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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俠~資料大全 作者:自在(WADE) (轉貼) 第十七集(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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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2-11 10:44:13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序章
序章

蒼龍之原,構築世界基礎,同時也是生靈萬物起源之地。

自從當初大明解開蒼龍之原的封印後,蒼龍之原的力量就開始慢慢的影響現有的世界的。雖然還不怎麼明顯,但是
整個世界確實是一點點的在產生變化中。

樹木開始低語,動物異常生長發育,無生命的石頭會自我滾動,水面上有水花翩翩起舞,風中偶爾會傳來奇妙的歌
聲。

當然,上述的都只是偶發事件而已,就算遇上的人也只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這些異變並沒引起世人的注意。

但是隨著蒼龍之原的影響,甚至於某些人類也突然擁有了奇妙的各式能力,這些人都私下被稱呼為,「異能者」。



「喂!請問找哪位。」

「那個………是老姐嗎?聲音變了好多,我差點要認不出來了。」

「阿明!是阿明嗎?」電話那頭的王怡君先是一陣驚愕,接著突然大呼小叫起來,全家上下都被她驚動到了。

也難怪,因為大明打從高職畢業後人就不知跑去哪,完全與家裡斷了連絡整整八年的時間,這是他八年來第一次打
電話回家。

「你終於知道打電話回來了啊!這段期間你到底跑到哪去,知不知道大家都急著找你,以為你出事了。八年!已經
八年過去了,現在你才知道打電話回來。」

王怡君顯然十分激動,她丈夫工藤優二見狀趕忙過來安撫著她,畢竟王怡君生產完剛不久,身子骨不適合這麼激動


「呃………有這麼久啦?」大明顯然還愣愣的搞不清情況。另外這邊王怡君聽到後,幾近抓狂的邊緣。

優二雖然想搶過她的電話,但是怡君卻是死抓著話筒不放。

「聽著!下禮拜日你外甥滿月,如果你不回來的話就在也不要回來了!」

還來不及讓大明發問,另一頭王怡君就氣憤的掛上電話。

「我……當舅舅了?」大明呆看著話筒好一會,這才漸漸回神過來。

他連老姊啥時結婚的都不知道,一打電話回去才發現原來自己升格當舅舅了,這也難怪王怡君會發那麼大的火。

要不是臨時起意想打電話回去問問,恐怕自己真的永遠都不曉得。

八年………

原來自己離開家已經有那麼久了………

大明掛上電話後,拿著記事簿走到外面的陽臺上。這裡是加拿大多倫多市區裡的某棟知名飯店,風景相當良好,不
過大明在這住幾天後,接著又要飛往別的地方工作。

看著記事簿上的行程,大明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喂!丹羅,幫我跟老總說,我要請長假,接下來的工作叫他自己找人代替。至於要請多久不一定,看心情怎樣再
說,也許不回去了也說不定。什麼!商量?沒得商量,我又沒簽賣身契給他,就這樣。」

不理會手機另一頭的呼喚聲,大明關上手機並且切斷電源,然後把手機朝陽台外扔了出去。

真的,該回家了…………


王大明,二十六歲。

因為身體問題免服兵役,所以八年前自從高職畢業後就從家裡失了蹤,目前旅居於世界各國,並無特定住所。

對於未來的憧憬,沒有。

自我人生價值感,等於零。

雖然心裡似乎在尋找什麼,但這八年來什麼也找不到。

如果你問他這八年來他都在幹些什麼,大概連大明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前幾年他在世界各國流浪徘徊,後三年雖然偶然加入了一個神祕的組織,但接下來的日子則是在全球各地四處奔走
執行任務與工作,至今還不曾穩定下來過。

這幾年來大明遭遇過很多事,但如今回想起來,真正能讓他記在心頭的卻沒有幾件,甚至於不滿五根手指頭。

問他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在,大明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自己只是想要找事情做,藉以填補內心的空虛吧。

他的心是空的,就像少了什麼無可取代的東西一樣。在這些年的旅行下來,唯有這點是越來越明顯,而且根本找不
到任何事物可以彌補取代。

大明一直反覆的在追尋原因,但就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收穫。

當初他就是為了想追尋什麼才離開家裡去旅行,因此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曾發生過,應該是在這之前的時間才對。

可是在大明離家前的生活,卻又一直過的相當平凡單調,沒道理會產生出這種心境。但如今那空虛的感覺確實存在
著,這又該做何解釋。

不懂,他真的不懂………

心裡的那股失落感…………讓生命、讓靈魂也跟著空洞起來。大明曾不只一次的問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或者大明對於異常危險工作皆來者不拒的原因,大概就是在享受那面臨生死一瞬間的快感吧。

也許他潛意識裡希望能就這樣的死去,但另一方面他心裡又苦苦掙扎著,在還沒追尋到心中未知的願景之時,他絕
對不能就這樣閉上眼睛,不然死也是死不瞑目。

或許就是這原因,有好幾次大明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但最後都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

至少,他自己認為是這樣,不然他也找不出其他原因來解釋。

然而在外漫無目的的飄流了八年,已讓大明覺得有點疲憊。

現在的他,腦海裡所想的只有兩個字。

「回家」



「思語,要回家嘍,別玩的太晚。」

黃昏時分,在自家那大的不像話的庭院森林裡,詩函正漫步尋找著。

二十六歲的林詩函與八年前看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

雖然生育過的關係,詩函在氣質上明顯的成熟許多,但要跟人說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別人恐怕是打死也不相信,頂
多也只認為她大概二十歲出頭而已。

可此刻詩函美麗的臉龐上卻流露著一絲病容,膚色也略微蒼白了些。

這時突然有個小小的身影從一旁的樹叢裡衝了出來,喘呼呼的抱著詩函笑著。

那是個年約五六歲的美麗小女孩,臉孔看起來和詩函十分神似。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可以看出來,將來一定是和
她母親一樣的美人兒。

「妳看看,又玩的滿身是汗,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讓筱璃阿姨看到後肯定又要大驚小怪了,直呼一點儀態
都沒有。」

雖然口頭這樣說,但是詩函一點責怪的語氣都沒有,反而憐愛的蹲下身子用手帕幫小女孩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妳這活潑好動的性子到底像誰呢…………」詩函注視著小女孩的臉龐,不過接下來的那句話就沒說出口了。

也許,是像妳的父親吧………

詩函不敢說出口的原因,是因為小女孩是沒有父親的。坦白點說,就連詩函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甫知道自己懷孕的剎那間,詩函整個人確實是嚇的愣住了。畢竟自己不曾交過男友,也不曾有過性經驗,這樣居然
也會懷孕,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是很不可思議的,是詩函發現自己心裡面居然感受不到絲毫的慌張與恐懼,反而有種暖暖的幸福感。

就是這個原因,讓詩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

(真要深究的話,就是詩函雖然忘了大明的事,但這段感情依然還是存在,而且潛意識裡,把這段感情轉移到了他
們的孩子身上。)

雖然她心中還存在的許多離不清的疑問,但唯有一點她能確定,孩子的父親絕對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這是她
一直所深信不疑的。

當然,詩函未婚懷孕這件事最後還是瞞不過林氏夫婦。

但詩函對父母的說法則是說孩子的父親已經死了,畢竟她不能跟父母說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吧。

為了孩子的問題,詩函甚至差點和父母鬧翻了臉。要不是詩函後來身體變的異常虛弱,嚇壞了林氏夫婦,事情恐怕
還沒有那麼容易妥協。

正常人是懷胎十月,可詩函這胎卻是足足懷了兩年。

懷孕前期還好,但隨著日子過去,詩函的身體卻是變的一天比一天還虛弱。懷孕後期的幾個月,詩函都是挺著大肚
子躺在床上度過的,連起身都不能。

不管林氏夫婦找什麼醫生來看,都找不出絲毫的原因。

甚至有好幾次,詩函虛弱到僅剩一口氣,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撒手人寰,最後雖然是撐了下來,但林氏夫婦不知為
此白了多少頭髮。

可奇怪的是,雖然母體如此虛弱,但是腹中的胎兒卻很健康的慢慢成長著。雖然發育的很慢(懷孕期是兩年,因此
成長發育都比一般胎兒慢),但是卻很穩定,胎兒也健康的不像話。

那情況………就好像肚子裡的孩子,正在吸取詩函的精力以及生命成長一樣。

針對這情況,林父也請了隱星方面通曉靈異的人仕來看過,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詩函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就感覺的孩子身上蘊含著非常充沛的靈氣,並不像似因邪物作祟的徵兆。相反的,這孩
子將來絕對很不得了。

像是在印證隱星方面的話一樣,在孩子出生的前兩個月,喜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傳來。

除了林氏夫婦的事業一帆風順,大有進展外。在這秋末初冬之際,林宅院裡居然是百花齊放,喜鵲爭鳴。屋內異香
突生,傍晚時還能不時看到祥雲瑞霞。

總之,屋裡屋外是一片喜氣洋洋的。

對這現象,林氏夫婦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他們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詩函能無事,其他什麼都不要緊。

兩個月後,詩函終於平安的生下孩子,之間雖然發生了令人相當遺憾的事,但是兩老以感激的呼天謝地了。

而那個孩子,就是現在詩函身前的小女孩。

隨母而姓,取名為林思語。

小思語原本並不是取這名字,是因為她從出生到現在,別說一句話,就連一個字也不曾開口說過。

雖然找過醫生檢查,但是結果小思語並沒有任何的毛病,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就連醫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推判可
能是精神上的問題。

所以在三歲那年,林氏夫婦和詩函幫小女孩改了名字,林思語。

小思語今年六歲,什麼事情都是一學就會,聰明的讓人訝異。因為她只能靠寫字和手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六
歲的她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字跡也遠比大人寫的還漂亮。

另外小思語非常乖巧聽話,雖然她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但是遇上該安靜的場合,她可比誰都安靜,成熟的像個小大
人一樣。

而且小思語似乎有著很特別的能力,就好像她會讀別人的心一樣,有時會讓人感覺到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行
為舉止總是會令人感到特別貼心。

如此乖巧貼心的小孩,怎叫人不疼愛。

所以整個林家上下,尤其林氏夫婦,都對小思語疼的不得了。每次兩位老人家回家最先就想著要抱思語,有時還差
點為此起爭執。

詩函對此情況也只有笑了一笑,她自己也為這個孩子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常常有空時就望著小思語的容顏發呆,希
望能從她臉上看到一絲她父親的樣子。

可惜,思語長的實在太像她了,這幾年來詩函總是毫無所獲。

這次也是一樣,詩函看著小思語看的出神,突然間胸口一滯,嗆咳了幾下。

小思語臉色轉為擔憂的看著母親,並握緊了她的手。

「沒關係,不要緊的。」詩函笑著說。

雖然經過這幾年的調養,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但身體方面依然很虛弱,動不動就容易生些小病痛,所以這幾年
來幾乎都待在家裡極少外出。

「回家吧,不然筱璃等下連我也要唸了。」詩函站起身來牽著思語的手,慢慢的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最近天氣轉冷,要不是詩函怕好動的思語整天在屋裡陪她會感到悶,堅持非要出來走走不可,琉璃姐妹恐怕還不肯
放行呢。

這不,遠遠的就看到琉璃倆拿著外套大衣來接人了。

詩函邊走邊抬頭望著天空。

這些年來,她發覺到不對勁的事情越來越多。

例如每當睡覺時,她總是會下意識的翻身想伸出手抱住什麼。

詩函是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才發現自己有這麼個習慣性的小動作。那感覺就好像……自己已經很習慣身邊有人睡了
,甚至於對這個人十分親暱依賴。

還有,詩函發現自己很專注於某幾道食譜,曾有次在廚房小試了一下,發現做出來的料理還真的有模有樣。

在她記憶裡,她進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太可能會如此利落的做出這幾道菜,並且連廚娘也是讚不絕口。

但重點是,這些料理並不是她所會喜歡的菜色,換句話說………這是她為了某人而做菜色的,而且是下了一番苦心
去學習過的。

這個她生命中所缺少的人,就是孩子的父親嗎?

既然這個人對自己如此重要,為何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這人的存在過。

詩函摸著用項鍊串起來,掛在胸前的鑽戒。這是前幾天她和思語在整理高中時期的物品時,思語意外找出來的東西


照理說她對這個戒指應該沒印象才對,但是心中卻傳來一股很強烈的感覺,那是種很懷念,又很不捨的哀愁感。

等待是不會產生任何答案的。

詩函知道唯有自己主動,才有可能解開所有的疑問。

一切,就從這枚戒指開始。



無痕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一片寬廣的草原上。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股強烈的失落感,兩頰上還掛著明顯的淚r
痕。

這是八年前,發生在崑崙某一角的事。

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無痕產生了疑問。但腦子裡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種情況下,無痕很自然就是先回家去。

只是才靠近棲仙陣,無痕心裡卻泛起一種很懷念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有段時間不曾回來過一樣。

抱持著懷疑,無痕走入了鎮子裡。

「呦,真是難得看無痕妳回來一趟。妳夫婿呢?怎這次他沒陪著妳回來嗎。」

在途中,無痕遇見了一位比較熟的鄰家大嬸,照面就問了這麼句話。

「我?夫婿?」無痕只感到腦袋裡亂轟轟的,完全抓不到絲毫頭緒。

她想反駁說她根本雲英未嫁,何來夫婿之說,但是最後卻發現這句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快回去吧,想必妳家人也正盼著妳回去呢。到底遠嫁他鄉,久久才能見一次面。」大嬸說完後,轉身就離開了。

無痕只能望著大嬸離去的身影,獨自默然無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位大嬸是在開玩笑嗎?自己明明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家,說這種話可是損人清譽,簡直太過分
了。

但是,自己為何完全反駁不出口呢………

無痕腦子裡又是一陣混亂。

回家的路上,無痕又遇到了其他的鄰居熟人,而且他們都問起了和先前那位大嬸一樣的類似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大家聯合起來作弄她嘛?

無痕心情頓時變的很惡劣,加快腳步往家裡走去。

在水府門口的跂叔看到無痕走進,立刻驚喜的迎上前去:「小姐!您可終於回來了。咦?姑爺呢,他沒和您一起回
來嗎?」

看到熟悉的長輩,無痕自然很高興。但聽到他後面那句話,無痕高興的心情又沉寂了下去。

「連你也跟著作弄我嗎!」無痕沒好氣的丟下一句後就進門去了,留下一臉愕然的總管跂叔,不知自己哪得罪了無
痕。

「寶貝女兒啊!終於捨得回來看我們了。」北海龍王一看到無痕進門,立刻就大呼了起來,站起身來牽著女兒看看
,看她在外的日子過的好不好。

龍王看了一會後,跟著轉看向無痕身後及屋外,疑惑的問著:「怎?賢婿今次沒跟你一起回來。」

「你們是怎麼了!一個個碰到都在問我的夫婿。我至今未嫁,哪會有夫婿。」無痕終於忍不住,嗔怒的說。

龍王一楞,轉頭過去看看自己的妻子。

無痕的母親靠身過去附耳說:「大概小倆口吵架了,正鬧彆扭呢。」

龍王聽完後可不得了,立刻大喝說:「女兒別怕,受了委屈盡管講。說,是不是妳丈夫欺負妳了。」

「我說過我還沒成親,哪來的丈夫。」無痕怒氣沖沖的重複了一次。

「無痕,妳和阿明之間沒事吧。」無痕母親憂心忡忡的問。

「阿明?那是誰。」無痕反問道。

「自然是妳相公了,怎會連這也不記得。」

無痕望著父母,他們的表情相當認真,一點可都不像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我真的………嫁人了?」無痕的眼神開始變的疑惑。既然龍王不是和她在說笑,那為什麼她腦海裡都遍尋不到關
於她丈夫的記憶。

看到無痕的樣子,龍王夫婦也發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然而正當兩老要開口詢問時,無痕的二哥敖無咎從後堂走了進
來,照面就問。

「無痕,怎那麼好想回娘家來。妳丈夫呢?沒陪妳一起回來嗎?」

聽到這句話無痕在忍受不住,掉頭就往門外跑,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出了棲仙鎮外,無痕招出牟迦玀騎上,一路向練妖塔的方向狂奔而去。

每當無痕心理產生疑惑時,她的師父軒轅牧童總是她請益的對象,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在想到牧童之前,卻有個模糊的人影最先出現在她心裡,跟著一股心痛感襲向胸口。

好難過………

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那個人影又是誰?自己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自己真的完全不知道…………

無痕臉色蒼白的臥趴在牟迦玀背上,讓它朝著練妖塔奔去。

「師父!」

無痕一到目的地後,立刻搶身進入牧童居住的草屋。但是裡面空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接下來無痕將附近的
幾間屋子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見牧童的蹤影。

頓時無力感襲上無痕全身,整個人垮坐了下來。

她越是努力想去想起那人影是誰,胸口的心痛與思念就越加強烈,簡直快把她給逼瘋了。牟迦玀也感應到無痕此刻
的心緒,低頭蹭著她手臂試圖安慰著,但這並起不暸什麼作用。

正當無痕快崩潰之際,一句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無痕,妳怎麼了?」

牧童跨騎著白虎阿呆出現在門口。

「怎沒看到那小子,妳老公沒陪妳一起回來?」牧童奇道。大明他們夫婦好的如膠似漆,黏的分不開,沒可能大明
會讓無痕自己回來。

聽到這句,無痕終於啜泣起來。

她已婚嫁看來是假不了了,只是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想不起來,還有那個令他如此心痛懷念的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牧童嚇到了。她這女徒弟向來好強,別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流淚,如今卻哭成這樣,表示事情真
的很嚴重。

無痕邊哭一邊述說著,從在陌生的草原上醒來開始,自己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回家後的種種遭遇。還有關
於自己記不得已經婚嫁,和那個令他心疼的人影等等,所有的事情絲毫不隱瞞的說了。

牧童臉上的表情是越聽越驚。

不待無痕說完,牧童立刻拉著無痕往外衝去。就連以牧童如此高深的修為,在聽到無痕的遭遇後,都絲毫無法沉住
氣。

雖然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無痕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那麼大明那裡的情況肯定更加嚴重。

「師父!你要帶我去哪裡?」無痕不解的問。

「去人間!妳老公在那肯定出了大事,不然妳不會無緣無故忘了他所有的事。」牧童掐指從屋內招來柄古紋闊劍,
隨即踏上御劍騰空。

無痕此刻心裡真是亂的很,所以也就任憑牧童拖著她跑。

跟在牧童身邊已久的阿呆可沒看過他這麼慌忙的神色,心下知道出了大事,連忙化成小貓攀在他身上,牟迦玀也化
成淡藍的光霧回到滄海內。

由於事態緊急,牧童可說是全力御劍而行,那速度彷彿流星般在天際一閃即逝。沒多久,就看到了葉家聚集的圓頂
建築。

但是牧童才一落地,立刻發現到事情不對勁。現場氣氛十分騷亂,人群全聚集在不知在討論些什麼,臉上盡是驚慌
不安的神情。

一問之下,所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為之震驚。

所有通往人間的崑崙之徑,全部被股不明的力量所封死無法通行,換句話說,兩邊這下子是徹徹底底的斷了音訊。

不只葉家,就連龍族或其他神仙來往人間的通道也同樣被堵死,這事在崑崙裡掀起了相當大的波瀾。

牧童活了這麼久,還從沒碰過這樣的事,顯然是有人所特意為之,而且絕對和發生在無痕身上的事有所關聯。

看來,這次大明碰到了超乎想像的對手………

後來雖然牧童和龍族動員所有人脈,四處在找尋回到人間的方法,但結果總是一無所獲。

然而歲月可是不等人的,就再這樣的情況下,八年的時間過去了。

表面上,無痕平時老裝著一付沒事的樣子。

但是牧童知道,每當夜深人靜或四下無人的時候,無痕總是一個人偷偷的在落淚哭泣著。其實不只牧童,在無痕身
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的情況,只是不說破而已,畢竟他們半點忙也幫不上,說這些也只是讓無痕更加難過而已


在這段日子裡,無痕有空就會向牧童反覆問著大明的總總,因為這是她目前唯一得以慰藉的事。

只要牧童一說起這些事,無痕就會有種很懷念的感覺,甚至於懷念到十分心痛,因為她絲毫記不起這些本也該屬於
她的回憶。

直到有一天………

這天夜裡,無痕照慣例望著她無名指上的水藍鑽戒默默的流淚著。

這戒指是當初她在草原上醒來後,就一直戴在她手指上的。

根據牧童的說法,這是人間婚禮的習俗,類似於定情信物一樣,男女雙方都會有著同樣的戒指。

對無痕來說,這是比她生命還要寶貴的東西,因為這是她和大明之間唯一的聯繫。

「無痕───」

突然間,牧童騎著白虎不由分說的撞破門口闖了進來,驚的無痕立刻伸手擦拭眼淚。

「崑崙之徑的封印開始鬆動了,我們可以去人間!去找大明了!」灰頭土臉的牧童進門就放聲大喊著,然後隨即對
無痕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去找他吧,找出一切事情的真相,這才是妳現在該做的事。所以,不要在繼續流淚了。」

