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 牽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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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妳對這裡有沒有什麼感覺?」
站在鐵製的欄杆閘門外,牧童和無痕張眼望著圍牆裡面的房子。那是座落於某山區裡的一棟三層樓別墅,在林間的包覆下,周圍環境顯得清新而優美,彷彿如同世外桃源般。
牧童可是歷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把無痕給帶到這個地方來。這地方他只來過幾次,印象記的不是很深特,所以可是花了好大番功夫才找到的。
這裡,過去曾是大明夫婦三人攜手同心創建起來的家園。
可如今卻是景物依在,人事全非………
從積在地上的落葉和塵土來看,已經有非常久的一段時間,這裡不曾有人居住過。
「感覺………很熟悉…………」
無痕推開生鏽的閘門,慢慢的走進中庭內。
大明夫婦三人裡,就屬她待在這房子裡的時間最長,庭內許多草木都是她親手所植,因此就算記憶被抹滅,內心那份熟悉感也不會輕易的就淡忘掉。
無痕不過是在中庭繞了一圈,心中的鼓譟情感就讓她覺得相當難受。所以當她來到房子的大門前時,反而不禁略為猶豫了起來,不知該不該伸手將它打開。
最後無痕還是深吸了口氣,轉動起門把。
門沒鎖,直接應聲而開。
屋內的擺設一如往常,只是堆積上了層厚厚的灰塵。
無痕並沒停留下來多看幾眼,腳步很自然的往樓梯間走去,並且直接來到了三樓的某個房間前。
當然,無痕並不是特意的,而是心裡有種感覺吸引著她來到這,身體也很自然的跟著走動。
無痕定了定心神,她有預感這房間裡面放著對她而言相當重要的東西。
雖然無痕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開門那剎那,淚水又不自覺的如泉湧出。
終於,見到面了………
這間房間是大明臥室。當門一打開時,最先看到的,就是牆壁上大明和詩函無痕三人大大的婚紗照。
照片上甜蜜溫馨的笑容,像似在敘述著以往美好的時光。
這八年來,無痕總是藉由牧童的形容,在腦海中試圖拼湊出大明的模樣。日也想著,夜也想著,但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抓住,心中的空虛一如往常。
如今相隔了八年,終於再見面了………
無痕掩面而泣,身體攤在牆壁上慢慢地跪坐了下來。
看著照片上的自己越笑的溫柔甜蜜,無痕的心就越感到傷痛,因為她居然遺忘了這一切。
望著照片上的大明,無痕的心在抽痛著。她努力的想把這個男子的模樣給記下來,就像是內心最深刻的烙印一樣。
然後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來的………
牧童遠遠的看著一切,因為無痕這時的情況最好還是讓她一個人安靜,畢竟她心中的苦沒有人可以替她分擔。
不過,到底會是誰做出這種事………
三聖靈?仰或是其他的元素體?牧童沈思著。
可不管是誰,對方無疑做出了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因為牧童回到人間後發現到,這世上沒有一個人還記得絕的事情,大明的存在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整個被抹殺了一樣。
到底是怎回事?
本來牧童是抱著一絲希望回到這裡,因為說不定會碰上大明或者詩函,但依這棟房子荒廢的情況看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大明和詩函至今在哪?他們是死是活?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又是誰做的?
這一切的一切,牧童完全無從而知。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對手的實力遠超乎他們的想像之外。
帶著沈重與疑問的心情,牧童從三樓往下一一巡視了各個房間。
當牧童打開二樓某處的房門時,一團急速閃逝的白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媚兒!」牧童放聲大喊著,剛竄過去的不是媚兒是誰。
聽到牧童的呼喝,一隻小小的白色狐狸慢慢地從床腳處走出,但神情顯得戰戰兢兢的,似乎在害怕什麼。
「還記得我嗎?妳該不會一樣也把大明忘了吧?」牧童樣子顯的好無力。
「記得,我全部的事情都記得!對不起,我居然什麼事也做不到。」媚兒帶著哭腔說。
牧童聞言精神一振,馬上脫口問:「告訴我!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媚兒稍為冷靜了一下,從當日三聖靈之一的戈登突然殺上門來開始說起,後來雖然詩函及時趕了回來,但無奈她和無痕最後還是被三聖靈給抓走。
「王八蛋!居然來這手。」牧童憤然的說,他已經能猜到是怎回事了。
三聖靈如果抓到了詩函和無痕,那大明力量在強也沒用。在以兩女的安全威脅下,大明根本不會反抗,接下來要宰要殺自然隨他們了。
這一直以來是牧童相當顧忌的一個弱點,看來對方也是很清楚,而且早已是計畫周全,動手迅速果決。
牧童抓狂了一會,意示媚兒繼續說下去。
那天………媚兒看到了。
一座以整片天空為底的巨大魔法陣,以及大明自空中所傳來的最後一段話。
「詩函!無痕!不要哭!也沒必要求她們。不過就是遺忘而以,又不是死了,只要人還活著,就會有相見的一天。我保證,我一定會去找妳們的,因為妳們不只是我最幸福的記憶,還是我生命所擁有的全部,所以我絕對會想起來的!」
「還有你們幾個,三聖靈。你對我們夫婦所做的一切,我記下了,也絕對會好好奉還。不管任何代價,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們殺了。不管時間多長,天涯海角,我也絕對要將你們………趕盡殺絕!」
過沒多久,魔法陣化為白光覆蓋了整個世界。
雖然媚兒不知道那道光是什麼,但那時她立刻逃進了樹林裡,裡面有一處是詩函平時用來練習魔法的地方,那裡還留有詩函前陣子試驗的防禦法陣。因為她常跟詩函去,所以知道。
媚兒就是躲在那裡,才免去了記憶被洗掉的命運。
但這個理論中的試驗法陣還是對媚兒產生了副作用,她的身體被封印成小小的狐狸樣,再也無法變身,連帶力量也大幅度的衰弱。
至於美幸、伊達,琉璃等人,在被白光照射過後,彷彿變成了行屍走肉一般呆立著,媚兒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樹林裡,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天人一個一個帶走。
媚兒也不知幸或不幸,被封印的她被搜尋的天人當成一隻普通的動物,才因此沒被帶走,得以繼續留下。
但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一個人回來過。
「我什麼事情也不能做,最後只能選擇守住這個家。對不起!我太沒用了。」媚兒哭的唏哩嘩啦的,也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有點害怕見到牧童。
只是一隻沒什麼力量的小狐貍的她,對外面的世界全然陌生,更別提要出去尋找大明和詩函的下落了。
「不用自責,至少因為妳,我才瞭解到發生什麼事。」牧童出聲安慰著。
從媚兒的話裡能聽出來,大明和詩函因該是跟無痕一樣,記憶全都被消除了,這樣的結果反而讓牧童安心了許多。
畢竟就如同大明所講的,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但同時新的疑慮也浮上了牧童心頭,三聖靈這麼勞師動眾的,結果居然只是封住了眾人的記憶了事,而且還把大費周章的把人間往崑崙的通路全堵起來,顯然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這當中一定有他的陰謀。
牧童記得大明曾經提過,三聖靈說什麼他和詩函命中注定對立之類的鬼話。
現在回想起來,牧童背後就是一陣冷顫。難道三聖靈真的那麼狠,抹去兩人的記憶後在挑起他們的對立!?
不管怎樣,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大明和詩函在說,決不能讓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當下牧童倉促的去找無痕,可繞了一圈後,卻發現無痕拿著掃把在中庭掃地。
牧童先是一楞,然後走了過去。
「家裡沒人在,一切都弄得亂糟糟的,讓人看了不免笑話。」無痕眼框通紅,淚痕未乾,但依然拿著掃把認真的打掃著。
「妳期望著他們回來嗎?」牧童所謂的他們,指的自然是大明和詩函。
「不是期望,而是相信。」無痕淡淡的說,但話語裡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時牧童看到了,無痕不再是那個八年來只會以淚洗面的無痕,她回復成了原本堅定的樣子。
「會再見面的。」牧童笑了笑。因為無痕說了和大明一樣的話,就算分隔未知的兩地,但他們渴求彼此的心情卻都是一樣的。
牧童隨後將媚兒的話轉述了一次,當然無痕又被末段大明所留下的話語給弄哭了。
「我是最先回到這個家的人,所以我守著這個家等著他們回來的,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相公相信,我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回家的。」無痕哭著說。
「好了!我也該出發去找那個麻煩的小子了。」牧童鬆了鬆筋骨。
他忽然間覺得,未來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悲觀。
大明、詩函、無痕三人之間的聯繫遠比任何事物都還要來的強,最終三人一定會再相逢的,一定會………
打從思語會說話後,林家上上下下都沈浸在一股喜悅的氣份當中。
詩函和她父母更是整天拉著思語和她說話,矯正她的發音之類的。林氏夫婦更為此把工作推到一邊,專心的在家陪小孫女。
「媽……媽媽。」
當思語第一次開口叫詩函媽媽這兩個字時,詩函感動的都哭了。至於叫爺爺奶奶則更不得了,兩老簡直像瘋了一樣又叫又跳的,高興死的要命。
然而每當思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卻是一反常態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接著開始拿著紙筆塗塗畫畫,因為只有她見過大明的模樣,所以思語想嘗試著將她父親的樣子給畫出來。
可惜天資聰穎的思語,她的繪畫能力卻跟一般的六歲小朋友沒什麼兩樣,畫出來的東西僅僅只能稱之為………塗鴉。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我們可愛的小小女主角很遺憾的,是個究極畫癡。
在紙上的東西勉強的能看出是一個人型的模樣,只是那像是嘴巴鼻子的東西,位置卻偏的離譜。也許別人看了還會稱讚思語一番說畫的很可愛,但若要拿來認人,恐怕是天方夜譚了。
