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十八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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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狂怒元之間的戰鬥結束後,善後工作也正著手展開。
樹海的魔窟不但已被堵死,並且其上的封印已經修補完畢,並且經由夢無涯用天界的術法加以強化,相信沒那麼容易就能破壞。加上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那些地底民族想必再也不敢打地面上的主意。
前來支援的日月星三流和葉家也以退去,樹海再次周圍恢復往常寂靜的氣氛。
既然八岐大蛇不存在了,須佐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加上須佐聽夢無涯所描述的天界亂況,讓他有心想回天界看看。
但是對於大明,須佐和夢無涯等人確實相當頭痛。
大明對天人充分表現出不合作的態度,當須佐問起蒼冥是從何而來時,大明僅僅是用一句「撿來的」回應。而且還把蒼冥插在門口,一副「誰要就拿走,請自便」的模樣,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看著蒼冥劍身上所交織的雷炎之氣,還真令天人們望之卻步。太昊不信邪的伸手去拔,但卻連蒼冥的劍身碰都沒碰到,就被雷炎之氣所擊傷,這下要躺幾天還不知道。
天帝的生死去向全繫在大明身上,這怎能叫他們不著急。可是他們也不能逼的太緊,大明的個性喜怒無法捉摸,要是到時弄巧成拙,蒼冥反過來砍的是自己這些天人們,那可就尷尬了。
須佐的提議是讓一切暫時維持現狀,他們一方面留下幾位天人繼續和大明接觸,一方面則是看天界的反應如何。畢竟蒼冥以認主,而且是個普通的凡人(大明自稱),天界的那些人會怎看待這事還是個未知之數。
雖然夢無涯等人已經承認大明是天帝的繼承者,蒼冥的持有人。但是夢無涯的地位還不足以代表整個天宮,她仍要往上報才行。
而且侍劍的樣貌讓她十分掛念,因為夢無涯在天宮曾看過一幅圖,圖上的人和侍劍長的十分相似,這事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曉。只是夢無涯苦無機會和侍劍獨自見面詳談,也就沒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在大明的房外,每人對這場戰役的討論是熱鬧異常,他們都很訝異自己能存活下來。但是此刻大明房間內的氣氛可輕鬆不到哪去,甚至顯的有點沉重肅穆。
房間內只有四個人,大明、詩函、無痕以及侍劍。
「『無』!事到如今你就將你該說的都說明白。還有,你到底是誰。」大明開口說完不久,一道黑影從他身上閃了出來,站立在房間的中心。
那黑影的樣子起先相當模糊,不過後來才慢慢的清晰起來。不過那黑影的真正模樣卻讓在場的四人嚇一大跳,尤其以侍劍自己最感錯愕。
「我是絕和天帝所遺留的意識集合體,同時也是侍劍所遺失的靈魂和記憶,然後借由大明你從虛無之中誕生。所以我的名字,是『無』,也就是本來不存在過的事物。」
無的長相和侍劍完全一模一樣,只是把侍劍身上的素白衣裳全換成黑色而已,不然兩人站在一起真叫人無從分辨。而且無連聲音也變回原來自己和侍劍相同的語氣,與以前和大明說話時的語調全然不同,看來這也是無刻意掩飾的結果。
「我所遺失的記憶………,為什麼我自己沒有印象。」侍劍的眼神有些迷惘。雖說她記憶裡是有小小不合邏輯的矛盾和錯誤存在,但其他都沒問題才對,侍劍也沒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
「妳腦中的記憶有許多都是虛構的,其中包括妳的出身及當年絕被封印的真相。」
「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是誰決定的?」侍劍都被弄糊塗了。
「這是絕和天帝共同所下的決定,他們都認為上一代的錯誤和痛苦不該延續到妳身上。當然,妳可以從我這取回妳自己真正的記憶,這樣過去的事真相妳自然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但是在那之前,天帝有一段話要留給妳,希望妳聽完後再做決定。」
無說完後,雙眼失去焦距變的漆黑,說話的語氣也全然變了個樣,變成一個沉悶且憂鬱的男子聲。
「孩子………當妳聽到這段話時,相信妳就站在真相的大門前。請原諒我和絕在妳身上所做的手腳,但我們真的只是希望讓妳往後生活的無憂無慮而已,過去的悲傷不該加諸在妳的身上。
也請妳不要打開這扇真相的大門,雖然妳有這個權利,可是這座門後有的只是無止境的哀傷與悲痛,對妳而言反而是種負擔。
然而不管妳的決定如何,身處何地,請小心三聖靈這些人。他們挑起我和絕之間的戰爭,最後卻累的妳母親慘死在我和絕的手上,這筆仇恨我們是無法向他們討還了,希望我和絕的繼承者能為我們做到這點。
最後………永別了,我未曾見面的女兒………」
侍劍聽完這些話後,已是淚流滿面。雖然沒這些記憶,但從自己身體的顫抖和心中傳來的陣陣斯痛感,讓侍劍知道無說的都是真話。
「三聖靈!?」詩函聽到無的話後,小小聲的叫了出來。不過她隨即制止自己,沒影響到房中央的侍劍和無,但是身旁的大明和無痕都已經注意到了。
「妳知道這些傢伙?」大明在詩函耳邊小聲地問,熱氣呵的詩函耳根癢癢的。
「嗯,侍劍姐的事情結束後我再說。」
無的眼裡恢復了光彩,慢慢的伸出左手平舉,同時掌心朝上:「妳可以慢慢考慮無妨,並不需要急於一時。」
「這種事不需要考慮!」侍劍毫不猶豫的說,並且伸出右掌心覆蓋在無的左掌上,隨即兩人身上冒出耀眼的光華來回流轉著。
但是侍劍的舉動讓一旁看著的大明和詩函等人十分憂慮,他們都知道這是侍劍自己的事,所以並不好開口建議任何事。可沒想到侍劍說幹就幹,讓他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明等人擔憂的是侍劍一旦回復她原本的記憶後,那她是否還會是原來的她,那個性格有些脫線但和他們情同家人的侍劍。
當侍劍和無身上的光華淡去後,兩人的手掌也以分開。無安然的退到一旁,侍劍則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詩函有點擔心的來到她身邊。
良久後,侍劍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還是叫妳侍劍姐嘛?或者是………」詩函此刻真的是很擔憂,侍劍和她的關係比大明還親密,要是侍劍突然變了個人,詩函肯定會是最傷心的那個。
「傻ㄚ頭,我仍是我,沒有什麼改變的。」侍劍焉然一笑,撫去了詩函和大明心中的不安。可是詩函卻在侍劍向來開朗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深沉哀傷。 詩函知道,還是有些什麼事在侍劍身上產生了改變。
大明看侍劍無啥異常的言行舉止,於是將問題轉向詩函:「老婆,那妳又是怎麼知道三聖靈的。」
「何止知道,我們還見過面,打上一場了。」詩函遂把救援王怡君時的遭遇,甚至和娜希瓦翻臉的事都說了一遍。
聽到詩函的描述,無和侍劍同時臉色微變。
「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麼快就出手,看來往後你自己和詩函要多加小心了。既然三聖靈當初可以費盡心思挑撥起絕和天帝的戰火,相信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無這話是向大明囑咐的。
「這些叫三聖靈的傢伙,難道和絕跟天帝之間有仇?」大明相信他和詩函之間的感情,所以還不太把三聖靈的事放在心上。不過大明對三聖靈找上詩函挑釁的舉動相當反感,這筆帳他記下了。
「應該是沒有,因為絕和天帝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若非侍劍的母親坦白出一切,絕和天帝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一直被設計在內。」
「那麼天帝現在?」大明想既然絕存活下來,那天帝應該也是一樣才對。這樣一來的話他就能向天人們交代天帝的去向,甩開這麻煩了。
「不。」無搖了搖頭:「絕和天帝的最後一戰,結果是一死一狂,不然你以為當初你服下的真元是誰的。絕也是遇到你之後才清醒的,結果它也是放棄了自我,將力量交由你繼承,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一條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龍,會那麼簡單就被你們吃掉吧。」
大明聽到這就頭大了,他吃的真元竟然是天帝的,那不表示他永遠甩不開天人這票麻煩。
「既然天帝和絕的力量相當,那為何只有天帝一人身亡?」大明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因為我。」悶在一旁的侍劍出聲了,同時眼框中的淚水也滑落了下來。
「在秋月的那件事情裡,大家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有靈魂轉化的案例。那時我怎想也想不起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
那時我的母親阻擋在絕與天帝的最後一擊中,回天無力。在我母親臨死的請求下,絕為當時還沒出生卻胎死腹中的我進行轉生,憑依的物件就是蒼冥。
天帝……也就是我父親為了我,毅然拿出唯一能讓他保命的蒼冥,最後同我母親隨風而化,留下他畢生修為的一顆真元。
絕不是被蒼冥封印在島上,而是為了保護在蒼冥裡慢慢轉生成長的我,才將自己和蒼冥一同封印隱藏起來,希望不會讓三聖靈的人找到。只是當這一切都完成後,絕自己也因遺留的傷勢影響狂化了。」
侍劍說到這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詩函和無痕趕忙上前去安慰她。
「三聖靈……」大明再次默唸了這三個字。雖然他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身為絕和天帝的共同繼承者,自己絕對有義務為他們報這筆仇,更何況三聖靈已經盯上了他們。大明接著問無說:「絕和天帝有留下任何信息給我嗎?」
「有是有,但是時候還沒到。目前你連自己的力量也掌握不住,先傷腦筋你自己的事要緊,時機成熟後我自然會將絕和天帝留下的信息告訴你。」
「誰!給我出來。」
話才一說完,無和大明同時發現房內有外來者偷聽,氣的急忙怒喝。大明左掌的骨鏈更是應聲飛出,沒入房間右邊的牆壁裡。大明左掌握緊骨鏈一拖,從牆壁中拖出一個人影來,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痛的來人悶哼一聲。
骨鏈在那人身上緊纏著好幾圈,大明看清楚來人後,用著非常冰冷的語氣說。
「夢大小姐,妳知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一種很不道德的事,而且有時還會因此丟了自己的小命。」
夢無涯被大明身上所散發的驚人殺氣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辯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向侍劍問個明白而以。」
雖然詩函在這間房間佈下結界防範外人闖入或偷聽,但以夢無涯的道行要無聲無息的潛進,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只是夢無涯所聽到的事情太過震撼,以致讓她露出了行蹤被大明逮到。
「算了,放開她吧。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出言勸阻大明的是侍劍。
「我想,妳要知道的事情都有了答案,那麼就請妳離開吧。嘴巴長在妳身上,愛說不說是妳的自由,我管不著。但是我先警告妳,天帝的事已經是過去,和我完全無關,要是有任何天人因為此事來騷擾我們的話,我絕對不會客氣。懂嗎!」
大明威脅完夢無涯後,就直接將她丟出房門去,一點憐香惜玉的風度都沒有。這可怪不得大明,因為連詩函和無痕也是怒氣沖沖,只不過大明比她們快一步動作罷了。
圍在大明房外的一些天人,看到夢無涯從房間裡被丟了出來摔在地上,一時間都被驚嚇到了,紛紛搶上前去。
「郡主!妳沒事吧?」
第一次在下屬面前出糗,夢無涯有點尷尬的站了起來,揮揮手表示沒事。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但是比起自己所受到的侮辱,夢無涯更擔心的是大明對天人們的看法。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夢無涯知道大明對天人似乎相當反感,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情形會演變的更加嚴重。
「通知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天界了。」夢無涯左思右想後終於下了決定,目前他們在留下來的話極有可能會和大明撕破臉,這是夢無涯最害怕發生的事。
「郡主,我們就這樣回去?」一干侍衛愕然的說。蒼冥就在眼前,難道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空手而回?
