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六 同學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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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思語,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大明的衣服,只是她本人卻還尚未察覺,衣服的主人早已經離去。
思語在是林家宅邸遠處的樹林裡被發現,當時她身上批著一件外套,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樹下。搜索的保鏢們一發現她,立刻將思語送回宅裡。
因為思語失蹤所引發的騷動,使的宴會提前結束,客人們也己經全都離開。屋子裡的黑衣保鏢也跟著增多,四處充滿了濃厚的戒備氣氛。
「我請你們這群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在客廳內,林父為了思語的失蹤正怒不可擋的發火著。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思語竟然從自己的家裡面被綁走,那他請這些保鑣、警衛們還有什麼意義在。
莫言和伊達等正在外頭搜尋思語的下落,只剩下留守在客廳的保鏢們可憐兮兮的承受著林父的怒意。
說起來他們其實也挺冤枉的,畢竟這次對手的行動計畫遠超出了一般人認知的常理之外,讓人根本是無從可預防起。
這時客廳裡最冷靜的的人,反倒是孩子的母親。
「小姐,妳沒事吧?」
筱琉有點擔憂的看著詩函,因為詩函表情冷靜的過於異常,完全不像個孩子失蹤的母親應有的態度,這讓筱璃不禁擔心,詩函是不是急到精神錯亂了………
「我沒事。放心吧,思語也會沒事的。」詩函拍拍筱琉的手,柔聲的說著。
反過來被本該最急躁的人安慰,筱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不久後,有個保鑣匆匆忙忙的跑進客廳,大聲的說:「找到小小姐了!」
這個消息讓客中內的眾人為之欣喜若狂,連帶詩函臉上也有種鬆了口氣的表情。雖然從伊諾那,詩函得知思語是和她的父親在一起,但要說完全不擔心思語那是騙人的。
熟睡的思語在伊達的懷抱中被保鑣們圍著簇擁而來,林父也立即喚來了醫生,經過一番診斷後,確定思語只是單純的睡著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眾人才終於放下那顆擔憂的心情。
事後,林父領著伊達和莫言到書房裡去再次發火,要求兩人盡快改善屋子的保安措施,並查清思語是怎失蹤的,他不希望看到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至於林母則負責指揮著屋內的眾人處理善後,留下詩函和琉璃三人在房間內陪著思語。
此時思語手上還抓著大明的外套,因為不管誰去動那件外套,思語的小手就會用力的抓的很緊,熟睡中的眼眉也會跟著皺起,一副死都不放開的樣子,所以眾人也就隨她去了。
唯獨詩函在照顧思語的同時,眼神不時的打量著那件外套。
這應該是………「那個人」的衣服吧?
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紫色外套,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口袋裡也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讓詩函心中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還是一直扯著那件外套在手中玩弄著。
就這樣,母女倆一人分拉著外套的一頭,詩函若有所思的直至天明。
等到思語醒過來發現大明不見,也已是天亮後的事了。
當大明護送思語回家時,半路上正巧碰見林家外出搜索的保鏢們。由於對方人數眾多,大明也不願和他們碰面多做解釋,因此將思語放在某顆樹下,確定她被安全送回家後才離去。
大明與思語分手後,回到了夏寒居住的公寓。
因為大明堅決不肯讓優二他們跟去,所以三人都先留在這裡。當時王怡君還擺起架子硬要跟,搞的大明一個頭兩個大,最後王怡君是被優二安撫住,這才作罷。
優二知道他這小舅子身上藏了很多秘密,既然他堅決不肯讓眾人同行,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在。從遇到的那兩個怪物來看,此行想必會遇上常理無法解釋的凶險事物,優二自知自己對這些並沒有把握對付,怡君和夏寒去也是扯大明後腿而已,所以便聽從大明的建議留在公寓裡。
只是三人留在公寓內也不怎麼好過,畢竟等待的時間是相當難熬的。等三人看到大明回來,這才鬆了口氣。
「事情結果怎樣?」優二看大明外表並沒有受傷,想來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才對。
「算還好吧。小孩子沒被綁走,不過我也同樣一無所獲就是了。」
想起巴力毗珥,大明就感到一陣心有餘悸。若不是那個叫做「小雪」的小女孩突然出現的話,結果會怎樣真的很難說。
但相對的,大明也對自己越來越感到疑惑。
那名謎樣的和服小女孩不但很明顯的認識自己,而且關係十分親暱。
如果真照美幸所說的,自己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記憶。那麼,真實的自己到底又是個怎樣的存在………
回想起那隻佈滿藍鱗的手爪,和自己所擁有的超乎現實想像的能力,隱約間有句話在大明腦袋裡迴盪著。
「我是個怪物………」
因為事情比預想中的還要棘手,優二先暫停下手邊一切的行動,準備去找某些熟悉這類事物的朋友來幫忙,夏寒也暫且離開避避風頭,畢竟他曾被血燄找上,還是離開一陣子的好。
至於大明和怡君,則回到了父母家中。
大明同時聯絡PACO,血燄這次的行動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而且也將由他們和思語的家人來接觸,確保小女孩今後的安全,在處理這類事情上他們是專家,因此大明很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做。
PACO那邊自有人會去和林家接洽,並不用大明出面。加上這次對血燄方面的追查並無斬獲,大明想查下去也是無處著手,所以一時間大明變的無事可做,成天就在家裡面發呆。
看著天花板,大明想了很多事。
想著戒指、想著和服小女孩、想著那隻藍鱗手爪、想著自己的能力、想著美幸、想著他所遺忘的記憶、想著………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以前的他,為了尋找心中所缺失的那塊而外出流浪,過著渺茫、明天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日子
現在的他,卻對眼前所發生的諸多事物感到迷惘。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但大明卻找不到任何頭緒將它們拼湊或串聯起來,現在的情況就如同一團找不到線頭的紛亂毛線一樣,到處都是死結,怎解也解不開。
哪種情況算比較好,大明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過後者的情況,勉強算是一種進步吧。至少事情已經有所改變了,有煩惱種比沒煩惱的好。
只是………事情演變成今天的模樣,已經完全超乎了大明的想像之外,畢竟越接近事情的核心,大明越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
可話又說回來。
人生本來就是無法預測的,不是嘛…………
事情開始新的變化,是在思語綁架事件後的第十天下午。
這時的大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盯著牆上的某對掛飾。要不是最近這段日子他整天坐在客廳發呆,無聊之下到處亂看,也不會注意到這東西。
那是一對角。
起初大明以為那是啥亂七八糟動物的角,所以一直沒去遇注意它,直到看了這幾天下來,大明才感覺到疑惑。
剛開始是因為無聊,所以大明拿這雙角對照了一下他腦海裡所知道的動物,結果卻是沒有一種動物能符合,這點就微微的挑起了大明的好奇心。
那對角外型有點像是鹿茸,分叉出了數條支幹,但是比鹿茸粗壯了很多,而且一隻角的長度大概就有大明一隻手臂長,另外枝幹頂端全是銳狀的尖角。
詳細看上去,會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氣勢。
大明越看是越好奇,但他以為那是別人送給他父母的禮物,所以一直不敢把它拿下來研究。不過,今天他終於忍不住伸手要把它拿下來………
「掛號信,印章!」
這時郵差剛好騎著機車,停在大明的家門口喊著她老媽的名字,同時大明也斷了剛興起的念頭,轉身找印章去。
大明從郵差手上接過幾張信封,除了掛號信外,還有幾張電話帳單,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
因為他們家都習慣把信件一起放在電視上的壁櫥,所以大明當然把收到的東西也拿過去放,並順手把壁櫥上那疊厚厚的信封拿起來一張張的看著。
可很意外的,他看到一張淡黃色的小小信封,就是一般聖誕卡或賀年卡的那種。但讓大明訝異的是,這封信上面的收信人寫的居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這幾年他都不在台灣,自然有不可能和別人有什麼互動往來,所以會有人寄信給他,真的讓大明覺得相當奇怪。
在疑惑的心情下,大明將信封拆了開來,裡面是一張樣式蠻普通的邀請函。上面則是註明了某某國中,第幾屆,幾年幾班的同學聚會,另外還有聚會的日期與地點。
「真是見鬼了………」大明看到後只是笑了一笑。
他離開台灣這麼久,也最近才回來而已,居然就讓他接到一張同學會的邀請函,這也太巧了。
大明在看了幾下,然後把邀請函放入信封裡收起來。
老實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去的念頭。
在國中時期他的朋友並不多,而且都在畢業受就失去了連絡,其他人就更別說了,大部分的人早已被大明所遺忘,想必大明自己在其他人的記憶裡同樣是被遺忘的角色。
對了,那時他們班有個女孩子還被稱為是校花的,叫啥來著………
大明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只是連那女孩子的面貌,他也不怎記得了,只知道她很漂亮而已。想必那位女孩應該嫁了個好老公,過著幸福過樂的日子吧。
會寄這封信給他,大明也只能說主辦者有心了。
不過,以前的他就是那種不怎被歡迎的人物,所以不管有沒有他,對這個聚會並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倒不是大明在妄自菲薄,他也知道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物,既不喜歡說話,也不善於人際關係的交往,個性上十分彆扭,所以久了以後很自然而然的就會被團體所排擠。
只是大明現在也不會去在意那些。
先別說那段日子都已渡過了一段不短的歲月,現存的只是人生中一段模糊不清的記憶。再來,以前他的個性如此,現在也是一樣,以後還是會繼續彆扭下去………
大明絕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要和他交朋友真的有點難度。因為他太過被動,很少興起主動想與人結交認識的念頭,所以大明的很多朋友都是非常主動的人,例如阿德那一類型的人物。
既然沒想見的人,那這個聚會也沒有去的必要,大明是這麼認為的。
本來他隨手就要把這封信件給拋棄,但想了想又收了回來,覺得就這麼丟掉好像不太好,再怎說也是一封難得收到的信件。
結果同學會的事還是讓大明留上了心,連牆上那對怪角的事一時間也給忘了。
幾天後的傍晚,大明站在同學會舉辦的小餐廳前。
因為那封信是三個月前收到的,大明拆閱的日期離舉辦的時間並剩沒幾天,結果反覆思考下,大明還是跑了過來。反正離他家很近,想說過來看看也好。
「結果還是忍不住跑來了………」大明對自己的矛盾心情感到有點好笑。
這時餐廳門口有兩三個人聚集在一起,大明看上去依稀覺得有點眼熟,但又不敢確定,於是就先進了餐廳找個角落坐下。
由於餐廳今天被包下當作場地專用,在裡面的全都是當初畢業時的同班同學,大明環顧室內開始一個個認了起來。
有的大概還有個印象,不然就是變化太大認不出來了,其他則是依稀還記得長相,但如今大明叫的出名字的,還真的是五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隨著越晚人數越多,餐廳裡也更加的熱鬧。不時的有人發出雀躍的歡叫聲,或是喊著原來你是某某某,或是誰和誰來了沒有。
連獨自坐在角落的大明,也很自然的感受到了當中歡樂的氣氛。
雖然有些人注意到了在角落的大明,但也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因為他們同樣想不起這傢伙是誰,所以也不便上前打招呼。