好奇怪………
思語拿起一張剛畫好的圖樣左看右看的,心裡納悶了老半天。為什麼,她畫出來的東西總是和腦海裡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小思語側著頭想了又想,然後拿過一張白紙繼續努力。而在她周圍,早已散落了一大堆畫過的紙張,上面都有著同樣出自思語筆下的塗鴉。
「思語,怎又把自己關在房裡了。」詩函走進思語的房間,看到滿地的畫紙也沒說什麼,只是低下身一張張的撿拾起來,並順口說:「這麼好的天氣,整天待在屋子裡不會覺得很悶嗎?」
對此思語只是回頭笑了笑。
「思語,我真的沒事,妳不用擔心我。」詩函憐愛的伸手從思語後面抱住她。
小思語是個十分敏感的孩子,當時詩函不過是拉著她問了許多有關大明長相的事,從那時候起思語就一反整天愛亂跑的個性,躲在房間東畫西畫的。
因為她感覺到了詩函心中的焦躁與迫切。
思語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快樂起來,不管要怎麼做都好。
詩函也知道自己慌亂的心情帶給了孩子不安,所以在思語面前總是保持著冷靜,可是母女同心,詩函這樣又怎瞞的過思語,尤其思語又是個很特殊的孩子。
兩人聊了幾句後,詩函走出了思語的房間,手上還拿個幾張思語的塗鴉。
一出房門,詩函身體靠在門板上,看著手上的幾張塗鴉,眼淚不自覺的掉了出來。
雖說那人物畫的不怎麼寫實,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溫暖。
詩函光是這樣看著,就能感受到思語的心意。
「媽媽……又在哭了。」思語望著房門的方向自言自語著。
她知道,每當四下無人時,詩函總是偷偷的躲起來流眼淚,為的就是她那個素未謀面,但卻又是她孩子父親的男人。
這點詩函誰都能瞞,就是瞞不過她這寶貝女兒。
「為什麼我的父母的情況不像正常人呢?奇奇。」思語對著突然冒出在桌上的小雪貂說。
「咭──」
小雪貂彎著脖子,也不知聽不聽的懂思語在說什麼。思語逗弄著小雪貂玩了一會,然後拿起筆來繼續畫著。
雖然思語無法止住她母親的淚水,但把大明的樣子給畫出來,這是目前思語唯一能為詩函做到的事。
撥弄著桌上的戒指,詩函望著有點出神了。
「這戒指是一對的。」
目前關於這只戒指的出處仍在調查中,詩函所知的並不是很多。但光這一句話,對她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這是一對的………
詩函感覺心揪的好緊。
失神的詩函就連有人在敲房門也不知道。最後在門外的琉璃姊妹倆,還是自己打開房門悄悄地探頭看著,然後走了進來。
「小姐。」
筱璃的呼喚將詩函的思緒拉回現實裡來,並且應了她一聲。
「什麼事?」
「伊達來了。」
伊達景勝,是林氏財團在台企業的幕後主控人。雖然這些企業是登記在詩函的名字之下,但以她的身體狀況並不可能親自打理這些事務,因此關於這方面的事都交由伊達和琉璃倆處理,然後向詩函定期做會報。
「嗯,讓他在客廳等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伊達這次來,並不是為了公事。實際上除了公務外,伊達暗地裡為林家處理了不少私事,例如這次的調查行動就是由他負責的。
為了調查機場內那個陌生男子,林家可說是動用了所有手上可動用的資源及人力,可惜的是至今依然仍毫無頭緒。
詩函起身披了件外衣,然後和琉璃姊妹倆到了樓下。
坐在沙發上的伊達一見到三人的身影,立即站起身來迎接著。
雖然詩函跟他說了很多次不必這麼拘緊嚴肅,但伊達卻是很堅持他自己的原則,這大概是因為和他從小所受的教育有關吧,伊達將上司與下屬的關係看待的很謹慎,絲毫不顯得馬虎。
這時伊達年紀約在三十三歲上下,一身品味高雅的衣著配合著帥氣精明的臉龐,看起來就像是事業非常成功的社會人士。
手握重權加上未婚的身分,伊達在公司裡可說是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而且還是實心鑲鑽的那種,不知有多少女性夢想著釣上這條金龜婿。
不過在詩函眼裡,伊達也僅是一個交情不錯的夥伴而已,不管是公事或私事上,對於他優秀的外在條件多年來一律是毫無感覺。
或許………除了思語的父親外,沒有一個男人有能力再去擾亂她的心湖了。
而伊達這八年來對詩函的態度也是頗為曖昧。
他從不掩飾自己對詩函的好感,但這八年來卻也從未有過任何行動,只是靜靜的在一旁守護著詩函,並做好詩函所交代下來的每一件事。
對林氏夫婦前伊達還不見得有這麼忠心,這是詩函才能獨享的專利。有時候詩函會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叫伊達去死,那傢夥搞不好會真的笑著跑去自殺。
詩函透過琉璃姐妹,大約知道了伊達的生長背景。
這種從小就教育誰為誰而活的方法,詩函十分的不喜歡,尤其當那個被保護的對象就是自己時,讓詩函更覺得反感。
這也許是出自詩函父母或隱星愛護她的心意,這點詩函可以理解。畢竟她在身為人母之後,也想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捧到思語面前,用盡任何辦法也要讓小思語快樂平安的長大。
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自由的,不該有人生下來就注定為誰活為誰死。所以同樣的事,詩函不會讓它在思語的身上再度重演。
只是伊達的事情已經發生,詩函也改變不了什麼,就算想改也是無能為力,因為伊達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
所以詩函她能做到的,就是視伊達如兄長般,和對待琉璃倆一樣盡量把他當成自家人來看待。
也因這點,所以伊達是除了詩函的父親之外,詩函最常接觸的男性友人。
「事情有什麼進展嗎?」詩函坐定位後,用著平穩的語氣問道。
在林氏與隱星兩邊的情報體系全力搜索下,至今依然是連一點線索也沒有,詩函的心情也由起初焦慮急躁的態度,慢慢的冷靜回復。
她自己也很清楚,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個連長相也說不出來的男子,簡直跟天方夜譚沒什麼兩樣。
「從琉璃的說法裡,目標是個身高約一米八,體態瘦長的黑髮亞洲男子。我們正從那段時間班機的旅客名單著手,找出符合條件的人選,但由於人選太多,加上確認條件太少,所以辨識工作十分困難。此外機場人口成份繁雜,坐飛機出入的、送行的,仰或是其他因素到機場的,因此也無法確定目前所搜索的方向是正確的,但我們會儘力去找尋。」
伊達十分公式化的報告著。
事實上,他連詩函為什麼要找這個人的原因都不知道,且從事發至今,他連問都沒問過一聲。
當初琉璃只說詩函要找一個人,一個連面貌都沒看過的人,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伊達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立刻就調派人手開始找人,因為這是詩函所交代下來的事。
「那也就是說事情毫無進展。」
雖然已經很習慣這樣的報告了,但是詩函平淡的語氣裡仍不自覺的透露出股失望。
「很對不起,屬下會更努力的。」看到詩函的情況,讓伊達心中覺得自己相當沒用,咒責自己怎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別想的太多,這差事本來就是強人所難,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小姐,那不如讓小小姐做個容貌拼圖吧,畢竟也只有小小姐見過那男人的樣子,而且有了圖像也比較好找人。」
筱璃這時也出口說道。
「這點……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詩函知道思語正很努力的用她自己的方法想幫上忙,雖然說畫出來的東西勢亂七八糟的沒錯,但思語真的是很用心去畫。要是這時提出這件事,感覺上就好像在否定思語的努力一樣,詩函不想這麼做。
伊達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怎又跟小公主扯上關係(林家的傭人和公司的下屬們,都習慣叫思語為「小公主」),但他依然很知趣的閉緊嘴巴,什麼也不過問。
「那關於戒指方面,查的怎麼樣了?」詩函話題一繞,讓眾人的焦點轉到她手掌心中的那枚戒指去。
「這點的話收穫還不錯,畢竟這種高價位的珠寶有它一定的製造與銷售管道,我們花了點時間後查出了當初販售的珠寶店。」
「在哪裡!?」詩函神情一繃,頓時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
「就在市區的鬧街上。」
伊達暗自奇怪,他從沒看過詩函如此失態的表情,這個男人和這枚戒指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能讓詩函如此緊張。
同時另一方面,伊達神色自然的繼續報告著。
「該店賣出的時間記錄約是在九年前左右,當時一起售出的還有另一對鑽戒,及一些珠寶配飾,這事當時的記錄和信用卡收據拷貝。」
伊達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夾遞給了詩函,裡面是幾張影印出來的資料。
「然而我們從該信用卡的資料一路查到一個很隱秘的銀行帳戶去,但發現所有的登記資料,包括名字在內都是偽造的。」
詩函翻到文件夾的第三頁,那是一張銀行帳戶的資料,裡面的金額數字後還跟著一整排零,饒是見慣金錢的詩函也不禁嚇了一跳。
「這人……還真有錢到嚇人。」在旁的筱琉看了之後,不禁吐了吐舌頭,讓她幹上十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
「目前我們正積極對金額往來帳戶展開調查,我想多花點時間應該是可以找出真正的源頭。只是有一點,這個帳戶最後動用的時間是八年前了,換句話說八年來這個帳戶從沒有再被人用過。」
「又是八年前………」詩函喃喃自語著。
八年前肯定有什麼事發生過,但為何自己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呢?可惡!
不自覺的,詩函把拳頭握地緊緊的。
「那能不能從店員的口中問出些什麼來?」筱璃突然冒出一句說。
「很遺憾,當時的店員已經離職了,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人。」伊達搖了搖頭。
「總之如果有什麼新消息,就請盡快和我聯絡。我有點累,先回房休息了。」
伊達站起身來送詩函離開,之後不知站在原地想些什麼,過了幾分鐘後才走了出去。
此外回到自己房間的詩函,先是翻了一會資料,接著又望著戒指發呆了一陣子,然後才將戒指套在左手的無名指上。
「不光是為了思語,也為了我自己。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的,老公………」
詩函意志十分堅定的說,尤其後面兩個字特別加重語氣。
而另一方面,遠在非洲的大明這時突然一陣心寒,全身打起了冷顫。
「怎麼回事?突然發起抖來。」一旁的丹羅看到大明的異常,不禁出口問。
「沒,只是突然覺得冷。」
「冷!?」丹羅抬頭看了看天空。
此時正值中午剛過後,溫度悶熱的叫人揮汗如雨,這傢伙居然在喊冷?