「別說了,這事我自有分寸。」夢無涯知道她在留下來對這事也是無能為力,而且她所聽到的事也必須趕快回稟天宮上的那幾位。天帝是被人設計身亡,這件事可是相當嚴重,傳出去的話足以引起天界一場大騷動。
「還有,讓康離來見我。」夢無涯末了又加了一句。
就她這幾天的觀察,發現天人之中就屬康離和牧童走的最近,於是夢無涯決定讓康離留下來,試看看能不能打入大明生活的圈子裡。
在和晴川等人告別,感謝他們這幾天的幫助後,夢無涯率領著餘下的天人開始飛升回天界去。須佐自然也跟著一併回去,不過卻將天之叢雲留在神殿內,讓樹海所蘊藏的靈氣慢慢淨化它,一方面也有鎮壓住魔窟的意思。
晴川仍可繼續使用須佐的力量,有必要時甚至可以直接招喚他或是他的分身。耀日守護他這麼久,這點情分須佐並不會忘記。
這時房間內的大明等人並不知道天人們已經離去,依然在繼續討論他們的事。侍劍的事已經明朗,接下來就該輪到大明了。不過大明看到侍劍的樣子,已經沒多少心思在去追究了。
毀滅元素就毀滅元素,那又怎樣。就像大明說過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的他是王大明,接下來該怎麼做都是由自己決定。
無看大明莫不吭聲的,於是問道:「還有問題要問嗎?」
「絕既然是毀滅元素,為什麼妳以前都不提。」
「你又沒問。」無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雖然大明早猜到無會這麼說,還是氣的牙癢癢的。
「什麼毀滅元素?」詩函好奇的問,於是大明大致上為她們解說一下七元素體的事,他並不認為這種事該瞞著詩函她們。
「大體來說,妳們老公我是個滅世大魔頭就對了。」
「這麼說來,我還真的就是滅世大魔頭的女人。」詩函想起她對娜希瓦所說過的一段話,不禁笑了出來。
「那到時我幫他把這世界毀了。仔細想想,當邪惡大魔王的女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其實我很有當壞女人的資質呢。」
「老公,那我們要努力一點,聯手把這世界給毀滅了喔。」詩函笑嘻嘻的說著。
明知詩函是在說笑,大明還是摟著詩函:「老婆,真是愛死妳了。」說完後不顧在場還有別人,抱著詩函深深就吻下去。
侍劍和無長久以來一直待在大明體內,對這些肉麻事早已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只是無的心中頗覺汗顏,這對夫妻……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
大明吻夠後,接著又拉過一旁的無痕要做同樣的事。但是無痕臉嫩,不敢在侍劍和無面前這麼開放,在無痕討饒的眼神下,大明僅僅是輕啄了她嘴唇一下,沒讓她多做難堪。
玩夠了之後,大明又把話題拉回正事上來。
「若依狂怒的說法,元素體裡恐懼和疫病已經甦醒,若將來我一次對上它們兩個,勝算又怎樣?」
「你目前的力量,大約是絕和天帝全盛時期的各三成左右。如果只和一個元素體硬拼,應該還是有勝算,至於兩個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但是相信你自己也知道,這股力量以是目前的你極限所在。」
「這點我自己清楚。」大明點了點頭:「身體裡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又無處發洩,好像快把身體撐裂開一樣。我光是坐在這,全身就痛的要死。」
大明說的是事實,要是獸化的話可能還不會這麼難過,但他不願在詩函和無痕面前展現這種姿態,於是強忍了下來。而且他害怕自己太習慣獸化狀態的話,會加劇獸化的速度。雖然他現在是個怪物沒錯,但大明的心底還是想當一個人。
「那怎麼辦!?」詩函和無痕齊驚慌的問著。
無作勢要她們先冷靜下來,然後對著大明說:「這段時間內你盡量不要和人動手,因為你越活動的話這股力量越會被激發脹大。你暫時間還是先靜心潛修,學著去適應掌握住這股力量,而且是以人身的外貌,非到不得以千萬不要輕易獸化。」
無的顧慮和大明完全一樣,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
「妳們跟媚兒學過採補吧。」一聽到無那麼露骨的問了出來,兩女霎時整張臉都泛紅了,像是水蜜桃一樣令人垂涎欲低,十分可愛。
「喔喔!妳們兩個───」大明一聽,總算明白自己在她們面前為何那麼不堪一擊,原來她們玩陰的。
無瞪了大明一眼要他安靜,然後繼續說:「這段時間內妳們盡量把大明搾乾沒關係,不需要顧慮到他,這樣對抑制大明力量的暴發多多少少會有點作用。我說這話絕不是再開玩笑,除非妳們真的願意見到大明喪失理智,最後獸化成一隻野龍。」聽無說的十分嚴重,詩函和無痕拼命點頭表示知道。
大明則是聽的冷汗直流,自己一夜十四郎的紀錄恐怕還要往上翻個幾翻。那………不成人乾了!
本來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大明幾人應該要回去了才對。但是美幸說式神大會快要到了,大明不如等結束後再回去,免的到時還要來回奔波一趟。大明想想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要做,當成在日本度假也好。
詩函和無痕負責榨光大明的重責大任,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同行。於是詩函打電話回去交代琉璃雙胞胎,這幾天的公務由她們自行處理,除非有重要事項要她定奪。
雙胞胎接到詩函的電話後,才放下了驚慌的心情。可是當她們問道詩函究竟在哪裡時,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們愕然。
為什麼好端端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的兩人,居然在一瞬間跑到日本去。這麼問題,雙胞胎怎麼也想不到答案。看來除了那個身兼明月御主的胖子姑爺行為古怪外,她們這位大小姐上司全身也是充滿了神秘感。
葉若秋對接下來的事沒興趣,和葉驊一起離開了。牧童因為某些事,所以暫時還是跟大明泡在一塊。至於康離則是和葉若秋等人一同離去,等候牧童和他連絡。
由於大明不喜歡人多而且太過嚴肅正經的生活,拒絕搬到明月的神宮住,僅用私人的名義在比較僻靜的鄉鎮租下一間小小的溫泉旅館,一行人就在那暫住到式神大會開始為止。
千代和葵因為事務繁忙,所以僅有美幸跟在大明幾人身邊照顧。
這些天美幸看著大明和詩函無痕之間親暱的模樣,心下不覺有些黯然。尤其是每當夜晚聽到從他們房間所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更是讓她徹夜難眠,獨自躲在被窩中啜泣。
美幸好後悔,為什麼才一段時間沒見,她和大明之間就變的那麼疏遠。如果她當時堅持留下來,現在事情是否會變的不一樣。
白天,詩函和無痕倆都是春風滿面。可反觀一旁的大明,卻是憔悴的令人慘不忍睹,雖然沒有電影裡的乾屍那麼恐怖,但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唉啊!真的變成人乾了。」牧童翹著二郎腿戲謔著大明。
「喵──」變成小貓的阿呆也附和著。平時都是大明欺負它,它不趁機嘲笑回來才是呆瓜。
大明沒有理他們,只是閉上眼睛盤腿打坐,讓天地心法運行一遍。隨後整個人就恢復了精神,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要是給你老婆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肯定把你給吃了。不過說真的,你自己現在的感覺怎樣?」牧童當然知道大明等人夜夜春宵,盡情放縱其背後的真正意義。只是那場面兒童不宜,牧童和阿呆便移到離他們最遠的角落房間去睡。
大明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對空虛揮出幾拳,速度快的讓阿呆只能看到殘影。牧童雖然看的清楚,但已有些吃力。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明顯,不過至少身體脹痛情形沒之前的那麼嚴重。」
「都把你吸成這樣了,還叫效果不明顯。」牧童搖著頭苦笑。好在大明的兩個老婆不在這裡所以沒聽到這句話,不然大明晚上會被整的更慘。
「她們說媚兒還有很多東西還沒教她們,會去後她們會努力學習的,這表示我往後的日子會更慘。老頭!你那有沒有什麼帝王神功之類的,教一下。」
牧童白了大明一眼說:「學那做啥,依你目前的狀態就是被榨的越乾越好,現在學那些鎖精固腎的功夫,反而對你有害。」
「喔───」大明發出一聲不知是痛苦還是幸福的悲鳴。
「等你先能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後再說吧。你這次的情形和煉妖塔時完全不同,不能再用瘋狂發洩的手段,這樣反會激發你體內所蘊藏的力量。現在的你,只有磨鍊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去駕馭它。」
「可是我近來每天去山裡打坐,但好像沒什麼改善的樣子。」
「這種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速成的。記住!如果你的意志不夠強大,那麼下次你的力量再次成長時,你將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迷失自我。到時候事情會變的怎麼樣,沒人可以預測。
最糟的情況是我和詩函等人都要對你兵刃相向,我們大概無法打贏你,也有可能全死在你手上。可是當你清醒後發覺自己做了些什麼事,你會感到比死還痛苦千百倍………」
牧童察覺到有人接近,於是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這時美幸端著早餐從門外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早安。」
當白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總是將自己憂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展現在臉上的,還是以往親切可人的笑容。
美幸看到大明怎麼整個人有點呆滯的樣子,連忙到他身前問:「怎麼了,你還好吧?」大明回神過後,笑著對美幸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在想這些事情而已。
雖然牧童的這些話大明隱約間在腦海裡有想過,但他都下意識的去迴避忽略這個問題。如今牧童那麼清楚的提出來,當然會對大明的心理產生震撼。
「別把自己逼的太緊,凡事順心而為就好,盡量讓自己處於心境平合的狀態下。上天既然讓你走上這條路,最後一定會給你個答案。」牧童並無意讓大明逼的自己太過緊繃,但讓他太鬆懈也不好,故才出口點醒大明。