看著牧童,無痕哭的更厲害了,不過這次是因為喜悅所留下的淚水。

無痕知道,哭完這一次,她不會再流淚了。

前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再等著她。



三個人,三種命運。

縱然遺忘,但他們彼此的心是相同的。

只是未來相聚的道路,卻又是如此的坎坷………
之一 回家
所謂近鄉情怯,當大明踏上這片睽違己久的土地時,心裡頭浮現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感覺。

有點陌生,有點矛盾,甚至於………還有點點的給他害怕。

以王怡君的性子,這次他回家極有可能會被好好的修理一頓吧,下場大概會很悽慘。想到這,大明就不自覺的苦笑著。

這幾年裡大明啥大風大浪沒經歷過,早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領,可在他老姊面前,似乎不怎麼派的上用場。

從機場招了輛計程車,大明說地址後就開始朝車窗外發呆。

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已經足夠改變相當多的事了。

一路上,陌生的建築店面四處林立著。想當初這條路大明可是通車上下學來回走了三年,熟的不能在熟,可如今一看,只是覺得這條路好陌生…………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計程車駛到了大明家附近的巷口。

大明付完錢下車後,倒是發現這一帶並沒有怎麼變,除了多一兩棟新建築外,其他都一如以往。

回到熟悉的環境固然令人高興,但是大明現在卻是緊張的心情大於喜悅。畢竟當年是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如今回來不知該怎去面對他的家人。

站在家門口,大明反猶豫了起來。一隻手停在半空中,對著電鈴要按不按的。

突然間,大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了一名抱著嬰兒的少婦,和另一名相當英俊帥氣的男子。

那個少婦大明認得,是他老姊。畢竟才八年而已,王怡君外貌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嫁做人妻又當上了母親,看起來比以往成熟穩重的多。

至於另一位男子,大明就沒看過了。該不會這就是他姊夫吧?真不知老姊去哪拐到這種帥哥。

正要出門的兩人發現擋在門口的人影後,王怡君疑惑開口的問:「那個……你要找誰嘛?」完全沒認出眼前的男子,就是那個害她氣結好幾天的死老弟。

也難怪,在這八年裡流浪生活,改變最大的就屬大明的模樣與體重了。

現在在他們眼前的男子,體型有點瘦弱,外貌上雖沒王怡君的老公那麼英俊,但五官端正,加上斯斯文文的氣質,倒也是蠻好看。

所以王怡君怎也不會把眼前的人,跟八年前肥的像豬的大明聯想在一起。

「呃……姊,我回來了。」大明也知道自己的樣子跟八年前差太多了,不禁騷了搔頭髮,心下盤算等等怎應付他老姊。

這句話如同旱雷一樣在王怡君耳邊炸起,嚇的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王怡君一直盯著大明的臉,這才有點看出他的模樣和當年的大明很像,不過是瘦下來之後的模樣。

沒道理──、沒道理啊───

是哪家瘦身公司或減肥產品這麼有效!居然能讓一頭豬變回人模人樣。

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回頭叫大明給她介紹一下。剛生完小孩,王怡君對自己產後的身材可不怎麼滿意。

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大明後,王怡君一聲不吭的把手上的小孩交給她老公抱,接著伸開雙手微笑的向大明走去。

看到他老姊這麼熱情的歡迎他,大明感動的都快哭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王怡君平舉的雙手瞬間啪、啪兩下,狠狠的甩了大明兩巴掌,然後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陰沉嗜血。

在大明錯愕且有點昏沉的眼裡,他彷彿看到一台即將暴走的EVA………

「我的拳頭發出無比殺氣,為了打倒不肖弟弟而顫抖著。接招吧!流派,王家不滅流。奧義!石破天驚家法拳───」

這是大明被扁到失去記憶前,腦海裡的最後一個印象。

為啥他老姊會知道這些,難道說她給孩子做的胎教就是看鋼彈嗎!?

這太逆天了───

當大明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房間的床上。

八年了,沒想到自己這間狗窩還留著,雖然堆了蠻多雜物就是了……………。想來大概是被當成倉庫了吧。

大明起身,在一堆紙箱裡找到了自己的書桌,抽屜裡放的都是些自己八年前的東西。翻著翻著,大明感到有點懷念,也有點好笑。

無意間,大明翻出了一本小小的電話簿,裡頭記錄的都是當時同班同學的電話地址。不過以大明當年在班上乏善可陳的人際關係,電話簿上的人自然也少的可憐。

而開頭記錄的,當然就是大明最要好的那兩個朋友,阿德和老孝。

八年了,真不知這兩個傢伙現在過的怎樣。

當初畢業後,老孝繼續升學,阿德要出國深造。

大明因為功課不好,並沒有選擇到私立大學打混,於是準備出社會工作,只是在到處求職碰壁下,心裡又覺得空空的少了什麼,結果造成大明忽然買了張機票想出國去看看,結果在外漂流了八年。

當初的資訊三怪,結果就這樣各奔東西。

這八年裡,大明跟阿德老孝就沒再聯絡過了。前幾年是因為過的蠻落魄的,不想讓人知道,後幾年則是事務繁忙。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把兩人的電話都忘了。

「那兩個傢伙現在在做啥呢?還會不會記得我這麼個人。」

大明拿著電話簿,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看看。

叩、叩。

這時有人敲了下房門,進來的是王怡君。

「暫時就先委屈一下,等會有空在來幫你整理房間。」發洩完後,王怡君顯然平靜許多,手上拿著替換的床單和棉被等。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好。」大明放下電話簿,接過王怡君手上的床單等,開始整理了起來。

「你變了很多。」王怡君任憑大明拿走手上的東西,然後到一旁坐著。

「哈哈,指我的體重嘛,是變了很多沒錯。」大明打哈哈的說著,有點避重就輕的感覺。

「這些年裡看來你吃了不少苦。不但外型,就連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同了,還有你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憂鬱。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當年為什麼要一吭不響的離開。」

「如果說是突然發神經想出國看看,妳相信嗎。結果我才入境沒多久,身上護照和錢就都被偷了,全身一毛都沒有,結果在美國境內流浪了一年多左右,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沒什麼好提了。」

「果然是我那個什麼事都往心裡放的傻老弟。算了,我也不逼你說,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這個……我也不知道。」



兒子難得回來,大明的父母並沒有對大明言詞厲色的責罰一番,大概是怕會嚇跑大明吧。不過要是問起這幾年大明在外面的情況怎樣,大明總是語帶搪塞的敷衍過去。

至於他姊夫,工藤優二,職業是個偵探。這名字大明隱隱約約好像有聽誰說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因為工藤優二父母早亡,沒什麼親人,所以目前是跟老婆定居在台灣。若是工作上需要外出的話,這才坐飛機四處跑。

然而最讓大明佩服他姊夫的是,他居然敢娶這種老婆,王怡君平時還好,可一但給她抓狂起來……

嘖嘖,想必他姊夫將來會有很深的體會………

在家裡的日子,遠比大明所想像的還要清閒。

每天睡到太陽曬屁股,醒來後不是看電視,就是逗外甥玩,生活簡直是頹廢到的可以。

久了,大明自己反而不習慣。

回想上上個禮拜初,他還在緬甸的玉石礦坑裡和妖怪玩命,和現在這和平的景象根本是天壤之別。

待上幾天感覺是不錯啦,蠻溫馨輕鬆的。

但時間一長,大明就渾身開始不對勁了。可能是這幾年生活過的太刺激,身體和心理上適應不過來。

大明不是沒想過去找個工作安定下來,雖然他在瑞士銀行的存款足夠他下半輩子無憂無慮,但不找點事情做總是會感到不自在。

只是以他才高職的學歷,而且是八年前的,恐怕也只能找些零工吧,在不然就是去修馬路,蓋房子等等之類的勞力活。

也不是說做這些工作不好,畢竟是腳踏實地在賺錢,沒什麼好嫌棄的。

可如果讓丹羅知道,他放著組織裡的任務不管跑去當馬路工人的話,大概會氣到腦血管爆炸吧。然後………想到丹羅會對他做出的事,大明心裡就是一陣寒顫,那可是超乎常人精神所能忍受的折磨。

算了,不想那麼多,還是出去走走吧。

大明振了振精神,決定出門散散心。

坐上公車,大明來到了睽違已久的市區,這裡是大明記憶裡改變最多的地方。以前還在施工的捷運工程蓋好了,也多了很多新的高樓大廈。

大明先是繞到高職的學校去看看,然後再四處晃晃。最後,他來到了一間卡片遊戲的專賣店。

因為不是假日,所以卡店裡三三兩兩的沒什麼人在。大明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看看最近有些什麼新的遊戲卡。

這是大明這幾年來的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方,首先找的就是賣卡片遊戲的店家。可很奇怪的,大明幾乎是什麼卡都拆,一點都不像是個在玩卡片遊戲的人。

就這樣,大明在卡店裡泡了一下午,所拆的卡也是越來越多,累積的跟座小山似的。

光是花費的金額就以超過十多萬元,不過因為大明用的是現金付帳,所以店家方面也沒說什麼,只是感覺很奇怪而已。

漸漸的,在大明身邊開始有人聚集了起來,因為他們也覺得大明的舉動相當怪異。

他們看到大明花錢拆了那麼多卡,可是擺在他前方桌上的,也不過才六、七十張,其他的都被大明給隨手棄置在一旁。

而且被丟掉的那堆卡片裡,有不少是很值錢的貴重卡,可大明連看都不看,就是這點引的大明相當受人注目。

這時有人出言提醒大明,但是大明聽完的反應卻是說:「沒關係,我只是看喜歡的而已,那些你們要的話就拿去吧。」

這些人起先的反應先是一呆,然後歡天喜地的瓜分卡片去了。

大明只是笑了笑,改對卡店老闆娘說:「有以前的舊卡嗎?」

老闆娘點了點頭,拿出了一本本又厚又重的卡本。

然而就在大明埋頭細看的同時,掛在店門上的鈴鐺響了,表示又有新的客人進來。

「感謝上帝,你果然在這裡。」

來人說著一口流利的道地英國英語,大明不用回頭就能知道來的是誰。

「亞契,你怎麼找到我的?」大明也用流利的英語回答著,這幾年流浪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很多地方的語言,只是口氣聽起來蠻吃驚的就是了。他記得不曾跟組織裡的人說過他老家的住址,這樣他們居然會找的到。

「我們只是依你的習慣,派人看住台灣所有有賣遊戲卡的商店。等了好些天,可終於等到你了。」

「原來是這樣………」大明嘟嚷著,他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那麼快就被逮住。

「亞格斯,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亞格斯,大明的外語名字。當初取的時候大明很自然的就想到這名字,也不知為什麼。

「我累了,想休息一陣子,我不是有轉告丹羅了。」

「這我知道,可是目前有幾件任務非需要你不可。對PACO而言,你是可無取代的的人物,等任務解決後,隨你要放多久的假都行,但不是現在。」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處談吧。」大明對亞契說完,從卡本裡面抽出一張卡。

「老闆娘,我要這張。」

大明手上卡片的圖案是把龍紋裝飾的武士刀樣,而卡名為「龍牙辰正」。

因為是晚餐時間,亞契邀大明來到了他下榻的高級飯店內一同用餐。

看到接待的外國管家有點眼熟,大明不禁問說:「你………該不會連管家廚師也自己帶來吧。」

對於大明的問題,亞契只是笑了笑。

在亞契身上穿的永遠是燙的筆直平整的西裝,金質單邊眼鏡,兩撇八字鬍,一把手杖,百分之百完美的英國紳士裝扮。

同樣的,他的品味格調也不是普通的高,可以說是近乎苛求了。要不是因為要找大明,他才不可能離開英國來到這種地方。

因此在PACO內有笑話說,要是亞契出國的話,廚師和管家都是一同隨行的。只是沒想到這笑話居然是真的………

題外話,亞契原本就是英國貴族,並且有爵位在身。在PACO裡的地位是僅次於首領的存在,關於大明的任務調度一向都是由他負責。

而PACO,也就是Peculiar ability chivalrous organization的縮寫,由特異能力者所聚集的騎士組織,中譯為「異俠」。

老實說,和亞契吃飯是蠻痛苦的一件事,雖然食物很好吃沒錯,但是他規矩太多太龜毛了。依大明流浪慣的性子,路邊攤還比較適合他,這種場合還是能免就免吧。

「亞格斯,我還是那句話,請你回來。」

「人都被逮到了,我還有說不的餘地嗎。」和亞契打交到那麼多年,大明深知他固執的個性比他的品味還可怕,索性放棄和亞契做爭論。

「非常感謝,那麼用完餐後就請立刻出發吧,飛機和交通等事宜我都安排好了,機上會有人向你做任務簡報。」

果真會使喚人………

大明連抱怨的餘地也沒有,就被匆匆的架上飛機。臨走前大明給了他老姐一通電話,說有事要出去幾天,不過當然被罵到臭頭。

也沒有帶行李,大明就這樣兩手空空的上路,反正需要的東西PACO會幫他準備好,而他身上帶的也只有那一疊之前買的卡片。

到了機場,亞契的人把機票交給大明後就離開了。為避免引人注目,大明得先飛到有PACO私人專屬機場的國家,從那開始大明才算正式參與任務。

因為離飛機起飛還有段時間,所以大明就先在機場裡四處走走打發時間。只是,不知從何時起,他身後卻多了一個不明物體。

剛開始時大明並不知道,直到那小東西後來忽然拉住大明的褲管後,大明這才發現。

那是個超可愛到不行的小女孩。

看上去年紀大概才五、六歲左右,留著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粉嫩的看了就想摸。

「小妹妹,妳和家人走失了嗎?」大明起先一楞,但隨及彎著腰低下頭來說話。

小女孩似乎很害羞的樣子,表情有些靦腆,但拉著大明褲管的小手可緊了,好像生怕大明會跑掉一樣。

只是任憑大明怎麼問,小女孩不說話就是不說話,最後大明將小女孩抱起來,準備到機場櫃檯去詢問看看,說不定小女孩的家人正在四處找人呢。

從她身上穿的衣服質料和樣式來看,肯定出身於富裕人家。真不知她的家人在想什麼,怎不把孩子看好,難道說就不怕被拐跑嗎。

小女孩被抱起後,雙手改為環抱住大明脖子,就像隻無尾熊一樣死黏著不放。看的大明有點好笑,這小女孩還真不怕生。

就在經過機場餐飲販賣區的同時,小女孩突然拉了拉大明的衣領,然後小手指著販賣區賣飲料的地方。

「呃………可是妳的家人現在正急著找妳吧?」大明雖然無意拒絕小女孩的請求,但是她的家人現在恐怕是急瘋了。

可看到小女孩若有所求的雙眼,大明頓時就無招架之力了。但願小女孩的家人等下不會怪自己亂買東西給她吃就好………

來到點餐的櫃檯前,小女孩用手指指了菜單上的熱牛奶,而大明也點了杯紅茶,一大一小就這樣在附近擺放的桌椅上坐了下來。

只是小女孩讓大明幫她掀開熱牛奶的蓋子後,接下來又倒了些牛奶在蓋子裡。

接著,一條小小的白色雪貂從她袖子裡鑽了出來,開始舔食著蓋子裡的牛奶,而小女孩也很開心的捧著牛奶啜飲著。

「妳的寵物?」

小女孩搖了搖頭,拿出筆在紙巾上寫下「好朋友」三個字,而且字跡十分秀例工整。

大明這下興趣可來了,這小女孩真的很特珠,真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大明總覺得小女孩長的有點像他所認識的一個人,可大明偏偏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這時那隻雪貂舔食完牛奶,開始跑到大明左手指邊用臉頰蹭著,並且瞇著眼睛十分受用的樣子。

大明也用手指搔了搔雪貂的下巴,心裡卻微感訝異,這隻雪貂怎跟小女孩一樣都不怕生的。而且,這隻雪貂給大明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大明也不知道是怎回事。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聽到後,在紙上寫下「林思語」這名字,並且在思語兩字下面特地畫了條線,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並且搖了搖手。

霎那間大明就明白小女孩的意思了,原來她是不能說話,所以才取了「思語」這個名字。

「小小姐!天啊,妳怎跑到這裡來了。你這死誘拐犯,看我絕不放過你。」

忽然間,大明看到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子往這跑過來,想來應該是這小女孩的家人吧。恰巧這時廣播響起了大明扳機的登機提示,為避免和小女孩的家人產生糾纏導致延誤登機,所以大明對了小女孩笑笑,然後閃身就離開了。

「有機會再見吧!小思語。」

大明閃人的速度太快,思語剛想伸手抓住大明的衣角,可入手的卻只有一片空氣。

接著思語跳下椅子想追過去,但隨即被跑過來的琉璃姐妹兩個給抱住。

性子較衝的筱琉當下想去追大明,只是當她抬頭時,人已不見了蹤影。

倒是一直掙扎要離開筱璃懷抱的思語,當目睹大明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後,情緒變的相當激動,喉嚨間甚至開始產生一些音節,最後化作字句脫口而出。

「拔……,爸爸───」

簡單的兩字,宛如炸彈一樣震撼著琉璃雙胞胎的神經。

思語終於會開口說話了,只是開口說的這兩個字實在太過令人匪夷所思,雙重的衝擊導致琉璃姐妹都傻了眼。

見喚不回父親,思語趴在筱璃懷裡哭了起來。

然而,本最應該聽到的大明這時卻已走遠,絲毫不知自己錯過了件非常重要的事。

「呵呵,思語───」

從飛機上下來的林氏夫婦看到乖孫女來接他飛機,心情自然相當好。

可當夫婦倆靠近一看,發現思語眼匡泛紅,整個人也顯得很沮喪的樣子,再好的心情也立刻垮了下來。

林母不捨的抱著思語,林父則是厲聲的問:「發生了什麼事!?」

琉璃雙胞胎吱吱嗚嗚的不知該做何解釋,她們帶思語來接林氏夫婦,沒想到才被人群衝散一會就發生了這種事(其實是思語自己跑掉的,因為她看到了大明)。

詩函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點琉璃兩人都知道,畢竟她們是詩函身邊最親密的友人,而兩人也都一直替詩函隱瞞著,在林氏夫婦前都聲稱孩子的父親因為意外過世了。

「那個……小小姐剛剛被一隻很大的狗給嚇到了,所以………」

情況危及,筱琉隨口邊了著謊言想搪塞過去,筱璃連阻止也來不及。可惜的是,思語一點也不配合………

「爸拔………」

思語低聲的這兩個字,讓林氏夫婦聽的是又喜又驚。喜的是思語終於會說話了,驚的是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

以林氏夫婦在商業打滾這麼多年,其精明的程度很快的就發現事情的不對勁,思語總不會無緣無故叫爸爸。

林父臉色變的相當難看,沉聲說道:「到車上再說,妳們兩個必須給我詳細交代事情的經過。」

琉璃姐妹倆互看了一下,心理同時叫慘。事情穿幫了…………

在車上琉璃姐妹倆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很自然的,林父問起了孩子父親的事。

「老爺……這件事就請你自己問小姐吧。我們畢竟不是當事者,很多事也不了解。」筱璃面有難色。

「哼!這事我會自己去問詩函。至於妳們兩個,稍後我會想辦法處置。」

回到家後,林氏夫婦立刻抱著思語去找詩函。

「爸、媽,你們回來了啊。」在房內看書的詩函見父母抱著思語進來,不免覺得奇怪,這時又看到思語樣子很奇怪,立刻站起身子來。

「思語,怎麼了?」

「我,把拔……」思語才剛會說話,還無法將意思很完整的表達出來,所以就溜下林父的懷抱跑去找紙筆了。

但光這樣,就已經足夠讓詩函為之震驚了。

「詩函,今天妳一定要說清楚,思語的父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麼要騙我們說他死了。」林父開頭就直接問了這麼一句。

這時思語也把紙條寫好,拿給了詩函看,上面寫的是。

「我剛才在機場看到了爸爸,可是他一下子就跑掉了,思語很傷心。好不容易才遇到,卻又分離了。媽媽,為什麼爸爸沒跟我們在一起,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

看到這張字條,詩函抱著女兒哭了。

「妳能確定嗎?真的是妳父親?」詩函知道思語天生就有種很特殊的能力,在她身邊總是會發生些很奇妙的事,而且她也不是會那種胡亂叫人當爸爸的女孩。

思語聽到詩函的話,拼命的點著頭。打從她第一眼看到大明就知道了,身上特殊的血脈賦予著她很奇妙的能力。

這八年來詩函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這個她所遺忘的人,如今終於給她盼到了,這證明她所有的猜測並非虛構,而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可為何,為何他從沒有來找她們母女倆………

林氏夫婦看女兒比他們還激動,於是靜靜的坐在房間一角,等著詩函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是事實。」

詩函冷靜下來後,開始陳述著真相。反正孩子都六歲了,還怕父母逼她拿掉不曾。

林父聞言直想大斥荒唐,但被詩函的母親給攔了下來。

「不要以為我生活過的很淫亂。實際上,我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更別提性經驗,可我就是偶然間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說到這,詩函苦笑了一下。

「起初我自己也是感覺很驚訝,甚至於是害怕。但很不可思議的,隨著日子過去,我的心情卻是跟著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因為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絕對要把孩子生下來並且保護好,不這麼做就覺得好像會對不起某個人一樣………。也許,那個人就是思語的父親吧,只是我卻完全沒有他的記憶。事情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能找到他,我想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

林父聽到這豁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詩函心下有些悽涼,畢竟她的處境太過匪夷所思,林父大概是聽不下去而生氣了吧。