「沒什麼,大概是我老姊又在唸我了。」大明心中叫苦,回家後肯定又要被好好的修理一頓。
當大明和丹羅、薇妮三人逃出叢林後,隨即找了個有電話能聯絡外界的小村子。
很快的,薇妮家裡的保鑣們迅速的用直昇機趕到,然後把薇妮打包帶走,連讓她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就這樣匆匆的離開。
離開前,薇妮的神色十分複雜,眼光裡似乎有什麼要說的樣子,但最後還是在保鏢們的簇擁下離去,一句謝謝也沒有留下,大明和丹羅也只有揮揮手目送她離開。
「碧琪啥時才會到?」
大明和丹羅就這樣坐在村口,等待著PACO的人來接應。
村裡的人因為沒看過丹羅這種大塊頭,因此都躲地遠遠的不敢靠近,周圍靜悄悄的只剩他們兩個大男人,似乎都被人遺忘了,感覺上還蠻淒涼的。
「應該快了吧。」丹羅摸著他翹翹的鬍子回答著:「嘿,又是一次死裡逃生的經驗,在你這傢伙身邊還真沒有平靜的日子過。只是,這次報告該怎麼寫呢?」
「寫你該寫的就好,剩下的………就把它放在心裡吧。」
大明望著蔚藍的天空,遠處的天際正有一台直升機往這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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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 再次相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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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在直昇機上,碧琪向坐在她對面的大明和丹羅笑著說。
「下一個任務預計是在一禮拜之後,這段期間您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碧琪會這麼問,是因為大明習慣出完任務後就選一個國家四處亂跑去,所以碧琪會預先替大明安排好行程。
大明想了想之後說:「這次不用,我想去總部一趟。」
碧琪聽到後顯得非常意外,因為這還是大明第一次自己要求到總部去。
打從大明和PACO合作以來,到總部的次數雖然不算少,但每次都是有原因被硬請過去的,所以大明突然這麼一提,碧琪當然略感錯愕。
不過這位稱職的女秘書也沒多問,立刻著手安排。
在碧琪的安排下,大明和丹羅住進市區內的高級飯店稍作休息,隔日在準備安排他們前往英國倫敦。
淩亂的頭髮,下巴佈滿了鬍渣,破破爛爛的衣服,身上還隱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如同流浪漢般的大明和丹羅,一踏進裝潢豪華的飯店大廳,立刻招來了不少人側目,幾個警衛保安還試圖阻擋下兩人。
然而大明和丹羅對這事早已是司空見慣,哪次出任務回來不是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狼狽至極的,只不過這次情況還要糟糕許多。
可還輪不到兩人開口,一旁的碧琪已經上前將保安給打發走。
「衣服和證件等物品已準備好在房裡,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隨時跟我聯絡。」
送兩人各自回房裡後,碧琪也不多做打擾,留下句話後就離開了。
大明在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熱水沖去了身上累積的穢物,也沖走了這些日子所遺留下的疲憊。
只是當右手摸到左胸前時,大明把頭低下去看著,任由蓮蓬頭灑下的熱水淋在他頭上。
就在心臟上方附近,有一條十分清晰的長條疤痕,當時這道傷幾乎要了他的命,但最後大明還是活了下來,而且還發現自己胸口中居然埋藏著兩枚戒指。
此刻那兩枚戒指正被堅固的鏈子給串起,牢牢的掛在大明的脖子上。大明了解這兩枚戒指對自己的重要性,也一直很小心翼翼的收藏著。
只是每當大明閉上眼睛時,那隻佈滿藍鱗手爪的影像,就會如同夢魘般纏繞上來,怎也揮之不去。
大明閉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看著那景象重複上演,同時左手緊緊的抓住那兩枚戒指,就這麼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熱水所散發的煙霧漸漸的瀰漫了整個浴室,慢慢的變成霧茫茫的一片。
突然間,浴室裡傳出「碰」的一聲。原來大明一拳砸在磁磚牆壁上,打的瓷磚出現了裂痕。
「我會找出真相的!」
這是大明給自己的一個承諾。
長久以來,大明一直所追尋的都只是個虛幻飄邈的東西,但如今總算出現了一些線索,而且就在自己身上。
大明發誓,哪怕是耗盡他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把事情查個清楚。
PACO的總部位於英國倫敦的郊區,外表看起來像是一棟非常古典的建築物,佔地十分遼闊,對外公開的身分則是某個學術研究機構。
打開門一進去,裡面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走廊上也顯少有人走動,感覺上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亞格斯,我先回去報到了,晚點見。」
丹羅平時住宿和上班都在這裡,他和大明不一樣,是PACO內部的正式成員,一般出完任務後回來都得先行報到,另外還要交上報告書,也算是頗為忙碌的。
「你忙你的吧,不用理我。」
與丹羅分手後,大明在碧琪的帶領下,來到了三樓的某間房間前。
「真高興見到你!亞格斯。」
門一打開,原本在書櫃旁翻書閱讀的亞契看到來人,立即放下書本迎了上來,並給予了一個相當熱烈的擁抱。
碧琪則是略為欠身,悄悄的退出房外。
「有空你真多該來走走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見你嗎?」
「你知道原因的,亞契。」大明白了他一眼。
PACO裡的科學家看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奇珍異獸一樣,然後就是在他身上這邊摸摸那邊摸摸,透露出著想要解剖研究的慾望,那感覺任誰也不會感到舒服。
「沒辦法,誰叫你是個唯一的特例呢?」亞契對此也只有聳聳肩表示無奈。
「廢話不說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請情報部門幫我查些事情。」大明也不多做閒聊,直接切入主題。
亞契知道大明絕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肯定有他的原因在,因此聽到大明這句話並沒有多意外。
「這簡單。」亞契對隨身手杖杖頂上的裝飾一按,剛才他所站之處附近的巨大書櫃突然往兩側分開,露出才在後面的電梯。
「來吧,想見你的人可多了。」亞契笑著說完,率先往電梯走去。
「我可是一個也不想見。」大明嘟囔著,也跟著過去。
進了電梯後,亞契將手掌平貼在一面板上檢查指紋,換成除了他以外的人,這部電梯是不會動的。
「亞格斯。」大明另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以便聲紋辨認。
這是預防亞契被脅迫時的保全裝置,除了他自已以外的每一個人,都得報上名字或在組織裡的登記代號,不然這電梯同樣不會動。
由此就看的出來,PACO對於出入盤查相當嚴密。地面上的建築本身就只是幌子,真正的秘密總部則是在地下。
PACO一開始只是個十分單純的私人學術組織,本就專注於生物奧妙的研究與人體異能開發,不過因為某些因素,所以研究單位都設在地下。
但隨著這幾年大量異能者的出現,PACO的做法也慢慢的轉型,除了投入心力研究異能者外,也嘗試著將這些力量運用到需要幫助的人身上,最後正式定型為PACO這個組織。
算算,一路發展過來的歷史也有好幾十年了。
不過異能者的出現也才是這幾年的事,真正能派的上用場的人並不多,除大明外,PACO也只有五、六個小組有足夠的能力實際分派他們任務。
至於其他異能者,則是在此接受訓練和研究等等。為了保護他們,PACO的防衛措施才嚴密。
以PACO目前的實力尚無法公開自身的存在,所以一般行事都非常低調,幾乎沒什麼人知道有這樣的組織存在,除非是有特殊管道。
「這次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過程還順利吧?」
在電梯向下的途中,亞契開口問著。目前他還未收到任何報告,所以並不知道這次事情的經過,只把它單純當成一個很普通的救援案件。
「還好。」大明應了一聲,但後來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得多注意一點血燄。」
「血燄?他們就是想打薇妮‧馬爾蒂朗的主意?」聽到大明提起這個名字,亞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重點不在這個。」
大明把那自稱為「嫉妒化身」利末安森的事情給描述了一次,並補充說道。
「感覺上,那種生物是用異能者與動物基因混合改造的物體,我不知血燄是用了什麼方法製造出來的,但這種異種生物的力量確實是超乎常人的想像。」
「這未免也太過恐怖了。」也難怪亞契聽完後有點難以置信,坐辦公室的和實際跑外務的,兩者所見所聞難免會有所差距。
「亞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問丹羅去。」
「你別誤會,我並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實際上照你的說法,那我能猜想出這段時間那些失蹤的異能者是誰下的手了。唉………」
那些都是PACO暗中觀察的異能者,但這段期間卻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這樣的情況本來就讓PACO十分注意,大明所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們更加的憂心。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在兩人交談的同時,電梯門也打開了。
「坐下來談吧。」亞契招了招手。
電梯所到的地方才是亞契真正的辦公室,裝潢上很有未來感,牆壁以銀白色的金屬色澤為主底,地板則是黑亮的有若鏡子般,能清清楚楚的看的見倒影。
亞契和大明聊了很久,也針對很多重點發問,最後才一臉心事沉沉的放大明離開。
離開亞契的辦公室後,大明自行往情報部門走去,反正這裡他已經很熟了,也不需要別人帶路。
只不過要避開那群瘋狂科學家倒是真的,一但被她們纏上,想要脫身可難了。好在這裡是行政區,研究和訓練區域在另外一邊,應該沒那麼容易碰上才對。
這塊深在地底數百公尺的地下區域十分廣大,說是座自給自足的小型社區也不為過,真不知PACO是怎樣建造出來的。而且因為異能者越來越多的問題,這裡目前還在持續拓建中,連大明也不清楚這裡大到什麼地步。
然而不光是規模,總部裡的設備功能上也是遠超乎現今的科技水平,許多儀器在外界連聽都沒聽過,先進的叫人無法想像。
也因為這點,PACO的總部才會一開始設在地下,因為很多儀器和研究資料都是會讓人相當眼紅的東西。
大明曾問過亞契這些技術是從哪裡來的,但亞契卻是笑笑著不答。
大明自知自己並非PACO的正式成員,很多事都不方便知道,所以也沒有再提過這個問題。
走了大約五、六分鐘,大明來到了情報部門的門口。
「亞格斯。」大明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經電腦便認聲紋後門就自動打開了。
裡面的房間雖大,但人數並不多,頂多也才七八個左右,每個人都坐在座位上忙著整合情報資料,唯獨有個男子正翹著二郎腿看資料,而那人也正是大明所要找的目標。
