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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俠~第二部 作者 自在(WA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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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8 09:58:22 |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 演唱會

「封印破裂了………」

色調灰暗的天空中,三團色彩燦爛的光球在空中旋繞不停,並且發出聲音彼此對話著。

「這比預計上快了許多,我們還需要更多一點時間來培養那個『東西』,況且『血蒼冥』的轉化也未達到理想。」

「那個『東西』是個不完全的個體,只有找回另一部分,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不行,現在其他元素體已經注意到我們了,我們已經無法親自動手去找回那部份,現在也只有以我們的做法來給予那個『東西』力量。」

「但這麼做勢必須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封印破裂在即,我們時間已不充裕了。」

「那麼,讓人去干擾絕吧,盡量替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要怎麼做?別忘了在元素體的監視下,派任何人過去都只是徒勞無功。」

三聖靈可不會忘記,他們派放去人界的使者,都是被恐懼和疫病給捕殺掉。

「還記得那個叫血燄的團體嗎?給他們一點幫助,讓他們去擾亂人間吧。由人間自己引發的騷亂,元素體是不會插手的。」

「就這麼做吧。」

當三團光球做出協定後,各自化為流星射向四方。而其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落在一處小小的山谷中。

山谷中有一間樣式簡單的小木屋,看起來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退去周身的光芒後,一個黑髮灰衣的女子從光芒裡顯現出身形。若是八年前的大明在此,自然會認出她就是三聖靈之一,化名提拉米蘇的那個女子。

提拉米蘇站在原地猶豫不決,她已經有好幾次告誡自己不要再來這裡了,但每次卻總是不自覺的跑來。

接著,她看到一雙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她永久擺脫不了的夢魘,讓她向來如同鏡面般無瑕的心境頓時變的慌亂不已。

一如同往常,那雙眼睛的主人瞬間掠奪了她的唇,她的全身。就連心,也被掠奪走了…………

其他兩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培育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東西,而且總有一天,三聖靈將會為此而敗亡…………

但是…………提拉米蘇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自從有了詩函的鼓勵之後,大明心裡是多麼想立刻動身前去尋找無痕,但明月這邊諸事繁多,雖說他這個共主並未管事,但需要他出場擺擺樣子的地方可還真不少,行程就這樣日復一日的被拖延了下來。

至於詩函,突然的消失已經讓一大堆設計師抓狂找翻天了,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她必須趕回去將這些日子拖延的行程補上不可。

在臨走前,詩函親了大明臉頰一下,並囑咐他一定要將無痕給帶回來。

只不過,那也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

這些日子來大明多半是沒事可做的時間居多,但卻又偏偏走不開身,心情上難免急躁了些。

然而看著美幸一臉歉疚的臉龐,大明心裡一把火氣也上不來,他知道美幸被夾在中間也很難做人,因此乾脆什麼都不說,只希望這邊的雜務能快點結束。

關於無痕方面的消息,大明則是打了電話拜託老孝幫他查一下,相信老孝並不會讓他感到失望才對。如果是一名歌手,照理說網路上總是會有一些資料流傳著,大明打算先由這方面下手。

只是,等待的日子總是不好過。

這幾日大明在屋裡實在是越待越沉悶,偶然間想起美幸提過本家側面的山區裡有天然溫泉,便起了念頭想過去走走看看。

給美幸留下一張便條交代去向後,大明披起大衣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大明拒絕讓人服侍,所以在他房間的週遭並沒有安排任何侍女或守衛,平時都是由美幸看照著他,但大明還是隱約中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著自己,大概是像千代、綾音那一類的忍者吧。

雖然天空飄落著細細的雪花,但是大明並不以為意,並且還直接翻牆溜出本家。而這亂來的舉動讓奉命暗中保護大明的忍者們捏了把冷汗,她們這主子可還真是個亂來的人。

「應該……是往這邊走吧?」

白茫茫的雪景讓人不易辨別方向,不過大明卻若有所思的知道要往哪邊走,大概是八年前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已經走習慣的關係吧。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吧,溫泉因熱汽所產生的白霧已能遠遠觀望。大明漫步到溫泉旁,心裡頓時有一股懷念感湧了上來,於是便蹲下用手探了探泉水。

「嘖!還是一樣那麼燙。」

大明知道,這個地方他是來過的。

在溫泉的另一端,有五、六隻猴子泡在溫泉裡,倒也不怕人類的接近,自顧自的享受著泡湯的樂趣。

大明在溫泉旁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老實說,他自己現在腦子裡也有很多思緒需要整理,只是在屋子裡卻一直靜不下心來,出來透透風後感覺總算好多了。

自從那日大明想起和美幸初次見面的景象後,大明就開始做夢。

在夢中,偶爾會有詩函和美幸的身影出現,但更多的是他所說不出名字的各式人物。

騎著白虎的白髮小童、既潑辣又野蠻的白衣大姊、帶著鐮刀的紫髮小女孩、穿著霓裳羽衣的仙女、水藍透明的幽靈女子、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握著朱紅纓槍的高傲紅髮女…………

昨晚,大明又夢見了…………那隻覆滿深藍鱗片的手爪。

這次不光是左手,連他的右手也變成了一樣的東西,另外在他兩邊的肩膀則是各出現一片像是翅膀般的光翼。

夢中的他飛在夜空中,從高處俯視著整片大地。

而夢,也到這裡就醒了。

「一次比一次還要誇張啊………」

從左手的爪子進化到上半身全變了樣,大明想……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

大明摸著肩膀,實在很難想像這裡要怎麼變出翅膀來,但夢裡的景象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這時溫泉那端的猴子發出吱吱的的吵鬧聲,驚醒了暗自沉思中的大明。

「出了什麼事?」

當大明抬頭時,正看到一群猴子對著自己比手畫腳的,好像另一端的大岩石後面出了事情。

而大明沿著溫泉邊繞過去看時,自己委實嚇了一跳。

一個浴巾纏身的女孩子面朝下的倒在水裡,大明趕緊下去把人撈了起來。但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女孩子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呃……綾音!?」

就在大明抱起綾音時,她身上的浴巾又好死不死的掉了下去,露出底下泛紅的身體。總之又一次,大明又把人家女孩子給看光光了。

似乎是在封印破裂後,大明那旺盛到不可思議的桃花厄運也跟著復甦了起來。

「放心吧,綾音只是一時泡昏頭,沒什麼大礙。」

美幸拉開紙門走出來,接著跪坐在大明身旁。坐在走廊的大明往美幸屋內看了一眼後,隨即又回過頭來。

剛才發生那種事,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好脫下外衣將綾音包起,然後火速衝回來找美幸。

「那池子的水本來就蠻熱的,不適宜泡太久。」

美幸替綾音換了衣服後,看看沒什麼大礙就讓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則退出了房間。

「那ㄚ頭大概看到我過去,於是嚇到躲著不敢出來,結果在水裡泡到熱暈過去吧。」

大明望向庭院的雪景,臉上有點自嘲的笑著。

可見綾音有多麼害怕自己,而自己那天的行為帶給她的傷害是多麼的難以抹滅。

但是,他真的無意傷人啊…………

「不要再去想了好嗎?沒人願意那種事情發生的。」

美幸握住了大明的手,她知道大明現在是在想些什麼,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美幸自己也感到很難過。此事因明月而起,如果當初她能親自負責這件事的話,事情也不會便成這種地步。

「何況,我反而很羨慕她…………」

美幸說完後才驚覺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出的話,整張臉頓時都紅透了。

大明在聽明白美幸的意思後,臉上也是變的通紅無比,兩人別開臉誰也不敢看誰,氣氛變的尷尬不已。

良久,大明舉起自己的左手,對著天空反覆的觀看著。

「美幸姊………我,還算是個人類嗎?」

美幸很意外大明為什麼會問起這個問題,但她對此卻也是久久答不上話來。

「為什麼會這麼問?」

對這個問題,美幸顯然不想正面回答。

「最近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境。在夢裡面的我………除了怪物外,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但那只是夢………」