也難怪,那麼多人裡,可能就數大明的變化最大吧。
然而過了一會,大明發現蠻多人擠在門口,似乎是誰來的樣子。
「誰那麼受歡迎啊?」大明有些奇怪,他們班是哪位這麼有魅力。
因為被人群包圍著,所以大明並看不見來人,只是他也不想和人參擠的過去觀看,所以依然坐在原位。
到最後,整群人移到了餐廳另一邊找位置坐,大明還是沒看到來的人是誰。
「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個聚會。相信大家彼此都好久沒見過面了才對,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我。」
這時有人拿著麥克風上台說話。
大明還認得他,他同時也是這次同學會的發起人之一。在國中時期當過班長、風紀、康樂等等幹部,是個品學兼優的帥氣男孩,而且善於帶動氣氛,是班上十分受歡迎的人物。
看他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想必這些年應該過的不錯才是。
「不記得的話沒關係,我們來個小活動相信就可以喚醒大家的回憶。現在,我們開始來『點名』,請叫到名字的同學舉手喊『又』!」
接著,台上開始喊出一個個人的名字。
被喊到的人通常會舉起手來喊聲「又」,大方點的甚至於站起來揮揮雙手,這時總會引來其他同學笑鬧的噓聲和注目。
「王大明同學………」
喊了幾個人後,輪到了大明的名字。可台上的人看了看會場,裡面似乎並沒有這位王同學的身影,印象中他那龐大的噸位應該很好認才是。
正當台上的想唸下一個人名字時,有人舉手了。
「又!」
有不少人轉頭看過去,可看到的卻是個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子,當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變的好多啊,真的是他嗎?」
「嗯啊,真不敢相信。」
面對大家議論紛紛的話語和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大明只是裝做沒看到。
台上的人接著喊了幾個名字,然後………
「接下來這位同學,我想大概沒有一個人能忘的了她。他當過我們的班長、學藝股長,同時也是我們全校最美麗最有氣質的女孩子,林詩函同學──」
聽到台上這樣介紹,坐在餐廳另一頭的詩函顯得有點尷尬,但還是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向四週微微點頭致意。
「過了這麼多年沒見,她現在越來越漂亮,現在一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早知道當年就該行動的。」
「嘿嘿,你這有色無膽的傢伙,想到死吧。有勇氣的話,現在就過去告白啊。」
幾個男同學之間的談話,並沒有傳進坐在隔壁的大明耳裡,因為他見到詩函第一一眼的感覺就是整個人都呆住了,接著一陣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對!他們班的校花就是外表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怎會想不起來呢。
大明暗自在心底說著,除此之外就無任何特殊感覺了。也許有,但是大明並沒有注意到。
相比之下,大明遇見詩函及遇見美幸的反應可說是兩極化。這也是因為詩函對他而言是個無可取代的人,兩人之間存在著很深的牽絆,所以三聖靈對大明、詩函、無痕三人間下的封印是最重的。
說來可悲,但是現在大明對詩函的感覺,卻是完全比不上美幸,充其量只是在看一個很陌生的國中同學而已。
這場聚會採自助餐式,當台上主辦人輪流說了幾句後,大家就開始自由活動。
大明在裡面繞了兩圈,看看當年的同學現的模樣,雖然有人過來和他說話,但也只是閒聊兩句,互問一下近況如何。
忽然間,人群裡面又起鬨了起來。原因是剛剛台上的那位男生,宣佈了和班上某位女生準備結婚的消息。
班對的出現,惹的大部分人都擠了過去,向準新人祝賀著。這時原本聚在詩函周圍的一票人馬也轉移陣地過去湊熱鬧,讓她得以鬆了口氣。
詩函和大明一樣,一開始都沒有意思想來參加這個同學會。只是當她遇到伊諾後,知道所有的事情是發生在她的過去,在手邊苦無線索下,詩函抱著些許期待的心情參加了這個同學會。
雖然詩函和大明就在同一個會場上,詩函卻是因為滿懷著心事,甚至連大明也沒有看到。
那日思語醒過來以後看不到大明確實是很失望,但失落的心情平復下來後,隨即抱著母親和她說了很多有關於父親的事。
從思語興奮的形容她父親是多麼厲害的話裡面,詩函知道思語相當的崇拜她這個父親。但相對的,也造成詩函心裡面小小的不平衡感。
是的,她有點在嫉妒自己的小女兒。
思語都見過她父親兩次了,但是詩函卻連他是長的什麼樣都還不知道,也難怪詩函心中會有所失落。
也是因為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詩函來到了這場國中的同學會。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收穫,但總是抱著希望來看看。而且這次她還是偷偷的自己跑出來的,畢竟前陣子才發生思語被綁架的事,家裡的人不可能放任身體不好的她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聚會。
「詩函,妳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啊?」
同詩函坐在一起的女生發問著。她們是國中時期和詩函比較親密的朋友,看到班對的出現,很自然而然的把話題帶到感情發展上。
只是這個問題讓詩函覺得很難回答。
她目前是沒有男朋友,應該只有「老公」一個,而且還有個六歲大的女兒,只是她卻把她老公給忘了………
想到這,詩函又下意識的去摸食指上的戒指,這動作立刻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妳少呆了,沒看到詩函手上帶著戒指嘛,人家都結婚了好不好。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妳居然這麼早就結婚了,真是讓人意外,美女果然都是留不久的。哪像我,都二十六了,周圍連個好點的男人都沒有。」
「唉啊!我都沒注意到。」
「好漂亮的鑽石戒指,價錢一定不便宜吧。真好,不知哪天我也能找個捨得花錢在我身上的老公。」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焦點放到詩函的戒指上來,只可惜人就在附近的大明並沒有聽到。
當聚會結束後,不少人吵鬧著說要去KTV續攤唱歌,詩函坳不過興致勃勃的眾人,硬是被給拖去。而大明反正沒事可做,也就順便過去看看熱鬧了。
就這樣子折騰了一晚下來,散會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左右。
詩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尤其在KTV那種吵鬧喧囂的包廂內更感到難過。在好不容易等到結束後,詩函整個人臉色已是略顯蒼白。
本來是不少人自告奮勇要送詩函回家,但都被她委婉拒絕了,因為琉璃倆人就在這附近準備接她。於是揮別了眾人後,一個人往琉璃倆等待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了一段距離後,詩函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連帶腳步也虛浮不穩了起來,忽然間詩函身子頓感乏力,整個人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小心!」
幸好這時有人出手將詩函給攙扶住,而且出手的還是恰巧與詩函同路的大明。
「身體不好的話,剛剛就別硬撐了。」大明在包廂裡就注意到詩函的異狀,散會後又剛好同路,所以特別留上了心。
「我通知妳家裡人來接妳回家吧。」
大明扶著詩函的手臂和腰部,而詩函則是整個人往大明身上靠,情況看起來確實是蠻曖昧的。
「不,不用了。」詩函慌張的想站穩身子,她從沒和男人有過這麼親暱的舉動,奈何雙腳就是不爭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大明看詩函臉上尷尬的神色,也知道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有點不妥。只是他雖然想努力的幫詩函站穩住,但是詩函的身子卻老是軟綿綿的向他靠過來,大明也不能把她丟著不管,這下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兩人分開八年後,第一次的擁抱。
雖然大明自己是覺得感覺很不錯,但由於不想被當成色狼看待,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目前的窘境才行。
「妳自己能站起來嗎?」
可以的話,詩函也想啊,但她就是渾身使不出力氣,於是也只有搖了搖頭。
「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到前面的街口,有人在那接我。」
「這沒問題。」大明小心翼翼的扶著詩函,往她所指明的街口走去。
一路上,因為兩人都蠻尷尬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所以彼此間都是默默無語。
至於詩函,則是在一開始的抗拒消失後,慢慢習慣了大明的懷抱。感覺………還不算討厭,甚至於是有點懷念。
為什麼會這樣,詩函自己也說不上來。
好溫暖………原來有個胸膛可以依靠是這麼好的事。
那瞬間詩函有點沉醉了,但很快的就清醒了過來,並且蒼白的雙頰染上的淡淡地嫣紅。
對方不過是個陌生男子,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詩函揮去心底奇奇怪怪的想法,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大明的長相上,這也是詩函第一次看到大明的這模樣。
平心而論,這個男人長的還不錯。雖然不是那種帥到天昏地暗的角色,但是會讓人放心的很想去依靠。
不過詩函也是第一次見到大明這個模樣,若硬要說對他有什麼感覺,也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我們……認識嗎?」詩函回憶起剛才大明所說的話,似乎是早已認識自己一樣。
「我說同學,我們才剛剛聚完餐,唱完歌解散,有必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嗎?不過話說回來,我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罷了。」大明語氣有點自嘲的說。
「很對不起,但你是哪位我真的想不起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呵呵,不用記在心上。反正以後大概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有沒有名字都無所謂,妳說的就是這裡吧。」
這時等待已久的琉璃倆見詩函被人攙扶而來,趕緊上前接下。
「小姐!妳怎麼了。」筱琉緊張的問。
「身體有些不舒服。」
大明忽然見到一對雙胞胎出現,也是略為吃驚,因為他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這兩個女孩子。
「快點帶她去看醫生吧。」大明在將詩函交給琉璃後,打聲招呼便離開了。
「小姐,他是誰?」筱璃有點疑惑的看著大明離去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什麼。
「一個同學而已。」
筱璃聳聳肩,也沒說什麼就坐上車子的駕駛座。
只是在車子行駛出十幾分鐘後,經過機場時,筱璃突然緊急的踩下煞車,並且放聲大叫著。
「我想起來那男的是誰了!他就是在機場裡和小小姐說話的那個人。」
詩函只感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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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七 監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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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和詩函的相遇,結果雖然離個「好」字並沾不上邊。但再怎說,事情也總算是有了根本的變化。
相比之下,無痕這邊情況就慘淡多了。
雖說有四方龍女齊聚一堂,外加個年紀五百歲的不老劍仙,陣容看起來是很浩大沒錯,但實際上卻是一點用處也都沒有。
四個女人最近老是擠在一起商討,但卻連個比較可行的辦法也沒有想出來。加上牧童帶回來的壞消息,眾人的心情更是直直的往下沉。
「那個叫伊諾的真有這麼厲害?」傲氣最重的練霓裳顯然不怎相信,居然還有人比她還要囂張的?