「怕只怕………這只是老天爺的一場玩笑。」大明嘆息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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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八十九 雪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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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後,大明便獨自走出溫泉旅館,往旅館後方的山區走去。這幾天以來大明都是獨自到山上去打坐冥想,連詩函和無痕也不曾跟來。
現在時節正值冬季,加上這裡地理位置較為偏北,地面上自然積滿了白雪,而且還深及腰部。從天上雲層的陰暗程度看來,晚點應該還會有一場大雪才是。不過大明走在雪地上時,僅是留下一連串淺薄的腳印,並沒像常人一般深陷進雪地裡。還好這裡位置偏僻,而且這種時節也沒什麼人會上山,不然這景象可真是會讓人嚇一大跳,還以為是傳說中的山魅出現了。
大明在雪地上行走的速度健步如飛,不一會就來到杳無人煙的深山之中。這幾天以來大明都在一道瀑布頂端旁的巨岩坐著,什麼事都不去做,純粹用心和身體去感覺大自然,例如水流、寒風、飛雪、樹林等等一切。
蒼冥的力量來自於天地,絕的力量雖然也很類似,但是更為霸道。不過大明相信,只要他對自然之道有所領略,也就能充分駕馭蒼冥和絕所結合出的龐大力量,就像天地心法的最後一句。「天地無我,心勝於物。」
大明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蔓延開來與週遭的環境融成一體。
就像牧童所說的,要體會天地之心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以牧童天資之高,修行了五百多年後仍只是領略出個模糊的大概而已,而且這種境界以無法用言語口述出來,只能靠個人去體會。
在大明思緒的感覺下,方圓五百公尺內的動靜他全掌握在內。包括在雪地下有多少隻蛇蟲在冬眠、河流裡有幾隻小魚,這些事他全一清二楚。這還是大明沒有刻意去擴散思緒所能感應到的範圍,只是維持現狀,一如往常般。
只是不知是不是大明的錯覺,大明感到自己思緒的感應範圍好像在慢慢擴大,可自己並沒有刻意去驅動它。奇怪,這樣算不算是有所進展?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開始下起了大雪,後來雖然變小,但大明這時全身已被一層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住,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大明一向只用思緒去查探外界的事,這時卻因為積雪的事有感而發,如果是用來探測自己的身體呢?說做就做,大明馬上將思緒轉向自己身體內查探。
經由思緒感應的幫助,大明能很清楚的「看」到自己身體裡的構造,包含每一條血管、心臟的跳動、胃裡正在消化的早餐等等雜七雜八的事。
看到這大明就有點好奇了,那麼獸化後手臂的構造組織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肯定和原來的不同,因為獸化後流出來的血是藍晶色且略帶光澤,和原本人類正常的鮮紅色相異太大。只是以大明目前的狀況,他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就獸化手臂出來研究,這對他的身體狀況負荷會相當大。
可最讓大明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純粹以能量體來看,大明全身都流竄著絕和蒼冥兩種力量,勢若洶湧怒濤的大江大河般,充斥在大明身體內各處來回激盪,像是在比賽誰最強勢一樣。在這麼兇猛的衝擊下,也難怪大明的身體會覺得疼痛難當。
而兩種力量的大本營,分別在大明的左右手,同時那也是力量最密集的地方。蒼冥和天帝留下的力量盤據在右,絕之力則是盤據在左,雙方互成牛角相抵之勢。
大明注意到在他身體正中央,約壇中穴與咽喉之間的地帶,產生了一股新的力量佔據。雖然只是小小一團,但所散發出氣勢和威力可不輸給絕和蒼冥,如同剛發芽的綠葉般,充滿蓬勃而發的朝氣。
大明知道,那是由蒼冥和絕所融合,真正屬於他的第三股力量。只要大明能將這股力量培育壯大,他就能真正完全掌握住絕和蒼冥兩者,不在有受力量反蝕之慮。
這個發現讓大明欣喜不已,可是他對這股新力量全無概念,得花時間慢慢是熟悉它才行。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剩下的就看自己的努力了。
當大明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新發現時,毫沒察覺到這時正有人悄悄的接近這裡。直到一隻手輕輕撥開大明身上的積雪時,大明才張開眼睛。
出現在大明眼前的,是穿著和服的美幸。這時美幸正一手撐著紙傘,一手溫柔的撥去大明身上的積雪,雪地上還放著一個食盒。
大明苦笑了一下說:「美幸姊,妳怎又給我送午餐來了。我不是說過路上太過危險,不要這麼勉強自己。」
「不會啊,我哪有勉強自己。」美幸依舊笑容滿面的回答。
美幸說是這麼說,但大明知道這裡離旅館有大段的路程,而且路上都是積雪。就算美幸功夫在好,走到這來少說也要花上一個小時左右。
大明知道美幸的外表雖然柔順,可一旦決定的事卻是死心眼到底,固執的程度就跟她爺爺一樣,任誰說也勸不聽。
美幸跪坐在大明身旁,將食盒內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好,甚至連筷子酒杯都是一應俱全。以大明現在的境界,基本上三餐吃不吃都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大明想像個正常人一樣過生活,所以仍有用餐的習慣,而且他不忍辜負美幸的一番心意,以不負眾望的表情和速度,如秋風掃落葉般掃去眼前的食物,就像他們以前相處的日子一樣。
這讓美幸看的相當開心,畢竟每一位廚師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客人吃完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食物後,臉上那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尤其當對象是自己的心愛的人時,這種心情會更為強烈,何況在美幸的心中一直有個心結。
論容貌,她僅是處於秀麗端莊,當然遠不及詩函無痕的絕世容顏,就連實力上離兩女也有難以想像的差距。她唯一突出的,也只有自己的廚藝了,也因此她多少還覺得有點自信,不至在詩函無痕面前感到自卑。
飯後,大明舉著裝有甜酒的酒杯,在空中接下兩三片飄落的雪花,然後一飲而盡,那份清涼的暢快感真是難以形容。
「美幸……不要對我那麼好……真的,我不值得妳……」大明持著酒杯喃喃自語的唸著。雖然這幾天美幸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都將自己偽裝的很好。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憂鬱感,又怎能瞞過大明和詩函等人。
美幸輕輕地伸出手指摀著大明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要說什麼,我知道。以前我就說過,我並不要求什麼,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如果你真的要我離開,只要對我說一句『我討厭妳就好』,請不要再用其他推託的理由來讓我傷心流淚。」
說到這,美幸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只是強忍著沒掉下來而已。
………這種話我怎麼說的出口。大明懊悔的想著,他對敵人可以很絕情,但有時對感情這方面的事就是狠不下心來,尤其是對最照顧他的美幸。
美幸接下來又說:「就算你可以趕我離開,但你也無法阻止我喜歡你的心情。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你,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大明聽到這,可說真的是默然了。
雖然他還有最後的一張王牌沒出,可他並不希望嚇到美幸。就是……把自己獸化後的真正姿態展現給美幸看,讓她看清楚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怪物而已。
只要是正常一點的人,大概都會尖叫著跑開吧。然後從此躲的他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大明並不想這樣傷害美幸,事情非到最後他並不打算這麼做。
美幸也知道自己似乎太過失態,匆匆收拾一下餐具就要離開。
「我來吧,我也想離開了。」大明接下美幸手上的工作,然後將它整理好。反正他已經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發呆的必要了。
回程的路上,大明和美幸倆都是默不吭聲,顯然還受剛剛的事情所影響。
大明特意放慢自己的腳程和美幸並行。美幸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在雪地上行走時還是會留下七、八公分深的腳印,行走起來不是很快捷。
若是平常,大明大可握住美幸的手提氣幫助她行走,甚至奔跑也沒問題。可是他現在體內氣機動盪不安,這麼做反而會傷害到美幸。而且他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引起美幸不必要的猜測。既然他目前沒有接受美幸的念頭,任何容易造成誤解的動作最好避免掉。
當大明和美幸離去後,躲在附近樹林裡偷看的詩函等人才現身走出來。
「唉!看來老公這次會很傷腦筋。」詩函也知道美幸對大明的心意。不過詩函之所以沒說破,是因為她將這件事權交由大明自己去處裡。不管大明最後的決定會是如何,她都會支持他。
身為一個女人,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三心兩意,可偏偏大明的桃花運勢就不曾斷過,依然是強的嚇人。這點詩函在決定和大明一起時,自己就有了領悟,畢竟大明不再是個普通人,世俗的規定並不適合用在他身上。