大明打斷了美幸的話:「可是現在的我,真的就是真正八年前的我嗎?我甚至於連我自己是不是人類都無法肯定。」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大明心裡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

美幸的回答則是默默的站起身繞到大明背後,接著右手握拳,以指關節狠狠地敲了一下大明的腦袋。

「好痛!」

大明雙手摀著後腦勺,搞不懂美幸怎一下變的這麼暴力,難道自己說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腦袋清醒一點了嗎?」

美幸一邊揉著大明的腦袋一邊問,反覆的態度讓大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大明有時想事情特愛鑽牛角尖,且每每都是朝著壞的一方面去想,最後弄得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裡。而這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狠狠的打擊他讓他分神,再來慢慢的跟他說明白。

在美幸的記憶中,詩函往往都拿這套來對付大明,雖然嫌有些粗暴,但真的非常管用。

「那種事真的很重要嗎?」美幸反問了大明一句。

「不重要嗎?」莫名奇妙被K了一下,大明說話的氣焰也小了很多,感覺上亂委屈一把的。

「就算外表有所變化,但心是不會那麼容易改變的。對我而言,現在的你個性就跟八年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

「但是,美幸姊………妳真的不會怕我嗎?不管我是什麼………」

大明的話在美幸的腦海裡似乎是觸發了什麼,記憶的片斷被帶回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回到大明力量失控的那一晚。

那也是美幸第一次看到獸化後的大明,而且是力量失控後的最糟糕狀態。

「美幸姊!?」

大明發現美幸變的很不對勁,她不但忽然跪坐了下來,一雙手還死命的摟著大明的脖子,並且渾身不住顫抖著。

「怕,我當然很怕………」

美幸的思緒和感覺完全回到了那一夜,連說話都是帶著哭腔。

「可是,我更想留在你身邊!」說到這,美幸更是用力的抱緊大明。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離開你的。這心情詩函、無痕和我都是一樣沒有分別,你應該要更相信她們,也多相信你自己一點。」

大明不知道美幸到底回想起了些什麼,但有這些話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大明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去做。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分的是會讓你嚇一大跳………」

這是在大明離開日本前,美幸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不管大明再怎樣追問,美幸卻總是笑笑著不答。

最後大明也只有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一個人來到香港。

之所以沒回台灣而到香港,是因為「尋覓」這兩天在香港有一場演唱會,因此大明直接就從日本那坐飛機飛了過來。

從老孝那邊傳來的資料中,關於尋覓團員的資料實在是少的可憐,甚至說是等於零也不為過。雖然網路上成立的歌迷後援會如雨後春筍般一一冒出,數量驚人是驚人,但網站內容除了姓名和無用的資訊外,四名團員的出身背景、學歷等皆是一片空白,這也成了眾人爭相討論的另一個重點。

目前老孝已經朝向另一方面下手調查,但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不過大明對此並不是很在意,既然沒有資料,那就靠自己的雙手去找出來,這也是大明這幾年來做事情的一貫準則。

只是才開始沒多久,大明就遇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樂觀。

演唱會的門票早在發售當天就已被搶購一空,甚至有不少歌迷是提早兩三天就來搭帳篷排隊,怕的就是買不到票,而且就算是價錢貴了N倍的黃牛票,也是有人肯出錢搶著買。

所以演唱會前一天才到場的大明,根本就不可能買的到票。

「這下可傷腦筋了………」

左思右想下,大明現在也只能到時候在見機行事了。

隔天,演唱會開場的前幾小時。

當大明再次來到會場前時,會場前的廣場已不復昨日的空曠,而是到處擠滿了人潮。

大明有點納悶,開場時間不是還很早,居然就已經聚集了那麼多人,而看這人數………也遠遠超越過了會場所能容納的範圍。

此時會場外的四周也已架起了電視螢幕牆,看來是要開放給無法進入會場的歌迷觀看的,且隨著演唱會的時間接近,廣場湧現的人潮也跟著增多。

看到眼前誇張的人山人海,大明心裡不得不重新正視,「尋覓」的人氣度遠遠比他料想中的還要驚人。

只是,這也太………

大明看著現場一大堆頭綁布條,手上高舉招牌歌迷。若不是內容是我愛XXX或支持誰誰誰的話,還讓人以為是在示威遊行呢。

演唱會在開始前一小時開始開放入場,由於現場人數太多,相對的管理上也比較森嚴,甚至警方也派遣了警力到此維持秩序。

大明沿著會場周圍繞了幾圈後,發覺想要趁機混進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會場四周被人群滿滿的包圍著,大明就算想潛入,一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也馬上會
被人發現。

「太受歡迎好像也是一種麻煩啊…………」

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進去的話,大明打算在外面伺機徘徊,看有沒有機會和無痕進行接觸。

所幸大明運氣不錯,閒晃時在路上碰到了一起小糾紛,起因是幾個專從日本前來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和當地民眾鬧了點小誤會。而恰巧這些人是昨天和大明搭同一班飛機到香港的,因此大明還有點印象,於是便上前幫忙調解了一下。

事後大明和這些人聊起,原來他們負責翻譯的朋友臨時有事情先離開,雖然在語言不通下他們也蠻困擾的,可是又捨不得演唱會,畢竟這門票可是很難到手的。

由於他們多出了一張門票,盛情之下便邀了大明一起參加演唱會,這不但是充當剛才的答謝,有個能翻譯的朋友同行確實是便利許多。

原本就在為此傷透腦筋的大明,當然是毫不拒絕就答應。心裡在大呼運氣實在是太好之餘,也感嘆好事果然要常常做才對。

「亞格斯,你喜歡的是哪個女孩子?」

問大明話的,是其中一個叫中村健司的男孩子。

他們這群人原本總共是二男三女,但是有個負責翻譯的男孩子先行離開,所以只剩下健司負責照顧三個女孩子。他們年紀約在二十一、二歲左右,都是大學同學,四人俱沒有出國經驗,這次是為了演唱會專程跑到香港來。

這也讓大明暗嘆年輕人就是不怕死,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人帶路,居然敢就這樣衝了過來。

不過想想當年自己的行為,也沒資格去說別人就是了。

「嗯……應該是水無痕吧。」

大明想了下後回答。或者該說,除了無痕外其他三人大明並沒有怎去注意吧。

對一般陌生人介紹自己,大明還是習慣用亞格斯這個名字,畢竟這幾年已經用慣了,護照等證件也都是這個名字。

「可是你不會覺得她的歌聲很哀傷嗎?相比之下我比較喜歡連霓裳。」

的確,就大明在廣場晃了兩、三個小時下來,中間聽到了不少人的討論。有的人嫌無痕的歌給人的感覺過於悲傷,心情聽了會很鬱悶,相對的反而比較支持練霓裳。

練霓裳的作風一向大膽火辣,外型奔放且野艷亮麗,曲風也偏於快版刺激的節奏,天生的傲氣更是在舞臺上發揮到淋漓盡致,在舞台上,她就是女王!

所以每當練霓裳出場時,總是很快的就能炒熱現場的氣氛。

「無痕的歌才是最棒的!」

三個女生顯然是無痕的死忠擁護者,很快的和同伴鬥起嘴來。

就大明觀察的結果,練霓裳的支持者以男性居多,而無痕的支持者則多半是女性。

「不過妳們居然會從日本專程跑過來,老實說我也是蠻意外的,照理說中文歌曲妳們應該聽不熟才對。」

大明心想,這幾個小傢伙連中文都不會說,真的聽的懂無痕在唱些什麼嗎?