「確實是很厲害。」
牧童也不想多說,伊諾的可怕只有自己經身經歷過才知道,在解釋也沒用。他五百年的道行在對方眼中彷若無物,真不知道這些元素體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蒼龍之原上由風寒霜教導八年後,練霓裳對現在自己的實力相當的有自信,因此對牧童的話半信半疑的,但也沒再追問。
「伊諾雖然不是站我們這邊的,但是他表現出來的敵意並不是很明顯,感覺上比較像是惡意在捉弄一樣。這是比較値得慶幸的地方,至少他不會是我們目前所需要對付的敵人,只是有他們來淌這趟混水,大明的下落恐怕是更難找,我想詩函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原本我是想安排詩函和無痕見面的,目前看來是不可行了。」
牧童心想詩函那邊情況可能比較糟,無痕這裡至少還有他了解整個事情的始末,詩函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牧童還不曉得詩函已經和大明接觸過,目前的情況來說兩邊是各有優劣。
「一定非要找到那個傢伙不可嘛?」
練霓裳到現在依然對大明沒什麼好感,就算對方是初始之龍也是一樣。
「寒霜姊姊的意思,也是希望我們能先找出無痕的夫君。」風清兒收起手上類似手機的東西說著。
那是當初老孝留在蒼龍之原上的通訊器,雖然她們三人已經無法回到蒼龍之原上去,但是憑藉著這個還是可以和風寒霜連絡。
她已經把這裡發生的事轉告給風寒霜知道,風寒霜的意思也是要她們三個先協助無痕。再怎說絕也是蒼龍之原的主人,和龍族間有著莫大關聯,這件事並不能置之不理。
風清兒轉述完寒霜的交代,霓裳的氣焰也消了下去,畢竟風寒霜是少數幾個能讓霓裳心服口服的人。
「蒼龍之原不能無人顧守,所以寒霜姊姊對目前的情況也是無法幫上忙,萬事也只有靠我們自己了。」
與崑崙來往的通路被封,眾人所能得到的助力確實有限。
無痕她們雖然是上位龍族,但也無法任意調動世間的龍族來幫忙尋找。主要是因為塵世間的每一條龍都各司其職,掌管調和水、火、風、地以達平衡,隨意調動它們都可能造成異象或災禍的發生。
龍族因數量減少,導致天地失常出現異變的問題,已在蒼龍之原復甦後慢慢獲得穩定。近來龍族們感到身體裡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且新生的龍族數量明顯的增多,雖然要成長到獨當一面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歲月,但情況已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剩下的只看時間了。
所以現階段,四龍女們更不可能任意調動底下的龍族。
算算,目前能動用的人力,除了四位龍女外,還有一位劍仙,一隻貓加一隻狐貍。
如果是要去打架的話,這樣的戰力是很可觀沒錯,但現在是要在茫茫人海內找一個人,在厲害也顯得派不上用場了。
「我會盡量讓葉家的人幫我們留意看看。」這是牧童所能做出的結論。
有伊諾在一旁攪局,並不能保證可查察到什麼,但是目前能做多少就多少吧。
牧童預感伊諾的插手只是個開始,後面一定還會有其他事情發生。
「那我們繼續找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玉真和清兒一致的點了點頭。
無痕從頭到尾都插不上一句話,唯有滿懷愧疚的看著眾人在為她的事情傷神,並且小小聲的自問著。
相公,如今你的人到底在哪裡………
至於大明的人,現在則坐在前往日本的飛機上。
在同學會結束回家後,大明就接到了美幸打來的電話,說是有解開記憶封印的線索。當下大明二話不說,直接拿證件就跑到機場坐飛機去,並和美幸約好見面的地點。
也因如此,讓大明避過了詩函前來逮人的大隊人馬。
在不知道大明姓名的情況下,單憑穿著和外貌,詩函打電話向出席同學會上的同學一個個詢問著,好不容易找到了大明的名字。
接著林家的情報網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大明家的住址,然後大批人馬直接殺過去,只可惜這時大明早已經坐上飛機了。
大明的父母看到一群穿黑衣戴黑墨鏡的人士突然跑來家裡,還以為是哪的黑社會,嚇的兩老均有點不知所措。王怡君雖然比較鎮靜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起初還以為是血焰的人找上門來了,一顆心吊的老半天高。
只是詩函由琉璃倆攙扶著出現在她面前時,怡君又是感到一陣奇怪。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位王大明先生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和他談談。」詩函對著王怡君說。
因為事情非比尋常,所以詩函不顧身體的不適,堅持要親自趕來。
「呃……他不在家。」王怡君很老實的回答。
「那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這件事真的很重要。」詩函顯的十分焦急。
「妳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小子最近才失蹤了八年回來,而且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的聯絡不到人。他剛剛神色匆忙的說要離開一陣子,天曉得他這次要多久才回來。」
詩函聽的直有想暈倒的衝動,幸好有琉璃倆扶著她。
「那知道他是去什麼地方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怡君實際上是有聽大明提起說要去日本,可對方是什麼來歷她全然不知,自然不敢冒然的告訴她們大明的行蹤。
「那對不起,打擾了。」詩函沉思了一會,便擺手讓眾人離開。
「請問……我那個傻弟弟做了麼嗎?」
「不,沒什麼。」詩函微微一笑後就離開了,但是那笑容中卻有著很深邃的失望和遺憾。
如同伊諾所說的,他們夫妻相逢的道路不會太好走,這點詩函現在已經深有體會。
明明就已經見面了,結果兩人卻是擦身而過,這種感覺比什麼都不知道還來的惱人。那心理面的酸和苦啊,就像要溢滿出來了一樣………
若不是現場人多,詩函的眼淚恐怕早已流下了吧。
京都,原意也就是天皇居住的都城。
自從西元七九四年從奈良遷移到現在的京都,至西元一八六九年遷都東京,千年來一直就是日本政治文化中心的所在。
其數量眾多的寺院、神社、庭院造景則成了現今主要的名勝古蹟,每年都吸引了不少遊客前往。只是到此的大明並非為了觀光而來,再說以他現在焦躁的心情,也無法靜下來欣賞這座古老城市的美好風光。
自關西國際機場和美幸會合後,美幸就預先安排大明在京都的飯店內休息,畢竟現在時間才凌晨三、四點多,不是個適合拜訪他人的時機。
「真對不起,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跑來,給妳添麻煩了。」在飯店內,大明對著同處一室的美幸歉然的說。
當初他接到美幸電話時是一頭熱,啥也沒多想就直接衝了過來,也忘了問美幸現在人在哪,方不方便走開等等的。算算時間,她現在應該是還留在PACO的總部陪喜樂才對。
只是美幸什麼話都沒說,反倒默默地配合大明的任性,立刻從英國匆匆的趕到日本和他會合。美幸外表雖是風塵僕僕略帶疲憊的樣子,但是看向大明的眼光卻依然是那樣的溫柔,讓他心中有種很難以言喻的感覺。
如果他真的和美幸很早以前就認識的話,想必她也是這樣溫柔的包容著不成熟的自己吧。
「沒什麼。」美幸搖了搖頭:「別看我這樣,我現在焦急的心情並不會比你好到哪去,心中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解開。所以聽你要來,我真的是很高興。」
「怎麼了嗎?」大明聽的不太明白,美幸有什麼比他好急的。
「因為夢。」
「夢?」
「從在英國和你分手後的那天開始,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景象,因為這樣的事過去並不曾發生過,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很困惑。我想,這會不會和你有關係………」
「能說一下夢境的內容嗎?」大明被美幸的話引起了興趣。
美幸想了想說:「夢境的內容很雜亂,我記得總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其中以一位黑色長髮和一位水藍色的長髮的美麗女子最讓我在意。對了,那位水色長髮的女子耳邊,好像有著白玉般像鹿角一樣的東西,小小的如同裝飾。」
水藍色的頭髮?白玉鹿角?
大明聽的有點皺眉頭,世界上有這種女孩子嗎?
「以夢境裡面的情況,我似乎是和她們生活在一起,一起在廚房作飯,一起聊天。那種感覺真實的不像是個夢,比較像是一段回憶一樣。」
「還有嗎?」大明似乎隱隱約約間想到什麼關連。
「另外………在夢裡,和我們生活的還有一個男子。」說到這美幸臉上就紅了一下。
有句話她沒敢說,就是這個男子佔了她所有夢境的八成以上,幾乎所有的夢裡都有這個男子的出現。就算美幸再遲鈍,也發現這名男子對自己的意義並不尋常。
只是很奇怪的,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晰,唯讀這男子的樣貌卻是怎看也看不清。
「呃……那個男子妳認識嗎?」
大明本來是想問那個男的是不是自己,但發覺這種問法太過唐突了些,也很奇怪。聽起來,那男的簡直就是生活在女人堆裡的花花公子,大明自付以前的自己絕無這樣的條件搞這些。
美幸搖了搖頭。
「我連他的樣子的看不清。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男子有著一頭深藍色的頭髮。」
深藍色?是染髮嗎………。大明心裡這樣想著。
「不過………有一幕讓我印象非常深特。」美幸回想起那一幕,眼神就變的有點悲傷。
「我不曉得那時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我抱著那個男子的右手臂哭的很傷心,而且那種感覺心好痛。就算醒來後,那種感覺也一直持續在我心中無法散去。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那個男孩子對我而言,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就算………他異於一般的人類。」
異於一般人類?
