認出他的身分,可要開啟荒獸之石卻已是綽綽有餘,因為只要有開頭的氣息為引,荒獸之石會像海綿一樣自動吸收絕的力量。

可這麼一來,身在其中的大明可就慘了。

身在光芒中央的他,只覺得那塊寶石好像突然變成一個無底的漩渦一樣,全身的氣力從指尖源源不絕的被那塊石頭給吸走,而且他的手指就好像被黏在寶石上,任他怎樣也甩也甩不掉。

僅僅片刻間,大明腿就軟的站也站不住,全身力氣蕩然無存,身體也往前傾倒靠在石臺上。

一顆荒獸之石相當等於一個微小型的異世界,那所需求的能量不是被封印後的大明可以供給的,這樣下去大明很有可能被吸成人乾。

但就在大明快被吸乾的同時,突然感到有股莫名奇妙的力量從體內出現,並迅速的被荒獸之石吸去。

可能大明自己還感覺不到怎樣,但一旁的迪蘭朵和奇奇感受就不同了。

它們很清楚的能察覺到,大明身上突然很明顯的散發出絕的龐大力量,而不是像以往般那樣的若有若無。

「怎可能………」

迪蘭朵傻了。

她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到,自己長久以來所等待的人……就在她眼前而已。

也難怪,若不是因為荒獸之石的緣故,絕的力量也不可能衝破封印被激發出來。

此時,光芒中央又有所變化。

那顆星型的寶石好像突然溶解了一樣,慢慢的融入大明的指尖當中,最後整個消失不見。隨著白色寶石的消失,洞窟裡的光亮也跟著暗淡下來。

這白色的荒獸之石是屬於特殊屬性,所以並不需要璐考妮雅當初所說的那些條件,只是如今回收到大明身體後會發生什麼事,恐怕也只有璐考妮雅它們才清楚。

但事情還沒完。

絕被激發出來的力量在供給完荒獸之石所需後,跟著逆流回衝到大明身上,和三聖靈的封印衝突了起來。突來的衝擊讓大明渾身一震,整個世界在那瞬間變的寂靜,大明唯一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一個想衝破封印,一個則是努力想壓下絕的力量。兩者以大明的身體為戰場展開纏鬥,結果讓大明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不清。

神智渾渾噩噩的大明站起身來後退了幾步,耳邊接著又傳來另一種聲音,那是沉悶的金屬敲撞聲。

大明突然覺得身體好沉重,手腳連動也動不了。他看向自己身上,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知為何纏滿了無數條粗壯的鐵鍊,每條鍊上還刻著奇形怪狀的符號。

然而這不僅僅是大明的幻覺,因為在場的思語、迪蘭朵、奇奇都看到了。

那怪異的鐵鍊是突然憑空出現在大明身上,看上去若實若虛,給人一種半透明的感覺,而且那鐵鍊緊緊地束縛住大明的全身,呈放射狀向外擴散,鐵鍊的末端消失在虛空當中,大明整個人就這樣被牢牢的綁死住。

迪蘭朵雖然沒看過這種東西,但至少知道這是某一種禁錮。這同時也讓迪蘭朵知道為什麼她感應不到王的氣息,因為絕被封印了………

在懵懵渺渺間,大明隱隱約約聽到吶喊聲。不是來自外界,而是發自他心底。

那是自己的聲音,可是大明卻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麼,只感覺到那聲音很憤怒,又很悲傷……

此時大明的身體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掙脫這身該死的鎖鏈。

隨著大明雙手用力一扯,巨大的碰撞聲在洞窟內迴響起來,而且震的洞窟頂碎石紛落,威力可不亞於剛才的地震。

饒是如此,大明身上的鎖鏈依然絲毫無損。

而在大明耳邊的吶喊這會卻是越來越清晰,連大明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喊了起來。那起初還只是細微的吶喊,到後來卻變成了滔天的狂吼聲。

「殺了你………」

這是大明被封印前,對三聖靈殘留的最後一個印象,也是最深刻的。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對三聖靈的無邊怒意這時化成了大明衝破封印的衝動,每喊一句,大明就扯動一次鎖鏈,而且力道遞次俱增,在洞窟內引發的迴響也越來越大,這樣下去洞窟坍塌只是早晚的事。

「太快了吧!?」

原本靜靜在觀察災厄的伊諾和莫菲絲,都感應到了大明力量的波動,絕很明顯就快要掙脫封印,這比他們所預計的時間要早太多了。

「唉!唉!有災厄這傢伙在,事情果然都是朝最糟糕的情況發展。」伊諾歎息的說。

「這下可好了。」莫菲絲也跟著搖頭,事情的走向以超乎他們所預料的。

察覺到絕的氣息的不光是恐懼和疫病,災厄元素也和絕的力量起了共鳴,正加快甦醒中。

現在最糟的情況,莫過於兩個剛復甦的元素體幹上一架。剛甦醒的元素體可不知道什麼叫自制,出手更不會有所保留,那到時遭殃的不只這片土地,就連世界崩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目前為止,這並不是恐懼和疫病樂於見到的發展,因為時機還沒到。