不料,林父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低沉而有力的說。

「那麼,就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吧,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因為,他欠我們林家一個交代…………」
之二 叢林殺機
在飛機上的大明,全然不知自己和思語的相逢引起了多麼大的騷動。他只是看著窗外的白雲,一邊想著那個叫思語的小女孩。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明一想到思語,心裡也自然的跟著浮現出另一個小女孩。雖然樣貌不是很清楚,但是自己似乎遠在思語前就認識她了,叫什麼名字呢………

想著想著,大明恍惚間閉上眼睛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片一望無際的雪原,還有一個穿著白衣服小女孩,而且那小女孩還抱著大明一直哭,顯得十分傷心的樣子。

但是,為什麼他心裡的感覺會這麼懷念………

雪最喜歡,最喜歡明了。所以,請不要將雪忘記………

這是小女孩在大明耳邊所細訴的話語。


「先生,請醒醒,該下機了。」

空姐搖了搖大明,都到目的地了,大明還睡的死死。

「嗯………」大明睜開眼睛,發現飛機已經落了地,機內的旅客也差不多全走光了,而身邊在叫喚他的則是美麗的服務空姐。

「啊,抱歉。」大明有點慌忙的起身,同時心裡有些不解,他可從沒有睡的這麼死的經驗。還有,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可是卻一點都想不起內容。

大概是最近日子過的太清閒,導致於胡思亂想吧。

大明給了自己這麼個解釋。

一下飛機,就有PACO的人在那等著他了。那是大明在PACO的私人助理,也算是祕書吧,專門負責處裡大明各項雜務。

她安排了大明上了一架私人的小飛機離開,途中並開始做起任務簡報。飛機上的成員很簡單,兩名駕駛,還有她和大明而已。

這次的任務是要保護一名女子,而且來頭可真不小,是美國某大財閥的千金大小姐,其家族是世界排名有數的大富豪之一。

只是任務的地點有些奇怪,大明看手上寫的是非洲剛果雨林,後面還附了一堆雨林資料。

「任務目標是一名生物學博士,目前正組隊在剛果雨林內進行學術研究。然而,目前的情況已脫離了我們的掌握。該研究隊伍最後一次連絡是在三天前,原本他們該每天定時聯絡的,換句話說,他們失蹤了。」

負責替大明做簡報的女子說著。

「事情沒那麼簡單吧?老總這麼急著找我回來,居然只是要我去找失蹤的研究隊伍。碧琪,說重點。」

大明放下資料,左手靠在扶手上撐著下巴,眼睛一直看著那個叫過碧琪的金髮女子。

「實際上……」碧琪從手提箱內拿出一份加封的文件給大明。

「這位小姐被發現也是一名異能者,目前被列為PACO的重點保護對象之一。而且根據情報顯示,正有另一個身份不明的組織準備對她下手,想來和這次失蹤的事件應該脫離不暸關係。另外,這女孩的家族和BOSS極有淵源,所以BOSS非讓你來不可。」

碧琪口中的BOSS,和大明所說的老總其實是同一個人,也就是PACO的最高領導者。然而在大明眼裡,他不過是個很怪的怪人………

「那隊伍裡有我們的人嗎?」大明提出問題。既然這女孩如此重要,PACO不可能什麼都沒做才對。

「丹羅已先一步進入研究隊伍裡擔任雜工。」碧琪沒說的是,如果大明沒突然鬧好幾天失蹤的話,他是應該跟丹羅一起混進隊伍裡的。

「我知道了,現在這飛機正往哪飛?」

「現在我們正前往非洲某個小國家的空軍基地,那裡PACO的後勤小組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依照計畫,我們會將你空投到隊伍最後一次的聯絡地點,接下來就得靠你了。」

大明的行裝實際上相當的簡便。

一套強韌且防水禦寒性相當好的深綠迷彩服,一雙堅固耐磨的長靴,一把多用途的藍波刀,空心的刀柄裡有救急用的針線藥物和火材,柄蓋是指南針。

另外小背包裡放著藥品,繩子,乾糧,手電筒,水壺和一些會用到的小東西,還有掌上型的衛星定位儀和通訊器材也是不可少的。

比較特別的是大明手腕上兩個看起來像是護腕的東西,護腕底下有個長方形的小小空間,大小剛好能放進大明的那些卡片,且材質防水防火,看的出來大明很重視這些卡片。

整體上大明的行裝就這樣,連個帳篷睡袋都沒有,畢竟東西帶的越多,只會拖累行動速度而已。

由於時間緊迫,大明整理好後馬上搭飛機前往剛果叢林。

「雖說每次的回答都一樣,但這是例行公事,我還是得問一句。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就在大明要跳離飛機前,碧琪拿著筆和記事板問。因為大明每次出的任務都很危險,為了以防萬一,碧琪在大明出發前都會這麼問上一句。

「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碧琪。我沒有須要留遺言的對象。」

大明笑了笑,然後縱身跳出機艙外。

從數百米的空中往下掉,大明心裡卻是絲毫不感到驚慌,反而很享受這種迎風而行的感覺,彷彿自己曾有雙能飛的翅膀,並且慣於翱翔天際。

不過輕鬆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隨著降落傘打開,大明全身的神經立刻都緊繃了起來。

在他身下的是一望無際的蔭綠森林,茂密的樹葉將森林底下的情況完全給阻隔住,所以降落時會出現什麼樣狀況,大明也不敢說,只有靠自己隨機應變了。畢竟在這片原始森林內,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隨著大明墬入森林頂端,棲息於樹梢的鳥兒紛紛被驚動,一時間各種的鳥禽飛上森林的上空鳴叫著,似乎不滿被打擾的樣子。

這時大明正用雙手護著頭部,屈捲著身體衝入濃密的枝葉中。一陣衝擊過後,降落傘卡在樹梢頂層,頓時大明身形一滯,給吊在半空中晃啊晃的,所幸這時離地面只有五、六公尺高而已。

大明解開降落傘的扣帶,整個人輕輕的一個前空翻後落地,動作俐落的很。

著地後的第一件事,大明首先在茂密的植物堆裡翻翻找找,拔了許多不怎起眼的野草,然後用石頭將之搗爛,將有點刺鼻的草液塗抹在身上。

這野草看上去雖然沒什麼值得注目之處,但是它汁液的氣味令昆蟲蚊蟻都不為所喜,塗在身上相對的有種保護的作用,這是以前大明在這裡流浪時學到的。

準備完畢後,大明拿出衛星定位儀開始進行搜索。他目前的位置離研究隊伍最後聯絡的地點還有的十幾公里遠,看來動作得快一點了。

大明收起儀器,開始朝著目標地點走去。

在這種原始叢林裡,當然不可能會有路讓人舒舒服服的走著。大明只有一邊撥開茂密的林葉,一邊盡可能的趕路,同時還得注意腳下和四周圍的情況。

遇到殺人蜂、蚊子等等之類的,因為身上草液的關係,它們都不願意接近大明,倒是毒蛇猛獸比較令人在意。若是遇河涉水時,則要小心鱷魚或是其他潛在的危機。

不過大明這幾年來可不是混假的,應付這種事早已相當的有經驗,所以一路上到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只是當他趕到現場時,看到的卻是滿地凌亂的營區。

半倒的帳棚裡,有來不及收拾的行李和研究器具,加上一地的彈殼槍械,和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味,顯示這營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突襲了。

大明搜遍了整座營區,找到了許多血跡和一些奇怪的爪痕。

但很奇怪的,現場的血跡雖多,可是卻連一具屍體也沒有,難道說都沒有人喪生嗎?看這麼激烈的攻擊,這樣有點說不太過去。

站在某座帳篷裡思考的大明,一邊想著一邊走出帳篷外。

就在大明步出帳篷的那一瞬間,一把木棒用力的從他前方揮來,且以那驚人的力道來看,被打到肯定非死即傷。

會有這種驚人蠻力的,想也知道是那個傢伙。

當下大明反射性的向後仰倒,避開木棒的橫掃,然後又一個後翻翻起身子來。

「丹羅,是我。」大明出言至止著木棒第二波的攻擊。

「你這小子可來了!」攻擊者一聽到大明的話,立刻拋下木棒上前來抱著大明。

丹羅‧維斯德,挪威人。原本是挪威的伐木工人,後來加入PACO,和大明是長期合作的夥伴關係。

與其說丹羅外型像是個人,倒不如說他是座巨塔還比較恰當。

額頭上一撮褐色的頭髮,嘴角邊八字捲捲的小鬍鬚,超過兩米一的身高,全身還有著雄糾糾超級健美的肌肉。

這外型的由來似乎和某部名為「鋼之鍊金術士」裡的某位動畫人物有所因原,然而實際上,丹羅的個性也是和那位豪腕鍊金術士相差無幾。

這不禁讓大明感嘆,天下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

「別……別抱著我,我會被你勒死。」大明掙扎的說。丹羅的臂力強勁異常,光被他這樣抱著,大明就覺得胸部的肋骨全快斷了。

「這就是男子漢之間珍貴的友情啊,我就知道在這種危急時刻,你一定會出現的。」丹羅感動了好一會後,這才把大明放開。

「現在情況是怎樣?」

說到正經事,丹羅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如你所見,我們遭遇了突襲。五十幾人的隊伍如今只剩十幾個人活下來,目前正安置在另一個地方。當中還有人傷勢非常嚴重,甚至罹患了黃熱病,我是回來找藥品並看看能不能聯絡上外界。」

「你不用看了,通訊器材全被砸的稀巴爛,到底是誰做的?」

「是一大群類似蛇的怪物。蛇頭,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行動方式是用尾巴游移,而且動作十分迅速,攻擊方式是用兩手的利爪揮擊、噬咬、尾巴盤捲橫掃。攻擊雖不強,但牙齒似乎帶有劇毒,那晚有不少人就是這樣死的。防禦力方面則是普通,尋常槍枝子彈就打的死。」

丹羅回想著說,那晚他也敲碎了好幾隻蛇人的腦袋,只要小心點其實不難對付。

「那怎麼完全看不到屍體?」

「這點我也在納悶。還有就是它們那天晚上本來就有機會將我們全滅,可不知為什麼追到一半就不追了。」丹羅也是想不透,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反正,先去看看剩下的人再說,護衛目標沒事吧?」

「嗯,她正留在那用她的異能幫忙治療,雖說只是覺醒後期,但多多少少能派上點用場。還有,離開前先幫我整理下物資。」

因為近年來許多異能者的出現,於是PACO大致上把異能者的力量分為三個時段,而且每個時段又劃分前、中、後三期。

覺醒期:略為出現特異能力的徵兆,但基本上還沒什麼用處可言。

成長期:異能逐漸增強,但功效還不是很明顯。

成熟期:異能效果明顯,並能運用自如。

因為PACO本身對異能者所掌握的資料還不是很多,因此這三個時期只是個大約劃分而已,另外參考資料來源就是以大明為藍本。

在PACO的劃分裡,大明是屬於完全成熟期,再來目前所發現的異能者裡,最強的也只有到成長中期而已。

除了異能的成熟度外,大明所擁有的異能也是PACO非常好奇的一點,因為那能力可說是前所未見,特異到了極點。

對於大明為什麼會如此特殊,這也是PACO裡很多學者一致想研究的重點,可惜大明從來不願合作。他甚至還表明,只要PACO拿他當猴子研究,沒第二句話,自己馬上走人。

以大明對PACO裡的重要性,老總當然下命不准任何人動他,而且除了幾位核心人物和特殊研究室外,沒人知道大明異能的級別劃分。

饒是如此,暗地裡依然有很許多人在打著大明主意。

回到正題,大明和丹羅儘可能的搜集營區內剩餘的水和食物,因為這是目前隊伍裡最為匱乏的東西。

丹羅他們十來人雖得以存活下來,但是已有好幾天沒水沒食物了。若非如此窘境,丹羅也不用冒險摸到這個潛藏危機的營區裡。

正當兩人在收集物資時,大明突然抬起頭來。

「動作快點,空氣中突然有屍臭味出現。」

丹羅一聽到後,立刻把收集到的東西全塞入大背包中,然後背在身上。和大明合作這些年下來,他很清楚大明對某些東西特別敏感。

突然營區外槍聲大作,接著一聲慘叫傳來,丹羅辨清聲音來源後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那是跟我一起來負責接應的人,看來出事了。」

「快走!」大明說著立刻緊衝出去,丹羅緊跟在後。

兩人剛走出營地沒幾步,立刻發覺周圍傳來奇怪的嘶嘶聲,而這時丹羅也能聞到空氣中越來越濃厚的屍臭味。

終於,第一隻蛇人從樹後閃身出來,並且衝向大明攻擊。

大明還是首次見到這生物,除了丹羅所敘述地之外,蛇人立起來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至一米四左右,不過不包括那超過三米長的蛇尾巴在。

此外,蛇人全身還佈滿綠色的細鱗,若非是它自己主動衝出來,在這種綠油油的環境下還可真難發現它。

就如同丹羅說的,蛇人移動的速度真的很快,一下子就衝到大明的面前,張口就像大明咬去。蛇人雖然沒有整排銳利的獠牙,但是那上下顎的四顆尖長細牙卻都比什麼還致命。

大明彷若無所覺的衝入蛇人懷中,然後左手一揚。

一陣寒光閃過後,大明身前這隻蛇人,從左腹到右胸間被斬成了兩半。下身衝過大明往前滾去,上半身則是因為切斬的力道往後拋墬。

這時在大明高抬的左手上,握著一把沾滿蛇人鮮血的彎刀。

那蛇人到死都不明白,先前還兩手空空的大明,是去哪弄了這麼把彎刀出來。

雖死了一隻蛇人,但結果只是讓更多蛇人冒出頭來,那群蛇竄動的場面,還真讓人看了為之心驚膽跳。

「丹羅!」大明叫喚了丹羅一聲,這次換他右手上多了把金屬大斧,並且把斧頭隨手擲給了丹羅。

丹羅似乎很習慣這種事了,臉上並沒有顯現任何訝異的表情,接過斧頭後反身將一隻蛇人給劈成兩半。

「這邊!」丹羅一聲呼喝,鑽進了旁邊的樹叢去。大明揮舞著彎刀砍翻幾隻蛇人後,也跟著衝了進去。

兩人這一跑,群蛇立刻一擁而上。在這種行走困難的叢林裡,蛇人的移動方式非常佔上風,一下子靠近了大明兩人,大明和丹羅也只能邊跑邊還擊。

別看大明手上彎刀薄薄細細的,砍起蛇人來跟分瓜切菜沒什麼兩樣,但這並不是因為大明的手勁大。事實上,斬了這麼多蛇人之後,彎刀的刀鋒一點捲刃也沒,銳利強韌的地步簡直無法想像,說是神兵利器也不為過。

丹羅的斧頭也是一樣的情況。

他天生力量驚人,以前當伐木工時最困擾的就是力氣太大,導致斧頭經常損壞。在遇到大明之前,丹羅都是慣用拳頭或木棒,因為沒一件武器在他手下撐的久的。

這時丹羅一下猛烈的橫劈,不但將兩隻蛇人攔腰而斬,甚至順勢把一顆直徑約四、五十公分的樹木砍倒。

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把斧頭依然完好如初,真不知大明從哪搞來這些武器。

隨著兩人前進,屍臭味卻是越來越濃,這也是最讓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間,前方一個人影閃出。

因為他的穿著打扮跟研究隊上的人一樣,起先丹羅還以為是跟他一起來接應的人,加上有大群的蛇人要打發讓他分了心,所以丹羅想也不想的就往那人影跑去。

「小心!」大明急忙拉住丹羅的背包讓他停下來,眼前出現的可不是什麼自己人。

丹羅定了定心神後,頓時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個人曾經是自己的隊友沒錯,或者該說是「前」隊友比較貼切一點。

在遭受突襲的那一晚,丹羅已經親眼看到他被蛇人咬到後,十秒不到就毒發身亡,那張死後紫黑色的臉孔,丹羅到現在還記得。

然而現在,那個「死人」卻是站在自己面前,拖著蹣跚的腳步慢慢的靠近著。紫黑的臉孔上全是蛆蟲螞蟻等鑽進鑽出的,腐爛的肉身發出極為刺鼻的惡臭。

更要命的是,這樣的傢伙還不只一個,其他本該死掉的同伴這下正陸陸續續化為疆屍出現在丹羅眼前,而且盡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狀況。

有的腦袋少半邊的,腦漿全被不知明的小蟲子佔滿了。有的被開腸破肚的,還拖著流出來的內臟晃啊晃的。

丹羅好歹也曾和這些人相處好些天,雖說他們是死了沒錯,但要自己拿武器揮向他們,怎說也有點下不了手。

「繞路吧。」大明拍了拍丹羅,他也不想和這些東西打成一片。趁著兩邊還沒夾擊包圍,搶先從側面缺口處衝出去。

不一會,一座溪谷赫然出現在前。兩人二話不說,隨手拋掉武器後,立刻縱身跳下。



在河水到達地勢比較低的地方後,大明和丹羅立刻游上岸,途中大明不小心驚動到一隻河馬,差點被咬成兩半。

「看來這次任務不容易啊………」大明一邊擰乾身上的衣服,並且查看身上的裝備有無缺失。這不看來好,一看到就讓大明發出哀嚎。

「慘……完了!」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只是從右手的護腕底,取出一疊溼透的卡片給丹羅看。因為沒扣好的關係,在跳入河裡時卡片也全都濕了。

而開頭第一張的遊戲卡,上面的圖案是一把彎刀,就跟大明剛才所拿的完全一模一樣。

「不會這樣就不能用了吧?」丹羅的表情也有點怪異。

「沒辦法,發動能力的條件太嚴苛了。其中最基本條件就是要有正確的圖形,濕掉的卡片色彩會變模糊,招喚出來的東西也會跟著完全走樣。」

大明一張張的檢查卡片,看還有沒有能救回來的。若是以往,大明會將每張卡片給護貝好,但這次出來的確實是太匆忙了。

濕掉的這些卡全都是些刀、劍、斧、鎚等等之類的遊戲卡,是他和丹羅武器的供應來源。

這看似小小不起眼的卡片,在經過大明的異能實體變化後,馬上成為威力強大的特殊武器,而且就連卡片上所述寫的特殊能力也會一並出現。

例如剛才大明和丹羅拿的刀斧,就有增加攻擊力和防禦力的效果,所以就算大明隨手亂砍,那蛇人照樣被分屍的七零八落。

這個被稱為「俱現化」的特殊異能,使的大明成為PACO裡一位相當重要的人物。

舉凡圖畫、海報、照片等等,不管上面的是什麼東西,只要大明能理解它的意思,就全都可以實體化。只不過時間一到該物體就會自動消失,用來作為實體化的圖片媒介也會跟著銷毀。

一個被實體化的成年男子,活動時間只有五分鐘。以這股能量為基準,所變化出來的東西能量愈大,存在的時間則越短,反之則存在時間越長。

只要有圖,大明可以具現化出一台坦克車出來。但這沒什麼意義,因為存在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鐘,光爬進坦克車內準備開車或炮擊,時間早到了。

倒是像刀劍之類的,因為所需能量小,少說能維持上一、兩個小時左右,而且大明偶然發現如果實體化的是遊戲卡的武具,往往會附帶遊戲卡上的特殊能力。

由於這類遊戲卡片輕巧容易攜帶,實體化出來的東西又很好用,打從大明還沒接觸PACO的流浪時代起,就成了他最慣於上手的東西。也因卡片屬於消耗品,用完後就沒了,所以大明才會老是跑卡店。

另外一點,大明是在離家後的第二年發覺到自己這個能力的。

大明拿著手上的卡片一陣翻找,因為泡水的關係,卡片都黏在了一起,隨手一撥整張就爛了,最後大明只有宣告放棄。

左手那一疊裡面雖然也有一些武具,但是用完一張少一張,看來不省著點不行了。

狀況還不只這,通訊器也因進了水而不能用。這下回去得好好抱怨一番,他們怎準備了這麼個瑕疵品。

「先去會合其他人再說吧。」事情已經發生了,在去想也沒用,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著怎麼逃出這片叢林。

丹羅看了看四周,因為他們被沖開了蠻長的一段距離,所以目前的位置環境是完全的一片陌生。一般人在這種環境下別說回去了,恐怕是就此迷失在這片廣大的叢林裡吧。

「等我一下。」丹羅點了點頭,他自有辦法。

丹羅本身也是一名異能者,但是他的異能和他的外型卻是完全搭不上關係。

「植物操控」,這就是丹羅所擁有的異能,成長初期。

如果是成熟期,丹羅這項能力在叢林戰裡會有很大的幫助,但目前丹羅的能力僅止於加速讓植物開花結果,種子發芽生長而已。

不過這已經很夠了。

丹羅拿出一枚密封的種子,並在地上掘了些濕潤的土壤,然後一起放在右拳裡握住。不一會,綠色的芽從丹羅指縫間竄出,並且慢慢的變的粗壯。

這是一種叫「情人結」樹木的種子。每當開花結果後,果子裡只有兩顆種子,而且這兩顆種子發芽成長後,必然向著對方的所在地傾向生長著。

丹羅在出來前已經預先種下了一顆種子並發芽成長,現在手上這顆則會為他們指出正確的位置。

隨著種子的生長,分叉的綠芽末梢都很一致的指向同個方向。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後出發了。