大明不太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於是便開口問:「妳說的異常是指?」
美幸對這問題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當時我抱著他的右手臂,不過那並不是一般正常人的手臂。而是………一隻長滿藍色鱗片,看起來像是妖獸爪子的東西。」
這個答案讓大明頓時愣住了…………
不過美幸並沒有注意到大明的異常,依然自顧自個兒的說著。
「但很奇怪,那隻手臂看起來明明那麼恐怖,可我卻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我想,我真的是忘記了些什麼了………」
美幸說完,才發現大明一臉傻愣愣的。
「怎麼了嗎?是不是我的夢境太誇張,所以你笑傻了。」美幸輕輕地搖了一下大明。
「噢,沒什麼,我沒這個意思。」清醒後的大明急忙辯解著。
美幸所說的內容對他而言實在是過於震撼。那隻手爪的樣子,不就和他當日所見的那個幻景一模一樣嘛?差別只是在於左右手。
之後兩人再聊了一會,美幸看天都快亮了,也就隨即起身要離開。
「我想你也很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會盡快安排和『那個人』的會面,相信她應該會有辦法幫助我們。」
由於大明太在意美幸說的那些話,以至於連美幸要帶他去見誰都沒問。
當美幸走後,大明坐在床上面對著化妝台,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
關於他所看到那隻藍色手爪的幻影,大明從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所以當聽到美幸的夢境裡也出現相同的東西時,他心中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美幸夢裡面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大明雖然不能肯定,但心中多少也有點底了。
只是……那麼多女孩子是從哪來的?和他自己又是什麼關係?
大明腦袋裡完全想不起任何事,難道說那個他所不知道的自己竟是情聖不成?
不過這樣想想也對,他身上兩枚戒指的另一半持有者,應該是女性沒錯。美幸剛剛說有一個黑髮和藍髮的女孩子讓她特別注意,也許……她們就是戒指的主人吧。
撇開戒指的事不談,那如同妖物般的手爪,也是大明內心的一塊心病所在。
他看到了,美幸也看到了,所以某種程度上大明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然而現在鏡子中的自己,只是一個假象嗎?那真正的自己又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
大明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不過,當然不會得到的回答………
就這樣,大明一直望著鏡子裡面的人影。
忽然間,他發現鏡子裡的人外貌開始產生變化。
一片片藍色的鱗片開始從他臉上身上長了出來,還夾雜著藍色的毛髮,整張臉漸漸變的猙獰醜陋且不復人型,衣服也被變化後漲大的歧嶇體型所撐裂,就像是………妖怪一樣。
那瞬間,大明的心跳彷彿停止了跳動。
「是作夢嗎?」
大明一張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並且全身冒著冷汗。他坐起身來看向化妝台上的鏡子,不過鏡子裡的人卻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異樣。
「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夢境。」
淡淡的說完這句,大明走入浴室內洗了個澡。
到了下午,美幸再次來到飯店和大明見面,並要他做好準備。
他們所要去見的似乎是很有身分地位的人物,因為美幸特別帶大明去買了套衣服,並仔細的整理他的儀容。
「我們是要去見誰啊?」
大明看著一身西裝筆挺的自己,心想這也太正式了吧,他這輩子穿這麼正式服裝的次數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你知道曜日、明月、隱星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嗎?」
「我記得妳提起過,那應該是三個日本地下宗教派別的名字吧,勢力好像很大的是樣子。」大明聽過美幸提起她是明月本家的人。
「其實也不算是宗教團體,應該說比較像擁有奇特力量的三個大家族吧,所以自古以來地位上就比較特殊。如果把這份力量分為陰陽道術和式神兩種類別的話,隱星的力量就偏重於式神上,而陰陽道術的研究則以曜日一派最為淵長,明月則是兩者兼顧。」
「那我們要去見的,應該就是曜日的人吧。」從美幸的話裡,大明很自然聯想到這點,也難怪兩人要穿著這麼正式的服裝。
「嗯,本來那個人照理來說應該是無法輕易見到的,我也以為我的請求應該會在十天半個月之後才會有回覆,畢竟三個派別之間的感情不能說很好,甚至於說互有爭執。只是很意外的,我請求見面的消息剛送過去,對方馬上就接受了,並要我們盡快過去。」
美幸對此也感到很奇怪,但是並沒有想的太多。
「我們要見的人是?」
「曜日的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同時也是近代陰陽道術上的奇才,她在這方面的鑽研與造詣,目前還無人能出其左右。如果說目前的情況有誰能幫上我們,我想也只有她了。」
車子一路駛出京都市區,慢慢的開進山區內部。京都三面環山,其中座落的寺院神社也算不少,大明他們的車子在進入山區較為深處的地方後,就停在某座山腰,在附近則有一道很長的石砌階梯,看來是要走上去。
在美幸打發計程車回去時,大明趁機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裡地點十分僻靜,一般觀光客是很難找到這個地方來,看上去感覺甚至是有些荒涼。
「這裡是?」大明走近美幸身旁問著。
「曜日的本家所在地,往這走。」美幸邊說,一邊脫下身上的大衣拿在手上。在大衣底下,美幸穿著的是一身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
在沿著階梯往山上走時,大明看著四周問:「雖說是本家,可是看上去好像完全沒人在守衛。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
「表面上看來是這樣,不過這座山上被無數的結界所壟罩著,而且越往核心處越是凶險,甚至於有式鬼守護。所以除了這條路外,想從其他地方潛進是不可能的,況且從我們踏進這座山開始,山上的人就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了,所以你的感覺並沒有錯。」
這些東西是大明所不了解的另一個領域,因此他也只有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走了約十來分鐘後,終於到達了階梯的頂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座神社,不!該稱為神宮才妥當的建築物群,其佔地之廣,建築物精美的程度,真讓大明為之大開眼界。
正如同美幸所說,山上的人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因為在階梯頂端已有人在那裡等候著。美幸在上前以日語問安交談後,兩人隨著侍者一同進入了神宮內部。
穿過細緻秀麗的日式庭院,大明和美幸被安排在神宮後半部的和室裡等待。和室內部的擺設雖然簡單,但給人的感覺卻相當高雅,拉開的紙門外還能看到庭院的景色。
「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歷史源遠流長的團體,風範的表現上果然與眾不同。」
大明走過世界上不少地方,也看過了不少建築和古蹟,所以更能體會這份文化所表現出的細膩與美感。
「如果你喜歡這地方的話,改日不妨到明月的本家來看看。明月地處北國,所以老是下著大雪,和這裡相比又是不同的風格情景。」
美幸轉過頭看向門外的庭院,又說了一句。
「那裡,也就是我的家………」
兩人在室內等待良久,直到太陽都下山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雖有人送來了晚餐,但不管美幸怎樣問他,得到的都只有推託之詞而已。
但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也只好等下去了。可隨之時間越來越晚,兩人心中也越感到疑惑。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好吧,再怎說我們都是外人,不方便在這裡隨意走動。」美幸對大明的提議並不感到贊同。
這時兩人發覺有人往這走來,連忙坐好。
「妳好啊,御堂家的大小姐。」
進來的是個臉型方正的高碩男子,看的出頗有年紀,只是臉色卻不怎麼和善。
美幸心下奇怪,但也不表露在臉上。
「您也好,渡邊長老。」
大明雖然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但也學美幸做了個禮。在外人看來,大明不過是美幸的隨從而已。
「請問,貴派的宗主閣下呢?這次我來是因為有點事,要請求與她商談的。」
「宗主她可忙著,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
「那就遺憾了,小女子是有些道術上的疑惑想請教她的。不是小女子唐突,只是渡邊長老所專精的並不在此道上,所以………」
美幸這話說的渡邊頗不自然。
渡邊在外的風評並不太好,是個喜歡靠武力解決事情的男人,雖然他很武勇沒錯,但是卻沒啥大腦,做事毫不深思,是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想當然,這種人在陰陽道術上的成就自然不會太大。
若非八年多前曜日內亂,人才實在是缺乏,渡邊也不可能被提拔當成長老。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的確有他的用處就是了。
「既然宗主閣下事務繁忙,那麼我們改日再來打擾吧。」美幸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心想還是早早離去的好。
「不急不急。老實說,最近和明月間發生了點小摩擦,御堂大小姐在這是最好不過了,還希望靠妳調解一下。所以這幾天,要委屈妳在此小住了。」
美幸聽的有點愕然,這不就是變相的軟禁嘛!?