以詩函生長的背景環境來說,上流社會只要你有錢,三妻四妾是很常見的事,像詩函那些親戚,在外養小老婆的比比皆是,讓詩函對這類事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親戚上門拜訪,都是帶小老婆出門的,久了自然見怪不怪。
所以對於無痕,詩函能很放開心胸的接受,至少大明不是偷偷在她背後搞外遇,這兩種情況的差別性很大。而大明的表現也一直不曾讓她失望過,這讓她對大明很放心。
若以詩函的立場,對美幸這件事自然是樂見其成。因為她很清楚美幸和大明之間因緣的始末,加上她與美幸的熟捻,對這件事自然沒有排斥感。
只是這次,就不知道有點龜毛的大明會不會將事情想的太複雜。
大明回去後,整個下午就泡在溫泉裡。這幾天他盡往山上跑,晚上則是被詩函她們纏住,完全沒機會能享受泡溫泉的樂趣。來到溫泉旅館卻沒泡過溫泉,這未免也太奇怪了點。
只是這座露天溫泉比起明月神宮後那座天然溫泉要差太多了,不但範圍沒那麼寬敞,就連造景也不太自然。不過這只是間小旅館,不能要求太多。
「咦!你怎麼跑回來了?」
這時溫泉的入口處門被拉開,牧童拎著小貓阿呆走了進來。牧童全身赤裸,僅在腰間綁上一條毛巾,而他手上的阿呆則是極力掙扎著,好像貓科動物都蠻怕水的,不過牧童才不理它,隨手就把它拋在溫泉中心。
阿呆在半空中無處借力,想逃也逃不掉。雖然四肢拼命掙扎,但依然逃不過摔落泉中的命運。只見阿呆從溫泉中冒出顆頭來,身上的毛都因為被水弄濕而黏在一起,且還用著極為哀怨的眼神看著牧童,樣子有多少笑就多少笑。
「找到答案,就回來了。」大明很簡潔的回答。
「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花上一段時間。」牧童說著,也跳下溫泉裡來。
「有時找到答案並不代表問題已經解決。要真正能掌握住身上的力量,我還有的磨呢。」大明笑了笑,然後抓過阿呆用力搓揉。這傢伙可懶的很,連洗澡也要人逼才行。
「既然你為自己找到了答案,相信接下來的路會好走許多。不過,另外一個問題你準備怎麼解決。」
「哪個?」大明不明白牧童是在指啥。
「就是那個小ㄚ頭啊。人家當初可是奮不顧身,獨自跑入危機四伏的樹海內要找你。你說,你倒是準備如何安置她。」
「去!你何時變的那麼八卦了,連這種事也要問。」大明白了牧童一眼。
「又不是我喜歡問的,是你那兩個老婆託我來打聽打聽你目前的想法。她們要我告訴你,不管最後你的決定是如何,她們都是支持你的。從她們的談話看來,似乎很樂於見到你接納美幸。」
「我知道,她們只是不想讓我太過煩惱。她們這麼為我,我又何嘗不是在為她們設想。如果我只是一個單純的貪花好色之徒,大可三妻四妾來者不拒。但我不是,我很認真的對待她們每一個人和顧慮她們的感受,她們不是我的玩物,而是我最寶貝的妻子。
何況我也有我的顧慮。對於美幸,我身上有太多秘密瞞著她了,她甚至不曾見過我獸化後的模樣,我不敢想像當她知曉實情後,反應會是如何。別忘了美幸和我與詩函無痕之間還有個最大的差別,她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孩』。」
牧童聽完後,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認為該怎麼做就去做吧。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這面相上的桃花運勢太強,注定一輩子和女孩子就纏不清。如果你真的不想讓詩函和無痕為你傷透了心,自己就該把持住。」
牧童的師父擅長紫薇占星,對觀人之術也有長,牧童跟在他師父旁,多少也能學到點皮毛。
聽到牧童的話,大明苦笑著說:「你這不是建議我去毀容吧。」
「開玩笑!我哪敢。你如果真的那麼做,我還不被你老婆們追殺到天涯海角。」
牧童擺出一副「又不是活膩了」的表情,惹的大明和阿呆哈哈大笑。但牧童隨即又轉為正經八百的表情,讓大明感到接下來他要說的事情會很嚴重。
「趁那些ㄚ頭不在,我有件事要先跟你說。」牧童相當謹慎的說。
「怎麼?我又哪有毛病了。」大明看牧童嚴肅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身上哪又不對勁了。
「不是指你,我說的是無痕。」
「無痕怎麼了。」大明覺得無痕看起來都很正常,哪有什麼異狀。
「我是不知道你對無痕做了些什麼,導致她的修為日益精進。以龍的平均年齡來說,無痕這時只能算是少女時期,和詩函差不多,還年輕的很。有些事,她還沒做好準備。」牧童開始語重心長的說起話來。大明這會可真的聽糊塗了,完全不明白牧童再說些什麼。
「無痕有沒有跟你提過龍分為幼龍和成龍兩個階段。」牧童問了大明一句。
大明點點頭說:「這點無痕有跟我提過。不過無痕是屬於高等的龍族,一出生就能化身成人,算是屬於成龍的階級。」
「那她有沒有跟你提過還有所謂的龍神存在?」
「龍神………」大明默念了幾遍,然後搖頭道:「這她就沒提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龍神顧名思義就是龍族之神,通天徹地無所不能,是個連天人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強大個體,像絕就是一隻遠古到不可考的龍神。不過通常在千萬條成龍中僅有一條有這個資質,而且還必須接受極為嚴酷的九天雷劫試煉。你自己就曾親身體驗過這滋味,有多痛苦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無痕她有這個資格?」大明可從來沒聽過這件事,也不知道無痕居然那麼厲害。
「當幼龍要轉化為成龍時,需要經過一次相當痛苦的蛻變。可就因為無痕是高等龍族,省略去這個步驟才是麻煩的地方。沒錯,光論力量無痕是比一般的龍族要強的多,但是無痕沒經過蛻變成長,所以身體的韌性強度反不如一般龍族。
我當初之所以收無痕為弟子並教導她劍術,就是為了鍛鍊她的體質,以迎接日後的試煉。照我原本的推算,以無痕的資質大概再過百年才會到試煉期,而那時她應該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可是這安排卻因為你的出現而全被打亂掉,照這樣下去我預估十年內,或者更快,無痕就會毫無防備的進入龍神轉生的試煉期,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天雷襲擊的危險。」
「這個……龍神轉生的試煉很危險嘛?」大明聽完牧童的話後開始有些擔憂,不過牧童並沒有正面回答大明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目前的龍神一共有幾位嗎?」
大明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這種事又沒有人跟他說過。
「三位!目前龍族裡留下的紀錄上,能通過龍神試煉的一共才只有三位,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至於其他熬不過龍神試煉的人,下場則是被天雷轟的灰飛煙滅,就此消失於大空之中,任你大羅金仙,也同樣是回天無力。龍算是一種天地之氣所凝成的精靈,一旦消失可是連靈魂也不會剩下。」
看到大明目瞪口呆,一副嚇的不清的樣子,讓牧童很滿意的點點頭。
「當然!我說這些的用意是在提醒你,不是在嚇你。只要你在無痕身邊為她護法分擔去天雷之威,我相信無痕絕對可以安然無事的渡過試煉。」
「吼──。死老頭你不會一次把話全說完喔,嚇的我心臟都快停了。」大明縱身一撲要壓住牧童,不過卻被他早一步閃開,反而濺起了漫天水花。
「說太快就不好玩了。難得看你被嚇成這個樣子,也算值回票價。因為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無法預測,所以這事你是越早知道越好。你千萬要記住,當無痕的試煉期開始後,而你卻不在她身邊,無痕的生命絕對會有危險。」
牧童的話就像暗示一樣,深深的印在大明腦中。牧童這麼做只是想加強大明的印象,因為這種事絕不能忘。可任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會對往後帶來多大的影響。
明天大明等就要去參加式神大會,所以這是他們留在旅館裡的最後一天。只是這最後一天的夜裡,卻因為一個小插曲的發生而顯的相當不寧靜。
晚餐過後,詩函提到附近山上的神社似乎在舉辦祭典的樣子,於是拉著大明興沖沖的就跑出去。無痕則是被牧童留下來上課,所以同行的只有美幸一人。
這處鄉鎮雖然有著相當優良的溫泉資產,但因為地理位置太過偏遠,所以鮮為人知。但相對的,也讓這裡保留下遠早鄉村的寧靜和樸實。除非是有人介紹,不然很少人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當大明等漫步來到山上的神社時,已有不少人圍在那觀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當地居民,和參雜在其中的少數遊客。
由於大明等太晚到,會場周圍已是圍的水洩不通。而大明又不想讓詩函和美幸上去和人相擠,於是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拉著詩函和美幸竄上附近的樹上。此時天色已晚,所以大明並不擔心會被人發覺。
所謂的祭典,看起來比較像是一種祭祀儀式。由一群打扮成怪模怪樣,帶著鬼面的人,圍在神社前升起的火堆周圍跳著奇異的舞蹈。
美幸對這些鄉野奇談比較熟,於是為兩人解說了起來。
這附近的山區自古以來就流傳著山魅和雪女的傳說。傳說中,山魅會指使雪女去引誘年輕的男子,但也有人說山魅就是山神的化身,他差遣雪女去處罰對山不敬之人。不過山魅和雪女的真面目至今仍未被人發現過,究竟事實如何誰都不清楚,傳說依就只是則傳說。
這祭典的意義,就是由假扮著鬼面的勇士經由舞蹈,對山神這一年來的照顧表達感謝之意,並藉此嚇跑山魅和雪女,以保佑村子的平安。
接下來美幸則提起幾則比較具代表性的故事。其中,有一則和大明以前從書上看過的極為相似。
有一對父子在風雪中趕路,但中途卻遇上了雪女。雪女憐憫兒子年紀太小,所以並沒有將他帶走,但要求是不得將見過她的事告訴任何人。當風雪過去後,雪地上只剩兒子一人,父親和雪女卻已經消失無蹤。
多年後,兒子娶了個相當美麗的妻子,也生了個可愛的女兒,日子過的相當安定幸福。只是有一天,這個兒子終於忍不住向他妻子訴說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正在織布的妻子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幽幽的回頭道。
「那個雪女………是不是跟我長的一樣。」
看到妻子回過頭來的那張臉,兒子嚇的尖叫奪門而出。因為妻子的那張臉突然變的和那個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當然,雪女並沒有真的去傷害那個兒子,畢竟他是自己相處已久的丈夫。只是那個兒子受到驚嚇後,從此沒有在回過家門一步,音訊全無。傷心的雪女只有帶著女兒,回到屬於自己的深山裡去。
