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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apu5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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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系列》天才色狼  作者:靈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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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3-28 10:23:03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平步(一)


斯納克來到羽劍新居的時候,羽劍正十分快意地趴在床上享受兩個精靈丫頭的悉心按摩。他不時地伸出手調戲兩個動人的丫頭,在這個的腰肢擰一下,又到那個的大腿摸一把,臉上是洋洋自得的淫笑。

或許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挑逗的緣故,兩個精靈丫頭不一會兒就滿臉羞紅,嬌喘吁吁了。卻更顯媚態動人,看得人心頭無名起火。

雖然表面看起來羽劍受用無比,其實他卻是無比痛苦,身心都遭受著烈火的煎熬。剛才跟佳莎的一翻“較量”,已是憋得他一肚子火,而現在又跟這千嬌百媚的兩個丫頭玩這種高風險的遊戲,他小腹處的那鼓邪火已快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

斯納克啊斯納克,你還要在外面呆多久?難道你就那么想看A片嗎?

或許是羽劍不停的念叨終於喚醒了斯納克,只聽門外幹咳兩聲,斯納克便走了進來。

“小羽,很高興看到你又生龍活虎了!”

羽劍暗中松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兩個丫頭退下去後,掙扎著便坐了起來,想要給斯納克行禮。

斯納克連忙上來阻道:“小羽你現在重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羽劍還是堅持走下床給斯納克行了一禮。冷笑道:“憑他赫連鐵雲,能傷得了我?”

斯納克微微一愣,凝神打量了羽劍一陣,發現他精神飽滿,容光煥發,所受的傷顯然已無大礙。不由訝然道:“小羽,你根本就沒受什么重傷?”

說完,斯納克自己先笑了起來。他太高興了,真心的高興。一直以來,在跟赫連冰城的鬥爭中,他所缺少的就是像羽劍這種武技超群的高手,由於這方面的缺陷,他一直被對手壓制著,處於下風。而現在,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在武力上絕對強過對方除赫連冰城外的人,他怎能不高興得大笑出來?

這個羽劍,一定要讓他成為我的人!斯納克暗暗想道。

羽劍將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笑道:“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不會瞞大人……那口鮮血,是我逼著自己吐出來的,要是我毫發無傷地打敗了赫連鐵雲,我想會讓他們赫連家因為大失面子而惱羞成怒的……”

“好,好,好……”斯納克眉開眼笑地連說了幾個“好”,心中樂開了花。這個羽劍,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做的很對!”斯納克讚賞道,“跟赫連家的雜碎較量,要用的是腦子,不能光靠蠻力。”

羽劍心中微微一笑,斯納克顯然已經真正把自己當做自己人了,在自己的面前居然大聲稱赫連家的人為雜碎了。

“但是,小羽你還是得小心啊,你對公主殿下有意思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赫連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羽劍點頭稱是,又道:“聽大人的管家說大人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斯納克點點頭,道:“其實也沒什么重要的事,不過對你來說卻很緊急而已……我就是不想讓佳莎那吸血鬼有單獨跟你在一起的機會!”

靠!這算什么嘛!不過,對我來說真的是很緊急……我著急見不到她,沒法泄火啊!

斯納克繼續道:“佳莎不是個普通的血族,她是安格裏家族的第二代血族的首腦,像她這樣高貴的血族,雖然吸很少的血便能夠維持體內能量的運轉,但他們對於血液的選取卻會非常的挑剔,她與你親近,多半是看上你的血了……而若被她吸了血,那么就意味著你的力量將流失、減弱……”

羽劍聽得直冒冷汗。那剛才自己不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嗎?……看上了我的血,媽呀,她不會一時上癮,一口把我吸幹吧?

斯納克微微一笑道:“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了小羽你是人中龍鳳,我可從來沒見過她為了一個人的血這么賣力過呢!”

媽的,說什么風涼話呢!羽劍心中十分不爽地想著,皺眉道:“不是說她只要很少的血就夠了嗎?那么抓幾個上好的……呃,‘食物’關起來就夠她用了吧?幹嘛還要找新的?”

斯納克道:“一般同一個人的血她只吸一次,因為一個力量已經流失的人,他的血液再也不能讓高等血族們產生興趣了。”

羽劍恍然地點了點頭。靠,那她這么些年殘害了多少高手?

斯納克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羽啊,一身修為得來不易,以後還是別跟她走得太近為好。嘿嘿,男人嘛,難免對她那樣的尤物動心,可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只能看不能碰的,要想偷嘗禁果,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羽劍無言以對,只得愣愣點頭。

“不過,小羽你要是真有魅力電到她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斯納克繼續笑道,“暗黑使,在盟裏可有著無上的權力,可以說盟主之下就她權力最大了!”

羽劍不由一愣,奇了,她不是跟你平起平坐的嗎?

斯納克看穿了羽劍心似的解釋道:“在外人看來我跟她是平起平坐,我管情報,法令;她管財政及各方勢力的分配,細分起來,似乎我的權力還要比她大些,而我手下的人更應該是她的千百倍!”

難道不是嗎?羽劍納悶地看著他。

斯納克頓了頓,才道:“其實這一切都是表面現象,實際的情況與這些差遠了……暗黑使這個名字可不是亂叫的,一切隱藏於黑暗中的力量都掌握在她手中!”

“隱藏於黑暗中的力量?”羽劍皺眉道,“集體是什么東西?”

斯納克輕嘆了口氣,道:“很多東西,比如刺客、殺手、盟中的部分私兵,又比如對你帶回來的‘狼牙’進行研究,找不制作工藝的人……這些都是她手上掌握著又秘而不宣的力量。”

羽劍皺緊了眉。這樣一來。不就等於整個問鼎盟的命脈都幾乎掌握在她手中了嗎?

布雅的老爸居然也放心?那么他們的關係就發人深思了。

“我們都是自己人了,我就再跟你說明一下要特別注意的幾個人吧!”斯納克又道,“其實,以你現在的特殊身份,除了赫連冰城外已經沒有誰會來找你麻煩的了,但為了你以後的發展,這些你是必須要了解的!”

“首先,你要特別注意的是你還沒有見過的大將軍蒙火,他不屬於雙使四旗之列,地位卻超然於雙使四旗,是盟主親自指派的兵馬大元帥,盟中幾乎所有的兵馬都歸他統管,他的脾氣非常古怪,以後跟他相處時一定要多加小心。”

“另 就是四方旗主了,他們都是盟主的心腹,同時又是桀驁不訓之輩,除了盟主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調動他們,所以你也要對他們格外小心。”

“這幾位總是長年在外的嗎?”羽劍問道。

斯納克點點頭,又道:“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他們了,因為再過兩個月便是我們問鼎的兩百年誕辰,到時所有的外地的官員都會齊聚流星。”

羽劍微微一楞。兩百年誕辰?真想不到這個組織居然還是有些歷史的,只是這么大的一個組織在兩百年的歷史中竟然沒人被人發現也太奇怪了吧?

斯納克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微笑著解釋道:“我門問鼎盟原先並不是叫‘問鼎盟’,它的前身是‘黑龍會’。”

羽劍又是一陣驚訝。“黑龍會”在七八十年前可是個十分有名的組織,因為他們傳播邪惡的教義,所以被稱作大陸十大邪教之首。他們認為主宰世間萬物的並不是所謂的神界眾神,而是他們所信仰的‘黑龍大神’,因此不見容於神族,被神族冠以邪教的惡名,並派人滅了它。只是想不到連神也不能將其消滅幹凈,以至於如今死灰復燃聲勢卻更勝從前。

這一刻羽劍明白了兩件事情。一,原來問鼎是個有自己教義的組織,前身還是黑龍會,難怪能如此壯大。二,怪不得布雅曾說過不排斥魔族,一個跟神族仇恨的組織應該歡迎魔族才對。

“那……我們問鼎現在信奉‘黑龍大神’的傳說么?”羽劍猶豫著問道,聽老師說,這個世界並沒有什么創造萬物主宰的神的,即使現在人們所謂的“神”只不過是進化跟修煉的雙重結果。

斯納克笑道:“當然,我們問鼎前身既然是‘黑龍會’,自然不會拋棄它們的教義。不過卻有了很大的改動,我們不再宣揚‘黑龍大神’是萬物的主宰,他只是個能力強大的神,能給他的信徒們帶來平安、幸福……畢竟神界主宰萬物的思想已經在人們的心中根深蒂固,想要改變這種狀況目前是不可能的,唯一方法就是讓我們統制全大陸,掌握了人們的生命才能有效的改造他們的思想!”

羽劍暗暗點頭。斯納克說得很有道理,人們很容易屈服於強權,若是問鼎掌握了大陸命運,的確更容易傳播自己的黑龍教義,看來問鼎有非常高明的決策啊,不但看透了這個問題,還將原本的教義改得非常好,比之原先的教義,更能令人接受、信服。這正是它能在短短的幾十年間發展壯大成幾十萬人組織的主要原因。

“小羽,這些可都是組織的高級秘密,被你知道是無所謂的,你千萬不可泄露給其他人知道。”斯納克壓低聲音警告道。

羽劍點點頭。

斯納克又道:“小羽,我們還是談談你的事情吧,現在的你是重傷在身,自然不能出席明天的議事大會,不過等傷好後你有何打算,說直接點就是你對哪個職位感興趣,再過幾天你便不可能是巡查使了。”

“哦?”羽劍淡淡笑,我想大人一定都為我計劃好了吧?大人但有吩咐卑職無不照辦,大人何必跟我打啞謎呢?”

斯納克一笑,道:“好,那你就準備做督察吧!”

“督察使?”羽劍微感愕然,督察使統管所有的巡查使,負責監督,管理盟中的一切違法行為,可以說是執法部中僅次於斯納克的二號人物。斯納克也太抬舉自己了吧?無論怎么說自己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怎可托付自己如此大任?

斯納克繼續道:“小羽我也不妨跟你直說,我手下缺少的就是像你這樣武技超群,夠狂夠傲的人,原先的督察使都是他媽的廢物,軟蛋,在流星這個高手如林的城市裏被人恐嚇了幾句就屁都不敢放個,用這樣的督察能幹什么!”

羽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對斯納克笑道:“好,那我就做督察使吧!”

斯納克微微一笑,站起了身,道:“那好,小羽你就安心靜養吧,現在的你可是傷得奄奄一息,我會馬上派幾個高等治療師過來給你治療的。”

羽劍心領神會,馬上就臉色變得煞白,躺在床上一副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樣子。

斯納克哈哈一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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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平步(二)


羽劍這傷一養便是三天。

三天來欲借拜訪探視之名行拉攏攀附之實的賓客絡繹不絕。他們帶著各式各樣的禮物幾乎就要把羽府的門坎給踩平了。但羽劍卻在收下他們的禮物後十分不客氣的以“重恙在身,不便相見”為由,拒絕了所有人,給來訪的賓客統統扔給斯納克送來的兩個丫頭處理。

讓羽劍頗感驚訝的是兩個丫頭倒是好一副伶牙利齒,天生的外交胚子,與那些大人物相處在一起時不卑不亢,應對得圓圓滿滿,滴水不漏。

羽劍見到如此情形,倒也落得清閒,吟附兩人一定要見禮就收後,自己跑到後花園賞起花來。一切的事情都讓兩個丫頭給自己擋下來。

但也有兩個丫頭是擋不住的人,比如說佳莎。她只略施手段便鎮住了兩個小丫頭,然後直殺入後花園,當場逮捕了正要伸手採花的羽劍。

羽劍看到是她便邪邪一笑,不顧男女之嫌地拉著佳莎閒話家常起來,不時地加入幾個以前在飄雪樓聽得耳朵都起了繭的葷腥段子,把佳莎逗得滿臉通紅的同時又咯咯地嬌笑不已。曲線畢露的誘人身體如花枝般亂顫,惹得羽劍呼吸沉重了幾倍,不自覺的伸出手來大佔她的便宜。

佳莎自然很快便發覺了,但卻沒有生氣,反而臉上笑意甚濃地向羽劍纏了上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眨了幾下,便是一股強大的電流涌向了羽劍。

羽劍驀地驚醒過來,耳邊倣佛又響起了斯納克的話,暗中生出了戒備之心。雖然與佳莎不住的挑逗著,但靈臺已一片清明,一切都已變成了樹立自己色狼形象而跟她玩的一個遊戲。

漸漸地,反倒是佳莎先受不了了,碧水汪汪的眼睛癡癡地望著羽劍,春意盈盈;雪白的臉蛋也變得紅彤彤的,鮮傃欲滴。好個顛倒眾生的尤物!

但羽劍的心卻沒有動,反而如明月下的古井更顯平靜。因為他已好幾次發現佳莎在忘情時不經意地伸出了舌頭舔了添嘴唇,露出那兩顆寒光湛湛的嗜血獠牙。

看來斯納克說的沒錯啊,她果然是看上自己的血了。

佳莎施展渾身解數跟羽劍“較量”了一陣,但在羽劍暗自提防的情況下,她根本就無法如願。弄了一陣,佳莎也發現了羽劍的戒心,不由停了下來,一嘆,復雜地看了羽劍一眼,什么也沒說便走了。只餘下空發著呆的羽劍——他仍在思考著佳莎臨走那復雜的一眼,他讀不出那一眼具體代表著什么樣的感情。

佳莎這一走後,雖然仍然還來看望羽劍,但卻不再主動引誘他了,這讓羽劍心中若有所失。媽的,你不跟我好像有一腿的樣子,人家怎會把我當色狼!

這日,羽劍又在後花園閒逛,看到哪朵花不順眼便把它摘了下來,捏在手中好好地“愛惜”一陣。其實,此時園中的花已經光禿禿的近乎全無了。這一切羽劍都是為了做給那兩個丫頭看的,因為人們很容易將花跟女人聯係在一起,從而將他此時的行為跟色狼聯係在一起。同時,他堅信這兩個小丫頭肯定是斯納克的耳目,自己的色狼形象不光要深入別人的心,還要深入斯納克之心。

不經意間,羽劍瞥見流星城上空一點微不可察的白影不住地盤旋,好像是在尋找什么。

羽劍心中一陣振奮,曲起食指置於唇間,發出了一聲尖而長的口哨。

哨聲一出,那空中的白影倣佛找到了目標般,朝羽劍俯衝而來。赫然是雪鷹大白。

羽劍一把抱住大白,呵呵一笑,問道:“雪兒紅兒還好嗎?”

大白“鳩”地一叫,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羽劍一笑,從它的腿上取下了那封短短的“家書”,順手放開了它。

“鳩——”大白盤旋了一陣,站到了羽劍的肩頭上。羽劍也不理會,展開信看了起來:妾在卡拉一起安好,郎無須挂念。郎獨自在外,飲食起居有序否?郎當以事業為重,但亦不可自虐身體。望郎早日得嘗所願,竟不世之功,妾於卡拉翹首以待。

字跡上有些模糊,明顯是被淚水泡過了。一瞬間,羽劍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心中涌起了強烈的思念。這信上雖然只有廖廖數言,但飽含了多少的深情吶!他幾乎可以感覺出那信上又鹹又澀的味道來。

他忍著淚水,將信緊緊地攥在手中,胸中的鬥志猛地澎湃起來,因為遠方的兩個人兒給他帶來了更大的動力,此時的他全身上下有著無窮無盡的拼勁。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將羽劍驀地驚醒過來。兩個丫頭擋不住的人,難道又是佳莎來了嗎?

羽劍連忙收拾心情,轉過了身。等他轉過來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無賴般的笑容。

不過在他看清來人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因為來的人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布雅。

“羽巡查,你的傷全好了嗎?”布雅先說道。她一本正經的神情竟令羽劍有些陌生。

“此時此刻,我是應該稱呼你為布雅老師,還是雅蒂娜公主呢?”羽劍微微笑道。他並沒有回答布雅的問題,因為自己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比一切回答都更有說服力,況且,她還知道自己就是“天才色狼”。

布雅低下了頭,道:“羽巡查,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仍然留在卡拉。”

羽劍不由有點摸不著頭腦,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回來?”

布雅輕嘆道:“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去面對的,不是嗎?”

羽劍幹笑了兩聲,沒有答話,因為他根本弄不明白布雅在說些什么。她的意思是說自己跟赫連鐵雲的婚約嗎?

“公主殿下有什么煩心事嗎?”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但羽劍還是看出了她眉間那慘淡的愁雲。

“羽巡查……雖然我再也不可能回到稱呼你大人的日子,但,若是只有我們倆相處的時候,你還是叫我布雅吧……”

羽劍點了點頭,他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這個布雅比之三天前的布雅似乎變了很多,可看起來又一點沒變。

“羽巡查,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自己是魔族,可你後來又公然地跟魔族對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劍心道來了,他們還是又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那么,到底要不要承認自己是魔族呢?要是否認的話,上次跟布雅撒下的謊也太難圓了,他們應該很快便聯想到雪兒身上。

一想到白雪,羽劍心中不由一陣抽搐。對布雅嘿嘿一笑,道:“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可能是完全團結一致的,對吧?就拿我們問鼎盟來說,也並不可能每個人都同心同力吧?何況我跟他們還算不上什么組織!”

布雅微微點了下頭。羽劍這樣說,就不光承認了他是魔族。而且還是魔族中的異類!那么對於他的身份,便可以確定下來了。

“嗯,我父親想要跟你見一面,私下的,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的……”

羽劍微感驚訝。身為一盟之主的卡迪要見自己的屬下還要做這樣的小動作嗎?嗯,這個盟主也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風光啊……

羽劍皺眉道:“這恐怕不太可能,我什么時候去上了趟廁所恐怕都有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布雅道:“這樣的話今晚你就去拜訪佳莎姐姐吧,我父親會在她那邊等你。”

“好。”羽劍點點頭,心中卻道:佳莎跟卡迪的關係果然非同尋常!

布雅甩手一笑道:“那么,我來此的正事就辦妥了,接下來我們來談些私事吧……”

羽劍微皺起眉,有必要把公私分得這么清楚嗎?但卻仍笑道:“好啊。”

布雅遲疑了下,才道:“羽巡查,你說我們算是朋友嗎……我的意思是指真正的朋友……”

羽劍搖頭一笑道:“不算!”

布雅猛地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眼中是無盡的哀傷,卻沒有說一句話。

羽劍被她不尋常的反應嚇了一跳。至於嗎?你我本就非親非故,我只不過說出了事實而已。

布雅凄然一笑,道:“原來……我們什么都算不上……”

羽劍冷笑道:“我說的是事實,是你沒把我當朋友,比如剛才,你便一直稱呼我為‘羽巡查’,真正的朋友是不會這樣稱呼對方的。”這是羽劍的心裏話,不知為什么面對著此時此地的布雅,他情不自禁地便說出了這翻話,他想或許是因為自己也真心期待能有個知心朋友的緣故。因為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老師對自己關懷備至,亦師亦母,但那絕不是朋友;紅兒、雪兒一開始就把自己當做情郎,也不可能是朋友;唯一勉強可以算得上朋友的便是兄弟苦瓜了,可惜他是個腦袋不怎么好使的半獸人,永遠無法真正了解自己的內心……

布雅臉色緩和下來,幽幽一嘆,喃喃道:“是呀,我怎么可能把你當朋友呢,我……羽巡查,那我們從現在開始成為朋友好嗎?我可以叫你……劍嗎?”