「喔!亞格斯,還真是稀客,你居然會到我這地方來。」那男子發覺大明後,笑著站了起來。
「馮,我要查件事。」
馮‧阿爾卡特,PACO情報部門負責人,是個精明幹練的瘦長法國籍男子,那大大的鼻子是他最明顯的特徵。在過去和大明有過好幾次合作經歷,雙方也算是相當熟悉了,所以大明也不廢話,直接說明來意。
「如果是小事還好,要是有點難度的話那可得等上一陣子,現在每個人忙翻天了。最近我們監控的異能者一個接一個消失,到現在卻什麼都查不出來,每個人都是急的焦頭爛額。」
馮指了指他身後,每個人臉上都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一樣。
「我很急著要。」大明皺了皺眉頭。
馮想了一會,才對大明說:「這樣吧,我們最近人手嚴重不足,後天晚上有一個宴會,我需要你去幫我保護一些人。以這作為交換條件,我幫你處理你的事情。」
「沒問題。」大明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那好,你要查什麼事?」有了大明點頭幫忙,逢似乎鬆了很大口氣。
「幫我查出這兩枚戒指的來歷。」大明伸手從領口抓出項鍊,給馮看看掛在上面的兩枚戒指。
「你還真會出功課,光只有這兩枚戒指就要我查,這是有點難度,給我幾天的時間吧。你把戒指拿去鑑定室弄出份詳細的報告出來給我,我才好動手。」
「不去那行不行。」大明頓時整個臉全垮了下來,因為鑑定室是那票科學瘋子的地盤,去了無異等於是羊入虎口。
「沒資料我怎查起,你還真當我是神啊。去吧去吧,你可是全總部最被羨慕的男人,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馮顯然很清楚大明在顧忌什麼,臉上的表情笑的可淫賤了。
「那你去吧。」大明沒好氣的說。
「我想啊,但人家要的不是我。」馮笑的眼睛都快瞇成一直線,那樣子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大明登時氣的咬牙切齒,不過他也沒其他的辦法,這戒指對他實在是太過重要,所以大明也不可能叫人代勞,看來也只有自己捨身跑一趟了。
一般講到瘋狂科學家,常人最先聯想到的應該就是白髮蒼蒼,缺牙掉齒的糟老頭吧,再不然就是看起來像變態或神經病的猥瑣傢伙。
然而PACO這群瘋狂科學家們,卻是完全推翻了常人腦海裡的這個印象,絕大部分都是由帥哥和美女所組成,而且女性比例特高,佔了其中八成以上。
因此研究室一帶,在外面的人稱之為「天堂」,整天夢想著進去混水摸魚。可在裡面被實驗檢查的卻管它叫「地獄」,無時無刻在祈禱著早日脫離。
千萬別被她們的外表所矇蔽了,而忘了她們本業是做什麼的。
天堂地獄之名,在PACO裡可是聲名遠播。奈何這群人外貌實在是太過出色,明知是地獄,可想踩進去的人還真不少,尤其是男性。
好在會讓這些傢伙們狂熱失態的事物很少,平時她們看上去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人愛理不理的,成日專心埋首於自己的實驗與工作中。
可很不幸的,大明就是會引起她們狂熱心態的東西之一,而且還是非常極端的那種。
在鑑定室開門剎那,大明默唸著所有他知道神佛的名字,希望裡面沒什麼麻煩傢伙在,但是門打開後………
「靠───!」大明差點脫口罵了出來。
鑑定室裡十幾個人圍在那不知在做什麼,一發覺有人進來全都轉頭望過去,而其中大明最不想見的人幾乎全都到齊了,清一色全是很漂亮的女性。
不知道為什麼,大明發覺自己對美女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當一大群美女聚在一起時,心中不自覺的都會有想落荒而逃的念頭。
由於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正經事情,所以大家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神情一個比一個還冷漠。但是當看到大明進來後,一切就都崩毀了………
彷彿艷陽照耀在雪原上,所有人眼中的冰冷正開始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越來越旺盛的火燄,熱烈的好像要將大明給吞了一樣。
(事實上是要吞了他沒錯………)
當場大明猶豫著該不該馬上轉身逃跑,但想到戒指的事情,最後還是咬牙走進了鑑定室內。
就在眾人將有所動作之際,大明舉起手來,酷酷的說。
「先讓我處理正經事,要怎樣等一下再說。」
儘管大明現在頭皮發麻,但還是盡努力地裝出最冷酷的樣子和語氣,也許這句話真產生了作用,一時間沒人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大明走向其中一位綁馬尾的金髮女性,拿出從項鍊解下的戒指遞出說:「莉蓮……」
不料對方的反應卻是雙手遮住微紅的雙頰,羞怯怯地說:「會不會……太快了,我們交往還不是很深…………」
大明聽到這話先是一楞,然後旁邊的人開始起鬨。
「喔喔喔,在求婚了───」語氣裡聽的出來,有很濃厚的嫉妒味。
但這些傢伙可不是真的在喜歡自己,這點大明可是清楚的很,她們只對這副身體和研究出來的數據資料有興趣,愛上的也只有這兩樣。
她們之所以會嫉妒,當因為當妻子的對丈夫的身體有正當使用權,這個她們妄想很久了。
「亞格斯,你太偏心了,你的人可是我的。」說這句話的,是某位覬覦大明身體很久的美女,她想解剖研究大明很久了。
「亞格斯,就算你結了婚我也不會放棄的。」這個則是遺傳基因的研究博士,老想著和大明生個小孩研究看看。
「亞格斯,我也要………」她要的可不是大明的心,而是他的人就好。
一大堆漂亮的女孩子圍在一起對你軟語呢喃的是啥滋味,大明還來不及去體會,因為他每聽一句,頭上散佈的黑線就多了一大片,呆滯的表情彷彿是尊被石化的雕像一樣。
這票女人甚至於貼上大明的身摟摟摸摸的,不是拿放大鏡這邊看看,就是拿尺那邊量量,隨後隨手記在紙上或討論了起來,根本不怕自己被男人吃豆腐。
事實上,如果色誘能搶到大明身體的使用權,這票女的早做了。
不過她們從未看過大明對哪一個女孩子產生好感,反而跟丹羅那肌肉男經常的出雙入對。所以甚至於有人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是不是發展出了傳說中的禁忌之愛,並編寫出不少幻想情節在研究室內廣為流傳,結果居然是大受歡迎。
搞的這些研究女瘋子在閒暇之餘,就三五人群聚在一起,討論起強強互攻,強攻弱受等等,屬於另一個世界的話題。
更甚者,有人在網上創立了某種神祕的教派,稱為「菊花神教」………
「都‧給‧我………節制一點!」忍無可忍的大明撥開在他身上亂摸的玉手,趕忙從女人堆中鑽了出來躲的遠遠的。
「我是要莉蓮幫我弄出這兩枚戒指的分析資料,妳們想到哪去了。」大明氣急敗壞的說。
「嘖,害我暗暗高興了一下。」那位名叫莉蓮的美麗女子,臉上哪還有半點剛才的羞澀,很沒氣質的就直接表現出扼腕之意。
「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只是這事真的很急,能不能麻煩妳先幫我處理一下。」有事求人,大明也不得不放低姿態。
「拿來吧,記得你欠我一次。」莉蓮臉上笑的頗為神秘,不知道打算要求大明作什麼,讓其他女人看的好羨慕,她們也想拿大明的把柄。
「半小時之後來拿吧。」
「不用,我在這等就好。妳們忙妳們的,不用管我。」雖明知此處是龍潭虎穴,不過大明放心不下那兩枚戒指,也只好硬著頭皮待在這。
可說是這樣說,但那票女人現在哪還能集中精神討論事情,眼睛老是往大明這邊瞄過來,用著非常饑渴的眼神望著他。
好想,好想…………好想抓過去做個全身檢查啊!
饒是大明這幾年闖蕩下來,早已鍛練成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境界,但還是被看的渾身陣陣發寒,只是目前表面上強忍著假裝平靜而已,不過額頭上越來越多的冷汗已經出賣了他。
這更讓眾女子們看的是心癢難耐………
好不容易………
「拿去,弄好了。」莉蓮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夾說。
瞬間,大明飛撲過去搶走了文件和戒指,並且立刻消失在門口,讓慢了一步行動的眾女子們個個氣的直跺腳。
但沒關係,只要大明還在PACO總部裡,他就一定跑不的………
大明將戒指的資料交給馮後,兩人又商討了一下後天宴會的細節,接著大明就離開了。
然而才一出門,大明立刻拔腿就跑,因為那群女瘋子正從遠處如潮水般湧來。
可想接下來的幾天,大明肯定沒好日子過。
所謂的宴會,表面上看去只是個很普通的學術界聚會,由PACO對外掛名的研究機構所主辦,客人大半部份都是普通的學術界人士。
可有些人則比較特殊,他們是屬於PACO的賓客,也一同受邀參予了這次的宴會。而這些人,就是這次大明所要保護的重點。
不過這種普通宴會基本上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大明被叫來也是湊湊人頭而已,馮甚至於要保護哪些人也沒跟他說,只叫他罩子放亮一點。
穿著筆挺的燕尾禮服,大明拿著杯酒若無其事的在宴會廳裡繞了一圈,藉此觀察看看四周圍是否有什麼異樣。
繞了一圈看下來,並沒有什麼直得注意的地方,倒是有個男孩子引起了大明的注意。
那小男孩看上去才八九歲,長的十分俊秀,而且和大明同樣是黑髮的亞洲人種,在一堆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裡,這小男孩給大明的感覺的確倍感親切。
但這並不是大明所注意的地方,大明好奇的,則是那小男孩眼中濃濃的戒備神情,獨自一人縮在角落坐著,不與任何人靠近,就像一隻豎起硬毛的刺蝟武裝著自己。
大明想了想,舉步往那小男孩所在的角落走去。
「你好,怎你父母沒和你在一起呢?」大明先用中文試探看看。
「離我遠一點。」小男孩是用日語回答大明,眼裡的戒備神色則更加的濃厚,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不用這麼看我吧,我並不會傷害你。」大明這幾年也不是混假的,日語多少也會說一點。
「是我會傷害你………」小男孩看了大明一眼:「別理我了。我是鬼,和我扯上關係是沒有好下場的。」
小男孩說著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雙手用力的抓著頭髮,整個身體也屈捲成一團。
「你沒事吧?」大明見狀,還來不及細思小男孩所說的話,左手就搭上小男孩的肩膀。
剎那間,大明的左手掌居然冒出團猛烈的火燄,整個手掌就這樣燒了起來。
剛開始大明的確是嚇了一大跳,但隨即用右手拍了拍把火給滅掉,不過左掌已經被燒的皮開肉綻,燒傷非常嚴重,衣袖部分也全燒焦了。
好在事發地點是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其他人發覺。
大明一時間看著手掌發楞了起來,這小男孩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著急的說著,眼神裡滿是恐慌。
「不用怕,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大明看的出來,這小男孩已經夠害怕的了,何況他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但是你的手那樣………」
「喔,這個會去擦擦藥就好。」
大明說的到輕鬆,那麼恐怖的燒傷還當成沒事一樣。
「不會痛嗎?」小男孩壓根不信大明的話,可看這男人若無其事的表情,她好像真的不在乎。
「還好,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大明甩了甩燒傷的左手,讓小男孩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恐怖了起來,他是沒有痛覺嗎?