「也許我們不懂的歌詞上的意義,但是我們懂的歌曲裡面的感情。」

其中一個女孩子這麼回答著大明。

「是我膚淺了………」

大明拍了拍頭。

隨著時間倒數,會場內的喧囂雜聲也開始慢慢地靜下來,人人皆屏息以待著。

突然,舞台中央爆出了一大團火燄燃燒著,起初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但是當看到練霓裳從火焰裡漫步走出來時,所有人又起了一陣騷動,這舞台特效也未免做的太華麗了吧。

練霓裳一襲勁裝充分點綴出身段,頭髮也改回原本的火紅色,在火燄的襯托下顯現出一種奇異的狂野美感。

「今夜……你準備好了嗎?」

練霓裳右手往身前一指,臉上露出了自信洋溢的笑容,頓時會場內外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幾乎震翻天空。

「都說別玩的太過份………」

牧童在後台處看的直嘆氣,練霓裳做的實在是太招搖了,如此引人注目,很容易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省下了不少舞台特效的經費,不是嗎?」東方玉真笑著回應了牧童。

這時風清兒走了過來,可臉上卻是一臉的沉悶。

「怎了?無痕的身體好些了嗎?」牧童疑惑問著,不懂清兒的表情是為何而來。

近來無痕神色似乎有點不好,所以牧童特別讓懂得醫術的清兒替無痕檢查一下。自從上次葉若秋說大明外貌有所變化,無痕又陷入了不愛說話的沉思狀態,整天都在走神不知想些什麼。

「身體方面是無大礙,多靜心休息就好,只是………」清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開口。

牧童和玉真都看向清兒,不明她說話為何吞吞吐吐的。

「無痕懷孕了。」

清兒的話讓牧童和玉真都愣了一下。

「可惡!」牧童雙手緊握捶在桌子上,滿臉是懊惱的神色。

「怎麼會………」玉真臉色也變了。

龍族孕期本來就長達數十年甚至百年,八年的時間換成人類的算法,也差不多等於是懷孕初期幾周,根本不容易察覺出來。

要不是清兒替無痕仔細做了一趟檢查,根本也不會發現到。

然而這本該是喜訊的消息,在場三人卻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

牧童抬頭看著清兒:「無痕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我根本不敢說。」

無痕的天劫已近,以她目前的狀態根本就是與送死無異,這也是為什麼牧童願意配合練霓裳的鬧劇,為了要找到大明他已經不惜任何手段。

在天劫的威力下,無痕連現在的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孩子了。就算奇蹟發生,真讓無痕熬過了天劫,腹中弱小的胎兒也不可能挺的下來。

況且若是讓無痕知道自己有孕,以她的心眼絕對會放棄抵抗來保住孩子。

盡管這很傻,天劫失敗後的下場她自己都灰飛煙滅了,哪還保的住孩子,但是無痕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清兒不敢說,就是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一個最糟糕的地步。

然而在場三人都知道………無論怎樣,這個孩子是絕對保不住了…………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跟無痕說…………至少在找到那個小子前,什麼都不要說。」

雖然牧童知道有方法讓無痕躲避天劫直到生下孩子,但產後的無痕在天劫面前的抵抗力是完全等於零,也就是唯有死路一條。況且這些方法伴隨的風險極大,隨著胎兒成長,無痕的力量越弱,情況就越危險,一個弄不好下場就是母子同樣皆不保。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勸無痕放棄這個孩子。

但是,唯一能說動無痕的,恐怕也只有大明那小子了…………

可惡,當初實在是要特別叮嚀大明別讓無痕懷孕的,牧童懊惱的想。

只是龍族女性受孕的機會本來就是低的可憐,加上詩函無痕當時皆練採捕之術,想要懷孕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痕和大明在一起後修為才突飛猛進,結果迫使天劫異常提早到來,就算牧童自己也不可能算到這些事情,更別提要出言防範。

「我打個電話給小秋。」

自從前次葉若秋遇見大明後,牧童已經拜託她直接去大明家裡打聽他的下落,畢竟兩人之間有親戚關係,希望她會有好消息傳來。

「怎會有這種傻事!」

葉若秋在聽完牧童的轉述後,向來冷漠的口吻也出現了一絲的憤怒。畢竟她也是一個女人,所以很能理解這種事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殘忍。

只是目前葉若秋這邊事情的進展也並不順利,她們家和大明家一向並無往來,要打聽的話還得向熟識的親戚一個個問起,恐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行。

「不管怎樣,我會帶他回去的。」

這是為了無痕………

盡管在練霓裳的帶動下,會場上的氣氛HIGH到了最高點,但後台的三人心情卻被這突來的事件弄的鬱悶至極。

「你這小子,就快點出現吧…………」牧童看向了無痕所在的房間,並且心裡暗自祈禱著。

最終,該要怎麼做,決定權還是在大明手上…………

[ 本帖最後由 apu5250 於 2006-4-7 11:14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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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4-7 11:14:23 |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一 異變


看著台上的練霓裳充滿活力的又唱又跳,不斷的帶動起現場的氣氛,大明忽然了解到她為什麼會這麼受人歡迎。

不單單僅是外貌的美麗,其中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絕對的自信與自傲,在練霓裳臉上形成了燦爛奪目的光彩,彷彿就像太陽一樣耀眼,不管她身處在什麼地方,永遠都是眾人目光注視的焦點。

只是,大明發現自己對這個美麗女子一點好感也聚集不起來。

因為當他看著練霓裳時,不知為何右邊的肩膀都會隱隱作痛著,就好像是在提醒著自己…………最好離那瘋ㄚ頭遠遠的。

一旁的健司看到偶像出來,早已瘋狂到狂然忘我,另外三個小女生也被現場熱烈的氣氛所影響,拿著螢光棒伴隨音樂節奏揮舞著。

因為個性的關係,練霓裳幾首專屬的個人單曲全都是快歌,要她唱抒情類型的慢歌她可還真的唱不來,所以演唱會慣例都是由她來開場帶動氣氛。

清兒屬性與霓裳類似,雖然同樣是快歌,但節奏和歌詞上並沒有霓裳的歌曲那麼強烈,比較偏向于清靈活潑的路子,人氣僅排名於無痕、霓裳之下。

玉真和無痕拿手的則同屬於抒情的慢歌,雖然玉真對情感的表達不如無痕那麼深沉,在四人中也沒有什麼比較突出的特色,但沉穩的唱風和端莊的儀態讓她還是擁有不少死忠的支持者。

三首曲畢,練霓裳向群眾揮了揮手離開舞台。

接下來玉真、清兒兩人依序上場,各自帶來自己拿手的歌曲。可惜兩人都被剛才突發的事件弄亂了心情,並沒有超越水準之上的演出。

當清兒唱到倒數第二首歌曲時,無痕從後台的休息室走了出來,因為照順序在清兒之後就是她該出場了。

「無痕,身體情況怎樣?怎不多休息一會。」玉真關切的問。

「沒關係,不礙事的。」無痕笑了一笑。

「今天妳還是休息吧,我想霓裳、玉真和清兒三人已經足夠撐場面了,妳別太勉強自己。」

牧童看無痕臉色依然不太好,便不建議讓她上台。

「讓我唱吧,這是我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了。」

見無痕這麼說,牧童也就不再堅持,低頭想了下。

「那麼到最後的『尋覓』妳再上去吧,中間妳的部份讓其他人代一下,妳先多休息一會。」

牧童說完,玉真也在一旁跟著附和著,半推半磨的將無痕又給推回了休息室去。

「發生了什麼事?」練霓裳倚在牆邊,雙手環胸問著。

她性子是直沒錯,但不代表她笨。玉真和清兒失常的表現,和後台微微凝重的氣氛,她怎會看不出來有事發生。

「無痕懷孕了。」

牧童也不打算瞞她,不然這脾氣暴躁的ㄚ頭若是鬧到無痕面前,事情只會更糟。

「怎會………」練霓裳同樣也是瞬間就變了臉色。

「既然妳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就別再無痕面前亂說話。以無痕的個性,她知道這件事後會做出什麼事,相信妳也很清楚。」牧童出言警告著。

如果霓裳敢亂來,不光牧童,連玉真和清兒都要出手扁她。

「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練霓裳不耐煩的說。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練霓裳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免的讓休息室內的無痕發覺到。

「這種事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除了無痕和大明外,誰都沒有資格。」牧童搖了搖頭。

接下來霓裳三人取代了無痕排定的表演行程,穿插了一些合唱歌曲和隨意的表演。尤其是霓裳被這突發事件弄得情緒煩躁不已,所以把火氣都發洩到了歌曲中,台下的觀眾卻只覺得練霓裳越唱越有勁,現場氣氛簡直High翻天。

但儘管如此,台下許許多多的觀眾心裡都在問,水無痕呢?