羽劍清晰得感受到了布雅的真誠,而她的真誠又十分合適地填補了自己內心某一處的空虛,於是他有些近乎迫不及待的聲音道:“好的,布雅……”

布雅一笑,跟羽劍彼此對視起來,眼中飛揚的神採也難以言傳內心的喜悅,還隱隱泛起淚光來。

羽劍也跟著高興起來,激動地與她對視著,卻沒有發現她那眼角不經意間間一閃即逝的哀傷。

“劍……”布雅怯怯地叫了一聲。

“布雅,有什么事你就說吧,我看得出你心裏有事。”羽劍爽朗地一笑,想用自己的情緒去感染她。

或許是被羽劍勾起了心事的緣故,布雅沒被羽劍所感染。反而傷感起來,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

布雅抽泣道:“劍,我……你千萬不可忘了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是個力量十分強大的人,將來有一天你一定要幫我們……”說完,淚水連連地跑了出去。路上還碰到了那兩個精靈丫頭。兩個丫頭一怔,對視一眼,讀出了對方的想法:這肯定又自己那色狼主人的傑作……

羽劍有些無奈地站在原地,沒有追出去。既然是朋友,她不想說的話自己也不會去逼她。

他轉過頭,灼灼的目光投到了僅有一墻之隔的暗黑府大宅。今晚,那會發生些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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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平步(三)


夜涼如水。

不知名小蟲的嘶鳴聲伴著習習的夜風吹送得很遠很遠,似乎在預告著冬季即將來臨。

羽府裏一片漆黑,沒有半點燈火,也沒有半點人氣,因為全府上下的人都到鄰居暗黑使的府邸裏去了。

其實,羽府的所謂“全府上下”,也只不過三人而已——羽劍、兩個精靈丫頭。

“紫月、藍心,待會你們跟我進去的時候可一定要面帶微笑哦,而且一定要笑得甜一點,畢竟暗黑使大人跟我們是鄰居……對,就像藍心這樣笑……哎,藍心你保持這個表情一分鐘,讓紫月好好學學……”

“……你們一定要聽我的命令行事哦,可千萬別做出什么有損我們羽府顏面的事……羽府,懂嗎?是我的家,也是你們的家……”

“等一下你們要注意看我的眼色,嘿嘿,說不定佳莎大人會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我跟她去做哦,你們可不要跟得太緊了……當然如果你們非要看的話,我也不會攔著你們,只是你們不覺得等我們回到府裏自己表演更好一些嗎……”

一路上,羽劍喋喋不休地對兩個丫頭說教著,氣得兩個丫頭牙齒咬得咯咯響,卻不敢吭聲半句。

其實,最丟我們羽府臉的就是你這色狼主人了!兩個丫頭同時在心中怒吼著,卻沒注意到在這幾日羽劍有意無意的灌輸下她們也已經承認自己是羽府的人了。

很快地,主仆三人便走進了暗黑使的府門。看門的護衛也沒有怎么阻攔三人,因為他們親眼看到三人是從隔壁那幢房子裏大搖大擺得走出來的。那裏面住的人可不是自己這小小的護衛能得罪得起的。

三人在一名護衛的帶領下一路暢通無阻地直走到了佳莎的待客大廳。廳中,佳莎穿著一件看起來很時髦的米黃色連衣裙已經相侯多時了。

“啊哈,佳莎大人,今晚的你真是格外迷人。”一見到佳莎,羽劍便“撲”上去招呼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主人呢。

佳莎一笑,掃了羽劍身後的兩個丫頭一眼,透著股酸勁的聲音道:“你這兩個丫頭才是真正的迷人呢……她們這些天一定將羽巡查你照顧得很體貼周到吧!”

羽劍邪邪一笑,靠到了佳莎的身邊,涎著臉道:“大人是在吃醋嗎?我只不過是帶她們過來鍛煉鍛煉,我羽府上下可就她們兩個下人啊,要是不將他們鍛煉得能幹點怎么能完成那么多工作?”

與羽劍靠得這么近,佳莎的食欲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她不經意地添了下嘴唇,道:“你就知道得可便宜還賣乖……”

羽劍一笑,道:“好了,大人我們就不要廢話了,說正事吧!你叫我來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嗎,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做’了吧?”

佳莎聽著他那個“做”字的怪異音調,臉上不由微微泛起了潮紅,狠擰了他一把,道:“既然你這么急,我們就開始吧!跟我來……可是,你這兩位‘專人’……”

羽劍回頭對紫月、藍心笑道:“你們也一起來嗎?我是不會介意的……”

紫月、藍心臉上同時一紅,一跺腳轉過了身,不再看羽劍。

“嗯,這樣才對嘛!我們回去自己做不是跟更有味道嗎……哎喲——”話還沒說完,便又被佳莎在他手臂上用力狠擰了一把。

“哈!寶貝大人,你生氣啦?這可不好,作為一名大人物,你要有氣量才成……哎喲!”

在不斷的慘叫聲中,羽劍搭著佳莎的肩頭,大吃著她的豆腐向內廳走去……

紫月、藍心重重地哼了聲,心中同時道:早就說了吧,他才是最丟我們羽府臉的……

暗黑府的下人們則有些發呆,這太令人吃驚了,他們曾幾何時見過他們的主人被人這樣輕薄而不暴怒的……

☆☆☆☆☆☆☆☆☆☆☆☆

羽劍跟在佳莎身後走下了漆黑的地道。地道中充斥著潮溼陳腐的空氣,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不禁令羽劍一陣胸悶,心中發毛。

媽的,也只有吸血鬼的家才會有這種鬼地方!

轉過了幾道暗門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羽劍也終於看到了盟主卡迪。密室中的紅色的魔晶燈光將他的臉照得紅彤彤的,看起來竟如鮮血潑在上面一般。令羽劍不得不聯想到這是由於佳莎嗜血的緣故才將魔晶燈設計成紅色的。

“小羽,晚上好。你可比我預料的要來得早了些。”卡迪沒有一點盟主的架子,親切的笑道。

羽劍心中微微一笑。嘿嘿,他也像斯納克一樣親切地叫自己小羽,這說明了什么問題呢?

“盟主,晚上好,勞您久等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卡迪淡淡一笑,示意羽劍在密室內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令羽劍感到意外的是佳莎並沒有退下去,反而一屁股坐到了自己身邊,當著卡迪的面摟緊了自己的一條手臂,依偎上來。

卡迪卻如視力而不見般,微微一笑道:“小羽可否告訴我你的真名,據我所知魔幻大陸上的人可沒有將姓氏放在名字最前面的習慣。”

羽劍心中一 。“羽劍”便已是本少爺的真名,你還要少爺告訴你什么?少爺又不真的是魔族!

不過既然他們真把自己當魔族看,自己何不擺擺魔族的架子呢?於是冷哼一聲,散發出一道殺氣,讓本就陰冷的密室更顯冰寒。

卡迪、佳莎兩人同時感到胸前一窒,倣佛被塊巨石壓住了般難受。卡迪還好些,只是身體輕微地抖了下;而佳莎則是出自本能的,手上的指甲陡地暴長了一尺,寒光閃閃,直刺入了羽劍的手臂中。

“啵——”地一聲輕響,佳莎被震開了,十個指甲整齊地掉落到了地上。羽劍不軟不硬地向卡迪回應道:“我討厭別人調查我的過去!”

卡迪微微愣了一下,才呵呵笑道:“好好好……那這就是我的不對了,我向你道歉……小羽,你能原諒我的唐突嗎?”

羽劍還沒來得及答話,一旁回過神來的佳莎便朝他撲了上來,對他又撕又捶,口中大喊道:“你……賠我指甲……”

面對著這發了狂的漂亮女吸血鬼,羽劍是頗感無奈的。他一咬牙,決定將魔族的架子一擺到底。

於是一道冰冷的殺氣直襲到她身上,冷叱道:“閉嘴!”

佳莎頓時感到了自己倣佛置身於冰窖中一般,頭腦為之一清,乖乖地閉上了嘴,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過來。”羽劍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佳莎著了魔一般,此時的羽劍在她眼中有著無上的權威,就像主宰自己一切的黑龍大神般,是自己所不能違抗的。於是她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在羽劍的拉扯下坐進了他的懷裏,等她驚醒過來的時候羽劍已經在大肆吃著自己的豆腐了。她也不掙扎,嬌笑一聲如小貓般順勢膩在了他懷裏。

羽劍一邊對佳莎上下其手,一邊對卡迪笑道:“盟主客氣了,我並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我想盟主必定已經從公主殿下口中得知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了,盟主找我也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必跟我客氣,盟主請直說出來吧!”

卡迪點點頭,也不在跟這恐怖的“天才色狼”賣什么關子,道:“我們想請小羽你加入我們‘黑龍會’。”

“哦?”羽劍微感詫異,不住挑逗佳莎的手也停了下來。問鼎不就是黑龍會嗎?

卡迪看著羽劍的表情,黯然一笑道:“斯納克一定給你講過我們問鼎盟的歷史了吧?”

羽劍微微點點頭。

卡迪嘆了口氣,道:“沒錯,我們問鼎盟與黑龍會本為一體,只不過為了躲避神族的追殺,才由明轉暗,易名為‘問鼎盟’……”

羽劍沒有出聲,靜待他的下文。

“其實我們只不過是表面上改變而已,實質是不變的,我們仍信奉‘黑龍大神’。我們的最終目的仍是將‘黑龍大神’的教義傳遍全大陸,只不過暫時將目標先放在了統治大陸上,其實也不是統治。只要能控制也就夠了……”

“可經過這七八十年的發展,我們內部卻產生了分歧,有的人已經忘記了我們的最終目標,只一心經營著手中的權力,想要讓自己統治全大陸,他們背棄了我們的教義,背棄了我們的黑龍大神……”

羽劍不由來了興致。會是誰呢?斯納克,還是赫連冰城?

“因此我們問鼎盟分為了兩個大的陣營,一個是我們這些仍忠實於黑龍大神的黑龍會,另一個則是那些叛徒們組成的問鼎盟,他們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問鼎天下……”

羽劍笑了笑,點著頭道:“謝謝您的解說,我想我已經明白了……只是,我憑什么要加入你們這一陣營呢?或者說你們哪來的信心我一定會加入‘黑龍會’,你們也知道斯納克對我非常不錯,還送了兩個很動人的妞給我……”

卡迪一震,一瞬間臉上的顏色換了好幾種,羽劍懷中的佳莎嬌軀也是一陣顫抖。

卡迪看了羽劍好一陣,才道:“你不會的……因為你不是人類……因為你是我們黑龍大神派來的使者!”

羽劍一怔,旋即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卡迪也太會搞笑了吧!

卡迪的臉上卻相當嚴肅,他念道:“神龍派來的使者,擁有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技藝,斬殺來自地獄的魔物,沒有任何的光環沒有任何的榮耀,來到神龍的信徒中,幫助信徒們將神龍的思澤布施天下……”

羽劍笑聲嘎然而止。他該不會是在描述少爺吧?

懷中的佳莎用頭蹭著他的胸口,道:“說的就是你啊,神龍的使者,只是想不到會是只色狼……”

卡迪看著發愣的羽劍道:“這段話出自我們的黑龍聖典,兩百年前便已經存在,絕不是我們編的……你若不信隨時可以去查證,聖典就在我的‘盛典閣’裏面,盟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去翻閱……當然,那些背棄了大神的人是不會知道這段話的……”

羽劍見卡迪並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心中不禁納悶起來,為什么他所說的人會有點像自己?自己的確是擁有這世間獨一無二的中國功夫,斬殺了來自魔界的“帝蒙之王”,沒有任何的名聲榮譽,來到了問鼎盟——這個信仰黑龍大神的盟會中……天吶,不會真的是我吧?

膩在懷中的佳莎,身子已經是如水般柔軟。嗡聲嗡氣地在羽劍耳邊說道:“佳佳第一次見到你,便有種身有所屬的感覺,你一定就是我們一直在等待著的神龍派來的使者!”

羽劍也已經被佳莎惹得欲火焚身,聞得此言更是一陣血氣上涌。連忙默運一遍心法,把心平靜下來,道:“誤會,這絕對是個誤會!我可從來沒有信奉過什么黑龍大神啊!”

卡迪沒有說話,又自顧自地念了起來:“狂放不羈的性格,超越世間一切存在,來時沒有半點榮耀,走時不帶一片雲彩……”

羽劍一怔,又是在說我?

“神龍的使者,本就是個超越世間一切的人,所以無所謂信不信奉大神了……”卡迪緩緩說道。

羽劍心中冷笑了一下。這一切都是來得大虛偽,太不真實了,自己實在沒必要跟他們在這裏浪費寶貴的時間……正要出言拒絕,猛地想起自己入問鼎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得權力以報殺父之仇嗎?那么成為神龍的使者應該會有很大的權力吧……為了權力,腳踏幾只船又有何妨?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改變了,豪氣萬丈地道:“既然你們跟大神都這么看得起我,那么我就做了這神龍的使者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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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3-28 10:23:52 |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平步(四)


卡迪佳莎聞言大喜。

羽劍道:“不過你們可得做好容忍我的準備,我可不信奉你們的黑龍大神,保不準什么時候就褻瀆了他老人家。”

卡迪幹笑道:“不會不會,黑龍大神說你是超越世間一切的存在,連大神都不計較,我們還有什么好計較的……”

羽劍淡淡地點了下頭,那副神態顯然是真的已經把自己當成神龍的使者了……他驚奇的發現做這個神龍的使者還是非常不錯的,至少他懷中的佳莎對他更加千依百順……

“你先跟我說說那個什么兩大陣營的事吧,到底是誰居然背叛了我們可愛的黑龍大神?”

“好的,大使者。”卡迪的態度變得有幾分謙卑,“唉,不妨跟你直說吧,兩大陣營中我們處於絕對的下風,除了我跟佳莎這些非人類的領導者外,其他以人類為領導者的勢力都已經背棄了黑龍大神,他們已經不再為黑龍大神而努力……”

羽劍一愕。情況不會這么糟吧?斯納克跟自己提到過暗黑使的勢力可是很強的,那么身為一盟之主的卡迪怎么也得有些班底吧!

“佳莎手上本有些私兵,可卻被我親命的大將軍蒙火分走了一半,而我原本所擁有的勢力也只不過是大將軍跟四方旗而已,他們原本都是我的心腹,可惜他們都是人類,自從他們出去發展了自己的勢力後,對我的命令就愛理不理了,該死的人類!”

羽劍被他最後一句話罵得心頭一跳。媽的,這只能怪你識人不明!不過想也是,把我都當成了神龍使者的人有識人之明才怪!

“人類是很有排外心理的。現在我們的勢力只有佳莎手上的‘殺手團’跟我的‘魔星護衛隊’,他們人類中的任何一支勢力都比我們強……要不是他們之間內鬥不休,我想我跟佳莎早就下臺了……”

羽劍淡淡地點點頭,道:“大不了我將他們都宰了,讓權力回歸不就行了?”

卡迪搖搖頭道:“不行,先不說刺殺他們是難上加難……啊,使者,我並沒有看輕您的意思,您或許不會相信,使者您至少絕對殺不了赫連冰城,因為他有神器!”

羽劍一怔,兩眼瞪得老大。神器?媽的,看來還得對赫連老鬼重新估計估計……

“……就算使者您可以輕松地幹掉他們,但您一定不可能同時幹掉他們所有人,而只要有一人先死了,必然會引起紛爭,到時勢力最小的我們將萬劫不復……”

羽劍一嘆,他不得不承認,卡迪說的很有道理。那么這樣一來,便只有慢慢地蠶食對手才是既安全又有效的手段,不過這操作起來何其困難啊……反正卡迪那識人不明的腦袋肯定是做不來的……

“說說你們的計劃,你們打算讓我做些什么?還有……你別再叫我使者了,還是叫我小羽吧!”

卡迪微微一笑,道:“我準備把你扶植起來,封你為黑龍使!”

“黑龍使?”

卡迪又是微微一笑,這一笑竟讓羽劍感到有些高深莫測。

“我準備讓你先分化斯納克的勢力,他不是推舉你為督察使嗎?在你取得執法部的絕對權力後,我就會封你為黑龍使,統管執法部,與斯納克,還有佳莎,平起平坐!”

羽劍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讓自己異軍突起,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只是自己還有個疑問……

“你的冊封還管用嗎?”羽劍甚是懷疑!

卡迪嘿嘿一笑道:“由於他們相互牽制,各都有所顧忌,所以我所說的話還是有點用的……”

“嗯,那就好……”

“所以,小羽,明天早上你就一定要上逐鹿園議事廳了,準備聽封吧……”

羽劍一笑,道:“我還有個要求……”

“哦?”卡迪有些驚訝,“小羽你盡管說吧!”

羽劍一陣姦笑,右手用力地在已經嬌喘吁吁的佳莎的粉臀上掐了一把,道:“我要你把我們的暗黑使賜給我,像斯納克賜給我那兩個丫頭一樣把她賜給我!”其實羽劍也是沒辦法。媽的,被她勾起了一肚子的火,不能太便宜她了……而且連斯納克都肯送美女我,你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誠意吧?

卡迪一怔。佳莎再怎么說也是暗黑使啊,怎能夠拿來跟斯納克那兩個丫頭相提並論!

“當然,我指的是暗地裏的,佳莎大人表面上仍是我們的暗黑使的……”羽劍笑著說道。

卡迪看著眼前這對男女的動作越來越不堪入目了,道:“這個我不能作主,你徵求佳莎大人本人的意見吧……”說完,走出了這間密室,為他們騰出空間。

佳莎舔了舔嘴唇,蹭在他耳邊道:“只要你能給我提供血液,做你的女奴又有何妨?”

羽劍被她妖媚的眼神瞟得心頭一蕩,面對如此等等尤物他亦情不自禁起來。

“要是你願意成為我的奴仆,提供你一些血液又有何妨?”

“主人……”佳莎歡嘶一聲,張嘴就要朝羽劍的脖子“吻”上來。

兩顆寒光閃閃的尖牙讓羽劍神智猛地清醒過來,忙一把推開了她,在她臉上狠摸了一把,道:“寶貝,今天不行,外面還有另外兩個寶貝呢……我們呆得太久的話,她們也是要起疑心的……”

☆☆☆☆☆☆☆☆☆☆

逐鹿園內,朝陽金芒揮灑。

問鼎的議事要員們,踱著八字步子,走到了議事廳前,那派頭顯然一副朝廷大員的模樣。

其實又有幾人知道,飛火帝國真正的朝廷就是在這裏啊。

由於時間尚早,諸位要員齊聚議事廳前。幾撮幾撮地圍成了幾個陣營,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哎呀,諸位大人們真是早啊,這么一大早就到齊了。”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

諸要員轉首望去,只見朝陽下一名身著白衣的少年緩緩走來,他臉上的笑容勝似朝陽……身後還跟著兩個精靈美女,令一眾人等色心大動,色眼大瞪。更有甚者,如那位胖乎乎的財政主管潘格雲,十分幹脆地流下了口水以表達自己的傃羨之情……

“哎呀,是羽巡查……”

“羽巡查,您的傷好了嗎?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羽巡查,能否給我介紹你身後的這兩為下屬……”

……人們圍了上來,出於某種原因他們紛紛向羽劍示好,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但也有些沒圍上來的要員,羽劍斜眼瞥去,那些人圍成了一圈,冷冷地朝這邊望來。不由一笑,他心中有數,這些人一定是赫連家那邊的了。

“勞各位大人挂念,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也沒有什么拿得出手來感激各位的,在下只能在這裏空說聲謝謝了,各位以後有什么事盡管說一聲,在下願效犬馬之勞……”這些人大都是給自己送禮的,若是不給他們開張空頭支票實在是不太像話……

諸要員果然眉開眼笑起來,更加親密地拉著羽劍攀談起來。

沒聊幾句,佳莎扭著腰來了,無視任何人存在地直奔到羽劍面前,親熱地跟他打起招呼來。

眾人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除了吃驚之外還有股酸勁。這羽巡查也太厲害了吧?連一向只對男人的血液才有興趣的暗黑使大人也電到了?

羽劍也親熱地跟她招呼著,不過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她那股熱乎勁,在數次看到她露出了鋒利的尖牙後,將她推過了一邊……

不一會兒,斯納克也來了,自然又引得一眾要員上去迎合拍馬屁。但羽劍沒有上去,只是微笑著跟他點點頭,眼神中隱含深意。

斯納克也點了點頭回禮,笑意盈盈地眼神同樣隱含深意。

最後,在時間快要到的時候赫連冰城也來了,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臉。沒有任何人敢上去招呼。

即使看到了與要員們混在一起,滿臉燦爛笑容的羽劍,他的臉上除了微微一愣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倒是他身後的赫連長風,對羽劍怒目而視,恨不得能將他生吃了般。

“噹——”

一聲鐘鳴,眾人魚貫走進了議事大廳。人們很快便都走到了自己的位子坐好,這時羽劍便頗感尷尬了。自己的位置在哪呢?

患難見真情。危急關頭,佳莎拉著他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讓他不必做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身為一盟之主的卡迪,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排刀衛。在他進來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齊聲道:“參見盟主——”

卡迪徑直走到了那張最高的金漆大龍椅上坐下,淡淡地揮揮手道:“各位,早上好,免禮吧。”

眾人齊坐回椅子上。這光景,儼然皇帝上朝的陣勢。

羽劍暗中撇了撇嘴。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夥多么風光呢,其實卻是傀儡一個!

“各位可有什么要奏嗎?”

大廳內短暫地沉默了一陣,一位瘦小的要員站了起來,羽劍一眼便認出他是赫連冰城那一陣營的。

“稟盟主,我們派往雲國的使者已經跟雲國達成了初步的合作協議,他們要求我們配合他們即將對銳國展開的軍事行動。”

羽劍心頭一震,記憶如水般倒退,思念如潮水般涌來。雲國?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雲國?

卡迪點點頭,大笑道:“好好好……那具體的合作事宜呢?”

那名要員答道:“他們說將會在我們兩百年慶典的時候,派專人來跟我們協商。”

卡迪點頭道:“嗯,我們的確也要等到那時蒙火大將軍回來了才能真正具體的協商……請坐吧!”