雖然大明忘記了自己曾和煉獄有過激烈的戰鬥,但煉獄遠古熾燄的威力大明的身體卻是牢牢的記住了,這種小火和那種痛苦根本不能比。
不是大明自誇,但他對疼痛的忍耐力確實遠超乎常人。
而這點,就是在大明以往的戰鬥中累積起來的,因為身體已經習慣了各種嚴重致命的創傷與痛苦。
儘管他沒這些記憶,但身體卻是記的一清二楚。
「喜樂,你在和誰說話?」
一股柔雅且熟悉的女子語調從身後傳來,大明下意識的回頭一看。
頓時一股衝擊湧上心頭。
如果大明還記得的話,他會知道這女子在他生命中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出身於名為「明月」的古老組織,姓氏是御堂。
御堂美幸,一個只為付出不求回報,傻的令人心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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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喜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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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歲月,讓美幸原本就平易近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的成熟,讓人倍感親切,很想與她靠近。不過她臉型本來就是偏向娃娃臉那類,看上去依然年輕嬌小的很,不說的話誰也不會知道她已近三十。
就如同大明望著她發楞一樣,美幸在看到大明那雙眼睛時,整個人彷彿被石化了般,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大明。
美幸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她只覺得心跳的好快,同時間還有股想流淚的衝動湧上心頭,就好像找回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看著互望出神的兩人,名為喜樂的小男孩倒是一頭霧水,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們………見過面嗎?」良久,大明才吶吶的問了一句。
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好孰悉,也好懷念,就好像他十分親近的人般,但是大明自己遍尋腦海裡,卻想不起關於這女子的任何事情。
「應該……沒有才對。」美幸心中的激動一直平復不下去,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我想也是。」大明習慣性的用左手搔了搔腦袋,渾然忘了左掌的傷勢。但如果說只是錯覺,那麼此刻他心中的那股熟悉感要如何解釋。
「你受傷了!」美幸見到大明左掌的傷勢,低呼一聲,雙手搶著捧起大明的左手看著,心中滿是抽痛的感覺。完全發覺到,自己對這陌生人的關懷太過異常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聽見美幸提及大明左掌的傷勢,喜樂顯得一臉的愧然。
「我不知道他是美幸姊姊的男朋友。」
喜樂接著補上的一句,讓美幸和大明都羞紅了臉。尤其美幸發覺自己還死命的牽著人家的手,慌的她趕緊放開。
不料甩的太用力,讓大明的左掌撞到一旁裝飾品上的尖銳處,直直的插進傷口內處,就算大明忍耐力再好,這下也得疼的齜牙咧嘴。
「沒,沒事吧?」美幸這下可慌了,內心關懷焦慮的神情全一清二楚的寫在臉上,要說兩人之間沒任何關係,旁人恐怕就是打死也不信。
「沒事。」大明深吸了幾口氣。
「我幫你包紮去。」美幸也不管大明的意願如何,拖著他就跑。而大明全無抵抗,似乎很習慣這樣子被對待了。
喜樂茫茫然的完全不清楚發狀況,不過這個陌生的環境裡除了美幸外他一個也不認識,害怕被留下來的他也趕緊跟在美幸後面去。
宴會的場地是在飯店裡舉行,因此美幸跟服務生要了一間房間和急救箱,然後就把大明拖進浴室裡開始沖冷水。
望著美幸焦急的側臉,大明慢慢的冷靜下來思考。
打從見面起,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都太不正常了,尤其美幸表現出來對他關懷的模樣,大明都看在眼裡。
就算眼前這位女子在有愛心,這種舉動也不可出現在一個毫無相干的陌生人身上,倒像是在關懷很親密的伴侶。
這個認知讓大明是滿頭疑雲,久久找不出頭緒。
相對於大明,美幸這邊也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並且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場面。
因為拉著大明左手沖水的緣故,美幸是用兩手抱著大明的左臂,所以兩人的身體很自然而然的貼合在一起,看上去頗為曖昧。
剛開始美幸是內心急過頭沒注意到,現在一冷靜下來,臉頰就開始紅燙上了耳根。她從未和男人有過這麼親密的行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大明有點遲疑的慢慢說著。
美幸紅著臉望著大明在沖水的左手,死都不敢抬頭,大明看到美幸側臉的模樣,那展現出來的風情真的很迷人。讓大明看的有點迷醉的同時,臉上的神情也顯得頗為不自在,他記憶裡可還沒跟女孩子這麼親近過。
因為詩函和無痕的緣故,大明下意識的會排拒和女孩子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不過美幸顯然是個例外。
至少…………此刻大明沒有推開她的念頭。
「這個………」對大明的話,美幸也是老半天的回答不出來。
難道要照實說出在大腦思考前,身體就自動拖著他跑了嗎?這麼羞人的話女孩子家怎可能說的出口。
「我們應該認識的才對,但我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大明提出他的疑慮,反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也有這種感覺麼!?」
美幸聞言抬頭一望,恰巧對上大明的雙眼,凝視幾許後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大明也被美幸這一望看的蠻尷尬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饒是如此,兩人還是貼的緊緊的,誰也沒有冒出想分開的念頭。
「差不多了,我幫你上藥吧。」
沖完水後,美幸細心的拿起毛巾擦乾大明的左掌,並且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弄疼了他,然後牽著大明的手腕走出去,動作自然的連大明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
這幾年的經歷下來,大明性格變的不是普通的剛毅,行事也很有主見,絕不是那種會乖乖聽命被人擺佈的角色。可是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大明發現自己一絲性子也使不上來,乖的跟被眷養的寵物一樣。
美幸先用針過火消毒,把大明左掌的水泡給挑破,接著在抹上自己帶來的燒傷藥膏,最後才把左掌用繃帶給小心包紮好。
這藥膏的效果的確不錯,大明感覺左掌一陣涼意散佈,疼痛感去了大半。只是看起來,藥膏是這女子早就隨身攜帶的,大明猜想這跟那個小男孩大概脫離不了關係。
「那個………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麼名字?」
大明又習慣性的舉起左手要搔搔臉頰,不過馬上被美幸給按下。每當大明遇上有點苦惱或尷尬的問題時,總是會不經意的做出這個小動作。
「剛上完藥,別亂動比較好。我姓御堂,御堂美幸,你呢?」美幸微微笑著回答。
御堂美幸………
大明聽到這名字,感覺上好像有想到什麼,但任憑他怎樣用力想,還是想不起來,於是隨口回答著。
「我啊,一般別人都叫我亞格斯,不過本名則是姓王,王大明,老家在台灣。」
王大明三個字像鐵槌一樣狠狠的敲向美幸的腦袋,頓時讓美幸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往前倒去。
原本兩人就側坐在床沿,美幸這一傾身差點滾到床下,多虧大明及時將她扶住。
「還好吧?」大明不禁懷疑,自己的那個菜市場名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嗎?
「頭有點痛。」美幸伸手摸著額頭。
原本美幸對大明的感情就不輸給詩函無痕,這在她心中刻畫下相當深刻的印跡。
不過有一點和兩女不同的是,當初封印時她純粹被當成一個普通人類來處裡,因此封印的力量可說是很普通,不像詩函和無痕那樣被特意加強過。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大明時,大明那熟悉的感覺已經牽動美幸心底的刻印,王大明這名字更是一記強力的重擊,可惜力道還是不足以敲開封印的枷鎖。
但如今封印以多少有點鬆動不復完整,美幸往後開始會回想起些片段,或許有那麼一天,在給予個更強烈的刺激下,能完全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但現階段,他們也不過是對互相好感度好到破表的陌生男女罷了。
「謝謝。」美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了,多虧大明扶住她才沒倒到床下。
「哪裡,是我該說謝謝才對。」大明舉起左手晃了晃。
「不,這傷口是喜樂造成的,我有必要負起這責任………喜樂!?」
美幸大吃一驚的佔了起來,她完全把小男孩給忘了。
「我在這裡………」小男孩哀怨的聲音從房間的一角傳來,終於有人想起他的存在了,讓他感動的差點留下淚來。
這對白癡情侶,根本就沉浸在他們的二人世界中,哪還注意的到別人…………
喜樂心中小小的抱怨著。
「你沒怎麼樣吧?」美幸走到喜樂的面前蹲下,伸手整理著喜樂身上的衣服。
大明一開始還嚇了一跳想出言阻止,不過看美幸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很自然的把嘴巴給閉上了。
「沒事。」喜樂雖是這麼回答,但其中的語氣顯得相當的哀怨。
「不過美幸姊姊有了男朋友就不管喜樂了………」
喜樂這句讓美幸紅透了臉頰,一時間也找不出來反駁,而大明則發現喜樂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多帶了一絲的敵意。
「小孩子別亂講,我們才第一次見面。」有大明在一旁,美幸趕緊出言制止。
騙人………
小男孩很大刺刺的反擊回去,不過這話也只敢在心裡說。
「他是妳弟弟嗎?」雖然大明現在心裡有很多話想跟美幸聊,不過有喜樂在場不太方便,所以把話題轉到喜樂身上。
「嗯。關於剛剛的事,我希望你別對外提起,我沒想到當時才離開一下下,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喜樂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樣。」
雖說不是親弟弟,但美幸真的很關心喜樂。
「這我了解。」大明點了點頭,美幸的顧忌他能體會。目前社會上還不能接受異能者的存在,一般都是頭以異樣的眼光和對待。
「不過………他也是個異能者吧?」大明大概知道,馮今天要他來保護的是誰了。
「你知道這個名詞?」美幸用略為詫異的眼光看著大明。
「雖說不算是正式的成員,但我跟PACO合作很多年了,所以看的也不少。妳弟弟的力量已經小有規模,只是自己似乎無法控制。」
回想起初見喜樂時的情況,大明慢慢說著。
「沒錯,喜樂只要一激動起來就無法控制力量,這樣下去………」美幸似乎有些顧忌,並沒有把話給說完。
「這種案例在PACO不算罕見,不過妳弟弟的異能是屬於罕見的強力攻擊系,破壞力會隨著異能增長越來越強,所以我能了解妳的顧慮。」
大明可沒忘記左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這小子初期就有這樣的破壞力,將來哪還得了。不及早學會自我控制的話,將來很容易釀成大禍。