大明自認自己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可是演唱會開場至今遲遲不見無痕的蹤影,他的耐心也已經快被消磨光了。

這時演唱會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霓裳等三人唱完最後一首合曲時,會場的燈光突然暗淡了下來。

在昏暗中,無痕的身影慢慢從舞台中央升起,她穿著一襲會散發淡淡藍光的宮裝,在黑暗中顯得特別顯眼。

低頭閉目的無痕走出一步踏出升降梯,在她足下點到舞台的地板時,以她為中心,腳下有一道藍色的光芒擴散了開來。

藍芒所過之處,皆變成水光盈盈的波面,讓無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站在水面上一樣。

無痕張開雙眼,緩緩平舉起了右手,現場「尋覓」的樂曲也跟著響起,大明眼光也癡癡的放在無痕臉上移不開。

「尋覓」是無痕的專屬單曲,或者該說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位龍女都唱不出無痕在歌曲中賦予的感覺。而且「尋覓」這首歌曲都是安排在演唱會的最後才唱,畢竟給人的感觸太深,要是一開始就唱這首的話,演唱會哪還有心情繼續下去。

大明雖然之前已經有聽過尋覓,但是在現場親身體會著無痕的歌聲,心中所感受到的東西顯得又更不一樣。

無痕歌聲中所蘊涵的悲傷,遠遠超過了大明在廣播或唱片中所感受到的,而在這之中,又夾雜著微微的迷網、不安、期盼等等各種心情。

大明握緊拳頭,從心頭湧上的撕裂感是過往至今所無法比擬的。

那是一股恨啊…………

大明憎恨自己,為什麼會讓自己最重要的人嚐到如此般的痛苦,為什麼他沒能力去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就是因為明白無痕心中的痛,所以大明更不能原諒自己。

當無痕將尋覓第一段唱完,節奏重覆準備開始第二段時,她腳下的波面突然升起一層薄薄的水幕,將她整個人給壟罩了起來。

當水幕退去後,台上的無痕又換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服裝,而且頭髮部分也回復成原本的水藍色,雙耳邊一對白色的小角也顯露了出來,可說是公開地展現出自己真正的面貌。

除此之外,從尋覓第二段的歌詞開始,無痕改用了龍族的語言來唱這首歌。

龍族語言不但是無痕最熟悉的母語,同時本身也是帶有著神秘力量的語言,其經由正確的排列組合後即可呼風喚雨,引動大自然界中的各種力量。

拿這種語言來唱歌,那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雖說沒有特意去編排語言規律,但是無痕光只是唱出來就有影響聽眾心智的強烈效果在,不分場內外,該地區只要有聽到無痕唱歌的一律都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中。

然而這些,都是牧童在無痕上台前臨時授意的。

儘管無痕自己也覺得困惑,但因為牧童再三堅持的囑咐著,無痕也只好依了牧童的話去做。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練霓裳看向台下呆住的人群,這情況可比自己開場時要誇張的太多,可預見明天媒體上又有的報導了。

「妳認為………這件事我們能瞞住無痕多久?」

牧童反丟了句問題給霓裳。

在場三位龍女想了想,也就能理解牧童的做法了,畢竟越是有意隱瞞,事情就越有可能弄巧成拙。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那找到大明那小子,所以牧童才臨時要無痕這麼做,就是希望把事情給炒大。

「可為什麼要讓無痕用上龍族語言?在這種公開場合展現語言的力量,我想不可能沒人注意到,而且除了龍族外,沒有人會懂得這種語言。」

「不,還是有一個人會懂。」清兒出言訂正霓裳的話,牧童也點點頭附和著。

「別忘了,那小子是絕的化身,也就是妳們所謂的初始之龍。所以就算力量被封印,那小子應該還是聽的懂得,因為這已經算是他的本能。」

牧童說的並沒有錯,大明的確是聽的懂無痕在唱些什麼,但此刻他的心神並沒有放在這上頭。

當大明看到無痕真正面貌後,之前和美幸分手時她所說的那句話,現在一直在大明腦海中盤旋不去。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分的是會讓你嚇一大跳………」

對了………

無痕是…………

大明感覺自己明明就是要想起什麼了,但腦袋裡就是有東西一直在阻擋著他,無論如何他就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結果思緒卡在那不上不下的,整個人弄得焦躁不已。

「可惡!為什麼………」

大明猛搖著自己的腦袋,如果這時他身邊有一面牆的話,大明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用頭撞倒它。不!就算有十面牆在,大明還是會一頭撞穿過去吧。

只是台上的無痕,渾然不知道自己所要找的人就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她,依然全心全意的專注在歌唱之中。因為對於什麼事都做不了的無痕來說,這是將自己的心情傳遞給那個她所遺忘的人,唯一的方法。

然而就在無痕唱到歌曲最高亢之處,夾帶強烈情感與思念的龍族語言和大明之間起了類似於共鳴的效果。

起初只是大明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但懊惱中的大明並沒有很在意這點,可當情況演變的越來越嚴重,惡化到左手抖的連他也無法製止時,大明立刻從自惱中清醒了過來。

大明雖用右手強壓下左手的抖動,可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完全不聽他的指揮在抽搐著,彷彿整隻左手就像是不屬於他的東西一樣。

突然發生這種事,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情況卻依然還在急遽惡化中。

大明左手的皮膚和肌肉開始呈現不規則的收縮、膨脹和扭曲狀態,然而大明只能用右手用力的壓制著左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好想。

就在大明的眼前,他看到自己的左手一公分一公分快速地在抽長著,左手的衣袖也整個被撐破裂掉,而且手指也開始慢慢的變形,指尖端甚至是長出尖銳的刺狀物體。

不過真正讓大明神精崩斷的,是他左手上開始冒出的鱗片。

那是他絕對不會忘記,數次在夢中或幻境看過,深藍色的鱗片。

但………這不是夢。

神經崩斷的大明將左手用外套一包,低著頭衝出會場外去。這時已經是無痕唱完尋覓,準備做謝幕動作的時候。

在一片全都呆滯的人群中,大明倉皇的舉動自然顯得特別引人注意。台上的無痕看著大明遠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快追!」

突然牧童和三個龍女從舞台後面衝了出來,往著大明跑掉的方向追去。途中牧童還停了一下,拉著茫然無知的無痕跟著跑。

「怎麼了?」無痕不解的問。

「那小子!那小子剛就在現場!」牧童氣急敗壞的說著。

牧童曾經在練妖塔和大明待了六年,對他力量的氣息在熟悉不過了。剛剛雖然只是很微弱的反應,但他確實感應到大明就存在這附近。

聽到牧童的話,無痕心跳忽然加劇到差點無法負荷,隨即掙脫牧童的手全力奔出會場外。

然而推開會場的大門後,外面只有癡迷的茫茫人海,哪還有大明的影子。

「你也別閒著,幫忙找找。」

牧童抓起肩膀上裝飾很久的白貓,用力的往天空上擲去。無辜至極的阿呆在空中手腳亂抓抓不到東西,只好發出哀嚎化為遠方夜空的一顆星星。

無痕茫然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努力的想尋找著那個剛剛在她眼中消逝的背影。

只是不管無痕怎麼努力,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雨………悄悄的落下了,伴隨著的還有無痕的眼淚。