這一次,看來事情遠比想像中的還要棘手。
之三 亡命之旅
在危機四伏的叢林裡,大明在前方開道,丹羅則是手上捧著一株小小的樹苗行走在後,並且密切的注意著樹苗的生長動向,以便隨時提醒大明有無走錯。

「說真的,消失那陣子你去哪了?」走著走著,丹羅開始聊起天來。

「回家。」大明簡單的回答。

「真難得,認識這麼久,我還沒聽你說過你的家人,怎突然想到回家去。」

「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戶人家,只是出來太久沒回去過,臨時想回家去看看而已。」

「你要找的東西還是一直沒找到嗎?」

因為大明每完成PACO所賦予的任務後,他就開始漫無目的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就是這點最讓PACO感到頭痛,因為常常很難找到大明的人。

丹羅曾問過大明為什麼要全世界四處漂流,以他的財力大可在自己喜歡的地方安穩的定居下來,可大明只是很簡單的回答說要找東西,找尋他那心裡所缺失的地方。

丹羅這問題起先讓大明沉默了一下,但隨即回答說。

「沒有,跟以前一樣完全沒有進展。有時候我不得不想,這些是否使是我自己的錯覺而已,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所以你感到累了?因此才想回家?」

別看丹羅塊頭那麼大,心思可細膩了。看他的異能就知道,能將植物操縱的如此精確,普通的大老粗是做不到的。

「你說話還是一針見血啊,丹羅。是啊………也許我累了吧,花了八年的時間到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但是這八年裡你並不是毫無所獲啊。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認識,PACO不會有你的加入。」

「呵呵,也許是吧。沒有因,哪來的果呢。」大明笑了笑。

「那麼你還會繼續留在PACO吧。老實說,和你搭檔了那麼久,叫我換一個人我還真不習慣。」

「會吧。除了PACO外,我還有什麼工作能做的,這種刺激的生活過慣了,要我安閒下來反而作立難安…………」

大明話說完,臉色隨即變的相當嚴肅。

「放下背包,伏低身子跟我來。」大明向丹羅招了招手,便低著身子向前竄去。

兩人來到一處斷崖邊邊趴著,大明拿出望遠鏡看了一會,隨即遞給了丹羅。

「十點鐘方向,河灘上。」大明說了下方向。

「它們聚集在那做什麼?」丹羅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把望遠鏡還給了大明。

他所看到的,是一大群蛇人聚集在河灘旁,一副要過不過的樣子,不知它們又猶豫什麼。

過了不久,有三條蛇人從淺灘上涉水而過,進入到了對面的樹林裡,並且樣子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戒備著什麼。

然而就在進入不到幾分鐘,一隻蛇人身下的枯葉堆裡突然冒出兩片巨大厚重的綠葉合上,就像補蠅草一樣捕食了蛇人。

這一幕,大明透過稀疏的樹梢清楚的看到了。

「我想,我知道那些蛇人那晚為什麼沒追上你們了。」大明神色一臉凝重,把望遠鏡給了丹羅。

這時丹羅也看到一隻蛇人被巨大的不名植物給吞食下去,剩下的一隻蛇人想退回同伴那邊,但隨即被不知從何處冒出的藤蔓拖到叢林深處。

「我沒看過那種植物。」丹羅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怪異。

「那天晚上你們完全沒遇到這種玩意?」

「如果有,隊伍早就全滅了………等等,那些傢伙又有了動靜。」

丹羅看到那群蛇人分開成左右兩旁,輪到那群殭屍慢慢的從他們後面出現,看樣子似乎要過河的樣子。

一個望遠鏡在兩人手中傳來傳去的,他們都很有耐心的等著這些殭屍過河後,這片古怪的叢林會有什麼反應。

可很意外的,這次叢林卻對這些死屍沒任何反應,什麼動作都沒有。

「這裡離隊伍的駐紮地還有多遠?」大明不安的問。無論是這座叢林,還是這些殭屍,研究隊目前的處境可是非常危險。

「過河後還有一段蠻長的距離。你看,從這裡可以看到他們升起的煙火了。」

大明隨著丹羅指向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縷白煙自林間上升著。

「快走吧!時間緊迫。」

「等等!」丹羅一把拉住大明,然後把望遠鏡給他說:「在蛇人當中有個奇怪的傢伙。」

大明依言看去,不知何時起,蛇人群裡多了一個穿黑袍的人影。

「看來應該就是首領吧。這麼說來,蛇人一開始就是針對研究隊伍來的,並不是這座森林裡本來就有的物種。能做出這種奇怪的蛇人生物,又能操控死屍,看來是那個組織沒錯了。」

「嗯,我也想是血燄沒錯。」兩人在這些年裡,曾數次和這個名為血燄的怪異組織交鋒,所以多少也都有點認識。

「看來血燄也插手在異能者的事上了,快走!」

對於這個行事邪門的神祕組織,大明有種說不出的反感。他們作風非常極端,往往是抱著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到的法想,而且不會乎會造成多少傷害和破壞,可說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由於殭屍移動的不是很快,所以大明和丹羅花了半天的時間,很順利的趕在之前到達了營地。若依照殭屍移動的速度,他們還有一天多的時間。

一路上,大明就覺得這一帶的叢林比其他地方靈氣還要充盈了許多,就好像整座叢林是活的一樣,隨時隨地在監控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大明走過很多地方,也看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他知道,這帶的叢林正開始活性化。

然而不只這裡。動物的異常生長,微風傳來的低語,飛舞於水面上的水花,甚至於人類之間開始出現的異能者,在在都說明著,這個世界正開始產生不同的變化。

是什麼原因,大明只覺得他好像隱約知道答案,但就是想不起來。

「我回來了!」靠近營地時丹羅先出聲提醒,以防被放冷槍。

「有水和食物嗎?」立刻有人探出頭來問。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打獵,但這裡的動物不知為何狡猾的很,搞了半天什麼都打不到。至於飲水只是用地上水漥裡的髒水簡易的過慮一下而已,實際上根本不能喝,因為沒人敢到河流去取水,他們怕死了那些蛇人了。

「有,夠撐一禮拜了。」

聽到丹羅的話,五、六人一湧而上,抬起大背包去瓜分物資了。

丹羅則是走到營地邊邊,將手上的情人結種在另一株情人結旁。也許以後,它們會長成一顆糾結在一起的大樹吧。

「走,我帶你去見薇妮。」

薇妮‧馬爾蒂朗,就是大明這次所要保護的目標,同時也是擁有治癒能力的少女。

在丹羅的帶領下,大明走進的一頂用布幕搭蓋成的寬大帳篷裡。這裡原本因該是實驗室的所在,現在裡面卻是躺了好幾人,成為了臨時的病房。

「你回來了,有藥嘛?」

一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金髮女子走向丹羅。那名女子長的相當美麗,看起來偏向於俏麗可愛那型,捲捲的金髮看起來非常迷人,和大明在資料上的照片所看的的是一模一樣,只是現在的她樣子憔悴了許多。

只是大明不懂的是,像這樣一位千金小姐,照理來說應該是穿著華麗的衣服去看米蘭的時裝展,或是和朋友一起在上流宴會裡談天說笑,接受其他人的讚美。

怎看也和這片亂七八糟的叢林牽連不上一起。

「有的,我拿回來了。只是………」

丹羅知道,薇妮也知道,這些藥只能暫時舒解這些人的病情,如果沒有立刻送醫的話同樣是死路一條,但在目前的情況下,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這位是?」這時薇妮注意到丹羅身旁的陌生東方人,她記的很清楚,隊伍裡並沒有這個人。

「他叫亞格斯,自己人,是來幫助我們脫離困境的。」

「除非他是上帝,不然我想不出還有誰能拯救我們。」

「我不是神,也不能保證可以將所有的人救出去。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帶著妳先逃跑,因為我的任務就是護衛妳的安全。」

大明一開口就說明了來意。

如果只有薇妮一個,以大明和丹羅兩人自是有辦法保護她出去。但如果再加上個行動不良的研究隊伍,這大明就不敢保證了。

「你們到底是誰?」薇妮的臉上顯露出了懷疑。

她本來就一直懷疑丹羅了,那麼厲害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名區區雜工腳夫,這時再加上大明,足以讓所有的疑問一口氣爆發。

「算是馬爾蒂朗財閥的委託,我們負責保護妳的安全。」大明這麼說也沒錯,老總和馬爾蒂朗家族本來就交情非淺。

「我不可能丟下這些人獨自逃跑!」薇妮態度非常強硬。

可沒想到,大明的口氣比她還冷峻。

「我知道,所以從現在起,請聽我的調派做事。不然我就是打暈妳,也會強行帶妳離開。」

「這就是對支付薪資的上屬應有的態度與口吻嗎?」薇妮擺出了大小姐的姿態,只不過大明連甩都不甩。

「我想妳誤會了,我和馬爾蒂朗之間並無任何相關的利益往來,所以我們之間並不從在著主從關係。妳,只是我一個任務目標,結果只有成功與失敗,就是這麼簡單。」

大明說出這段讓薇妮氣結的話後,就出外探察去了,他必須搞清楚目前的情況到底多遭。

「丹羅,你叫他滾,我們不需要這種人。」薇妮改把氣出向丹羅身上。

「薇妮,冷靜點。我們是需要他的,他在這方面是專家中的專家,不要因為妳的一時意氣,拖累了整隊十幾人的性命,這不像是妳。」

薇妮聽完後處四踱步,好一會冷靜點後說道:「他真的把我們全救出去?」

「這點我同樣無法給妳保證,薇妮,不利的因素太多了。」丹羅看了看那幾個得了黃熱病或傷勢嚴重的人,相信薇妮自己也很清楚才對。

「我絕對不會丟下他們!」薇妮相當堅持。


大明大致上看了一下,情況比他愈想中的還好一點點。

連他在內的十九人裡,扣除扣除受重傷的兩人、得黃熱病的兩人,科學家三人,他自己和丹羅、薇妮外,剩下的九人裡,有四個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保鏢,其他五人都是雜工和腳伕。

槍械彈藥方面還很充足,雖然大明懷疑這些對那些殭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還是能自衛。水和食物的份量目前夠稱一個禮拜,現在問題就在於,他們該往哪裡去。

看著地圖,大明眉頭不禁深鎖。

他們目前的位置是在叢林內的深處,以目前隊伍裡帶著傷患的情況,一禮拜能移動的距離確實有限,而目前除了後頭追趕的殭屍外,這片未知的叢林同樣是大明所擔憂。

「怎樣,有辦法嗎?」丹羅看大明這個樣子,也知道事情並不樂觀。

「目前想的到辦法,就是利用你們來時停放在河岸的船隻離開。」大明手指點了點地圖上的一條河,不過手指隨即往左移。

「可問題是,要到達停放船隻的河岸,我們必須折回舊營地,經過那片佈滿蛇人的叢林地帶。你認為以目前隊伍的情況,能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毫無可能的希望。」丹羅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和大明加上薇妮,那還有一試可能。

「那你想怎麼做?」薇妮這時也插進來發話了。

「我們往北走。」大明手指在地圖上往上移。

「你要進入叢林的更深處!?那跟找死沒有兩樣。」

也難怪薇妮驚呼,她們目前所踏足的地方以前就有研究隊伍來過,所以尚有資料可尋。但是大明所指的那一帶,就真的是無人到過的蠻荒之地了,誰曉得裡面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現在繼續待在這也跟找死沒有兩樣。」大明隨即把殭屍的事情訴說了一遍。

「那些東西會追循著活人的氣味而來,而且它們不知疲累,這點是最可怕的。就我們光在這說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一步步追上了。」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薇妮懷疑的看著大明。

「難不成妳以為那些蛇人是大自然的產物嗎?」大明反譏回去。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它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的又是什麼?」薇妮心中浮現了更多的疑問。

「話題就此打住,妳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妳只要記住我是來幫妳們的就好了,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我。丹羅,通知他們收拾一下明早準備上路,不合作的叫他們留下來等死好了。」

最後在薇妮默許下,大夥開始做拔營出發的準備。雖然她並不相信大明,但此刻她心裡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在眾人晚上用餐的這段時間,大明默默的收集著附近的木材,不知在做些什麼。

丹羅則是拖掉上衣展現超級發達的肌肉,擺出一個又一個健美的姿勢,大跳熱血的兄貴之舞,周圍似乎還閃耀著粉紅色的星星。

雖說這副景象是在荼毒眾人心智的成分比較大,但在這種困苦的情況下,也算是一項娛樂吧。

等大夥鬧夠了,丹羅則是到薇妮身旁做了下來。

「怎不吃?」丹羅看著薇妮手上的乾糧只啃了一小塊,其他時間都是用來發呆。這幾天薇妮一直用她的異能來治療病患,丹羅知道其實她比隊伍裡任何人都還虛弱,只礙於她是這次研究隊伍的招集人兼隊長,才死撐著一口氣沒倒下。

「我在想未來會怎樣………」

打從突然發生蛇人的事情後,丹羅幫她處裡了很多善後工作,也幫上了非常多的忙,因此不知不覺裡,薇妮有事總會和丹羅說。

「多想無益,像那個傢伙從來不會想太多,口頭上總是說著做好眼前的事就好。」丹羅說的,自然就是指大明了。

「我討厭那個人,他太冷血了。」

「薇妮,他真要冷血的話,早就提議丟下那些病患了,而不是現在躲在那默默的做著擔架和背椅。他只是理智的説出目前最適合的辦法而以,那些你和我都知道,可是卻說不出口的事。既然妳堅持不丟下這些人離開,亞格斯也是盡他的可能在想辦法。」

薇妮不是傻瓜,這些事丹羅一點醒她就知道了。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怪人,徹徹底底的怪人,一個花了八年時間漫無目的在世界各地流浪的怪人。也因此,他經歷過比妳我所想像還要多的事。」

「真是個怪人。」薇妮笑了。

除了食物、水和武器、醫療器具和日常用具外,其他的全拋在原地,包括那些價值不斐的科學儀器。

大明這舉動讓其餘的兩個科學家看的好心疼,只是當他們去找大明抗議時,大明卻冷冷的回答說。

「那你們留下來抱著那些儀器等死好了,我們還能節省一點水和食物。」

聽到大明這樣說,那兩人自然是閉上了嘴巴,找薇妮訴苦去了。

看著隊伍慢慢的上軌道,不復日前死氣沉沉的樣子,薇妮明白有時候隊伍裡是需要有人扮黑臉的,至少有人鞭策就會有動力,只是那個角色自己並當不來。

既然如此,那麼這個角色就繼續由那麼男人扮下去吧。

「盡快讓他們出發,殭屍行走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我己經能聞到那股臭味了。」大清早醒來,大明就在丹羅耳邊說著。

丹羅點了點頭,立刻下去打點隊伍。

在丹羅的催處之下,大夥很快的收拾好營地,並且傷患也上了擔架。

丹羅因為力氣大,除了背了一堆雜物在身上,還順便背了一個躺椅,不過不是給病患的,而是給薇妮,他和大明都很清楚薇妮此刻有多虛弱,一直連續使用異能對身體是個不小的負擔。

「妳坐好就是了。」丹羅不顧薇妮的反對,強行把她按在椅子上綁好,然後將她背起。

剩下的人則是輪流抬著擔架,大明負責在前指引和探路。

行走的第一天情況還算良好,沒遇上什麼意外,大明有教他們將草汁塗抹在身上以避蚊蟲,省卻了不少麻煩。

但大明知道,他們這樣的走法其實並沒有把他們和殭屍的距離拉多長,白天拉開的距離晚上就被殭屍補了回來。

第二天早晨起來,大明聞到的屍臭味又更濃了。

這樣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事,到時勢必會有一場生死之鬥。只是到那時候,他又能保護的了多少人。

所幸,到了那天下午。

「快要下雨了,先找個地方避避。」大明走著走著突然說了麼一句話。大家雖然都有點沒頭沒腦的,但還是依他的話散開去找可躲避的地方。

很幸運的,有人找到了一處足以遮蔽風雨的岩縫,雖然說不是很寬大,但夠了。

「要停下來嗎?那些東西已經靠很近了。」丹羅在大明身旁問。

「反正在這樣走下去同樣擺脫不了殭屍的追蹤,現在就期望這場雨下的越大越好,足以洗刷掉所有的氣味。況且,那些傷患淋不起這場雨。」

說來也奇怪,就在眾人安頓好沒多久,天空中就唏哩嘩啦的下起雨來,而且是越下越大,就如同瀑布一樣往下傾倒著。

在這種環境下是不太可能繼續行走的,況且他們又有傷患同行,幸好有事先找到這岩縫。

想到這,眾人不免對大明側目了起來,他是怎知道會下雨的?

就連當地最資深的導遊,也無法預測說雨什麼時候會下。還有,他那用草液防蚊蟲的方法又是從哪學來的?

這個岩縫成扇形狀向外打開,高度約一公尺多,進去時身子都得彎低低的。

傷患被安置在岩縫的最深處,這樣比較不容易被水沾濕,其他人散坐各處,丹羅和大明則是坐在最外圍,薇妮位於他們兩人身後。

「為什麼你會知道要下雨了?」本著科學家求知的精神,薇妮自然是勇於發問。

「看某些植物的葉子背面,快要下雨時水氣凝結會特別多,用這樣來判斷什麼時候可能會下雨。」

大明說話有點心不在焉的,注意力一直看向岩縫外。

「是哪些植物?」薇妮準備拿起筆記抄下來了。

「有空在說吧,現在沒那個時間上戶外教學。看這雨勢,今天要在這過夜了。」

雨林的雨下的又急又快,而且下完雨後的地面到處都是泥濘,看似平常的水漥下,有可能就是深不可測的腐爛沼澤。

所以就算雨停了,隊伍依然無法走多遠,那倒不如就地紮營。

大明拿出先前就檢拾好的枯木升起火堆,然後趁雨停時出去撿了一堆濕木頭回來在火邊烘烤,這樣材火方面不致於匱乏。

然而空氣中的那股屍臭味並沒有減輕多少,這場雨是否能擋住殭屍的追擊,大明自己也沒多大的把握。

總之,今晚要先做好遇襲的準備。

「好臭!」半夜裡,原本睡著的薇妮和其他人全都被股惡臭所燻醒。

薇妮一醒來,就看到大明和丹羅手上握著火把,臉色一臉的沉重。

「它們追來了?」如果說薇妮起先對大明的話只信三分,那現在就有九分多了,空氣中的這股惡臭根本就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把行李堆積在一起做為屏障,將傷患放在最裡面保護好,會用槍的全都把散彈槍拿著,能用的手電筒全部打開。」大明迅速的下達指令。

「沒斧頭了,這個將就用吧。」大明給丹羅化出一把滿是倒鉤利齒的狼牙棒,給自己化出了把大砍刀。

比起其他武器,大明偏愛用刀劍之類,不但感覺順手,而且有時候戰鬥時都會不自覺的做出一些很巧妙的動作。

大明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武功招式,因為他印象裡自己並沒去學過這些,所以也不怎麼去管它。

隨著黑暗樹叢裡傳來的沙沙聲,眾人心裡越加緊張。

雖然能用的手電筒全開了,加上岩縫外那團燒的極為旺盛的營火,但是黑夜彷彿吞噬了所有的光源一樣,能見度依然相當的微弱。

他們明知道有東西正在靠近,但是卻什麼也看不到,這樣下去難免恐懼感越來越加重,前些日子的蛇人事件已經受他們受的了,而且這次要面對的,還不知是什麼鬼東西。

大明從褲管的口袋拿出一把粗長的螢光棒,然後一折往前拋出去。這種強化過的特製螢光棒能提供更為明亮且持久的光源,是大明出任務時的必備用具。在這片黑暗的叢林裡雖然作用有限,但多少可以辨別出來人的身影和方位了。

有了這個提示,一群人遂將手電筒往那些東西身上照去。

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眾人到抽了口冷氣,有的甚至還拿不住手電筒掉在地上的。

出現的殭屍情況比大明和丹羅先前所見的樣子還要糟糕,全身的皮膚早已腐爛光,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個像人型的爛肉塊。

更甚至,有些地方早已腐爛到只剩白骨了。

而這種東西居然還一步步的朝向他們移動,看了就讓人膽顫心驚。

「一直在我們後面追趕的,就是這種東西嗎?」若非薇妮預先心理有所準備,加上她生物學時看人解剖過不少動物或人類的屍體,恐怕這時早已經嚇暈了。

大明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直在打量著四周圍的情況。

那日他和丹羅所見的殭屍少說二十來具,目前能看到的也才只有四具左右,其他殭屍似乎都還隱蔽在叢林裡。

「這些東西是打不死的,因為它們本來就是死屍,唯一的辦法就是攻擊它們的手腳關節,打到它們不能動為止。雖然這些人以前可能是你的同僚或朋友,但絕對不要手下留情,不然下場就是變成和它們同樣的東西。」

大明這番話不知他們聽進去多少,總之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今晚會有多少的變故還不曉得。

握緊大砍刀,大明向前迎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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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2-11 10:45:12 | 只看該作者
之四 滅世劍
大明讓丹羅留在岩縫前,一方面是為了讓他照應薇妮等人,一方面則是大明的夜視能力遠比常人好上許多,摸黑作戰也相當豐富,所以由他來應付較為妥當。