「我們來PACO也是為此尋求協助的,不過………」美幸輕輕地嘆了口氣。
喜樂一聽到要跟美幸分開,簡直激動的快抓狂,好幾次險險成大禍,美幸怎說也安撫不下,情況就一直僵在這。
因為美幸是唯一把他當人看,對他好的人,喜樂當然不想離開她。
「你又知道什麼了!你這種正常人又怎會了解。」聽到大明的話,喜樂神色陰暗的回答,並且情緒上漸漸開始激動了起來,因為這牽扯起他記憶的黑暗面。
「喜樂,冷靜點。」美幸見狀趕緊出言叫喚,每次喜樂這樣都會鬧出事來。
然而隨著喜樂的情緒激動,空氣中的緊張氣份也越來越凝重。
不過大明卻是從身上摸了出張卡片,用兩指夾著在喜樂面前晃了晃,在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後,瞬間化成一把巨劍在手上。
美幸和喜樂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室內緊張的氣份也跟著消失的一乾二淨。
大明握著巨劍一陣揮舞,劍風吹地呼呼作響的,證明一下質量不輕,然後才把劍柄倒轉對著喜樂開口:「這可不是魔術,要不要拿看看?」
那把寬三十公分的巨劍長度比喜樂人還高,他看都看傻了,哪還敢伸手去接,被壓死都有。
大明也不在意,便倒轉巨劍隨手插在牆壁上,就像插入豆腐般容易。
「我跟你都是一樣的,現在我們有資格談談了嗎?」
好半响後,喜樂才開口說:「你………是怎做到的?」
「你怎麼做到的,我就是怎麼做到的。雖然每個人所擁有的異能都各不相同,不過目前都通稱為是『異能者』這詞。你是,我也是,另外還有數十、數百,甚至更多的人。」
「所以………」大明伸手摸摸喜樂的頭:「並不是只有你一個特例。雖然我不清楚你過去有什麼樣的遭遇,但擁有力量並不是一件錯誤的事,看的是要如何去應用它,也許這份力量就是你痛苦的來源,給你帶來很多令人心痛的回憶,可越是如此,你就應該越努力的去學會駕馭它。」
「當然,你也大可放縱它不管。但你的痛苦並不會因此減少,反而是給周圍關心你的人帶來同樣的痛苦,甚至是造成傷害,然而這同樣的也是在傷害你自己。在如此的惡性循環之下,心只會越來越痛,越來越封閉。」
「沒有人會關心我的………」
喜樂的記憶裡翻出了好幾個畫面,他是被父母稱為「鬼」所拋棄的小孩………
大明蹲下來和喜樂正視著。
「看著美幸,你能將同樣的話再說一次嗎?」
喜樂看著美幸關切的臉龐,無言了。
「改變一切或維持現狀,決定權在你的手中。」
那一夜,喜樂接下來都呆呆的沒什麼反應,宴會也很順利的結束。除了大明被馮調侃了一番,說居然把護衛目標泡上手了,搞的大明訕笑外也不知怎回答。
之後,大明送美幸和喜樂回她們居住的地方去,那裡是屬於明月的產業,不過大明卻被美幸挽留了下來。
他們相當清楚,兩人彼此間都有一大堆的疑問要解決。
美幸住的地方是間私人的別墅住宅,座落的地方不算偏僻,但卻是很清淨。喜樂已在樓上的房間被美幸哄入睡,客廳裡只剩她和大明在。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美幸泡了壺茶出來給兩人斟滿,坐下來後開口就是這一句。
「又提這事了,那我還不是得謝謝回去。」大明舉了下左手。
「不,我指的是喜樂的事,謝謝你對他說的那些話。雖然這些年來我們很努力的想開導他,卻總是徒勞無功,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和他之間有點不相同吧,所以無法了解他的心境吧,不過和喜樂同屬於異能者的你,今天這番話比什麼都還有用。往後,喜樂就要拜託你多加照顧了。」
美幸帶喜樂來英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喜樂交由PACO來照顧,因為明月透過某些管道得知PACO在研究特異人士這方面相當有經驗,並且教導他們學習控制自身的特殊能力,所以才把喜樂送到這來。
這還是美幸極力爭取的,因為繼續留在本家的話,喜樂面臨的結果將是死亡。
喜樂的能力很強沒錯,但本家不需要個無法控制的麻煩。這裡的無法控制,指的是喜樂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已經惹出了相當多的事,而且隨著喜樂年歲增長,這份力量也越來越強,本家已經開始考慮將他給處裡掉。
雖說明月在式神和陰陽道術上的鑽研有很長的歷史,但喜樂的異能卻是超出兩者的範疇之外。
每個人多少都有潛在的特殊能力,資質合適者在經學習陰陽道術略有小成之後,是能發出風、火、雷、電等法術成為一名術者。
但喜樂不是,他這份能力是突然湧現出來的,而且明月就算重新想指導他學習陰陽道術來控制自己,卻發現沒什麼效用,因為兩者根本是不一樣的東西。
前者需透過符文和咒言借來外力,後者卻是人體異變自然而生。
天生就是超能力者的案例並不是沒有,但一般來說不可能出現像喜樂這樣明顯且易造能破壞的能力,而且在他本人無法控制之下,所造成的傷害更是難以估繼。
這幾年喜樂都是被關在佈滿結界的小房間裡長大,而且結界一年比一年還多。除了美幸外,誰都不法靠近喜樂,因為只有美幸天生的親和力才能安撫下喜樂激動的情緒。
「喜樂本來是御堂分家下一個很普通的孩子,但是因為這個能力,他被親生父母視為鬼所拋棄,又遇上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後來雖然被接到本家照顧,可那時他整個心已經自我封閉住,對每個人都十分戒備害怕,雖然不是出自他的意願,但他那無法控制的能力確實傷害了很多的人。我也只能安撫住他的情緒,可卻是無法進一步的開導他。」
「放心吧,在PACO裡他會慢慢好起來的,因為有很多人都是這種遭遇,所以也比較容易成為朋友。一但有朋友後,他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的。」
大明這種案例看到多了,因為突然擁有的異能而被稱為怪物的情況並不少見,他們大多無法控制,所以也隱藏不了自己特殊的地方,這樣在常人眼裡很容易引起恐慌,其中最壞的下場通常是被趕離出家或被社會所排斥,一般PACO都是以收容這種人為主。
當他們在異能運用與控制上略有成果後,基本上只要不特意顯露,沒人會看的出來他們的特殊之處,也不用在擔心別人對自己投以異樣的眼光。
在這時候,他們可以選留下來或是回到社會上,不過大多人都會選擇留下,因為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
「我將他名字改為喜樂,就是希望他有天能既喜且樂,像個正常人一般過日子。」美幸臉上有個淡淡的哀愁。
「我想會有那麼一天的。PACO裡雖然有些傢伙很古怪,老拿異能者們做些奇怪的研究,但他們是真心的想幫助異能者們。」
至少目前是………。大明在心中偷偷的補上一句。
他也不知道PACO這個好的理念能維持多久,會不會有一天異能者全淪為它的利用工具,這點大明不敢保證。
畢竟歷史不只一次的點明這點,就算創造出多麼偉大的國家,最後還是會慢慢走向腐敗,注定終有滅亡的那一天。
也因如此,大明才一直不願意正式加入PACO。但只要PACO還持續著遵照這個理念方向做事,他就樂意和PACO繼續合作下去。
「他們不會傷害喜樂吧?」大明的話讓美幸聽的有點擔憂。
「傷害是不會,我待那麼久的時間,到現在沒還有聽過有做出太過份的事。」大明心想那票傢伙瘋歸瘋,拿活人解剖這種事還不至於做出來,但死人就不一定了………
「但是我最怕的,還是喜樂不習慣那邊的生活,也怕我不在後,他會鬧出事情來。」
「這樣吧,這幾天我有空,帶你們去看看。」
雖然PACO對外人出入盤查相當嚴格,但大明想有自己帶路應該沒問題才,他相信美幸不會是什麼壞人。
「那一切就拜託了。」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對喜樂的事總算可以稍微放心下來了。
但是她自己的問題才正開始,為什麼她心裡對大明會有那麼奇異的感覺,而這也同樣是大明一直想知道卻苦無答案的疑惑。
雙方各是沉默了良久,均在思考要怎樣開口問比較好,最後是大明先打破沉默。
「感覺上,我們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可是我卻又是第一次認識妳。想來想去,我也只能說,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看來不是只有我一個有這種感覺。」美幸笑了。
她的感覺也是一樣,盡管她和大明今天才剛認識,但是她卻感覺不到大明身上有屬於陌生人的那層隔閡,就如同極為熟捻的友人般,說起話來真的是無所不談。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和你在一起時我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彷彿就算天塌下來也有你能依賴。」
「你這麼說我會臉紅的………」大明怪不好意思的,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美幸的反應則是摀著嘴輕輕笑著。
感覺好輕鬆………
過去幾年不知為何,美幸發現心底總是有股莫名的鬱悶感,但是遇上大明後,那股鬱悶頓時消散一空,這種輕鬆的感覺真的很久沒有了。
除此之外,心中還有些悸動的莫名情緒,美幸不知道那是什麼,也沒有去想太多。
現在的她,心神只專注在和大明共處的時光上。
兩人徹夜長談,天南北無所不聊,從美幸的近況,最後又扯到大明這幾年的經歷上。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大明對誰都沒說過,本也不打算對人提起的,但是在美幸面前,卻很自然而然的全都招了。
甚至於談話的語言也從日文慢慢的變成了中文,畢竟他們以前都是用中文交談的,所以不知不覺中習慣性的改了回來。
直至深夜,大明看看時間赫然才驚覺已經三、四點多了,沒想到光聊天而已時間居然過的那麼快。
雖說他仍意猶未盡,可為了不打擾美幸休息,大明便開口打算告辭。
只是聽到大明說要走,美幸心中突然覺得有點失落,並差點脫口而出讓大明留下來過夜這句話。不過他們畢竟是才第一天認識,這種話實在不怎合宜,所以美幸最後並沒有說出來。
望著大明離開漸漸消失的背影,美幸問自己,為何………她心中會這般的不捨。
往後的幾天裡,兩人睡覺時總是輾轉難眠,腦海裡想的都是對方的事。
大明一有空則是成天往美幸的地方跑,反正與其待在總部跟那票瘋子玩捉迷藏,大明倒不如選擇跟美幸在一起。
這當中大明還陪美幸、喜樂去了幾趟PACO的總部看看,先讓喜樂熟悉一下環境,也好讓美幸能夠安心。
喜樂知道自己要被送來這,因為這點美幸在帶他離開日本時就有說過。起初他的反應相當大,因為他不想和美幸這個唯一對他好的親人分開,但這幾天來喜樂除了臉色陰沉了點外,倒也沒在吵鬧。
不過大明跑去跟亞契協調過後,亞契已經答應讓美幸留在總部住一段時間,等到喜樂能完全習慣。
這消息對美幸真是在好也不過了,因為她原先就有這種打算,不過這種要求實在太過唐突,所以一直沒開口。
只是進去的前幾天,大明和美幸成天出雙入對的,頓時總部內謠言四起,說亞格斯那鐵心木頭人的春天終於來了,搞的那票女瘋狂科學家個個扼腕不已。
大明和美幸之間的相處也愈來越融洽,任誰都把他們看成是一對的了。只是當事者兩人雖互有好感,但誰都沒有主動的更進一步,兩人依然是維持著朋友的關係。
就這時候,馮傳來了消息。
戒指的來源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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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一 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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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坐在飛機上,翻閱著馮交給他資料,並回想著當時的情況。
根據調查的結果,這兩枚戒指最後出現的紀錄是在台灣的某間珠寶店,那時還是各自成對的,而這兩對戒指最後是和其他一些飾品一起被買走,此後就再無紀錄,算算時間則是九年前的事了。
資料上的珠寶店讓他蠻訝異的,就和他學生時期所就讀的高職學校是同一個市區內,而且所在的那條鬧街他常和阿德、老孝一起去,大明甚至對這間店還留有印象。
九年前………不就是他還在學校的時期嗎?難道說買主就是自己!?