「既然這樣,我想請問一件事。我到這來的消息,宗主閣下她知道嗎?」
「宗主日理萬機,怎會注意到這些瑣碎小事呢。」渡邊不懷好意的笑著。
果然………
美幸想以曜日宗主做事的風格,怎也不會做出擄人要脅這種事,看來是渡邊這傢伙自作主意的吧,果然是個莽夫。
只是,明月和曜日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致使渡邊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美幸已有陣子不曾接觸明月的內部事務,所以也無從了解起。
渡邊指了指大明說:「對了,為了避免誤會,你那位隨從如果有攜帶什麼武器的話,還是請他先交出來的好,免的到時產生不必要的遺憾。」
同時還有四個帶著武士刀的男子走了進來,從那精俐的眼神和氣勢看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就算大明聽不懂日語,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對,於是很配合的讓他們搜身,反正自己身上也沒有帶刀槍之類的東西。
替大明搜身的男子搜不到東西,便向渡邊點了點頭。
「如果有事情的話,直接跟他們交代無妨,他們會守在附近保護妳的,告辭。」
渡邊這話說的雖好聽,但誰都知道那是安排來監視美幸他們的。
等渡邊和他手下都離開後,大明和美幸面面相覷的對看著。
「呃………我們被軟禁起來了?」大明想,這還真是個充滿意外的發展。
「抱歉,看來是我連累你了。」美幸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子。
「別放在心上。現在要怎辦,逃走嗎?」大明對類似的情況愈多了,自然有他應對的方法。
「要逃離曜日所掌握的領域,似乎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
美幸苦笑了一下,這可是曜日的大本營啊,哪能讓你來去自如的。再說,這次她本以為是很單純的會面,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準備,連護身的式神也沒有。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離開的。」
大明怎說都是自己帶來的,美幸心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出事。
看著美幸用那麼堅定的表情和他說話,大明心裡面真的感覺怪怪。向來只有他保護別人的份,哪有人嚷著要保護他的,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也許我有點大男人主義,但我認為保護女孩子是男孩子的責任喔,尤其是我心裡所在乎的人。美幸姊,不管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認識,但現在的妳對我而言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怎說我都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聽到大明的話,美幸一下子臉就紅透了。
見這情況,大明暗自想著。
呃………自己的話是不是讓美幸想到別的地方去了?算了,現在還是想辦法離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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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八 晴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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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現在先離開這裡才是重點。」
大明在門外探頭觀看,發現有兩個渡邊的手下守在庭院的角落,想要從大門偷偷溜出去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美幸雖然覺得這樣有點莽撞,但想到自己會被拿去威脅明月,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御堂家的人這麼沒用的話,傳出去是會被人笑的。
別看美幸性子那麼溫柔,一但固執起來,絕對比她那頑固爺爺還要厲害。
「既然前門行不通,那我們就走後門吧。」大明笑著說。
「後門?」美幸聽不明白,這和室哪裡來的後門。
「只可惜了這間建築物,應該有很久的歷史了。」
大明一邊嘆息,一邊化出一把鋒利的短刃,直接在和室後方的牆壁上剖出個人高的大洞,而且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接著大明小心翼翼的推開被切下的木板牆壁看向外面,確定沒人後才將木板拿開。
「走吧。」大明對著美幸招了招手。
「這也太………」美幸很想說野蠻兩個字。
她見過大明憑虛化物的能力,所以對那把短刃的出現還感覺不到訝異,但是大明接下來的行動真的就………
「就別計較那麼多了,現在才是趕快離開才要緊吧。」
美幸聞言也不好說什麼,便趕緊和大明從洞口離開。只是她有預感……這座已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今晚恐怕難逃過被摧殘的命運。
也許是因為神宮處在重重的結界保護內,所以神宮內部的警備相對的就比較鬆散,大明和美幸悄悄的走了一段距離,路上碰到巡視的護衛都是有驚無險的避過。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兩人均不知路徑,一時間也不知該往哪走才好,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由美幸來帶路。
再怎說,她應該會比大明熟悉日式的建築風格才對。然而事實證明,通常一般人認為「應該」的事情,總是會和想像中的有所差入。
要不是美幸堅持,大明早把這棟有數百年歷史的建築拆開直接輾過去了。但大明還是在不少地方的牆壁上開洞以玆紀念,可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一方面要避開守衛,一方面又要摸索出路。漸漸的,自己也不知該怎走的美幸,帶著大明走入了神宮的更深處。
就在大明切開一堵圍牆走入當中的庭院時,腳步忽然停了下來,四處張望的不知在搜尋什麼。
「怎麼了?」跟在他身後的美幸疑惑的問。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隨時會有危險發生一樣。」大明自認自己的第六感可是很靈的,這些年來幫他渡過了不少難關。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也仔細的看了看四周,但表情隨即變的驚疑不定。
「這種感覺,我們應該是踏進了某個結界的範圍裡。」
「嘖,亂拆別人房子的報應嗎?還來的真快。那現在我們的行蹤是不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個結界的效用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不管怎說,先退出去吧。」
然而當兩人回頭時,進來的那個洞口卻已經消失,整面牆壁完好如初的找不出絲毫痕跡。
大明先是一陣微微驚愕,但手中的短刃立刻又向牆上劃去。只是不管大明怎做,都無法對牆壁造成任何傷害,就如同在切割水面一樣。
「沒有用的。所謂結界,就是改變或製造空間來達到施術者的目的,所以我們現在可說是被困在異空間裡了,除非找到破解的辦法,不然我們是出不去的。」
「看來這一帶應該是很重要的區域,所以才會設下結界保護。」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帶路才會………」
美幸歉然的說,他們本來應該是要離開的才對,怎料越跑卻越接近核心區域。
「不用說對不起啦,反正我們又不知道路,這裡也不是什麼觀光地區,會有意外發生是很正常的。再說,被困住的話,只要找路出去就好了。」
大明說的雖然輕鬆,但美幸知道事情可沒有那麼樂觀,不過大明的話還是舒緩了她內心不少緊張的壓力。她感覺只要和大明在一起,天底下似乎就沒有什麼値得好擔憂的事。
「有法必有破。既然有人可以設立結界,那應該就有辦法破去吧?」大明看向美幸問,在這方面的認識上,美幸可比自己懂得多了。
「一般來說,結界基本都設有支撐和提供力量來源的媒介或物件,只要將之毀去,那麼結界也就會跟著破去。但我們現在是在曜日的內部,我想他們的結界並沒有那麼好破解。」
「先四處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大明雖然感覺到有危險,但現在什麼都不做也不是辦法。
「嗯,不過要小心一點,我們不知道會碰上什麼。」美幸雖同意大明的看法,但還是忍不住多交代了一句。
雖說他們是在結界內,可周圍的環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大明用手上的短刃對身邊的景物砍了幾下,但刀刃就如同劃過水面一樣,別說破壞,就連個痕跡也沒有,這也算是他們身處異空間的一個證明吧。
另外他們搜索了附近幾間房屋,裡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悄然。該怎說呢………那種感覺就如同絲毫感應不到半點生氣,整座空間冷冰冰的有若死域般。
「好像人都死光了一樣,只留下這麼一大間的空房子…………」大明有感而發的說了一句。
美幸聽到大明的話,似乎想到了什麼,沉思了一會後說。
「我記得,我好像有在哪看過。傳說曜日的神宮分表裏兩面,裏之神宮是以咒術和結界所構成的無人空間,不過用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因為那只是則古老的傳說,也沒人證實過,曜日本身更加不會對外說明,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吧。」
「有這麼危險的地方應該早點說的。」大明一臉苦笑。要是早知道的話,他才不敢到處亂開洞。
「對不起,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美幸又很自然的把錯全推到自己身上。
「我沒有怪妳的意思啦。」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於是便轉開話題:「這麼看來,這座裏之神宮,應該是一種禦敵措施吧。」
「我想也是。」
就在這時,在屋內的兩人聽到屋子外傳來輕微的聲響,立刻衝出去一看。
只見庭院中站立著十來個巨漢,並慢慢的向他們包圍過來。
那些巨漢身高二到三公尺不等,穿著灰衣,全身肉色慘白,臉上並無面孔,僅有一組像是符咒的記號。
「是式鬼!」美幸在大明耳邊說著。
式鬼是比式神層次還低的東西,一般是用人形、動物形等紙張為媒介所化,道術高深者可以以咒力直接形成,是一種並無真正實體的存在,能量耗盡後式鬼也就跟著消失。
此外式鬼無自我意識,只會很忠誠的執行施術者所賦予的命令,同時也具備有某種程度的力量,可以為施術者提供相當多的服務,是一種相當具有實用性的法術。
大明兩人眼前的式鬼數量雖多,但動作卻相當緩慢,趁著還沒被包圍,大明拉著美幸的手立刻從式鬼群中鑽了出去,途中還閃過好幾隻拍過來的大手。
只是不管大明跑到哪,都有式鬼從地面、牆壁、天花板或柱子等各式各樣的地方慢慢成型。美幸因穿著裙子的關係並不利於奔跑,身子漸漸的變成在給大明硬拖著,於是大明伸手一撈,兩手把美幸抱了起來。
「硍!數量太多了。」大明踩在一個剛從地板成型的式鬼腦袋上,跳起越過一群式鬼的包圍,但跟著眼前又出現了新的一批。
於是大明改為左手抱著美幸的腰,右手則化出一把巨劍,在式鬼群裡劈砍出一條路來,而被劈砍中的式鬼都是直接化為無形消失。
動作遲緩的式鬼並不難對付,隨便一下就能把它給解決。然而每消失一隻,就會有另一隻產生遞補上來,這樣結果根本是沒完沒了。
「這些式鬼是因為裏之神宮的咒力而生,除非破壞神宮的咒力核心,否則會一直再生下去。」美幸大喊著。
大明也知道情況相當不利,現正也拼命的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脫困。
這樣下去我早晚會累死…………,對了!!