那名要員坐了下去。

“你們誰還有事的就接著說出來讓大家議一議吧。”

又是一陣沉默。顫巍巍地,那名財政主管潘格雲站了起來,臉上肥肉一陣翻動,卻是笑了起來。

其餘的人眉頭都皺了起來,這位主管每次站起來都準沒好事,肯定又是要花錢了!

“稟盟主,蒙火大將軍要求增加軍費開支……”聞得潘格雲之言,所有人都暗中搖了搖頭。果然沒猜錯吧……

卡迪也皺起了眉,道:“今年的五百萬軍費預算不是全給他了嗎?怎么還不夠!”

“這個……”潘格雲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說辭,“大將軍說是由於接手了飛火帝國的軍隊,開支增大了許多……”

卡迪冷哼一聲道:“他接收的那些軍隊我們不是從飛火帝國的國庫裏支出過一批錢了嗎?”

“呃,這個……大將軍說那批錢遠遠不夠……”

“哼——”卡迪重重地哼了聲,氣得一陣發抖。而那位胖乎乎的主管隨著卡迪的那聲重哼也猛地抖了一下,額頭上已經見汗了。

媽的,我就說了不能幫他開口要錢的嘛……才送我兩個美女怎么值?這種事情可是要掉腦袋的……

羽劍凝神向對面的赫連冰城及身邊的斯納克望去,只見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道亮光。冷笑一聲,心中已經猜到了兩人的想法。他倆顯然已經看出蒙火對卡迪有了二心,那么必然會展開一輪對蒙火拉攏的競爭。

“諸位對此事有何看法?”卡迪深吸了一口氣道。

話音剛落,斯納克與赫連冰城便同時站了起來。卡迪見此心中不由慘叫一聲:麻煩又來了!

兩人微微愣了下。大廳內已是落針可聞,早在兩人站起來那瞬間,所有的人便屏住了呼吸。

斯納克陰沉地一笑,道:“副盟主先說吧!”說完坐了下來。

赫連冰城也不客氣,道:“蒙火大將軍的部隊是我盟的精銳,也將是日後我盟攻城掠池的第一利器。既然是利器就不能讓它鈍了,所以我認為應該同意蒙火大將軍的要求……”

“對啊,副盟主言之有理……”赫連冰城說完剛坐下,他那一方的要員們便附和道。

斯納克緊接著站了起來,道:“副盟主之言深得我心,我建議立即撥兩百萬給他!”

大廳內又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兩百萬可不是小數,大聖使也太爽快了吧?

卻不知斯納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短暫的沉寂過後,斯納克這一方的要員們才反應過來,口中連聲稱好不已,聲勢絲毫不輸赫連冰城那方。

卡迪心中暗嘆了口氣,手下兩大重要人物都這么說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嗯……那就撥兩百萬金幣給他吧……”

“可是,盟主……”一直不敢坐下去的潘格雲又顫巍巍地道,“蒙火大將軍要求的是五百萬……”

所有人都是一怔。蒙火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要知道現在已經快到冬季了,一年已經 過去了四分之三,他為什么還要在剩下的四分之一年裏要整整一年的軍費?而他所說的只是“增加”,並不是“預支”,那么就意味著明年他還要用最少五百萬的軍費!

蒙火的狼子野心,在坐的要員們都或多或少地看出來了,卻沒有人敢點破,因為他現在重兵在握,是任何人都得罪不起的。

斯納克仔細在心中權衡盤算了一翻,咬牙道:“看來大將軍的難處我們這些沒有親身體會的人是難以了解的,我還是同意撥款給他……”

卡迪見一旁的赫連冰城也沒有作出反對,便向佳莎道:“暗黑使,撥五百萬金幣有什么問題嗎?”

佳莎低頭計算了一陣,道:“恐怕有些困難,分兩期撥下去行不行?先撥給他二百五十萬,待四旗的年終供奉繳上來後再撥餘下的二百五十萬。”

“嗯,那就這樣吧!”這次卡迪沒有徵求其他人的意見。不過其他人也不會有什么別的意見,難道說不行然後自己出五百萬給蒙火嗎?

“諸位還有什么事嗎?”卡迪裝模做樣的問道,其實眼睛已經盯向了斯納克。

羽劍知道,該說到自己升官了!

斯納克站了起來,道:“稟盟主,鑒於063號巡查使羽劍為我盟立下大功的優秀表現,我建議讓他出任執法部督察使一職。”

“哦……”卡迪拍著額頭道,“我倒是忘了,我說過要賞賜羽巡查的……大聖使的建議正合我意,大家有什么別的意見嗎?”

除了赫連冰城那一方的要員,人們都表示了讚同。赫連冰城見卡迪跟斯納克已經聯起手來,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於是幹脆做順水人情,道:“羽巡查年輕有為,我盟需要的正是他這樣的人才,讓他出任督察一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此言一出,廳內全體要員都讚成起來,對羽劍大加褒揚,直把他誇得天上少有地上僅存。

卡迪呵呵一笑,道:“好!063號巡查使羽劍聽封!”

羽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朗聲道:“063號巡查使羽劍在!”

“本座封你為執法部督察使,維護本盟法令的實施,即刻上任,法之所存,不受任何節制!”

羽劍行了一禮,道:“謝盟主厚恩,卑職定當竭盡所能,為我問鼎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卡迪點點頭,意味深長地道:“以後你要多多努力了……羽督察!”

羽劍一笑:“卑職定不負盟主所望!”

卡迪又點點頭,道:“那么今天早上我們就議到這吧,大家可以散會去辦自己手上的工作了。

議事朝會就此結束。人們朝羽劍圍了上來,紛紛向他道喜。

羽劍應酬著諸要員的盛情,心中燃起了火焰:新的徵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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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3-28 10:24:13 |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上任(一)




逐鹿園內一幢漂亮的房子前,羽劍兩手叉腰地站立著,身後緊跟著的是那兩個千嬌百媚的精靈丫頭。

對房子細細地觀摩了一陣過後,羽劍對身後的兩精靈丫頭道:“看清楚了沒有,這便是爺今後辦公的地方了,也是你們每天要陪爺來的地方……”

兩個精靈丫頭沒吭聲。

“怎么?”羽劍猛地回過頭,瞪著她倆,“你們不樂意嗎?”

“不是……”兩人被嚇了一跳,舌頭都不靈活了,“主人,奴俾不敢……”

“哼,不敢就好,跟我來吧!”說完,羽劍率先走了進去。——這傳說中的執法部,也是自己今後的工作場所。

斯納克推說有其他的事,所以沒有來為羽劍接引。羽劍心裏明白,其實這是他想考驗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震懾屬下的能力。

雖然斯納克沒有來,但畢竟是同在一座莊園裏面,執法部的人早已得到了新督察上任的消息,所以所有人員都擺開了陣勢,準備歡迎那位據說立了大功而升為督察使的大人。

屋內隊列整齊的數十位成員在見到那位踱著輕盈的步子,一臉自得的笑容的大人後,都不由愣了起來。這位大人太年輕了吧?

這些人中大都是沒見過羽劍的,或者說是沒資格見到他。不過倒是聽到一些關於這位大人好色的傳聞,於是人們便猜想好色的男人怎么也得二三十歲年紀吧!可誰想居然會是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大家好,我就是新上任的督察使羽劍,就是你們的新上司,希望以後我們能工作愉快。”羽劍見氣氛沉悶,只得自己先開口介紹道。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鞠了一躬朗聲念起了剛才排練了數次的臺詞:“參見大人!歡迎羽督察領導我們的工作,在羽督察的領導下我們執法部的工作必將順利無阻,蒸蒸日上。”

羽劍呵呵一笑,道:“其實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後生晚輩,日後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大家多多幫我指正,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吧!”

羽劍的話頓時駁得了大家的幾分好感,但也有對羽劍的話十分不屑的,用鼻腔重重的哼了聲。

羽劍心中一嘆,他知道肯定是會有刺頭出現,只是沒有想到刺頭會冒得這么快。他凝神望去,只見那不服氣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人類,瘦長的身軀,尖長的臉頰,披垂的花白頭發,當真一副刺頭的模樣。

心中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道:“我先向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兩位助手……”

說著回過了身,一指紫月、藍心道:“這位是紫月姑娘,溫柔大方;這位是藍心姑娘,活潑可愛。他們兩位都是……嗯,怎么說呢?私人秘書吧!她倆都是我的私人秘書,今後將會每天跟著我到這裏來工作……”

人們這才留意到新任督察使大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女精靈,紛紛望了過去,這一望眼珠子差點沒丟掉。

吼!怎么能這樣!上班還要帶兩個這么漂亮的女人來享受!存心讓我們看戲幹著急嗎?

當下就有人表示了不滿。只見那刺頭站了出來,道:“督察大人,你這么做恐怕有欠考慮,我們問鼎盟有明確的條例規定辦公期間不得衷於玩樂,而所謂的衷於玩樂則是指賭博、玩牌、酗酒、閒聊、招妓……”由於見羽劍年紀很輕的緣故,他說的話十分不客氣。

羽劍心中冷冷一笑。這根刺頭冒得這么快,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啊!

於是笑瞇瞇地道:“閣下對我盟的法令倒是很熟悉,不知如何稱呼?”

“刺頭”傲然地一挺胸,道:“在下姓策,是這執法部中的一名行判,督察使大人可以稱呼我為策行判。至於對法令的熟悉這是我身為行判份內的事,不值得誇耀。”

羽劍微怔了下,沒想到這刺頭的職位還挺高!

執法部中行判相當於判官,巡查相當於警察,巡查使往往是幫找出盟中的違法人員跟他們具體的違法行為,而行判則為那些違法的人量刑,定罪。所以相對來說行判是比巡查使更高更重要的職位,也正由於它的重要注定了這個職位不可能多,以問鼎盟數十萬人的大組織,執法部中的行判一職也不過區區三人!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啊!沒有那么大的尾巴,掀不開起那么大的浪!

“不知盟裏的法令對工作時開小差,不聽上司說話的行為有何處罰?”

策行判想不到羽劍會有此一問,不由愣住了,但仍答道:“工作不認真開小差者扣去其當月奉祿,視情節輕重罰不低於100金不高於10000金的款額,至於不聽上司命令者則送交刑堂議處,情節嚴重者上司有權當場格殺。”

“嘿嘿。”羽劍冷冷一笑,一道凜冽的殺氣直襲向策行判,怒叱道:“那么,策行判,你這個月的奉祿沒有了!”

在羽劍冰冷殺氣的籠罩下策行判如置身魔窟般,渾身打起了顫來,呆呆地道:“為什么?”

“為什么?”羽劍冷哼一聲,殺氣的面積擴張了一倍,令室內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影響,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你剛才有聽我說話嗎?這兩位只是我的助手,我的私人秘書,難道本督察連雇傭兩個秘書的權力都沒有嗎!”

所有的人都驚若寒蟬,他們實在是想不通這位看起來乳臭未幹的上司為什么會令自己產生無法反抗的恐懼。就連羽劍身後的兩個丫頭也驚懼起來,這個主人真的好可怕……

但羽劍仍不肯放過那根刺頭,向他逼近一步,虎目直視著他,大聲質問道:“策行判,你回答我!嗯?”

“不不不……不是的……”刺頭終於屁滾尿流了,“啪”的一聲坐到了地上,顫聲道:“大人饒命……卑……卑職知錯……”

“嗯……”羽劍淡淡一笑,撤回了殺氣,讓所有人都“呼”地松了口氣,然後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心中暗暗想到:盡管看起來年輕,但能坐到這個位置的絕不會是普通人物吧!……嗯,今後一定不能得罪他。

策行判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後,心有餘悸地向羽劍道:“多謝督察使大人,卑職今後一定不敢了……卑職先向大人介紹一下我們執法部的成員……”

由於羽劍的雷霆震懾手段,沒有任何人敢再小視他。策行判每介紹到一位,那位就會一臉媚笑著對他點頭哈腰,生怕得罪了半點。

……羽劍望著眼前的三名行判,三十五名巡查,十二名執事,淡淡一笑。他知道他的徵程就是從收服眼前的五十名下屬以及身後的兩個丫頭開始的。

☆☆☆☆☆☆☆☆☆☆☆☆☆督察辦公室內,羽劍翹著二郎腿靠在長椅上,一邊津津有味地嚼著藍心送到自己嘴裏的果仁,一邊無比舒服受用地享受著紫月的悉心按摩。臉上挂著得意的笑容:這督察還真是個美差啊!

“紫月啊,你是哪裏人?”羽劍懶洋洋地問道。

紫月一怔,放在羽劍雙肩上的手也停了下來,沉默了半晌,才道:“婢子是在靈之國牧羊草原長大的……”

羽劍淡淡的點頭。原來是來自精靈國度的女子,怪不得長的這么水靈。

“藍心也是吧?”

藍心也沉默了一陣,有些神往地答道:“不是……婢子的家在沃馬叢林……”

“哦,那也是在靈之國吧?靈之國,離這裏好像很遠啊……”

兩人都被羽劍的話勾起了如潮的記憶,沉默了下來,女孩子天生的細膩感情讓她們一陣傷感。

“你們是怎么到這裏來的?或者說是怎么加入問鼎盟的?”

兩人身子猛地一顫,臉也變的煞白起來,眼角已見溼潤。

羽劍心中一笑,他想,他已經找到突破口了。

“你們離家這么遠,你們的家人不會想你們嗎?你們也不會想家嗎?”

淚水再也止不住,兩人哽咽起來:“他們……早就死了……”

死了?羽劍一愕,看著兩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一片了然。斯納克,你們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看著兩人楚楚的淚眼,聽著兩人抽泣的聲音,一瞬間羽劍也不禁思緒如潮起來,他想到了跟兩個精靈同樣遭遇的兩位嬌妻,她們是同樣凄慘的際遇啊;他還想到自己,自己的家人又在哪裏呢?

心中一片凄涼,羽劍有些情不自禁地拉過了兩人,擦著她們面頰上清澈的淚水,安慰道:“不怕,以後有主人保護你們……”

“主人……”兩人近乎呻吟的聲音道,天生的柔弱被羽劍激發出來,不自覺地就靠進了羽劍的懷裏。

“終有一天,主人會為你們報仇,帶你們回到自己的家鄉!”羽劍斬釘截鐵地道,這錚錚誓言令紫月藍心的身體又是一陣猛顫,看著羽劍的眼神竟蒙上了一層異樣的色彩。

羽劍深吸一口氣,讓情緒平復下來。他知道在剛才這半有心半無意的過程中,他已經收攏了兩人的心。

看來斯納克失策了,他派來的紫月、藍心終究太嫩了點,身上還有太多的弱點。那么,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已經瞎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是策行判闖了進來。羽劍不由有些汗顏,自己一分神竟沒留意到他的腳步聲。

策行判看著眼前這一副異常香傃,曖昧一幕,額上豆大的汗粒滾了下來,他意識到剛才自己一時情急竟忘了敲門,這下闖大禍了!

紫月、藍心一見有人來了,一驚,掙扎著就要起來。羽劍忽地心中一動,緊摟著她倆絲毫沒有放松。

掙扎了一陣,兩人妥協了,無奈地躺在了羽劍懷裏,心中竟變得暖洋洋地異常平靜。

“有什么事?”羽劍沒正眼瞧策行判,問道。

“呃,大人……”策行判愣了下,支支吾吾地道,“我什么都沒看到……”

靠在羽劍懷裏的紫月、藍心聞言,“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羽劍淡淡地點了點頭,道:“說吧,什么事?”

“哦,”策行判仔細瞥了他一眼,見他果然沒有生氣後才道,“稟大人,我們的人在流星大酒樓辦公的時候與人發生了衝突,五名巡查與四名執事被打傷了……”

羽劍一怔,來了興致。沒想到這么快便有人在自己這新官頭上拔毛了!

“我們的人傷得怎么樣?”要表示一下對下屬的關心。

“這個……還不知道,我們的人還被他扣在了那裏,他說要我們執法部的頭去給他賠禮道歉,他才會放了我們的人……”

“哦?是嗎?”還有這么囂張的人!

羽劍淡淡一笑,道:“我倒是想看看誰這么厲害,馬上給我調集人手,把他給我抓回來!”

“督察大人……”策行判猶豫道,“他的來頭可不小,是辰旗旗主的小兒子,據說赫連家的大少爺也陪著他在那裏喝酒,我們可惹不起……”

羽劍微微愣了下,又笑了起來,想不到上任第一天便遇上了這么有意思的事!

“看來還非得我親自跑一趟不可了……策行判,備車!”

策行判領命告退。

羽劍放開了兩個丫頭站了起來,一笑,道:“紫月、藍心,隨主人開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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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任(二)


“就是這裏了嗎?”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羽劍笑咪咪地望著面前氣派的大酒樓,向身後的策行判問道。

流星大酒樓高近十層,蓋過了附近所有的建築,與周圍的矮小的樓房比起來令人大有鶴立雞群之感。區區一間酒樓,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規模,原本是很令羽劍迷惑的,不過現在站在了它的大門前,看著絡繹不絕的的人流擦身而過,他終於能夠理解了。

媽的,進酒樓的人比逛街的還多,規模想沒這么大都不行啊!

酒樓的招牌“流星大酒樓”幾個巨大無比的字,從大酒樓的頂層由上至下依次分布,用魔晶石裝上魔法的效果,耀眼的金芒竟灼得人有些眼角生疼。

“是……是的……”策行判戰戰兢兢地答道,“大人,我們就這樣進去嗎?你不覺得我們的人少了點嗎?”

羽劍一嘆。他只帶上了策行判跟跑回去報信的那位巡查使,加上紫月、藍心和自己就一共5人。人是少了點,但策行判也你不至於怕成這樣吧?

怪不得斯納克罵自己的前任是軟蛋,單從他留下來的軟蛋下屬便可以看出他十有八九也是個這樣沒膽的孬種!

“你不是說我們惹不起他們嗎?還要那么多人幹嘛!難道想讓本督察派軍隊把他們抓起來不成?”

“督察大人,難道你要放過他們嗎?”那名巡查使對羽劍大聲說道,看著羽劍的眼神竟有些失望,“他們是存心找我們執法部的麻煩啊,我們那幾位兄弟這次就算回來,恐怕也是要殘廢了……”

說著,一對虎目變得潮紅而又有些溼潤。

羽劍不料自己原先的同行還有這么有正義感的,凝目望去,只見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臉正氣很容易給人好感。嗯,是一個可造之材啊!

“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輕的巡查使愣了一下,才答道:“回大人,卑職名叫霍斯。”

羽劍淡淡地一點頭,道:“霍斯巡查,你記住本督察一句話,血債是用血來償的,對於得罪我得罪我屬下的人,本督察絕不姑息!”

霍斯渾身一震,看著羽劍的眼神變得熾熱,緩緩呼了聲:“大人……”

羽劍拍拍他的肩,道:“以後好好幹!”說完,轉身走進了流星大酒樓。

良久,霍斯才反應過來,大聲應了聲“是”,急忙向已走遠的四人追了上去。

……

樓內餐桌陳列,桌上的酒菜一片狼籍,但空氣卻仍出奇的好,看來這間酒樓的通風係統很不錯。

服務生一眼便看出羽劍幾人是大人物,媚笑著跑到了羽劍面前,想要撈些好處。

不待他開口,羽劍冷哼一聲道:“把你們老板叫出來!”

服務生一愣,灰溜溜地跑開了。最近的流星城越來越奇怪了,老板交代自己說穿官衣的還可以得罪,但那些不穿官衣又十分囂張的可千萬不能得罪……自己得趕緊去告訴他又來了位不穿官衣但又十分囂張的人。

沒讓羽劍久等,流星大酒樓的老板很快便走了出來。四五十歲的年齡,兩顆小小的眼球滴溜滴溜地亂轉,讓人一看便知他絕對是老於世故,八面玲瓏的人。

“哎呀,老策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老遠地他便向策行判招呼道。敢情他們還是熟人!

策行判頗為尷尬的一笑,望著羽劍道:“外出辦公來了。”

老板微微一愣,衝羽劍討好地一笑,道:“這位先生如何稱呼?”顯然已從策行判的反應中看出了真正不能得罪的是這位年輕小夥子,只是這頗令他感到意外。

“羽。”羽劍十分幹脆的答道。

“羽先生有什么吩咐嗎?”

