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屋劫

snowerly

有些文章是較早期的作品，文筆顯得較粗操，有時間我會將創作各階段做個整理~~~


　　我該跟他們攤牌了啦！這房子，不乾淨。
　　怪不得會住得一天比一天不舒服，每到夜晚的恐懼感會越來越強烈，昨晚房裡也似乎開始出現莫名其妙的哭號聲與光影了。我怕，過不久會真的看到…。
　　我是個大學生，為了求學方便找了兩位同校好友在外頭要合租一間房子，在看過幾處不滿意的地方後，我們找到這間，兩位室友像是挖到了寶，直說通風好，採光佳，房東人又好相處。其實我早該發現這裡的不妥，拒絕兩位室友下決定的，但一來我平常意見就不多，不想在這時才突然掃他們興，二來我又還不能確定自己的「靈感」是否真的正確，我不能像舅舅那樣看見別人看不到的。
　　是的，替我確定的人就是舅舅，早上我沒課，他說想來參觀看看我租的房子，沒想到一來便語出驚人：
　　「這房子一定出過人命！好姪子，我知道你還看不見，現在有個傢伙就流著血倒掛在天花板上。嚇到了嗎？還不止呢，地上有幾隻斷手在拉扯著一顆頭，喔，頭的眼睛都快被扯出來了呀！你還要聽嗎？廚房那啊…。」舅舅隨話指向所有提到的地方，越說越興起。
　　「這裡糟得不能再糟，要活命只有趕快搬了，加油吧！」最後，他就這麼留下嚇傻的我回家了。

　　「所以啊！我們快去重看間房子吧！那裡是不能住人的！」舅舅走後我一定神，就往門外衝了，在街上閒晃也好過待在那鬼地方。中午跟兩位剛下課的室友約在外頭餐廳討論。
　　「所以你特地把我們找來這種既貴飯又不好吃的地方，就是要說因為房子裡有鬼要我們搬，要我們把整理了大半個月的家具撤掉，要我們放棄半年份房租的押金，要我們這幾天先流離失所，是這樣嗎？還有沒有什麼沒提到的？」室友小白眼睛撐大著說著。我看到餐廳老闆瞪了他一下。
　　「可是，我們現在不犧牲一點，到時就是死路一條啊…。」我說。
　　「唉唷！不就是迷信！這種東西我跟你說就是信的人才會有感覺，那是因為信過頭了，自己都會騙自己是真的看到或聽到罷了，你醒醒吧！天底下哪有這種事？」小黑卻是滿臉激動。
　　「才，才不是呢！那是因為你們靈感並不夠強，才不能體會到我待在這房子裡的感覺啊！」我也很激動啊！
　　「到底有什麼感覺？我看你還健康得不得了啊？還有你有沒有忘記，當初自己說最喜歡這房子的是你？」小黑這麼說。
　　「那，是爲了迎合你們啊…。」我還沒說完，他們卻已經雙雙起身離開了。兩人的飲料還得我付賬。
　　夜深了還是得回到這兒啊！即使我能整個下午在外頭晃完，但我也沒其它地方睡覺。小白小黑已經睡了，整個家沉靜的空氣比白天時加倍讓人緊張，快，快換了衣服睡覺了，不去想就不會害了…。但我無法抑制自己的眼睛不亂瞟，我看向天花板，地上，深怕舅舅說過的「它們」會「現身」…。
　　我好像睡了一會又好像沒有，怎麼會清醒過來了呢？上頭，有聲音啊…。那像是一個容貌美麗的女子飄在牆上，張著唇對我笑著。我該慶幸她沒有清面獠牙嗎？但是，她沒有腳啊…也沒有手…沒有身體…脖子…眼球…。
　　「你們自己來看看！」我受不了了，硬衝去把睡夢中的兩人搖醒，將他們拉到我房間。
　　沒有。沒東西了。
　　「什…看什麼啊？三更…半夜的。」小白柔著眼迷濛地問。
　　「是你放了個屁要我們來聞看看嗎？」小黑打著哈欠，還能開無聊的玩笑。
　　後來整個晚上「它」並沒有再出現。但我還是緊張兮兮地注意著房內的動靜，就這麼恐懼得一直沒法闔眼，到太陽升起。
　　第二晚，我只能祈禱別再看見昨晚看到的。這麼怕怎麼睡嘛！偏偏今天跟他們兩個談，他們理都不理我一下。
　　那是…哀嚎嗎？我不確定聲音的出處，但應該是…牆壁裡。漸漸看到的是一隻手般的東西從牆角伸出…深過來…要抓到我。
　　「救命！救命！」我又衝到他們房間。