隨著被雨水喚回神智的觀眾越來越多,牧童知道在這樣下去會引發很大的騷亂,於是便強行帶著無痕離開,留下其他能冷靜思考的三位龍女散開到周圍的地區尋找。

至於大明,他則是一直跑,用著全身突然湧上的氣力一直死命的跑著,此刻空白的腦袋裡根本無法去思考任何事物。

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跑了多久。

直到大明跑進一條毫無人跡的小巷子,被堆放在裡面的雜物絆倒後他才停了下來。

大明先是趴在雜物堆中沉寂了一會,接著才慢慢用右手撐起身子,挨在一旁的牆壁上靠著。

因為劇烈奔跑的關係,大明覆蓋在左手上的外套已經滑掉了一半,大明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把外套給拉好。

他左手的獸化並不完全,指爪只成型到一半,藍色的鱗片零零落落的散佈在左手上,不過從大概的輪廓可以看出來,那是和大明在夢境中出現的手爪是一樣的東西。

大明抬頭淋著雨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自從當日看到那隻手爪的幻影後,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只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來的一點徵兆也沒有………

大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等到事情發生時,大明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預料中的堅強與冷靜。

「對了,無痕!」

當大明稍冷靜下來後,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無痕的事。頓時大明起身有著回頭去找無痕的衝動,但整個人隨即又癱瘓了下來。

他這個樣子能去見無痕嗎?

大明問著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明依然頹廢的坐在地上,畢竟他這個鬼樣子哪都去不了,不過大明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地方好去。

「這樣下去不行啊………」

大明甩了甩頭,如果自己在不振作一點的話,那他可能連回去見詩函和思語的勇氣也沒有了。

「喵───」

不知何時,有一隻全身溼透的小白貓出現在大明身邊,模樣可憐兮兮的蹭著大明的大腿。

大明看了小貓一眼,然後伸手將它給撥開,此刻連自己都搞不定了,哪還有心情去管一隻路邊的野貓。

但那隻貓可不死心,立刻又黏上來巴著大明的大腿不放。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人,要是隨隨便便就放手的話,它回去會被牧童虐待到死的。

阿呆雙眼泛淚,雙爪死命的抱著大明不放,並且不停的喵喵叫著。

可這並不是因為找到大明而感動的流淚,而是……………有誰來告訴它要怎回牧童那邊去,它根本完全不認識路啊。

雖然牧童稱不上是一個稱職的主人,老是喜歡虐待自己,但阿呆的生活除了睡與吃之外,還真的找不出第三個字眼,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

因此對這麼一隻懶到無藥可救的「貓」,你想還能寄望它什麼呢…………

自從被牧童給丟了出來後,阿呆就獨自在陌生的街頭可憐兮兮的徘徊著,這下讓它無意間找到了大明,就像苦海中遇到了明燈一樣,當然是死命的巴著不放,萬一將來很狗屎運的遇到牧童他們,自己還能趁機邀功呢。

想到這點,阿呆黏的是更緊了,而且叫的更加厲害。

原本大明應該是能聽的懂阿呆說話的,但此刻心煩意亂下根本沒心情去注意這些,只是伸手拎起阿呆的頸子,輕輕地把它丟開了去。

阿呆看大明一臉沉重的樣子,倒也不敢在繼續鬧大明,乖乖的在他身邊屈捲著身子,同時腦袋裡想著該怎麼和牧童等人聯絡上。

大明也不去注意那隻野貓,整個人就這麼靠在牆上,而且眼神漸漸的變的朦朧起來。

在朦朧中,他依稀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背對著他,身穿白色風衣,有著深藍色長髮的男人。

那個人回頭看著大明,但是大明發覺自己卻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樣貌。

「這樣就不行了嗎?沒用的東西。」

不知為何,大明雖然聽到那個男子的嘲罵,心裡卻是一點怒氣也上不來。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大明略為感嘆的說著。此刻他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也抓不住。

「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清楚自己該的路呢?」男子訕笑著。

「話雖是這樣講沒錯,但我的前方………看不到未來。」

「那麼,你現在只要想著一件事就好,想著你心裡面最重要的事。」

那男子一反先前的態度,很認真的跟大明說了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

大明抬頭想努力的看清那個男子的面目,但怎樣就是看不清楚。

「這句話我要送還給你,你現在……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說著,男子的身影慢慢的轉頭走掉。

「等等!」

大明立即伸手去抓,但眼前那還有男子的身影,巷子內依然是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

這時雨已經停了下來。

大明看著自己高舉的左手,發現左手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但破碎的衣袖依然足以證明所發生過的事實。

大明愣了一會,然後整個人從地上跳了起來。

那個人說的對,這個時候他只要想著最重要的事就好,而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沒有什麼能比無痕來的更加重要。

至於這隻左手…………啊,管它去死!

想到此處,大明立刻奔出了巷子。

阿呆見大明不知為何突然抓狂起來,也趕緊跟上前去,撲在大明背後死命的用貓爪抓著,生怕被甩了出去。

只是雨停後時間已是很晚了,加上大明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重新回到演唱會的現場著實又費了一番功夫。

然而當大明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會場時,會場外圍的廣場早已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人影,只餘下滿地的垃圾訴說著先早前的盛況。至於會場本身則是大門深鎖,裡面看來也沒人在了。

雖然大明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但心底依然是緊縮了一下。

「無痕……」

大明默念了一下無痕的名字,然後找地方翻牆進入了會館內。但可想而知,會館裡當然一個人也不會有。

當初因為無痕的歌聲而癡迷的群眾,在被雨水給淋醒後,居然發狂似的湧入會場中,而且這效應越擴散越大,最後甚至演變成全面性的暴動,歌迷們喊著水無痕的名字,瘋狂的湧上舞台和後台,為的就是想將偶像給找出來。

牧童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了怕無痕出什麼意外,於是早早就拖著無痕離開現場,善後工作則交由警方來處裡。

之後大約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人群才開始散去。

因此現在大明眼前所見的,只是個被弄得亂七八糟,沒有任何人在的空蕩會場。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環顧著四周,想不透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憂心忡忡的,不知無痕現在是否一切安好。

用一雙貓爪努力吊在大明背上的阿呆,這時也是張眼環顧著四周,看看是否能感覺牧童他們的蹤跡,但卻也是一無所獲。

大明又詳細的搜了會場和後台各角落,確定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後,這才離開了會館。

「就這樣錯過了嗎………」

大明在會場外找了個地方坐著,心情實在是低落到了極點。

「喵──」

好不容易攀到大明肩上的阿呆,用貓爪拍了拍大明的肩膀,像是在鼓勵他振作起精神一樣。

「你這小傢伙還在啊。」大明頗為意外的看著白色小貓,這傢伙黏的可還真緊。

接著大明苦笑了笑,走進附近的一間便利超商內隨便買了點吃的東西,順便也幫小貓買了一瓶牛奶,然後又回到原地坐下。

只是,那隻小貓對牛奶絲毫不感興趣,反而對大明手上的食物猛流口水。

「你確定………你想吃這個?」

大明神情有點詭異的問,這些三明治、飯糰類的食物,這隻小貓啃的下去?