“帶我去見莫爾少爺!”莫爾,就是辰旗旗主的小兒子。

老板一驚。原來是找麻煩的來了……天,你們可千萬別砸了我的酒樓……不由更小心翼翼地應道:“先生請跟我來……”

在老板的帶領下,幾人直到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前才停下來。

包廂前是一片潮溼。雖然經過了打掃,但仍隱隱可見觸目驚心的血跡,這便是曾經的“戰場”了。

老板一指那門,道:“莫爾小少爺跟赫連大少爺都在裏面,你們自己敲門找吧……呵呵,我下面還有些生意呢,就不耽誤你們了……”說完,如飛的腳步走向了樓梯。

羽劍也不已為意,向策行判一撇頭,“嗯”的一聲示意他去開門。

策行判好一陣猶豫,最後在羽劍淩厲眼神的掃視下,才極不情願地將發顫的手拍在了門上。

門“伊呀”地開了,露出個保鏢模樣的黑衣大漢。羽劍心中一震,這黑衣大漢竟讓他有種看不穿的感覺。

黑衣大漢冰冷著臉,道:“你們有什么事?”

“我就是執法部的頭兒,我找莫爾少爺。”羽劍同樣冰冷著道。

“請稍等。”黑衣大漢關上了門,想來是去通報了。片刻,門又打開了,仍是黑衣大漢。

“五位請一起進來吧。”

羽劍也不多說什么,寒著一張臉率先走了進去。紫月、藍心沒有一絲猶豫地快步跟上,緊接著是霍斯。至於策行判,他躊躇了半天,最後在黑衣大漢的瞪視下才灰溜溜地走了進去……

包廂內居然別有洞天,到處是古香古色的搭配裝飾,讓人倣佛踏進了異域的花園,心中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

包廂內大一張圓桌上,兩個年輕人正推杯勸盞,相談甚歡。其中那個面對自己的赫然是赫連長風,他見羽劍走了進來,舉杯衝他笑了笑。

那詭異的笑容,讓羽劍有種墮入陷阱的感覺,不禁心頭一緊。

背對著自己的那個,應該就是辰旗旗主的小公子莫爾了。

圓桌邊還站著兩排精神抖擻的黑衣大漢,與開門的那名黑衣大漢一樣的裝扮,想來應該都是莫爾的護衛。此時見得五人走了進來,便一齊盯住了他們。兩排漆黑森冷的眼睛讓除了羽劍外的四人如坐針氈。

羽劍哈哈一笑,道:“兩位真是好興致啊!”

巨大的笑聲如雷貫耳,令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莫爾轉過了身向羽劍望來,他的臉上已是一片緋紅的醉意,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羽劍一陣後,發現並不認識此人,愣聲道:“你是執法部的頭兒么?你們執法部的頭兒何時換啦?”

看著莫爾臉上愕然的表情,羽劍心頭又是一緊。陰謀,這絕對是陰謀!八成是赫連長風這小子把他灌醉了讓他來找我麻煩!

果然,赫連長風拍著腦門道:“啊,你看我這記性!莫爾兄,我忘了跟你說了,執法部的督察使已經換人了!就在今天早上……而我們面前的這位,便是新上任的督察使了,哦,他叫羽劍,就是為我盟立下大功的那個巡查使羽劍……”接著,他又向羽劍笑道:“你好呀,羽督察!”

莫爾點了點頭,自語了聲“是嗎”後,向羽劍道:“我不管你是新的還是舊的,你的下屬得罪了本少爺,本少爺要你賠禮道歉!”

羽劍一笑,沒有說話,走到了圓桌邊,一屁股坐到了一張凳子上。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旁邊的兩個黑衣大漢便上前來架住了他的肩膀,冷聲道:“我們少爺並沒有請你坐下!”

羽劍冷哼一聲,雙肩猛地一抖,便將兩人彈飛了出去。他整整衣襟,道:“不知我的屬下怎么得罪了莫爾少爺,他們現在又在哪兒?”

莫爾沒有答話,抬手揮退了想要一擁而上的屬下,瞇著迷醉的眼睛望向了一旁的紫月、藍心,色咪咪地道:“羽督察,你這兩個丫頭真不錯啊……”

羽劍眉頭微皺,正要說話,去被一旁的赫連長風搶先一步道:“莫爾兄既然喜歡,何不向羽督察要呢?我想羽督察並不是吝嗇的人……”

莫爾聞言,哈哈一笑道:“那么,羽督察你將她倆留下好了,今天的事本少爺就不再追究了,你可以把你的人領走了……”

羽劍冷冷一笑,道:“莫爾少爺未免太異想天開了,本督察憑什么將她倆留下?”

莫爾一窒。晃了晃被酒精麻木了的腦袋,嘿嘿笑道:“憑什么?難道你不想走出這個房間了嗎?”

“你這是在威脅本督察嗎?”羽劍逼視著他道。

莫爾同樣逼視著他,回敬道:“威脅你又如何?憑你一個小小的督察敢動我嗎?今天算是客氣的了,回去向你的前任請教一下該如何尊重本少爺吧!”

“呯”地一聲,羽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伴隨酒杯破裂盤子摔碎的聲音,圓桌瞬間化為一堆殘木碎渣攤在了地上。

所有人一呆,想不到羽劍的一掌居然有如此威力!

“策行判,本盟人員濫用手中勢力逼壓長官該當何罪?”

策行判哆嗦了一陣,在羽劍的逼視下顫聲道:“回大人……殺……殺……殺無赦……”

赫連長風陰惻惻地笑道:“少嚇唬人了,羽督察。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莫爾兄的父親是北辰旗旗主,階位可比你高了一大截!”

羽劍冷冷地掃視著他,道:“應該是我請長風少爺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才對……剛才長風少爺說的的確沒錯,莫爾少爺父親的階位是比我高,但他並不是他父親,他沒有他父親的階位。而長風少爺你,也不過是幻舞護衛隊裏一名小小的隊長而已,論理還應該稱我一聲‘大人’!”

赫連長風頓時語塞,跟莫爾一起被氣得臉色煞白。

莫爾哆嗦著,怒喝道:“上——”

兩排黑衣大漢朝羽劍一擁而上,那名剛才開門的黑衣大漢在後面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

房間內頓時一陣乒乒碰碰,圓桌碎成的木屑也飛揚起來,一時間天地為之昏暗。

但沒過多久,那十多名黑衣大漢便一齊躺在了地上,哭爹喊娘地打著滾,顯然被羽劍揍得不輕。

反觀羽劍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裏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莫爾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這些可都是辰旗的精銳啊,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羽劍彈了彈衣袖上的褶皺,道:“莫爾少爺,你想拒捕嗎?”

莫爾重哼一聲,沒有答話,他還是不相信這小小的督察真敢動自己。

羽劍看著他那副神態,心中冷冷一笑。他知道若不真給他點顏色看看,那么自己將會永遠被人當成跟前任一樣的軟蛋,永遠抬不起頭來!

當下也不再說什么,一弓身疾衝向莫爾,伸出右手直抓向他的脖子。

“小心——”那開門的黑衣人跟赫連長風同時呼道。黑衣人手中提起了一柄匕首直刺向羽劍,而赫連長風卻陰沉一笑,退了下去。

莫爾駭然地想要後退以躲避羽劍的攻擊,可這個想法還未付諸實踐羽劍那如魔鬼般的右手變捏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徹底地體會到了面臨死亡的恐懼感。

“放下我家少爺——”那黑衣人怒叱著,毒蛇般的匕首劃著難以捉摸的軌跡襲向了羽劍的腰眼。

羽劍冷哼一聲,錯身躲過,抬起左手印向了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甚是靈活,一擊未中便偏過了身子,但羽劍那一掌的去勢實在太快,黑衣人還是被掃中了肩頭。

“噗”地一聲,黑衣人噴了口鮮血,卻一挺身硬是頂住了羽劍那一掌的衝勢。

羽劍不由一呆。這人好強的鬥氣,好強的毅力!

就在羽劍這一愣間,護主心切的黑衣人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揮出匕首削向了羽劍那捏著莫爾脖子的右手。匕首上閃起藍光,去勢竟比剛才加快了幾分,不容羽劍阻擋。

羽劍的手臂連躲帶甩向外側橫移,將莫爾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才躲過了斷臂的危險,但卻仍被黑衣人的匕首削中了,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瞬間淋漓了整只衣袖。

黑衣人扶起地上的莫爾,一擦嘴角的血跡道:“督察大人,我家少爺是因為喝多了,才會說下那翻冒犯大人的話,請大人恕罪。”

羽劍冷冷地看著鮮血如線般順著自己的指尖滴到了地上,瞬間便淌紅了一片很寬的面積,心中暗自一嘆:想不到辰旗手下還有如此了得的人物!

現在,還有赫連長風在一旁虎視眈眈,實在不宜跟他們再鬧下去……

於是笑道:“我看莫爾少爺也的確是喝多了,那么剛才的事就算了吧……以後希望莫爾交友能夠慎重點,千萬別進了人家的圈套還不知道。”說著,瞟了赫連長風一眼。

赫連長風臉上陰情不定,顯然是在猶豫著什么。莫爾也沒有吭聲,兩眼有些呆滯——他被嚇壞了!

黑衣人點點頭道:“督察大人放心,我家少爺年紀尚輕,不太懂事,但我家老爺是個十分明事理的人,這次事情的始末,我一定會稟明他老人家的。”

羽劍一點頭,道:“那就最好不過了!”

黑衣人道:“我先帶大人去看看大人您的屬下吧……”說著,將莫爾交給了身邊的一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黑衣人,然後率先走出了門口。

羽劍緊隨其後。紫月、藍心也趕緊跟上來幫羽劍包扎傷口。

黑衣人回身看著一陣忙活的紫月、藍心,苦笑道:“督察大人,剛才實在抱歉了……”

羽劍一笑:“沒事,我那一下也夠你受的了!”

說著,兩人呵呵地笑了起來,竟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

黑衣人打開了隔壁一間包廂的門,羽劍那八個血淋淋的屬下俱躺在裏面,幾乎看不出人形,都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凄慘無比。

見得此情景,霍斯咬著牙擠出幾個字:“王八蛋!”

黑衣人尷尬地道:“對不起,少爺的命令……我們下手狠了點……我們會支付一批夠他們過一輩子的生活費的……”

羽劍的臉上一陣冰寒起來。他也知道這事不能怪辰旗的人,罪魁禍首該是赫、連、長、風!

看著眼前觸目驚心的八名手下,他沉默了陣,然後淡淡地道:“先把他們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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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承轉風雲


第一章 發威(一)


拖著血淋淋的手臂,羽劍回到了逐鹿園中執法部的老巢。

他一言不發地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路上跟自己打招呼的屬下也只是淡淡地點點頭,臉上一片冰冷。眾屬下不免心中惴惴,不知道是誰又得罪了這位年少卻又可怕的上司,不過從那纏滿繃帶的手臂可以看出他是跟人幹架了。

看著羽劍走進辦公室後,一眾屬下們向緊跟著羽劍回來的霍斯、策行判兩人圍了上來,紛紛追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兩人也不隱瞞什么,當下就把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答訴了眾人。最後,霍斯緊握著拳頭,向眾人道:“兄弟們,大夥跟著督察大人好好幹吧,我相信我們見人便低頭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碰到‘幻舞’‘魔星’的那群雜碎我們再也不用給他們讓路了,督察大人一定會為我們撐腰的,我相信他!”

眾人聽得有些癡呆起來,眼神帶著朦朧的光彩,光彩中透著無窮的希翼。

“是啊!”策行判也讚同的點著頭,“我可從來沒見過誰有大人身上那股狠勁!”

接著用自己的親身感受向眾人描述起羽劍跟赫連長風、莫爾寸步不讓相爭時的那股狠勁來,言語中極盡褒揚之詞。雖然他的確是對這位上司不大服氣,但他還不是那種迂腐至極的人。雖說自己被嚇得膽戰心驚,表現也甚是不佳,但今天的事這位督察使大人的確幹得很好,令自己心頭也是十分的解氣,所以該讚的話還是一定要讚的。

眾人聽得一陣神往不已,雖然心中一萬個相信,但仍忍不住不斷地問“真的嗎”。漸漸變得熾熱的崇拜的眼神已不住地瞟向了那已關上了門的督察辦公室。

辦公室內,紫月、藍心半蹲在坐在長椅上的羽劍面前,小心翼翼地為他解開了繃帶。

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兩女不由輕抽了口涼氣。

入眼的是道半尺長的傷口,傷在了小臂上。由於羽劍閉著經脈的緣故血已經止住了,但那幹涸了的血跡卻將肌膚染成了墨色。傷口上的皮膚無規則地凹凸不平,有的地方更是翻卷起來,讓人觸目驚心。

“主人,疼嗎?”藍心一邊對他的傷口用著自己拙劣的“恢復術”,一邊心疼的問道。

羽劍的眉頭輕輕顫動著,道:“疼?還行吧……噢——”說著,便是一聲凄厲的呻吟響起。

“啊……主人,對不起……”藍心委屈地低下了頭。“我是不是弄疼您了?”

“還行……”羽劍咬牙擠出一絲笑容。這還用問,啊?不是聾子都知道!

紫月埋怨道:“藍心你看看你,我倆都不擅長‘恢復術’。我早叫你不要用了嘛!”

藍心臉紅了起來,不依地辯解道:“主人又不讓叫治療師,這樣不治也不是個辦法啊!”

紫月一嘆,向羽劍道:“主人,真不要叫治療師嗎?”

羽劍搖搖頭道:“這段時間內我的這只手算是廢了,可我卻有很厲害的仇家在一旁虎視眈眈,所以我手臂受了重傷的秘密一定要守住,不能泄露給任何時候人知道!”

紫月點了點頭。藍心眨著眼睛問道:“很厲害的仇家?是那個赫連大少爺嗎?”

羽劍輕輕地點著頭:“或許,也還會有別的人……”

紫月、藍心聽不懂他的意思,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紫月道:“主人,既然你受傷了,那么我們就幹脆告假回去吧……我跟藍心可以為你做些滋補的膳食讓您補補身子,這樣有利於您傷勢的恢復……”

羽劍輕嘆道:“不行,這樣也會惹人懷疑的……我不應該躲著,而應該出去到處逛逛!”

紫月、藍心不由一呆。

羽劍臉上挂起了高深莫測的笑容,道:“紫月、藍心,幫主人包扎起來吧,我們要出去晃蕩晃蕩才行了!”

兩人無奈地一嘆,為羽劍包扎了了起來。

片刻過後,羽劍又出現在了大廳之中。身上的已經換了身衣服,看起來不再那么可怖嚇人了,臉上也挂起來迷人的笑容,不再是原先的一片冰冷。只是,那笑容好奇怪,雖是在笑,可給人的感覺卻不輸於原先的冰冷。

眾職員整齊的排列在羽劍面前,雖然才上任短短的半天,但他便要開始第二次訓話了。

大廳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可敬的下屬們,我親愛的兄弟們,現在,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們,我們是什么?”

一眾屬下不由一呆,瞪大了空洞而迷茫的雙眼,顯然是摸不著頭腦。

“誰,能回答我?”羽劍淩厲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的掃視著,卻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敢吭聲的人。

“沒有人回大是嗎?那么我再問清楚點好了……我們在這問鼎盟中到底是什么人?我們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是任人欺負的軟蛋嗎?”

眾人又是一呆,但這次的發呆已不是因為迷茫,而是因為內心深處的某一角倣佛被人捅開了一道口子,瞬間涌進來一片令人措手不及的光芒。

“我們是執法部的成員,扮演著維護盟中法令的角色,我們不是軟蛋!”終於,一個聲音大喊了出來。羽劍凝目望去,說話的正是霍斯。此時,他目中閃著熊熊火焰,倣佛能吞噬世間萬物般。

執法部一眾成員紛紛醒來,跟著喊道:“我們不是軟蛋……”

聲音雖然洪亮,但卻參差不齊,甚是雜亂。

羽劍臉上陡地一冷,大聲喝道:“你們是任人欺負的軟蛋嗎?大聲回答我!”

“不是——”巨大而又整齊的喊聲如雄獅震天的怒吼。

“對!”羽劍聲色俱變得淩厲,“我們不是任人欺負,任人宰割的懦夫、軟蛋,我們是神聖而勇敢的執法使者,我們不畏懼一切的強勢力,因為我們沒有任何畏懼的理由,絕對沒有!可是,我親愛的弟兄們,你們捫心自問下,你們的行為與我們的身份相符嗎?嗯?”

被羽劍如此一說,所有人都垂下了頭。

“混蛋!”羽劍怒叱道,“抬起你們的頭來,我們是神聖的執法使者,我們絕不能對任何事情低頭——哪怕是我們所犯下的錯誤,我們也必須勇敢地去面對!你們是犯了錯,你們曾丟失了身為執法者的光榮,曾放棄了自己無價的尊嚴,你們的確是一群可惡的混蛋、笨蛋……但我們現在要做的絕不是懺悔,而是去洗刷我們的恥辱,尋回我們的尊嚴!

“現在,我要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願意找回屬於自己的光榮、尊嚴嗎?”

眾人沒有答話,而是一個一個地抬起了頭,隨著那頭抬起的動作,眼中的光芒竟越來越亮。

“就在今天早上,我們部門的四名巡查,四名執事在流星大酒樓辦公的時候與人發生衝突,被人給打了,傷得很嚴重,他們八人已經再也不可能回來跟我們一起工作了,因為他們都殘廢了……他們被打的具體原因我並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因為我心中有數,我心中很清楚,我想大家的心中肯定跟我一樣的清楚……對於他們的遭遇,我的心中沒有半點悲痛,有的只是憐憫,是的,跟對路邊一名乞丐的感情一樣,我憐憫他們。因為從現場來看,我找不出半點打鬥的痕跡,半點都沒有!也就是說,他們在被人放血時沒有半點的反抗,對於這樣的人,我只能給予他們憐憫……而今天的事若換成是你們,我也只會給予你們憐憫……可你們需要的是我的憐憫嗎?”

“不是——”眾人齊聲吼道。

“那么,你們再來回答我,你們願意找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嗎?”

“願意!”聲音已經變成咆哮。

“很好!”羽劍笑了起來,“那么,你們至少還是有自己的靈魂的……對於我們那八位同事,我雖沒有悲痛,但卻有無盡的憤慨,這次事件帶來的恥辱不是某些人的,而是我們整個執法部的,那些人憑什么欺壓我們執法部,真當我們執法部的人都是孬種嗎?”

“這群狗娘養的畜牲……”

“幹掉他們,為我們的兄弟報仇!”

“我們也去揍殘他們,讓他們也知道我們執法部不是好欺負的!”

……眾屬下咬牙切齒地嘶吼著,羽劍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停下來,道:“這仇我們一定要報,只是你們知道該去找誰報嗎”

“莫爾……”

“北辰旗的莫爾……”

“北辰旗莫爾那混蛋……”

眾屬下又一陣咬牙切齒的說道,矛頭一齊指向了莫爾,羽劍冷哼一聲,道:“蠢貨!莫爾算什么東西,他只是北辰旗的小少爺,他的勢力只在外部,跟處於總部的你們比起來他弱得像條蟲……這次的事他是被人利用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赫連家的大少爺赫連長風!”

眾人一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對於赫連長風多年的積威有著本能的恐懼。

羽劍冷冷一笑,道:“你們害怕了嗎?忘了剛才你們是如何回答我的了嗎!你們也想得到我的憐憫嗎?!”

“沒有……”

“沒有就抬起你們的頭來!眼睛給我瞪大一點,瞪兇狠一點,這樣才有我們執法部的氣勢……既然你們沒有害怕,那么現在我讓你們去報仇,去洗刷你們的恥辱,奪回你們的尊嚴,你們願意嗎?”

“願意!”

“好,那么,現在叫齊你們所屬的所有部下,列隊於大門前,五分鐘後我們將殺往‘幻舞護衛隊’——那個總是讓你們幫他們幹收尾工作,在路上相遇也要你們讓道的‘幻舞護衛隊’!好嗎?”

“好——”

“那么現在,趕快通知你們的下屬,我只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解散!”

一眾屬下作鳥獸狀散去,紛紛通知自己的部下去了。

策行判走到羽劍跟前,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今日之舉大振我執法部雄風。只是,這樣的做法恐怕不妥啊……”

羽劍扭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妥?策行判不妨直說!”

策行判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顫聲道:“大……大人……請……請原諒,我……我並不是……質疑大人您的行……行為,只是大人……您叫大夥到……到幻舞去……去找麻煩的舉動是……是不合於法的,這樣做很容易讓人抓住把柄……到時恐怕會對大人您……不……不利啊!”

羽劍神色一緩,心中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的遊說是成功的,連這跟刺頭都轉性了。

向他神秘地一笑,道:“放心吧,本大人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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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發威(二)


五分鐘過後,執法部的幾十名幹部通過種種手段召來了自己的屬下。近千名的執法隊員整齊地站列在執法部門前,臉上的表情冰冷而嚴肅——這是因為他們的頂頭上司更冰冷嚴肅的緣故。

羽劍看著眼前的近千名部下,心倣佛瞬間回到了當年隨父徵戰的時候。內心深處,一種久違的感覺蔓延開來。

“我親愛的部下們,”羽劍開始了戰前的最後動員,“你們中的很多人都還不認識我。在這裏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羽劍,是你們的新督察。今天叫你們來,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是想出人頭地、威風八面,還是想任人欺負、任人宰割?”