大明之所以會特別注意這個故事,是因為這和他目前和美幸之間的情況很像。大明就是那個掩飾自己真面目的雪女,美幸則是那個兒子。表面上兩人相處的很好,可當真相被拆穿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底下的表演讓大明頓時覺得有點索然無趣,於是閉上眼睛趁機小瞇一下,反正他回去後也沒多少時間能睡覺。
閉上眼的大明,讓思緒很自然而然的伸展開來,就像這幾天在山上靜坐時的情形一樣。從思緒的感應中,大明能很清楚的捕捉到半徑五百公尺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只是這時,有一團淡白色的能量體從山區裡往這裡靠近,就停在大明周圍的樹下。
「咦?怎突然下雪了。」美幸奇怪的看向半空中。剛剛天色還好的能看到星空,怎會一下就黑雲密佈,倒是詩函有察覺出些許奇怪的氣息。
雪勢並不大,僅有細微的雪花伴隨著微風,靜靜地飄盪在半空中。可不知怎麼搞的,細雪和祭典的舞蹈搭配在一起,讓人看起來有一股悲傷的感覺。
底下的當地居民對這情況也算司空見慣了。每當祭典時,天空就會下起這種帶著哀傷的細雪,數十年來從未間斷過,已是村子裡的一則奇談了。
原本專心觀看表演的美幸,回頭卻看見大明閉著雙眼。以為他覺得表演太過無聊,於是準備開口提議回旅館。不過大明搶先了美幸一步,張開手掌阻止她說話,然後將手掌輕輕握拳,僅留食指在外,在嘴邊做出禁聲的表情。
就大明用思緒所「看」到的,那團能量的真面目,是個穿著白色和服的美麗女子,黑髮、膚色很白。感覺上就像是小雪化身成雪姬後的樣子,只是髮色和服裝上有所不同,樣子要端莊許多,簡直和傳說中的雪女完全一模一樣。
「真的跑出來了。」大明暗自在心裡苦笑著。才剛提到雪女,怎馬上就出現了。不過那個雪女並沒有注意到大明幾人,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站在那靜靜地看著祭典。
大明張開眼睛,看到兩女一臉迷惑的神色,於是用手朝雪女的位置指了指。
「傳說是真的!」美幸低呼一聲。詩函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小雪就是一個雪女了,現在在遇上一個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等到祭典結束,大概是十點多了,群眾也開始慢慢的離去。當人潮散去後,那個雪女也轉身離開,只是這時,人群中卻有幾個外來的旅客,朝著雪女離去的悄悄方向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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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十 悲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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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的烏雲已散,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造成反射,所以周圍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黑暗。但也因此讓人看清,那雪女走過雪地時是不留半點痕跡的,給人有點毛骨聳然的味道。
那雪女離去的方向是無人居住的深山裡,加上如今夜色已深,所以一路上根本不可能遇的到普通人。當然,非普通人則是例外,尤其是來意不明的跟蹤者。
突然雪女前方的雪地隆隆起,變成一張枯瘦異常的老人臉部,整張臉大小約有籃球場那麼大,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整張臉靜靜的平躺在雪地上,樣子有點詭異。
「山神爺。」看到眼前長者的出現,雪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出現在雪女眼前的,正是管理這附近山區的山神。由於他出現時的形體並無固定,完全是依當時的環境來抉擇,像有時是樹人、有時是石身,所以又被看過的人稱為山魅。
「傻孩子,妳每年都到祭典上去等他回來,但每次所等到的只有失望兩字。這份失望已經重複幾十次了,為何妳還學不會放棄。」
雪女搖了搖頭:「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
雪女和她的戀人相識在幾十年前的祭典上,當時兩人年紀還小,不懂人與妖的差別,這段情緣也就是由此開始的。可是十多年後後戰爭爆發,雪女的戀人被徵招從軍,就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事雖然和大明聽到的傳說不太相同,但結局卻和每個雪女與人類的故事一樣,皆是以不幸作為收場。
山神也知道他勸不了了,就像以往一樣,於是嘆息一聲後就離去。山神一離開,雪臉也自動崩散成原來的雪地。
雪女也因忍受不住悲傷,仆倒在雪地上痛哭起來,只是傷神中的雪女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被人包圍後才發現情況不對。不過雪女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瞬間就隱藏起自己的哀傷,換上一張冰冷默無表情的臉孔。
包圍著雪女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二男一女。男的裡有一個身材特別高大,棕色頭髮,臉部的輪廓很深,應該是中歐附近的人種。
他打量一下雪女後開口說:「貨色不錯,看來在明天開始的式神大會上能賣個好價錢。」
另一個則是體型瘦小的東方人,看上去有點年紀了。女的則是年紀輕輕留著馬尾,並且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倒像是個用功的好學生,不像半夜會出現在這種荒山地帶的人。
「不是有個大富豪出錢想買個雪女當玩物嗎?為什麼不拿去賣他。以這雪女的姿色,肯定能賣到比大會上更高的價錢。」
說話的是那個瘦小的男子,可他剛把話說完,馬上驚覺自己的失言,那個女孩子正惡狠狠的瞪著她看。瘦小男子咳了幾聲試圖化解尷尬,接著說:「先別說這些了,趕緊動手吧。不然等剛才那隻山魅察覺後回過頭來,那可就棘手了。」
三人都是以日文交談,所以雪女很清楚對方的來意不善,當下衣袖一揮招來場暴風雪,準備隱身其中。這是雪女們最常用的戰術,在風雪中是她們的天下,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別讓她遁入風雪裡。」馬尾女孩叫著。三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妖魔獵人,知道要在狂風暴雪中找到雪女的形蹤,簡直與大海撈針無異。
瘦小男子雙手迅速地往背後一撈,抓出兩柄連著繩子的手裡劍往雪女射去。雪女本想驅使風雪吹開兩柄手裡劍,但那手裡劍完全不受風雪所影響,連著繩子在雪女身上纏了幾圈。
雪女雖然試圖掙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就知道這兩條並非普通的繩子,應該是被下過咒術的。大個子見機不可失,以不符笨重外型的驚人速度朝雪女衝去,一點也不像是站在鬆軟的雪地上。
只是途中從雪地下竄出一隻白色的東西,阻擋了大個子的去路,讓他速度稍微慢了下來。那是一隻由雪所做出的雪熊,正舞動著雙爪向大個子吼著,凝雪化獸也是雪女擅長的技巧之一。
但是那大個子絲毫不理,一拳就往雪熊揍去,硬生生將體型比他還大的雪熊給轟成碎散的雪塊。接著大個子下一拳,則是往雪女腹部打去。
從未感受過的劇痛傳遍雪女全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當雪女失去意識後,四周的異象也跟著消失。一般來說普通的攻擊是打不到雪女本體的,但是大個子手上的拳套是被附上咒文,所以能直接傷害雪女。
「奎格!手下留情點,把商品傷的太嚴重,價錢可不好了。」瘦小男子叫著。
「放心!我有節制。麻美,接下來換妳接手。」大個子奎格拍了拍手說,馬尾女孩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她有封魔的能力,能封印雪女的異能,使她無力反抗作怪。
不料當麻美靠近雪女時,從雪地裡鑽出兩條雪蛇,分別往奎格和麻美身上竄去。那雪蛇足有兩公尺長,但動作卻是靈活百倍。
「雪女沒有昏迷嗎?」麻美駭然的問,同時雙手忙結手印在身前做出結界,擋下雪蛇的攻擊,並將它彈開化為雪塊。
「不!我肯定雪女已經昏了。」奎格大叫著。這時雪蛇已經纏上了他的手臂,正要往脖子咬去。但奎格的動作十分快捷,伸手掐住蛇頸把它拉起來,雙手硬將雪蛇扯成兩段,隨手棄之一旁。
當時奎格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抓雪女,但是卻晚了一步。一隻大雪狼從雪女身下冒出,將她背負在背上,瞬間就竄出三人的包圍網。
「小心!還有第二個雪女在附近。」瘦小男子大喝一聲,三人趕緊追上前去。可是這時卻有一排巨大的雪人從地下冒出,擋住了三個人的去路,讓他們一時間也楞住了。
雪人,沒錯,就是由上下兩團雪球堆組起來的雪人,連鼻子和嘴巴都是一應俱全,圓滾滾的模樣相當可愛。
奎格三人立刻分向左右橫閃,試圖避開雪人。但是雪人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從原地彈起重重的砸到三人行進的路上,濺起不少雪花,嚇的三人止住腳步。這些雪人的體型比奎格還要大上兩倍,被壓到絕不是在說笑。
「赤炎咒!」麻美抽出一把符紙撒往雪人身上。符紙在空中化為熊熊燃燒的火牆,片刻間就包圍住雪人,而雪人也因承受不了高溫而慢慢溶化當中。
但也因此,隱藏在雪人裡的恐怖生命體,漸漸展露了它原本的真實面貌。看到隱藏在雪人裡的東西,別說是奎格三人,就連躲在遠處的大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大明看著坐在她懷裡興高采烈拍手的小雪,只有無奈地苦笑搖頭著。
「老公,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詩函從沒看過那麼詭異的東西,心裡不禁有些毛毛的。當然更別提美幸了,她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大明衣角不放。