反觀大明這邊,在絕的力量和怒意暴發下,大明兩手上的鎖鏈已見裂痕,鎖鍊的束縛也越來越寬鬆,緊接著轟然一擊,大明的左手掙脫鐵鍊而出。

可掙脫出來的並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是佈滿深藍鱗片的一隻臂爪,尖銳的爪尖依然是深寒的嚇人。

思語哪時見過大明這副模樣,先前大明失去理智的狂吼聲就已經把她嚇到了,這下又突然冒出一隻恐怖的手爪來,當場把她給嚇哭。

小女孩的哭聲讓大明神智一清,手邊掙脫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了下來,三聖靈的封印趁這時機反攻回去,再次束縛緊大明的身體。

到最後,大明依然沒有衝破封印。

當絕的力量消退而去時,大明身上的鎖鏈也跟著消失無蹤,左手的異化也回復正常,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除了大明左手碎裂的衣袖。

變回原樣的大明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哭著的思語心裡雖然依舊感到有點害怕,但還是帶著眼淚跑了過來。

「別哭……爸爸沒事的。」大明用著虛弱的聲音說。剛才發生的事他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碰了那顆白色的寶石時發生了異狀,接著人就倒在地上。

然而話說沒兩句,大明倒頭就昏了過去,這下子思語哭的可更兇了。

眼前的情況連迪蘭朵也感到亂糟糟的,發生的事太多,也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雖已能確定大明就是絕的身分,但對於大明身上的封印她卻是無法可想。

可能老天爺嫌事情還不夠糟,或者災厄的霉運傳了過來,一群矮人從洞口跑了進來,而且還咭哩咕嚕的叫著,意思是說有很兇猛的東西闖了進來,而且正朝這邊前進中。

雖然這座洞窟設計上是座迷宮,但是大明剛才搞的驚天動地的,哪可能不被發覺他們的所在。

看著躺在地上的大明,和在旁哭個不停的思語,迪蘭朵對著奇奇說:「我送你們離開,往後王就拜託你照顧了。」

奇奇點了點頭,現在的情況能依靠的也只有它了。

迪蘭朵高舉手上的三顆寶石,奇異的光芒符號隨即出現在大明等身下,並且組成一個光圈。

這個光圈能將他們傳送到地上任意一個位置,這是迪蘭朵的能力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至於她本身則是選擇留了下來,也許是在這裡待久了,和矮人們有了感情,所以迪蘭朵自覺不能放下矮人們不管。再則她的任務就是守護荒獸之石,直到它們回到王的手上,這點迪蘭朵已經做到,所以她也沒什麼遺憾。

隨著迪蘭朵唱誦咒文完畢,光圈裡的光芒越盛,眼看著就要開始傳送,但這時矮人們卻有了異樣的舉動。

矮人們像在疊羅漢一樣,一個個的疊了起來,直到有迪蘭朵漂浮的高度,然後一起用力把迪蘭朵給推進光圈裡去。

「你們………」

當迪蘭朵轉身要出時已晚了一步,傳送陣法已經發動。

她所看到的最後一幕,則是一條巨蛇從洞口竄出,四處張牙撕咬的畫面。

迪蘭朵連一聲「不要」都來不及喊出,就被傳送法陣給帶走。



當大明醒來過後,已經是半天的時間過去。

「王,您醒了。」

這時迪蘭朵飄了過來,自從知道大明是絕後,連帶對大明的稱呼也跟著改變。

大明本來就姓王,所以一時間也沒想的太多,加上剛醒來腦袋還不是很清醒,所以並沒有發覺迪蘭朵的異常之處。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那石頭太古怪了,才碰一下居然讓我就昏了過去。」

大明不知道他昏睡已有段時間,而且他會昏倒是因為絕的力量和三聖靈的封印起衝突的後果。

迪蘭朵知道大明就是絕,也知道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大的封印,所以千頭萬緒不知要從何解釋起才好。

還有就是他們目前的處境,現在真的很!糟!糕!

原本迪蘭朵的法術是要把他們傳送到地面上才對,但卻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居然把他們給送到災厄的巢穴裡來了,而且還………

「等等!思語,思語到哪去了?」

大明左顧右盼,就是看不到思語的身影,這下驚慌的跳起身來。

迪蘭朵的樣子則是十分的自責,不知話要從何說起。

「很抱歉,傳送法術不知出了什麼問題,不單把我們送到災厄元素的沉睡地裡,那位小女孩也和我們一起失散了。」

大明心涼的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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