眾將兵愕然,這個白癡問題叫他們如何回答呢?

羽劍微微一笑,道:“太簡單了是嗎?誰會不想出人頭地威風八面呢?那么我換個問法,你們是要做出人頭地的人,還是任人欺壓的人?你們先不要急著回答,仔細的想一下。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要想獲得出人投地的成功則要付更加巨大的代價,你們所要面對的將是敵人可怕的刀子、兇狠的拳腳,你們很有可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但對於一個強者而言,這還會是他必然的選擇!你們告訴我,你們是強者嗎?”

“是——”在上司熱切眼神的激勵下,近千人齊聲回答道,巨大的聲音震得逐鹿園內一陣轟鳴。

“你們要做出人投地的人嗎?”羽劍繼續問道。

“要——”

“很好,”羽劍笑了起來,“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你們若不這樣選擇的話,所要面對的將會是別人的唾沫和鞋底,對手會將唾沫吐在你們臉上,將腳踩在你們頭上……身為執法部成員的你們,只有這兩種結局……好了,既然大家都選擇了要轟轟烈烈地幹一番,那么我們就開始吧!我們的首個目標是一直騎在我們頭上作威做福的幻舞護衛隊!”說著,語氣一轉,嚴肅地道:“各巡查,執事聽令,命爾等率所屬各部即刻包圍幻舞堂,隨時等候我的命令,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是——”隨著一聲令下,黑壓壓的一片人走出逐鹿園,也不管嚇壞了街上的行人,徑直向流星城另一邊的幻舞堂撲去。

策行判領著刑堂的一眾人等走到了羽劍面前,巴巴地道:“大人,我們……沒有工作嗎?”

羽劍看了一陣手無縛雞之力,平日只會耍點嘴皮子的刑堂成員,道:“嗯,你們去指導他們的工作吧,相信你們是比較有經驗的……可千萬別在外人面前服軟,丟我們執法部的臉,否則可別怪我……哼哼!”

幾人嚇得一陣哆嗦,口中連呼不敢。策行判又問道:“大人,那你不去嗎?你不去的話兄弟們恐怕頂不住他們……”

“廢話那么多幹嘛!”羽咆哮道,“我執法部的近千名精銳難道隊連他幻舞區區的兩三百名隊員也頂不住嗎?那么你就去叫我們的人準備弓箭跟魔法飛彈吧,他們突圍一個,你們就點殺一個……還不快去!”

“是是是……”策行判領著刑堂的人慌忙跑去。

看著他們匆匆的背影,羽劍笑了笑,向身後的紫月、藍心道:“好困啊,先回辦公室打個盹再說吧……”

☆☆☆☆☆☆☆☆☆

辦公室內,羽劍靠著長椅剛合上眼,寂靜的執法部大廳傳來了微不可聞的腳步聲。聽著那腳步聲細微的變化,羽劍不由暗自一嘆。是向這邊走過來的,看來自己打個盹的計劃要泡湯了。

果然,那腳步聲在辦公室的門前停了下來,緊接著便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紫月打開了門,微微一愣。來人赫然是布雅!

布雅沒說什么,徑直走了進來,看到羽劍那一雙纏滿繃帶的手臂時,眉頭皺了起來。

紫月、藍心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施了一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布雅沒有反應,眉頭越皺越緊,兩眼緊緊地盯著羽劍那纏滿繃帶的手臂,若在上面生了根般。

羽劍向進退兩難的兩個婢子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退出去,我跟公主殿下有事要談!”

紫月、藍心點點頭,一欠身小心地退了出去,輕輕地帶上了門。

看著那門輕輕地合上之後,羽劍向布雅展顏燦爛地一笑,道:“你怎么來了?是來向我道喜的嗎?怎么沒見你帶禮物呀……”

布雅不由氣絕,“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宛如三月的梨花,芳香撲面而來。

“唉,有誰會像你這樣,上任第一天就弄得自己受傷的?”

布雅一嘆,走到了他面前,抱起他受傷的手臂便解起繃帶來。

羽劍訕訕一笑,也不掙扎,道:“這更說明本督察忠於職守,工作認真努力負責嘛,敢跟一切惡勢力作鬥爭!”

布雅皺皺小鼻子,道:“就你?真不害臊……”

羽劍只得再次訕笑。說話間,布雅已經解開了羽劍手上的繃帶,看到羽劍那猙獰的傷口後,不由輕抽一口涼氣,道:“誰幹的?”

“這個嘛……”羽劍抓抓頭,鬱悶的想到自己好象忘了問那家夥的名字了,“呃,我也還不知道他是誰呢……是個不認識的黑衣人……”

布雅無奈地一嘆,也不再追問什么。雙手捏起手勢,口中輕聲頌唱道:“仁慈古老的神啊,請允許我借助您神奇的力量,救助我眼前這傷痛之人吧!生命奇跡——”

一片白光閃過,全都投注到了羽劍受傷的手臂上,頓時讓他感覺到手臂暖洋洋地無比舒坦。同時,傷口處也傳來了異樣的感覺,兩片肌肉迫不及待地緊咬交融在一起,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兩片相緊咬的過程。

真是想不到,布雅還是個光明係的魔法師!羽劍愣愣地看著她想到,相對於傷口恢復的速度而言布雅是光明係魔法師這點絕對更令他震驚一些。光元素可是除了神族、魔族以及極少數的龍族外,幾乎無人能掌握的!

布雅收起手勢,笑道:“好了,傷口已經愈合,但你還是要小心些,最近幾天內不要再用鬥氣了,因為裏面的血管經脈還沒與完全復原!”

羽劍看著那已經找不出一點受傷痕跡的手臂,驚訝地問道:“布雅,你是光明係的魔法師?”

布雅淡淡一笑,道:“剛才你沒有看到嗎?”

羽劍愣愣地點著頭,道:“厲害!”

布雅一笑,並不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纏,道:“劍,你們執法部的人呢?剛才我聽到你們這邊喊聲震天的,我還以為是你在操練部下呢,可現在過來一看,一個人都沒有了。”

“呵呵,剛才是不是整個逐鹿園都被我們吵翻了?沒什么,本督察新官上任,當然要耍耍威風,讓他們出去幫我幹些抖威風的事出來。”

布雅一怔,道:“你讓他們去找誰的麻煩啦?”

“幻舞堂。”羽劍漫不經心的道。

布雅吃了一驚,道:“為什么?”

“為什么?”羽劍神秘地一笑,“身為執法部的最高長官,維護盟中的法令是我的本份,幻舞堂有違法的行為,本使自然要懲罰他們了。”

布雅皺起了眉,長長地喚了聲“劍”,語氣中隱有些撒嬌的味道。

羽劍頓覺心神無力,道:“好吧好吧,我說……我手上的傷是拜赫連家的長風少爺所賜,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向他們要點利息?”

布雅身子一顫,喃喃道:“赫連家……又是赫連家嗎?”

羽劍察覺到了她的反常,皺起眉頭道:“布雅,怎么了?你不舒服嗎?”說著,手已拂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布雅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劍……”

羽劍眼中銳利的精光跳了下,從布雅那遊移躲閃著的眼神中,他知道事情並不像她所說的那么簡單,應該是“很有什么”才對。

“布雅,我是真心地把你當成朋友,你有什么麻煩就說出來吧,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不會推辭的。”說著,真誠的眼神望向了她。

感受著羽劍眼神中的那份熱切那份關懷,布雅感覺到心湖上的波濤澎湃著。搖了搖頭道:“劍……我知道你關心我,可這次的事我必須自己去面對的……你幫不了我……”

羽劍輕嘆口氣,道:“無論我幫不幫得上,你先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啊?身為朋友,我願意分擔你的憂愁。”

“劍……”布雅怔怔地望著他,心中被某種東西塞得滿滿的,眼淚不自覺地便流了下來。

“我……劍,我……我……”

羽劍一手輕拍著她的肩,一手為她拭去淚水,道:“說出來吧,天大的事都有我扛著。”

長時間的強作歡笑,早已將她累得心力憔悴。此時感到有個堅強的依靠就在自己身邊,布雅再也堅持不住,順勢撲進羽劍的懷中。淚水如開了閘般傾泄而出,溼透了羽劍胸前一片衣襟。

羽劍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發泄了一陣,布雅離開了羽劍的懷抱。離開的瞬間,她瞥見羽劍依然清澈純正的眼神,心中不只怎地竟沒來由地一陣失落。

看著羽劍胸前那溼答答的一片,她歉然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溼了……”

“沒關係。”羽劍燦爛地笑道,能夠幫助到朋友是他莫大的幸福,“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嗎?”

布雅的神色又暗淡起來,低下頭答道:“赫連家已經跟父親商量好,兩個月後舉行我跟赫連鐵雲的婚禮,也就是我們問鼎兩百年誕辰那幾天。”

羽劍沉默了一陣,道:“你並不喜歡他,對嗎?”

布雅看著羽劍,心猛跳了起來,緩緩答道:“我不能不嫁給他啊,赫連家的勢力太強,我們必須先拉攏他,為了盟會的未來,為來黑龍大神,我必須要去承擔這些——這是身為盟主女兒的我必須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羽劍沒有話說,再一次問道:“你並不喜歡他,對不對?”

布雅身子又是一顫,抬起頭看著他,他眼中那灼灼的光芒竟逼得自己幾乎不敢相視,終於點了點頭,答道:“是的……”

“那就行了,”羽劍長吁一口氣,“既然你不喜歡他,那么就不要嫁進去,因為赫連家已成為火坑,他們遲早有一天和跟你父親翻臉,到時受苦的將會是你!”

“可是……”

“可是你父親跟赫連冰城已經將日子定下了是嗎?放心好了,由我出面將這個婚約取消。”

“劍……”

“你還要說赫連家的勢力非常大,他們會造反對嗎?布雅,你低估了我,來自赫連家的威脅,就讓我來消除吧!”

布雅被搶白得說不話來,怔怔地望著他。

羽劍的眼神陡地變得淩厲,冷哼一聲,道:“或許你現在不會相信,但沒關係,好歹還有兩個月時間。這兩個月內,我會證明給你看,赫連家不算什么!到時便沒有誰敢再讓你嫁入赫連家,身為朋友的我,一定會做到!”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打開了門道:“紫月、藍心,馬上備車隨我去幻舞堂,或許我們要玩得更刺激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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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發威(三)


幻舞堂位於流星城東南角的居民區,是城中一處相對偏僻的所在。雖然偏僻,但既然是在大城中,不可能是絕對的僻靜,所以閒雜的人亦是相當多的。但在執法部近千人浩浩蕩蕩地殺來之後,街道上立即空無一人了。所有的人多躲回家中,閉門不出,一時間整個居民區靜如一座廢城。

日已漸漸西斜,幾乎就要沒入地平線,夜幕即將拉開。

執法部的近千名成員,將幻舞堂的宅院嚴嚴實實地圍了一圈之後,多餘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幻舞的大門前,手中鋒利無比的箭矢與熒光幽幽的法杖對準了大門。

門前,已經躺了好幾具屍體,血也流了一地。而從外面望去,幻舞堂的宅院裏看不到一個人,顯然是全都藏了起來。一時間,幻舞堂四周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夕陽殘照,寒風將地上的塵土卷到老高,使周圍的氣氛更顯詭異。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給沉寂的氛圍注入了一絲生氣,那很富於節奏的“嗒嗒”聲更是幾乎敲擊著人們的心靈般清晰。

馬車在幻舞堂門前停了下來,車簾掀起,走下來的是名十七、八歲的英俊少年,他的臉上是一片漠然的冰冷。緊跟著他走下來的是兩個精靈美女,姣好的面容,誘人的身段,看得人一陣眼讒。

他一下車,便馬上有幾人向他迎上來行禮道:“參見督察大人。”

督察大人——自然是羽劍,淡淡的點著頭,冰冷的眸子注視著幻舞堂所在的宅子一瞬不瞬,道:“情況怎么樣?”

策行判上前一步答道:“回大人,我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幻舞堂團團圍住,他們開始也想往外衝,可被我們的弓箭手幹掉幾個後就全都躲進了大廳。

羽劍點點頭,又道:“知道裏面都有誰在嗎?”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一直沒見到南葛斯隊長跟赫連大少爺的人影。”

羽劍淡淡一笑,道:“跟裏面的人說本督察到了,讓他們裏面的頭出來見我。”

策行判唯唯諾諾地去了,不知從哪找來了個大嗓門,然後又找來個會揚聲魔法的魔法師,兩人配合著在幻舞堂的門口吼了起來。

片刻,一名一身藍色武士服的男子走了出來,步履間頗為從容。不過令羽劍吃驚的是那人竟是個獸人。

那獸人徑直走到了羽劍面前,神情很是倨傲,也沒行禮,咆哮道:“奶奶的,你就是那新上任的督察嗎?為什么要叫你的人把我們圍起來?讓你的人撤了,要不然老子一拳揍扁你!”

羽劍不得不承認,這位獸人老兄實在是傻得有些許可愛,在這種場合下竟然還敢來威脅自己這掌握著他們生殺大權的人。雖然自己並不在意他那無力地威脅,不過他那一聲“奶奶的”實在是罵得自己很不爽。

於是冷冷一哼,向他道:“閣下如何稱呼?”

“奶奶的,老子叫戈西,是幻舞護衛隊的副隊長!”

羽劍冷笑一聲,對一旁的策行判道:“策行判,戈西副隊長剛才算不算是在威脅本督察?”

“呃,這個……”策行判琢磨一陣,“算的。”

“那你告訴我們這位幻舞副隊長,他將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策行判一點頭,轉首向戈西道:“戈西副隊長,以你冒犯我們督察大人的行為來判定,我們大人有隨時將你格殺的權力。”

戈西一愣,又咆哮道:“奶奶的,你敢嚇老子!你們憑什么圍著我們幻舞堂?你們又該判什么罪?”

羽劍冷冷一笑,道:“本督身為執法部督察,負責維護盟中法令之責,行整頓治安之職,本督現在懷疑你們幻舞護衛隊蓄意謀反,破壞我盟之和平,難道不能將你們抓起來調查么?”

戈西不由啞然,過了一陣才咬牙切齒地道:“你胡說……”

“哼——”羽劍冷哼一聲打斷了他,“有沒有胡說待本督一察便知,現在本督要逮捕你們幻舞全部成員以便調查,本督希望你能讓你們的人配合。”

“你休想!你……你誣陷我們!奶……”戈西大聲咆哮著,那個“奶奶的”又要出來了,可被羽劍冰冷的眸子一瞪,第二個“奶”字硬是堵在了喉嚨裏,怎么也吐不出來。

羽劍已經放出了全身的殺氣,直襲向戈西,瞪著他的雙眼黑漆漆的,像個無底的山洞般。冰冷地道:“戈西副隊長,你不打算配合我嗎?”

戈西頓覺一陣通身徹骨的冰涼,身子一陣哆嗦,兩腿一軟便“啪”地一聲癱坐到了地上。

“你……你……你……”哆嗦著的手指著羽劍,打顫的聲音繞在舌頭上就是不能將它吐清。

冷冷地盯著地上戈西滑稽的動作看了一陣,羽劍收回了殺氣,道:“戈西副隊長現在願意配合本督了嗎?”

戈西如釋重負地喘了兩口氣,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後猛地一跳,指著羽劍大聲喊道:“你是惡魔!”說完一扭身,頭也不回地向裏面跑去。

羽劍冷哼道:“拿下,別讓他跑了!”

話剛落音,一眾屬下們還應著“是”,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已飛撲了上去,手中弓箭繃緊,“哧”地一箭便射在了戈西的小腿上。戈西慘叫一聲,摔到了地上,速度大減,被飛撲而來的幾名巡查團團圍住。

羽劍凝目望去,那手持弓箭撲上去的男子正是霍斯,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戈西咆哮著跟那幾名巡查大幹了起來。雖然小腿上中了一箭令他靈活大減,但畢竟是幻舞的副隊長,身上功夫非同尋常,一時間赤手空拳地跟幾位巡查打得風生水起,竟毫不落於下風。

羽劍微微一嘆。一名頭腦不甚靈活的獸人坐上了副度長的位置,除了自身修為超強外還能有什么原因?

搏鬥了一陣,戈西的腿上畢竟已經受傷,經不起拖,終於被幾名年輕力壯的巡查給制服了。

幾名巡查拖著戈西丟到了羽劍面前。羽劍抬眼冷冷地睥睨著他,道:“戈西副隊長,你真的不願意合作嗎?你得知道,那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戈西恐懼地看著他,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羽劍冰冷地一笑。吩咐道:“先將他收押,這可是要犯!”

幾名巡查領命退了下去。羽劍淡淡一笑,道:“傳話給裏面的人,就說‘幻舞護衛隊’密謀造反,被我執法部察覺,目前南葛斯、赫連長風、戈西都已伏法認罪,命他們放棄抵抗,速出來投降,念在他們並不知情的份上,不予深究,只要給我執法部寫一篇清白書便即刻放人!”

策行判怪異的眼神盯著羽劍,一動不動,似乎已經聽得癡呆了,在被羽劍狠狠瞪了一眼之後,他才渾身一哆嗦,領命而去。

話傳了過去,幻舞內堂卻一直沒有動靜。羽劍不禁有些急了起來。媽的,等下南葛斯和赫連長風來了少爺還有啥戲唱啊?

於是一咬牙,下令道:“傳令:所有人以幻舞內堂為目標,齊射一次,策行判,你再傳話,說本督只給他們兩分鐘考慮時間!”

數百支箭在羽劍的命令下如蝗蟲般涌向了幻舞內堂的房子,將墻壁啄得斑斑駁駁,煞是壯觀。

接著“傳聲筒”按羽劍的意思給裏面再次傳話。果然,兩分鐘不到。裏面的人便高舉雙手陸續走了出來,臉上一片煞白,顯然是被剛才那陣如蝗般的箭雨嚇得不輕。

在羽劍的指揮下,那些走出來的幻舞隊員開始簽清白書。當然,清白書上的內容都是羽劍叫策行判寫的,幻舞的隊員們只需簽上大名並留下手印便可以了。由於有幾百執法隊員的配合,簽名工作很快便完成了。

羽劍攥著手中的名單,臉上露出了陰險狡詐的笑容。一共有一百六十多名幻舞隊員在上面留下了大名,超過了一半。而且是羽劍讓他們簽了清白書之後又簽了轉做污點證人的同意書。而這些隊員們顯然都是貪生怕死之徒,被周圍那寒光閃閃的箭矢嚇得兩腿發軟,也顧不得自己簽的是什么,反正人家叫簽就簽了。

羽劍臉上的笑越來越陰森。雖然還有近一半的頑固分子躲在裏面不出來,但那已無關緊要了。嘿嘿,有了手中這一百六十份名單,自己便可以指鹿為馬了!

執法部的成員也很高興,一個個都吐氣揚眉,喜形於色,他們何時見過幻舞的大爺們這樣一副狼狽相,心裏都樂開了花。然而,他們中的某一位實在忍不住了,非常“不小心”地一腳踹在了一名幻舞隊員的臀部,他們的督察大人分明看見了,卻沒有說什么。不由嘿嘿一笑,“不小心”的失誤次數瞬間翻了幾翻。

策行判笑嘻嘻地靠到了羽劍身邊,拍馬屁道:“大人真是英明啊!能以如此雷霆手段拿下幻舞,就是將大人稱為當世第一豪傑也不為過啊!問當今英雄,舍大人其誰?問天下豪傑,誰與大人爭鋒……”

羽劍一揮手打斷了他,嘆道:“只怕麻煩也要來了啊。”

策行判停止了拍馬,理解地點了點頭,顯然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已相當清楚,只是經過這一天來的幾件事情,他對羽劍已產生出一種近乎盲目的信心,沒有絲毫的擔心。

“呃,大人準備如何處置幻舞這一百六十多人,難道真將他們放了?”

羽劍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眼中正閃著一陣奇異的光芒,想來是已有妙計成竹在胸。看來這為策行判還是位不錯的謀略家,要是沒有善妒的缺點就更好了。

羽劍淡淡一笑,道:“策行判,有何妙計嗎?”