然而就當著大明的面,阿呆伸出銳利的貓爪俐落的拆開食物的塑膠袋,然後一口一個解決完所有的食物,所花費過程不過是數秒而已。

而且吃完後,那隻小貓還舔了舔爪子,一臉嫌不夠的樣子,真不知它把加起來體積比它還要大得食物吞到哪去了。

到最後,大明手上剩下的只有那瓶牛奶。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流落街頭了…………」

這傢伙誰養的起啊!大明一邊想著,一邊喝光手上的牛奶。

既然這次和無痕錯過了,那麼就繼續努力下去吧,不然在這邊一直沮喪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反正無痕現在那麼有名,他在後面追遲早有天會追到。

大明努力地讓自己樂觀的想著。

只是,他真的不希望再讓無痕這樣悲傷下去………

不要再讓無痕哭泣了………

「回家吧!」

大明站起身來,他有段日子沒看到思語了,真的蠻想她的。回台灣後再和老孝商量看看無痕的行蹤,看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主意已定,大明心頭頓時輕鬆不少。

「亞格斯!是你嗎?謝天謝地。」

邊喊邊向大明跑過來的,是大明先前認識的那個日本男孩,旁邊還跟著兩個和他同行的女孩。

不過依大明的印象,應該還有一個女孩才是。

「神色這麼慌張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事嗎?」大明看健司和其他兩個女孩子皆是滿臉焦慮,便問了一句。

「千春,千春被綁架了!」健司焦急的說。

「先冷靜一下,慢慢把經過說清楚。」

雖然大明自己也是很感錯愕,不過還是先安撫下了三人的情緒。

森本千春,健司等人的大學友人。大明記得那是一個留著齊肩短髮,帶著髮箍,看起來蠻乖巧的清秀女孩。

根據健司等人的說法,他們是在離開會場時被騷動的人群給沖散掉,可由於現場情況太亂,他們根本找不到失散的千春,打千春的手機又沒人接。

最後三人便約好地點,由健司和兩個女孩分成兩路在會館周圍尋找著。

但最後兩個女孩子看到的,是千春被兩個黑衣人架走的畫面。她們看著千春被架上了路邊的一輛車裡,並且立刻使離現場,兩個女孩根本來不及阻攔。

後來三人趕緊向警方求助,但一來語言上不通,二來警力都在處裡著現場的騷亂,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最後三人只有一直在會館周圍徘徊,直到遇見了大明。

「總之現在先到警局去報警,妳們還記得犯人有什麼特徵和車子的型號嗎?有的話這事會比較好處理。」

健司等人先前有幫過大明,大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我這裡有拍下來。」

其中一個女孩慌慌張張的把數位像機拿給大明看,她有用像機的錄影功能把經過給錄了下來。

大明接過像機後仔細的看著片段,雖然慌亂中拍的很模糊,不過大概可以看到千春被黑衣男子架上車時的情景。

只是………大明很意外,他在影片裡卻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在黑衣男子的同夥中,在車門旁等待著的那全身珠光寶氣的肥老頭,大明不可能會記錯。

貪婪的化身,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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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4-7 11:14:42 | 只看該作者
之四十二 凶神檮杌

事情既然會扯到血燄身上,那就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擄人案件而已。

大明向健司問了一些有關千春的事,但這個女孩出身背景皆很平凡,平日生活也很普通,不像是會和血燄沾上關係的人。

難道說那個女孩會是異能者?大明心裡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大明陪同健司等人到警局報案後,就讓他們撘計程車先回飯店休息,今天一天已經夠他們累的了,況且這樣在外面胡亂瞎轉也是於事無補。

而比較慶幸的是,數位像機上有錄下那輛車子的型號和車牌,這樣也比較好查起。

大明送走健司等人後,自己則上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前往別處。

PACO在各主要城市都有據點,香港當然也不例外。這事和血燄有關,相信PACO也不會坐視不管,它的情報網這時非常能派上用場。

雖說大明脫離了PACO,不過PACO方面依然保留著他的資料和身分,所以大明進入據點內並沒什麼困難,而且很快的就用影像電話和馮聯絡上。

「氣色看起來不錯啊,亞格斯。」馮在影像另一頭打著招呼。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幫我查看看這輛車子的所屬資料。」大明拿出預先抄下的車號和車輛外型,交給了一旁的據點人員,他會負責傳送到PACO總部那邊。

「另外,近來香港這邊有傳出任何關於血燄的消息嗎?」

「你遇見誰了………」馮的語氣一下子變的深沉起來。

「瑪門。」

「貪婪嘛………想不到他也到香港了。糟!那丹羅他們可能有危險,原罪化身可還不是他們目前能對付的東西。」

「丹羅人目前也在香港?」大明挑起了眉毛,這點他還真意外。

「最近幾日血燄在香港動作頻頻,所以上面派了丹羅等幾個好手去探查一下,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要如你所說貪婪此刻也在香港的話,我懷疑這恐怕是個陷阱………」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大明關切的問。

這時馮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報告,並翻了一下,那是大明剛拿來的那個車號的調查結果。

「這輛車主人登記的地址,和丹羅等人前去偵查的地址是一樣的,我讓人送你過去,順便匯報一下目前所掌握到的消息,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大明微微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影像電話結束後,馮才捏著眉心鬆了口氣。以目前的PACO來說,他們果然還是缺少不了亞格斯的………

在路途上,大明聽了PACO的人員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最近這段日子裡香港這事件頻傳,雖然表面上是意外,但PACO卻發現有血焰的人參與其中,在經過不斷調查後,終於鎖定了某特定的地點。

大明聽到這,也覺得馮的顧慮並不是沒道理。

以往血燄的行蹤都是隱密至極,毀屍滅跡的各種手段都做的很好,讓人無從追查下去。可這次卻一反常態,大動作頻頻,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一樣,這太奇怪了。

只是PACO方面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不過在血燄底細未明前他們也不敢貿然突進,所以才派遣丹羅等少數菁英先行調查,就不知道血燄這次玩的是啥花樣。

大明讓車子在目標地遠處停下,那地址是一棟十來層高的大樓,看上去是頗為陳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整棟樓是同屬於一個人名下,也就是大明在追查的那輛車的主人。

這大樓以前是出租給一些輕工業作為工廠用,但隨著工業北移大陸,現在多半已荒廢掉,而類似像這種地方,總是很適合做為某些特定族群的巢穴。

大明讓車上的人留在原地接應,並吩咐了一些事情,隨後自己則獨身往大樓前進著。

大樓旁還有不少住家,所以大明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顯的突兀。他先繞了大樓一圈勘查地形,並在樓旁的巷道內發現了自己正在找的那輛車子。

「是這裡沒錯了。」大明望向大樓,丹羅等人現在應該也在裡面吧,還有瑪門也是………

想到這,大明立刻找了一處從大樓內部不太容易看到的圍牆角落,從那邊溜了進去。

下面幾層樓都是堆滿了雜物,樓梯間也是塞到無法通行的情況,看來這裡一般出入都是靠搭乘電梯。

不過他們是偷偷來調查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搭電梯上去,所以大明想丹羅等人應該是用裝備直接攀到屋頂進入。

可既然上面已經有人走過,如果他們已經出事的話,那麼再走同一條路線的自己被發現的機會會很大。大明思考了一下後,決定從下面一層層的摸上去,且說不定有機會和丹羅他們碰頭。

樓梯間內雖然堆放滿了雜物,但還不到完全堵死的地步,當中還是有空隙可鑽,依大明的能力來說,是可以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攀爬上去。

大約攀爬了三、四層後,雜物的量減少了很多,但空氣中卻開始瀰漫起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裡有那些東西,而且數量還不少………

大明留上了心,步伐也就更加輕緩了起來。那些傢伙可和人類不同,在某部份感官上可發達的多了,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察覺。

從五樓以上開始,黑暗的空間中就有身影在晃動著。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大明都沒有興趣照面,他這趟來主要是救人,要是太早打草驚蛇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

只是……血燄弄那麼多魔物在這裡要做什麼?大明不懂。而且他們是怎弄進來的?還是說……這裡根本就是魔物的巢穴!?