大明對這個想法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先別說他沒有去那家店買過任何東西的記憶,再則,他當時一個窮學生那來錢買這麼昂貴的東西。
那麼……為什麼他身體裡會有這兩枚戒指的存在?而且只是各一枚而已。還有他所看到的那個影像,究竟是真是假?畢竟那種長滿藍色鱗片的手爪,實際上不可能存在才對,而且又是他的左手,這更荒唐了。
連串的問題搞的大明差點暈頭轉向,不過事情還是一件件來慢慢的解決,首先就從最容易著手的地方做起。
「馮,能不能幫我查查買主。」大明看著資料說,目前最好查的應該就是這點了,先搞清楚到底是誰買的在想辦法。
「哪還用你交代,早接著查下去了。不過信用卡持有人的資料全是假的,目前我們正努力的查下去。」說完遞過去另一份資料。
馮的話讓大明聽的相當鬱悶,看來事情沒有他想像中的容易。可在接過資料翻開那瞬間,大明就知道不用查了………
那是張信用卡的收據拷貝,雖然持卡人的簽名不是大明的名字,但是已經大明知道買主是自己沒錯。
因為,那麼醜的字和寫法,天下間就此一家,別無分號。除了他,還真沒人寫的出來………
他哪來的錢去買這麼昂貴的東西?而且自己居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大明怎想也想不透,差點想去撞牆了。
「咦?」這時和大明一同來的美幸發出了小小的驚訝聲,大明隨即轉頭過去。
剛才大明接過馮手上的資料時,順手把原本在手上的戒指資料給了美幸。裡頭除了那兩對戒指的照片和資料外,當時被購買的飾品也同樣附上了照片與資料。
然而美幸在順手翻閱的同時,看到了一張照片,才訝異的發出聲音來。
「怎了?」
對大明的問題,美幸只是一臉疑惑的望了大明好一會,接著翻過資料讓大明看那張照片,然後伸手拉高衣領。
衣領上,正別著一朵櫻花樣式的紅寶石鑲碎鑚別針,而且外型就跟照片裡的一模一樣。
大明一臉吃驚的看著美幸。
那瞬間他就明白了,他和美幸之間的關係並沒有想像中的單純。
「馮,順邊幫我查查其他兩枚戒指的下落,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大明此刻腦中一團亂,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跟美幸談一談。
但馮接下來的回答,才是真正震撼大明的所在。
「關於這個,已經有線索了。」
大明聞言震驚的看向馮。
馮似乎很喜歡大明這樣的表情,畢竟能讓「上帝之手」驚慌失措的事情可是少之又少,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
欣賞夠後,馮這才緩緩的開口說:「在我們調查戒指的同時發現,已經有人早一步開始調查那枚白色鑽戒,可惜的是我們並不知道是誰在調查它。我想,這消息你會有興趣的……」
馮遞上第三份資料,大明接過後說:「謝謝,我欠你一次。」接著就帶著美幸走了,留下馮一臉玩味的站在原地。
事情………似乎會很有趣的樣子。
大明神色匆忙的把美幸帶回自己住宿的地方,也不理會別人曖昧的眼光,直接就把門關上。在這裡面大明不用擔心會有人監視或偷聽他們的談話,因為很久前他就已經跟亞契要求過這點。
房間裡,美幸靜靜地坐在床沿。大明則是一直反覆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久久靜不下心來。
「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嘛?」雖然美幸自己也是相當疑惑,但語氣還是同樣的輕柔,不由得讓大明安靜多了下來。
這枚別針是她相當喜歡的飾物,長久以來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著。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想不起來這當初是在哪買的或是誰送的,不過美幸也沒有想那麼多。
直到今天,出乎意料的看到這別針的出處,美幸當然感到吃驚。而且看情況,這似乎跟大明還有很大的關連。
美幸隱約覺得……她對大明的好感並不是突如其來的,這當中一定有些什麼。
大明站著先讓自己靜下心來,隨後跪坐在美幸身前,並握著她的手說。
「我們應該是早就認識的才對,這點我很肯定。但是妳不記得,我也不記得,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大明垂頭喪氣的,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他越來越混亂。現在連他自己的記憶也不能相信了嗎?那他還能信任什麼呢?
「為什麼這麼說。」比起大明來,美幸顯然平靜了很多。
「這些東西其實全是我買的,雖然目前還沒真正查出來,但是那個收據簽名我一看就知道,那麼醜的字除了我之外還真沒人寫的出來。」
大明苦笑了下,沒想到字醜居然還能派上用場,不然還沒那麼容易認出來,自己就是那個神祕的買主。
「也許只是個巧合………」
「美幸姊,如果只是一件的話還能說是巧合,但兩件事一起發生就說不過去了。別針在妳的身上假不了,我對妳的感覺也假不了,可我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任何事。」
這聲「美幸姊」,讓美幸感覺十分熟悉,因為大明以前都是這麼叫她的。
至於那個櫻花別針,也是大明送的沒錯,不過在買了以後很久才送出去。因為那段時間美幸不在他身邊,大明只是覺得這個很適合美幸就先買了下來,不料中間發生了相當多的事,直到後來和美幸再相逢後,大明才找機會送出去的。
「我知道有某些術法,能使人遺忘過去的記憶,也許………」
美幸畢竟出身於明月一脈,在陰陽道術上的造詣頗為深入,也比較清楚有很多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
「我是被下了這類的術法?」大明聞言眼睛一亮,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
可是,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事?
「不只是你,可能連我也是。你說很的對,我們應該早就認識的。」美幸伸手撫摸著大明的臉頰。
這幾天相處下來,美幸發現自己對大明有股很深的感情,那並不是認識兩三天就能培養起來的,這件事讓美幸一直感到很疑惑。但經過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美幸心中多少也有個底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破解的?」大明對這術法這些東西並無涉獵,也只有求助於美幸。
「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至少我所學裡面就沒這類道術,因此也無法可解。然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想可以請長輩們幫忙,試著打聽這方面的消息。」
「那也就是沒有辦法了……」大明有些茫然。
「我會盡一切力量去找尋解決方法的。這不單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美幸抱住了大明。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大明發現自己的心好亂,此刻半點主意也拿不定。
「剛不是提到有人在追查那枚鑽戒,你能確定是另外一枚嗎?」
經美幸提起,大明才赫然想起有這事。
「我想絕對是,因為這兩枚戒指一直埋在我胸口,最近因為意外才發現的。」大明解開衣扣,讓美幸看了他胸前的傷痕。
「看來戒指持有的主人對你非常重要。」美幸看著看著,心下竟有些黯然。畢竟她拿到的只是別針,而不是戒指,兩者在意義上還是有差別的。
對大明而言………自己在他心中又算是什麼呢?
美幸悄悄的問自己,不過這句話當然不會說出口,只會永遠的放在她心底。就像以前的她一樣,什麼也不懂爭取,也不去爭取………
然而有美幸這麼一提醒,大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他要去找另一枚鑽戒的主人。
根據馮的情報,他們是在調查戒指的途中意外地發現,包括製造地,出售店舖等等地點,都有人預先一步詢問過這戒指的事。
因為時間上相隔很近,所以被詢問的人印象十分深特,順口提了出來。
在這個前提下,馮讓人更盡一步的調查,發現他們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資料,每個點都有人先查探過了。也就是說,他給大明多少資料,對方手上也有一份相同的資料,也許還更多也不一定。
能做到如此全方位的搜尋,也證明了對方並不是普通的人物,而且一點能追蹤的線索也沒留下,做事相當乾淨俐落,讓馮也無從追查起。
大明冷靜思考了一夜,決定暫時放下這邊的事務回台灣去。
因為所有的跡象都顯示,事情發生的地點就在當年他所熟悉的環境中,從那裡找到線索的可能性也最大。
不過當他向亞契說明心意時,亞契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後二話不說就點頭了。
雖然大明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亞契還是看出來了大明心中的急躁與慌亂,這種狀態下亞契也不敢讓他去出任何任務,就算勉強去了,恐怕大明也無心在這上頭。
也因此,大明正坐在這班前往台灣的飛機上。
收起資料,大明開始看起自己的左手掌,喜樂所造成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這多虧美幸美先細心的幫自己換藥。
美幸對自己而言,在心中又是什麼地位呢………
這是個大明不能不重視的問題。
美幸對自己是個很重要的人沒錯,這點大明感覺的出來。但是在她手上的卻不是戒指,而只是枚別針,這意思是不是代表著………還有人比美幸在他心中更為重要?而且是兩個。
大明隱約的感覺到,另一半戒指的持有人應該會是個女孩子吧。因為這些戒指各自成對,他本身性向又十分正常,會送的對象也只有女孩子而已。
可算了算,兩枚戒指的主人在加上美幸,目前猜測和他有關聯的對象應該有三位,而且全都是女性,這也太………
太過花心了吧!?
想到這點就讓大明苦笑良久,在那段自己所不知道的過去裡,他總該不會是隻大色狼,見一個愛一個吧?還搞的送戒指定情終生。
想想就讓大明嘆氣。
如果美幸說的話是真的,自己確實是遺忘了過去,那麼過去的他又是個怎麼樣的傢伙呢?
而且,又是誰做出這種事?他有敵人嗎?