「那東西並沒有確定的名字。不過,妳可以叫它們做……『霜妖』。」
是的,從溶化的雪人下站出來,的確就是大明在地城看過的霜妖沒錯。那種全身覆滿粗大冰刺的猙獰姿態,相信沒有人看過後會把它忘記的。
小雪一共招喚出八個雪人,所以一共有八隻霜妖出現在場上。只是大明不明白,小雪是何時把這些傢夥偷渡上來的。
當日小雪要離開之前,曾有十來隻霜妖要求跟隨著她和璐考妮雅。而在璐考妮雅的授意下,小雪也就收了它們,直接將它們傳送到自己所居住的冰雪國度中,不必經由大明。
後來在璐考妮雅的力量幫助下,兩人又在冰雪國度中創造出一隻霜妖部族,為空曠無人煙的冰雪國度增添一股生氣。因為冰雪國度裡的荒獸,只有雪姬和璐考妮雅而已,顯的太過荒涼了。
小雪不但是這支霜妖部族的女王,同時也有能力將它們隨自己的意思招喚到現實世界來。所以說小雪只要願意,隨時有一批恐怖的霜妖軍團供她差遣。
不過小雪又用璐考妮雅的能力,加上日常從電視裡看的,創造出冰雪系皮卡丘、冰雪系凱蒂貓、冰雪系趴趴熊、冰雪系布丁狗等等亂七八糟的生命體,讓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是熱鬧非凡。只是小雪這次沒叫出來而已,這些生物胡鬧歸胡鬧,但實力可是亂強一把的,絕對和霜妖有的拼。
然而不只小雪,連煉獄也在自己的世界裡複製起炎魔,建立起龐大的炎魔軍團,而且煉獄同樣有將炎魔召到現實世界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情大明完全不知道。
奎格等三人看到眼前聞所未聞的妖怪出現,心下也有一絲慌亂。多年的實戰經驗告訴他們,眼前的怪物絕對是個相當可怕的對手,如果只有一隻的話三人或許還有一拼之力,但這麼恐怖的對手有八隻,這可就讓他們束手無策了。
「先退再說。」麻美冷靜地下了判斷。眼前的不明妖怪不但佔了數量上的優勢,而且己方對於它們的實力完全不瞭解,並別提潛藏在暗處的另一個雪女了。能一次招喚出這麼多可怕的妖怪,那雪女的實力肯定十分強大。
「這次真是栽到家了,沒想到這種小地方居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回去後我招集人手再來一次,就不信抓不住這兩隻雪女。」瘦小男子憤恨不平的說。
「有命回的去再說吧!而且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我們這次偷偷的闖入抓雪女以是犯了他們的禁忌,你還想有下次!?搞不好這隻藏在背後的雪女,就是隱星所用的式神也不一定。」
聽到麻美的結論,瘦小男子隨即悶不吭聲。他們這些四處流浪的魔獸獵人,根本惹不起隱星這種大組織,一但被人發現他們擅自在隱星的地盤上獵捕魔物,那可不是說聲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盡快離開這裡,有話等一下在說。」
奎格看到霜妖開始動作,急忙拉著兩人往後退。可霜妖的速度也是快的嚇人,不管奎格移動到哪,霜妖總是能跟上。
「真是可怕!」奎格移動良久後不但甩不開霜妖,眼裡還漸漸流露出驚懼的神色,瘦小男子和麻美也出現和奎格一模一樣的表情。
霜妖們雖然四處跟著奎格移動,但是八隻霜妖排開的陣行卻是從頭到尾都不曾混亂過,這份默契和紀律最讓人感覺恐怖,也讓三人對自己逃生的希望更減少幾分。
這八隻霜妖都是來自地城。長期與炎魔作戰的環境下,早已將它們磨練成紀律嚴謹,且默契十足的精銳戰士。要不是小雪有事先交代不得殺傷人命,奎格三人早已橫屍當場,只是小雪惱他們欺負雪女,奎格等人恐怕還是得嚐點苦頭。
「別太小看人了!」瘦小男子忍不下這口氣,從奎格背上一躍而起,數十把苦無(忍者暗器的一種)往霜妖飛灑而去。只是這些苦無撞到霜妖的身體後,反而叮叮噹噹的彈飛出去,根本無法傷即它們一絲一毫。
「這麼硬!」瘦小男子也是一驚,他這些苦無都是下過咒的,尋常的鋼板一打就穿,怎會對眼前的怪物沒作用。殊不知這是因為霜妖獨特的生長環境,給予了它們一副異常堅硬的身體。
「麻美!給我爆裂符。」瘦小男子心想既然刺不穿,那他就用炸的。當麻美拿出幾張爆裂符,準備交給瘦小男子時,霜妖們卻突然各自散開,往他們包圍過來。
霜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地面上的人類,所以剛才都只是處於觀察的階段。因為小雪交代它們不能殺人,所以霜妖們要考量自己該如何出手,力道多大等等,避免用力過當誤殺了眼前的小東西。現在它們心中已有個底,接下來就輪到奎格幾人倒楣了。
戰況可說是一面倒。那瘦小男子雖然避開霜妖一連串的攻擊,但是卻沒注意到霜妖所吐出的凍氣,結果下半身被冰凍成一團大冰塊。加上鬆軟的雪地承受不住冰塊的重量,冰塊拉著瘦小男子的身體往下沈,只剩一顆頭還露出在雪地上。
麻美則是忙於應付左右兩隻霜妖,毫沒察覺第三隻霜妖在背後靠近。等她發現時,霜妖尖銳的手爪已抵在她的咽喉上,嚇的她不敢亂動。
至於奎格,就比較倒楣了。他所擅長的武器就是自己的拳頭,可在全身覆滿尖硬冰刺的霜妖前,他的拳頭揮出後恐怕就此毀了。
所以奎格一直左躲右閃,但沒多久就被霜妖們所包圍,加上這時他兩個同伴已經失手被擒,奎格也只好高舉雙手投降。因為對方有心要殺他們的話,他的同伴這時應該是血濺當場,而不是被抓住。
雖然霜妖不明白奎格舉手的意義,但也知道他並沒有繼續打鬥的意圖,於是都停下攻擊,扣住三人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小雪看著大明,露出一臉「接下來要怎辦?」的表情。
在奎格三人和霜妖對打的期間,大明已經從美幸那得知三人大概是妖魔獵人的身分,只是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麼做。
他們最初只是出於好奇才跟上來,會出手是因為看不慣三人居然把雪女當成動物一樣捕捉販賣。可是現在人捉到了,卻反而不知要怎麼處理才好。
「美幸姊,這事妳看怎麼處理才好?」大明轉頭向美幸發問。美幸對這些事要比他們熟悉多了,聽她的意見會比較管用。
「這裡是隱星所管理的地帶,所以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他們交給隱星處理。只是隱星的行蹤向來飄邈不定,我也不知該上哪去找人。」美幸頗傷腦筋的說。
這時小雪所化出的雪狼已經將雪女背到他們所在的樹下,小雪從大明的懷中輕輕向下一躍,前去查探雪女的狀態。畢竟兩人出身相同,小雪對雪女自然也就多了股關心。
雪女本身並無大礙,只是暫時昏過去而已,晚一點應該就會醒來。只是小雪感覺的到,這雪女心中十分悲傷,於是好奇的沉入雪女的心中去查探她的記憶,但那深沉的悲哀卻讓小雪差點哭了出來。
「雪,警告一下後讓他們走吧,不然一直扣住他們也不是辦法。」大明想了一下後做出了決定。
小雪點了點頭,讓遠處的霜妖學著電視上的語氣惡狠狠地警告三人一番,然後沉入雪地裡消失無蹤。奎格和麻美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逃出生天,急忙扛著被凍成冰塊的瘦小男子,匆匆的離去。
「就這麼放他們離開好嗎?」美幸覺得有點不妥。誰能保證他們下次不會捲土重來,那這雪女依然逃不過他們的魔掌。
「就算殺了他們,仍會有下一批妖魔獵人打雪女的主意,依然於事無補。而且相信經過這次事件後,這些妖魔獵人心中多少也有點忌諱,不太敢再亂來。另外我們在警告隱星一下讓他們自己多加警惕,像這類事以後就比較不容易會發生。」
既然大明這麼說了,美幸也沒再表示意見。
「雪,妳知道雪女的家在哪裡嗎?」小雪聽到大明的話後,伸出手指頭指向雪原盡頭處的深山。大明點點頭說:「送雪女回家去吧,我們也要離開了。」
小雪有點依依不捨的表情,因為她很難得見到和自己一樣的同伴。不過她還是聽了大明的話,讓雪狼背負著雪女往深山的方向奔去。
看到小雪有點黯然的表情,大明伸手抱起她,輕拍她的背部安慰著。小雪默默無語,只是雙手環抱著大明的脖子,因為雪女的遭遇讓她十分難過。
「回去吧。」大明淡淡的開口說。
當大明等人回途中經過祭典的神社時,這時人群早已散去,現場空無一人,只餘神社前火堆的灰燼上,仍留有幾絲火苗苟延殘喘的燃燒著。
小雪將雪女和她戀人的事說了一遍,讓眾人不由的駐足下來多看了幾眼。
這裡沒有什麼恐怖的鬼怪傳說,只有一個等不到愛人回來的可憐女孩罷了。而這祭典上的悲雪,依然會年復一年的持續下去………
「答應雪,明和雪永遠都不分開。」似乎是受到這件事的啟發,小雪用著稚嫩的聲音,但卻非常認真的語氣和大明說話。那口氣以不像是個小孩子,而是像個成年的女人,向戀人尋求誓言的保證一樣。
這並不是說大明和小雪間有什麼曖昧的男女關係在,純粹只是小雪對大明的依賴感已到達無可比擬的程度,她真的很害怕大明有天也會像這樣離她一去不回。
「當然,明和雪永遠都不會分開。」這是大明的保證。
小雪得到保證後也就放下心了,緊緊的抱著大明的脖子不放。畢竟她是小孩子心性,以為有大明的保證一切就不會有問題。
這時詩函也略有所感的緊緊握著大明的手。大明感到詩函手心中傳來的些許不安,於是對她露出個儘管放心的微笑,並用唇語悄悄的張口對她說。
「明和詩函,永不分離。」
大明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以害詩函感動的要死,讓她決定今晚要特別好好「照顧」大明一番。如果大明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說這句。
只是大明和小雪、詩函間和樂的景象,卻讓一旁的美幸暗自傷神,她知道目前的自己並無法讓大明對她做出任何承諾。
但沒關係,她會一直等下去,就像那個雪女一樣。
當晚大明不知道詩函吃錯什麼藥,比往常都還熱情,連無痕也被詩函的熱情嚇到。隔天,大明差點就要用抬的抬上車。
小雪很好奇他們在做些什麼,但是他們又不許她在旁邊看,讓她到牧童的房間去睡。而依據牧童的對小雪解釋,他們三人是在打架,雖然小雪對這有點半信半疑的,但隔天看到大明被抬出來的憔悴樣,讓她激動的眼淚直流,直央求詩函和無痕不要在欺負大明了。
小雪可憐的哀求害兩女怪不好意思的,臉紅到了耳根,並且白了牧童一眼為老不尊,亂教小孩子。可牧童臉皮厚的好像不關他的事,悠然自得的哼著小調。還好大明讓天地心法運行幾次後馬上又回復了原樣,免去被抬上車的糗劇。
雖然式神大會正式的開幕時間是在晚上,但是地點離大明目前所住的旅館很遠,加上會前的準備事宜,讓眾人一大清早就準備要上路。
式神大會是在日本南方的某座小島上舉行,大明等人雖然有專屬的交通工具能搭乘,但到達南方的海港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們要在這裡搭上前往會場小島的船。
「人怎麼那麼多?」
大明等到達海港時確實是嚇了一跳,因為現場足足還有兩、三百人之多。且大明還發現,這裡所聚集的人不單單只是東方人,可說是世界各地的人種都有,嚴然像是聯合國一樣。而且這些人都有一定水準以上的實力,現場可說是高手雲集。
大明有點矇了。他們到底要參加的是式神大會,還是世界嘉年華會?