　　「所以，小白你也開始相信我們房子裡有數不清的鬼怪是吧？」又過了三天，我們回到之前討論的餐廳，小黑仍是不屑的發言。但他正用手撐著脖子。
　　「如果你還是完全不相信的話，那怎麼解釋連我們自己精神也變這麼差？」小白邊說，有氣無力地嚼著他的飯。
　　「是啊…靈感差的人或許…反應不會有我這…這麼強烈，但總是會慢慢…慢慢感受到的。」現在我最慘了，這幾天體重已經不知降了多少公斤，臉色完全慘白。我現在連提起湯匙舀飯的力氣都沒有。
　　「這種東西…總有解釋，例如我們剛搬家水土不服還是…。」小黑不放棄的說。
　　「算了，別鐵齒啦，我看我們就去問問房東這房子的來歷。阿灰，吃不下就算了，準備一下吧，下午我翹課載你去看看醫生，你已經太不對勁了。」小白說。阿灰就是我。
　　看醫生怎麼會有用呢？我又是配合著小白來的。初步結果結果當然是，我毫無問題，我是被鬼附身啊！可不是一般能被醫學檢查得出來的小病。醫生看見小白也不是什麼精神奕奕的情況，希望他一起來做做檢查，小白拒絕了，說自己還有事，是要去找房東了吧？於是我就在醫院裡跟他道別。我雖然還檢查不出問題，但醫生認為我太虛弱，得住院深入觀察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他們自己待在那房子裡會不會有問題？我是不是要找舅舅去幫他們看看？算了。誰叫他們不一開始就相信我啊？如果他們也看到了，那就能體驗我的感受了。反正，頂多變得像我現在這樣嘛…。而且在找新房子的事就交給他們了，我還落得輕鬆呢…。那房子過去莫名其妙的歷史也終於要真相大白囉…。好久沒能這樣輕鬆地睡一覺了…呼啊！
　　果然有差啊！沒有睡在鬼地方，我的精神很快就恢復了，一個禮拜經過，小白來接已經容光煥發的我出院，我看到他的臉色還是挺差，看來房子的確折磨著他們。
　　為什麼還是帶我來到這家餐廳啊？小黑也已經坐在那兒了。
　　「首先，阿灰，恭喜你出院啊！你的精神都好了嗎？準備好要聽聽我們這禮拜會令你驚訝的調查了嗎？」小黑問我。
　　「當然，一切ＯＫ。倒是你們都還好吧，光兩個人住在那一個禮拜，真是太難為你們了。」我說。
　　「我們，都很好啊！我們兩個的精神恢復得比你還徹底呢！」小黑這麼說。
　　「精神很好？可是小白他…。」我指指他。的確，小黑是一臉好氣色。
　　「啊，我喔，我不是因為住在那房子裡臉色不好啦…阿灰，你聽著喔，我們要跟你說那房子的真相，還有你的身體狀況。」小白皺著眉頭說。
　　「我的身體狀況？難道我已經得了什麼…？」我住院期間檢查的報告是小白來幫我看的，深入檢查的結果醫生都還沒告訴我。
　　「沒那麼嚴重，沒那麼嚴重，放心啦！先說說這房子吧！我們已經跟房東問清楚了，他也都拿出證據給我們看，結果會令你驚訝喔！」小黑賣著關子說。
　　「恩，怎麼樣呢？」我忙問。
　　「沒問題。」小黑說。
　　「什麼？」我問。
　　「這房子不可能有問題的，它蓋好才幾個月耶！是房東買來專門出租的，我們還是他的第一批房客，所以房子之前哪有時間死一堆人在裡面？」小黑說，歪著頭看我。
　　「可是，舅舅說…我也看到了啊！你們不是也住得越來越虛弱？」我又問。
　　「關於這個，我們也有結論了。你要不要先聽聽你的身體狀況？小白！」小黑拍上小白的手臂。
　　「好吧，我說了。阿灰，你的身體啊－」
　　我屏息。
　　「一點問題也沒有。有問題的是腦袋，你得了妄想症。」
　　「什麼？」我問。
　　「所以你才會自己已為看到什麼有的沒的，然後睡不好就跑來吵我們，才又導致我們精神不佳，我們這禮拜沒跟你住，就睡得比誰都好了。我跟你的醫生談過，醫生也勸你那位舅舅去做些檢查，他應該是比你還嚴重的症狀。」小白說。
　　「什麼？」我問。
　　「總之，不好意思，我們應該是不能一起住下去啦！否則只要是你認為會有鬼的地方你就會夜夜見鬼。現在我們看看是那房子留給你我跟小白搬，或是你還害怕那房子的話你就另外找個地方搬，歹勢啦，事情就是這樣。」小黑下了結論。
　　「不好意思了，你好好考慮看看吧！」小白接話，然後兩人都起身離開。
　　「喂！你們…等等…。」
　　飲料錢又得我付了耶。
　　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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