大明遍尋目前腦海裡所掌握的所有資料,最後將畫面定格在某一個場景。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戒指後,眼前所出現的景象。
一隻佈滿藍色鱗片,強壯且有力的恐怖手爪,而且還是自己的左手………
假如說那個景象不是幻影,而是真實存在過的片段,那表示自己身上還埋藏未知的秘密也說不定,並且和他異能的來歷息息相關。
翻來覆去的看著自己的左手,大明也望著出神了,這時飛機也已快抵達大明的家鄉。
只是大明不知道的是,這次找他的人,可是出乎想像的多………
回台灣後,大明並沒急著往珠寶店找去,而是先回到家裡。
王怡君和她老公最近正忙著一件案子,把孩子丟給父母照顧,已經幾天沒回家了。多虧如此,大明避過了被他老姐凌虐的命運。
回到家後,大明開始在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只差沒把房間給拆了而已。
這情況讓大明的父母不禁十分擔憂,怎兒子一回來就開始抓狂,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不過大明倒是相當正常,他把自己的房間給掀翻了,無非就是想找找有什麼蛛絲馬跡給留了下來。
既然他當初是用信用卡買下那些首飾,先別提錢從哪來,那總該有張信用卡吧?
可任憑大明怎樣也想不到,當初他生活的地方是和詩函無痕一起的那個家,並不常回父母這,東西自然全放那裡了,所以他就算把這裡全給拆了,也是什麼也找不到的。
忙了半天,大明能找的都找遍了,但卻是什麼也沒發現。
大明躺在床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忽然間大明跳了起來,找出了以前留下的電話簿,老孝和阿德是他學生時期的死黨好友,從他們口中說不定能打聽出什麼。
只是事情並沒有大明想像的順利。
老孝留的這支電話已無人使用,打給阿德的電話,接的人則是說他出國辦事情去,短期內不會回來。
大明雖然問過有沒有其他的聯絡方法,但對方堅決不肯透露,大明知道阿德家世的背景,明白他們有這層顧慮在,所以沒多強求,只是留下了姓名和聯絡方法,希望有哪天阿德會看到。
看情況,要從老孝和阿德這方面著手也是不可能了。
大明想了想,最後黯然的出門去。
雖然他父母十分擔心問了幾句,但大明都推託說沒事,然後就出門了。留下大明的父母抱著孫子站在門口,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打電話給王怡君去。
在周圍繞了幾圈看看後,大明坐上公車往市區裡去,開始慢慢重複以前上學的行徑路線。下車後,則是慢慢的踱步走著。
大明不急,因為急也沒用,依然是於事無補。
他留意著沿路上的景象,看希望能不能想起些什麼,到達學校後甚至在裡面逛了一圈,雖說校內很多地方更顯的老舊或改建,不過大明啥也沒發現到。
最後,大明招輛計程車往珠寶店去,只是他也不冀望能發現什麼。
那間珠寶店經過改裝,裡面裝飾以比大明印象中顯的更為華麗,大明在門外躊躇了一會,最後才走進去。
「先生,有什麼能為您服務嗎?」迎面而來的,就是店員小姐親切的問候。
「呃………」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說,能問的問題馮已經全打聽好了,他來這確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一會,大明才拿出那兩枚鑽戒。
「聽說最近有人在詢問這枚戒指的消息,我想請問對方有沒有留下什麼訊息或聯絡方式。」大明舉起了那枚白色鑽戒。
店員小姐皺了下眉頭,又是這枚戒指,她被問到都煩了,所以自然是記的一清二楚。不過一直以來她看到的都是照片,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
「很抱歉,雖然有人問過沒錯,但是對方什麼資料也沒留下,所以並幫不上你的忙。」
「那打擾了。」大明也沒再多問,收起戒指後就離開了。
大明站在店外,感覺相當迷惘,現在的他到底要從哪裡找起呢?人海茫茫的,他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發呆了一會,大明才轉身離去。
只是大明前腳才消失在街頭,無痕的身影就出現在街尾了,真讓人不得不感嘆命運為何這樣捉弄人。
無痕藏起所有她關於龍族的特徵,跟個普通女子沒什麼兩樣,但饒是如此,也是個美麗的叫人無法不注視的美女。
這次無痕是自己跑了出來。牧童跑去處理事情,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可是無痕在大明房間裡找到他當初戒指的購買收據,按耐不住下,一個人照著收據上的地紙找到這來。
無痕以往就是整日待在房子裡,對外界的接觸並不深,能一個人找到這來可想而知要花費多大的心力。
然而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看著店名,無痕心想應該就是這裡了。深吸了一口氣後,走進了店裡面。
「小姐,有什麼能問您服務的嗎?」
無痕一進門,卓越的容貌和風采讓店裡的人都為之一亮。不過無痕並不予理會,對著剛和大明談話的小姐,慢慢的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枚戒指是在貴店出售的,我想請問………」
無痕話還沒問完,就發覺那店員小姐的臉色蠻怪異的。
「如果您是要問另一半戒指下落的話,持有的先生才剛剛離開而已。」
那店員小姐對大明拿出來那兩枚戒指印象都十分深特,雖然重點都在那枚白鑽戒上,但那枚藍鑽戒她還是留心的多看上了幾眼。
這時無痕在拿出這枚藍鑽戒,店員小姐臉色當然會有點怪異。
無痕話一聽完,整個人就像風一樣衝出店外去。
相公?你就在這嗎?
這時無痕整個人心都慌了,跑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就是想找到大明。
奈何城市之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尤其是個不知外貌長相的人。
雖然她看過那幅婚紗照片,但是牧童曾說過大明既然被封印,那他的長相應該會有變化,照片上的並不能作為參考,所以無痕現在也只能憑著感覺去尋找。
但是現在無痕整個人心慌意亂,就算有感覺也感覺不出來,整個人只有四處亂跑,希望能找回那個和她天隔一方的丈夫。
就算無痕在怎武功高強,現在也只像個旁惶無助的小女人一樣,久尋不至的無力感更讓她快哭了出來。
最後由於過度心慌,整個人沒注意下被拌到在路邊,而且也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般落魄的景象,哪還存有她往日龍族公主的風采。
就在這時,有人伸手把無痕給扶起來。
「真的是妳!?」來人似乎是位女子,而且話語裡有個一絲不可置信的語氣。
無痕抬頭一望,那是張她有印象的美麗臉孔。
練霓裳。
「妳怎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算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別的地方提。」
兩大美女聚在一起的殺傷力可是很強大的,更別提無痕看起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路人死命的把目光往這瞧。甚至是有人準備上前攙扶慰問的,不過都給練霓裳這火辣的紅髮美女給瞪了回去。
看來相隔八年,這妮子的脾氣一點也沒有改變。
無痕一人身處陌生的城市,加上此刻心慌的無法自主,自然是一點反抗也沒有的就跟練霓裳走了。
在練霓裳的帶領下,兩人進了一間安靜咖啡店裡,不過等在那的還有兩個無痕相當意外的人。
東海龍王之女東方玉真,和西海龍王之女風清兒。
兩女見到練霓裳突然帶著無痕前來,神色已是十分訝異,在看看無痕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和淚痕,臉色更加難看,頓時有滿腹疑問要提出,不過被練霓裳給制止了。
「先坐下在說。來,妳先把眼淚擦一下。」無痕這副模樣,讓練霓裳這火暴龍女說話時也不禁柔和了許多。
「謝謝。」無痕接過練霓裳遞來的紙巾。在座都是認識的人,這讓她的心境平復了許多。
「霓裳,妳在哪遇到遇到無痕的?」風清兒簡直快急死了。她們三人這十幾天來一直找不到大明夫婦的下落,卻沒想到會在這遇上無痕。
「就在來的路上。我看她似乎神色緊張的在找什麼東西,最後還跌倒了,嚇了我一跳。」無痕的實力是怎樣她大概有個了解,但為何會搞到這般落魄,練霓裳確實不解。
「我……我在找我相公,但是我找不到他,他明明就在這附近的。現在的我,連他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
說著,無痕又哭了起來。
無痕這話,讓霓裳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驚訝。她們雖然感覺到出事情了,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嚴重。
「無痕,冷靜點,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妳知道崑崙現在到底怎樣了嗎,為什麼我們用盡所有辦法還是回不去。」
玉真握住無痕的手,渡過去一些真氣讓她靜下心來。她們有太多疑問了,而現在也只有無痕能為她們解答。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崑崙和人間來往的通路突然在八年前就被封印了,彼此無法通行,師父和我也是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到人界這裡來。不過師傅猜想應該和我有關,因為八年前我在崑崙醒來的時候,正好是通路被封閉的時候。而我,腦中有關我相公的事全被抹去,什麼也不記得。」
聽到這裡,霓裳三女臉上都出現憂色。
八年前三聖靈下手時,她們三個都還留在蒼龍之原和風寒霜在一起。那場變故風寒霜雖略有察覺,但是為時已經晚了,自那之後她們就失去所有和大明等人的連絡。
因為蒼龍之原的力量,風寒霜等並沒有受到三聖靈術法的影響,但那時風寒霜擔憂下界情況不穩定,所以沒下去找尋大明等人的蹤影。加上只要一離開蒼龍之原的範圍,除了大明外是誰也找不到它位置,因此風寒霜也不敢擅自離開行動,畢竟保護蒼龍之原才是她最重要使命。
但眾人在島上的擔憂日益加重,最後才決定由霓裳三人下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是最近的事了。
一到下界,三女才知事情沒那麼單純。先不提崑崙無法通行這件事,就連大明(絕)的存在就像被抹滅了一樣,沒有人還記得他的存在。
這當中還包括風清兒的兄長敖揚,和練霓裳的哥哥敖離,他們兩人是目前僅留在人界的高等龍族。不光是大明,就連蒼龍之原的事也忘的一乾二靜。
從那時起,她們就知道事情糟糕了。而首要之計,就是趕緊找出大明夫婦等人的下落,所以這十幾天來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市區內亂跑,沒想到還真給她們找到了無痕。
可隨著無痕慢慢說明她目前所知道的情況,三女的心也跟著慢慢的沉了下去,而且說到傷心處,無痕就開始淚眼盈眶。
三女都清楚無痕那外柔內剛的堅強個性,若非痛到深處,她不可能會變成這樣動不動就流淚的樣子。只能說,「情」這一字實在是折磨人啊………
「我想,我們目前還是先和軒轅前輩會合再說。」
比起記憶被封印且情緒不穩的的無痕,老練的牧童無疑是比較好的商討對象。玉真這個提議馬上獲得霓裳和清兒的同意。
然而諷刺的是,一桌四人苦心要找的目標,就坐在離她們幾桌以外的地方,雙眼發紅的盯著身前桌上的一塊蛋糕。
沒錯,大明是在生氣,而且是對著一塊蛋糕氣到快情緒崩潰了。
因為那塊蛋糕就叫做……………
提拉米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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