大明這時才發現,式神大會到底是個什麼性質的聚會,他一點都不知道。他這御主可說是當的糊裡糊塗的,直到式神大會當天還搞不清楚式神大會是幹啥的。
海港邊停著幾艘大船隻正在接送這些人,大明等也上了其中一艘船。只是航行的路途蠻久的,約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才抵達目的地。
「這座島的靈氣好重,附近的海域也是。」船才一靠近,詩函就感覺到島上不合常理的濃厚靈氣。大明和無痕都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歷代的式神大會之所以都在島上舉辦,就是因為這裡的地理特殊,濃厚的靈氣能讓式神發揮出它們最強大的力量。」美幸大致為他們介紹一下。
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大明聽美幸的語意,式神大會好像就跟武鬥大會差不了多少,都是以武力來區分高下。可世事就是如此,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不然明月也不用費盡心思拉攏自己,甚至把自己拱上御主的位置。
「那到底式神大會的作用是什麼?我以為這單純只是日月星三流的聚會。可看這種陣式,各國的人都有,要不是我事先知情,還以為是要招開聯合國大會哩。」關於這點,大明就不懂了。
「日月星三流多少與各國各地的特殊組織團體有所往來,這些人部份是他們派來的使者。還有部分是妖魔獵人之類的流浪者,他們聚集在此交換情報或進行買到。甚至是有特殊需求的富豪,也會到此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或人才。」
聽到美幸的回答後,大明算是有點了解的點了點頭。
大明等人的船隻與船隊分開,獨自停泊在島上一個臨時的小碼頭邊。這是因為考慮到島上的港口人多繁雜,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明月特別安排在這接應。
當大明才一下船,大隊人馬就簇擁他而去,隨後詩函和無痕才牽著小雪跟在美幸在後面慢慢下船。詩函知道這種場合並不適宜兩人以真正的面目示人,於是早已先用術法替自己和無痕換了張新臉孔。
至於大明這段時間內都是以御堂 三郎的外貌在活動,所以並沒有什麼影響。不過詩函幫大明做了一個戒指,讓他的外表很自然的像黑髮的御堂 三郎,不然光憑染髮和戴有色隱形眼鏡,很容易讓外人抓到破綻。
在御堂 徹一郎的授意下,大明被抓去讓一票人仔細地打扮,為即將開始的開幕儀式作準備。畢竟大明是明月御主,代表著明月所有的人,所以儀表上絕不能丟人。
看到大明像個人偶一樣任由人擺佈,詩函和無痕則是抱著小雪,笑嘻嘻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並不時的插上兩句,惹的大明用極為哀怨的眼光看著她們。
終於,眾所矚目的式神大會終於要開始了。只是這時,留在大明家裡的老孝和阿德,也正開始準備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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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十一 風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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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式神大會的前一個禮拜,老孝和阿德帶足了傢伙偷偷出門,準備將地聯的窩給掀了。雖然沒把握能就此將他們嚇退,但多少也有點嚇阻的作用,讓他們打消對老孝母親的主意。
原本老孝已經找好房子準備一家三人搬出去住了。可被地聯這麼一鬧,他母親的模樣以廣為散開,連網路上也看的到如月的照片和懸賞,搬出去的話很容易會引人察覺,所以目前還是只能逗留在大明家。
這一次,老孝是真的怒了。
經過連日的觀察,地聯的臨時基地(原來的那個給老孝他媽炸成廢墟了)座落在南部某處的工業區內。因為為了搜尋艾蜜莉,所以地聯特別從外國本部運來許多高科技儀器,而這麼多數量的儀器,也只有放在工廠才不會起人注目。而且工業區有個好處,在非上下班時間,工業區的路上根本看不到什麼人影,提供了地聯良好的監視環境。
由於工廠整個被密封起來,加上外面還擁有許多隱藏式的攝影機和戒備森嚴的守衛,確實很難讓人摸清楚工廠內的實況。而且兩人根本不敢接近工廠,以免被懷疑留下把柄。到了夜晚,工廠外到處都是紅外線警報裝置,連隻老鼠鑽過也足引起警報,讓人想摸也摸不進去。
當然,那隻老鼠是老孝放的,上面有微型攝影機,試圖想溜進工廠內部探清地形。可是那隻老鼠在還沒溜進工廠前,就被工廠內射出的光線給燒成灰燼。
「雷射武器。」老孝放下手上的超高倍數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
「靠!他們當這是軍事要塞啊。」面對地聯滴水不漏的防禦網,阿德也是一籌莫展。畢竟對方的防禦是針對艾蜜莉的級數力量而設的,憑他和老孝兩人就要大刺刺的闖進去,簡直就像一部電影的名字一樣,「不可能的任務」。
「要是胖子在就好了,就算他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對方也拿他沒輒。」阿德喃喃自語的唸著,不過老孝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能。」簡單的兩字,就足以讓阿德知道老孝的想法。
雖然老孝知道只要他開口,大明一定不會拒絕,但是他已經欠大明太多人情了,所以不能再去麻煩他,尤其大明現在又是諸事纏身之際。
地聯的防禦網雖強,但並不是牢不可破。老孝費了不少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侵工廠內的主機,將監視系統和武器系統全那入掌握中,並且悄悄的和阿德進去工廠內走了一遭,留下不少令人驚喜的禮物。
要不是兩人都練過幾個月的天地心法,身手矯健遠超乎常人,不然還真的溜不進去。但過程也是驚險萬分,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
經過一禮拜的準備就緒後,老孝發了一封E-mail給地聯,要他們立刻退回去,並且不得再追查艾蜜莉的下落,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不過地聯並沒有把老孝的警告當成一回事,反而逆流追蹤起信件來源。
當然,以老孝的駭客功力,不可能會落把柄到敵人手上。
既然對方不聽勸靠,老孝也就不跟他們客氣了。他的手提電腦裡已經輸入好所有指令,只要按下確定鍵就能執行。阿德對這麼大規模的破壞行動可是充滿了興趣,老孝也不跟他爭,完全丟給他去玩。
當阿德按下確定鍵後,遠處工廠內立刻冒出濃煙,這是他們之前放置的煙霧彈起了作用,接下來則是在瀰漫的煙霧中,工廠各處開始產生爆炸,搞的人心惶惶的。不過這只是用來混肴敵人視聽的一種手段,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根據老孝的設計,他植入埋藏在電腦裡的病毒會在此刻無人看管混亂的狀態下,滲透與這裡主機連線的所有電腦,發作後會造成對方全面癱瘓。隨後會自行銷毀一切資料,絕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給人追查。
另外,老孝在這裡主機所挖出來地聯機密文件,不管是商業還是軍事研發,除去他母親的部分,也會在同一時間散佈在網路上。
連遠在歐洲的地聯總部完全失去所有指揮機能,只能看著所有螢幕上哈哈大笑的骷髏頭一籌莫展。雖然只是短短癱瘓了十分鐘左右,但電腦裡的所有檔案全都被銷毀,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搶修,才大概回復基本運作。
至於地聯研究室裡的艾蜜莉資料和其他的重要研究資料,則是因為沒有備份,讓研究室裡的人一個個是淚流滿面,搥胸頓足,但是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地聯總部的主機電腦可說是目前最頂尖的科技結晶沒錯,但是老孝的病毒用的是他父親所遺留下來的知識所編寫的,那可是不屬於這世界的超高科技文明。
當地聯總部大約回復基本的運作後,損害報告不斷從各地湧進。其中以組織裡的機密資料突然出現在各大網站上公開流傳,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情況最為嚴重,損失難以估計。而且地聯時常暗中挑撥起各國之間的矛盾或戰火,藉此進行軍火貿易或戰後重建的工作,大發戰爭財。如今這批資料一流傳出去,頓時讓地聯成為許多國家的公敵。
更要命的事,被發佈出去的資料不但有地聯總部和各地分部的詳細位置,還有一部分地聯安排在的各國政府高層人員名單。這些人員幾乎都是在第一時間就倉皇逃離原地,慢一步馬上就馬上被政府派員抓起來。
整體來說,這次地聯的損失比起艾蜜莉走失還要嚴重百倍,甚至可說是到達一蹶不振的地步。讓首腦高層氣的怒火中燒,有好幾人還因此腦血管破裂被送進醫院。
可恨的是,他們至今依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手。當然,這會是一個永遠的謎。
然而造成這場全球風暴的恐佈二人組,此刻卻是毫無自覺的在街上漫步,討論晚上要去哪裡鬼混。只是老孝以老媽在家等他回去吃飯為理由,斷然拒絕與一匹色狼出去覓食,害的阿德在那哀怨的學狼叫。
與老孝分開後,老孝並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在街上四處亂逛。一人獨處時的阿德,眼裡沒了以往展現在同伴前的輕挑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沉穩與淡淡的黯然。
上了高職後……自己就很少單獨上街了吧。
阿德因為家裡背景的因素,從小就沒人敢接近他,更別提有人敢和他做朋友。所以當初要填寫高中職升學志願時,阿德是能上明星高中的,但是他隨手就填上高職。因為依阿德的想法,就算是酒肉朋友也好,他十分渴望朋友。他很討厭自己被當人異類的感覺,每人都躲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說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
所以上了高職後,阿德開始獨自上下學,不然再給他家那些兇神惡煞的道上兄弟一跟,隔天全校的人都會知道他家裡是幹麻的,這不是阿德想要的。
很幸運的,阿德遇上老孝和大明這兩個怪人。阿德很擔心當他們知道自己的家世後,會像其他人一樣對自己露出異樣的目光,但是他們沒有,因為他們的遭遇是比自己更離譜的怪人,而且他們是真的把自己當好朋友看。
想到這,阿德不禁露出抹微笑。
可當阿德走到某棟大樓的門口,準備轉身進去時,卻不經意看到眼前騎樓下的一個人影,致使腳步頓了一頓。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當然,以阿德閱人無數的眼光,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更何況大明家裡眾多的天仙,在外面少有女孩子比的上,所以阿德對於美女可是很有抵抗力。
而那女孩子之所以會吸引阿德的注意,則是因為她氣質的關係。
該怎麼形容呢……這女孩的氣質相當乾淨,一點也不像是都市裡的的人。雖然她的服裝有點土裡土氣,也沒有化妝打扮自己,但就是會不自覺的吸引住他人的目光,就如同未經琢磨的寶石一樣。相信只要稍加雕琢,將會發出十分耀眼迷人的光芒,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女孩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但阿德只是多看一眼後,就走進了大樓裡去。
雖然阿德對眼前的女孩子感到驚艷,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除非他肯交付出真感情,不然他絕不去沾染這種這種清純的小女生。他是有點風流沒錯,但還不至於下流到會去欺騙別人的感情。
當阿德在走出來的時候,已是快接近十二點了。
「沒想到事情鬧的還真大。」阿德一邊走出大樓,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在這棟大樓裡的某一處,居住著一個阿德所熟識的情報販子,那是阿德手上重要的情報來源之一的。
從他那,阿德大概知道他和老孝今天的行動究竟帶來了哪些後果。
至少有十七個國家的政府宣布進入戒嚴狀態,數十個和地聯有關的企業宣告破產,全球股市重挫等等,災情還不是普通的嚴重。
一旦老孝抓狂起來,事情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必要時讓全球金融、資訊等體系癱瘓,想必對他而言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可想到是自己按下確定鍵的,就不禁讓阿德苦笑了起來。現在的他大概算是國際級的恐怖份子,至於大明和老孝,則算是恐怖大魔王吧。因為兩人都有那種力量,只要跺跺腳,全世界就翻天了。
果然能當他朋友的,都不是正常人啊。
阿德感嘆完後正想伸手招輛計程車回家,可是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撇到一副令人不怎麼賞心悅目的景象。
一群染髮的小混混,正圍著一個女孩子走到大樓後的暗巷。看到這情景,讓阿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為那個女孩正是他傍晚在騎樓下看到的那一位。阿德對那個女孩子頗有好感的,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遭人調戲。只是阿德心裡有個疑惑,那個女孩為什麼在半夜三更還留連在這種地方?