大明小心翼翼到達八樓後,才發現這個樓層裡面有房間燈光亮著,不過卻是無人看守。

「那個女子可以使用嗎?」

在房間那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於是大明便靠了去過。這裡的木板隔間隔音效果並不好,倒是便宜了他。

「不行,聖女對於祭品的篩選要求十分嚴格,資質僅於這種程度的貨色根本行不通。」

「這麼說來,還是只有「她」嘍?只是我們都特意顯露行蹤了,可這些天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這句話的主人是瑪門,大明還記得他說話的聲音,另一個雖然陌生,不過能在瑪門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相信在血燄的地位也不低才對,或許……他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而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看,這裡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血燄為了某人而設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大明也都不能放著不管。且他剛經歷過與無痕錯身的低潮,實在是很需要找點事情來發洩一下。

像這種時候,還有比找血燄麻煩更好的抒發管道嗎?

「那這個女孩子不就白抓了………也罷,等下丟給那些小傢伙處理掉。將它們關在這都好些天了,再不給它們一點食物的話可是會起騷動的。嘿嘿──」

這傢伙………

聽見瑪門的笑聲,大明心裡就有種很想扁他的衝動。

「還有,今天我遇到一個蠻有趣的東西。」

瑪門大致形容一下了今天演唱會的經過,並特別強調無痕那一段,以及不明語言歌曲所帶來的影響力。

「喔,有這種人?那我倒是蠻有興趣的,這個女人的力量可以利用。交代下去,調查這幾個女人的來歷,順便把人給我帶回來。」

大明在外面聽的是牙癢癢的,恨不得進去咬他一口。現在是怎樣,血燄和他犯沖是吧?和自己有關的人血燄都要碰…………

這時上方的樓層傳來一陣很大聲的聲響,房間內的兩人立刻有了反應。

「去看看!」

大明隱身在轉角處,看房間裡衝出兩個人後,隨即往房間門靠過去,確定沒危險後才進入。

房間裡,千春的身子癱臥在沙發上,看樣子是被弄暈了。

「醒醒!」大明拍了拍千春的臉頰,樓上八成是丹羅他們的蹤跡被發現了,他可得盡快趕過去才行。

千春迷迷糊糊醒來後,看見大明的臉後著實嚇了一跳。大明先摀住千春的嘴,簡短扼要的說明事情經過,並囑咐千春不要出聲。

「能走路嗎?」大明伸手將千春拉了起來。

「可以。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為什麼要抓我?」

千春臉色雖然因為驚嚇而顯得蒼白,但反應還算頗為鎮定,並沒有大哭大鬧的情況發生,不然大明可得頭疼了。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有話出去在說吧,這裡並不安全。」

大明拉著千春往房間外出去,現在首要就是先與丹羅他們會合,然後安排千春和他們一起撤退。

從上層傳來的騷動依舊不斷,顯然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大明拉著千春才往上前進一層,千春忽然間抱著身體跪在樓梯轉角處不停的發抖著。

「怎了?」

「有很多………不好的東西在這裡。從小,我就能感應到這些東西存在,但是……這裡數量太多了,好可怕。」

顫抖中的千春艱難的把話說完。

看來這女孩靈感似乎很強烈,這就是為何血燄抓她的原因嗎?

大明思索著。

「下面……有東西上來了。」

在千春叫著的同時,大明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樓梯。

因為上方樓層起了騷動的緣故,導致原本在下面樓層晃盪的魔物都開始聚集了上來。

「這可不太妙啊。」

大明立刻雙手抱起了千春往樓上衝,但在十樓處往上的樓梯卻被水泥牆給完全封死,大概是原本此處工廠設計上的問題吧,不過大明這下可得另外找路上去了。

由於這棟大樓裡的魔物太多,千春已經怕的顫抖到說不出話來,大明左右看看後,往一條長廊跑去。

「喵!喵!」

這時大明肩膀上發出了貓叫聲,他側頭一看,居然又是剛剛那隻白貓。

「你怎麼還在啊!」大明有點不可置信。這傢伙該不會從剛才開始,一路上就緊黏著自己吧?

那隻白貓右前爪一直往前揮,就像是在提醒大明什麼。

大明留上了心,突然間一個黑影從右側的房間竄出,大明將千春交由右手單手抱著,左手招出骨劍迎上,一照面就將那玩意剖成了兩半。

那玩意看起來像是罩著黑色大布袋的人影,被剖開後的兩半則是溶在地上形成像黑色果凍一樣的東西。

突然,從那兩個果凍樣的物體中鑽出了像矛一樣尖銳的硬物,筆直的往大明刺了過來。

大明往後一跳,隨手揮劍砍偏硬刺。

物理攻擊無效嗎………

在大明想著的同時,那兩團果凍纏紐在一起,漸漸又形成原來的黑色人影。

大明再次舉劍上前,那黑色人影則自身體中爆出一團硬刺,不過卻被大明一劍破斷,並把那人影順勢分成了四塊。

和先前一樣,屍體變成了四塊果凍狀的物體,只是這次大明化出幾顆燃燒彈一丟,頓時火光衝天,幾個果凍在火燄中逐漸乾涸消失。

然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明可以看到有不少相同的黑色人影接近中。

傷腦筋,自己燃燒彈可沒幾顆啊………

雖然還是有別的方法可用,但是大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傢伙上面,必須要找個能快速解決這群東西的辦法才行。

看著自己手裡的白骨劍杖和火焰,大明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他把白骨劍杖移到了火堆裡。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但是大明腦裡總是有個念頭在閃動,所以大明相信他能做得到。

忽然間,大明手上的劍杖整把燃燒了起來,熾熱的紅色火焰包覆了劍身,不過大明左手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熱度。

感覺………有點熟悉。

隨著火焰燃起的,還有一股潛伏已久的劍意。

大明揮劍帶起一片火雲,行雲流水般穿過魔物們。

僅剎那間,炎劍帶起的火燄浪潮澎湃地吞食了長廊上的所有魔物,只要被骨劍斬到的下場俱是瞬間爆燃,燒的連渣也沒剩下。

大明甩了一下散去劍身上的火燄,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

「你到底是什麼人!?」

訝異取代了恐懼,千春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為什麼這些讓自己從小害怕到大的東西,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妳就姑且當我是個路人甲吧。」大明微微笑了下。

也許是大明給了千春勇氣吧,千春的反應明顯得冷靜了許多,也勉強能自己繼續行走。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當人冷靜下來後,思考會變的清晰,疑問也就自然的產生。

「不要想太多,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惡夢吧,這樣對妳會比較好。」

千春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沒有那份勇氣去爭取事情的真相,對大明的話也只有默認以對。像她這種既平凡,個性又不堅強的女孩子,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在大明解決這些魔物的同時,樓上傳來的紛擾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然後出然間又傳來很大的一聲爆炸聲,讓大明不免對丹羅他們的安危擔憂了起來。

終於,大明在樓層的另一端找到了能往上前進的樓梯。

「亞格斯!」

不過大明還沒上去,倒是有幾個人搶先從上面跑了下來,而且都是大明所認識的人。

除了丹羅外,另外兩個人則是馮的手下,在諜報方面一等一的好手,只是這時他們身上都掛著彩,傷勢看起來不輕的樣子。

「只有你們三個人嗎?」

大明問著的同時,順便注意三人後面有沒有東西追上來。

丹羅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但是他犧牲了自己讓我們有脫逃的機會。不過你怎會在這?這個女孩又是?」

「我是來救人的,只是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樓上的情況怎樣?」

「糟透了,我不是沒想到會有怪物出現,但這個數量實在是太誇張。」

「這是為了某個人而設下的陷阱啊………」

丹羅看了大明一眼。

「血燄目標是誰我不知道,但能確定不會是你我等人,或許……和那個女孩所擁有的特質有關。」

「來了。」千春望著樓梯口叫了一聲。

大明聞言從樓梯上方的縫隙望去,無數的黑影竄動著。於是大明對那兩個諜報員說:「街口有人會接應你們,你們保護這個女孩先走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對此,諜報員們毫無異議的點頭服從。