忽然間大明巨劍甩手而出,將兩個式鬼給釘在牆上。接著抱著美幸跑到較無式鬼出沒的空間將她放下,雙手開始在口袋裡尋找著。
只見大群式鬼越來越靠近,大明也是越來越急,最後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東西。
拜託,一定要成功啊。
大明暗自祈禱著。
那瞬間,一把光劍自大明手上冒出,大明毫不猶豫的往身前的式鬼群大動作的斜揮而下。
光劍所到之處,式鬼一一消散無蹤。但重點是,光劍所砍過的空間被切出了一條痕跡,並且裂痕漸漸擴大到容人可過,洞口另一邊則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明沒多想,抱著美幸就衝過去。
這把光劍的名字是次元斬,具有切割空間的能力。
自從上次對上巴力毗珥後,大明就買了很多能力稀奇古怪的卡片來試驗,這張次元斬也是其中的一張,不過大明至今還未曾實驗過。
所以切割出的空間會通到哪,大明並不知道,也許情況會變的更糟也不一定。大明只是緊緊的抱著美幸,等待著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然而兩人卻是碰的一聲,似乎是掉到什麼水池裡面,並且還熱呼呼的,大明趕緊將頭冒出水面,查看目前是什麼情況。
可大明張眼所看到的,卻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身材玲瓏有緻很有美感,皮膚白皙誘人,兩腿間的神秘之處芳草萋萋………
至於為什麼大明會看的這麼清楚………
原因在於那女孩子身上未著寸縷,畢竟有誰洗澡還穿衣服的。而且她的姿勢還是抬著一隻腿正要踏入浴池的姿勢,所以全身最隱私的地方就這樣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大明眼前。
換句話說,大明和美幸是掉到人家浴室的浴池裡了,並且連帶把人家要洗澡的女孩子全身上下給看個精光。
大明這輩子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情況,那女孩子也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雙手甚至連遮的不遮一下,直到美幸跟著從水裡冒出頭來,才懂得放聲尖叫。
「宗,宗主閣下!?」
美幸看到那個女子,樣子顯得十分吃驚。那個被兩人看光光的女子,居然是曜日最高掌權者,安倍晴川。
看到這情況,美幸急忙爬出浴池,試圖讓晴川安靜下來。而晴川看清美幸的樣子後,也脫口而出說:「御堂美幸!?」
看起來,事情好像弄到最糟糕的地步啊………
大明邊想著,一邊悄悄的沉入水底。
他還是直接淹死在這裡好了。
「事情的經過,我明白了。」
燈火明亮的廳堂上,首位坐的是一名貌美如仙的女子,身上帶有著一股威嚴與氣勢,顯然是一位慣於發號施令的領導者。
實在是很難想像,她與剛在浴室裡表現驚慌失措的是同一個女子。
大明和美幸則坐身其下,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過。
「渡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對於他利用我的名義做出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同時對兩位能逃出裏之神宮感到讚揚。但是相對的,你們也做出了令人無法饒恕的事情。」
看台上的安倍晴川滿臉怒氣沖沖,大明知道自己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候發落會比較好,看到時要怎麼樣在來做決定。
「先是在數百年歷史的神宮建築內到處破壞,造成神宮無法彌補的損失,而且還………」
晴川說到這臉上就顯的紅暈,打死她也不可能把剛剛浴室內的情況再一次的形容出來。被看光就算了,而且居然還是那麼羞恥的角度和姿勢…………
「總之這事,兩位必須給我個交代。」晴川的話裡已有殺意。她還是處子之身,手指碰都沒讓男人碰過,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她不可能會放過大明。
「很抱歉,但這件事真的只是巧合,我們並不知道會闖入………」美幸急忙替大明辯解,可看晴川暈紅的臉色,也知道下面的話不該再說下去。
「你認為,我該怎處置你才好………」
晴川將矛頭指向大明。
「呃………」大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這是一場意外,可他對晴川做出的事,就算人家要把他殺了也是很合情理。
但是大明現在還不想死,也不能死,因為他身上還有太多的謎題尚未解開。萬一弄到最後真的要動手的話,他也只有努力逃命了。
打定主意後,大明靜待著晴川開口。
「御堂,他是妳的隨從嗎?」
殺個隨從的話,明月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吧。
美幸搖了搖頭:「不是,是我的朋友。」
「男朋友?」
基於某種原因,這個身分會惹起晴川更大的殺意。如果真的是的話,那這男人非死不可。
「不!不是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這話連美幸說的也有點心虛。她對大明是什麼感覺,美幸自己也說不清楚,但絕對不僅僅是個朋友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晴川看著大明。
「亞格斯。」大明很自然的報出這個名字,在外行走時他都是使用這名字居多。
「美裔華人?」
「喔,不!老家在台灣,這名字只是慣用而已。我本名姓王,王大明。」
那瞬間晴川臉上顯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大明看。
良久後,她整個人彷彿垮了一樣,幽幽的說:「一切都是命啊………」
見晴川身上殺氣全消,兩人均是一頭霧水。
「現在時間已經晚了,我先安排你們休息,有事明天再說吧。」
晴川說完叫來了在堂外等候的侍女,並交代下去備好房間,並禮遇好兩人。這突然的變化讓大明和美幸是面面相愕,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晴川還是獨自一人坐在堂上的首座。
「我居然沒認出他來呢,虧我還立誓為他守身。他說過不要我的,結果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還是他。唉,命啊………」
晴川一個人落寞的自言自語著。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還記得大明。
當日晴川自己為條件,請求大明幫助她重振曜日時,大明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但後來還是間接的扶了晴川一把。
可是晴川卻反作來利用這點,散撥大明和自己曖昧的謠言以取得權勢,讓大明氣的甩手而去。也是從個那時起,晴川就默默地把自己當成大明的人了,盡管對方不接受,晴川已有終身不嫁的覺悟,並全神專注於耀日的重整和發展。
「叡麟,妳有認出來嗎?」
「有一點點,只是主上封印被下的很重,連我剛開始也無法察覺。」
忽然間晴川身邊出現一個年紀小小的童子說著,他身上服飾做男性打扮,粉撲玉琢的十分可愛。
叡麟,也就是天帝前把配劍,天之叢雲的劍靈。
叡,指的是智慧。麟,則是指她的本型為麒麟,公為麒、母為麟,所以叡麟實際上是女的,只是偏愛做男性打扮,加上年紀尚小看不出性別,所以通常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是男孩。
但對叡麟來說,做男裝打扮只是方便行動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雖說叡麟擁有廣博的智慧,但行事作風上死板的一絲不苟,又很愛嘮叨主上注意這注意那,以致天帝私下常稱呼她為頑固不知變通的男人婆。至於是不是為了擺脫她,天帝才動了想換佩劍的念頭,以致蒼冥出世,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辦法解除封印嗎?」
晴川當初就是有叡麟的幫助,才避過記憶被封印的遭遇。只是那時期情況十分混亂,四處都有天人在暗中巡查,所以晴川就依照叡麟的提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那些天人雖被恐懼和疫病宰光,但是叡麟也同樣告知晴川這兩個元素體的存在,並且表示以她的能力並無法對付,在不知對方的目的下,叡麟告誡晴川先不要有任何動作。
也因如此,晴川的存變並沒有被兩個元素體給注意到。
後來晴川雖有派人悄悄的去尋找大明等人的下落,只是那時大明早已在世界各地過著飄流的生活,而無痕人在崑崙根本不可能讓找的到,所以晴川最多也只能從隱星收集到一些詩函、美幸等人的近況而已。
明明知道一切,但卻什麼也不能做,晴川心中一直感到很無力。加上那時曜日內部諸事繁忙,慢慢的晴川也把這件事放下。
但她怎也沒想到,今天大明會自己出現在她面前,還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
只是看大明從頭到尾的表情都不像認識自己,晴川就知道大明與詩函她們一樣,都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沒看過主上的情況,所以並不清楚。但是能將天帝的力量禁錮到連我都差點察覺不出來的地步,表示這個封印不是地面上現存的力量可以解開的。」
叡麟搖了搖頭,目前地面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破除這股封印。
也許那兩個元素體能辦到,但是在叡麟的認知裡,他們是大明的敵人,並沒有理由幫助大明。
「那我們要怎麼辦?」
「看情況如何在做打算吧。主上目前暗地裡依然有敵人存在,我們不宜太早曝光。」說著,叡麟的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晴川望著空蕩蕩的廳堂,再一次嘆了口氣。
雖然八年多前絕的事蹟從眾人的記憶中被抹去,但是御堂三郎這個三宗共主的身份卻依然存在,只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就是。
可能是當初煉獄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恐怖深刻,所以現在眾人所知道的御堂三郎,是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以絕對霸道的實力被推舉為三宗共主,成了傳說中的神祕人物。
至於為什麼他會變成傳說,則是因為御堂三郎在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露臉後,至今沒有人在見過他,就連他出身的明月本家也是找不到人,隱星那邊也沒人記得御堂三郎和詩函的關係。
因為如此,三宗共主這位置也就成了可有可無之物,就算明月想藉此發號施令,也是沒有人理他。相比之下,晴川被謠傳為御堂三郎的女人,對三宗的影響力還大一些。
目前三宗之間的關係,基本是回復和以前一樣。只是曜日經過八年前的內亂,勢力已是大幅的衰退,月星兩派當然少不得做些趁火打劫的事。
例如這次美幸的事,就是徹一郎那老狐狸使計吞了曜日的地盤所引起的。
為了處裡這類的情況,還有曜日內部本身的問題,美幸已有點心力憔悴了。因為人才匱乏,晴川事事都得親力親為,身邊沒幾個人可以替她分擔的。
偶在夜深人靜,或諸事繁忙的閒暇之餘,晴川總會羨慕起詩函等人,因為她們身邊總是有個有以依靠的臂膀。
或許………
她可以把大明留在自己身邊,畢竟她這輩子可能接受的男人也只有他一個。
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連晴川自己都嚇了一跳,很快的就被推翻。
雖說大明現在忘了以前的事,要設計操弄他不是不行。
但是之前在式神大會上,晴川設計大明的舉動已被他所厭惡,要是這次晴川再這麼做,大明清醒後對她的感覺只會剩下憎恨吧,晴川不想和大明之間的關係演變到如此地步。
今夜是自己怎麼了,怎麼會胡思亂想這些事呢?