若非帶上一大隊的人馬,以大明的夜視能力和經驗,要一個人在夜裡穿越叢林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握著大砍刀,大明矮身衝入殭屍群裡,一照面就削掉了其中一個殭屍的雙腿,隨著那殭屍倒下,大明將砍刀往上一挑,順手切斷了那殭屍的腦袋,動作俐落毫不拖泥帶水。

然而比較奇怪的是,殭屍一但被大明所砍傷後,從傷口處立刻開始結起白霜,瞬間就凍結住全身變成冰塊,一碰到地面就整個碎裂了。

「寒冬之刃」,這就是大明手上那把大砍刀的名字,附加效果為傷害敵人時會發動「凍結」的特殊能力。

在大明僅剩的那疊卡片裡,裡面的武器都有著很特殊的能力,威力雖然很強,但是相對的實體化的時間會比較短。

以寒冬之刃為例,實體時間大致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剩下三個殭屍察覺到大明的活人氣味,紛紛開始靠攏了過來。

可這些殭屍除了外表恐怖,實際上動作遲緩,只要小心並不難應付。而且大明作戰經驗豐富,加上武器又有凍結的效果,打起來自然十分輕鬆。

三個殭屍在大明手上過沒幾招就倒下了,不過這時週圍卻出現了更多殭屍,甚至於蛇人殭屍也出現在其中。

「是因為叢林不會對死屍出現反應,所以直接把手下的蛇人殺死練成殭屍追上來嗎?真是夠狠。」

對方這手委實出乎大明的預料之外,一下子敵人的數量就超乎大明所預測的範圍。那些人類殭屍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對方作戰的主力,而只是對方用來追尋他們行蹤的工具罷了。

面對越來越多的敵人,大明提起了寒冬之刃。

另一方面,岩縫附近也被從四面八方出現的殭屍給圍住,丹羅雙手握住狼牙棒就是一陣狂掃。

不用任何花俏的招式,丹羅的天生巨力,加上狼牙棒上的刺硬倒鉤,隨便挨上一擊的僵屍立刻被撕裂的不成人型。更甚者,狼牙棒所附加的焚化效果,會讓殭屍的殘骸冒出火花,瞬間就燒的一乾二淨。

「別分散心神了!開槍。」

看到眾人還呆在那沒動作,丹羅隨即出言提醒。誰叫他和大明的情況太招人側目,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在丹羅的提醒下,眾人開始猛烈的射擊,就連薇妮也握著槍桿上戰場。

一時間,周圍的殭屍被轟的七零八落的。

而大概是看己方佔了優勢,因此有些人不經鬆懈了起來,把焦點放在打的十分精采的大明和丹羅身上。

也因如此,有幾具殭屍從岩縫邊邊的黑暗角落慢慢靠近,居然都沒有人察覺到。等到發現時,殭屍已經近在眼前了。

起先還有人不以為意的用槍托去打,因為他們看丹羅和大明對付的很輕鬆的樣子,連帶的以為這些殭屍實際上弱的要命。

可他們忽略了,自己並沒有與兩人相等的實力,也沒有他們手上那些這特異的武器。這槍砸下去的結果,非旦沒有對殭屍造成任何傷害,反而殭屍順勢抓上手腕。

一聲驚恐的呼喊後,那人手臂和肩膀隨即分了家。看著如湧泉噴出的鮮血,固守在岩縫內的眾人頓時慌亂了起來。

隨著殭屍衝破封鎖大開殺戒,這時有人驚嚇過度,竟然拿著槍就亂開,全忘了裡面大多都是自己人。

丹羅發覺到岩縫裡不對時,已經晚了一步,這會有許多人倒臥在血泊裡,不知是死是活。

「鎮靜點,快點出來!」血的味道會吸引殭屍聚集,裡面是不能待了。

「該死,哪個白痴在給我亂開槍的!」知道岩縫那出事,大明立刻殺過來跟逃出的丹羅幾人會合。

不過那個肇事者此刻已經被殭屍給包圍住,恐怕是聽不到大明的聲音了。

然而不只那個人,那些病患,中槍未亡的傷者,現在同樣和數量愈來越多的殭屍糾纏在一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明抓住薇妮的肩膀說:「我們必須要走!」

「可是裡面的人……」薇妮眼光看向岩縫,那裡不時傳出來悽慘驚恐的嚎叫聲,讓她幾乎想蒙上耳朵。

「救不了!妳明不明白,我們現在連一個都救不了!」

經過大明這麼一喝,薇妮漸漸的不再做堅持。

「丹羅,帶他們先走,我要用滅世劍。」

「你有帶那個!?」丹羅聽到滅世劍三個字,臉色都變了,顯然很清楚那是什麼玩意。

「我給你五分鐘,盡量跑的越遠越好。記住!最少一百公尺。」

丹羅點了點頭,將薇妮扛起並招呼剩下的人就跑。

在血的味道吸引下,岩縫裡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蛇殭屍,而裡頭已經不在傳來悲嚎聲,大概已經全部罹難了吧。

大明一邊算著時間,一邊慢慢的朝岩縫走去,路上靠近他的殭屍,則全都被寒冬之刃給解決。

當時間差不多時,大明抽出一張卡,並化出一把狀似水晶的透明長劍,接著把它隨手向身邊的殭屍斬去。

瞬間,耀眼的白光爆發了開來。

在丹羅肩上的薇妮,只看到一團耀眼的白光突然爆開,並且向外擴散,而她們差點就被這團白光給追上吞沒。

不一會白光消失後,在大明周圍百公尺內,叢林、岩縫,殭屍等等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焦土。

滅世劍,實體時間十秒鐘。當滅世劍造成傷害時,不分敵我雙方,消滅劍以外的所有東西(除了大明例外),效果範圍一百公尺。

大明手上握著兩把武器撐著,身子半跪倒在地上,臉上神情顯得相當痛楚。而那把水晶長劍也因為時間到,自動地碎裂消失。

難過,非常難過,他媽的難過的要命。

這是大明腦子裡唯一僅剩的感覺。

照理來說,突然產生這麼大股能量,當事人體內應該是一點力量也不剩才對,但是大明的情況不同。

大明現在只感到全身血氣翻湧,像似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激烈的衝撞著,連帶造成身體的劇烈疼痛,大明甚至感覺全身大小血管也要跟著爆開了。

除了肉體上的痛楚外,大明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就像有股力量在束縛著他的精神和思緒一般。

恍惚間,他看到了丹羅的身影,隨即又陷入了與痛楚的搏鬥中。

「他怎麼了?」

薇妮起先訝於這份恐怖的破壞力,後來又把焦點注意到大明上。

此刻的大明在外人看來,全身隱隱顫抖,膚色泛白冷汗直流,像是在忍受相當劇烈的痛楚。

「沒什麼,休息一晚就好。我想那些鬼東西應該被消滅的差不了,我們等到天亮在出發吧。」丹羅似乎已經預見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反應相當鎮定。

之後大明就在迷迷糊糊之間睡著了,當他醒來時,太陽以是高掛於空。

直到天明,眾人才看清楚昨晚這裡發生過多可怕的事情,半徑百公尺範圍內寸草不留,所能看到的只有整片黑色的焦土,在這片茂密的綠色叢林裡看來格外刺眼。

存活下來的幾人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已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重點。

在當時那種倉皇逃出的情況下,哪有人會想到要帶著行李走。

雖然他們是逃過了一劫沒錯,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沒水、沒食物、沒任何物資,除了手上的槍桿外什麼都沒有,在這片原始的叢林裡簡直跟找死沒什麼兩樣,或許開槍自殺還好過一點。

除了大明、丹羅和薇妮外,存活下來的五個人個個垂頭喪氣的坐著,幾乎對未來喪失了希望。

「我們繼續往北走。」大明開口道。

「事到如今還走什麼走!我們大家都註定要死在這裡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怎有可能活下去。」

因為打擊太大,大明的話已經沒什麼人願意聽進去,然而大明還是耐著性子。

「水與食物總是會有辦法的,什麼都不去做才真的是死路一條。」

「那又怎樣!就會有機會逃出生天嘛。被這些怪物追趕著,在怎逃都沒用的,還不如現在死一死算了。」說罷,就真的將槍口頂住脖子,不過被丹羅即時給搶走。

「有機會的。」

大明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視。

「往北方偏東走約四至五天的距離,會遇上一條河流,那裡有一個廢棄的研究據點,我印象中那裡有一艘船停在,幸運的話,我們可以用那條船離開。」

「你怎麼知道!不要再說些鬼話來騙人了。我們就是聽你的話,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眾人一口怨氣無處發洩,開始將矛頭指到了大明身上來。

「安靜!」丹羅這時發揮男子氣概,很有魄力的喝止了眾人的騷動。

「他來過,亞格斯五年前就來過這片叢林,而且獨自在這鬼地方生活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因此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這裡,也沒有人會比他知道的更多。他活著進來,最後穿越整片叢林活著離開。」

就是大明的這個經歷,讓PACO高層非要大明來做這個任務不可,因為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在PACO的檔案記載上,大明還去過更多更為奇怪神秘的地方,這還不包括大明不願意透露的部份。

但是光上面的名目,就能知道大明這八年來過的絕不平凡。

「相信他,這是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丹羅說完後就站了起來準備上路。

大明也沒做什麼反應,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來。

「事隔五年,我不能保證那艘船還留在原地,就算在也無法保證可以行駛離開,這當中變故的因素太多。但是,這是一個希望,你們是留下來等死,還是活著出去,這是你們的選擇。」

說完,大明招呼了丹羅和薇妮動身離開。

剩下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跟上了大明。

一有了動力,人做起事來也會特別勤快,加上隊伍裡沒有了傷患累贅,隊伍行進的速度簡直快的不得了。

這幾天裡,吃的、喝的,全都是大明依過往的經驗在叢林裡採集而來的,有些東西更是噁心到難以下嚥,睡也是用樹葉鋪一鋪窩在樹下或岩縫裡,運氣差點就露宿野外接受風吹雨打。

這幾天的生活,是他們打出生以來過的最刻苦的日子,但是所有人全咬著牙撐了下來,默默地拼命趕路。

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你發現到了嗎?」在距離殭屍襲擊後的第四天上午,大明和丹羅邊走邊說著。

「這方面我沒你靈敏,但是我似乎覺得這幾天我們一直被人監視著。」

「沒錯,只是我不懂,對方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動靜。」

「看來他們對薇妮還真不死心啊。」丹羅摸了摸翹翹的鬍子。

當大明在和丹羅說話時,前方的人傳來了騷動,原來是到了大明說的那條河河岸,大明尋思了一下記憶,然後指示眾人往下遊找去。

大概找了半天左右,眾人終於在一處河灣內找著了一間木屋,河灣旁還停著一艘外觀看起來尚可的船隻。那是種船屋式,底下排滿塑膠管或浮起物的平底船,四方的船體上在搭蓋起間房子。

不過最令人振奮的,莫過於屋內留有許多乾糧和礦泉水之類的,雖然大部分已經過了期,但總比吃蟲子配樹液好太多了。

在眾人休息之於,大明已經打點懂機械的上去看看船隻的情況。

船身有點浸水,但是還算可以航行,引擎情況良好,燃料方面木屋裡也有庫存。

想到能逃出這片鬼地方,眾人就不禁歡呼了起來。

但唯一問題是,考慮到船身吃水的情況,加上燃料物資的載重,船上最多也只能載四、五人。

這問題又讓眾人陷入一陣沉默。

現在目前有八個人,所以說最少會有三個被留下來,可誰又願意待在這種鬼地方等死。

可這時大明很意外的開口說。

「我、丹羅和薇妮留下,你們準備好就動身離開吧,越早出發越安全。順著河流直走,大概一個多禮拜就能出叢林,不過河道這五年來有什麼變化我無法預測,只能靠你們自己隨機反應了。」

丹羅沒什麼反應,薇妮只是抬起頭來看了大明一眼,然後再無表示。

可大明這話讓其他人相當的猶豫,基本上他們是很希望大明和自己同行的,有他在的話安全離開的機率會更大。

「還是說………你們有人自願留下來。」

大明這話一出,立刻堵上了剩餘五人的嘴,大夥立刻齊心合力的搬運物資上船,畢竟沒有人想願意被留下來。

生怕大明反悔,那五人連留下來過夜也不肯,就直接上船匆匆離去。

看著遠去船隻的影子,薇妮淡淡的說:「其實它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對吧。」

薇妮不是笨蛋,當大明開口要她留下時,薇妮心裡就雪亮明白了。

「是不是和我身上那奇妙的能力有關,因為你身上也有著很特殊的力量。」

大明沒回答薇妮的話,而是越過她準備進屋裡去。

「站住!回答我的問題。」薇妮硬是拉住大明的衣領,不肯放行。

「不用想太多,早點休息吧,我們明早還得趕路。」大明一貫的面無表情。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薇妮哭了,一直故作堅強的她這會終於落下淚來。

「早知這樣,我就不會組什麼研究隊了。不然我早點離開隊上也好,就不會死那麼多人啊,全都是因為我。」薇妮雙手死命的捶著大明胸膛。

她的責任感原本就比一般人還強烈,自己所招集的隊伍幾乎意外全滅已經讓她十分自責了,事實的真相更是讓她快要崩潰。

幾十條的人命啊…………,就因為自己而犧牲了。

「不是妳的錯,妳就算自責那些人也不可能會活過來。」大明原本就沒打算讓薇妮知道這些事,可誰想的到她腦筋轉的那麼快。

然而,這些話並無法減少薇妮內心之間的憂傷與自責。

也許是個性的關係,薇妮並沒有哭的很久,堅毅的她立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走吧,把我一個留下,我不想連你們也連累。」薇妮拖著身子想走進木屋內,現在的她身心俱疲。

「就跟妳放不下其他人的遭遇而自責的心情一樣,別人勸什麼妳是聽不進去的。同樣的道理,我們也不可能會丟下妳離開。我之前就說過,就算要強行打昏妳也無所謂,我扛也要把妳扛出去!」

「你───」面對大明冷漠強硬的態度,薇妮氣結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天晚上,三人就留在木屋裡過夜。

因為不想見到大明,所以薇妮自己跑到隔壁房間去睡,那是一間看來像資料室的地方,除了架上擺滿了書籍外,桌上也有攤開寫到一半的筆記和一堆凌亂的書籍。

薇妮好奇之下,捧起了那本筆記,可確是很意外的看到了她所熟悉的字眼。

「司卡博萊………」

因為雨林環境潮濕,加上有些年頭了,所以這些書籍資料受潮的情況相當嚴重,甚至於是發霉都有,可薇妮還是很耐心的看完它。

但因為太勞累的關係,薇妮不知不覺中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還是被丹羅給搖醒的。

「丹羅,你知道原先住這裡的人到哪去了嗎?」薇妮一醒來看到丹羅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這我就不清楚,要問亞格斯才知道………」丹羅話還沒說完,薇妮就衝了出去。

「出了什麼事?」丹羅不明所以的搔搔鬍子。

在屋外的大明此刻正幫一艘從屋子裡找出的橡皮艇充氣,準備用來過河。只見薇妮突然從房子裡跑出來,衝到他身前劈頭就問。

「住在這的人到哪去了!?」

大明只是指了指前方樹下的一個小土堆說:「死了,五年前生病死的,是我埋了他。」

長眠在那個土堆下的老人,是當初將大明誘拐近這片叢林的罪魁禍首,不然大明也不用在這裡待了半年多的時間。

那些日子裡雖然發生過很多很多事,可大明並不感到後悔。

只是現在大明當然不會去提那一些,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知道司卡博萊嗎?」

「嗯,躺在土堆下的那個瘋老頭花了畢生的時間,都在尋找這支傳說中的矮人民族,但到最後還不是一場空,而且還死在這種異境。」

「他有沒有說過………關於『滿月之泉』的事?」

「我倒是聽過那瘋老頭經常掛著『滿月』、『滿月』兩字喃喃自語,不知跟妳說的『滿月之泉』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薇妮沉思了一下說:「我們西北走!」

根據研究日誌上的記載,這名已死去的老者推斷司卡博萊應該在西北的方向,因為他在那發現了這支矮人民族的神像遺蹟。

「很遺憾,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往東北方,不能讓妳任意決定。」

「隨便你要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你帶著我往西北走。」

薇妮身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經過一夜而已整個人就改變了好多,不但沒了昨日那種垂頭喪氣的自責心態,還看的出來她現在對某件事物有相當旺盛的企圖心。

「大小姐,妳出在多錢也沒用,問題在於我們是否能活著出去。」大明啞然失笑。

「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要去。」薇妮這次可是硬起性子了。

「那我只好把妳敲暈,然後打包扛走,我說到做到。」大明臉色一沉。

薇妮銀牙暗咬,別過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之後也就沒和大明再說過類似的話題。

當天早上,三人用橡皮艇渡過了河流繼續往北前進,身上還帶著從木屋裡搜刮出來的物資。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是什麼人在追我?」路上,薇妮對丹羅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就如同妳所擁有的特殊能力一樣,我和亞格斯也各自擁有不為相同的能力,而像我們這樣的人,私下則被稱呼為異能者,他和我隸屬於一個名為PACO的組織,那算是個異能者聚集與研究的團體吧。至於盯上妳的那個血燄組織,我們知道的就不是很多了,交手幾次後只知道他們相當邪門,而且相當神秘。」

「那他呢?我也覺得他很神秘。」薇妮說的是走在前面的大明。

「亞格斯比較特別。他不算是PACO的正式成員,卻受雇於PACO進行各種任務,而且這些年來他接下的任務幾乎很少失敗,目前堪稱是PACO內的第一把好手,可是任憑上面怎麼勸說,亞格斯就是不願正式加入。」

這點讓丹羅顯得頗為捥扼。

當天晚上,三人就在一顆大樹下休息。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大明說完,才靠著樹幹沒多久就睡著了,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

這幾天相處下來,薇妮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件事。

「這種環境下還這麼好睡?」薇妮小聲的問丹羅,這還真讓她有點不敢相信。

「不是好睡,而是讓自己迅速的進入睡眠以補充體力,別看他睡的很沉,實際上他比我們任何人還要清醒。我不知他是在哪學到這些的,但能肯定的,他過去遭遇的經歷絕對不平凡,不然不可能養成這種習慣。」

不止丹羅,連現在的大明自己也不會明白。

在練妖塔的那六年嚴苛的磨練,早已將這些訓練成大明的本能,所以就算記憶被封,身體的反應習慣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會改變。

由此可想而知,大明在練妖塔那六年過的有多糟了。

深夜。

趁著眾人熟睡時,薇妮慢慢起了身,然後躡手躡腳的背起背包準備悄悄離去。這是她早就計畫好的,既然大明倆不肯帶她往西北走,那麼她就自己一個人去。

可是才走沒幾步,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從她身後傳來。

「妳想到哪裡去。」

薇妮暗自叫遭,一回頭,就看到大明目光炯炯有神的在看著她。

「我………呃,要去上廁所。」

「背著行李去?妳認為我會相信嘛。」

「我想………不會。」薇妮可憐兮兮的說道,她現在可相信丹羅的話了。這傢伙真的睡著時也是清醒無比,真是個怪物。

「那麼就乖乖的睡覺,別想耍花樣,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大明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繩子。

「你到底是來保護我,還是當我是犯人在看管。」薇妮知道,如果她再搞鬼的話,這人真的會拿繩子把她綁起來。

「這要看妳的態度取決了。」大明把問題丟還給薇妮,然後又閉上眼睛睡著了。

自知離開的希望不大,薇妮只能氣呼呼地閉上眼睛,打定主意一路上不再主動理會大明。

接下來的日子越往北走,三人發現周圍的動植物越來越怪異,不是過度巨大化,就是長相奇特。

甚至於,大明三人就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屈捲著打呼大睡,此外它的大小還比正常人大上一號左右。大明等人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食人花朵,但能確定的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會想去吵醒它。

一路走下來,眾人莫不小心翼翼的。因為這片叢林越變越奇怪,就連薇妮也打消了要獨自溜走的念頭。

「這樣……算是正常嗎?」丹羅疑問的說。饒他的異能是與植物有關,他也不敢對這些奇特的植物施展,甚至連它們還算不算的上是植物,丹羅都抱持著高度懷疑。

「至少………五年前的情況不是這樣的。」大明沒想到這帶森林活性化的這麼厲害,但幸運的是這片森林目前還沒顯露出敵意,不然他們的未來會更加的令人擔憂。

就在大明憂慮的同時,突然危機感從他心中一閃而過,當時大明幾乎是反射性的挺身躺在薇妮身前。

來的好快!大明只能心理閃過這個念頭,還來不及做什麼防禦動作,就感胸口一陣吃痛。

然而丹羅和薇妮只聽到「咻」的一聲,隨即就看到大明緩緩地倒了下去。
之五 原罪化身
直到大明躺在地上,丹羅和薇妮這才發現,有支造型怪異,且滿是倒刺的白色骨箭正插在大明心口上方,而胸口的衣服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別亂拔!」薇妮看到丹羅伸手要將骨箭拔起,連忙至止了他。