策行判一挺胸,道:“妙計不敢當,只是屬下的一點愚見罷了……大人可以將他們遣散,告訴他們若不逃命的話,赫連家的人肯定會殺他們滅口,就算他們什么也不知道,赫連家的人也會殺他們泄憤,相信赫連家的狠毒他們最清楚不過,聽得此言必定會遠遁千裏的。”

羽劍點點頭。不錯不錯。居然跟本督想到了一起!笑道:“那就衣你所言去辦吧!順便叫我們的兄弟們準備一下,幻舞的大人物應該就快到了。”

策行判領命而去。

羽劍淡笑著將那份名單納入懷中,望向幻舞門前長街的盡頭。

那盡頭,黑氣纏繞,他幾乎已經望見了那滾滾而來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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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指鹿(一)


急驟的馬蹄如雨,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到最後竟有若雷聲般轟鳴。

數十騎森黑的馬匹由長街盡頭狂奔而來,黑壓壓的一片,一如天空的烏雲。

“烏雲”慢慢逼近,可以清晰地看到領頭的兩人正是南葛斯跟赫連長風。兩人身後的隊伍通身漆黑,裝束絕不類於幻舞,想來應該是赫連家的私兵。

“魔龍?!”身邊的策行判盯著兩人身後的黑衣騎兵呻吟起來。

魔龍?羽劍也盯著那寫黑衣騎兵皺起了眉,但見那些黑衣騎兵個個面容沉靜如水,臉上神情一絲不茍,顯然是修為已具相當火候……嗯,一般情況下幹掉自己幾百個屬下是沒問題的,不過現在自己的屬下已配備了弓箭,他們若是硬來的話只怕還沒近身便已變成刺 了。

羽劍望著馳來的騎兵冷冷一笑,暗中打了個手勢,數百道寒光霍霍的箭矢便指向了那馳來的數十騎。

騎兵們還在百米開外便拉緊了手中的韁繩,顯然是對那森森利箭極具戒心。羽劍卻在幻舞大門前卓然而立,冷冰冰的眼睛眺釁著對方。

赫連長風看著他那藐視的眼神心中無名火起。雙目赤紅起來,一夾馬腹便要衝過來,卻被南葛斯攔了下來。南葛斯跟他耳語了一陣,才讓他平復下來。

南葛斯丟下他,夾馬上前兩個馬身,道:“羽督察為何要包圍我幻舞堂,屠殺我幻舞成員?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羽劍冷冷一笑,道:“大膽逆賊,你還想來嚇唬本督嗎?識相的便乖乖束手就擒,本督可保你們不死!”

南葛斯一愣,低頭沉吟了陣,再次抬起頭望向羽劍時,眼神已如刀子般鋒利。

“不知在下所犯何罪?”

“嘿嘿。”羽劍陰陰一笑,那笑容在南葛斯眼中竟有如一條眼鏡蛇般,“大膽逆賊,有膽密謀造反,卻沒膽承認嗎?”

南葛斯一怔,勃然大怒道:“羽督察,你有何證據?”

“證據?”羽劍一笑,“本督自然有,現在要先將你們統統逮捕起來以便調查,希望你們能配合本督的工作!”

赫連長風再也忍受不了,冷叱道:“羽劍,你可知道信口雌黃的後果!”

羽劍冷冷一笑,道:“赫連長風,你可知道拒捕的後果?”

赫連長風重重一哼,求教的目光望向了南葛斯。南葛斯現在也是心亂如麻,有苦說不出,原本只是聽說有執法部的人到幻舞堂找麻煩,他料想到是羽劍這煞星的傑作,只是他第一天上任,不可能搞出什么大的動作吧?孰料他竟能讓執法部傾巢而出,還準備了弓箭手,這分明就是在等自己自投羅網!

現在,執法部的弓箭手已經暗暗壓了上來,自己已到了進退兩難之勢,該如何是好?

他凝神向自己老巢望去,見裏面並無什么打鬥的痕跡,想來自己那兩百多名屬下應該還在,那么與他們裏應外合,應該有幾分勝利的希望。

於是他呵呵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羽督察,我幻舞有沒有謀反之心你何不叫我幻舞成員出來問問,相信他們在督察大人您的凜然正氣面前,都會說實話的吧!”

羽劍嘿嘿一笑,他自然清楚南葛斯在轉著什么歪腦筋,只是他的部下已被自己勸走大半,就算他們裏應外合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不過,執法部可是自己的班底,還是應該盡量讓他們減少損傷的好,不能和他們拼……於是恍然大笑道:“啊,南葛斯隊長,真是好提議啊!不過……可惜的是我已經想到了,嘿嘿,而且還用過了……”

南葛斯聞言,坐在馬上的身子晃了晃,拉緊了韁繩才勉強穩住身子,向羽劍道:“羽督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羽劍冷笑一聲,“你的手下都將你供出來了,你還想狡辯嗎?”說完,不待南葛斯作出反應便下令道:“放箭!”

數百道箭矢齊發,由於身處大街中心,沒有任何遮掩之物,南葛斯等人就像一眾弓箭手的活靶子般。光是“嗖嗖嗖”的離弦聲便震得他們心驚肉跳。在漸漸變得幽暗的天色中,點點寒光呼嘯著射向了南葛斯等人,目標區域內竟不留一處死角。

想要躲閃已是不及,幸好這幾十人都是高手,而且大都久經沙場,處變不驚。但見他們迅速地翻身下馬躲到了馬身後,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硬是避過了那漫天的箭矢。

箭矢都招呼在了馬匹身上,怒馬仰天長嘯,震得人們耳中一陣轟鳴,但最終還是頹然地倒在了地上。

箭矢畢竟太過密集,南葛斯身後的那寫黑衣人中還是有人受傷了,這點從馬嘶聲中夾雜著的慘叫就可以聽出。

羽劍揮揮手阻止了屬下的第二次齊射,向心膽皆寒的南葛斯等人笑道:“你們,跑不掉!”

南葛斯冷哼一聲,正要答話,突然幻舞堂內宅傳來了一聲大呼:“南葛斯大人——”

南葛斯凝目望去,只見是自己的屬下從宅內的裏屋走了出來,在招呼自己,不由振奮起來,向那一眾屬下道:“你們怎么樣了?”

那些人沉默了一陣,由領頭的那個人道:“隊長,大部分人都背叛了你,只剩下我們這百來個兄弟。”

南葛斯聞言身子又是一陣搖搖於墜,淩厲的眼神掃向了羽劍,他實在想不到這看起來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能有如此手段。

慘叫聲響起,那從裏屋衝出來的百來名幻舞隊員紛紛中箭倒地,人數瞬間便減少了二十多名。

南葛斯大聲呼喊著讓他們躲進去,他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屬下白白送死。不過他是多此一舉了,在密集的弓箭下那些幻舞隊員自知不敵,已邊躲邊向後退去。

此時,羽劍已將執法部的弓箭手們分成了兩撥,前一撥鋒利的箭尖對準了南葛斯等人,後一撥則負責招呼幻舞堂裏的幻舞隊員們。

羽劍頗為無奈,現在的形勢於自己一方十分有利,南葛斯等人可以說拿自己毫無辦法。可自己想要生擒他們也是非常困難,可以說是幾乎不可能。他們這些人的修為比起自己的屬下實在是高得太多,自己利用弓箭的優勢或許可以盡殲他們,可若想生擒他們的話,自己這些屬下怎么也得拼下一大半吧?而且期間還要冒著被他們逃掉的風險。

羽劍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當然不能將他們全殺了,要是那樣的話赫連冰城那老家夥非發飆不可,以目前的自己萬萬是抵抗不了的。可就這樣放了他們自己卻也十分不甘心,好歹也把他們圍起來了嘛……

思忖再三,羽劍最終還是決定先放他們一馬,反正自己這方也沒什么大的損失。於是冷聲道:“南葛斯,你還不清楚眼前的形勢嗎?再不束手就擒可休要怪本督心狠手辣了!”

嘿嘿,雖說已打定主意放了他,但狠話還是要放幾句的吧?

南葛斯咬牙切齒道:“羽督察,想不到你是個如此卑鄙之人!”

羽劍嘿嘿一笑,道:“這卑鄙本督只不過是跟赫連大少爺學的而已,真正說起來哪及長風少爺的萬分之一啊……長風少爺,今天中午流星大酒樓的事還多謝你不吝賜教,若不是你,本督哪裏會知道人還能如此個卑鄙法!”

赫連長風被氣得直吐血,怒道:“羽劍,終有一天,本少爺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

一翻狠話嘎然而止,因為南葛斯憤怒地瞪住了他,那瞳中的熊熊怒火讓赫連長風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南葛斯對著他重重地呼吸了幾次,顯然已是怒極,最後才道:“大少爺,你……為什么不聽冰城大人的吩咐,要去惹他!”

赫連長風啞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他乳臭未幹的一個小子,憑什么……”好一陣,赫連長風才反駁道,卻被南葛斯重哼一聲打斷。

“憑什么?那你現在知道了吧!憑人家的手段!”

赫連長風再次啞然。

羽劍遠遠地看著兩人的神情,頗感好笑。雖然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么,但看他們倆的神情,顯然是在內訌了。

吵吧吵吧,最好翻臉,更好能打起來,更更好能打得頭破血流!

可令羽劍失望的是赫連長風沒有再吭聲,而南葛斯也沒有再說什么。

“羽督察,我們幻舞有沒有罪我想盟主跟副盟主再清楚不過,你可敢與我去見他們兩位,相信在他們的決斷下,一切是非對錯將自會清白於眾人面前。”

羽劍暗暗一嘆。姜還是老的辣,南葛斯的眼光果然老道,壓跟兒就不相信自己敢殺了他們,反而還要拉自己去見卡迪跟赫連冰城,以圖讓赫連冰城來壓制自己。

“大膽逆賊,你還有臉去見盟主副盟主嗎?”羽劍佯怒道。雖然他知道自己遲早都會跟對方去逐鹿園議事廳,但演戲總得演全套吧?

南葛斯冷冷一笑,道:“我相信盟主副盟主的決斷力,而且憑你督察大人一句話恐怕哈不足已定我幻舞的罪吧!”

羽劍微微一笑。想要對方屈服已是不可能,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那么去見幾位大人物似乎已成為唯一的選擇。

於是將策行判招呼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他立即去通知斯納克。既然對方有大人物撐腰,那么自己怎么也得找個重量級人物來壯聲勢吧!

策行判是個明白人,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便牽馬去了。

羽劍向南葛斯呵呵笑道:“閣下所言深得我心,我也想看看閣下在盟主的睿智面前能如何狡辯呢!”

南葛斯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看著原先雄糾糾氣昂昂的數十騎兵,現在變成了病央央的步兵,羽劍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眾屬下也跟著忍俊不禁起來。

南葛斯等人暗暗咬著牙,恨不得轉身將他們統統幹掉,但不能,人家鋒利的弓箭正對著自己呢。

“兄弟們,打道回府了。”羽劍大聲說著,攬過紫月、藍心的腰,在無數傃羨的眼神中蹬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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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指鹿(二)


夜幕慢慢拉開,天色也最終全黑了下來。

執法部的弓箭手們將南葛斯等人團團圍在中間——在羽劍的強制命令下,南葛斯等人是毫無辦法。

“你們圍就圍吧,反正又不敢拿我們怎么樣!”南葛斯等人如是想著,可羽劍的卑劣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在一眾弓箭手的包圍下可以說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在羽劍的掌握之中,羽劍想讓他們快,他們就得飛似的跑;羽劍想讓他們慢,他們就必須把路上的每一個螞蟻都踩死……

一路上,就這樣走走停停,跑跑跳跳,並不算太遠的一段路在羽劍的控制下竟走了近一個時辰還未到達。

南葛斯等人咬牙切齒不已,羽劍那混蛋顯然是在折磨自己!因為無論自己是走慢還是走快,他都是坐在馬車裏慢悠悠地跟著……

直到策行判驅著馬到羽劍的馬車旁輕聲稟告了一陣,羽劍才下令以正常的速度前進。

終於,逐鹿園在望了。南葛斯等人再也不顧那些弓箭手的威脅,急馳進了逐鹿園。畢竟已經到了絕對的權力中心,你羽劍再囂張也不敢在這亂來吧?

對此,羽劍付之一笑,依稀想起狗急跳墻這個詞,這個詞所形容應該就是像他們這般模樣的吧……懶洋洋地攤在馬車上,向紫月、藍心道:“再幫爺捏捏背,好戲可馬上就要開場了……”

逐鹿園議事廳內一片燈火通明,由於種種原因,早上參與議政的要員們又幾乎到齊了,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小聲的議論著。

南葛斯跟赫連長風走進了議事廳,看著滿滿一屋子的人不由一楞。在兩人的想象中應該是只有盟主、副盟主加上大聖使三人的,為何變成了這么多人?

肯定是羽劍那混蛋玩的把戲,故意拖延時間,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並且趕來了!只是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呢?這些人不可能全是支持他的吧?難道真當我幻舞是叛逆不成?

南葛斯隱隱有個感覺,那狡猾陰險的羽劍又在玩弄陰謀了!

兩人向盟主卡迪行了一禮。卡迪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先坐下,於是兩人坐到了赫連冰城的下首。

廳內很安靜,大人物們都寒著臉一聲不吭,只有小部分要員小聲地議論著。現在,大家都在等一個人——今天早上剛剛上任的督察使。

良久,在無數人心中默默的念叨中,在無數人殷切期盼的眼神中,那位新督察姍姍來遲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隨著他的出現眾人的眼珠子都突了起來。只見他腳步虛晃著,兩手一左一右的環住了兩個精靈美女的纖腰,臉上是色咪咪的笑,嘴還湊到了一個美女耳邊,顯然是在大說情話。

“咳——”幾乎同一時間,幾聲幹咳同時響起。初步統計參與幹咳的有盟主卡迪,大聖使斯納克,以及一臉醋意的暗黑使佳莎。

此時,羽劍已經走到了門口,聞聲驀地抬頭,發現一屋子的人正用各種曖昧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不由松開了環在兩個精靈美女腰上的手,尷尬地笑道:“哈,原來大家都在啊……我想各位應該能理解我的吧……畢竟我還太年輕,有的事物對於我來說是很難抵擋的……

廳中大部分人都嘿嘿一笑,露出個是男人都應該理解的笑容。

羽劍揮揮手示意紫月、藍心退下去,然後走了進來正要給盟主行禮,卡迪卻呵呵一笑道:“羽督察免禮了吧,坐下說話。”

羽劍一笑,坐到了佳莎身邊。佳莎在他坐下前那一瞬,湊到他耳邊輕罵了聲“混蛋”,然後五指突出,抓向了羽劍的大腿。

羽劍輕輕一笑,任她的五指搭到自己的腿上,因為她那鋒利的指甲已在昨晚被自己悉數震斷。卻不料佳莎五指及腿時化抓為掐,纖細的拇指與食指一用力,令羽劍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叫出聲來。

佳莎收回手,得意地輕聲哼了聲,卻不知羽劍已在心中將幾代吸血老祖罵盡。

“羽督察今天初次上任,工作還順利嗎?”卡迪先問道。

“還……還行吧……”羽劍一邊吸氣抵禦著腿部的疼痛一邊答道,因為他的語氣跟表情均無比怪異。

“羽督察,我看你這個督察還當得挺愜意的嘛!”佳莎一臉溫和的笑道,語氣卻是酸溜溜的。

羽劍看著她那溫情款款的笑容,跟她那不斷做著扭掐動作的纖纖素手,心中暗暗發誓一有機會定要將她折磨得跪地求饒不可……不過,現在還是要先巴結她,誰敢保證她什么時候又會給自己“爽”那么一下。

“佳莎大人真愛說笑,只要把工作當成一件快樂的事情去享受,我想無論任何人在任何職位都會快樂的……”

佳莎橫了他千媚百嬌一眼,卻不再說什么。不過,她不說可不代表別人不說,立刻便有人抓住了這個問題不放。

“羽督察,身為執法部督察,你一天的工作就是與侍婢眉來眼去,蜜裏調油嗎?”對面赫連冰城那方的一名要員陰惻惻地笑道。

佳莎輕笑一聲,得意的目光望向了羽劍,想要看他如何回答。而與此同時,廳中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羽劍身上,神情各有所異。

在眾人的注視下,羽劍好枕以暇的彈了彈衣袖,輕笑道:“閣下此言從何說起呢?”

“督察大人剛才進門前的舉措不是具體表現么?”那名要員陰笑著,冷厲的目光逼上了羽劍,似乎要看他會如何狡辯。

羽劍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發現所有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都是一瞬不瞬。很顯然,自己在他們眼中成了那種在工作中仍衷於肉欲享受的大色狼。

羽劍猛地拍案而起,大怒道:“閣下難道不知現在已非工作時間嗎?本督的私人生活該如何享受輪不到閣下插嘴半句!閣下居然妄自憑本督在非工作場合的表現來判斷本督的工作效率,這簡直是荒唐透頂!盟主,卑職建議撤消此人的議事資格!”

在羽劍淩厲眼神的瞪視下,那名要員驚得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已從額上滾落而下。

卡迪還未發表意見,赫連冰城搶先說道:“羽督察何必如此激動,帕帝森要員只不過是跟閣下開個玩笑而已,至於閣下真實的工作情況,哼哼,相信大家心裏都有數,絕不會誤會閣下的。”

羽劍心中暗罵了聲“老狐狸”,這樣說還不是認定自己是色狼一條!不過,沒關係……

那帕帝森要員連忙點頭道:“不錯,不錯……”

“是嗎?”羽劍出奇地給赫連冰城面子,笑瞇瞇地坐回了位子,“那倒是我多心了,我向帕帝森要員道歉,對不起,閣下!”

“沒……沒關係。”帕帝森斷斷續續地答道。

“哈哈哈……”卡迪大笑著出來打圓場,“大家能相互理解那是最好不過,我們問鼎就是需要大家團結一致才可能開創更美好的未來啊……”

“羽督察,聽說你今天第一天上任,便取得了不小的成果,看來羽督察真是工作努力,對我盟忠心耿耿啊!”卡迪又向羽劍笑道。

羽劍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紅暈,道:“盟主過獎了,卑職所做的一切都是卑職的職責本分……啊,卑職正要向盟主稟告呢,卑職上任第一天,便發現幻舞護衛隊有謀反之心……卑職該如何處理,還請盟主示下。”

所有人都是心頭一跳,雖然早已得到這個消息,但此時經羽劍之口說出來又是另一番感覺。這個羽督察也太大膽了,上任第一天便惹赫連冰城所屬的幻舞護衛隊,說幻舞有謀反之心,那不就等於說赫連冰城想謀反嗎?

廳內頓時落針可聞。

“哦?”卡迪頗為驚訝,但顯然是在做戲,不動聲色地道:“羽督察可有什么證據?”

“是呀,羽督察可千萬得拿出點證據來才行,幻舞是我盟的中堅力量,可千萬別弄誤會了!”斯納克陰陽怪氣地說道,不過他相信羽劍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羽劍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了那一百六十多名幻舞隊員的污點證人同意書呈交給了卡迪。

卡迪只是匆匆掃了兩眼,便交給了赫連冰城。赫連冰城接過那疊厚厚的同意書,根本就沒有正眼看,握在手中微微一用力,同意書便化做了無數的凡塵紙屑。

一眾要員驚詫不已。廳中硝煙彌漫,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這上面說的全是假的。”赫連冰城淡淡地說道。

一眾要員連氣都不敢喘,他們預感到大戰馬上就要爆發了。

不過,他們的預感顯然不靈驗,因為幾位大人物仍是一臉溫和的笑容,似乎已預知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一般。

羽劍輕笑著:“既然副盟主說那是假的,想來它就真是假的了……卑職真是汗顏,居然沒能查清楚事實真相還請盟主責罰。”

卡迪一笑,望向了赫連冰城:“副盟主的意思呢?”

赫連冰城還未答話,他下首的南葛斯赤紅著雙目道:“該死的,他下命殺了我幾十個弟兄,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赫連冰城冷哼一聲,道:“閉嘴!”

南葛斯乖乖地閉上了嘴。赫連冰城笑道:“羽督察年少,且是初任督察一職,犯些錯誤在所難免,臣認為若是羽督察能夠改正的話是完全沒有追究的必要。”

南葛斯跟赫連長風吃驚的望著他,卻不敢吭聲。

卡迪點點頭。羽劍笑道:“謝盟主、副盟主開恩。”

赫連冰城緊接著冷冷哼了聲,道:“不過,我給羽督察提個醒,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而羽督察也不可能每次都有好的運氣!”

說是提醒,卻不啻於赤裸裸地威脅。

羽劍的臉也陡地一冷,厲聲道:“這次的事卑職也只不過跟副盟主開個玩笑而已,具體是什么原因讓我有這個開玩笑的衝動我相信長風少爺最明白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兩人彼此對視著,寸步不讓。最後,赫連冰城笑道:“是嗎?想不到羽督察還有這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習慣。”

羽劍臉上的神情一緩,向赫連冰城笑道:“卑職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望副盟主海涵。”

身為盟主的卡迪又出來打圓場了,哈哈笑道:“既然是場誤會那么就此按下吧,今晚的會議就到這裏了,大家散會吧。”

眾人不由一呆,想不到一件如此嚴重的事情居然這樣結束了。意外!