PACO的上帝之手,其事蹟和能力旁人也許所知不多,但他們這些搞諜報的是在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男人在PACO內的地位無人可以左右。

「接著………」

大明拉起千春的雙手,讓她摀著自己的嘴巴,可這個舉動卻讓千春完全無法理解。

「等一下的舉動會蠻粗暴的,所以忍耐一下,不要叫出來……丹羅!」

大明看了丹羅一眼,然後眼神移向窗戶。而丹羅和大明搭檔了幾年,兩人默契十足,立刻知道了大明的意思。

當下丹羅移步到窗戶旁邊,抓著窗框蠻力一發,把整個窗戶都給拆了下來。同一時間,大明左手甩出骨鏈纏住三人,接著雙手用力把三人從空窗中拋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三人都嚇的半死。這下千春總算知道大明為啥要她用力摀著嘴,不然此刻她的尖叫聲,恐怕這帶社區全都聽到了。可雖說千春是沒叫出來,但卻換成另外兩個男人發出慘叫聲。

「這裡是十樓………」丹羅好心的提醒著大明。

「我知道,但是這樣比較快。」大明估算著高度,開始握緊骨鏈已減緩下墬速度,最後讓骨鏈停下。

兩人探出窗外一看,下面那三人雖然平安的到達了地面,但似乎都嚇的腿軟走不動。

這個行為同時也驚醒了棲身在上層的魔物,有飛行能力的魔物破窗而出,繞行了幾圈後往地面的三人直撲而去。

大明左手收回骨鏈,右手則是化出一把標槍遞給丹羅。

大家都合作那麼久了,丹羅當然明白大明的意思,接過標槍後手臂蓄力,選中一隻魔物後用力擲出。

射出的標槍化為閃電擊中魔物,且在擊中目標時又分射出數枚閃電攻擊其他魔物。

僅僅一發,所有在空中飛行的魔物盡數被殲滅完畢。

地面的三人看到這情況,也故不得腿軟,立刻互相攙扶著往街口離去。

「還是跟你搭檔比較有成就感啊。」丹羅些微嘆息著。

沒有大明在場,攻擊火力真是少的可憐,偏偏他異能走向又與攻擊沾不上邊,能依靠的也只有一身的怪力。

「該辦正事了,今天會打的很激烈喔。」大明舉起骨劍指著樓梯口,有不少魔物已經出現了身影。

「中國三千年,有句話『來而不往,不是禮貌』。」丹羅股起肌肉,整件上衣立刻變成四散的碎布,雙眼燃起戰意的火燄,整個氣勢遽然高漲。「來吧!好好體會一下這個力量,這身力與美的肉體所蘊含的憤怒,將會讓那們這些腐敗的傢伙知道什麼才是愛與正義。」

說罷,丹羅奮起的肌肉擺出個姿勢,全身閃耀著謎樣的星輝。

「上吧。」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往前衝,丹羅緊追在後。

少了千春這個後顧之憂,大明出手更是毫無顧忌,白骨劍杖所到之處均無人可擋。另外大明給丹羅弄了副加力量與雷屬性的拳套,他的戰鬥方式又比大明更加豪邁,撕裂或揍爛他所能看到的每隻魔物。

兩人勢如破竹的清理完盤據在十一樓的魔物,途中也順便將下層追上來的魔物解決掉,就這麼一路推進到十二樓。

「原本以為來的是幾隻老鼠,沒想到卻意外釣到大魚了。很高興又見面了,PACO的上帝之手………」

在漆黑的樓層中傳來瑪門說話的聲音,原本在圍攻大明兩人的魔物聽到這個聲音後,也乖乖的退下,形成一個圓圈包圍住他們。

「是啊,我也很高興,這次你別想逃。」

大明和丹羅背靠背的警戒著,看來重頭戲要上場了。

「上次是有一葉知秋在場,但這次的立場應該是完全被反過來了吧,被甕中抓虌的可是你們!」

魔物們往兩旁分開,瑪門及另一個陌生的金髮青年現出了身影。

「對了,你們應該還沒見過這位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驕傲的獅子,路西弗。」

傲慢的化身嗎………

七原罪裡最有名的就是路西弗和撒旦,雖然血燄只是據名以用,但依常論來推斷,這兩個原罪化身應該也是實力最強的吧。

大明和丹羅繃緊了神經。

這一戰,可不好打………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今天得請兩位把命留下來,畢竟你們阻礙過我們太多事了。不過,這地方似乎是太狹小了點,一但打起來波汲到附近的居民,兩位恐怕是諸多顧忌吧。而且以我們的立場來說,目前我們還是不願把事情鬧的太大,那會影響到我們的計畫,所以………」

瑪門從懷中拿出一顆雞蛋大小,閃耀著土黃光芒的珠子。大明和丹羅兩人皆是警戒的看著,不知這傢伙要搞什麼鬼。

「前些日子得到了這個玩意,剛好能用兩位來試一試。」

在瑪門說著的同時,那珠子發散出了土黃色的煙霧,慢慢的覆滿整個樓層。大明和丹羅除了彼此以外,漸漸的其他東西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這傢伙打算要做什麼?」不知道敵人會從哪衝來,丹羅左右張望警戒著。

「不清楚,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蜃氣珠,取自海市蜃樓之意,能製造出似幻似真的空間,而逃脫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打倒我。」

瑪門話說完後,煙霧也開始散開。雖然大明他們還是一樣給魔物包圍著,但是週遭的環境卻已變的不同了。

空曠的碎石荒野,抬頭還能看到半月以及滿天的星辰。

「很可惜,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瑪門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手勢輕輕一揮,四周的魔物頓時簇擁而上,如同美式足球般將大明兩人團團壓蓋住。

照常理來看,兩人是絕無生還之理。

「PACO的上帝之手只是這樣的貨色嗎?浪費我的時間。」金髮的青年不耐煩的說,臉上明顯的表現出厭惡。

「如果是就好了…………」瑪門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忽然魔物團中發出了藍白色的閃光,接著是一陣挾帶著激烈電流的爆炸。

從爆炸中,大明和丹羅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雖然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但並沒什麼大礙。

「熱身……結束了。」

大明眼神銳利的盯著兩個原罪化身,手上的劍杖激放著藍白劍芒,在旁的丹羅也感到這搭檔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看起來評價必須修正一下呢。也罷,我這裡有件東西正好像找人試驗一下,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我記得名字是叫………檮杌吧。」

路西弗拿出一樣東西隨手往空中拋。不一會,一朵黑色的雲狀物體遮掩住了天空中的星辰和月亮,並傳來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大明肩上的阿呆感到這股氣息,毛和尾巴全豎立了起來,並發出尖銳的貓叫聲。

阿呆是屬於比魔物更上層級的妖魔,但是那團黑雲裡的東西卻是比它還高階的魔神級別,也難怪阿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大明雖對檮杌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歷,只知道這傢伙是個非常恐怖的角色,除了在非洲那個莫名奇妙的鬼東西外,大明還沒見過這麼驚人的氣勢。

至於路西弗和瑪門,此時兩人臉上則是一臉的愕然,顯然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兩人的預料外。

「那個………使用說明書,你有看了嗎?」

瑪門有點不安的問,當初發現這些東西時,應該都是附有使用說明才對。

「沒有,看了我還是驕傲的路西弗嗎。」金髮青年自信滿滿的說。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控制這傢伙就是了,但沒關係,總是會有方法的。

這個自大又傲慢的白痴!瑪門在心裡氣的快瘋了。

一聲怒吼,檮杌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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