晴川暗自問著自己。
大概是今天在浴室發生的那些尷尬事情,讓晴川喚起身為一個女人的自覺吧,也發現了自己的懦弱。
只是,連一個普通小女人都所能擁有的幸福,對晴川來說,也僅僅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已………
大明和美幸渡過了困惑的一晚後,隔天終於又和晴川見了面。
「只要你保證不會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那麼我將不在追究。」晴川經過一晚的休息,神態已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那個………恕我唐突。但以常理上來講,宗主閣下似乎並沒有饒過我的任何理由啊。」
如果說沒有特殊原因,大明打死都不相信晴川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而且昨晚看晴川聽到自己姓名後的表情,大明就開始在猜測,這個宗主閣下是不是……早就認識自己。
「難道說要你把命留下來,你才高興嗎?」
「也不是,只是我有一點小小的疑問,我們………是不是早就認識?」
大明越想越奇怪,而且晴川一開始就是用中文和他們對話,好像早已經知道了什麼一樣。
美幸也接著說出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正當晴川想回答所有實情時,突然間卻猛烈的咳嗽起來,讓她急忙用手掩著。接著喉嚨從來一陣異樣的感覺,大量的鮮血自喉間湧出,噴灑的她手掌和白衣上都是血跡。
這個情況不但晴川自己感到愕然,連大明和美幸都嚇到了,急忙跑到晴川身邊。
「不許說喔,漏網的小傢伙,雖然對妳能瞞過我們的能力表示讚賞,但七孔流血的死法是很難看的。目前事情的發展我們看的很開心,妳把一切都說出來就不好玩了。所以乖乖的,怎說小命也只有一條而已。」
晴川感覺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些話,而且是個女人,心下不禁大駭。再看看天之叢雲,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美幸張口要叫人來,但是晴川早已差開這附近所有的人手,就算把房子拆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躺在美幸懷中的晴川則是制止了她的舉動。
「先讓我……把話說完。」晴川這時臉色慘白,氣息也是出多入少。
她抓著大明的手說:「你來決定………」
「決定什麼?」
「我…該說……還是不說。」
晴川早已立誓此生屬大明,若是大明選擇要她說出一切,晴川也願意為了大明捨棄性命。
聽到這,大明就明白晴川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但同時他也隱約察覺,如果晴川說出一切的話,她會立刻死去。
「不……別說,我會自己想辦法找出答案。」大明覺得真相是好是壞還不得而知,不該有人為了自己而犧牲。
晴川笑了一笑。
「去找……」
本來她還是決定將事情說出來,但是大明馬上摀住她的嘴巴。
「一但把事實說出來,妳會死吧?我不要事情變的這樣。答應我,別做傻事。」大明態度相當堅決。
晴川點了點頭,大明才將手放開。
「美幸姊!妳照顧宗主,我去找人來。」說著,大明便跑出廳堂。
他現在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一切都是有股力量在幕後操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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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九 衝擊的相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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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在日本逗留了幾天,確定晴川沒事後才動身回台灣。
根據曜日方面醫師檢查出來的報告,晴川是中了某種猛發型的新病毒,這種病毒至今還沒有人見過,晴川能好起來也被當成是種奇蹟。
為此,曜日還特地把整座神宮上上下下消毒了一番,搞的所有人雞飛狗跳的。
這期間大明和美幸去看過晴川幾次,但每次看到晴川躺在病床上那種虛弱的樣子,大明心中總是會有一股歉意。如果他們沒來找晴川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別放在心上,反正早晚都是會發生的,我已經躲的夠久了。倒是希望你能原諒我,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事也沒做。」
「如果會發生這種事的話,我很慶幸還好妳什麼都沒有做。」這是大明的由衷之言。
「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高興,以前你很討厭我的。」晴川甜甜的笑著。
「不會吧!?」大明感到相當不可思議,這個女孩子為了自己連命都能不要了,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看待她的。
「等你想起來時,你自然就知道怎回事。」想起以前的事,晴川就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寞落。可是那自己所選擇的路,所以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我還能回想起來嗎?」
「會的,因為還有人在等著你啊。回去吧,這裡並沒有你所真正想找的東西存在,美幸對你意義是很特別沒錯,但還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
這是晴川所能透露的最大底線了。大明也不敢多問,怕晴川出事。
另外,大明要離開時,晴川送給了他一個長約五十公分的長方木盒,裡面有把樣式非常古老的金屬劍,其上鏽跡斑斑,看的出來有很長的年代了。
「拿著,這是當初你放在我這的東西,我想有一天對你會有所用處的。」
晴川所交給大明的正是天之叢雲,只是從她吐血那天後,天之叢雲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但靈氣盡失,叡麟也沒再出現過,與廢鐵並無兩異。
雖然晴川知道叡麟和自己同樣中了招,但她也是毫無辦法可施。所以倒不如交還到大明手上,再怎說他也是這把神劍的主人,說不定天之叢雲在他身邊會有所變化。
大明知道晴川有她的用意在,也就收下了。
於是大明就在抱持著滿腹疑問與失望的心情下,回到了台灣,就連要一同隨行的美幸也被他所拒絕。
自從晴川的事情後,大明發現其實待在他身邊的人處境是最危險的,不知什麼時候會因自己而受傷,所以大明當然不可能讓美幸和他去涉險,尤其是他和美幸的關係越來越明瞭的時候。
也因這樣,大明連要不要回家都很思考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家看看。
一方面,是因為晴川話裡提到要他回去,表示自己真正想找的,應該還是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才對。另一方面,那股幕後的力量似乎只對知情的人會有影響,這樣他的家人應該是沒事才對。
然而大明還不知道,在台灣那邊,最大的驚喜正等著他。
自從大明出現了以後,林家用最快的速度收集了大明所有能拿到手的資料。包含出生証明,在學紀錄等等,然而這些資料只有到大明十九歲為止,之後怎查再也查不到了。
看著國中畢業紀念冊上的大明,詩函在比照一下前幾天所遇到他的樣子,這之間的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樣說雖然蠻失禮的,但是照片上的那個人,怎看也不會是自己會喜歡上的對象。她、她也是會以貌取人的,可沒不挑嘴到這種地步………
若是前幾天看到的大明,詩函還可以接受,但這個就真的………
詩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筱琉看到大明的照片,反應倒是很直接。
「死胖子,小姐怎可能會喜歡上這種傢伙。」
看來筱琉潛意識裡依然很討厭大明。
滿桌子的資料,大概可以知道大明是個怎樣的人。
家世普通,成績平平,沒有麼特別的長處,也不擅與人交際,詩函看不出這人有什麼地方能吸引她的。
「恐怕是筱璃認錯人了吧………」詩函也只能這樣想著。
「還是……」突然詩函冒出一個更恐怖的想法。
難道說,她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懷孕的嗎?例如……強暴。
但詩函隨即猛搖頭讓自己擺脫這想法。
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那麼在意孩子的父親才對。況且像思語這樣乖巧貼心的女兒,詩函怎樣都不相信她來的會如此荒唐。
「到最後,還是自己一個在胡思亂想啊………」
詩函趴在桌上,同時動手玩弄著桌上那件思語帶回來的紫色外套,心情一直上下浮擺不定。這時她想起牧童所說過的話,心中不禁又浮現出另一個新的問題。
「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記得任何事了吧。」詩函自言自語著,那到時自己又該跟他說什麼呢。該是先打他兩巴掌,還是先抱著他哭………
不過目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把人找到再說,想這麼多並沒用。
說到這個,詩函就想起伊諾所說過的話。那個男人大概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找到吧,唉………
但意外總是來的這麼突然。
詩函不知道就在她失魂落魄的現在,她們家的保鏢們已經盯上了回到家的大明。
關於詩函發現大明這件事,琉璃姐妹倆絲毫不敢隱瞞,第一時間就向林氏夫婦回報,畢竟她們有過一次不良的前科,林父曾狠狠的告誡過,再有類似的情況就讓她們回隱星去。
林父當時就下了命令,要保鏢們二十四小時守住大明的家,一但那個小子出現馬上把他綁過來,就算到時搞錯人了也不要緊。
筱璃憑自己的印象畫了一張大明的素描發下去,讓眾保鑣們保證不會認錯人。所以當大明出現在家門口時,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A小隊和B小隊準備。記住,捕捉時不得傷害目標。」
出於本能,大明在靠近家門時腳步就停了下來。他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這附近有人對他不懷好意,而且數量還多的嚇人。
大明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不禁自己笑了起來。大概是在日本發生過晴川的事情後,自己就有點過於神經質了吧。
可突然間,大明家兩旁的住宅裡卻衝出一堆黑衣人,他們清一色黑西裝、黑墨鏡、黑皮鞋的打扮,簡直就像是黑社會一樣。
不過重點是,那群人現在正向這邊蜂湧而來,任誰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大明這下在也笑不出來了。
家裡出事了嗎?
這是大明第一個想到的念頭。
雖然他很想衝進家裡一看究竟,但是一層又一層黑衣人擋在他身前,就算大明自認在會打,也不可能解決那麼多人。
這不,兩旁民宅衝出來的黑衣人根本沒完沒了的,還有好幾台車出現堵在街頭巷尾,車上下來的黑衣人也往這邊包圍了過來。
要逃嗎?
這個想法隨即被大明給否決,他的家人目前情況如何還不知,自己不能丟下他們跑掉。
就在大明思考的這當時,他已經被黑衣人給團團圍住。
怎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明當然不會知道,以前的他就常常被這種陣容給綁走。
「你們把我的家人怎麼了?」大明放聲的說著。反正那麼多人,總會有一個會站出來說話。
「請放心,我並沒有對你的家人如何。只是我們老闆想見你一面,所以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當中有個黑衣人回答著。
「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大明看這陣仗,自然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善了,不過聽到家裡沒出事,這點就讓他安心了許多。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大明也許會想辦法逃走,但對方都找到自家門口來了,他又能逃到哪去,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吧。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到底是屬於哪個勢力,大明完全不知道,這點他必須先搞清楚才行,之後再做打算。
剛說話的黑衣人見大明沒有抵抗便揮了揮手,隨即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人站出來,把大明給架上車去。跟著所有人都以最快速度離開現場,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四周圍的鄰居看到這情況早嚇的躲了起來,直到黑衣人散去後才冒出頭,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至於大明的父母,則完全沒發現兒子就在自家門口被綁走。
大明在車上被人一左一右的擠在中間,車子前後方還有車隊隨行,就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高官出巡也沒有這種排場。他雖然嘗試著開口提出些問題,但這些黑衣人一個比一個還酷,根本沒人理他。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車隊駛進了山區較為偏僻地帶的私人土地,停在一棟大的不像話的豪宅面前。
而大明比較意外的是他知道這個地方,因為這裡就是思語的家啊。前陣子他才來這附近過,怎可能那麼快就忘掉。
難道是因為思語的事情?
大明暗中猜想著,可他記得把這件事交給PACO去辦了,不知道結果處理的怎樣,這陣子他都沒和PACO那邊連絡過。
駕著大明的保鏢可說是不怎麼客氣,一下車就直接把他拖進屋內,然後打開某扇門扉把他給丟了進去。
大明向前衝了幾步才站穩身子,同時心想著:「這裡的人到底是怎回事?」
這間房屋空間很大,裝潢也非常豪華。大明一抬眼望去,就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女孩子,而這次他就真的感覺十分意外了。
「同學,妳怎麼在這裡?」大明看到的人自然是詩函。
林思語,林詩函……
大明默念了一下兩人的名字,忽然發覺她們樣子其實很像,這下子才恍然大悟,她們根本就是母女啊。
「這個……你先請坐吧。」詩函只覺得自己心跳的好快。她才剛接到消息,根本沒時間做好準備,大明人就出現自己眼前了。
「妳是為了思語的事情才找我來的吧。」大明猜測的問。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猜了。
「咦!?」這句聽在詩函心中又是不一樣的解釋。
這個男人………明明就知道真相,居然還丟下她們母女倆這麼多年!