場中最鬱悶氣惱的人當屬南葛斯了,自己的屬下叛的叛,死的死,今後恐怕難有“幻舞護衛隊”這個詞了,可到頭來卻只有一個“誤會”。

*******************************

走出了議事廳,赫連長風氣惱著向赫連冰城道:“父親,你為什么要放過他!”

赫連冰城冰冷著臉,道:“那你想怎么樣?”

赫連長風激動地道:“想怎么樣都可以,我們赫連家根本就沒怕他的必要!”

赫連冰城道:“笨蛋,你能不能像阿雲一樣遇事多用點腦子……不管怎么說,人家手裏都還握著你們謀反的證據!”

赫連長風辯白道:“那算什么證據?那全是偽證!而且父親你不是將它毀了嗎?”

赫連冰城停下腳步,回身深看了他一眼,道:“偽證又如何,真要治你們的罪誰會在乎它的真假?毀了又如何,誰敢保證羽劍手中沒有備份?”

赫連長風一呆,說不出話來。

赫連冰城冷哼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赫連長風又快步跟上來,道:“父親,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了?”

赫連冰城沒有吭聲,嘿嘿一笑,臉上陡地更見冰寒。看著赫連冰城臉上的神情,赫連長風不由微微一愣。這樣的神情好久沒在父親臉上出現過了!

他也不由跟著嘿嘿一笑,他知道羽劍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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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夜(一)


一眾要員們魚貫走出了議事廳。羽劍故意落後幾步,與斯納克並肩走在了最後。
看著前面的人漸漸拉遠,斯納克笑道︰“小羽果然總是給我驚喜,今天這手玩得很漂亮!”
羽劍淡淡一笑︰“大人過獎了,大人不怪我擅自做主去惹赫連冰城我便知足了。”
斯納克哈哈一笑,道︰“我怎麼會怪小羽你呢!我執法部不損一兵一卒而他們幻舞幾乎被連根拔起,我嘉獎你都還來不及呢!”
羽劍卻輕嘆道︰“屬下這也是無奈之舉啊,若不如此狠狠地立威一番我們執法部永遠不可能抬起頭來,也永遠不可能發揮它真正的作用。”
斯納克點點頭表示贊同。羽劍又道︰“可這樣一來屬下便算是徹底跟赫連冰城結下梁子,以後的路難走咯!”
“赫連冰城此人的確十分陰險,不過小羽也不必過分擔心,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羽劍心中暗罵他狡猾。支持我?媽的,少爺可是在為你拼死拼活,你能不支持嗎?
“多謝大人,屬下一定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斯納克哈哈一笑,轉了個話題道︰“我送的那兩個丫頭小羽還滿意嗎?”
羽劍不得不嘿嘿一陣淫笑,道︰“十分滿意!”
斯納克笑道︰“那過幾天我再挑幾個送給你,不過姿色嘛……可能就差上一點點了哦!”
羽劍心中一笑,不差才怪,長得好本領又高的間諜又那麼容易培養?不過,自己可不打算要,開玩笑,沒事弄兩只眼楮整天盯著自己干嗎?
容面一肅,正色道︰“大人的心意屬下心領了。屬下雖好色,但卻不濫色,有兩個已經足夠滿足屬下的身體需要了……”
斯納克頗感詫異,訕笑道︰“那倒是我唐突了。”
“呵呵,我知道大人都是為我好,不過……”語氣一轉,羽劍的臉上竟變得有些冰冷,“大人,我希望您能完完全全,不留半點余地將紫月、藍心兩為姑娘賜給我,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我殺絕不容許我的女人對我有丁點二心的!”
斯納克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一倍,盯了羽劍一陣,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小羽,小羽你放心吧,我會斷絕跟她倆的所有聯系的。”
羽劍淡淡地點點頭︰“多謝大人了!”
說話間,兩人已走出了逐鹿園的大門。夜風習習,街上零星的有些行人。燈火欄柵間,佳莎靜靜地站在馬車旁,兩眼緊緊地盯著徐徐走近的羽劍,顯然是在等他。
兩人均是一愕。斯納克湊到羽劍耳邊怪笑道︰“看來小羽的魅力果然無人可擋啊,加把勁兒,將她搞定的話我們便再也不用怕赫連冰城了。”
羽劍無奈地一笑,同樣湊到斯納克耳邊壓低聲音道︰“大人就別挖苦屬下了,她多半是肚子餓了找來屬下要血呢!”
斯納克別過頭強忍笑意。
“你們兩個的事談完了沒有?怎麼那麼磨蹭!”看著兩人臉上的怪異表情,佳莎十分不滿地道。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斯納克笑道︰“暗黑使這麼晚還沒走嗎?是在等羽督察嗎……啊,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祝兩位玩得愉快……”看著佳莎那變得猙獰的臉以及那兩顆故意露出來的尖牙,斯納克連忙告辭離去……
“真討厭!”佳莎看著斯納克遠去的馬車道。她轉過身望向了羽劍,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然後猛地飛撲向了羽劍,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
“主人,莎莎好想你……”佳莎蹭在他耳邊道。羽劍一時頗感手足無措,不過他知道佳莎少說了兩個字,應該是好想自己“的血”才對吧?
羽劍推開了她誘人惹火的嬌軀,道︰“這麼著急干什麼,今天晚上你想跑也跑不掉!”說著揮揮手招來了自己的馬車,紫月、藍心已經坐在了上面。馬車駛到羽劍面前,紫月、藍心從車上跳了下來,低呼了一聲“主人”。
羽劍向兩人吩咐道︰“你倆到執法部去通知他們說可以解散了,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跟我說……”
兩女一點頭,藍心遲疑道︰“主人不等我們了,是嗎?”
“怎麼會呢?”看著兩女臉上的怪異表情,羽劍呵呵笑道,“我們羽府黑燈瞎火的,沒你倆陪著,爺我也會害怕啊……快去,爺等你們!”
紫月、藍心一喜,邁著輕盈的步子去了。
看著兩女的背影,佳莎不滿地嘟噥道︰“兩只小狐狸精!”
羽劍不由一樂,一把抱過她大肆發泄一番手足之欲後,道︰“你還不一樣,她倆是小狐狸,你是大狐狸,對吧?”
佳莎咯咯一笑,一陣花枝嬌顫,道︰“那怎麼同,我是主人的寶貝哩!”
羽劍一笑︰“可我怎麼看你都像是狐狸精啊!”

*********************

流星城寂靜幽暗的石道上,車輪輾轉骨骨,馬蹄清脆悠揚。
在佳莎的死纏爛打下,羽劍還是被拖上了她的馬車,而紫月、藍心則坐著羽府的馬車緊緊地跟在後面。
佳莎的馬車夫還是那名女子,她冰冷著臉,只專著于趕自己的車,對于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充耳不聞。
車內,已是一副無比春艷無比火辣的場景。羽劍的上身已經赤裸,雙手不停撫在佳莎的肩上、背上、腿上……還有胸脯上,入手的滑膩讓他幾乎已經忘了身處何方,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如墜雲端;而佳莎也早已釵橫鬢亂,酥胸半裸,那雪白得妖異的肌膚使她看起來如一尊玉美人般。她急急地喘著,櫻桃小口不住地親吻著羽劍結實的胸肌,兩條修長的美腿緊緊地纏上了羽劍的虎腰,讓他與自己親密接觸著。
“色狼主人,莎莎好喜歡你……”佳莎的聲音有若夢囈般。
在無比美妙的內欲感覺中,羽劍早已迷失——他畢竟還是太嫩,遇上了媚骨天生的佳莎幾個回合間便失守了。
正熱火朝天的時候,他忽感胸前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又癢又麻,如同被水蛭咬了一樣。
低頭一看,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佳莎埋頭于自己胸前,正大口大口地吮吸著自己的血!
頓覺通身冰涼,毛骨悚然,瞬間便從幸福快樂的雲端摔了下來,摔到了地上,還摔出了一個大坑。
“不要!”羽劍無助地大喊起來,一把將佳莎推離懷抱。欲火已全部熄滅。
佳莎滿嘴血污,卻一臉如痴如醉的神情,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嘴唇後。兩手攀上羽劍的脖子道︰“主人,莎莎還要!”
還要?是不是想將我吸成人干!
羽劍臉上是一副欲哭無淚的神情,無力地道︰“你是不是想看我死啊!我怎麼說也是黑龍大神的使者呀,要是我掛了的話那你們的黑龍教義,黑龍大神可就全完啦……”
佳莎一笑,又將頭貼近羽劍的胸膛——她這個動作可嚇了羽劍一大跳,最終發現她只是舔舐自己的傷口後,才長長舒了口氣。但兩眼仍警惕地望著她,天知道她會不會趨機再“吻”自己一口。
將他胸膛的血跡舔干淨後,佳莎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嘆了口氣道︰“色狼主人啊,你是在害怕莎莎讓你的力量流失嗎?不會的,莎莎向黑龍大神起誓,決不會害主人你的,因為莎莎真的愛上主人你了……”
羽劍聞言一怔,低下頭認真審視著她——她的臉上是一片誠摯,正微微有怯意。不由迷糊了起來︰她應該是愛上了自己的血才對吧?嗚嗚,少爺的血味道就真的那麼好嗎?
“把衣服穿好吧,馬上就要到家了!”羽劍再一次將她推離了懷抱,他現在可是半點興致都沒有了。
佳莎看著他,淡淡地一笑道︰“一切會變好的……”
車輪依然骨骨,馬蹄依然悠揚,只是車內的兩人又恢復了常態。
佳莎輕撫著羽劍手臂上那道狹長的傷疤,雖經過布雅的治療已經好了大半,但那紫色的傷痕卻仍無比清晰,道︰“很深的傷呢,疼嗎?”
看著她那楚楚的目光,羽劍頓覺心中一軟。莫非她真的愛上本少爺了?
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自己可從來沒想到過能電到這個女吸血鬼,與她的一切,包括剛才的行為也只不過出于男性天生的沖動而與她玩下的刺激游戲而已,只是這種游戲真的很刺激很好玩,自己竟有些愛上這種游戲了。
羽劍仔細地打量著她,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確很有女人味。
“不疼……”羽劍輕輕地答道,不知為什麼他的聲音竟變得出奇的溫柔。
“那,一定流了很多血吧?唉,真是可惜了……”
聞言,羽劍先是一愣,然後一股憤慨的情緒直沖後腦,最終氣得鼻子一歪,“咚”地一聲倒了下去……
費了好一番功夫,佳莎才將羽劍弄醒過來——其實,所謂的“好一番功夫”並不復雜,在試過各種方法都不靈後,她只是露出了鋒利的尖牙,便嚇得羽劍跳了起來。
“色狼主人,你今天玩的這手到底有何深意?”嬉鬧了一陣,才終于談到正事上來。
羽劍正了正衣襟,笑道︰“寶貝,你沒看出來嗎?猜猜看吧……”
佳莎沉吟了陣,道︰“你只是單純的想報復赫連長風嗎?還是想削弱赫連家?還是別的什麼……哎呀,想不到啦,主人你告訴莎莎!”
說著,又是撲到羽劍懷里一陣撒嬌。
羽劍順勢一把抱住她——他現在發現自己對于這副惹火的身體根本已經無從抵抗,這可不是件好事情……笑道︰“你說的都對了,你沒發現以上兩點都達到了嗎?這可是一箭雙雕啊……”
佳莎不依地扭扭身,讓羽劍的神經飽受沖擊,體內的血液又急速騰了起來。
“撒謊!我才不信你有這麼笨呢!想要報復赫連長風根本沒必要如此……而若是想削弱赫連家的話,這樣不是白白便宜了其他人嗎?況且就這樣跟赫連家翻臉也實在是不明智……你快說,你快說!“
羽劍一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不讓她亂扭,道︰“好了好了,我告訴你,我的好寶貝……首先,你認為這次事件中得益最大的是誰呢?”
佳莎一偏頭道︰“乍看起來是斯納克,因為畢竟他老對手赫連冰城的幻舞被削弱了,而他自己的執法部卻聲威大震。但直接得益且真正得益的卻是主人你這小滑頭,因為你才是執法部的直接領導者,執法部也將因為這次的事漸漸掌握到你的手中。”
羽劍在她的粉臀上用力掐了一把,痛得佳莎嗷嗷直叫了才收回了手,道︰“寶貝說的沒錯,但這還只是其一。”
“其一?”佳莎微微一愣,連報復羽劍都忘了,“那其二呢?”
“其二,就是我還樹立了形象!”
“形象?”佳莎皺起了眉。
“嗯……”羽劍點點頭,笑了起來,笑得近乎神秘,“經過這次的事,相信我在任何人的眼中都已成為了強硬角色,這麼一來便更有利于我們實力的發展了。那些想跟我們結交的人,結交之心定然更加迫切;而那些想對我們動歪腦筋的人,也必定得再三思量。”
佳莎一雙勾魂美目亮了起來,道︰“想不到主人你竟能想得這麼深,這麼透,那其三呢?還有其三嗎?”
“其三嘛……”羽劍眼珠子一轉,“其三就是讓我的寶貝這樣崇拜我!”
佳莎嬌哼一聲,又不依地扭動起來,不住地摩擦著羽劍的身體……爽得羽劍受不了了……
“我的滑頭加色狼主人啊,你這樣做益處是挺大的,可以令你的勢力在短時間內得以增長,但壞處也不小啊,赫連冰城一定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吧?這樣值得嗎?”
羽劍沉默了下來,然後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利大于弊!”
佳莎靠在他懷里,仰起臉看著他。這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已變得沉重。
“有心事了,是嗎?”佳莎輕聲說著,十分善解人意地用臉摩裟著他的脖子。
羽劍沒有吭聲,只是用鼻子淡淡地“嗯”了聲。但任誰都可以感覺到他心中的沉重。
其實,羽劍心中所想的事情很簡單,他只是想到了下午跟布雅的談話,想到了她兩個月後的婚期,想到了自己兩個月內要壓倒赫連家的承諾!
或許,這才是這次事情中自己的最終目的吧?
佳莎知趣的沒有出聲。
沉默中,時間飛快,馬車停在了羽府門前。
羽劍知道自己該下車了,于是站起來掀起了車簾。至于佳莎,還有二十米左右才到她家。
“寶貝,到家啦,明天見!”站在車前,羽劍向佳莎告別道。
佳莎探出頭,嘟起了小嘴,道︰“你剛才怎麼說的?今晚莎莎想跑也跑不了……”
羽劍不由頭大了。那不過是句場面話,自己可不想再被吸血了!
佳莎一把拉過他,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湊在他耳邊羞澀地道︰“今晚,莎莎去找你……”
說完,不待羽劍反應便下令女車夫驅車離去。
羽劍不由呆在了當場,愣愣看著她離去的馬車出神。
月白如霜,今晚會是怎樣的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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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夜(二)




皓月中天,清風徐徐。午夜,清爽的夜風帶著芳香帶著寧靜吹進了羽劍的房間,將透明的羅帳吹得不住搖曳,如舞女輕盈的霓裳。
窗台上,皎潔的月光如銀,靜靜地流淌著,似乎在詮釋著夜晚的寧靜、迷人。
羽劍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透過輕帳兩眼直直地注視著窗台,心中全無睡意——這都是佳莎惹的禍,臨別時她的那一句話,弄得自己既緊張又害怕,同時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興奮。
哎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她真的會來嗎?應該不會的吧?嗯嗯,多半是嚇唬我的……
他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不平靜,大部分原因還由于擔心的緣故︰若是她來了會不會趁自己不備再吸兩口自己的血?會的話怎麼辦?我可不想自己千辛萬苦修練而得來的力量就這樣沒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羽劍漸漸有些倦了,盯著窗戶的兩只眼也漸感無力,慢慢地合了起來。眼簾的縫隙越來越窄,越來越窄……
就在兩眼剛要徹底合上的那一剎那,一聲細微的響動傳來,羽劍心中突現警兆,猛地睜開雙眼,卻見佳莎已到了自己的床前。羽劍頓時一陣錯愕,驚道︰“你怎麼來的?”
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可以看到佳莎的臉上微微有些羞澀的紅暈,但更多的卻是惑人的甜笑。她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袍子,全身都緊密的籠罩于其中。由于羽劍的房間是在羽府最高的閣樓上,所以夜風很大。長袍在夜風中不住的飄搖擺動,那不時掀起的一角可以看到里面是雪白的一片——除了長袍以外,她似乎什麼也沒穿!
“主人——”佳莎歡嘶一聲,撲到了羽劍的床上。
“你是怎麼進來的?”羽劍再一次問道。他心中甚是奇怪,剛才雖已在打瞌睡,但他仍能清晰感覺到根本沒有人從窗戶進來過。
佳莎嘻嘻一笑,道︰“笨蛋主人,你忘了莎莎是什麼身份了嗎?身為高級血族的我,可是會變身的哦!”
原來如此……羽劍釋然,傳說中的吸血鬼是能夠化身為蝙蝠的,只是一直沒有親見過,還以為只是傳說而已,想不到居然還是真的!
就在羽劍發愣的這會功夫,佳莎已經掀起他的被角鑽了進去,並在里面退下了長袍,輕聲說道︰“主人,抱緊莎莎。”
那聲音如有魔力般,讓羽劍依言而行。入手滿是滑膩,令羽劍這一沾上便再也離不開。
佳莎腰肢不住地扭動著,一雙長腿將羽劍下半身纏得死緊。一雙小手也撫在羽劍胸前,不顧一切地將他的衣衫撕破撕碎。
而羽劍則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湊上來的小嘴,用力地吸吮起她潤滑的丁香小舌。一手攀上了她傲然的雙峰,另一手則馳騁到了她平坦光潔的後背,順勢而下……
羽劍手上微一用力,將她壓到了身下。
此時,他身上的衣衫在佳莎的一雙“吸血鬼爪”下早已消失殆盡,赤身裸體的親密接觸更令他體內一陣熱血翻騰。
紅唇乍分,兩人都又粗又急地喘著氣,相互對視著。羽劍的眼中已經燃起兩團赤紅的火焰,而他的喉結,也開始很有規律地顫動起來。
在羽劍的注視下,佳莎的臉上慢慢地飛起兩朵紅霞,眼神開始游移不定,不再敢跟羽劍對視。
“來吧,主人……”佳莎咬著唇,閉上了眼,羞澀萬分地道。
羽劍一笑,咽下了口唾沫——雖然才抱著這具惹火的身體一會兒,但他便已口干舌燥,而身上那股異常地邪勁,也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
感受著身下這具軀體的美妙,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這是我的。
箭搭上弦,低呼一聲“寶貝”,羽劍的身體便如離弦之箭般,直搗黃龍……
月光下,閣樓上,夜風徐徐中,奏響了美妙的月光曲……
***********