大明中箭的地方十分棘手,除了主要血管多外,加上這骨箭上都是倒刺,亂扯只會加重他的傷勢。

「妳來照顧他。」丹羅這時看到有個黑袍人影急速的向這裡衝來,就知道這些日子一直監視他們的傢伙終於動手了。

將大明交給薇妮後,丹羅也衝上前去,對著來人就是一記猛烈的右直拳。

可黑袍人動作出乎意外的詭異,輕輕一躍伸掌拍向丹羅的拳頭,隨即借力翻躍過丹羅的頭頂,直奔向大明和薇妮二人,這時丹羅回身再救已是不及。

就在那黑袍人影要伸手去抓大明和薇妮時,突然一柄長刀出現在大明左手,並對準黑袍人咽喉進行突刺。

黑袍人顯然沒料到大明在這種傷勢下居然還能出手,險險避之不及,最後還是硬把身子往後仰才得以躲開。

那往後傾倒的上半身,後腦杓都能碰到腳跟了,身體柔軟度高的嚇人。

躲避後的黑袍人頓時聽到身後有風聲傳來,立刻翻身一避,原來是丹羅揀起地上的石頭擲出攻擊。別看那石頭只有拳頭般大小,被丹羅卯起來用怪力擲出,威力可是不亞於砲彈程度的凶器。

當黑袍人站穩時,丹羅已經護在兩人身前了。

就在這時,黑袍人的頭帽突然分裂成兩半,露出一張妖艷至極的容顏出來。

「是個女的!?」這是三人心中一致的疑問。

「我這一箭原本十拿九穩的,想說那妮子的小命應該到手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察覺,而且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

悅耳動人的聲音,卻訴說著陰毒至極的話語。

「妳們……的目標,不是薇妮嗎?為什麼還要殺了她。」在薇妮的攙扶下,大明勉強的抬起頭來。

剛剛那一下是他的餘力所盡,但同時也造成出血情況嚴重惡化,大明現在痛的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但這已經夠讓薇妮吃驚了,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還保持意識清醒的。

「亞格斯,別說話。薇妮,幫他止血。」丹羅沉聲的說。

「是死是活,對我們來說差別並不大。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也好,至少讓我不用多費工夫。」說完,那黑衣女子前進了幾步。

「請別忽略了在下。」丹羅挺起胸膛,雙拳擺開架式說道。

「大個兒,不想死就滾遠點。」在黑袍女看來,眼前的肌肉兄貴男似乎並不值得注意。

「哦?」聽到自己被輕視,丹羅反常的眼睛一亮。

瞬間,丹羅的上衣飛上半空中,露出一身肌肉糾結的壯碩體魄,並且右手平舉上鉤,擺出一個閃閃動人的健美姿態。

「在這身集力量與美學於一身的肉體前,妳不應該忽略了它的存在。看吧!這就是力量藝術的極至表現,男子漢熱血澎派的怒吼。」

這句話說完,丹羅雙手握拳 ,在腰際擺了一個標準的健美姿勢,上半身的肌肉怒憤浮起,周圍開始浮現謎之星輝。

接著雙手平舉,手肘向上弓起,丹羅自豪看著自己肌肉,旁若無人的說道:「勇武的雙肩,可以扛起任何的東西,能夠承擔任何的責任。」

然後轉身面對臉已經有點發青的敵人,微微傾身,雙手用力握拳。

「在力量美學面前,死亡只會是敵人,恐懼的只會是不自量力的挑戰者。」

丹羅意猶未盡的結束了開場,雙手平舉於胸。

「現在,就讓吾之豪腕告訴你,做壞事的代價。」

這時不論敵我雙方,頭上均冒出三條黑線。

「嘖!神經病一個。」黑袍女大概是不想繼續飽受丹羅言語上的蹂躪與精神上的折磨,順先出手攻擊。

但一到丹羅身前,迎面而來的卻是繁密不絕的連續左直拳,拳勢如暴雨直下,一點空隙也不留。

丹羅知道這女人動作十分詭異,所以採用這種小而周密的打法。

「別發楞了,先幫我把箭拔起來。」趁著對方注意力被丹羅吸引過去,大明開口對著薇妮說。

「可是………」薇妮有點慌了手腳,她現在手邊什麼工具也沒有。

「用這個。」大明說的是插在他褲管上的藍波刀。

薇妮握起刀來,只覺得入手好大的一把,要用這個切開心臟上方的部位取出骨箭,這也未免太………

「沒時間猶豫了,快點!」聽大明這樣催促,薇妮終於咬著牙下刀。

另一方面,丹羅則是和黑袍女繼續僵持不下。

雖說黑袍女動作詭異,但是丹羅的拳勢漫天鋪地襲來,黑袍女也奈他莫何。這種左直拳威力是較小沒錯,可被丹羅的那種怪力打到可也不是開玩笑的。

在打鬥的同時,丹羅赫然發覺,眼前的黑袍女子動作雖然詭異,但近戰肉搏上似乎沒什經驗。兩方一比,反而是丹羅漸漸佔了上風。

「有破綻!」丹羅眼睛一亮,一記右鉤拳猛烈揮出,正中黑衣女子左臉頰。

所謂男女平等,丹羅沒什麼跟她好客氣的,不過下手還是保留了幾分。

可讓他意外的,卻是這拳造成的傷害並沒有預期中的好,本來他以為至少能打昏這女的才對。可除了在黑袍女臉上留下傷痕外,那黑袍女似乎並無動於衷。

紅色的鮮血自黑袍女的嘴角流出,而她卻只是用中指抹去,然後用舌頭舔了舔。

「利末安森,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將會殺了你。」

「丹羅‧維斯德。」丹羅也自報上了姓名,但隨後又說道:「不過,利末安森,我記得這個名字是………」

「七項原罪,七具化身。我,就是嫉妒化身。你是第一個傷我之人,我將賜予你最殘酷的死亡作為回報。」

利末安森蛻下黑袍,露出底下只穿著薄紗的火辣皎好身材。

奇特的是,利末安森的右手不像正常人一樣,而是覆滿了綠色的蛇鱗,且在五個手指頂端,開始冒出細長類似爪子般的長條物體。

另外,她的頭髮也開始蠕動。

利末安森的頭髮是一條條又粗又黑的辮子,約指頭般寬細,起先三人還以為那是她趕時髦所特別做的髮型樣式,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因為那一條條粗黑的髮辮居然「抬」了起來。

丹羅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麼辮子,根本是一條條黑色的小蛇啊。

「美杜莎!?」看到利末安森這個形象,自然讓丹羅不得不聯想到,那希臘神話裡赫赫有名的蛇髮女妖。

「不是,但是能力上是差不多的。」

末利安森說著,滿頭昂揚搖擺的小黑蛇忽然雙眼發出詭異的光芒望向丹羅。

頓時,丹羅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可怕力量將他的身體給束縛住,全身絲毫無法動彈。

「念能力!?原罪化身的真面目是生體改造過的異能者嗎,難怪你們會挑薇妮下手。」雖被制住,但是丹羅神情並沒顯得慌張。

「那妮子的治癒能力對我們的實驗很有用處,目前生體改造的死亡率太高,她的異能是我們不可或缺的。相同的,我對那男人的異能也很感興趣,我沒想過還有這樣的異能存在。」

末利安森後面所說的,指的就是大明了。

「至於你………,我會給你個最悽慘的死法。」

這時利末安森頭上的小蛇雙眼再次發出詭異的光芒,丹羅只感到壓力突然加重,身子慢慢浮離地面,而那股束縛他的力量也正慢慢地向內擠壓過來。

看樣子,利末安森是打算活活將他給擠爛掉。

「嗚………」丹羅全身肌肉緊繃,像似在強忍著莫大的痛苦。

「記住,往後千萬不要去得罪嫉妒心強烈的女人,如果你還有往後的話。喔呵呵呵───」

利末安森相當愉悅的看著丹羅受苦,並且右手半衍著嘴發出女王式的招牌笑聲。

「妳在搞什麼,快拔出來。」看到丹羅情況極為不利,大明這時不免急促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箭好像勾住了什麼東西,拔不出來。」薇妮也顯得十分慌張。

大明這箭吃的不是很深,她也盡可能的切開了傷口,可這把破箭濫箭就像生了根一樣,怎拔都拔不動,結果撕扯傷口的劇痛反而讓大明疼的整個臉色發白。

見丹羅的情況越來越糟,大明最後狠下心,握住骨箭用盡餘力一扯。

「你別亂來!」在薇妮的驚呼下,大明用力的拔起了骨箭,跟著而來的是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在大明痛的失去意識前,最後所看到的,是掛在骨箭倒鉤上的兩個環形物體。

看來就是這兩個小東西作怪,所以那隻箭才一直拔不出來。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可大明卻有種很懷念的感覺,跟著暈死了過去。

怎麼辦!薇妮這下可亂了套,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忽然間,薇妮想到自己所擁有的特異能力。

只見薇妮伸出手掌對準大明的傷口,微弱的白芒從掌心間散出。

不夠,這樣還不夠。

薇妮在心中死命的逼促自己,試圖在壓榨出力量來,哪怕是多一滴滴也好。

突然間,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她身體中爆發而出。

薇妮的叫聲同樣傳入了丹羅的耳中,他驚恐的用眼角餘光望向薇妮那邊,看到了大明滿身是血的情況。

忽然間,丹羅開始憤怒的放聲嘶吼。

「喔────!」丹羅全身肌肉泛起青筋,將力氣提升到極至的百分點,一張臉也因用力而漲的通紅。

起初利末安森還不怎在意,可看見丹羅手腳漸漸開始移動,臉色也不禁跟著變了,髮上蛇妖也嘶鳴怒瞪的更加劇烈,想把丹羅的反抗壓制下去。

最後丹羅渾身顫抖,一聲爆喝之下,掙脫了利末安森的束縛。

同一時間,薇妮掌中白芒大盛。

因為這段日子來她異能的頻繁使用,加上此刻環境和精神層面的內外相逼,竟然讓她的異能一下子突破覺醒期的限制,一舉躍到成長中期的境界。

在白芒的照耀下,大明傷口的出血情況不但越來越減緩,而且傷口處也快速的收縮回復,甚至於是長出新肉。

這種痊癒的速度,快的連薇妮自己也嚇到,就好像是在觀看快速撥放的影片一樣。

雖說薇妮的能力也佔了部分的影響,可實際上,最主要的還是大明體內所潛藏的,那股恐怖自癒能力被觸發的後果。

打從力量被封印後,大明身體的自癒能力就不能和往常相比,頂多是比尋常人好點罷了。

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時刻,這份力量才會被觸發出一部分來(因為封印的影響,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這也是大明這些年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勢,最後還是能活下來的原因所在。

薇妮的治癒催化,加上大明的自癒能力,兩者相乘相輔的結果,就是將大明那垂死待斃的傷勢,在短短半分鐘內完全給治癒,只留下一條怵目驚心的疤痕。

丹羅見大明沒事,心情不禁寬鬆了許多,身體也很自然的擺了個姿勢對末利安森說。

「在力與美的面前,一切邪惡之力將不足畏懼。」

那姿勢異常的閃亮,只差身後沒標個「大‧無‧畏」三字了。

末利安森臉色鐵青,她不相信自己居然收拾不了一個兄貴肌肉男。可是當她要再發出念力時,身體內卻是空空蕩蕩,一點力量也發不出。

她這個嫉妒化身本來就是未完成的改造體,加上前些日分出力量去製造殭屍,後來就一直沒有補充。如今對付眼前的肌肉男不成,反而搞的自身出了問題,這讓末利安森快氣瘋了。

「不發動攻擊嗎?那就恕在下不客氣了。」

丹羅立刻動身搶攻,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使出念能力來,還是早點速戰速決的好。

末利安森正想退後一步躲避,可忽然腳步一浮,身子略為不穩,這時丹羅的右鉤拳已經揮到了小腹附近。

大驚之下,末利安森急忙扭身閃過。雖然這拳沒被打中,但小腹卻被拳風掃的是隱隱作痛。

雖然可恨,但利末安森知道現在的自己完全解決不了這個兄貴肌肉男,還且還有可能賠上自己一條命,看來這仇只有等力量盡復後才能報了。

主意既定,利末安森虛晃幾招後隨即脫出戰場,她的動作迅捷詭異,沒幾下就消失在叢林裡。

敵人逃脫,丹羅也沒有追上去的興致,立刻轉身查看薇妮和大明的情況。

大明已經昏死了過去,雖說傷勢已復原到連疤痕都沒有,但那入眼怵目驚心的血跡仍說明了大明重傷的事實。

薇妮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臉色蒼白的嚇人。畢竟突然使出那麼強的能量,先別說身體的負荷度,光體力就消耗的七七八八,目前顯得一副要昏不昏的樣子。

「這是什麼?」丹羅撿起骨箭,上面還掛著兩個圓環物體。

「不知道,從他胸口取出來的。」薇妮搖了搖頭。

丹羅好奇之下,拿出水壺倒了點水清洗下那兩個圓環物。

洗去血跡後,兩人這才發現,那是兩枚鑽石戒指。一枚是白鑽,另一枚則是水藍色的鑽石。

薇妮接過鑽戒一看,也好奇的自言自語說:「看這樣式好像是結婚戒指,怎會有人在身體裡埋這些東西?」

丹羅沉思了一下,隨即把兩枚鑽戒放進大明的口袋收好。他有預感,這兩枚戒指跟大明長久以來所尋找的東西,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因為不知利末安森何時會再回來,丹羅不敢久留,扛起大明和薇妮繼續往北走去。

約莫過了半天左右,大明就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虛弱的無法行走。身體的傷勢雖然治癒,但流失的大量鮮血不是薇妮或他本身的自癒能力所能弭補回來的。

「還好吧?」丹羅見大明醒來,順口問了一句。

「這次還是死不了,哈哈。」大明乾笑了幾聲。

「怎……你們常碰到這種事嗎?」薇妮看大明和丹羅一臉希鬆平常,對剛剛發生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還好。」大明不以為意的回答。

「什麼還好!?這瘋子把受重傷當成飯吃一樣,平均三次任務裡就出現一次垂死重傷,其他大大小小傷勢不列入計算,簡直就像是不要命了,真虧他能活到今天。」

PACO裡困難危險的任務都是大明所接下的居多,而且有事都是他衝第一個。有時丹羅看大明做事的態度,發覺他根本是在尋求自殺的機會。

但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個瘋子不管身體搞到多悽慘,最後都能活下來,除了奇蹟外他實在想不出第二種解釋。

而且當任務完成後,丹羅發覺大明總是會有種很落寞的眼神。

「那個……我還沒謝謝你,你剛剛救了我。」薇妮細訥的開口說。

雖然她一直以來對大明很反感,但是大明剛剛毫無猶豫的的挺身替她擋了一箭,薇妮不可能無動於衷。

「那是工作,用不著在意,保護妳是我的責任。」大明依然是一貫的樣子,沒什麼表情。

「但幾乎沒什麼人會做到這種地步吧。」

如果大明只是單純的拿錢辦事,絕不可能連命都不要了去替自己擋那一箭,畢竟命都沒了,錢還能要來做什麼。

再說,她和大明認識也才這幾天。論交情,她和丹羅關係還比大明好上許多,但也沒好到捨命相護的地步,這個陌生人卻能命都不要的保護她。

薇妮真的想不透。或許真如丹羅所說,這男人是個連命都不要的瘋子。

走了不久,一片亂石堆出現在三人眼前,丹羅看看天色說:「今天就在這紮營吧。」

雖然不知道利末安森何時會再出現,但他們三人現在的確是非常需要休息。大明的情況已能自己走動,但要完全回復少說也都休養幾天,至於要打鬥就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薇妮去哪了?」丹羅撿拾材火回來,發現營地只剩大明在。

「走到那堆石頭後去了。」大明伸手指了指。

「我去找找。」丹羅放下肩上的木材,隨手握著火把走向大明所指的方向。

見只剩自己一個人,大明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就開始在身上翻翻找找,看有什麼能打時間的。

偶然間,他摸到了腰際的口袋,裡面好像多了一些陌生的小東西。大明好奇下拿出來看,發現那是兩枚色澤不一樣的鑽石戒指。

那瞬間,大明楞住了,某些畫面開始閃過眼前。

他看到了………

那是一隻覆滿深藍色鱗片的強壯手爪,顏色比最美麗的藍寶石還要深邃,是天空最高處湛藍的顏色。而那尖銳的爪子,彷彿能撕裂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擁有堅不可摧的力量。

在手爪的掌心中,那兩枚戒指靜靜地躺著。

接下來的動作,大明「看」到那隻手爪用中指在胸前心臟的部位劃出一道深邃的傷口,然後把兩枚戒指放進去。

「我會去找妳們的,因為妳們是比我生命更為重要的存在。這是我的保證,也是承諾………」



至於出去找人的丹羅,不久後就發現薇妮蹲在一面岩壁前,拿著手電筒不知在看些什麼。

「薇妮,妳怎了?」丹羅也跟著看向那面岩壁,發現上面有竟然有著奇怪的石刻痕跡。

不過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很多地方不是損毀就是看不清楚。丹羅只能依稀辨別出,上面似乎刻著好幾個人形,還有怪怪的生物,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殘骸。

「這是什麼遺蹟?」丹羅好奇的問。

「司卡博萊,一支傳說中的矮人民族。」

「沒聽過。」丹羅搖了搖頭。

「那是非洲少數土著民族的傳說,知道的人並不多,相關的文獻記載只有些代代流傳下來的圖文,但是這石刻和那些流傳下來的圖文內容十分相似,證明這支矮人民族並不是虛構的。」

「那又怎樣,從這石刻破舊的程度來看,妳不會認為那些東西還存在吧。」丹羅對這沒什麼興趣,而且他記得薇妮是生物學博士,怎突然變成考古學者了。

薇妮不理會丹羅,自己拿著手電筒在岩壁四處亂照亂找著,最後還真的給她找到一處古怪的地方。

「丹羅,能不能幫我把這塊大石頭推開?」薇妮用手電筒照著一顆大岩石後的石縫說。

「沒問題!」丹羅雖不知薇妮想做什麼,但是需要力氣的工作找他就準沒錯。

丹羅爆喝下,那塊約常人般高的大石頭被舉了起來,然後順手丟到一邊去。

「碰」的一聲巨響,驚醒了呆滯中的大明。

雖然心中對剛才看到的東西充滿疑問,但大明還是暫時強壓下探究的衝動,起身去看看丹羅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丹羅移開的石頭後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薇妮二話不說立刻衝了進去,丹羅怕薇妮出意外也緊追在後,當大明慢步走到時,兩人已經去了遠了。

大明握著火把照向岩壁上的石刻,不禁暗叫糟糕,隨即進入洞裡。

「薇妮,回去吧,亞格斯會擔心的。」丹羅和薇妮走了一陣子,再怎看這裡也只是個相當普通的岩洞,沒什麼好注意的。

「你先回去吧,我四處看看。」薇妮態度相當堅決。

如果是大明在場,肯定直接拎著薇妮出去,但是大明那套丹羅實在是做不來。

「有樓梯?」

在岩洞的盡頭,居然是個向下的石階梯,這不禁讓丹羅好奇了起來。雖然那階梯構造只有個粗糙的大概,但可看的出是人為的沒錯。

看到薇妮毫不猶豫的要下去,丹羅知道制止不了,隨及阻止她說道:「讓我走前面。」

這石階梯本來就不怎麼好走,加上丹羅身材高大,因此更是格外小心。

可樓梯走到底,眼前的景象卻又讓兩人矇住了。因為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五個大小不一的岩洞岔路。

薇妮想了又想,最後選擇了中間的那條路。

「有沒有把握啊?」丹羅沒什麼信心。

「走錯大不了退回來嘍。」薇妮聳了聳肩。

「這是一個科學家應該說的話嗎?」

「所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指的不就是這麼回事,不進去看看怎會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

丹羅說不過薇妮,便往前帶頭走去。

可走了沒多久,他們又碰上另一個極為繁雜的岔路。

「這裡彷彿是一座迷宮一樣。薇妮,我們該回去了吧。」丹羅可不想在這種地方迷路了。

薇妮還不想死心,但也明白在這種地方迷失方向絕對是死路一條。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了,結果還是只能放棄嘛………

想到這薇妮就很沮喪。

「薇妮,妳看看這是什麼東西。」丹羅這時發現一旁的牆壁上有個一條條鑿出來的凹槽,每條凹槽裡還擺放著一顆顆小小的圓圓物體,大概橘子般大小。

薇妮收拾下心情轉身看去,連帶的也被激發起了研究精神。

「這好像是經過特殊乾躁處裡,是保存了非常久時日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啊?」

「看起來好像是………人頭!?」真相連薇妮自己也下了一跳。

「妳沒跟我說那些矮人也喜歡獵人頭!」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族本來就很神秘,流傳下來的記載並不多。」

「不管是什麼,那種族一定非常危險。祈禱他們已經滅絕光了吧,不然接下來會滅絕的就是我們自己,快離開。」

可偏偏事與願違。

正當丹羅想拉著薇妮走時,怪異的鼓聲在洞窟間響起。
之六 迪蘭朵
伴隨著鼓聲而來的,是逐漸清晰的喧鬧聲。似乎正有東西由遠處正向這裡靠近,而且數量十分驚人。

「走!」當下丹羅拉著薇妮就跑。

「是司卡博萊嘛!?」薇妮臉上顯得有些驚喜。

「妳現在最好保佑不是。」

正當丹羅拉著薇妮要進入來時的岩洞裡時,一堆綁著尖石的石箭迎面飛來,嚇的丹羅丟下火把抱起薇妮閃至一旁去。

「隨便選個洞吧。」來路已經被堵死,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呃……就那裡吧。」薇妮隨手一指,丹羅立刻拔腿狂奔。他才一離開原地,那位置馬上被插的密密麻麻的。