當時詩函真的有想甩大明兩巴掌的衝動。
「我是不知道PACO有沒有找你們談過,但思語目前的情況還算是很危險,想抓她的人依然存在,以我的經驗,建議你們還是帶思語隱秘的去其地方暫時居住才好。這方面PACO應該可以提供,不然你們心中有理想地方的話也是可以。」
大明可不知道詩函現在在想什麼,自己自顧自的說的。
「為什麼會有人想抓思語?」
詩函見大明後來說的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加上牽扯到思語,也就暫時壓下了怒氣。
「那個……你們應該有發現吧,思語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她似乎天生擁有一種………」大明停頓了一下,續說道:「可以窺探他人內心的奇妙能力。」
詩函聽到這已有些明瞭了,不過她還有別的事想證明。
「那請問,你是怎麼看待思語的。就我所知,人類通常會很排斥他們所不知道的事物。」
「我並沒有用異樣眼光來看待思語的意思,事實上我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因為她給我的感覺有點特別,只是我不知該怎麼去形容罷了。而且我們之間還很有緣份,在這次綁架救她之前,我們就曾在機場見過面。所以以我的立場,是想盡全力去保護她的。」
大明的回答讓詩函感到相當滿意,要是剛剛他有絲毫異樣看待思語的語氣,不管他是不是思語的生父,詩函都會把他轟出去。
「思語的事情我會和你再做商量,但現在………我想先來談談我們的事。」
「我們?」這麼大明就真的迷糊了,他和詩函之間能有什麼事好談的。
詩函握緊拳頭,顯得十分緊張的樣子。然後,她把拳頭攤開,讓大明看裡面握著的東西。
是那枚白色的鑽戒。
那瞬間,大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整個世界也跟著化為一片寂靜,眼中所看到的只有那枚戒指的存在。
看到大明的這個反應,詩函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只是為何……她眼淚會一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你有見過……相同的戒指嘛………」詩函顫聲的問。
「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大明解下脖子上的兩枚戒指給詩函看。
詩函無暇去顧及那枚水藍色的鑽戒,因為那枚白鑽戒指已經吸引住她所有的心神了。最後,詩函再也忍耐不住,掩面大哭了起來。
大明自己本來就手足無措了,更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詩函。在隔壁房間待守的琉璃姐妹聽到異狀,立刻趕了過來。
筱琉一進門就先白了大明一眼,筱璃則是看到桌上三枚戒指中兩枚成對的白色鑽戒,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他了嘛………」筱璃抱著詩函安慰著。八年來累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撫平的。
詩函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啊!你這臭小子。」筱琉比較火爆,早已飛身撲上去扯住大明的衣領,看來是準備暴打他一頓,替詩函這八年來所受的苦出出氣。
大明現在也是陷入半失神狀態,對筱琉的舉動根本毫無反應。
「姊,住手!再怎說他也是小姐的丈夫,只有小姐能決定怎麼做,妳別亂來。」
聽到筱璃的話,筱琉忿忿不堪的放開了大明,而大明則是被筱璃「丈夫」兩個字給震驚住,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琉璃倆拼命的安慰詩函,然後等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雖然他此刻有很多疑問想提出來,但是看到三人的模樣,應該沒有人有空回答他吧。
「不行!我不能再待這裡………」
大明赫然想起晴川身上所發生的事,立刻站了起來。
只是在琉璃倆的眼中,大明的動作卻成了在逃避責任的行為,馬上一左一右的上前把他制住。
「放開我!我不能害了她,和我有關係的人是會死的,懂不懂!放開啊───」
大明彷若發狂了一樣,琉璃用盡吃奶的力氣還是不行,眼看著就要讓他掙脫。
「那讓我死了吧………」
突然大明感到背後一陣溫柔的觸感,詩函抱住了他。
「我不能把你放開,就算會死也是一樣。這八年來猜忌不安的生活實在是太累人了,我必須找出真正的答案來說服自己,不然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聽到詩函這話,大明停止了掙扎,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我也是快瘋了啊………,這八年來我一直拼命在找尋我心底所失去的那部份,但結果卻是什麼都找不到。有好幾次我面臨絕境時,都想著說就這樣死去會比較好,但每次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一但就這麼放棄,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我比誰都渴望知道真相,但我更害怕會因此害了妳,這樣我八年活下來就毫無意義了。」
「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情,只要能找出真相,我都不怕。」詩函堅定的說。
「但是我怕………」大明在這時候很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
「你是個男孩子吧,怎麼能這樣畏畏縮縮的,勇敢一點。」
「如果代價是會失去妳,我會很高興當個懦夫。我想不管是那個記憶被封印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最期望的也只有妳的平安無事了。」
「男人真是自私的動物,難道就不會考慮到女方的心情嗎。這種生活在繼續過下去,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相對還比較輕鬆些。」
「不要提死字好嘛,好不容易才見面,別這麼不吉利的話。」
「那你給我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我想,我們會有很多事情要談。」
大明最後還是坳不過詩函,直接投降了。
「你的戒指……是從哪裡來的。」等雙方都冷靜下來後,詩函開始發問著。
「這裡。」大明摸著自己的心口。見詩函和琉璃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便更進一步的解釋。
「也許妳們不會相信………」大明將這戒指是如何發現的情況說了一次。
「那個傷痕,能讓我看看嗎?」詩函聽完後沉默了一會,然後問著。
大明無言,只是解開上衣的紐釦,將那恐怖的傷痕展現了出來。琉璃倆看到後均是一陣低呼,詩函則是有隱隱落淚的痕跡。
「這兩枚戒指一定對你非常重要吧。」詩函看著桌子上的三枚戒指,接著說:「這一枚,和我是一對的。那另一枚藍鑽戒指,是代表著另一個女孩子嗎?」
詩函感到奇怪,正常人應該是會吃醋的,可她卻好像沒什麼感覺。
「我不知道,現在我遇上的只有妳而已。至於第四枚戒指在誰手上,我並不知道。」大明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第四枚的藍鑽戒怎想都應該會是在女孩子手上,只是這樣一來似乎就變成了三角關係,也難怪大明會難堪。
「你……似乎很花心的樣子。」詩函提出了質疑。
「這句話我就真的無從反對起,畢竟那個被遺忘的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我還是不知道,也許他是個很花心的混帳傢伙也說不一定。」
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的話,大明會選擇把自己給埋了吧………
「我會找到答案的,但如果你真的被著我搞外遇,也請你自己該有所覺悟,我不會客氣。」詩函也不是生氣,她只是很理性的在處理這件事。
「我明白。」大明苦笑著。
「雖然應該是能確定了,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筱琉,妳去請許醫師來,準備做DNA鑑定。」
DNA鑑定?大明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這時他看到思語推開門小跑步衝了過來,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然後甜甜的叫了聲:「爸爸。」
大明當場石化………
我的天啊!
大明被丟在一間豪華的客房裡,不過他完全沒有心情去管這間房間華麗不華麗,只是不停的在房內來回踱步著,並且已經連續了好幾個小時。
也難怪,他今天一天裡突然就多了個老婆和女兒出來,就算他心臟在強恐怕也是難以承受。而且重點在於他完全想不起來他和詩函之間有什麼糾葛存在,這才是最讓他煩惱的地方。
雖然大明不認為詩函會開這種離譜的玩笑,但這件事真的是………
這時房間裡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人是詩函。
「你的情況似乎不怎麼好。」詩函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正常人遇上這種情況,應該沒個會感覺好的吧。」大明又在苦笑了。他活到現在這年紀,苦笑加起來的次數也沒今天的多,整張臉都快成了苦瓜。
「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證實思語和你的確有血緣關係。」
詩函話才說完就聽到碰的一聲,大明整個人直接撲倒在地上。
「怎,有這樣的女兒很委屈你嗎?」詩函眉頭微微的上揚。
大明趕快從地板上爬了起來坐在詩函對面。
「我沒這意思,只是……我還很難消化目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突然間多個女兒出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也很懷疑我自己能不能當人家的父親………」
「你會疼思語吧,照顧她、愛她?」
「這個當然。」大明點了點頭。
以前的他是不知道,但現在既然已經證實了,他不管怎說都得負起責任才是。
「那好,相信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就是要給思語一個最好的成長環境。為了這一點,你做點事情也是應該吧。」
「嗯。」這點大明相當同意。
「很好,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親愛的老、公、大、人。」詩函站起身來,拉著大明的手掌握手著。
「這、這是什麼意思。」大明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意思就是說,我們結婚吧。」
詩函這個回答讓大明聽的是目瞪口呆。結、結婚!?
「你不用想的太多,就算以前我們關係再好,但現在的我對你並沒有任何的感覺,就連喜歡也沾不上邊。這份婚姻只是為了給思語一個完整的家而已。身為思語的父親,我想你是不會有任何反對吧。」
詩函雙手撐在桌上,上半身則橫越桌子往前傾,氣勢迫人的盯著大明看。
「那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想一下。」
大明自己從未有過想結婚的念頭,雖然他現在是多了個老婆和女兒沒錯,但在他認知裡,自己一直是單身的。再來,他和詩函現在根本就是彼此完全陌生的兩人,突然說要結婚,這也未免太倉促了。
「很遺憾,沒時間了。我父母自從知道你出現後,已經拋下手上的工作火速趕回來中,當初我未婚懷孕,連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們的反應可說快氣炸了,但是後來因為我身體變的不好才沒發洩出來。但現在,既然你出現了………你應該能想到你要面對的是什麼吧?他們可是一直忍耐到了現在。」
詩函這席話讓大明瞪大了眼睛,並且全身開始冒冷汗。
他現在也是當人父親的,自然知道自己女兒遇上這種事時,反應會有多火大。
「現在的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詩函瞪視著大明。
就在大明神色依然猶豫不定時,詩函給他了最後一記重擊。
「還是……你看到思語在背後都被野種、野種的叫著,你心底會比較高興?」
「誰敢!」
大明頓時拍桌怒喝一聲,表情變的十分嚴肅恐怖。詩函也被大明的樣子給突然嚇到,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發覺自己反應過於失態的大明,表情也沉寂了下來,好半响後說道。
「就照妳的意思去做吧。」
看情況他是同意了。
只是,大明突然想到那枚藍色的鑽石戒指。
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另一個女孩子需要他來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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