風清月白,夜深露寒。
一番雲雨之後,兩人緊緊相擁著,默默地享受著夜晚的寧靜。
“寶貝,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事後羽劍才發覺今晚的事有很多蹊蹺的地方,抵不過心中的疑惑,便問了出來。
“什麼‘為什麼’?莎莎喜歡你呀,壞主人……”佳莎臥在他懷里,慵懶地道。
羽劍頗感無奈地一嘆,他不敢如此輕意地相信事情是如此簡單,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你不相信麼?”佳莎听到了他的嘆息,從他懷里抬起眼幽幽地注視著他,“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不知為什麼,莎莎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熟悉好親切,讓莎莎莫名其妙地想要親近你……”
“哦?”羽劍輕聲應道。你那時發現少爺的血是世間極品,想喝,當然就覺得親近了!
佳莎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輕瞪他一眼道︰“不是啦,那種想要親近的感覺是來自內心的,並不僅僅來自于人家的兩顆吮齒上……後來你這冤家主人不斷地想調戲人家,若是在以前莎莎一定會很憤怒的,可那時你竟令我有種難以言傳的歸屬感,莎莎便想,自己應該是愛上你了吧……”
羽劍听得愣了一愣。少爺的魅力真的有那麼大?
心中不由有絲竊喜,說不清來自何處,道不明歸向哪方。
“那你為什麼要稱我作主人呢?”羽劍又問道,他當時之所以說要卡迪將她贈給自己,無非是與她開個玩笑而已,誰曾想她竟會真的答應。
“哼!”佳莎輕哼道,“不是你說要莎莎做你的女奴的麼?你這壞蛋主人當時心里動的什麼歪腦筋,你自己不知道麼?現在還來問人家,哼!”
說著,縴縴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掐了一把。
羽劍倒吸一口涼氣,臉都皺成了一團,卻沒有叫出聲來。
“莎莎不是說了麼,莎莎對你有種歸屬感……莎莎願意承認是你的……”佳莎還是向他解釋道。
羽劍沒有吭聲,認真審視著她臉上那令人沉醉的艷麗。或許自己不應追究那麼多,只是瞬間的擁有便應該讓自己知足。
“冤家主人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呢?莎莎連自己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你了……”
羽劍一怔,翻然醒悟。是啊,她連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第一次都給了自己,自己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心有所感,羽劍不由將她擁得更緊了些,親了下她的額頭,道︰“好莎莎,好寶貝……”
佳莎身子往下滑去,狡黠地一笑,道︰“那你賞莎莎點什麼?”說完,不待羽劍答話便露出尖牙一口“吻”向了他的胸膛。
羽劍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將她推開,但雙手及肩時卻變成了溫柔的輕撫。
“不要。”他的聲音很沒低氣。
佳莎飽餐了一頓才抬起頭,沖羽劍一笑,那血淋淋的嘴唇看起來無比猙獰。
“主人真好!”
羽劍一嘆,苦笑道︰“你這不是害我嗎?絕不許有下一次了……”
佳莎嫵媚地一笑,道︰“放心吧,笨蛋主人,莎莎哪里舍得害你……我們安格麗家族的女人,一生只能找一個男人,否則將會受到上天的詛咒,力量全部消失,魂飛魄散……若那個男人是本族男子的話,會令兩人同時獲得強大的力量,進階為更高一級的血族;若那個男人是異族人的話,比如像壞蛋主人你這樣的人類,便能讓我們永久的享用他的血液,而他的血液被我們食用後並不會導致他的力量消失。”
羽劍一愣,道︰“真的麼?那以後你豈不是……”
佳莎狡黠地一笑︰“那當然,以後莎莎餓的時候你可不能跑了!”
羽劍頓覺欲哭無淚。一生只能找一個男人,只怕她找上自己多半還是為了自己的血吧?嗚嗚,命苦啊……
羽劍已經開始暢想以後淒慘的生活了︰美艷迷人的佳莎,伏在骨瘦如柴的自己懷里,大口大口地吸吮著自己的血,她的臉上還掛著殘忍嗜血的笑容……
想到恨處,羽劍不由伸手在她渾圓的乳房上用力地捏了一把,惡狠狠地道︰“你選擇我做你的男人是不是為了我的血?”
佳莎咯咯一笑,並不答話,抓住他的手讓他揉捏自己胸部的動作變得輕緩,道︰“你弄疼我了!”
羽劍又重重地哼了聲,卻已溫柔地摟緊了她,這一刻,他真實的相信這個絕色尤物是自己的。
“原來安格麗家族有這種狗屁規定啊,嗯嗯,怪不得還是處女……”羽劍小聲地嘟噥著,卻被懷里的佳莎听了個正著。
佳莎不由大氣,撲在他懷里又是打又是掐,又是捶又是抓……縴縴玉手過處,羽劍傷痕累累。
“混蛋主人,臭主人,壞主人……我打死你,你腦子想的都是什麼?你是不是認為莎莎應該面首三千才合理?嗯?我打死你!壞蛋!”
羽劍無奈,哭喪著一張臉,像死了娘一樣。唉,沒辦法,誰叫自己亂說話呢?其實亂說倒沒什麼關系,只是自己為什麼要給她听到呢?
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破殘身……
*****************

月影西移,慢慢下沉。天也漸漸放亮,東方露出了魚白肚。
佳莎從羽劍懷里爬了起來,顫巍巍的雙峰傲然挺立在羽劍面前,無盡的誘惑。
“主人,莎莎得走了,再遲些就走不了啦。”
羽劍也不再多作挽留,坐起身來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好的,你回去吧,小心點!”
佳莎點點頭,籠上了她來時穿的那件長袍。
走了兩步,她怔怔地想了想,又不放心,回過頭來看著羽劍,道︰“色狼主人啊,看來莎莎真的是被你迷住了,迷得難以自拔……莎莎要跟你立定契約,要跟你‘生命共享’!”
黎明前的黑暗,羽劍房中閃過一陣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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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6-3-28 10:27:25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過往(一)




獨自在床上躺了一陣,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主人……在不起來就要遲到了……”紫月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听起來很是猶豫。
羽劍並不在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一腳踢開了被子。
“知道了……”
听到里面似乎只有羽劍一個人的聲音,紫月、藍心大著膽子推開了門,卻見羽劍身上未著一縷地站在床前,手中提著內褲正準備穿起來。
兩女同時“啊”地嬌呼一聲,想不到房中的羽劍會是如此形狀,臉也紅了起來,但眼楮卻定定地盯著他,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
羽劍臉上掛不住了,滿面通紅起來。吼!昨晚怎麼忘了把房門栓上?
看來,他似乎忘了自己是為等佳莎而故意沒栓的門,連窗戶也沒關……要不,秋末冬初時節那麼大那麼涼的夜風誰會開著窗睡覺?
“嗯,那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羽劍尷尬萬分地道。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讓人欣賞自己的動人“胴體”,但我們的主角還是十分的害羞,連穿褲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七點三十分,離主人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嗯,我們還要趕一段路,要是不快點的話主人恐怕會遲到……”藍心答道。
兩人走到了羽劍身前,紫月奪過了羽劍手中的內褲,羞澀地道︰“主人,讓婢子服侍你更衣吧。”
羽劍頓時愣住了,雖然女人已有了幾個,但他卻從未享受過如此待遇——讓一個女人幫自己穿褲子,而且還是內褲!
藍心掃視了一眼房間,發現除了內褲之外似乎他的所有衣物都變成了布條,無奈只得重新給他取出一套來。
“昨晚……是暗黑使大人在這里嗎?”紫月紅著臉問道。
羽劍不由又是一愣,緊接著剛剛有所恢復的臉便“騰”地一下又紅了。
“嗯……昨晚……吵到你們了嗎?”該死的,昨晚的美妙巔峰時刻,自己跟佳莎兩人好像都忘了要壓低點聲音……不過還好,她倆現在應該算是自己人了吧?沒關系……
紫月、藍心兩人頓時也紅起了臉。
“還說呢,主人你們昨晚的聲音好大,吵得婢子跟紫月都睡不著……”言語之中竟頗有醋意。
不過羽劍沒听出來,他的臉更紅了,畢竟被人听到自己的房事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是被這兩個漂亮的丫頭听到,羽劍頗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丫頭的眼圈都微微有些浮腫,果然是昨晚沒怎麼休息好,心中不由深感歉意,愣愣地道︰“對不起……”
紫月、藍心不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們眼前這個主人真的好呆,那有主人跟僕人道歉的?而且,還是為了這事……
出發的時候,羽劍的馬車在門口好巧不巧地踫上了佳莎的馬車。
她從車窗探出頭來望著羽劍,也沒怎麼招呼,只是那溫柔的眼神仿佛要將羽劍化掉一般。
羽劍暗嘆一聲,苦笑連連。看她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來自己的血果然是大補啊!可自己便慘了……嗯,好困,先到車上打個盹吧……
到了逐鹿園,先是到議事廳開早會。不過今天沒什麼事情,大家只是形式化地照了個面便散會了。這一散便一群要員將羽劍圍了起來,對他大肆褒獎、贊揚,然後競相邀請他到自己家中作客。
羽劍心中一樂,昨天的雷霆手段這麼快便見效了!
推拖不過,羽劍只得先一一應承下來——其直接結果是羽府從此半個月沒有開火,省下一筆不小的伙食費——然後推說執法部還有事,從如潮的馬屁堆里逃了出來。
到了執法部,羽劍還沒吱聲,一眾屬下便列隊整齊地站到了他面前,灼熱地眼神望著他。
羽劍干咳一聲,又訓起話來︰“我親愛的兄弟們,你們是好樣的!…………*—¥&$@%‧¥……我們是神聖勇敢的執法使者,黑龍大神賜于我們強大的力量與巨大的勇氣,護佑我們的平安,我們,是一直被黑龍大神所眷顧著的信徒,因此,我們沒有必要怕任何不尊重法令違叛黑龍大神的人!——而昨天的事,恰恰證明了這點,不管對手如何強大,終將被我們所撕裂!”
眾人听得熱血沸騰,有的更是熱淚盈眶。多年的壓迫,屈辱從這一刻起便將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羽劍沒有說話,澄明的眼神來回掃視著眾人,讓他們心中激動的情愫好好地沉澱一下後才道︰“但是,作為神聖的執法使者,我們必須得拿出一些自己的本事來,否則就是在給黑龍大神抹黑!我對你們、你們的部下的實力十分不滿意,身為執法部成員的你們,必須有百里挑一,萬里挑一的好身手!因此,本督認為一定要先鍛煉好你們的身手,以後每天早上若是沒有本督命令你們不必再到這里來,直接帶著你們直屬的部下出去鍛煉,務必要在一個月內使你們的身手得到一定的提高!明白嗎?”
“明白——”盡管眾人都迷惑且驚訝著,但卻非常整齊地答道。
“一個月後,我會讓你們的屬下分組相互切磋一下,到時候若是誰的屬下表現得不好,哼哼,可就別怪我了……”
一眾屬下听得直冒冷汗。
“至于鍛煉的方法嘛……嗯,本督建議大家做到工作鍛煉兩不誤,具體來說呢,就是……比如你們可以將街上的小偷、流氓、惡棍、騙子,還有過去一直很囂張,見到你們讓你們讓道的那些人作為你們鍛煉對象……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眾人恍然,臉上揚起了笑容,嘿嘿笑道︰“明白,明白。”
羽劍微笑著點點頭,揮揮手示意大家可以自由安排了,然後便領著紫月、藍心走向了辦公室,準備邊享受兩人的悉心按摩邊打盹兒……
他卻不知,身後騷動不已的一眾屬下,在未來的一個月里紛紛領著自己的直屬部下像瘋狗一樣在流星城里亂啃亂咬,將流星城弄得天翻地覆。一時間流星城內違法事件總體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


轉眼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生活雖平靜如水,但羽劍卻絲毫不覺乏味。
每天每頓都有幾名要員來拉著自己到他們的家里去蹭飯,各要員間或許是因為原本就立場不同的緣故有幾次幾乎就要在羽劍面前大大出手起來,但他們畢竟沒那個膽。笑話,在執法部督察使面前打架,難道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盛情難卻,羽劍只得勉為其難答應。酒席間,羽劍對于要員的奉迎拍馬自是欣然接受,對于他們的拉攏賄賂也還能稀里糊涂地應付過去,唯一令他頭疼的是要員們招來陪酒的那些美女艷姬,個個都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勾引得他身體的某個部位一度失去控制,令他心中一陣後怕。他知道這樣遲早會弄出事來,于是後來每次赴宴都帶上了紫月、藍心。自此那些要員們便再也不敢替羽劍叫陪酒的了,因為他們府上實在是找不出像紫月、藍心這樣出眾的丫頭,冒然叫來只會讓自己出丑。
雖然,這樣也還是有些出事的風險存在,但羽劍已經渾不在乎了,因為這樣即使出事也是“出”在紫月、藍心身上,而對于紫月、藍心,羽劍潛意識里已把她們當成自己的私有財產。
每到夜晚,才是羽劍真正開心的時刻。半個月來,幾乎每個夜晚佳莎都會化身蝙蝠飛進羽劍的房間,身上仍只披一襲長袍,向羽劍獻上自己香噴噴的身體……
盡管兩人已刻意地壓低聲音,但畢竟“事發”時夜還是太過深,太過靜,還是在吵到了近在咫尺的紫月、藍心,導致兩人看羽劍的眼神越來越幽怨,幽怨到羽劍終于感覺出來了。他不免有些想入非非,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把她倆也吃了?要不這麼動人的兩個丫頭待在自己身邊,不吃怎麼對得起自己“天才色狼”的名頭?
日子就是這樣甜密而滋潤,令羽劍幾乎就要樂不思屬了。但也只是“幾乎”而已,他心中始終有一事放不下︰他想到他外公的家里去看看。
******************


踏足于這條陰暗晦澀的街道,羽劍心中產生了一種虛幻不真實的感覺,往事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十二年了!十二年來這里經歷了多少的人事變遷?
光滑的青磚,已因染上了苔蘚而更顯光滑;原本平整的石板街也已變得一凹一坑,不時便會遇上一灘淤泥靜靜地匍匐著。
這條街道已不復當年的繁華,變得了無生趣,寥寥有幾人走過,也只是些短褂薄衫的窮苦人家或打工一族。
十二年,自己從黃口小兒長成了七尺男子汗,而外公呢,他老人家的身體是否安康?
看著一路的蕭索破敗的景象,羽劍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
憑著那已暗淡得幾乎于無的記憶,羽劍走到了一幢府宅前,府門上清晰地寫著“切里曼府”幾個大字。
“切里曼……”羽劍喃喃地念道,雙眼變得迷離起來。這是外公的姓,也是母親的姓。
府門緊緊的關著,不露一絲縫隙,讓羽劍的心也跟著一緊。凝目望去,那漆黑的門把手雖已陳舊不堪,但卻還沒銹跡,不由松了口氣,心也悄悄地放松了些。
“主人,你要找的地方就是這里嗎?”藍心在他身後問道。
畢竟年代已太過久遠,若是沒有她倆帶著,羽劍恐怕很難找不到著條街,所以他將她倆也帶來了。
“嗯……”羽劍淡淡地點點頭。
“啊,主人,莫非你要找的是切里曼大魔導嗎?”藍心驚嘆道。
羽劍轉過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自己外公的名頭,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的母親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魔法師。只是她怎麼就知道自己要找的就是切里曼大魔導呢?
“嗯?你怎麼知道的?”
藍心一笑,道︰“我跟紫月原本可是在情報部門工作的哦,對于本城的大人物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像這位切里曼大魔導,我們得到的情報上就說他家在這里的……”
羽劍心中一動,問道︰“那你們知道一些他老人家的近況嗎?”
兩人低頭想了一陣,紫月答道︰“據說,五年前他便失蹤了……”
羽劍心中咯 一下。五年前?那不正是自己父親枉死的時候嗎?
正想著,那門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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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過往(二)


從里面走出來的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高挽著的長發依稀可見些花白,眼角的魚尾紋也已很深,微微有些發虛的臉色令人一眼便可判斷出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她手中正挎著一個菜籃子,想來應該是準備去買菜。
一看到這人,羽劍頓時如一尊石像般愣住了,記憶又一次如潮水般涌來。一聲“舅母”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他喉結只滾動了兩下,還是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看著門前俊俏、秀氣的一男兩女,那婦女不由也愣住了。家道中落,自己家中早已不復原先的興旺,已久無賓客來訪,而如今卻怎麼突然來了三人,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似乎還挺有來頭。
“你們……有什麼事嗎?”
紫月、藍心不知所措,自然而然地將目光移到了羽劍身上。羽劍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道︰“請問這里可是侯伯特‧切里曼老先生的家?”
侯伯特‧切里曼正是羽劍外公的全名。
“是的……”那婦女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逐漸由迷惑轉為驚喜,“難道,你們有我公公的消息?
看著她臉上狂喜的神情,羽劍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這里正是自己外公的家,而這婦女也正是自己唯一的舅母。但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欣喜,反而被淡淡的哀傷與歉意塞滿……
羽劍十分不情願地搖了搖頭,接著便看到了那婦女——他舅母,瞬間失落到了極點,那失望傷心的眼神像跟刺般狠狠地扎到了羽劍的心上。
“那你們……”舅母皺起了眉頭。
“我們是從雲國帝都來的,我的一位朋友叫我替他帶些東西來給你們。”
“雲國帝都?”舅母想了想,然後臉上又露出了驚喜的神情,“是霞兒讓你來的吧?是我們的表小姐讓你來的嗎?”
“表小姐?”羽劍不由一愣,哪來的表小姐?自己可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樣一位姐妹?
“難道不是嗎?”舅母臉上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羽劍心念電轉。舅母說的會是自己的堂姐妹嗎?有這樣的可能。但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位叫“霞兒”的堂姐妹,因為自六歲隨父從軍以後自己在家里呆著的日子絕對不超過兩天,除了一些長輩跟兒時的玩伴以外,他幾乎不認識自己加中的其他人,而至于六歲以前,那些堂兄妹們他都是哥哥姐姐的叫,經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已將大多數人的名字忘得差不多了……
這樣說來,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堂姐妹曾好心的幫過舅母一家了,而現在舅母則把自己當成了那位好心的堂姐妹的好朋友,再一次來幫助他們了……但見鬼的是舅母說的是“我們的表小姐”,而不是一個單純的“表小姐”啊!這是有相當大的區別的,所謂“我們的表小姐”,應該是自己母親親生的女兒才能冠之以“我們的”……但是,母親就自己一個兒子,哪來的女兒?而外公除了母親之外也再沒有別的女兒,何況自己已經說了是從雲國帝都來的,舅母不可能把自己當成自己表姐妹派來的吧?
見鬼,當真見鬼了!
舅母見他臉上陰晴不定,並不答自己的話,不由皺眉道︰“難道不是我們的表小姐讓你來的?”
“啊,是的……”時間不容羽劍多作考慮,恍然答道︰“是你們的表小姐,但我們稱呼她為羽小姐……”
舅母釋然地笑了起來︰“霞兒有心了……你們快請進。”
在舅母的帶領下,三人走進了府宅。
里面的景致跟十二年前比起來幾乎沒有什麼變動。院子一樣的寬大廣闊,景色一樣的美麗別致,但說不上為什麼,當年在羽劍眼中這些充滿生趣的景物,卻仿佛都死了般,自己再也無法體會它們身上那股靈動的生氣,取而代之的是壓抑,是沉悶,是悲傷。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盡管現在物仍是,人未休,但羽劍卻仍然有種流淚的沖動。
三人被請到了廳中坐下,府中雖已沒有下人,但畢竟是知書達禮的大戶人家,舅母親手為三人奉上了茶。
羽劍顫抖著從舅母手中接過茶,眼中已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潮紅。多年不見,這杯應該是自己敬舅母才對啊,可如今……
茶捧在手,可羽劍卻不敢喝。
這情景落在舅母眼里則變成了他嫌茶不好,于是尷尬地笑道︰“怠慢了,家境貧寒,只有這些劣質的茶葉,實難入喉……”
話未說完,在舅母驚愕的眼神下羽劍咕嘟一口便把茶喝完了,笑道︰“哪的話?茶貴在主人待客之心,只要心誠,優質劣質又有何區別?”
舅母由衷一笑,道︰“那公子請稍坐一會,我去把老夫人請來!”
羽劍心中一震。他一直不敢問外婆的情況,因為現在的他的身份是局外之人,他怕問多了引起懷疑,現在倒好,舅母主動將她老人家請出來。看來,還是舅母疼自己啊,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嘿。
很快,舅母便攙扶著外婆走了進來。
外婆比羽劍預料之中的還要老邁。她一手撐著拐杖,另一手讓舅母扶持著,顫巍巍地走了過來。頭發已雪白得沒有一絲雜色,一張臉也已被皺紋侵佔得幾乎不留一點縫隙。灰白色的眼楮暗淡著,但眼中的光彩卻還算清澈,說明她老人家的神智還算清晰。
外婆依然慈祥,但卻已如風中殘燭般。羽劍幾乎就要忍不住沖上去扶她一把,然後如當年般甜甜地喊她聲“外婆”。但他咬了咬牙,輕輕地在褲腿上擦干手心的汗,還是忍住了。
外婆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羽劍站了起來,深深地向她老人家鞠了一躬,道︰“老夫人,您好!”
既然不能相認,羽劍便將滿腔思情付于這一禮之中。
紫月、藍心不明所以,也跟著羽劍行了一禮。
外婆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向羽劍道︰“好好好,好懂事的小伙子,你是霞兒的好朋友吧?她還好嗎?她說過今年要來看我的,她自己為什麼沒來……咳咳咳……”
外婆連著提了幾個問題,一口氣緩不過來便咳了起來,令舅母好一陣忙活,又是拍背又是遞茶。
羽劍也焦心不已,連忙道︰“老夫人您別急,慢著點,身子骨重要……我是羽小姐的朋友,羽小姐她很好,但她有事不能來看您老人家,所以就讓我來了……但由于時間匆忙,您看,我都忘了帶禮物了……”
外婆喝了口茶,笑道︰“不用帶什麼禮物,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霞兒真是個好孩子,什麼時候都惦記著我這個老婆子……但這孩子也命苦,五年前沒見過面的父親過世了,只見過一面的哥哥也不知去向,接著她媽媽也得了失心瘋……一下子家里的重擔全落到了她肩上,雖然豪門大宅里不愁吃不愁穿,但那種勾心斗角的日子卻更折磨人……唉,可憐她小小年紀……”說著,外婆便眼淚婆娑了。
羽劍沉默不語。五年前父親死了,母親瘋了,這說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但為何還有個“哥哥也不知去向”,難不成自己還真有個妹妹?
“你看,我老婆子跟你嘮叨這些干什麼?真是人老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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