「有看到是什麼東西嗎?」丹羅邊跑邊問。

「沒看到,太黑了。」薇妮從丹羅肩上探出頭,可後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看到石箭亂飛外,根本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在追他們。

漸漸的,洞窟內迴響的鼓聲開始變小,周圍的喧囂聲也靜了下來,一直在身後亂飛的武器也沒有了。

丹羅在轉角處把薇妮放了下來,同時東張西望的看有沒有東西靠近。

「現在的情況………是表示我們安全了嗎?」薇妮此刻仍是心有餘悸,這些日子不知在走什麼霉運,老是在生死邊緣打轉。

「安不安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現在迷路了…………」

這洞窟內的通路迷亂錯雜,就算丹羅有心記也記不住,更何況剛剛全神在逃命中。

「如今也只有繼續向前走了,看能不能想辦法和亞格斯會合。薇妮,關於這個司卡博萊,我想內情沒這麼簡單吧?妳到底為什麼對這些東西這麼感興趣。」

薇妮沉思了一下,這才慢慢說道。

「司卡博萊,在土著所流傳的傳說裡,是一隻長生不老的種族,他們守護著一座只有在滿月時才會出現的銀色泉水,姑且稱為『滿月之泉』吧。泉水裡埋藏著永生的秘密,所以這些矮人才能長生不老。」

「這才是妳組隊進叢林的目的吧。」丹羅別有深意的看了薇妮一眼,續說道:「可妳不覺得這種土著傳說根本不直得採信嗎?」

「這是我對某人的承諾,因為尋找滿月之泉一直是他的願望,只是在準備要去找尋這個夢想時,他就過世了。因此,我代替他來到這裡,想完成他的心願………」

丹羅知道這事想必牽扯上薇妮的私人感情問題,所以沒有再問下去。

「那走吧,既然都來到這了,沒看過妳所說的泉水豈不是很遺憾。」丹羅笑了笑,兩人繼續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兩人忽然發現四周圍越來越明亮,那亮度甚至予以不需拿手電筒繼續在照明。

「這岩石………在發光。」薇妮好奇的觀察岩壁,裡頭不知蘊含著什麼物質,使的岩石綻放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也許,司卡博萊真的有他的秘密也說不一定。」丹羅摸了摸翹翹地鬍子,這個地方真的很奇特。

不一會,兩人又碰上一個複雜的岔路。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存在,不然不用搞出這麼座複雜的迷宮。」丹羅這會真的不知往哪走才好。

「反正不知道路,我們就朝著最亮的地方走去吧。」薇妮相信,在最光明的盡頭處,一定有她所要尋找的東西存在。

丹羅這時也沒有其他比較好的想法,便順從了薇妮的決定,往最亮的洞窟走去。

偶然的,兩人走到一個比較寬大的岩洞空間,這裡的亮度已經十分明亮,有若清晨快要破曉的時刻。

在這裡,岩壁上有著各種石刻石雕。形式和之前薇妮在岩洞外面看到的的一樣,只是這裡保留的相當完整。

一群小小的人形分成左右兩邊,正對著居中一個有著六隻手的人樣圖形膜拜,另外還有一堆小人形散佈於周圍持矛、石匕殺敵的模樣。

「這應該是他們的神吧?」

「我想是吧,可是我所看過有關司卡博萊的圖文裡,從沒見過這個圖樣。」

薇妮將心神專注在石刻上,看能不能找出點關於滿月之泉的訊息。

由於專心過頭,導致丹羅一連推了她好幾下都沒查覺,最後是丹羅抓著她的肩頭才發現。

「怎了?」薇妮轉頭一看,發現丹羅的神色極為不自然。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所看到的景象連她心裡也不禁涼了一截。

不知何時,一堆小矮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她們身後,將兩人困在個靠牆的小小空間裡。

那些矮人身高還不到薇妮的膝蓋,膚色黝黑,下身圍著樹葉,五官樣子有點猙獰,絕對跟可愛兩個字沾不上關係。

他們站姿並不挺直,駝背曲腿的樣子反而跟猴子猩猩有點類似,手上持著綁著尖石的土製長矛,由於型號過小,才被丹羅給誤認為是石箭。

而現在,他和薇妮正被這群小東西拿武器給對準了。

「現在怎辦?」薇妮動都不敢動,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哪知怎辦?」丹羅同樣也不敢有大動作,悄悄的在身上摸索著看有沒有東西能派上用場。

忽然間,丹羅大喝一聲,抬起的右手指尖冒出一團小小的火燄。在場眾小矮人頓時間莫不被嚇了一跳,同時色變往後退了幾步。

薇妮起先也是被嚇到,可後來一看差點笑了出來。

這哪是什麼把戲,只不過是丹羅兩指間夾著一根火材棒罷了,而且一下子就熄滅掉。

丹羅這也是臨時被逼出來的,他口袋裡只有一盒火材,只好學學電影上的情節,看能不能嚇退這些未開化之民。

小矮人們的表情顯得相當驚奇,而且開始左右嘰嘰喳喳的交談起來。

接著,從他們當中走了個人出來,之後做了個動作………

「我敗了………」丹羅神情黯然的垮了下去。

因為那個小矮人居然拿出一個名牌的防風金屬打火機,然後在他面前輕輕一按就冒出火燄,臉上看丹羅的表情很清楚的表示出…………

「你太落伍了。」

薇妮也被嚇到,這些傳說民族哪來這麼現代化的東西。

但丹羅依然不死心,雖然身上完全沒東西派的上用場,可他還擁有最後一項武器,那就是…………

「人類最強的武器不在科技,而是在雄壯的肉體」

丹羅上衣再度一拋,露出他那精壯無比的肉身。

「看吧!這集力量與藝術於一身的肉體,不分種族國界都會為之感動的。」丹羅雙手緊抱向上高舉,身體周圍再次閃耀著謎般的星輝。

「這魄力、這氣勢、誰不能為之熱血沸騰。」熱血的吶喊說完,丹羅雙手收攏腰際,身體微微傾前,露出一個標準的兄貴微笑,潔亮的白牙在火光映射下令人炫目。

丹羅這突如其然的一擊,威力的確是非同小可,至少小矮人們紛紛呆立當場,連身旁的薇妮也傻了眼。

看到所有人都被自己所震撼住,丹羅表演的更是起勁。

「喔喔喔!燃燒你們心中的男子漢之魂吧。不要被邪惡所迷惑了,惟有愛與正義才能創造出這麼藝術性的肉體。」丹羅撕聲長吼,陣陣回音在洞窟內迴盪。

聽到丹羅的發言,許多矮人也跟著喔喔喔的喊叫起來。

眼下的情況,讓丹羅感動的幾乎快要落淚。

果然,男子漢的熱血是不分國界,不需語言的啊。

就在丹羅得意著,正打算轉身對薇妮做個酷酷的勝利姿勢時,一排小矮人卻冷不防的拿出草莖做成的吹箭,數隻含有麻藥的骨針就這麼大刺刺的釘在丹羅身上。

效果猛烈的麻藥讓丹羅哼都沒哼一聲,直挺挺的往前倒去,讓小矮人發出一陣雀躍的歡呼聲。

薇妮看情況不對,自然是嚇的雙手高高舉起不做抵抗。

只見一群矮人抬起丹羅押著薇妮,如同打獵豐收般,歡天起地的簇擁而去。

當丹羅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結實的綁在木架上,在他身旁的薇妮也是一樣的情況。這時他們兩人已經離開了地下迷宮,被綁在一處類似廣場的寬闊處。

「他們沒把妳怎樣吧?」丹羅一醒來最先開口問的就是薇妮的安危。

「目前為止是沒有………可接下來我就不敢保證了。」薇妮頭點了點前面,丹羅這才看到一堆矮人正往一個「大」甕裡倒水。

那甕有多大,大的連把丹羅裝下去也沒問題。

「薇妮………妳沒跟我說,他們除了是獵人頭族外,還是食人族………」丹羅正經八百的說。

他發現自己剛剛的行為太過不智了,簡直就像一頭牛在饕客面前展示自己有多好吃一樣的愚蠢。

看到丹羅說的那麼正經,薇妮也只有哭笑不得的回答說:「這個我怎會知道。」

「看來只好殺出去了。」以丹羅的力氣,要掙脫這些繩子不是難事,只是他們兩逃的過那麼多矮人的追殺嘛………

就在這時,鼓聲再度響起。

如果說他們之前聽到的是節拍緊湊的警戒樂聲的話,現在的鼓聲無疑輕鬆了許多,就像是在舉行慶典一樣。

「這個,該不會是他們用餐前的前奏吧………」薇妮說出了丹羅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遠處,一大群小矮人慢慢的自叢林間出現。

丹羅知道,要逃脫只有趁現在了。不然等到這一群要開始用餐時,就算給他雙翅膀也飛不掉。

當下,丹羅開始聚力要掙脫束縛,可突然出現在矮人群裡的事物讓他洩了氣,還和薇妮看的目瞪口呆的。

那是大明。

他絕不是被抓的樣子,因為他正和身旁的一群矮人有說有笑的,似乎語言上能夠相通無礙,而且很多矮人圍著他又蹦又跳的,看起來很受歡迎。

「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回事?」丹羅有氣無力的說,這傢伙顯然早知道這些矮人的存在,而且還跟他們混的很熟。

「在叢林裡那半年的時間,我有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是跟他們一起生活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對這片叢林那麼熟悉嗎,這就是原因所在,我有著一群很好的朋友和導師,沒有人比他們更孰悉這片叢林。」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裝無知騙我!」薇妮憤恨的說。

她此刻的情緒相當不滿,想起當時她問起有關司卡博萊的事,這男人根本是在裝無知騙她,想到這薇妮就快抓狂。

「我應該把妳綁起來的,至少不會闖出這亂子。」大明厲聲的頂了回去。

「現在情況是怎樣?」丹羅發現事情怎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你們擅自闖入供神的禁忌之地,照理來說是要被格殺當場的,你們看到洞裡的那些人頭乾了吧,就是闖入禁地者的下場,也意味著一種警告。」

想到洞裡那些乾人頭,丹羅和薇妮心中均是一陣發寒。

「雖然因為我的關係,你們沒有當場死在那,但是他們怎樣也不肯輕易放人。我現在要去見他們的那位神,也只有它才有這個權力放了你們兩人,所以你們兩個就先安靜的待著吧。」

「如果談不攏怎辦?」

「只好找機會跑嘍。可如果你夠了解他們,你會明白在叢林裡,沒東西能逃離這些傢伙的追殺。」大明苦笑了一下。

「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搖了搖手,大明隨著一群小矮人走去。

丹羅和薇妮互看一眼,知道現在也只有等了。

小矮人帶著大明到附近洞窟迷宮的入口,然後讓他一個人進去,事實上大明並不用擔心會迷路,因為洞窟裡的文字會告訴他該怎麼走。

那是種非常奇怪的字體,可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能夠看的懂。如果是之前的大明,一看就會明白,那是種盛行於遠古荒獸時期的字體,也就是「獸紋」。

雖然知道路,但是大明還是走了二十幾分鐘,才到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如果按照剛剛薇妮的思路往最光明的走的話,最後她和丹羅的下場會很慘,因為那是一個陷阱,利用對光明的可望而設下的陷阱。

「你受傷了?」

黑暗中,有個聲音幽幽的問著,似乎是個女音,而且聽的出來蠻關切大明的。

那是不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任何語言,可是大明就是聽的懂,彷彿天生就是這樣子。起初大明自己也頗為訝異,但是日子久了以後就習以為常了。

「還好,沒什麼大礙。」大明話才剛說完,一股溫暖的力量就包圍了他的身體,瞬間精神體力都回復到最高點,大量失血所帶來的疲憊感也消除的一乾二淨。

大明知道在他面前的這位,有著非常神奇的力量,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遇上事情你應該最先到我這來的。」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苛責。

「我的麻煩我自己會解決,我不能帶到這裡來連累你們。」

「你是這麼長久的歲月以來,第一個能聽懂的我所說的語言,以及辨明這座洞窟文字的人,所以我一直把你當成是同伴,所以你無須對我如此的見外。」

慢慢的,一個黑色的東西飄到大明眼前。

那看起來像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洋娃娃,穿著一身黑色類似薄紗材質的過長長群,不過她的行動方式是飄浮在半空中,所以沒什麼影響,另外黑色小小的尖帽子下,是一張端莊秀麗的女性臉孔。

她有六隻小小的手掌,每兩隻手捧握著一顆圓形的寶石,約玻璃珠般大小,由上而下依序為綠色、黃色、黑色三顆寶石。

「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有碰上和我類似存在的同伴嗎?」

「很遺憾,並沒有。」

大明搖了搖頭,他很清楚眼前的小傢伙有多麼希望尋找到自己的同伴。五年前他們分開時的唯一約定,就是請大明在外行走時多幫她留意,說不定能找到以前的同伴。

看著那小人兒一臉失望沒落的神情,大明更是努力的回想這幾年有沒有碰過什麼比較特殊的奇怪事物。

這些年他怪事碰的可多了,可要說值得注意的,倒是沒有幾件。

「如果真要說,就是前些日子我碰過的一隻小小的雪貂吧。它和妳一樣,給我的感覺都很特殊。」大明回憶的說。

「那應該沒錯了!雖然我不知為什麼,但你身上隱隱約約有王的味道,想必也是和王有所關聯的人物,既然能讓你有感覺,我想你看到是荒獸沒錯。」

小傢伙樣子十分欣喜的說。

「王?荒獸?那是什麼。」大明晃著腦袋,五年前他可沒聽過這小傢伙說過這些東西,且不知為何,心底隱隱約約竟有點感觸。

「荒獸只是一個稱呼,代表著我們那時期所有的種族,就像你們現今把活著的東西稱為是『生物』一樣。至於王,則是統御所有荒獸的領袖。」

小傢伙想起絕當時的雄姿,不禁有些神往。

「那麼妳那個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大明有點納悶。

如果照這小傢伙的說法,那自己能懂得她們的語言和文字,顯然就不是一種單純的巧合了。

「也許是你曾和王見過面,所以身上沾上了王的氣味也說不一定,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如果王真的再度出現,我想總有一天他會來找尋我們這些遺族的。」小傢伙滿懷著希望說。

大明想想可能是這樣吧,他們那個王大概對自己偷偷做了什麼手腳,不然照理說他不可能懂得這些古怪的文字和語言才對。

只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嘛………

大明想不透,但也想不出個更合理的解釋了。

「可以的話,能請你幫我將那疑為荒獸的生物帶來我這嗎?我有很重要的使命,所以不能離開這裡半步。」

小傢伙雖然很想一起跟大明出去找尋自己的夥伴,但是這洞窟裡存放著比她內心渴望還要重要的東西,在王沒來臨前,她根本不能離開這裡一步。

「我盡量。」大明苦笑著,她和那小女孩及那隻雪貂不過匆匆見過一面,人海茫茫的要去哪找啊。

「對了,有件事要請妳幫忙。」大明把丹羅和薇妮的事情說了一下。

「既然是你的朋友,這點當然沒問題。很抱歉,我只能選擇用這個方法來保護這個地方,因為我自己絲毫沒有任何戰鬥能力。」

「我了解,所以我會立刻帶他們離開。」

「你要走了!?」小傢伙非常希望大明能留下來再多陪自己幾天。

大明搖了搖頭,他們背後有血燄的利末安森在追殺著,自己絕不能把她引來這地方。

「下次我再來時,會帶著妳的同伴來的,希望那不會經過太久的時間。再會了,迪蘭朵。」大明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就離開了。

迪蘭朵嘆息了一下,然後隱身於黑暗中。她知道,自己又要一個人了………


「薇妮,妳注意到了沒。」被綁在木架上的丹羅對薇妮說著。

既然有大明去處裡,那事情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所以丹羅很悠閒的處四打量著,忽然間給他發覺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薇妮有氣無力的回答。

「妳看那些矮人。」丹羅看著前方廣場上一群矮人說,那些矮人正忙著把各式的水果倒進那個大甕裡。

「怎了嗎?」薇妮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他們………大概在調味吧。薇妮可憐的看了丹羅一眼,慶幸自己沒什麼肉………

「妳沒發覺嗎?這些矮人有男有女有小孩,就是沒一個老年人。」

聽丹羅這樣說,薇妮四處張望了一下,所看到的矮人真的沒一個有衰老的樣子。

「那表示………」

「妳說的滿月之泉也許真的存在,我記得………今晚就是滿月吧。」

當兩人在談話時,一群矮人突然跑了過來,將兩人身上綁住的藤蔓給解開,然後拉著兩人到樹下坐著,並拿出許多水果招待著他們。

到此,兩人總算知道沒事了。過了十幾分鐘後,就看到大明走近坐了下來。

「你到底怎麼辦到的?他們那個神又是什麼?」丹羅大感不可思議。

「沒什麼。」大明不想提到關於迪蘭朵的事。

「吃吧,等下我們馬上出發。」大明拿起一顆圓形的水果啃著。

「我要留下來。」薇妮賭氣的說。

「我說大小姐………」大明臉上掛著笑容。

「司卡博萊是一支非常純樸的種族,只要不觸犯他們的禁忌,妳會發現他們善良好客的一面。妳回答我,在我們被利末安森追殺的現在,妳要把她引來這害死所有的人嘛!」大明臉色和口氣變的非常嚴厲。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薇妮沒想到那麼多,一急之下竟然哭了起來。

「好了,亞格斯,薇妮也有她的原因。」丹羅趕緊出來打圓場,並把薇妮尋找滿月之泉的原因說了出來。

大明聽完後,也知道自己剛才說話的口氣太衝了點。

「那我們明天早上出發。今晚,你們就去見識見識司卡博萊特有的滿月慶典吧,不過有點我得先澄清,別把那個什麼長生不死的傳說給當真,所謂滿月之泉也不過是個較為特殊的泉水而已。」

「可我看這些矮人好像全都是青春永駐的樣子。」丹羅有點遲疑的說,連薇妮也停止哭泣傾耳寧聽,畢竟大明答應了要實現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她還有什麼好跟他計較的。

「那是因為………這些矮人根本不是生物啊。」

大明這句話讓丹羅和薇妮顯得相當意外。

「追根究底來說,他們算是一種精靈吧,所以他們不會老,能夠活的很久,但如果被殺還是會死的,只是不會留下屍體。」

司卡博萊的出現,當初本來就是迪蘭朵為了守護洞穴而用她的力量所創造的,她教授司卡博萊一族類似於荒獸的語言和文字,所以大明能夠和這些矮人溝通。

這些矮人像似天真無邪的孩子,並不會去想太多複雜的事,只要遵從迪蘭朵的指示就好。他們平時最喜歡玩耍,但是必要時會變成最冷血恐怖的戰士,因為迪蘭朵是這麼教導他們的。

「這個地方到底是?」丹羅覺得大明似乎還隱瞞著些什麼。

「就當他是個樂園吧,人類所不應該踏足的地方。因此答應我,這地方的事你們絕不能洩露出去,一切就當成是場幻覺吧。」

晚上,大明三人跟在矮人們後面往山谷的另一頭走去。

「那個大甕裡裝的是啥?」丹羅看一群矮人抬著之前廣場上的大甕,不由的好奇的問。

「自製水果酒,不過沒什麼酒精成分就是了,醉不了人。」

一提到酒,丹羅整個勁頭就來了。他本來就是好酒之人,可打從進叢林裡就連一滴酒也沒碰過了。

矮人們在一處溪流源頭的池塘圍成一圈圈坐著,大明和丹羅、薇妮自然也是受邀在列。

「這慶典是在慶祝什麼?」薇妮疑惑的問。

「沒什麼目的,只是例行性的玩鬧聚會罷了。如果說每件事都要有目的才去做,人生不是很無聊嘛。」大明笑著說。

在每人身前都擺滿了各種水果,還有用樹葉作成的杯子,裡面裝著從大甕裡取出,充滿水果香氣的飲料。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所有的矮人反而安靜了下來,像似在等待著什麼。

丹羅和薇妮一致的看向大明,大明只是指了指天空。

今天的天空看起來特別晴朗,月亮看起來又大又圓,十分皎潔,而且位置快爬到天頂了。

丹羅和薇妮隱約感覺到,當月亮到達天頂時,會有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忽然間,一泓泉水自池塘的中心處冒出,並在月亮的照射下閃耀著銀色的光芒。

頓時所有的矮人歡呼了起來,滿月的慶典開始了。
之七 龍牙辰正
「好美………」薇妮看的有些癡了,這就是她長久以來所追求的夢想嗎。

在月光與星光下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的銀色噴泉…………

矮人們排在一起跳著奇怪的舞蹈,唱著歌曲,有鼓聲、草笛音作伴,每個人都顯現的很快樂的樣子。

薇妮作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機會坐在這,看著這一切。

可不容薇妮發呆多久,一群矮人拉著她加入了眾人歡慶的舞蹈中,大明和丹羅自然也不例外。

被這股歡樂的氣氛所感,薇妮放下了心中的憂愁,高高興興的與矮人們共舞。現在的她,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了………