「你們不是說要帶我去找小妙,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少女一臉天真不解的問。這些人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像善良老百姓,但是他們聽到自己在等人後,卻很熱心的帶自己到這裡來。只是,少女並不以為她個性安靜朋友會出現在這麼吵雜的地方。
不過這些小混混腦筋動的很快,馬上說:「喔!你說你朋友啊,她等一下就來了。妳等那麼久口也渴了吧,這杯飲料請你。」說完,把一杯可樂推到少女面前。
少女久居深山裡民風純樸的小村子,所以對外界的事情完全沒接觸過。毫無心機的她,甚至不知道何謂人心險惡。
她不知道這些小混混騙她來的地方叫PUB,而眼前的飲料裡則是加了種名為FM2的東西。喝了以後不但會失身,連被賣了也不知道。
少女不好推絕別人的好意,不過當飲料到嘴邊時,她卻猶豫了一下。在藥草和毒藥堆中長大的她,隱約間感覺到這杯飲料不對勁,只是眾人一直起鬨要她喝,讓她覺得也許只是自己的多慮罷了。
不料這時旁邊有個男孩子淡淡的開口說:「小心喝了以後貞操不保喔。」
這句話讓原本就覺得不對勁的少女,嚇的連忙把手上的杯子丟出去。看到杯裡的飲料灑滿了桌子,在場幾個小混混臉色頓時變的相當難看。
「小子!你未免管太多了。」小混混們開始不爽了。
不過出聲示警的那個男孩並沒把他們的惡行惡樣放在心上,反對那少女說:「這裡不是好孩子該來的地方,妳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可是他們跟我說我朋友在這裡。」看著少女天真的眼神,男孩真不知道該說她是純還是蠢。
「妳難道沒發覺他們是故意騙妳的嗎?」男孩,也就是阿德不禁嘆了口氣,這女的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不會吧!」少女聽到後嚇了一大跳。看到她的模樣,阿德慶幸還好自己有跟過來,不然這女人肯對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她是從深山裡出來的嗎?怎看來對人情世事一點都不懂。
阿德不知道,這次自己還真的猜對了。
「總之,妳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阿德看眾混混們的忍耐好像已達極限,少女在不離開的話可能會被捲入爭鬥中。
「一個都別想走!」混混們開始包圍起兩人。而且不只是他們,連坐在附近的人也都圍了過來,看來都是同一夥的,人數約有二、三十人。
阿德知道事情無法善了,於是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躲著。少女則是因為第一次被陌生男子握住手,現在已是雙頰微紅,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少女悄悄的想掙脫阿德的手腕,可是阿德的力氣出乎她想像的大,讓她完全掙脫不了,只好任由阿德牽著她。
「小心跟在我後面。」阿德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隨後迅速拉著少女往PUB門口走去,不過眾混混當然趕緊上前堵人,這臉他們可丟不起。
阿德二話不說,對迎面而來的男子一腳踹在他胸口上,讓他往後倒去撞翻了不少桌椅,然後很不客氣的踩在這昏倒男子的身上走過去。少女看到後也是有樣學樣,而且還跳起來重重的踩下去,因為這個人就是拿飲料給她的人。
阿德伸出大拇指說聲「幹的好!」,少女只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並不答話。
對方雖然人多,但阿德也不是吃素的。靈敏的身手加上多年實戰磨練出來的經驗,在場根本沒有人挨了他一拳後還能站起的。
「媽的!動傢伙。」在被阿德撂倒了十來人後,剩下的人終於忍不住拿出棍棒或刀子,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槍。
看到手槍指著的方向,阿德立刻驚覺不好,因為對方是瞄準那個少女。當下阿德立刻搶到少女身前護著她,並且趁機從桌上摸了一根餐刀飛擲出去。
餐刀很準確的插中對方的手腕,但對方也同時開了一槍。所幸,這槍只是擦傷阿德右手臂,雖然血流如注,但沒什麼大礙。
「你流血了!」少女看著阿德迅速被血跡染紅的右衣袖,內心委實是百感交集。為什麼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居然可以捨命救自己。
「放心!一時間還死不了。」阿德對右手的傷口並不理會,還是先離開這裡最要緊。只要沒有拿槍的,剩下幾個都不是威脅。
不過剩下的人也都像嚇呆了一樣,一個個站在原地動都不會動,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只是當兩人走出門口後,剩下的小混混都在同一時間癱昏在地上,他們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身上都插著一根細瘦的長針。
「其實妳很厲害嘛。」出了PUB沒多久,阿德突然冒出一句話,並抓住少女的手腕舉起來,只見少女的指縫間,正夾著幾隻細長的針。
當時他中槍後,少女馬上射出飛針制住剩下的人,雖然少女已經盡量掩飾她的動作,但阿德還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來倒是我多事了。」阿德說這話有點自嘲的意味。以少女的能力,那些混混根本不能對她怎樣,自己出手反而變成了多此一舉。
「請不要這麼說,事實上你確實是救了我。因為我很笨,什麼都不懂,只會到處惹麻煩而已。」少女聽出阿德話裡的語意,急忙辯解著。可是說著說著,自己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好了,又沒什麼事發生,幹麻這樣。時間也很晚了,我送妳回家吧。」
阿德生平最怕女孩子在他眼前掉眼淚,雖然有點嘔少女隱藏實力的事,但是阿德並不跟她計較這些,反而安慰起她來。
不過當他說完要走時,少女卻拉住了他說:「等等!你的手還在流血。」
阿德的整隻衣袖以染滿了鮮血,且還一滴滴的開始滴落在地上,令人看了格外地怵目驚心。
「所以現在才要去看醫生啊。」阿德話還沒說完,少女手上的長針已經密密麻麻的扎在阿德右臂上,動作快的嚇人。
看著不再流血的右臂,阿德越來越好奇少女的來歷。
少女全然不顧阿德訝異的神情,逕自將他推到路旁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從隨身的袋子中拿出一瓶藥粉,開始俐落的進行上藥包紮,動作十分熟捻。
直到傷口的火辣痛感被一股清涼所替代後,阿德才回過神來。
「妳是個醫生嗎?」阿德疑惑的問。少女上的藥十分神奇,他右臂已經慢慢感覺不到任何痛楚。
「我們家世代都是醫術傳承,我不過只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比起我爺爺和父親,我還差的遠呢。」少女笑著說。
「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吧。這麼晚了,妳一個女孩子隻身在外很危險的,而且妳的家人也會擔心。」阿德一說完,就看到少女的眼中充滿淚水在打轉,隨時都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又怎麼了?」阿德不明白他又是哪句話惹少女掉眼淚了。
「我不知道我家在哪裡…………」
「那妳是怎麼來的?」阿德奇道,怎會有人連自己住哪都不曉得。
「我們是跟莊叔叔坐飛機來的,我是第一次坐飛機喔。這麼大的鐵塊能在天上飛,真的好神奇喔。」少女神色很興奮的補充著,變臉比翻書還要,跟剛剛幾乎哭成淚人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要不是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阿德還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然後莊叔叔的朋友帶我們出來逛街。因為街上有好多我沒看過的東西,結果我光顧著看就………」少女越說越小聲。
「就和妳的朋友走失了。」阿德很好心的替她把話說完。少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把頭垂的低低的,表示默認了。
「可是我傍晚就看到妳在騎樓下,怎結果到半夜了妳還在那?」
「我從中午就開始在那等了。」少女急忙辯解:「因為小妙說要是我發現自己迷路,就留在原地不要動,她會過來找我的。」
「所以妳就在那呆呆的從中午一直等到半夜!?」阿德不可置信的說,這種活寶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到少女很坦然的點了點頭,阿德頓覺無力感襲遍全身。
「那妳乾脆去找警察,說妳迷路就好了啊。」
「警察是什麼?可以吃的嗎?」少女將手指抵著下巴,滿臉疑問的樣子。
這女的………沒藥救了。
阿德嘆了口氣後,開始對少女解釋警察是什麼東西,並且詢問起少女的出身來歷,而少女也毫不隱瞞。阿德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老實的讓阿德再次搖頭嘆氣。不過經過一番交談後,阿德大致了解少女的情況。
少女來自中國大陸的某處的偏僻山區,因為從小生長在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的村子裡,所以她對很多事都是懵懂不知。這次會到台灣,好像是她那個莊叔叔要來這找人,順便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總之,今晚我就先幫妳找個地方住下,等天亮後在去報警找妳的朋友。」阿德看夜色已深,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有事還是等明天在處理。
「嗯。」少女本來就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要怎辦才好。如今有阿德替她出主意,當然拼命點頭。
「對了,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阿德笑了笑。聊那麼久,可是連對方女孩子的芳名都不曉得,對他這情聖來說還是第一次。以往他可都是在三分鐘之內,就將女孩子的姓名、電話、住址問到手。
「風,我叫風鈴。」少女說話的同時,臉上冒出了相當疲憊的倦意,眼皮也變的相當沉重,好像隨時要闔上。而當話說完後,少女風鈴則整個向阿德身上倒去。
「喂!妳沒事吧。」阿德看風鈴倒下,急忙伸出雙手去扶住她。看了一會後才確定風鈴只是累的睡著了,並無什麼大礙。
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和朋友走失後,風鈴一整天都讓身心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下,一直把自己繃的緊緊的。如今遇上阿德雖然總算是讓她鬆了口氣,但累積了整天的疲勞和擔憂卻在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讓她身體和精神上負荷不了,才會演變成這樣子。
阿德只是無奈地笑著,並且將風鈴給背了起來。
他可是朋友眼中一匹惡名昭彰的大色狼啊,這妮子居然就這麼放心的熟睡在他身旁,真是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當下阿德招了輛計程車往大明家開去,因為他們家裡並不適合風鈴暫住,而且自己也沒有帶女人回家過的先例,這一帶回去的話恐怕會問題多多,想來想去只好去大明家了。
可是上車後的阿德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遠處,正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往這跑來,說完地點後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看到計程車駛去的速度,中年男人就知道他們兩人追不上,不禁暗叫了聲不好。
「鈴!」中年人旁邊年紀和風鈴差不多大小的少女,見狀後急忙大叫一聲,但是計程車已經駛遠了,車上的人根本聽不到。
「跟住那輛車!並且保護好小鈴。」少女右手猛然往前一指,停在她肩上的烏鴉立刻展翅竄出執行少女的命令。
「我去開車過來。」中年男人看烏鴉竄飛出去後,立刻跑去開自己的車子,兩人就跟著天空上烏鴉離去的方向一路追去。
不過阿德此刻不知自己正被跟蹤,只是傷腦筋等下要怎麼跟老孝交代風鈴的事。畢竟半夜三更帶著個昏睡中的女孩子去打擾他們,不把事情交代清楚的話,老孝決不可能開門讓他進去。
然而此刻,阿德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帶給老孝一家子多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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