也不知狂歡了多久,直到身體精疲力盡,薇妮才離開到附近地勢較高的地方坐著休息,俯瞰著底下的一切。

丹羅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又拖掉上衣開始表演那身肌肉,惹的一堆矮人們跟著他「喔拉喔拉」的大叫,看的薇妮哈哈大笑著。

笑了一會,薇妮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照片,用著懷念的語氣自言自語的說。

「你的願望………我替你達成了,可惜的是你不能親眼目睹到這一切。」

說完,就開始看照片發呆了起來。

「怎不繼續下去玩?」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明走到了她背後,薇妮這才回過神來。

「休息一下。」心願既了,薇妮對大明也顯得特別友善。

「妳男朋友?」大明坐下來時瞄到了薇妮手上的照片,上面是個氣質成熟的金髮男子。

「嗯。」薇妮並沒有否認。

「他是個考古學者,對司卡博萊有著很深厚的興趣,以前在一起時就老聽到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我並不討厭他這樣,反而很喜歡他專注這件事時,臉上那神采奕奕的感覺。本來,我們都快結婚了………」

薇妮說著,右手撐著腦袋哭了起來。

「可這個傻瓜,居然把婚禮丟著不管,只因為臨時有人找他加入研究隊,要到他最嚮往的剛果雨林去,所以他就把我一個人丟在教堂的婚禮上,像傻瓜一樣的等啊等,然而一個月後,我等到的卻是他罹患熱病過世的消息。」

說到傷心處,薇妮不禁痛哭失聲。

「結果當我連夜趕過去時,看到的卻只是一罈火化後的骨灰,我連他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薇妮此刻是越哭越慘烈,大明手足無措的不知要怎安慰才好。忽然間他看到薇妮男友的照片,於是伸手撿了起來。



「對不起。」

「不要管我───」以薇妮現在激動的情緒,任憑誰勸都是聽不下的。

「事情是我造成的,我怎麼可能不管妳呢。」聲音的主人有點無奈。

這時薇妮發覺到,那個聲音很熟悉,可又不是大明。當她抬起頭來一看,隨即震驚的忘了哭泣。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妳是這麼愛哭的。」彎腰俯視薇妮的男人,伸手輕輕的某去薇妮的眼淚。

那個男人不是大明,而是剛剛薇妮照片上的那個男子。

「我……是在作夢嗎?」薇妮小小聲的說,她生怕任何的大動作都會讓他從夢境中醒來。就算是只是夢境也好,她多麼渴望能在見眼前的男子一次。

「是作夢沒錯,而且我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先讓我把話說完好嘛。」

「抱緊我,就算只有短短的時間也好………」不待薇妮說完,男子已伸出雙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我最想說的事,就是對不起…………」男子自己也忍不住留下淚來。


「生物俱現化不是你的禁忌嘛?」遠處,丹羅對走近的大明說,他也看到了這一切的發生。

那個男人當然不會憑空冒出來,而是透過大明的異能出現的。只是大明一向不喜歡變活的東西出來,尤其是人類,故才有一問。

「凡事總有例外………」大明苦笑了一下,因為他想不有什麼辦法去安慰那個傷心欲絕的女孩。

「你讓那個男人跟薇妮說了些什麼?」據丹羅的了解,大明所創造出來的生物全是依他的意志來行動的,那麼在薇妮面前的那個男子也不過是個魁儡而已。

「這次倒不是。不知為何,薇妮男友的靈魂一直排回在薇妮身邊,大概是放不下她吧。剛剛我的能力發動時,我就聽到那個靈魂的請求,而且那靈魂也跟我創造出來的肉體融合在一起,所以和薇妮在一起的不是我的傀儡,而是他真正的男友。」

「連這種事也做得到,真不愧是『上帝之手』,說是近乎神的境界也不為過。」丹羅摸了摸鬍子,若有所思的說。

上帝之手是大明在PACO裡的外號,這名氣雖然響亮,但卻沒什麼人知道他真正的異能力。

「神個屁!最多五分鐘,那個肉體就要消失了,到時她們兩人卻是得再面臨一次生離死別,捫心自問,這樣做真的好嗎?」

這個問題,連丹羅也回答不上來。

「對了,一直沒空問,我身上這兩個戒指是從哪來的?」大明從口袋裡拿出那兩枚戒指。

「是從這裡拿出來的,你相信嗎?」丹羅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大明心臟上的傷痕。

大明聽到這就不說話了,因為他回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片段。在他所見裡,那隻藍色的手爪就是就是把戒指埋在相同的部位上。

那些………不是自己的幻覺嗎?

「我會去找妳們的,因為妳們是比我生命更為重要的存在。這是我的保證,也是承諾………」

這句十分哀傷,但卻是語氣堅定的話語,又開始迴響在大明耳邊。

那隻奇怪的藍色手爪,是自己的!?

大明看著自己的左手,怎麼看都很正常啊,而且他根本沒有關於這些事情的記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那兩枚戒指,強烈的悲傷感泛滿了大明胸口。

「亞格斯,你怎麼了?」丹羅見大明捧著左手,身體慢慢下跪曲捲成一團,不禁擔心的問。

「丹羅,我好難過,但我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如果說我以前所追求的,只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假設的話,那麼如今我有確切真實的證據了。丹羅,我失去了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雖然我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會找回來的,因為我做過了承諾………」

大明握緊了那兩枚戒指。

隔天,在矮人雀躍的歡送聲下,三人離開了這座司卡博萊所居住的山谷。

不過不是直接離開,而是經由迷宮洞窟繞到丹羅兩人所闖進的岩洞入口出去。當中大明還帶著丹羅和薇妮,在洞窟中繞了好一會,直到兩人東南西北分不清後才帶他們離開。

這麼一來,如果說往後丹羅和薇妮想帶人來找這些矮人,想必也沒有那麼容易找的到。

不是大明信不過丹羅和薇妮,但凡事總會有所例外,還是小心點好。更何況,大明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好迪蘭朵。

等丹羅將大石頭重新堵回洞口後,三人回到了之前休息的營地裡。

「一切又回復到原點了,這兩天的遭遇好像做夢一樣。」薇妮伸了伸懶腰,樣子看起來相當有朝氣。

昨晚大明因為自己的事,所以並沒注意到薇妮和她男朋友最後是如何告別的,但是今天的薇妮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大概是心結盡去吧。

相比之下,大明就顯的陰沉許多,因為他心中的疑問又多了許多。

「就當成是夢吧,不要對人提起,也不要妄想帶人來這裡尋找,不然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那些小傢伙殺起人來可是乾淨俐落,連我也不想去招惹他們。」

大明說完,便背上了行李。

「他是怎麼了?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薇妮小聲的問丹羅。

「我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發生了點事。」丹羅不想隨意透漏大明的私事,因此隨便敷衍了幾句,接著也揹起了行李準備動身。

「在往前走個幾天會有處河灘,我請矮人們在那幫我們準備好了獨木舟,到那裡我們就能走河流捷徑,要不了一個禮拜就能離開這片叢林了。」

「你一開始就是打算找矮人們幫忙,所以才會叫我們朝北走吧。」

「在不讓人知道的狀況下,我的確會向矮人們尋求小小的協助。」這點大明並不否認。

只是在三人出發後的第四天,那令人不愉快的監視感又來了。

「利末安森找到我們了,這次看來沒那麼好對付。」大明不動聲色的說。

「她來就來,照樣在把她扁回去。」丹羅握了握拳頭。

「但如果她專躲在暗處放冷箭,這樣事情就會變的很棘手了。」

上次中箭的情況,大明至今仍猶記於心。當時他雖察覺到危機,但是並沒看出箭是從哪射來的,如果利末安森再來這套,確實是防不勝防。

大明的顧慮不無道理,丹羅和薇妮一下子也沉沒了起來。

「丹羅,你走前面開路,薇妮在中間,我負責後面。」大明隨即做下決定,他原本是走在前方帶路的,一下子隊形就整個反過來。

「可這樣你不是很危險嗎?」薇妮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被保護的好好的,卻看著別人去出生入死。

一般來說,要放冷箭暗算當然是背後最為理想,因為死角大,所以站在隊伍後面的人最是危險。

「她那一箭沒射死我,我多少也會有些警惕,讓我走後面是比較保險。」

「還是我走後面吧。我目標大,不管走前走後都很明顯,而且我走後面的話,對方就不容易對薇妮下手了。」

的確,被丹羅的身體這麼一擋,薇妮整個身子就看不到人了。

「那好吧,你自己多小心。」大明不想在多做爭論,隊伍繼續維持原樣行走。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多,隊伍後方的丹羅忽然間聽到怪異的尖銳風聲,已有心理準備的他立刻用力的繃緊全身的肌肉。

忽然間,左背上微微吃痛,顯然是遭到了攻擊。

「沒事吧?」大明對這聲音可熟了,他當時中箭也是聽到同樣的聲音。

「沒事。」丹羅轉過身來,除了衣服上破了個小小的洞外,其他連個傷痕都沒有,而要暗算他的那隻骨箭則是掉在了地上。

「看吧!這就是究極肉體傲人的防禦力,妳那點邪惡的小把戲是起不了作用的,有種就出來光明正大決一勝負吧。」丹羅對著叢林狂喝著,順便對著後方比了比中指。

剛才他遭襲之際,立刻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使之硬化成鋼鐵般的狀態,就連利末安森的骨箭也打不進去。這是只有像丹羅這種兄貴肌肉魔人,才有可能做到的恐怖防守技巧。

暗處裡的利末安森看到這情況,簡直快氣炸了。尤其那個肌肉男又開始向她炫耀了起來,讓利末安森看的幾乎快要喪失理智。

原本利末安森是打算跟在大明等身後,慢慢的將他們凌虐到死,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被凌虐到死的反而是她自己了。

於是利末安森改變了主意,打算一次把他們全都解決。

「她來了。」大明往前和丹羅肩並著肩站著,把薇妮保護在身後。遠處,利末安森的身形正迅速的往這裡竄來。

「薇妮交給你保護,這次讓我來。她射了我一箭,不討點利息回來怎對的起自己。」

大明說著,也跟著往前衝上。

「滾開!」利末安森現在滿腦子只想解決那個羞辱自己的肌肉男,對大明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兩人交鋒之初,利末安森見大明右手一揚,立刻想起之前差點遭大明暗算的事,急忙扭身一閃。

果不其然,大明手中出現了把長劍斜上一挑,要不是利末安森閃的快,恐怕已經是著了道了。

雖是如此,可利末安森卻不怎在意大明,認為他只會靠這招來唬人而已,但事實證明利末安森錯的非常離譜。

原本她以為靠著自己詭異莫測的動作姿勢,能很快的閃過去才對。但是大明的劍勢卻比她還要刁鑽百倍,每次劍尖都總是擋在自己的出路上。

最後利末安森一個閃身不及,被劍面拍上了臉頰,留下了一條血痕。

「功夫不錯。」利末安森擦拭了一下血跡,樣子冷然的說,但是雙眼卻藏不這她那滔天的怒意。

「過獎了。」大明自己並不是很特意的去舞劍,而是手和身體很自然而然的就會動起來,知道怎封住敵人的行動和攻擊敵人。

有時揮出的招式,那時機、角度與力道,往往精妙的連大明自己也會感到讚嘆。

如果說自己沒對劍術下過一番苦功,大明是打死都不相信的。但事實就是如此,大明並沒有任何關於學劍的記憶。

利末安森揮出右手的長爪,她了解到眼前的人不是個能隨意打發的人物。

當雙方再次交手,利末安森的處境似乎沒有改善多少。

就如丹羅所說的,利末安森近身戰上的經驗不足,唯一倚靠的也只有那詭異的動作,還有不知何時會偷襲暗算的念能力而已。拿掉這兩樣,利末安森就沒什麼好值得畏懼的。

也許她的專長是在指揮蛇人和殭屍上吧,有那些鬼東西在,需要利末安森親自動手的機會不大,可如今那些東西被自己給一舉毀去,她也就等於失去了依靠。

可大明隱隱約約,總覺得利末安森的力量應該不只如此,不然她不會有把握的獨身追擊上來,這蛇女肯定還留著一手。

想到這,大明出劍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事情看來還是早點解決的好,免的夜長夢多,圖外生枝。

大明劍勢一快,這下利末安森又是更難以招架,不一會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

她的衣裳本來就單薄,被劃破幾口子後更顯香豔,不過在場的兩位男士可不會去注意這個。

尤其大明,根本不知何為憐香惜玉,劍尖專往要害招呼。眼前的蛇蝎美人根本讓人大意不得,只要一鬆神,遭殃的就會是自己。

就在大明一劍刺出,正要挽手收回之際。閃身在旁的利末安森,蛇髮上的小黑蛇全豎了起來嘶鳴著,並且雙眼又放出那詭異的光線。

頓時大明覺得渾身遲滯無法動彈,他被定身了!

利末安森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右手長爪直接向大明的脖頸動脈掃去。

可忽然間大明雙眼異芒一閃,瞬間就掙脫了利末安森的束縛,手上長劍一格一擋,盪開了利末安森的長爪,並趁著利末安森驚訝失神之於,長劍橫向掃出。

這一劍,對準的是利末安森的那頭蛇髮根部。

一劍過去,無數條小黑蛇自利末安森頭上掉落,鮮血流遍了她全身。

根據丹羅的描述和他的觀察,利末安森是靠頭上的那些小蛇才能發揮念能力的,只要能將這些小黑蛇砍光,對利末安森無疑是項重創。

「你……好,很好……」大明這招給利末安森的打擊的確重大,氣的她臉色都發綠了。

等等………

不是被氣的關係,而是利末安森的臉色越變越慘綠,同時她身上給人的壓迫感也逐益加重。

大明知道事情不對,又是一劍招呼上去。

可這次,利末安森竟然用嘴巴直接咬住劍尖,就像卡死了一樣,讓大明推抽不得。

透過劍身,大明能感覺到利末安森的力量正在快速的加強,連手上這把劍也快承受不起了。

最後終於「嘣」的一聲,劍身斷裂成了兩截,利末安森的身體也如同在吹氣球一樣,死命的膨脹變化。

漸漸的,一條長約數百多公尺、寬十來公尺的粗長綠色巨蟒,開始成型出現在三人眼前。在巨蟒的頭頂,還可以看到利末安森裸露著的上半身,似乎是和巨蟒融成一體了。

「世界之大,果然是無奇不有。」丹羅感嘆的說。他怪事看的多了,可像這樣的怪物還是第一次遇上。

「還說!快跑啦。」趁著那條巨蟒還未完全成型,大明拉著丹羅和薇妮死命的往錢跑去。

「不用跑了!是你們逼我變成這個模樣,所以你們都準備讓我吃下去吧。」

巨蟒一動起身來,擺動的龐大身軀立刻將周圍的草木都給移為平地,而且動作十分迅速,一下子就要趕上了三人。

「有什麼能對付它的?」丹羅現在也只有指望大明能在變點什麼出來。

「有一副爆炸弓箭,可你會用嗎?」

這個丹羅就有點矇了,他怎不會玩弓箭那類的東西。

這時反而是薇妮出口說:「我會!射箭我還學過幾年,給我。」

大明依言化出了一副造型奇特的弓箭給她,然後順便給了丹羅一箱手榴彈扛著。

「我去引開她的注意力。記住,這些東西存在時間只有三分鐘,超過就會消失,所以能攻擊就盡量攻擊。」

說完,大明返方向往巨蟒跑去,盡量拖延時間讓兩人能到安全的地方。

見到大明自己送上門來,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整個頭往大明所在的位置栽下去。

不過大明當然沒那麼容易就中招,早已搶先一步滾了開去,並且趁機賞了巨蟒一顆手榴彈進它嘴裡。

雖然巨蟒皮粗肉厚,區區一顆手榴彈對他造成不了什麼重傷,但是那種直接在嘴巴裡爆炸的感覺,也夠它嗆的了。

趁著巨蟒被手榴彈稿的七葷八素之際,大明迅速的溜上巨蟒的頭頂,化出一把日本長刀往利末安森砍去,利末安森則是雙手變出長爪迎擊。

兩人交手數回合,利末安森的爪子崩斷了幾根,而大明的長刀卻是怡然無損,武器的優劣立判高下。

正當大明想搶攻時,這時巨蟒猛一個抬頭,將大明給甩到了背上去。

大明摔到巨蟒背上,剛站穩身子抬頭一看,就看到巨蟒正張著血口壟罩著他。

眼看著就要被巨蟒吞下時,巨蟒頭部左側徒然產生劇烈的爆炸,炸的它腦袋一歪,解救了大明這次危機。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薇妮看著自己射去的那箭產生出強烈的爆炸,就好比是飛彈一樣,而且還對巨蟒造成了不小的傷害,簡直快炸去了它四分之一的腦袋。

怎會有這麼恐怖的武器………,薇妮的手有些顫抖。

「別猶豫了!繼續射就對了,時間有限。」丹羅一手一個手榴彈,咬掉保險後,用力的往巨蟒腦袋的傷口丟。

薇妮定了定心神再次的舉箭攻擊,不過這次射偏了一點,只擦到巨蟒的脖子,沒造成什麼傷害。

「我們時間不多,盡可能的集中攻擊它的傷口,給它致命的傷害。」

「嗯。」薇妮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又是一箭射中了巨蟒腦袋,只不過打在原先的傷口附近。

大明趁著丹羅和薇妮懞起來攻擊巨蟒的同時,一口氣往巨蟒脖子頂奔去。

因為巨蟒是豎起來的關係,越往上爬坡度越陡峭。

大明衝到再也上不去的地方,然後反手將長刀插入巨蟒內,藉著下墬的勢子和長刀的銳利,一口氣在巨蟒身上劃出恐怖深邃的傷口。

連串的攻擊讓巨蟒是遙遙欲墬,利末安森神志有些不清醒了,原本不應該是她佔上風嗎?怎一下子情況就反了過來,變成是自己快被打掛了。

恍惚間,她看到大明在背上跑來跑去的。

這可恨的男人………

利末安森聚起全身的力量,尾巴一口氣往大明甩去。

這時大明正故技重施,人剛好衝上劇蟒的脖子要一刀紮下,就是在這時巨蟒的尾巴剛好甩到。

大明沒料到利末安森會來這招,人在半空中空蕩蕩的無處借力,只好用長刀刀身來作為盾牌。

這一甩尾,可將大明整個打飛了出去。

丹羅看見大明受了這一擊飛出,心中不免暗叫不妙,只是他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三分鐘以到,兩人的武器均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巨蟒正緩緩的像他們逼近。

巨蟒傷的很重沒錯,但是依然有餘力將他們殺死。

「快跑!」丹羅拉著薇妮,再次上演著逃命的戲碼。

另一邊,大明托手中長刀的福,那大幅加強防禦力的效果讓他免於碎屍當場,只斷了幾根骨頭,手上的長刀則是不知掉到了哪去,以他現在人飛在半空中的高度,就算摔也摔死他了。

可非常幸運的,大明是掉到了一條河裡,也就是他所預計抵達的那條河流。

但是當他從河水裡冒出時,卻看到丹羅和薇妮跑向河岸,巨蟒在他們身後追著,情況相當危急。

怎辦?大明趕緊的想辦法,卻發現自己無計可施。

以他和河岸的距離,等遊上岸時兩人早被吞了,而且手邊的卡片沒一張能派上用場的,現在的他的確是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一聲龍吟響徹天際。

一條體型和長度均比巨蟒大上一號的青龍出現在巨蟒身後,並纏捲上巨蟒將它拖住,而且兩者還打了起來。

龍蟒相爭,讓丹羅和薇妮看的是目瞪口呆。大明雖不知那條龍是從哪來的,但是立刻把握機會往岸上游去。

傷勢累累的巨蟒,又怎是青龍的對手,沒幾下就給青龍拖入河裡,然後水面是一陣翻騰,顯然打的十分激烈。過沒多久,河面又漸漸的平復了下去,只是不知勝負如何。

「那是怎麼回事?」丹羅從河裡把濕透的大明給拖上來,一邊好奇的問。畢竟他們之中能搞出這些的,想也只有大明了。

「我也很想知道。」大明搖了搖頭。

這時河面突然冒出一堆氣泡,三人皆凝神以對。

突然間那青龍頭衝出河面,往天際盤旋消失無蹤。而在大明身邊的土堆上,赫然出現剛剛他那把遺失的日本長刀,嚇了三人一跳。

「哈哈,原來是這樣,龍牙辰正。哈哈哈──」大明看到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丹羅和薇妮不明所以,急忙的追問著。

龍牙辰正,也就是那把日本長刀的名字。除了超高的攻防能力外,還附加著一個異能,「化龍」。

大明當初買這張卡只是隨意而已,可沒想到居然會派上用場。

「嘖嘖,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這你居然也做得到。」

「我自己也不知道。」大明苦笑著。

那把龍牙辰正也因為時間到了,而慢慢消失掉。

休息許久後,三人在河岸找到矮人們所準備的獨木舟,接著划船走著大明才知道的小支流捷徑。

一陸上三人順風順水的,就在第六天,三人終於看到有人煙出沒。

看到熟悉的人類世界,三人不禁心情一鬆,他們知道,終於已經逃離出這片叢林了。

在解放的歡呼聲中,幽深的叢林逐漸拋到身後,為這趟危險旅程劃上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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